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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锦生香-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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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什么娱乐都没有,宗恪,你不觉得他的日子过得很闷么?”她劝道,“看看漫画,不是什么天大的罪啊你也看过海贼王吧?那不是坏书啊。”

    宗恪冷冷一笑:“你又打算诱引他,让他不务正业、耽于玩乐么?”

    厉婷婷怔住了!

    “你又打算故技重施?引得儿玩物丧志?”

    “我没有!”厉婷婷的脸都白了,“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你不是做过这样的事么?”宗恪淡淡望着她,“你不是巴不得儿像你父亲那样,一心扑在画画上,借此把这好好的大延朝给祸害掉么?”

    厉婷婷气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我没有这样想!”她浑身都在发抖,“我只不过……只不过想让儿快乐一点……”

    他们竟为了一套漫画书发生争吵,厉婷婷突然想,这可真荒唐!

    “总之,不行。”宗恪厌倦地摆摆手,“你可以出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两百八十八章

    后来,厉婷婷想,算了。

    宗恪固然是不肯同意的,就算他同意了,真的把书买回来了,宗那种倔强脾气,恐怕也不会看的。

    她又何必再得罪儿子呢?

    好在,自那之后,厉婷婷再去挹翠园,宗不再将她拒之门外了。

    虽然男孩的态度,始终冷冷淡淡的,语气恭敬,但里面没有多少热度。

    他在竭力维持基本的礼貌,他已经够给她面子了,厉婷婷明白,她不能再勉强他了。

    厉婷婷再度回到最初的无所事事里。

    她插不进儿子的生活里,她也插不进宗恪的生活里。他们的日常生活井井有条,时间都很紧凑,容不下她来占据一块地方。

    厉婷婷觉得苦闷,她也想竭力寻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

    没事的时候,厉婷婷就会在宫里到处乱转,她不想呆在漪兰宫里发愣。而且,她也不怕碰见各路嫔妃们。就算遇见了从前的熟人,厉婷婷也照样扬着脸不理人。

    她没有必要再去讨好谁,脱胎换骨的皇后,思维方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久居宫内的女眷们,在她看来,和尼罗河畔的木乃伊们没有区别。

    厉婷婷的活动范围,主要是以挹翠园为中心。她其实很想去看看儿子,但也明白不能经常去打搅他,次数多了,宗会烦她。

    她就只好每日在周边转转,有时候,就会转去听香小筑。

    听香小筑,厉婷婷听青菡说过,阮沅本来要被封为沅嫔,宗恪给她安排好的住处,就是听香小筑。

    受封之前,阮沅突然离宫,再没回来。听香小筑就被宗恪封闭起来,不许外人进去。

    但是回宫以后,厉婷婷经常会看见,有太监往听香小筑送东西,他们抱着扛着背着那些东西,都包起来,看不出是什么,而且神情肃然,目不斜视,好像是在办什么要紧的大事。

    宗恪在搞什么鬼啊?厉婷婷不由想。

    她也走到听香小筑门前,想看看里面的动静,但是厉婷婷发觉,门上锁了。

    看来,是宗恪下令锁上的,除了他,谁也不能进去。

    那天下午,冬日阳光正好,厉婷婷出来漪兰宫,边散步边晒太阳。

    她的短发略略长了一些,快垂肩了,但离能梳起来还远得很。厉婷婷摸着自己的短发,叹了口气。她并不希望头发迅速长起来,这大概是她唯一与众不同的标志了,等到头发也变黑了,像青菡她们那样好好的梳起来,厉婷婷怀疑自己离开此地的希望,就更加渺茫。

    直到现在,她也没有放弃希望,厉婷婷常常用这念头来鼓励自己,再耐心等等,像姜啸之所言,也许未来还有机会,也许她还能离开此地和他在一起。

    思绪翻飞,厉婷婷不知不觉走到了听香小筑附近,忽然,她站住了!

    有歌声!

