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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撞桥头自然沉-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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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未知的距离,比生与死,还要遥远,还要残忍。那颗已然破碎的心,再一次感受到极恸,痛得她几乎要崩溃,几乎要疯狂了
水玥颜多么希望天白就在她的眼前,自己可以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
活着的,死去的,坚持的,放弃的……水玥颜绝望地想,哪怕只有一只手,一只温暖的手,至少让她还能感觉到,活着,或许比死了,还是好一些的。
就像许久以前,就像是往日重现,有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柔柔地放在她的头顶,给她希望,给她力量,给她安定,给她坚强。
“……小水……不要为难自己……”太过熟悉的声音在水玥颜耳边响起,带着几许叹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水玥颜甚至能够感觉到那怜惜疼爱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让她身子忍不住轻微颤抖,指尖更是无力的蜷缩成一团。眼中的迷雾让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迷茫朦胧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嘴角扬起苍白的嘲笑,泪水却无法控制的从眼角瞬间潺潺流下,只是这样悲戚的情感又是从何而来呢?
她想要听到的,不就是这些么?她应该听到的,不就是这些么?可为何说出这些话的人,不是天白,而是独孤静辉?
刹那间,水玥颜只觉得她的心像是被谁揉碎了,捣烂了?就好像是弄断了最后那根琴弦,就好像是天地再一次的崩溃了。
言儿……
呵呵,那是专属于天白的存在,存在于他的记忆中,存在于他的爱恋里。若没了他温柔地唤她一声言儿,这个世上,也就再不需要水玥颜这个人了……
言儿……
想到这些,水玥颜似是听到自己的心哀号着死去的清脆声响,而把它推入死域的,正是她仅有思念与依赖。
不知道是谁的悲戚的嘶吼响彻天际,像是重重的一击,敲打在她的胸口。可她依旧清醒,清醒地看着濒临崩溃的自己逃离独孤静辉,清醒地看着抓起一块锋利的石头,对着苍天愤怒地吼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与她有誓言承诺的,却可以在让她努力活下去的时候,笑着转身离开。将所有的光阴,所有的点滴,随意丢弃,甚至连一点回忆也不曾留下。
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否则,她又该如何将那些难以说出口的辛秘一一告知。
若要在地狱沉落,若要在绝望的悲鸣中嗜血疯狂,无论是诅咒还是毁灭,都让她一人去承受吧。
冷笑。
她早就将黑暗的一面隐藏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角落,只有她自己清楚的了解,绝望之中的自己有多么软弱,一个人流泪的感觉又是如何的
“嘀嗒”,似乎在静默的空气之中,水玥颜听到了****滴落的声音,却不知道那是属于谁的。
“嘀嗒”,****般的温热的东西流过手腕。
被割伤了?
什么时候?
水玥颜转动着眼珠,看着地上红色的粘稠的****混在泥水中,渐渐稀释。那应该是她自己的血吧?
苦笑,难不成,她又癫狂了?
抑郁症么?也许,她真得应该听医嘱,去看心理医生。
实在,太过狼狈了。
女,为悦己容。可悦己者,若已失去,又该如何?
是啊,没错,她只不过是陷入绝望而已。
再一次,陷入而已。
虽然明知道不应该这样,明知道会因此伤害许多人,但她无法克制。
心里只是想着——若能这样解脱,便是再好不过了。
当独孤静辉费力地冲过来时,看到的正是这副光景。
黑色清冷的瞳孔中因为蕴含了太多情感,反而让人觉得恐怖,如同面具一般的哭泣面容却又是如此令人怜悯。
怔愣地看着血流出来,之后,是极其温柔的笑容。
依存死亡,解除死亡,逃避死亡,期盼死亡。在交互缠绕且相克的螺旋中,有着自毁的危险,以及从未袒露过真心的哀伤。
怎么可能不痛只是血流得多得,感觉也开始麻痹。
“呵呵……像傻瓜一样……”叹息着,水玥颜垂下眼睛,看着脚下的血泊,恍惚地自语,“讨厌的味道……”至于身体的惨状,倒没有太过注意。
天空中的云流骤然紊乱起来,这应该是下雨的前兆吧?
水玥颜茫然倒在独孤静辉的怀里,茫然地看着他扯下一块布用力地缠在她手腕的伤口上,茫然地看着那些在风中翻卷的树叶,忽然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果然下雨了么?”
