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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锦生香-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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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着头的男人,两只蓝眼睛闪过寒光,像刀剑相撞闪出的阴森火花。
那人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宗恪转过身来,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那卖花女:“花砸了,看来今天损失不小,这点银子你拿去,赶紧回家吧。”
卖花女含泪道谢,伸手接了银子,匆匆下了楼。
几个商人互相看了一眼,那个为首的上前一步,冲着宗恪抱拳道:“兄台如此仗义,在下深感佩服,不知可否过来这边一叙?”
宗恪还了礼,又笑道:“各位的美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手头还有些事要办,不便叨扰。”
既然他这么说,药材商们也不好再勉强。
宗恪看了一眼那些鹄邪人,又对为首的药材商笑道:“几位都是有家有业、做正当买卖的,这些鹄邪人不过是过客,酒,哪儿都能喝,菜,哪儿都能吃,又何必把一顿好酒好菜吃得如此气闷?各位说,是不是?”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那为首的药材商顿时醒悟,知道宗恪是在善意提醒他们,这些鹄邪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不要为了单纯的口舌之争,激怒这些有背景的家伙,最终伤到自身。他连忙点头:“兄台说得是。”
宗恪笑了笑,转身掏了银子放在桌上,又拽了拽阮沅,示意她该走了。
俩人出来酒楼,阮沅大大吐了口气!
“看来你这皇帝干得不错呀,臣民的素质这么高。”她赞叹道,“民风真好,自发自觉弃恶扬善。”
宗恪却摇摇头:“别这么说。”
“咦?”
“民众的素质,从来都和统治者无关。”他微微一笑,“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如果不是那几个商人,刚才我就只好去单挑了,大家若都不肯帮忙,场面可就很难收拾了。”
“喂!说起来,宗恪,你刚才那一手好厉害!”她围着他跳来跳去,眼睛闪闪亮,兴奋不已,“原来你还会功夫呀!刚才那一招好炫!叫什么名字呀?谁传授给你的呀?也教我吧!”
“那个嘛,叫眉来眼去剑法,是村口烫头发的王师傅教我的。”宗恪笑嘻嘻地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九章
阮沅对宗恪拿电影台词来敷衍她,非常不满。
“到底是谁教你的啊?”她一路追问个不停,“你的师父到底是谁啊?这是哪门哪派的功夫啊?”
阮沅话音未落,宗恪却做了个手势,让她噤声。阮沅一怔,顺着宗恪的目光看过去,街对面,几个鹄邪人正骂骂咧咧欺负一个小贩。
“怎么这城里到处是鹄邪人啊?”阮沅皱眉道,“晋王的这位世子爷,把他的亲兵全都撒进来了?”
“看来,他这次带的鹄邪降丁还真不少。”宗恪的表情显得高深莫测,“这小子,心比他爹更急。”
“鹄邪人很凶?”阮沅问。
“何止很凶?鹄邪人以一抵三是常事,他们这一款是加强型的,野蛮人里的战斗机。”宗恪哼了一声。
阮沅想了想,困惑了:“这可怪啊,他们是胡虏,你们狄人也是胡虏呀,既然大家都归一类,凭什么鹄邪人这么强?”
宗恪看了她一眼,皱眉道:“注意你用的什么词了么?要是换了别人这么乱开口,脑袋早搬家了。”
阮沅这才醒悟过来!她慌忙用手按住嘴:“哦我说错了!我、我古文不好,我没有恶意的!”
“知道你没恶意。”宗恪悻悻道,“狄人是骁勇善战没错,比起旧齐的人肯定强了百倍,但是到如今,也有十年没认真打仗了,兵马已不如从前,就算是世界冠军,不锻炼成天躺着吃汉堡,也会变羸弱。”
“嗯,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打仗呗。”
阮沅吓一跳!
“和谁打啊?!”
“把晋王这摊子事儿料理过去,我打算向南动兵。”宗恪的眼睛转了转,那样子好像在想什么诡计,“楚州、皖州现在形势很糟,安抚看来已经无用了,开火是迟早的事儿。当年南方是草草过了一遍,其实征伐战争还未结束,这几年彼此都缓过劲来了,也该动一动了。”
这一点,阮沅也清楚。成日在宗恪身边,看那些奏报也看得多了,她清楚叛乱是怎么引起的,一方面,向昶这个知州做得不称职、尽弄些加油站门口点花炮的危险举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那边有叛乱的基础:旧朝皇子元晟这几年一直在楚州笼络人心、招兵买马,哪天他真的举起复国大旗,公然起兵,也没人会觉得意外。
楚州原本就在元晟的封地之内,虽然改朝换代十多年了,那边的人心依然怀念旧朝。那些不肯侍奉新朝的旧齐元老们,仗着山高皇帝远,也纷纷往南跑,包括楚、皖、青三个州县在内的南方地区,怀旧的情绪远比北方和中部诸州深厚得多。
“真要打啊?那你有没有把握?”阮沅很不放心,“喂,你可不能为打仗而打仗!”