    是外文歌,一个男人在欢快地唱……

    厉婷婷愣了愣,忽然意识到这是在放唱片,她一头雾水,正想走进去问个分明,却没料到从里面奔出来一人,直冲冲也不看路,差点撞到她身上!

    厉婷婷赶紧扶住对方!

    “小枕头?!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大为惊奇,只见小枕头满脸是泪,脸涨得通红。

    “到底怎么了?”厉婷婷又问。

    小枕头呜呜地哭,一直说他要去找师父,他闯祸了。

    “闯什么祸了?”厉婷婷安慰道,“和我说,我来帮你。”

    小枕头好容易忍住哭泣,他抽抽搭搭地说:“奴婢不小心动了那个机关,结果那个东西就开始唱起来……奴婢怎么动,也没法让它停下来。”

    厉婷婷听得稀里糊涂,她干脆拍了一下小枕头的肩膀:“带我去看看。”

    俩人走进听香小筑,一进里面,厉婷婷就怔住了。

    那是个布置得像现代家庭一样的房间,有桌椅有双人床,有书桌有茶几,但所有的物品陈设,全都是现代的:床上是电脑绣的茶花被褥,床头放着台灯,桌上摆着笔记本电脑,以及书架上,堆满了明显是那边的书籍。

    “搞什么鬼啊?”厉婷婷只觉得毛骨悚然,这宫里竟然有一个这样诡异的房间。

    定了定神,她现在发觉了,那个唱歌的声音,是从一台便携式mp3里传出来的,它单独配了一个外放喇叭,mp3不是插电的,它经过了改装,带着电池盒。

    “奴婢是奉奴婢师父的命,进这屋里来清扫的。”小枕头啜泣道,“刚刚奴婢拿着抹布抹桌子,一时好奇,动了那个东西……谁知它就唱个不停,怎么和它说它也不听。”

    他说着,哭得更厉害了。

    厉婷婷苦笑起来,她走过去,拿起mp3看了看,原来防触碰的开关打开了,难怪小枕头怎么都关不了,她伸出手指,点了一下stop。

    音乐停下来了。

    小枕头一怔!

    “不唱了?!”他喃喃道,“怎么不唱了的?”

    厉婷婷哭笑不得,她举着那个mp3对着小枕头:“喏,按这里,这是开关。”

    她按了一下播放键,音乐又响起来了。

    小枕头吓得两手乱摆!

    “皇……皇后赶紧关掉它!”

    厉婷婷关掉了音乐,小枕头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不用害怕。这玩意儿很简单。”她笑道,“是装了电池的。”

    小枕头惴惴不安地看着她:“皇后见过这玩意儿?”

    “嗯,以前我也有一个。”她将mp3放在桌上,又把四周围打量了一下,“这儿怎么弄成这样了?”

    “是陛下的吩咐。”小枕头有点紧张,他小声说,“陛下回宫来以后,就叫赵王和武功侯,不断把奇怪的东西送进宫里来,就……就都放在这儿。”

    听见那三个字,厉婷婷心头一酸。

    她在屋里慢慢走了一圈,又拉开书桌抽屉看了看,等拉到第二个抽屉时,厉婷婷忽然怔住了!

    她看见了那个相框。

    相框里的男人,穿着黑色的礼服,女人,穿着白色婚纱,手里捧着一束鲜花……

    厉婷婷的眼睛,顿时湿润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宗恪和阮沅的结婚照。照片里的俩人看上去都漂亮动人,那是她从未在他们俩人的脸上见过的快乐幸福。

    飞速抹掉了眼泪,厉婷婷关上抽屉。

    “走吧,咱们出去。”她哑声道。

    小枕头拿着抹布,跟在厉婷婷身后走出房间,把那把铜锁咔哒锁上。

    然后,他在厉婷婷面前跪下来,叩首道:

    “多谢皇后救命之恩。”

    厉婷婷赶紧拉起他来:“别谢了,这没什么,往后小心点。”

