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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龙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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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晓冬是怎么在梦里看见那些发生过或是正在发生的事情呢?

    大师兄替晓冬理过了他的这几次梦境。

    晓冬看见了发生过的事,姜樊丢了擦手油,还有莫辰随师父上了论剑峰,这都是他事后看见的。

    但是最近的这一次,他看见的是正在发生的事。

    能看到过去与现在。

    还有就是晓冬的梦境似乎只能回流山上,确切的说是方圆大概百里之内。宗门所在的这一片地方不算小,但也不算太大,至于论剑峰,离宗门也不到百里,顶多数十里路。再远一些的地方,晓冬就没有梦见过了。

    要是大师兄不说,晓冬自己都没有发现,原来他的梦里,一直在自家山门里打转转,连山门都没出呢。

    就这一点来说,他和那个生魂跑出几百里地的女子又不一样了,人家跑得多远哪!相比之下晓冬可以算是很没出息了。

    莫辰还问过晓冬在来回流山之前的一些零碎的梦境。那些事情年深日久的,晓冬都不大记得了,能记得的……似乎,大概,他梦见的也都是身边的人和事。

    “云师弟?”

    晓冬回过神来,赶紧应了一声:“宁师兄有话请讲。”

    “你这是在想什么呢?”

    宁钰在旁边已经观察了他好一会儿了,看着晓冬脸上神情一会儿一变,实在是好奇的很。

    这一会歪头,一会儿抓耳朵。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叹气。

    这孩子到底是看什么了,这么多感慨?

    “哦,这个……”晓冬书翻开:“这两个故事,宁师兄读过没有?写下这书的人是谁呢?上面写的是真有其事吗?”

    宁钰目光一扫就心里有数了。

    这两个故事写的确实比较有趣,宁钰自己看的时候也颇为感慨了一番。

    “是不是真事不好说,不过写书的人我知道,是我们宗门中一位前辈,这个写下来已经有一百多年了。那位前辈酷爱四处游历,有时候途中遇着什么奇人奇事,就会记在手札上。光是这样记事的手札就有数十本,不过最后也就这么几本留下来。其中几本记着对修行有益的要诀,我自然不能随意带出来。这本没什么要紧的,旁人不上心,我就一直收着了。”

    “已经一百多年了?”

    那这书还得算保存的好的了。起码回流山上就没几本上百年的书。

    “没错。”宁钰看了那几页,点头说:“这两件事事当地人言之凿凿,说绝非编造。尤其是第一个曹生,不管他是不是遇到了鬼魂,那间屋子里确实挖出了尸首是真的。被杀掉的那个人是被自己的兄弟谋害的,杀死他之后,谎称这人出远门行商去了。之后不久,他的家业就被霸占了。也许曹生是听说了这事有所怀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那挖出尸首是个巧合了?”

    “可能是。不过当地人本来也有怀疑猜测,说这人出远门了,可是头天这人还在家里并没有出门的打算,也没有一个人看见他出门,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见踪影了?如果这人没有出远门,甚至根本没有走出家门一步,那他不论死活,就肯定还留在了这个宅院里头。”

    晓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照这么看,梦见鬼魂一说就靠不住了,曹生可能只是做了个梦,凭自己的猜测,碰巧挖出了这个被害之人。

    “曹生也有可能是知道什么内情,假借托梦,就是为了彻底查清楚这件事。”宁钰说:“毕竟梦没梦见鬼,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口说无凭啊。”

    晓冬点头。

    确实如此。

    这件事就是口说无任。曹生说自己梦见鬼魂了,那他有什么凭据呢?挖出来的死人……咳,能算吗?

    “那第二个呢?第二个可是说有很多人看见了的。”晓冬赶紧追问。

    “这个呢,也不好说。”宁钰把手里的书往后翻了几页,指给晓冬看:“你瞧这一行写的。”

    晓冬还没看到这里,赶紧低头去看宁钰给他指的地方。

    “初六日至冯家集,未寻至冯氏族人……”

    这里字写的格外潦草,似乎写字的人心绪格外不好。

    “这是?”