宗恪微微闭上眼睛,扬起脸,就好像憧憬之中那战斗的气息,令这男人心醉神迷。
然后他睁开眼睛,笑起来。
“放心,胜算很大的。阮沅,你知道打仗的决定因素是什么?”
“什么?”
“民心。”宗恪笑了笑,“百姓都是有家有口、有田有房的,感念几句旧朝那可以,谁闲着没事儿满世界杀人玩?揭竿而起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逼出来的。元晟唯一可利用的就是怀旧的情绪,再就是武林和朝廷的冲突,但那也不足以到揭竿而起的地步,唔,不过这个人,诡计多端……还是得多加小心才行。”
“哦,原来你都想得很清楚啊!”
“怎么会想不清楚呢?欲动天下者,当动天下之心,而不徒在显见之迹元晟想动天下之心,恐怕还要多多费神。”
阮沅好奇:“咦?这是谁的话?”
宗恪一笑:“******。”
“……”
“元晟到现在也不过搞了几个根据地,不过呢,我不能让他的势力再扩张下去了。”
“那你要亲自去啊?”阮沅问。
“是有这个打算。”宗恪看看她,“你去不去?”
阮沅一怔:“啥?”
“跟着我去南方打仗。”
阮沅咧了咧嘴:“有你这么问的么?还以为是问我去不去游乐场呢。”
“嗯,不想去就算了。”宗恪说,“反正打仗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到时候你留在宫里绣花吧。”
“我还绣个屁的花呀!”阮沅马上说,“你都上沙场了,我怎么可能不跟着?!我是一定要去的!”
“真要去呀?”宗恪笑道,“打仗可是很惨的事儿,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哼,怕什么?我连马都会骑!再给我一件好兵刃,准保你凭空多一员上将!”
“光会骑马有什么用?难道你打算一上阵就拍拍马屁股逃跑么?”宗恪说到这儿,笑得眼睛格外明亮。
阮沅生了气:“谁说我要逃跑!都说了,给我兵刃嘛!”
“啊!倒是提醒我了。”宗恪停下马来,在他挂在马身上的行囊里摸出一样东西来,递给阮沅,“这个,先拿着。”
是一把短刀,阮沅抽出来看,光线快速滑过刃尖,像结了冰的沉沉碧水。
她心知,这是把难得的好刀。
“今晚咱们去探查晋王世子行营。”宗恪低声说,“拿着刀,以防万一。”
阮沅心里一凛,赶忙把刀收好。
俩人又闲逛了半日,这才发觉,街上多的不仅是鹄邪人,还有身着军服的晋王世子手下。这一干人呼啦啦涌入岩松口,要吃要喝要玩,顿时把这城里闹得沸反盈天。
宗恪见这情景,不由皱眉冷笑:“我这位表兄还真是浑不吝,居然让他的手下进城来横行霸道,可见这风头也出到顶了。”
“风头?”
“原先养着他们父子是为了鹄邪王,现在养痈遗患,让他带着鹄邪人、枪口冲里了。”宗恪冷冷道,“看来,真不能留了。”
阮沅听他这话说得阴冷,不由疑心,宗恪是不是已经对晋王那边动了杀机,她打了个哆嗦。
“别逛了,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她赶紧说,“刚才我都没吃饱,就让你给拽出来了。”
“也好。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宗恪说。“等天黑了再行动。”
他们找了家客栈,依然只要了一间房,因为根本不打算睡觉。那客栈楼上是住宿的,一楼也兼卖酒菜,宗恪和阮沅挑了张干净桌子坐下,又找掌柜要了一碟爆肚、一碟葱白羊肉,一碟油豆腐和酸白菜丝。
“还想喝酒么?”宗恪问阮沅。
“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她眨眨眼睛。
宗恪一笑,唤了店家,拿来一小坛陈年白干。
“这个,和烧刀子又是不同的味道,尝尝看。”他给阮沅倒了小半杯。
阮沅端着酒杯,慢慢喝了一口,她的眼睛亮起来:“这个也很好喝啊!”