然而,让人心情沉重的并不是雨,而是作为肯定存在的她,被破坏了,甚至是——被抹杀了。因为,她只是作为裴惜言而存在。唯一能证明她活过的人,若不在了,那么,她与泡沫一般的幻影又有何区别?
失去了天白的裴惜言什么也不是。
甚至,有时听别人唤她水玥颜,都有一股深深的罪恶感,仿佛,她自己亲手杀死了裴惜言的灵魂。因为,她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只是水玥颜,纵然天白爱她,也该爱的是她的灵魂,水玥颜的灵魂。
曾经的,唯一的,小小的幸福,毫无防御地被破坏了,造成了难以修补的伤害。
是的,应该用消逝这个词才对。她能看到的,只有无法挽回的时间,和再也无法找回的那个人。
极度的痛苦,让她无比憎厌。
水玥颜想,她是从心底憎恨着那个也许站在冥间微笑着看她的家伙。明明说过要跟她永远在一起死都不会离开她身边的,但是却违背了这个承诺
混蛋
大混蛋
她也是
他们俩,是一对大混蛋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观生灭与无常,但逐轮回向死亡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观生灭与无常,但逐轮回向死亡
淡定是种品质,鸡血是种状态,脑袋一热的行动派最可怕,伤人伤己啊
——水玥颜呓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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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水我真得不明白,就算发生了天大的事,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为何要选择这样激烈的方式去抗议?”独孤静辉看着定疑忙碌地替水玥颜止血上药,气急败坏地把这些话丢向她。
水玥颜看着他,浮现出寂寞的微笑,“……唯有的亲人和倚赖。你能懂得我什么?又能理解我什么?因为失去,因为悔恨,我为何还要无妨忍耐?”
“……真是傻瓜”独孤静辉的脸上并不是失望的阴沉表情,他焦躁地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水玥颜,“你不必依靠任何人,因为你自己就是一棵参天大树。而我,是你的朋友,如果有难,我又怎能不为你两肋插刀如果今天不是我折回来仔细搜寻了一下你留下的脚印,如果今天我没有锲而不舍的去山顶寻你,如果今天我没有及时的抓住你,还不知你要做下多少糊涂事才算够”
“小姐”汝嫣错猛然推开房门,却只见到地上一堆染满鲜血的绷带,他的心一紧,低声道,“怎么回事?被人袭击了?还是……”
水玥颜缓缓阖上眼,缓缓道,“我知道那三个字有多么的苍白,可我除了那三个字,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她并不想发疯,更不想崩坏。明明是想尽可能得,对身处的生活不怀有任何幻想的冷酷地活下去就好。所谓的光明,已经不是她能存在的世界,更不是她能够前往的方向。不,应该是在那个地方,根本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不要再去期望根本无法实现的事情。
无论带着多少执拗,现在能做的,只有沉默。
上次,那个医生不是说过么,痛苦分为几个阶段。她现在,应该还处于愤怒的阶段。否则,实在不该那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自杀什么的,实在是太傻了而且还是在佛门清净之地自杀,她犯下的罪孽更加慎重了。
很久之后……
也许并未有多久,毕竟,这场夜雨犹未停。
所有人都顺从了水玥颜的意思,离开净室。原因其实很简单,她只不过是失血过多,并不需要人寸步不离的看护。更何况,现在的她,更需要的是一个人静静地独处。
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在没有月亮的黑暗中,闭上眼睛,但是完全睡不着,或许该找谁一棒子打昏她。树叶每次沙沙的晃动,水玥颜的神经就紧绷起来,担心是不是谁来了。
就算这样,她依旧清醒地等待着。
“很抱歉这么晚才到,让你久等了。”
“外面的人……”
“都还活着。我不过是给下了一点**,让他们睡个好觉而已。”
**?哦,她倒是忘记了,定疑既然会医术,又怎么可能不会做**?她倒是不知道,他竟然还和独孤静辉私下里有联系。不过,每个人都有秘密,就算她自己也不例外。水玥颜这样想着,口中却轻道,“让你费心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真是特殊的经历。”
“通常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放心吧。”
“……哦?这样血淋淋的事情,有什么可以放心的?”
“你不认为这样的夜,很适合睡觉么?”