    “问题就在这里了,我那位前辈就是为了想验证这事的真假,听说了这位冯氏女的事情后,特意赶了几百里地去她老家想查证。结果在那里并没有找到冯氏族人。”

    “没找到?”晓冬纳闷的问:“那些人去哪儿了?搬家了吗?”宁钰摇头:“这个上头没写,我也不知道。”

    晓冬有些失望。

    这也就是说,冯氏女的这件事,也无法证明真假了?

    唉,可能也不是真的。

    那对他来说,这两个故事就都没有用处了。

    看晓冬有些失落的模样,宁钰猜着他多半是对这些异闻怪谈感兴趣。

    这也不奇怪嘛,这么大的孩子,又才摸着修行的门坎,对神神怪怪的事情格外向往好奇。

    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多半也这样吧?

    宁钰挺喜欢晓冬的,也不想见他不高兴,主动说起件事来。

    “书上的事真假不好论,不过家师还年轻的时候,倒是碰见过一桩离魂的奇事。”

    “啊?真的?”

第七十章 姐弟

    晓冬的急切让宁钰微微有些奇怪。他且不急着说事,反而端起茶来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世上的事,不是只有真假两种答案,非此即彼。好些事情谁也分不出真假。”

    晓冬被他说的有些糊涂了,脸上露出迷惘的样子。

    “有的事可能是假的,但是人们宁愿都相信那是真的。就象曹生的事,传了那么远,因为许多人都渴望公理正义,盼着恶人有恶报,沉冤终得雪。而有的事,虽然可能是真的,但因为没有佐证,说出去又骇人听闻,所以反而没人肯信。”

    晓冬品一品他这话里的意思……是让自己别太较真?

    可他的情形和别人不一样。别人听这些,可能就是当个消遣,听完就算。

    可晓冬指望着从这里头找出点于自己有用的东西来,走出现在这好似无解的困局,哪能不较真?

    “那件事……家师同我说起过,就说过那一回。是他亲身经历,至于真假就先不论了。”

    “说起来得是三四十年前了,家师往北方去,在山间一户人家借宿,那户人家的女儿十来岁年纪,偷偷拿了家里的鸡蛋在灶下给家师做了一碗茶羹。家师知道那家人生活拮据,对那碗茶羹很是过意不去,走时悄悄给那家人留下了几枚金扣子做报偿。”

    晓冬听的很入神。

    他还忍不住分心去想,胡真人那时候还很年轻吧?二十来岁?那家的小姑娘是不是喜欢上他了?不然哪会特意拿好东西偷偷招待他?

    “隔了约摸半月家师办完了事回去的路上,又路过那户人家,却发现那家人都不见了,屋子也被烧掉了。”顿了一下,宁钰才又接着往下说,只是声音比刚才要低沉了一些:“家师向附近的人打听,才知道那家人遭了祸,老夫妇俩都死了,女儿被城里的富户抢去,儿子被打了一顿下落不明。”

    “家师以卜算之术找到那一家的小儿子,那个孩子躲在山里,已经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他说,因为他不懂事,偷偷拿了姐姐藏的金扣子出去玩,引来了恶霸,硬说金扣子是他偷的,闯进家里把其他的金扣子也抢去了,他的父母被当场打死,姐姐也被抢走了。”

    晓冬啊了一声。

    胡真人本是一片好意,可是他的馈赠却给好客的主人家招来了祸患,致使人家破人亡。

    “家师当时又是怒,又是愧,要替那个孩子治伤,也要去把那个无辜遭祸的姑娘救出来,更要替这家人讨还个公道。”

    “那后来胡真人救到人了没有?替他们报仇了吗?”