“完了完了。”宗恪摇头哀叹,“觉得酒好喝,这是变成酒鬼的第一步。”
阮沅也不介意,笑嘻嘻看着他:“反正有你这个资历深厚的老酒鬼在,我不担心。”
宗恪只笑不语。
喝了点酒,阮沅又想起刚才被宗恪打断的话题。
“哎?我是真的很好奇,你那功夫到底是从哪儿学的?五岳门派的哪一派啊?”她不依不饶地问,“到底是哪个世外高人教你的?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啊?”
宗恪慢慢喝酒,也不看她,只道:“这儿连五岳都没有,哪儿来的五岳门派?我从小到大都呆在宫里,不是华胤的宫里就是舜天的宫里,出去也是打仗,这样子,能去哪儿找世外高人?”
阮沅摸着下巴,慢慢道:“那这么说,你的师父就在这宫里头了?难道……是凌铁?”
宗恪陡然抬起头来,他很吃惊:“怎么会猜到是他的?”
“果然我没猜错。”阮沅得意道,“你忘了?你带我回宫的第一天,遇见凌铁的时候,他只轻轻一掌,那么厚的落地大帷幔,一瞬间飘到半空。这明显是有功夫的人嘛。”
宗恪一笑:“你观察得真仔细。”
“他真是你师父啊?”阮沅好奇,“凌铁的功夫很深么?”
“嗯,我若想赶上他,恐怕还得三十年。”
“这么厉害!”阮沅一惊,“那……这么说,青菡猜错了呀!”
“青菡?”
“之前凌铁得罪太后,太后不是想杀他么?是你去求的情,对吧?”阮沅说,“青菡说凌铁害怕太后,可既然他功夫那么高,太后根本就杀不了他呀!”
宗恪点点头:“这宫里没人杀得了凌铁,他当时没有反抗,只是不想毁了自己在宫里的立足点。目前他还不想离开皇宫。”
“原来如此。”阮沅恍然大悟,“那么,凌铁是什么门派的?”
“这个嘛,就不能告诉你了。”
“小气!”阮沅不乐意地嘟囔。
“不是我小气,一来,凌铁不许我说出去,二来,你又不是江湖人士,这些内幕对你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宗恪这么一说,阮沅却来了极高的兴致!
她拿筷子敲了敲宗恪的酒杯:“给我讲讲武林吧!”
“武林有什么好讲的?一群怪胎!”
“怪胎?”
“可不是?”宗恪撇撇嘴,“目无王法,自以为是你可以想象一下一百个蝙蝠侠或者一百个蜘蛛侠聚在一块儿的情景。”
阮沅略一想象,觉得头皮都麻了!
“更糟糕的是,这些‘侠’们个性全都很恶劣,他们的世界没有法律,只有族规,比族规更高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就算亲爹亲娘得罪了,也一样拿刀砍这不是怪胎又是什么?”
宗恪越是这么说,阮沅就越是好奇起来,她对武林的概念,只限于金古梁温,真实世界里所见的习武之人,只有宗恪这个不伦不类的家伙。真正的江湖是什么样子,阮沅却一无所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十章
诚如宗恪所言,这个世界,不仅存在着奇门遁甲易容幻术,也存在着“武林”。
武林门派,更多的是以家族为单位,这些人,世世代代习武,拥有自己独特的文明,不热衷和非武林世界来往,自古武林人不把自己归为普通百姓,虽然也勉强遵守法纪,也纳税,可那都不过是敷衍。这个五花八门的“怪胎大集合”(宗恪语),瞧不起普通人,他们觉得普通人笨手笨脚无法沟通,也不肯向朝廷低头。相对的,略有点官职在身的,同样也瞧不起这群“飞檐走壁无所不能”、却捞不到一官半爵的变态异类。
“总之就是互相瞧不起,鼻孔朝天,又因为基数太大、消灭不了对方,只好视对方为空气。”宗恪说,“武林在这儿,像意大利的黑手党。政府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和它打交道。”
“这样啊,那既然如此,你又是怎么学会功夫的呢?”阮沅好奇,“像你这样子,岂不相当于黑手党魁来做总统?”