“没有答案的我能安心地盖着被子,听着雨声,沉沉睡去么?”独孤定疑冷冷的勾着唇角道,眼中带着几分冷厉的光芒。
“如果我告诉你一切都没有办法解释,你会相信么?”
骗子,水玥颜在心中骂着自己,这样的回答连她自己也不相信。
“……如果你说清楚,也许我会相信。”口中冷哼一声,独孤定疑慢慢解开水玥颜手腕上的布条,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按理说,他的药也算是极难得的,纵然不可能让伤口立即复原,至少止血是没有问题的。可现在,伤口仍然往外渗着血珠,这只能证明受伤之人的身体极度虚弱,甚至已经到了破败不堪的地步。
世事果真如棋局,刹那间已经颠倒变幻,永远无法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
比如,他只是试探性的问问……
比如,他只是怎么想都觉得死而复生这种事都毫无可能……
比如,他只是觉得那种发起狂来不顾一切的态度实在是太过眼熟……
悬着的心莫名的放下了一半,心底某个冰冷的角落在一瞬间变得柔软,可定疑仍旧锲而不舍地说道,“告诉我真相。”
“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声音突然多了一丝哀戚,水玥颜嘶哑地说道,“就如同我不知道为何要做这种傻事,不知道为何会中蛊毒。”
“蛊毒?”定疑重新执起她的手腕悬于脉门,片刻之后,他低声道,“怪不得你身上的伤口难以愈合,只是,也多亏有这只蛊虫支撑着你的身体,否则,你早已是死人一个了。”
“如果天白不在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难道,就因为我身体里多了只蛊虫,所以,连选择死亡的权力都失去了?”水玥颜冷笑着,用被布条缠绕包裹的手背胡乱擦拭着眼角不断滚落的泪水,“如果我告诉你之前我身体里有两只蛊虫,如果我告诉你另外一个给我种下蛊毒的人就是现在病入膏肓的文沐雪。你还觉得,我可以依靠这蛊虫,长长久久的活着?”
“够了”定疑垂下眼帘,掩住眸中的湿意,嗓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楚。那些话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也让他的心情格外沉重。“子清曾经托我照顾你,这个承诺依然有效。所以,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自寻短见,如果,你再如白天那样糟蹋你的身体,我会把你绑起来直到你恢复理智。”
他的指尖在水玥颜的脸上缓缓滑过,最终在半空中紧握成拳。彷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般,再开口时声音已弥漫了凛冽的冷意。“所以,你最好我好好活着。”
“我知道,只是有时我控制不了自己。”轻扯出一抹比哭更难看的笑容,水玥颜哽咽着,“定疑,你……去过那里了么?”
定疑微怔,然后点点头,“陛下曾率文武百官祭拜你们的衣冠冢,而我亦在随行的队伍中。”
“有官兵把守么?”
“没有。只是每天会有人去清理着四周的杂草,拭去浮尘。”
“他真的不在了么?”
“没有人知道。”
微风吹过,窗外的竹林沙沙地响起来。雨,悄然停歇,而黑暗却更加浓郁起来。
水玥颜带着想哭似的,含糊不清的声音,呢喃着,“定疑,我不能在建元城久留,因为,还有许多是等着我去做。如果有他的消息,你只要将消息连同一句‘故人已乘白鹤归’告诉惜柳楼的掌柜,就可以了。”
“你且在寺中静养,明日,我回府取一样必须交给你的东西。”定疑看着她脸上苦涩的笑容,心里涌起无尽的悲哀与怜悯,“所以,在我回来前,暂时不要离开。”
“阿错说,你的府外有人监视。”水玥颜把头扭向一边,眼眸里充满了近乎悲哀的凄惨色彩。“除了你,其他人我谁都不想见。作为裴惜言的我,永远留在了安远县。现在的我,只是水玥颜,惜柳楼的楼主——水玥颜。”
“水?”定疑蓦然一愣,接着苦笑道,“你恢复记忆了?”
水玥颜转过头看着他,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定疑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些看透了红尘的飘渺,“原来你还是不曾记得。其实,你的父亲原本姓水,只是当年与你的母亲相恋却为家人所不容,因而私奔离家。为躲避你祖父的追查,便改成你祖母的姓。所以,你原本应该是水惜言,而不是裴惜言。”
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萧索,但也仅仅是瞬间而已,水玥颜轻声道,“竟有这等事情?为何天白从未告诉过我。”
“因为他曾经承诺你的父亲,让你过简单宁静的日子。所以,你失忆以后,可能他不想再让你经历一次失望的痛苦。”
“失望?我为何要失望?”