    宁钰露出一抹有些奇异的神色:“师父他潜入城中,把作恶的那一家人惩治了,可是找那个姑娘的时候却找不着。等到他折返回去,那位姑娘竟然自己回家来了。”

    “她是自己逃出来了吗?”

    “事情怪就怪在这里了。她说是她弟弟把她带出来的,可是那个孩子明明伤势重的很,腿都断了一条,怎么可能抢在师父前头进了城去救他姐姐呢?师父把这对姐弟带到其他地方安置,那个弟弟醒来之后,说自己梦中恍惚进城去找姐姐,还把姐姐从那恶人宅子里偷偷带出来了,正与他姐姐说的话对上了。可他人明明一直昏睡着,绝不可能进过城。”

    “他在梦里……救了他姐姐?”

    宁钰只是一笑:“这件事,师父也百思不得其解。这一家人都是普通人,并没有任何特异的本事。若真有本事,也不会被**害得家破人亡了。他们家中一贫如洗,也不可能有什么符箓,法宝之类的东西。后来师父又去探望过那姐弟俩,姐姐后来嫁了人,弟弟去异乡讨生活……两人一直普普通通,日子过得很是平静。师父后来说起,也只能把这件事归结于这也许是亲人之间独有的牵绊和情义,不足为外人道。”

    晓冬两手紧紧握起。

    这件事和那些书上写的不一样,既然是胡真人的亲身经历,那必然不是编造出来的。

    这世上除了他之外,还有人能在梦中有这样的奇异经历。

    “这两人,现在还在吗?”

    宁钰摇了摇头:“这个不太清楚,过了不少年了,那姐弟俩如果还活着,也是已过了知天命之年的老人了。”

    宁钰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位云师弟对这事的关注颇不一般,并不是当件有趣的闲事听听就算了。

    他难道还真想去找那对姐弟求证此事不成?

    “云师弟是对这个感兴趣?”宁钰半开玩笑的说:“看来云师弟这性子,合该是我们天机山的弟子才是。”

    晓冬有些不好意思:“宁师兄别取笑我。”

    “不是玩笑,我看你说不定真与天机山有缘。回头我同李真人说说,邀你去天机山住些时日,你同家师说不定很对脾气,顺便也让家师替你算算前途,卜个吉凶。你师兄师姐们都算过了,只你还没有算过呢。家师肯定不会厚此薄彼,定然也要替你算一算的。”

    呃,这还是算了吧。

    也许别人觉得天机山胡真人一卦千金难求,晓冬却觉得算命这事儿没什么好。算得好又如何?算得不好,日子也要一样过下去,又何必被虚无缥缈的命理一说捆住了手脚?

    晓冬半天都在想着宁钰说的那件事,姜樊过了午来寻他,告诉他他一事。

    玲珑师姐闭关时日已满,明天他们去迎玲珑出关。

    晓冬十分意外。

    “这么快?”

    “还好,听大师兄话里的意思,这次玲珑师姐闭关算是顺利的。”

    “咱们一起去迎?还有旁人吗?”

    姜樊奇怪:“还有谁?”

    “哦,没有。”

    看样子大师兄还没跟姜师兄说那件事情呢。

    翟师兄肯定也想早一刻见着师姐吧?

    当时师姐闭关的时候,翟师兄就偷偷去送她。现在出关,翟师兄肯定也想赶快见着她的面。

    姜樊总觉得小师弟有话没说。

    不过很快他就顾不上这事儿了,因为上回来过的葬剑谷的那位陆长老居然又来了。

第七十一章 沮丧

    姜樊要是只刺猬,那他全身儿的刺儿这会全都“唰”一声竖起来了。

    这陆长老肯定没安好心。

    “难得见你这样……”宁钰想了想措词:“怎么跟被踩了尾巴似的。”

