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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锦乡-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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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芙是从长公主府出来的,陪着我过去更合适一些罢了。”
说着洛娉妍伸开双臂,任由英儿将柳色流苏披帛松松地搭在了她肩背上,蕾儿又取来和田青玉莲花纽,佩在了洛娉妍那条长长地绣花披帛上。
洛娉妍走出内室时,浅浅跟妮妮俩被英儿安排过来跟在洛娉妍身后,托着茶盘水壶。馨芙也已经被浅语请了过来。
见洛娉妍这样儿,馨芙心中微微诧异,面儿上却是不显地屈膝一礼,笑道:“少夫人这样可真好看。”说完想了想才压着声儿补充道:“不过奴婢听说长公主殿下,喜欢喜庆的颜色儿。”
红螺闻言变了变脸色,洛娉妍却是淡淡地一挑眉,斜睨着馨芙似笑非笑地道:“这话儿你也不早说,之前我也不知道,如今却是不敢让殿下久等。”说完洛娉妍便朝馨芙伸出了手。
洛娉妍都这样说了,馨芙哪儿还敢多说其他?急忙伸手扶住洛娉妍款款下了台阶,缓步朝慈恩苑而去。
洛娉妍不知她前脚刚走,景芝便寻了过来,得知洛娉妍已经先一步走了还诧异了一番,又见红螺带着英儿蕾儿都在房内,就连浅语也没有离开。不由问道:“你们都在这儿,谁陪妍儿过去外祖母哪儿的?”
英儿蕾儿等人尚未察觉什么,红螺却是敏感的发现了洛娉妍态度的变化,闻言急忙屈膝一礼,恭敬地道:“回小姐的话儿,奶奶让馨芙陪着过去的。”
英儿蕾儿见红螺如此慎重一礼,也急忙重新施礼,景芝见此不由掩口笑了笑,斜睨着三人,嗔道:“今儿怎么这般多礼了?”
景芝面儿上不显,心却是一沉到底,从上午在含章阁她就觉得洛娉妍不对,可那里不对她一时说不上来,而如今她竟然不等自己就先走了,甚至身边儿的人都没带去……
景芝可不信洛娉妍是突然觉得馨芙比红螺和英儿蕾儿更贴心,那么,洛娉妍会如此做的目的已经不言而喻。
景芝目光复杂地看了眼并不起身的红螺三人,扯了扯嘴角,轻声道:“快别多礼了,妍儿这我一天不来十趟也要来八趟,你们不累,我瞧着都累。”说完急忙转身带着自己的俩小丫鬟,朝着洛娉妍追了过去。
快到慈恩苑时,景芝才远远看到洛娉妍的背影,在盛开的花丛中显得极为素淡,就连身旁的馨芙也比她看上去鲜艳许多!
景芝下意识地顿住脚步,就这样远远看着洛娉妍进了慈恩苑的大门。心中不住地再问,她要做什么?她这是在做什么?
景芝不敢细想,旁人或许察觉不出洛娉妍的不同,或许一会子外祖母也不会注意到,但景芝相信自己的感觉,相信这几年与洛娉妍相交的了解……
馨若不是个爱思考的,见洛娉妍将馨芙带在身边儿,还笑道:“馨芙姐姐总算是熬出头了,少夫人终于肯接纳她了。”
馨罗扫了馨若一眼,并不说话,眉头却是微微皱了起来,再看景芝的脸色,暗暗摇了摇头,却并不多言半句。
景芝闭了闭眼,回头扫了馨若一眼,冷着脸淡淡地道:“可是我平日里太惯着你,如今越发胆儿大了,连少夫人的闲话你也敢说?”