“因为,你的祖父毕竟是玉螭手握重兵的定南王——水淏天。郡主和平民之间的差距,一直是你心中最大的痛楚。”
水玥颜眼中异芒一闪,笑容更苦,“如果认祖归宗能让天白回来,就算让我吃尽千百苦也无所谓。只是,天白对我的心意,我不能罔顾。这一次,我要凭自己的能力找到他。定南王又算得了什么他既然否认我的父母,那就是否认我。就算是血脉相连的骨肉至亲,我也不会涎着脸去认这门亲。”
一瞬间的沉默,定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接上她的话。
“天下间,姓水的人多不多我一个,少不少我一个。我都不在意,你又何必要挂心呢?”水玥颜郑重的凝视他,眼中似有星光点点,“若你能先于我见到天白,请你转告他,芦溪城中千叶湖边,我在毋园等他。”
定疑点点头,他的声音如低吟般轻浅,“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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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后来,他是何时离开,又或是如何离开,水玥颜已经记不清了。
失血过多的身体,虚弱而疲惫。还有,被定疑重新包扎过的地方多了一丝凉意,想来是他在临走前替她上了药。水玥颜苦涩地想,没有答案真得是天地间最悲哀也是最幸福的答案。明知不该期盼,却又忍不住贪婪……越是这样想着,精神越是清醒,纵然眼睛酸胀地根本无力睁开,可大脑,却残留在千思万绪之中。
对,今夜的感觉就和那时一样——无能为力的悲哀。
“对不起,我又食言了。”
静默的空气中,再次响起她苦涩沙哑的声音。
“习惯了。”
感觉手掌被熟悉的体温包围着,眉头微蹙。发生的事情太多,而他竟然没有发表任何评论,这在他与她的相处中,是罕见甚至可以算是绝无仅有的。
何况,水玥颜从未见过汝嫣错,如此颓唐且麻木的模样。明明有满腹的心酸和难过,此刻,统统化为歉意。
第一次,她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似乎所有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习惯……
多么可怕的两个字,短小精悍,却狠狠地打进心里,让心,更痛,更心酸。
蜷缩着,躲在锦被里。
汝嫣错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对怀里的这个冷血无情的女子说些什么。他想,紫宸宫中,那个在痛苦与懊悔间徘徊的可怜天子,曾经,也感受过这样的悲哀和无奈吧。
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走进这颗被自己无比珍视的心。
他以为自己不会在意。
是的,没错,他曾经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在朝堂上意气风发对感情却像是傻瓜一样的天子走向心死成灰。
他曾无数次警告自己,可以付出忠诚,但,绝不能因为歉意因为怜惜而毁了自己。因为,越熟悉也就越了解,被他紧握指掌不再挣扎的这个女子,有得,只是破碎的心,以及残缺的灵魂。
可是,他还是感受到了痛苦和悲愤。
一次又一次。
连他自己几乎都要对自己那种执着的精神和强韧的神经而感到佩服了,可他还是忍不住全心全意地为她打算,全心全意地保护她,照顾她。因为,一切的错误和悲剧,起源于他的自私,他的报复。
“明日恰是九九之数,据宫里传出来的消息,陛下会去春江水岸祭灵。”
如愿以偿地感受到床榻上女子的手臂突然变得僵硬起来,血腥以及欣赏的表情毫无掩盖地迅速充斥在汝嫣错的脸庞上。诡异地一笑,他伸出手轻轻揉按着她的太阳穴,却不说话。
水玥颜轻颤了一下,却没有急着逃开,只是倦倦地倚在他的怀里,缓缓阖上眼。“难道他会来碧落寺?”
嘴角扬起了邪恶的微笑,汝嫣错把玩着她的头发,讥讽道,“他有眼线在定疑先生身边,只怕这碧落寺也不是什么清净之地。”
“至少要多留一日。”双眸中闪过一丝略带自嘲和寂寥的神情,水玥颜低声道,“他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转交给我,也许……也许是天白的遗物……”
“是啊……”他薄唇微启,叹息道,“为了先生,你连死都不怕,又怎会怕他出现在这个地方。只是,小姐,你有没有想过,若他发现你,结果又会怎样?”