    姜樊这会儿连回句嘴的功夫都没了,一听人禀报这消息,立马站起身来,斗志昂扬就出去了。

    宁钰笑眯眯的也跟着站了起来,回流山上事儿少安静,闲得人都心里发慌了,难得有个热闹,不看可惜了。

    姜樊先去寻莫辰。

    师父的院子里一般弟子进不去,里面有书,有师父的一些东西,还有丹药,只有大师兄能进去。姜樊就守在门口等着,平时他性情别提多稳重了,这会儿却急的站不住,在门口转来转去。

    莫辰一出来就看见他困兽似的,姜樊赶紧迎了上来:“大师兄,葬剑谷又来人了。”

    莫辰一边走把手里的盒子顺手递给他:“这个你配药的时候用得上。”

    姜樊比莫辰个儿矮了一截,得紧走几步才能跟上他:“大师兄,你都不觉得意外?”

    有什么意外?

    莫辰知道他们会再来的。

    葬剑谷的人时隔多年来找他,肯定有要事。既然如此,就不会因为上次被他婉拒就这么放弃。

    只是没隔多久就再来,可见他们这事儿很要紧,也很急。

    “大师兄,你可不要上了他们的当啊。”

    姜樊特别怕大师兄真被葬剑谷的人骗了。

    “放心吧。”

    到了厅门前,莫辰吩咐姜樊:“让人备些茶果来。”

    姜樊不甘不愿的应下了。

    大师兄哪是要他去备茶果,分明是不想让他在跟前听见他们说话嘛。

    对这样的恶客还给他们上茶果?上碗毒药还差不多。

    对了,茶果备好不要旁人插手,他亲自给端进去,不就有机会听见他们说话了吗?

    一拿定这个主意,姜樊赶紧去端茶果了。

    陆长老这回是独自一人来的。

    莫辰一进门,他就站了起来。

    莫辰上前见礼,又请他坐下。

    和上次来时比起来没隔几天,可陆长老看来比上回见时要憔悴了,嘴角的纹路更深了,眼窝凹陷,看起来象是这些日子都忧思不寐的样子。

    “我怕是来的不是时候。”陆长老自嘲的一笑。

    回流山这些弟子们都把他看成恶客了,莫辰对他还是很客气,不失礼数。可是这礼数周全恰恰说明了莫辰心中对他生疏冷漠。

    陆长老暗自叹气。

    他这两趟来的,可以说是吃力不讨好,两面不是人。

    葬剑谷那边,别看门派已经日渐式微,偏偏水越浅,那些人越折腾得起劲。

    吴谷主无子,可是想娶谷主女儿进而接任谷主之位的可不少。还有另一起人,以曹长老为首,觉得吴谷主本身就不是正统,他自己就是女婿入赘的,他这位置来得正不正还另一说呢,按他们想的,这谷主轮流做,怎么也该轮到他们一试身手了。

    还有那混水摸鱼的,落井下石的,吃里扒外的……

    葬剑谷原来在一道好灵脉,可是多少年下来,灵脉渐渐枯竭消逝,陆长老早就担忧。一旦灵脉完全消失,葬剑谷这宗门也走到尽头了。在这个时候,这些人不想着怎么跳出困局另寻生路,反而围着这口眼看要枯涸的水井拼命争斗,全都是一伙儿利欲熏心、鼠目寸光之辈。

    其实……陆长老承认自己也有私心。

    他也一直都觉得吴谷主得位不正。他虽然娶了老谷主的女儿柔珠,并且生了一个儿子。可是柔珠夫人生下孩子之后就不好,孩子失踪后她连病带疯,很快就死了。吴谷主现在的女儿是后来另娶了徐夫人之后生的,说起来,这个女儿同老谷主已经全无关系了,葬剑谷的传承到这儿就算是断了。