宗恪笑道:“什么黑手党魁?我和武林可无关啊。说了的,不到万不得已,这世上的事情,就是有那么多让人不得已的地方。武林之中充满杀戮,并没有小说里那么浪漫,有死亡就有仇恨。总有人在被迫的情况下离开自己的家族,投靠另一方势力。”
这么说,凌铁是从某个武林家族里出来的了?阮沅想。
“旧齐的景安帝不尚武,习武从来就不是齐朝正统文化包含的部分,就算是带兵的将帅们,也没多少人习武,在他们看来,习武是单打独斗,带兵打仗又不是近身搏斗,练那玩意儿干什么呢?而且想习武,就得去拜武林人为师,可是武林人清高自负的怪脾气,哪里是他们能够忍受的?”
“那这些年呢?”
“有改变了。”宗恪说,“虽然表面上还看不出什么,可我感觉,江湖在慢慢向庙堂之内渗透,妄图利用庙堂的势力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身处庙堂之人,也必须转变思维,不能再对江湖装聋作哑了,而且除了我,如今的高层官员里也有不少习武的。”
宗恪告诉阮沅,武林,和普通社会一样也存在等级,最高那一等级,有四个家族。
“青州白家,浚州程家,楚州崔家,素州慕家。”宗恪说,“三个在江南,一个在塞北。其中为首的是白氏山庄。”
白家掌门白吉,按照宗恪的话说,是个不能用正常思维去理解、具有******人格的恐怖变态。
“这家伙是天生杀人狂。”宗恪说,“自己的爹,自己的弟弟,全都死在他手上。”
“天哪!”
“弑父是他们白家的传统文化。”宗恪冷笑道,“他爹也杀了自己的上一代。依我看,这纯粹是遗传。”
“这个叫白吉的家伙,功夫很高很高的么?”
宗恪忽然停住,抬头看了看,阮沅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这才发觉,一只蓝翅大蝴蝶不知何时飞进屋内,转了两圈,歇息在乌黑窗棂上,蝴蝶蓝色的大翅膀点着星星荧光,轻轻忽闪。
宗恪起身走到门口,客栈门外一株老柳树最近新抽了芽,绿盈盈几根枝条随风摆动,偶尔探进屋内,
男人的脸上露出孩童那种顽皮表情,他看看店里四下无人,掌柜也靠在柜台里面打瞌睡,便伸手摘下一枚柳叶,走回到桌前。
“干嘛?”阮沅笑眯眯看着他。
“看着。”宗恪也笑眯眯地说。
只见他一扬手,那嫩绿柳叶看似弱不禁风,却迅疾如矢,绿叶过处,蝴蝶无声无息落在了地上。
阮沅起身走过去,低头一看,大吃一惊!
蝴蝶被柳叶从正中分开,劈成两半!
阮沅惊得半晌说不出话,她弯腰拾起跌在一旁的那枚柳叶,回到桌前。
“你太厉害了!”她压低声音,激动得两只眼睛闪闪放光!
“这叫厉害么?”宗恪一笑,拈过那枚柳叶,“你看,叶子碎了。”
阮沅仔细一看,是的,柳叶的叶脉都还在,但是叶面有一道裂痕。
“是被刚才的力给震碎的?”
宗恪点了点头:“如果刚才是白吉,叶子就会完好无损,连边缘都不会有丝毫创口。我的内力,在精微的点上把握得还不到家。”
阮沅吐了吐舌头:“果然是天下第一。”
“嗯,只可惜,总是有人不服。”宗恪道,“白家的头号对头,就是浚州程家。程家和白吉父子作对多年,就是不肯让白吉实现武林一统的地位。”
他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刚才那个和我斗的鹄邪人,身上的功夫,是程家的。”
阮沅一惊,“这又是怎么回事!程家在浚州,离着蓟凉万儿八千里呢,一个江南一个塞北,这俩是怎么搭在一块儿了?”
“不知道。”宗恪摇头,“我也觉得里面恐怕颇多蹊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幕。而且……”
他没再说下去,刚才他试探出了对方的门派,想必那个鹄邪王族,也试探出了他的门派。
见他不语,阮沅又问:“那剩下的两家呢?”
“崔家是医生世家,有功夫,但主要是行医,这么多年,崔家的医生救下的人命总有成百上千了。所以实际上,崔家在武林才是最尊贵的。崔家的医生在外行医,无论多么强悍的门派都得退让三分,一旦崔家受到威胁,振臂一呼,整个武林都会来帮忙。上代门主几年前去世了,如今的门主是他女儿。”宗恪说到这儿,又笑道,“崔家有个人,其实你见过。”
“谁啊?”