    送走了小枕头,厉婷婷慢慢往漪兰宫里走,她还在想着刚才那个房间。

    宗恪在这宫里,特意保留出这样一个房间,想来,这里面的陈设布置,必定是和他曾经与阮沅共有的那个家一模一样了,他无处寄托思念,只能把家里的东西搬过来,依样弄出这么个房间。

    那里面的东西,大概都是他和阮沅精挑细选,买回来布置自己的小家的……

    寒冷的冬季,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漪兰宫里,新年过得平平静静,素馨和厉婷婷说,宗恪没有去任何嫔妃那儿过年。

    厉婷婷苦笑,宗恪去谁那儿都好,她早就不在乎这种事了。

    “陛下一连好几天都呆在听香小筑里,也不叫人打搅。”素馨神秘兮兮地说,“都在说那屋子闹鬼呢,无缘无故的,有男有女在里头唱歌,又唱又跳的,大半夜的还不消停……”

    厉婷婷更苦笑,宗恪肯定是在里面放唱片,却把宫里的人都吓着了。

    她本想去劝劝宗恪,却又不知从何劝起。而且现在自己一开口就讨人嫌,厉婷婷后来想,还是不去多这个嘴。

    正月底,天气忽然暖和起来,春季似乎提前到来,好几天都暖洋洋的,春困开始困扰每个人,厉婷婷成日坐在宫里打哈欠,午后经常一躺下就睡到黄昏。

    她这么睡了好几天,自觉得也不像样子,于是晚餐之后,经常四处走动。

    她喜欢黄昏时分到处走,这个时候嫔妃们都不大出门了,路上遇见人的几率很小,厉婷婷觉得比大白天自在得多。

    而且这种时刻,凌铁经常在深宫里面的豹苑,不会碰见他。

    厉婷婷不怎么怕凌铁,几年没见,他也还是那副丑陋的老样子,不过她也清楚凌铁不大喜欢她,所以厉婷婷尽量不去找这个霉头。

    那天傍晚,天快擦黑时,厉婷婷又在宫里转悠,她走到听香小筑附近,忽然,又听见了歌声!

    还是上次小枕头弄响的那首英文歌,欢快的男声。

    厉婷婷皱了皱眉头,难不成那孩子又误碰了开关,把mp3又打开了?

    她快步走到听香小筑跟前,却发现,门开着,里面没有动静。

    在门口细细听了一会儿歌,厉婷婷想起来,这是《havent met you yet》,是她很喜欢的歌。

    走进屋内,厉婷婷却惊讶地发现,宗恪正坐在院门口。

    她停住了。

    像是没听见动静,他一动不动坐在椅子里,闭着眼睛。

    音乐渐近结尾,宗恪睁开眼睛,看看她。

    厉婷婷回过神来,有点着慌:“……我、我只是听见歌声,想看看怎么回事。抱歉。”

    她转身刚想走,却听身后宗恪淡淡地说:“你最近,总是在道歉。”

    厉婷婷停下脚步,她低着头,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因为,我总是做错事情。”

    宗恪看着她的背影,忽然道:“坐一会儿吧。”

    厉婷婷转过身,有点吃惊地看着他,然后,她慢慢走过去,在宗恪身边坐下来。

    循环播放的mp3,又开始唱那首歌,havent met you yet我还没遇见你。

    我并不感到惊讶

    并非所有的事都能长久

    我心碎多次

    我停止追寻

    ……

    “听过么?”宗恪突然问。

    厉婷婷点点头:“michael buble,我喜欢他的歌。”

    “阿沅也喜欢他的歌。”宗恪说,“她总是听这一首。”

    厉婷婷心里一阵难过,她不由埋下头来。

    草丛里,有虫子在怯怯的鸣叫,夜晚微风起来,不远处的树木发出沙沙声响,屋里,男人还在欢快的唱:

    也许我需要等待

    我永不会放弃

    我猜这事儿一半是时机

    一半是运气

    ……

    这情形真诡异,厉婷婷忽然想,她这个废后,和天子一同坐在这么古怪的屋子里,大半夜的,听这样一首出离欢快的外国歌。

    michael buble的曲风是复古的,像上世纪好莱坞老电影插曲,那些电影里总是充满漂亮姑娘和帅小伙,他们全都爱唱爱跳,满脸阳光,热情非凡,而且爱做美梦,永远都快快活活。

    “阿沅的事,我很难过。”厉婷婷终于开口。

    宗恪没出声。

    “虽然你不愿听见这话,可我还是得说,要是让她看见你现在这样子,一定会难过……”

    “有人为你难过么?”宗恪突然打断她。

    厉婷婷一怔:“什么?”

    “你回宫来,有人会为你难过么?”宗恪看着她,“你那个男朋友呢?”

    厉婷婷的心,猛地一跳!

    “什么男朋友啊……”她含混道,“哪有那回事。”

    宗恪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转向远处苍莽夜色。

    “阿沅说你有男友了,是个医生。”

    厉婷婷苦笑起来。

    “没有。我们分手了。”

    “为什么分手?”

    厉婷婷低下头,手指细细摸着门框上的花纹:“……不合适。”

    “这么说,其实你没有喜欢的人?”

    厉婷婷勉强笑了一下:“你怎么八婆起来了?干嘛一个劲儿打听我的事?你自己的事你从来不说。”

    宗恪闭上了嘴,不出声。

    厉婷婷到底还是没有忍住。

    “宗恪,她到底为什么自尽?”她哑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听你们的私事,你就当我是阿沅的姐姐,我怎么都想不通,这事儿搁在我心里,一直绞得我难受。”

    宗恪静静凝视着远处,风声弱了,有点像呜咽,夜色里,男人的神色变得模糊起来。

    “因为她没路可走了,已经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如果她不死,死的那个就是我。”

    那天晚上,厉婷婷第一次得知了阮沅死亡的真相,宗恪将他所知道的那一切,全部告诉了她。

    整个叙述过程,厉婷婷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虽然宗恪用的是非常平静的口吻,可她仍旧觉得自己像坐上了过山车,在命运巨大起伏间跌宕,最后终于轰然一声,宿命般撞上了山崖,碎得七零八落……

    “我不想相信,可我没法不相信。”宗恪说,“在那个梦里,连我从未告诉过别人的事,她都知道了,她甚至知道先帝遗言,那些话我从来就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说的每一桩每一件,都合乎逻辑,如果情形就这么发展下去,也许有朝一日,我真的会看见儿和宗恒的尸体。”

    宗恪讲完,好久好久,没有人出声。

    “她是不能回头的箭。”厉婷婷小声说,“如果不射中目标,就只有半途折断。”

    “嗯,她选择了后者。”

    “儿和我,都该感谢她。”厉婷婷说。

    “只可惜,她听不见了。”

    冷风吹拂着厉婷婷的脸,她的脸湿漉漉的,冰冷。

    没人再说话,屋里的mp3又开始循环

    他们说一切都是公平的

    无论是爱情还是战争

    但我不需要战斗

    我们会让它好起来

    我们联手……

    我只是还没遇见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两百八十九章

    关于阮沅的死因,厉婷婷可以肯定,宗恪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就连宗恒都不知道。

    可是他告诉了她,只告诉了她一个人。

    也许,是因为她和阮沅的关系,也许,他们毕竟曾经是夫妻。

    过往的事已经变成毒汁,积郁在宗恪的心里,他必须把它倾吐出来。

    厉婷婷非常清楚如今她和宗恪的关系,他们虽然能够坐在一起,谈论往事,但始终有一条宽阔的河流,隔阻在他们之间。

    他们就坐在这河流两岸,默默注视着时光流逝,谁都不会往前一步。

    敌意淡了,可它毕竟依然存在。

    厉婷婷在这宫里,要说一个交往的都没有,那也不准确,还是有少数嫔妃,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向她示好。