    对于早年就失踪的儿子,吴谷主态度毫不热衷,只说那孩子当年丢失时太小,现在很难证明他的真实身世。照陆长老看来,这只是原因之一,更主要的原因,只怕是吴谷主对柔珠夫人根本是虚情假义,对承袭老谷主血脉的儿子全是忌惮之心,生怕这个儿子会对自己产生威胁。要知道老谷主当年可没想传位给吴谷主,而是想等着外孙出生、长大之后,直接将谷主之位传给外孙。

    所以陆长老这次来,其实比上次还没有底气。

    葬剑谷没几个人支持他的行动,而回流山这边对他更是全不待见。

    陆长老心里涌起无穷的疲惫和无力感。

    挡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山,而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攀爬。

    上次来时他还能用亲人相认、葬剑谷的财势做理由劝说莫辰,可是现在这些借口都站不住了。

    他孤身一人前来就已经说明了那些条件其实都已经化为泡影,不管是亲情还是权势,都是空话。

    莫辰对他还是很客气,姜樊端茶进来之后,莫辰将一盏茶递过来:“请用茶。”

    陆长老接过了茶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樊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从头到脚明晃晃的流露出“你就是个心怀不轨的恶人”这意味。

    陆长老只能苦笑。

    “也许这一回我不该来。”

    莫辰没出声,姜樊抿了抿嘴。

    假惺惺,不该来?知道不该来这不是又来了吗?

    上次来了没得逞,这回难道是想装可怜用苦肉计?

    做梦。

    姜樊斗志熊熊。

    师父不在,玲珑在闭关,小师弟又派不上用场,姜樊自认为自己肩负大任,誓要将这居心叵测之辈揭穿,绝不会让大师兄上了他的当。

    有姜樊在,陆长老没有说什么亲缘的事,而是说起别的事情。

    “上次我回去之后,葬剑谷出了事。谷主将一些旧剑收集起来入炉熔炼,想铸出新剑来。为此他还竭尽力量,投入了不少天材地宝。”

    莫辰问:“那结果如何?”

    其实不用问,看陆长老的样子,只怕这结果不怎么美妙。

    果然陆长老说:“失败了。别说没有什么宝剑、名剑,甚至连把普通的钢剑、砍刀都没有,炸炉了,守炉弟子和一位卢长老当场毙命,还有十几个人重伤。没有剑,只得了一炉废铁。”

第七十二章 亲人

    “这不是头一次了,最近几年,葬剑谷所在的那一片地方灵气日渐枯竭,炼剑不成,炼丹不成,将要突破境界的人闭关之后反而走火入魔。这几年收进来的新弟子有莫名横死的,有吃里扒外偷盗门派秘本的,还有……”

    真惨。

    虽然提醒自己,这老头儿很可能在施苦肉计,是装可怜。不过听着葬剑谷现如今的境况,姜樊还是十分感慨。

    大宗门看着赫赫扬扬,其实很难做到上下齐心,为了维持架子不倒,不得不扯了里子做面子,咬牙硬撑。

    “不光这些,葬剑谷还有外患。葬剑谷以东是长河派,北边则是万石山庄。早先葬剑谷势大,当然不惧他们。过往为了争灵脉,争奇药和矿砂,也有意气之急,葬剑谷同这两家都结下仇了。现在葬剑谷显露颓势,他们就在一旁虎视眈眈。”

    听起来这葬剑谷的好日子没几天了。

    再兴旺的宗门,也终究难免走向末路。

    修行者的日子其实很残酷,普通人的规则难以约束他们,更多的人都信奉弱肉强食的道理,谁强谁就能活下去。

    就象陆长老说的,葬剑谷强势的时候,没少欺负两个邻居。现在葬剑谷眼看要不行了,对方反过来要咬死他们,这很公平。

    就算是回流山这么偏僻不起眼的一个小宗门,不也有魔道中人觊觎吗?天下哪有真的无忧无虑的桃花源。

    “陆长老远来是客,先好生歇息吧,有什么话慢慢再说不迟。”