“崔景明。”宗恪说。
阮沅“啊”了一声,她的确见过此人,崔景明是太医院的副使,地位很高,宗恪十分信任他。
“剩下的慕家,人口不多,钱很多。”宗恪说,“一两百年前,慕氏是专管矿产的,金子银子还有铜,都说天下一半的财产在他们慕家。慕家的功夫决不输给白家,但是慕家和白家又有所不同。”
“怎么个不同?”
“虽然两家都是一群神经病比来比去、比出一个最神经病的,但白家是:‘神经病到这个程度,已经够资格当族长了,好吧大家都消停吧,就他了’;慕家则是:‘你脑子有病?谁怕你呀!我脑子比你脑子还有病!’”
阮沅听得实在忍不住,捶桌大笑。
宗恪笑完,又道:“而且慕家又那么有钱,这就更增加了内斗的由头。所以这个家族内部一百年来,一直在互相砍杀,内耗太严重了,到如今人丁稀少,有钱却没人,一代不如一代。慕家很不喜张扬,藏富天下而不露,不像那个白吉,走哪儿都顶着聚光灯。因为人少,慕家也不爱和别的家族争,所以慕家的事儿,外面知道得不多。”
阮沅想了想,又问:“对了,那,你以前告诉过我,云敏也是武林出身,是么?她和你比,谁更强啊?”
谁知宗恪一听,满脸不屑!
“云家是邪门歪道!”他一扬眉毛,“怎么能拿她和我比?我可是名门正派!”
阮沅一时大笑!
一个皇帝,高居庙堂之人,最被武林排斥的对象,居然自称出身武林的名门正派,这岂不叫人笑煞?
笑完了她又问:“你刚才说,江湖在往庙堂渗透,是指凌铁么?”
宗恪摇摇头:“不是。我是指的元晟。”
“他又怎么了?”
“你不知道么?元晟是白吉的弟子,唯一的一个。”
阮沅呆了呆:“白吉这是要谋反么?”
宗恪笑了一下,却没说话。
“他好大的胆子。”阮沅皱起眉头,“奇怪了,地方官员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听之任之呢?”
宗恪看她认真,来了兴趣:“咦?怎么这么严肃?”
“不是啊!守土之臣,竟然容忍这么大一块地方不守王法,青州的官员都应该革职留任,以观后效。”
宗恪笑起来。
“如果有办法,自然会动手,就是因为拿他没办法,简直是没办法到极点白吉这个人,越是人家不敢做的事儿,他就越是要做,越是人家不许的事,他也越是干得欢,反正他能耐那么大,谁也打不过。”
阮沅想了想:“那……白吉和凌铁,谁更强些?”
突然被她这么一问,宗恪也愣住了。
“这,我还真说不上来。”宗恪慢慢说,“白吉出名早,名声太响亮,但是这十多年没见他出过手,不好说。至于凌铁,他的功夫练得很邪,虽然眼下已经深不可测了我更担心他这么下去会走火入魔。”
阮沅奇道:“你不是跟着他学的么?那你练的难道也是邪门功夫?”
宗恪摇头:“我学的是他本家的功夫,他现在自己练的却不肯教给我,说我练不了。对了,秦子涧练的也是这种邪门功夫。”
阮沅一惊!
“他又是哪里学来的?!”
宗恪苦笑:“自然有人教他呗。我比他多练十年功夫,内力比他深厚一倍,现在却只能和他打个平手。你说邪门不邪门?而且这种功夫会把筋骨都练得变了形,练这种功夫,你也甭花钱上韩国去美容削骨了,脸自然就越练越小这么邪门的玩意儿,能不伤及自己么?所以我看哪,凌铁这么下去,早晚得出事儿。”
“你挺关心凌铁的嘛。”阮沅说。
“嗯,他也算是我的亲人了。”宗恪说,“所以往后,如果他有什么地方需要我,我都会去做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十一章
那天下午,宗恪和阮沅说了好些武林的趣事,全都是些八卦,阮沅听得来劲,把酒当了水,不知不觉把那白干喝了半坛。
等到宗恪终于发觉酒变少了,阮沅已经趴在桌上,抬不起头来了。
“醉了?”他用手指头戳了戳她。
“没有……”阮沅嘟囔,两手抱头,但是鼻音沉重,明显是喝醉了。
宗恪揪了揪她的耳朵:“晚上还要行动呢,你现在就醉了,算怎么回事?”
阮沅一听,努力抬起头来:“……我没醉!我撑得住。”
宗恪看她两腮酡红眼神迷离、说话那摇头晃脑的样子,就笑道:“这叫没醉么?”
阮沅只觉得眼前一片雾气,她使劲揉揉眼睛,把脸凑到宗恪跟前:“咦?宗恪啊,你长了四条眉毛么?”