    在厉婷婷看来,她们也许是出于怜悯,也许是出于看不惯琬妃一人独大的局面,也许是出于低谷补仓的幻想,期待她这只跌入谷底的股票触底反弹……

    可她却没有太多兴趣和她们交往,她不是害怕被宗恪和琬妃怀疑她结党,她是根本就不想结党。

    厉婷婷的态度不甚热情,不过,这并不会阻挡某些人往漪兰宫来的脚步。琪婉仪就是其中之一。

    琪婉仪来漪兰宫,表面上,是出于对这宫里原先的一宫之主的敬意。她是个著名的“剖开的葫芦”,名声在外,连宗恪都知道她的糊涂热心肠。

    所以,也只有她做得出来这种事:与琬妃交好,同时,又跑来漪兰宫见琬妃的敌人。

    而且两方都不介意。

    但是暗地里,琪婉仪却是来向厉婷婷打听阮沅的事的。

    她说,阮沅当年因为她而受牵连,差点被蓉贵嫔用一件牡丹色的衣衫所害,那件事后,俩人就有了很好的交情。

    大半年过去,她知道阮沅离宫,却不清楚为何离宫,最近皇帝回宫来,又说阮尚仪死了,琪婉仪被这凌乱的讯息给弄昏了头,她无处询问,心里又着实惦记,这才来了漪兰宫,想找厉婷婷问个究竟。

    厉婷婷听她说了蓉贵嫔那件事,心里的戒备就先放下了几分,又听琪婉仪说,她和阮沅关系很好,阮沅即将受封之前,她还去送了贺礼,厉婷婷的眼圈就红了。

    “……皇后,阮尚仪,是真的死了么?”

    厉婷婷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琪婉仪跟着落下泪来,她啜泣道:“我总不信,总觉得传错了消息,却没想到竟是真的……”

    那天下午,琪婉仪又问了厉婷婷阮沅的死因,厉婷婷没说很详细,只说自己也不甚清楚,似乎是与疾病有关。

    琪婉仪伤感了好一阵子,她提及自己和阮沅在这宫里的交往,以及阮沅平日的喜好、还有她送给琪婉仪的一些礼物。

    因为一个共同认识的人做话题,厉婷婷比刚开始时热情了一些。琪婉仪在告辞时又说,她会在琬妃面前多说厉婷婷的好话,让她不再记恨厉婷婷。

    后来,琪婉仪就经常会来漪兰宫看厉婷婷,果然如她所言,琬妃在听她劝和之后,对厉婷婷也没有之前那样冷淡了。

    厉婷婷知道琪婉仪的父亲是谁,那是旧齐的一个老臣,她疑惑的是,为什么这老头要把自己最小的女儿送进宫里来,而且还是家中唯一一个女孩。

    熟悉之后,她就问琪婉仪,想不想念家人。琪婉仪的神色黯淡下来,她说,怎么会不想呢。

    “公主是不是也会经常想起甄妃娘娘?”她忽然问。

    厉婷婷一怔,她神思飘远:“……想也是白想,我母妃死了那么多年,谁还记得她?”

    琪婉仪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她轻声说:“我全家都还记得呢。”

    厉婷婷一惊!

    “到现在,家里还供奉着甄妃娘娘的牌位。”琪婉仪仿佛做了一番挣扎似的,停了好半天,才道,“还有先帝爷的。”

    厉婷婷的心,噗通噗通跳!

    现在还在家里供着景安帝和甄妃牌位,这不是要谋反么?!

    “琪婉仪,你疯了?!”

    “没有。”琪婉仪深深凝视着厉婷婷的眼睛,“难道皇后认为,这么做不应该么?”

    厉婷婷一时语塞。

    “难道皇后已经不再为先帝爷和甄妃娘娘伤怀了么?”