    陆长老苦笑着站起身。

    “不用了。其实这一趟,我本不该来的。葬剑谷现在这境况,不是一天两天变成这样的,不管换了谁来做这个谷主,也没办法让枯竭的灵脉重新焕发生机,也没法将已经涣散的人心再收拢起来。经过上次剑炉炸裂的事之后,莫长老出走,还带走了他门下的数十名弟子,现在葬剑谷啊……”

    陆长老摇了摇头。

    他说不下去了。

    现在的葬剑谷已经摇摇欲坠,再有人轻轻推上一把,就要彻底坍塌了。

    他前一次来时,还寄希望于莫辰,希望他能回到葬剑谷,以嫡传血脉的身份振奋人心,挽救葬剑谷即将消亡的命运。

    现在他已经不抱这希望了。

    他这一趟真不该来。

    莫辰现在过得好好的,回流山是个挺好的地方,他将来应该会接任这个小宗门的掌门,有什么理由要被葬剑谷的烂摊子拖累?

    走到门口,陆长老停了下来,回头说:“莫少侠,柔珠夫人她的墓就在葬剑谷后山,紧挨着她父亲的坟茔。将来你若是经过葬剑谷,有心的话,可以去看一看。”

    姜樊看了看大师兄,又看看陆长老。

    莫辰只是点了点头。

    对于陆长老说的这个女子,他不认得她,也没有多少感慨。

    毕竟,他是不是葬剑谷丢失的那个孩子,还不不能确定呢。

    陆长老没有多停留,姜樊吩咐人送他下山。

    看着陆长老显得孤零零的背影,姜樊不知为什么有一种感觉。

    他觉得,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这个人了。

    虽然很不喜欢他,更不欢迎他的到来。可是看着陆长老黯然离去的身影,姜樊也说不上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宁钰缓步走过来,他穿着一件天青色宽袖长袍,腰系玄墨色束带,山风吹得他衣袂飘飘,就象一片单薄的叶子,马上就要被风刮走一样。

    “客人走了?”

    姜樊点了点头。

    “这人是谁?”

    “葬剑谷的一位长老,姓陆。”

    宁钰想了想:“葬剑谷应该有两位陆长老,一位叫陆乘岭,另一位叫什么我倒不清楚。怎么回流山和葬剑谷也有往来?倒没听人提起过。”

    姜樊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陆长老头一回来时,姜樊觉得他是来挖墙角的,八成想把大师兄骗去做那个什么谷主女婿。不过他这一回来,姜樊发现自己原先可能猜错了。

    从他的话里,姜樊察觉到这应该与大师兄的身世有关。

    不过这个他还没有向大师兄求证过,也实在不便同宁钰说。

    幸好宁钰也没再追问,免了他的一场为难。

    “看这个人……”

    宁钰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虽然没能看到面相,可宁钰总觉得这个人身上透着一股沉沉死气。

    似乎……已经命不久长了。

    晓冬得到消息的时候,陆长老已经走了。

    这人来的突然走的也匆忙,真让捉摸不透。

    大师兄坐在窗前,望着窗外延绵起伏的山峦静静出神。

    看来大师兄的心情好象不太好……

    晓冬觉得他能感觉到大师兄的心绪,不光是因为两人现在住在一起朝夕相处,还因为他们之间一份别人所没有默契。

    而让大师兄心情不好的原因,肯定与那位突然来访的客人有关。

    “师兄?”

    莫辰转过头来。

    晓冬端了杯清茶给他,小声说:“我刚才去看过,齐婶已经把师姐的屋子重新打扫过了,枕头床巾也都洗了晒了,准备的很周全。那……去迎师姐的时候,咱们还要预备些什么?”

    “不用了。”莫辰吁了口气。

    刚才他确实心里有些乱。

    葬剑谷那个因为失子而发疯的女人,是他的母亲吗?

    她长的什么模样?她的孩子是怎么丢的?