馨若一愣,赶紧摇了摇头,景芝此时正是心烦,也不愿多说什么,疾步朝慈恩苑而去。
景芝刚到敞花厅外,远远地便见惠宁长公主闭着眼在假寐,蝉儿蹲在一旁用美人锤给惠宁长公主捶腿。洛娉妍安静的端坐在一旁,捧着茶盏,低着头不知想着什么。
看到这样一幅场景,景芝突然有了想哭的冲动。
往日的热闹上哪儿去了?平日的欢喜上哪儿去了?这是怎么了?景芝想不明白,但洛娉妍与惠宁长公主显然都没放在心上。
景芝刚走进来,洛娉妍便抬起了头,惠宁长公主也睁开了眼,洛娉妍更是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然而出乎景芝意料的,洛娉妍竟然向她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景芝愣愣地望着洛娉妍,下意识地也欠身回了一礼,正要说话,却听洛娉妍笑道:“原是怕,外祖母久等,便不及等你就过来了,没曾想你竟是走在了我后边儿。早知如此很该等你一道。”
洛娉妍的笑容依旧浅淡温和,声音依旧清丽婉转,景芝却觉得这笑容碍眼,这声音刺耳!张了张嘴正想要说点儿什么……
惠宁长公主却在此时笑道:“芝姐儿可算是来了,差点饿晕外祖母了。”
说着惠宁长公主已经扶着崔嬷嬷的手站起身,洛娉妍忙朝她再次一笑,急忙转身跟了过去。徒留下景芝,心慌慌地站在原地,直到惠宁长公主的声音从隔间儿传来:“芝姐儿在做什么?怎么还不过来?”
六四四 选择
洛娉妍看了眼站在惠宁长公主身后的崔嬷嬷,又看了看在一旁添饭盛汤的蝉儿蝶儿二人,犹豫了一番,方才对惠宁长公主一礼,轻声道:“外祖母若不嫌弃,孙媳伺候您用膳。”
惠宁长公主虽说因洛娉妍没怀孕的事儿不高兴,却也并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只是那口气出不出来罢了。
此刻见洛娉妍一副紧守孙媳规矩的模样,心里这口气越加不顺畅起来,斜睨着她看了半晌,见景芝还没进来,不由移开视线朝外唤了声儿,待景芝在自己右手边儿坐下后,才淡淡地“嗯”了一声儿。
洛娉妍看上去好像很高兴似得,抿嘴一笑,朝崔嬷嬷点了点头,又从蝉儿手中接过甜白瓷描金碟子,和象牙镶银雕花箸,按照惠宁长公主的习惯,每样菜都替惠宁长公主夹了一点儿在碟子里,便恭立在了一旁。
亦如前世无数次的站在安阳伯太夫人身后,依着安阳伯太夫人视线的变化,忙着添饭盛汤布菜……
原想趁机教训教训她的,依着惠宁长公主的性子,自然是不屑于睁眼说瞎话的,便是故意找茬儿,那也是要师出有名才行。然而惠宁长公主没想到洛娉妍会做的如此好,愣是没找出洛娉妍的差错来。
景芝看着站在一旁伺候着自己外祖母饭食的洛娉妍,却是有些难以下咽,几次张了张嘴又将到了嘴边儿的话咽了回去。望着惠宁长公主想说什么,却又怕说了反而惹得外祖母生气。
景芝如同嚼蜡般的陪惠宁长公主用完午膳,听着惠宁长公主对洛娉妍淡淡地吩咐道:“你也下去用膳吧。”
便见馨芙带着小丫头浅浅跟妮妮,快速地将刚刚剩下的饭菜撤到了小间儿,洛娉妍朝惠宁长公主屈膝一礼,又朝自己笑了笑,好像说了什么,景芝没有听清,然后洛娉妍便退了下去……
待蝉儿蝶儿换了新茶上来,景芝捧着茶盏,偎在惠宁长公主身边儿,想说什么,还没说出来,便听自己外祖母冷冷地道:“没人逼着她,若这是她的选择,也没什么不好。”
景芝闻言一惊,猛地抬头朝惠宁长公主望去,却见惠宁长公主很是慈爱的朝自己笑了笑,然后伸手顺了顺自己耳鬓的发丝,轻声道:“回去歇个午觉,下晌再过来陪外祖母说话儿。外祖母也累了。”
说着惠宁长公主便要起身,景芝却突然红了眼眶,望着惠宁长公主声儿带哽咽地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惠宁长公主闻言一滞,愣了愣方才露出一丝淡淡地笑意,挑眉道:“哪儿有怎么了,外祖母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
说完惠宁长公主故意板着脸问道“难不成两个月没在外祖母身边儿,连外祖母午歇的习惯也忘了?”