“你觉得如果我不做出暗示,他能认出我么?”
“小姐对定疑先生做暗示了?”
“不是你告诉他我在此地相候么?”
“但我并没有说小姐伪装后的相貌和穿着。”
“那只能说明他火眼金睛。”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明日一早就离开吧。我在春江边租了一处民房,大可以让定疑先生将东西送到那里去。”汝嫣错坚定却轻柔地握水玥颜柔若无骨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当然,很久都没杀人了,实在是无聊的很。”
“喂喂”水玥颜好气又好笑地捶了他一下,“又不是嗜血的杀人狂魔,平白无故地说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话干嘛”
“所以,别再吓我了,这样的恐惧,一而再,再而三。也许,下一次,崩溃的人就是我”看到她因为揣度他的话而微蹙的双眉,汝嫣错似乎十分开心的将五指分开,与她十指相交。
“怪人。”
“建元城内总算还有几个蟊贼悍匪。”汝嫣错低下头,双唇贴在水玥颜的耳垂上,呼出的热气也正好进入她的耳窝,让她感到一阵酥麻感。“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你讨厌我随意杀人,我可没兴致特地找那些该死的人去杀。”
水玥颜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如果觉得太残忍,就当是为玉螭的百姓做贡献好了。或者,让即墨菡萏给你开一些宁神的药。否则,你根本没有体力,应付接下来长达数月的争斗。”
水玥颜知道他说得没错,可她并不想用依赖药物睡去,更不想用药物麻痹神经。只是,这样的疯狂,伤人害己,也许,她不该再坚持自己的想法。
只不过是吃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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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水玥颜想,这里就应该是汝嫣错口中暂时租住的民居吧。虽然有些简陋,却很是整洁。
只是……
可不可以不再这样轮番轰炸她水玥颜看着独孤静辉脸上严肃的表情,她笃定,他生气了。
倦意浓浓地揉揉眼睛,水玥颜低声道,“除了生意以外,不要再和我扯上关系,否则不保证会再出什么事情来。”
“什么意思?”完全不相信的样子,独孤静辉的唇边缓缓浮现了狡猾的微笑。“又或者,有关过往的那些事不仅仅是你口中描述的那样。”
“二公子以为,还能是如何?”
如同恶作剧一般,他的手指流连在她手腕的伤口处,带着极其强烈的杀伐感,“只是,你应该不会轻易说出口吧?”
“……”
“你为何要偷听我与定疑的谈话?”
“请问二公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听了?”
“否则,何必做出如此矛盾,却又让人惊慌失措的事情?”在阳光下,独孤静辉的声音很清晰地回响在水玥颜的耳边,“你不想让人注意到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什么都没有。”那时的她只想去冥间看看天白是不是在那里,除此以外,她没有任何想法。
“……我说,在你掉入沅江之前,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什么都没有。”抬起头,水玥颜朝着他的方向极其纯真地一笑,极其当然似的流利地说着,“二公子不觉得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会让人想到奇怪的地方呢?还是二公子一直将我视为那等烟视媚行、水性杨花的无知弱女子,任意欺凌”
“你……”独孤静辉真想骂她是不识好歹,可又想着她身上的伤,不由得忍了下来。他从怀里掏出什么药膏涂抹在她的伤口上,之后一面包扎一面说道,“施景淙陪即墨菡萏回建元城给你配药去了,错先生去采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很快就回来。所以,现在由我帮你上药。”
原来是这样。水玥颜漾出一个浅浅的笑,“谢谢。”
修长的手指缓缓地上着药,独孤静辉轻声道,“小水,我也猜到,有些事,你若不肯说,便是死也不告诉别人的。可你这样一时晴天,一时暴雨的,你身边的人都会被你吓疯。”
“我已经决定喝那些宁神定心的药,就算每天要睡上十二个时辰,我也会喝。所以,二公子不必忧心。当然,对于昨日的意外,我深表歉意。并且,一定会赔偿你衣服的损失。”水玥颜的声音不温不火,不疾不徐。
墨眸漾着笑意,嘴角微扬,独孤静辉用迷人的嗓音说道,“那我的精神损失你如何补偿?”
水玥颜微微皱了下眉,讽刺道,“二公子不会没见过血吧?”