    不过看见小师弟,心情莫名的就好多了。

    小师弟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象是怕伤着他一样。

    尽管他一个字也没有问,也没提起刚才来客的事,可是他心里想的什么,已经全写在脸上了,那双眼睛太清澈,一点心事也藏不住。

    他不会离开回流山的。

    莫辰从没有动摇过这个信念。

    哪怕葬剑谷现在如日中天,陆长老把话说得天花乱坠,有无数的好处等着他,他也不会动摇。

    那些人不是他的责任。

    他是师父救回来的,是师父养大的,授业传道,悉心栽培,既是师,又是父。

    他的同门师弟师妹们就如同亲生手足。尤其是小师弟,傻乎乎的,让人实在放心不下,总觉得他需要人时刻照看着才行。

第七十三章 出关

    去接玲珑出关的时候,与送她的时候可不一样。

    嗯,一定要形容的话,晓冬会如此评价:声势浩大。

    大师兄、姜师兄、晓冬三个人是不必说了,宁钰也跟着一起去了。因为他来时玲珑已经闭关,两人没见上面也没有打招呼,所以宁钰觉得自己也跟去,这样不失礼数。

    其实晓冬觉得宁师兄就是想凑热闹。

    这几天他算是看出来了,别瞧宁钰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样,其实这人鬼心眼儿特别多,又爱凑热闹,又爱捉弄人。回流山上太清静了,平时大概把他闷得够呛。不过以他那病歪歪的体格,想做点十分折腾的事他也折腾不起来,今天难得有个大家一道出游(?)的机会,他肯错过才怪。

    除此以外,还有翟文晖翟师兄,以及……齐婶。

    刘婶的打算和莫辰他们不一样。

    莫辰他们去迎人,是空着两手就出来了。齐婶却是抱着一个包袱,坚决要求同去。

    那个包袱里装的是她这几天新给玲珑做的衣裳鞋袜。齐婶的理由是,玲珑去闭关的时候只带了那么少的东西,衣裳想必不够替换的,得给她带身儿干净的过去,好让她一出来就能换上。

    晓冬摸摸头。

    这个他们是真没想到。

    没办法,一伙儿大小伙子谁能想到这样的小事儿啊?再说对他们来说衣裳不换就不换吧有什么大不了的?

    幸好去后山的路不算难走,齐婶在山上住久了身子骨也调理的相当不错,不然就要耽误事了。至于那个包袱,姜樊和晓冬本来都想帮齐婶背着的,可齐婶直摆手连说不用。

    虽然晓冬他们觉得大家就跟至亲手足一样,可齐婶却觉得男女有别,这姑娘家的衣物、东西还是别让他们沾手了。

    当然齐婶这念头其他人没一个猜出来的。

    翟师兄默默走在最后,一路默不吭声。

    他大概知道了。

    大家也都知道了。

    知道归知道,话没有说开,于是大家一起揣着明白装糊涂。

    大概要一直装到见了玲珑师姐,由她来打破这个闷葫芦。

    他们起身早,练过晨功就出发了。天才刚亮起来,林间弥漫着潮湿的晨雾,静谧非常。溪水在山林间流淌,清浅的溪流底部堆垒着圆溜溜石子,叫不出名字的鱼成群的在水中游动,靠水近的石头上和树上都生满了浓密深绿的苔藓。

    “你们这山上连个喜鹊、兔子之类的小东西都没有。”宁钰摇摇头:“太冷清了。”

    “你是想吃烧麻雀还是想吃烤兔子肉?”姜樊一点儿不客气的说:“有话可以直说嘛,要不中午叫厨房给你做个干烧鹌鹑解解馋?”

    宁钰瞅他一眼:“多谢你了,我看还是不必了。”

    晓冬转头看了一眼,他现在不怎么怕宁钰了,主要是宁钰这脾气局长就让人怕不起来。

    “宁师兄别客气啊。”

    姜樊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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