    厉婷婷挪开眼光:“……怎么可能。他们是我的父母。”

    琪婉仪压低声音,继续追问:“皇后仍然没有忘记他们是怎么死的吧?”

    厉婷婷心里咯噔一下,她忽然觉得,这简直像地下党员在对暗号!

    她都快成余则成了!

    厉婷婷的脑子飞转,她试着选了一个感觉最对的回答:“他们是被狄虏逼死的。”

    听见这个回答,琪婉仪似乎大大松了口气。

    “那就好。我还以为皇后这一趟离宫,另认了一对父母,把先帝给忘记了。”

    厉婷婷听这话,隐隐觉得不是滋味。

    “原先我真的担心过,皇后这趟回来会改了性子,”她低声道,“我怕皇后会和陛下和好如初,现在看来,也并没有。”

    厉婷婷越听她这话,越觉得不大对劲。

    孰料琪婉仪继续道:“……阮尚仪功败垂成,令人惋惜,她也是死国难者。”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顿时坐起身来,“为什么这么说阿沅?!”

    琪婉仪抬起脸,看看她:“阮尚仪不是赵侍郎的侄女么?阮尚仪不是行刺宗恪失败而死的么?皇后,我这么说,有什么错?”

    厉婷婷的脸都白了!

    她瞠目结舌望着琪婉仪,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皇后不用这么吃惊。”琪婉仪看了她一眼,“阮尚仪的事,并不是没人知道。湘王爷已经得知实情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厉婷婷颤声问。

    琪婉仪忽然笑了:“皇后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问?我是琪婉仪啊。”

    “……你就不怕、就不怕我去告诉宗恪?!”

    “您不会的。那样的事,您做不出来。”琪婉仪收敛笑容,深深看着她,“皇后,您打算背叛您的兄长么?”

    厉婷婷的脑子乱了。

    看着她呆呆的脸,琪婉仪忽然,又绽放出笑容。

    “就算您去和陛下说,陛下也不会相信。”她微笑道,“陛下早就说过,琪婉仪是个剖开的葫芦,赤胆忠心,只是脑瓜有点二。陛下就喜欢琪婉仪笨笨的,陛下知道,琪婉仪什么坏事都不会做。”

    她的声音那么甜,表情那么天真,厉婷婷却在发抖!

    她此刻才发觉,这张饱满可爱如苹果的脸,下面真正藏着的是什么!

    当晚,厉婷婷陷入到严重的焦虑和恐惧之中。

    虽然没有完全弄明白琪婉仪想做什么,但她能感觉到,来者不善。

    她也想过要去和宗恪说,提醒他小心。但厉婷婷又觉得这么做太莽撞,琪婉仪还什么都没做,自己就“恶人先告状”,说不定会适得其反,让宗恪更加厌恶自己。

    上次她提醒姜啸之当心萧铮,就差点把所爱的人给得罪了。

    厉婷婷明白,宗恪对琪婉仪另眼相待,一来,是因为她直来直去的性格,二来,是因为她与阮沅有过良好的友谊。

    只可惜现在这宫里,只有她一个人认出了琪婉仪的伪装。

    然而在那之后,琪婉仪又恢复到往昔的傻丫头模样里,经常不遗余力接近琬妃,在她面前说厉婷婷的好话,在厉婷婷面前,也不再提那天说的那些怪话了。

    厉婷婷端详着她那张笑脸,心里直打鼓,她现在觉得这女孩子可怕了。

    但是,琪婉仪缓和琬妃与厉婷婷的努力,起了效果。琬妃终于让步,愿意请厉婷婷进昭阳宫一坐。

    厉婷婷在漪兰宫里,和青菡她们戏称1972年终于到了,她往昭阳宫这一趟,就是“中美破冰之旅”。

    破冰之旅并无惊险,主客双方只进行了一些闲谈,接近结尾时,厉婷婷向琬妃道了歉。

    琬妃听完,苦笑道:“皇后不是已经见了太子了么?又道什么歉呢?”