“自然见过。且不说旁人,光是小水你浑身是血的模样,我就见过两次了。”独孤静辉的声音很轻,却含着浓浓的担心。
水玥颜似是隐然一笑,冷冷沉沉地回答道,“是么?那真的很抱歉。”
独孤静辉稍稍一滞,随即微微露出一抹笑容,“小水,你中过毒,受过很重的内伤,曾经被人摄魂,而且身体里还有一只蛊虫没有驱除。这样的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早死过不知道多少回了。可你呢?不但活得好好的,而且拥有的金钱纵然不及独孤山庄数百年的积攒,在我看来仍是不可小觑。试问,天底下,什么样的女子能遭遇如此多的危险?什么样的女子能拥有如此多的财富?什么样的女子能如此精通经商之道?”
“所以呢?”水玥颜额前一层层汗珠渗出来,被他握在掌心小心包扎的手也在微微地颤抖着。
“越和你相处越觉得惊讶。如果不是你这张脸……”独孤静辉微蹙起眉,眼眸深处,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我真得会以为你是——裴惜言。那么,你昨日所作的一切,也就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那一刻,水玥颜的心跳几乎停滞,恐惧还有不安在心底不断堆积,但她仍是强自克制心神,淡笑道,“你说得可是柳棋圣的夫人裴氏?呵呵,难道我很像她?还是二公子心中对救命恩人有太多愧疚,所以,看花眼了?”
独孤静辉面无表情地坐在木椅上,听着水玥颜依旧沙哑的声音。幽深的眼眸在黑暗中闪耀着复杂的情绪,眼底深处,隐隐透出令人胆寒的冷意。“如果你不是她,那么,请你告诉我为何你要如此残忍的伤害自己?”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 难将心事写纱窗
第一百三十二章 难将心事写纱窗
不要瞬间璀璨,之后,回归死寂。不要伴着时间的流逝,仅剩下空白。只求能陪着你,慢慢变老。
——水玥颜呓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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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初秋,还是头顶那一片蔚蓝的天,脚下那一池碧绿的水,耳畔那一阵和煦的风。只有寂寂的人,缓缓走在甬道上。
生活,犹在继续,行尸走肉一般。
面前屹立的,便是紫宸宫。记忆中不曾磨灭的歌台暖响,舞殿冷袖,还有那些腥风血雨、尔虞我诈。在这个绚烂得连神祗也快要迷失的地方,在孟玄胤的眼中却全部都是灰色的。
衣裙噏呷萃蔡的响声远方传来,少女们发上杂缀着大朵的绢花,映衬了花一般的年纪。细缯细布制成的上衣,装点着纤细的罗绮用麻布和素绢制做的裙子,身上垂挂着轻雾般的柔纱。裙幅褶绉重叠,纹理细密,线条婉曲多姿,好似深幽的溪谷。衣裙相磨,噏呷萃蔡,飘动的衣带,摩磨着脚下的蕙草,隐约缥缈,恍恍忽忽,就像神仙般的若有若无。
脚步声骤停,秀女们在他脚下深深拜倒。孟玄胤站那里,微笑着示意她们平身。此刻,她们没有一人认为自己是不幸的,这些纯白的花儿在宫掖中将会染上怎样的颜色?又有多少经不起风吹雨打而愀然零落?
卑微的生活,谄媚的微笑,刹那的绽放,终将腐朽,化为虚无。
孟玄胤的视线从每一个秀女身上扫过,带着审视,带着某种希翼,然后是彻底的失望。所以,他转身离去,谄媚的、冷艳的、娇柔的、妩媚的,和他御花园的花儿一样名贵且美好。可在他看来,一个个却像是病梅鬻松,太过虚伪。
将这样的女子,填充进宫掖,不知是在讽刺他,还是在讽刺那些人的用心良苦。没错,孟玄胤可以想像,暂时主持后宫事务的皇太后和德妃如何择选;是的,他可以伪装,作为帝王传沿帝祚是他该做的事情,利用后宫平衡朝廷各方各派的势力也是他该做的事情,但一切,都仅此而已。
每个人都在苦苦挣扎。
出卖了自我,遗忘了悲伤,去乞讨高高在上的权势与地位。你们可曾看见,流星拖着绚烂的弧线划过苍穹,月夜的星空照见的却是每个人愈见苍老的容颜?黑暗早已将他的心吞没,但他仍旧可以清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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