她的舌头都大了。
宗恪叹了口气,他起身扶起阮沅:“回房睡一会儿吧,你醉了。”
像一滩泥一样,被宗恪拖着到了楼梯口,阮沅无论如何也抬不起腿上楼。她一屁股坐在楼梯上,晃着脑袋哼哼唧唧耍赖。
宗恪没法,只得打横把她抱起来。
阮沅的手指揪着他的袍子,脸贴在宗恪的臂膀上,她能感觉得到,在柔软的面料下面,是坚硬的肌肉,像滚烫沉重的铁。
是她最喜欢的异性,有着蛮族男性的躯体,此刻,正像铜墙铁壁一样护卫着她,拥抱着她。
阮沅忽然抱紧宗恪,使劲把脸在他胳膊上蹭来蹭去,宗恪发觉了,笑道:“别把鼻涕蹭上去了。”
“……宗恪。”她扬起脑袋,忽然小声说,“我很喜欢你。”
“嗯,我知道。”宗恪苦笑,“你哪天不把这句话说个百八十遍?”
“可你没有一句听进去了。”阮沅抽泣了两下,“你总是当成耳旁风!”
“……”
“宗恪你给我记着!早晚你都得还回来!”阮沅咬着牙,抓着他的袖口,“你叫我有多难过,我就叫你有多难过!你叫我哭多少次,我就叫你哭多少次!我会报复的!”
宗恪又难过又想笑,他“唉唉”的敷衍她:“成啊,现代女性,睚眦必报。”
阮沅没听见他说什么,还在嘟囔,但是语声渐低,最终轻不可闻。
进了房间,宗恪把她放在床上,给她脱了鞋,拉上被子。然后他取了一条湿毛巾,给阮沅仔细擦了擦脸。
坐在床边,握着毛巾,静静望着熟睡的阮沅,宗恪还在想她刚才说的那些气话。其实那时候他有一种冲动。
他想说我真没当耳旁风,我都听进去了。
他并不想让阮沅这么难过,这不是他的本意,可结果却适得其反。
现在宗恪明白了,说到底,无论发过多少从此死心的誓言,他依然想要一个爱他的人。
所以他开始贪恋起阮沅的爱来,就像初初熬过寒冬的人,忍不住从冰窖一样的屋子里出来,贪恋那越来越暖的太阳。
这一切,其实还是因为阮沅,是因为她在不停说爱他,就好像催眠,一遍又一遍,宗恪那厚重的理智的盾牌,终于挡不住了。
他听得见自己心里的喊叫:“爱我!再爱我一些!我还要更多!更多!”
他喜欢看她满含情意的眼睛,更喜欢听她说她有多在乎他、多么不愿离开他,这些甜言蜜语他简直百听不厌,恨不得要逼着阮沅发誓,每天都说给他听。他不自觉地要去挑逗她,忍不住就想引诱她,甚至暗中耍一些不可告人的小伎俩,让她就是没法彻底放下他,甚至为他坐卧不宁,忽喜忽悲。
因他从没有被这样爱过,不计回报的爱。
阮沅和那些嫔妃们不一样,和那些酒吧里勾来的女人也不一样,她不光是真心的,而且几乎是不顾一切的,甚至都没给自己留条后路这一点才是最关键。
每每想及此,宗恪总有一丝悲哀:他觉得阮沅就像从前的自己,因为喜欢一个人,就把自己逼得没了路走。他眼看着阮沅不顾一切,抛弃了好端端的人生跟着他进宫,他始终冷眼旁观,仔细观察着她,目睹她一条条断了后路,越陷越深,除了他再没别的指望……
对宗恪而言,阮沅这样的几乎找不出第二个。竟然能有这样一个人来爱他,这就像一个穷鬼突然撞了大运,发了财,于是恨不得把到手的每一个铜板,都捏得死死的,然后藏进裤腰褡裢里,半夜醒了,都要沾着口水重数一遍。
抱着这一大堆“铜板”的时候,宗恪总是又开心,又紧张,他疑心自己没这等好运,是以更不敢有片刻松手,生怕有人抢走了它们……
生怕这只是幻梦一场。
也许他害怕的,不是什么阴谋诡计,也不是云家那些毒辣的手段,他真正怕的,是这爱突然消失不见。
他怕阮沅会逃,他怕阮沅哪天从这爱的迷梦里清醒过来,然后若无其事的和他说:“行了,咱们就到这儿吧,我厌倦了。”
那他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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