    厉婷婷斟酌良久,还是道:“……不光是因为太子。也是因为……武功侯。”

    琬妃一怔:“皇后是说我家兄长?”

    厉婷婷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如常,她抬起头来:“锦衣卫的诸君,在那边对我多有照顾,尤其是……武功侯,对我更是有救命之恩。”

    琬妃更惊讶:“这又是从何说起?”

    厉婷婷就把姜啸之被秦子涧绑架,差点被炸死在大楼里的事,告诉了琬妃,只隐去了自己和姜啸之的那一段。

    琬妃听得嘴唇都发白了。

    “啸哥哥他没事吧?”

    厉婷婷心里微微发酸,琬妃情急之下,在她面前这样称呼姜啸之,想必是感情深厚,真心着急忘了规矩。

    “现在已经没事了。”厉婷婷摇头道,“在医院……哦,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伤势很重,好在没留下后患。”

    琬妃这才松了口气。

    “因为这件事,又因为之前家父……我是说,养父跌伤的事,所以我很感激武功侯。”厉婷婷说到这儿,低下头,手悄悄在桌下捏成了拳头,“我回宫来,完全不知外头的消息,也不知武功侯……以及游麟诸君的近况如何。琬妃娘娘若是听说了,告诉我,我也好安心。”

    琬妃答应了。

    厉婷婷临走时,琬妃对她说,自己会在太子跟前为她美言。厉婷婷知道,宗虽然不搭理她,但是对琬妃一向尊重,琬妃也时常去挹翠园看望太子。

    这是其他嫔妃没有的权利,宗恪禁止嫔妃接近儿子,他是怕会有人利用宗,哄得孩子依赖她,借此在宫里扶植自己的势力。

    他唯一放心的就是琬妃,甚至皇帝对琬妃的信任,超过了对宗的生母。

    厉婷婷从昭阳宫告辞出来,琪婉仪也跟着她一同出来。

    “这样不是很好么?”她笑眯眯地说,“皇后与琬妃终于和好如初,不枉我这个二货在中间的努力。”

    厉婷婷不知她话里有无深意,只得向她道谢。

    “皇后不必谢我。”她说,“琬妃娘娘既然答应了,那她肯定会在太子跟前为皇后美言,太子最听琬妃的话,往后,必不会再与皇后剑拔弩张。”

    琪婉仪一面说,一面往前走,厉婷婷跟在她身后,俩人的步伐略有点快,青菡她们跟在后面,并不接近。

    “这样一来,往后皇后的路也就好走了。”琪婉仪回过头来,冲着厉婷婷微微一笑。

    “呃……”厉婷婷不知她说的是什么,也不好回答。

    “所以这么看来,也许上次皇后所做的事没有完成,是天意。”

    “未完成的事?”厉婷婷一怔,“什么事?”

    “皇后上次,是为什么事被陛下囚禁、不得再见太子的?”

    厉婷婷的脸色霎时蜡黄!

    “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琪婉仪扬起脸,静静看着厉婷婷,“皇后,我听说,阮尚仪死后,陛下无心理政。他曾与赵王宗恒商议,待太子满了十五岁,自己就退位,将大权交给太子。”

    “有这种事?”厉婷婷吃惊不小,“宗恪他不想当皇帝了?”

    琪婉仪抿嘴一笑:“似乎是的。目前陛下只是在强撑。周太傅等老臣,早已不把希望寄托在陛下身上,转而期盼起太子的治国之才来。”

    厉婷婷更吃惊:“你是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只要有心,想打听,总能打听到。”琪婉仪的笑容变得更有深意,“皇后,只有三年时间了。”

    “什么?”厉婷婷没听懂。

    “我是说,离太子亲政,只有三年时间了。”琪婉仪一字一顿道,“留给皇后行动的时间不多了。”

    厉婷婷心里,咯噔一下!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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