景芝见此哪里不明白,抿嘴笑了笑,也跟着起身道:“我送外祖母进去歇息。”
惠宁长公主也不推辞,含笑点了点头,任由景芝扶着穿过大厅往内室而去。
路过小厅时,惠宁长公主用眼角扫了洛娉妍一眼,她吃的很慢,也很是安静,神色怡然,并无半点勉强不喜之色……
惠宁长公主的脚步并没有停留,却很快回到内室打发了景芝离去,斜靠在软榻上,眯缝起眼睛,朝跟着进来的崔嬷嬷问道:“你说蕴哥儿究竟娶了个什么样的女孩儿?”
说到这儿,惠宁长公主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仔细地回忆着与洛娉妍的每一次见面。
从最初的拘谨,到后来的温婉柔和,再到后来的勇敢坚定,再到……是什么时候,竟然看不透她了?
惠宁长公主清晰地记得,洛娉妍从南边儿回来,带着景蕴的书信,去长公主府探望自己,那时候她还能清晰地感受道这丫头的聪明,勇敢……那时,自己是欣赏她的,喜爱她的……
惠宁长公主陷入回忆的时候,洛娉妍已经用完了午膳,看着浅浅与妮妮将碗碟都收进了食蓝,而后交给慈恩苑这边儿一个婆子拎走,洛娉妍方才起身朝着惠宁长公主的内室而去。
洛娉妍并不进去,只向站在门外的珍儿翠儿,细问了几句惠宁长公主就寝的事儿,便朝着内室的门深蹲一福,而后便退了出去。
原想着,就沿着来时的路,再退回去,谁知行至半途,却见景芝站在路边儿,远远地看见自己便迎了过来。
洛娉妍脚步下意识地一顿,想要避开,却又生生顿住,脸上挂起笑容,迎了上去,含笑道:“芝姐儿不回去午歇,在这儿做什么?”
景芝上前拉住洛娉妍的手,望着她看了好半晌,才挥了挥手道:“你们都退下,我有话与妍儿说。”
待丫鬟们都退远后,景芝方才红了眼眶,盯着洛娉妍一字一句地问道:“一定要这样吗?难道咱们这些年的情谊,你都不要了?说不要,就不要了?”
景芝说着说着眼泪便滑落了下来,洛娉妍也微微湿了眼眶,急忙别开头看向不远处早开的芍药,嗔笑道:“芝姐儿这是在胡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了?”
景芝任由眼泪一滴滴地往下掉,却是一动不动地望着洛娉妍。
好半晌洛娉妍才叹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过头来,望着景芝的眼睛,轻声道:“怎么会不要?我不过是心里有点儿乱,芝姐儿让我好好儿想想,好吗?”
看着强忍着泪水的洛娉妍,景芝低头擦了擦脸上的泪,点头道:“好,你好好儿想想,想想咱们这些年的感情,想想你是不是不要我这个朋友了?”
说到这儿,景芝再次深深地望向洛娉妍的眼睛,深吸口气,才含泪问道:“我知道外祖母今儿有些奇怪,对你也不太公平,不太友善,但她都那么大年纪了,妍儿难道就不能不与她计较?”
洛娉妍一愣,好半晌回过神来,勉强点头笑了笑,轻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让我自己想一想,好吗?”
六四五 哥哥
景芝见洛娉妍见此如此,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闭了闭眼,任由眼眶内的泪水滑落,点了点头道:“你去吧,去好好儿想想。我,就不耽搁你了。”
说完景芝逃也似的朝相反的方向跑去,洛娉妍深吸了口气,压了压眼角,望着景芝离去的方向,轻声喃喃道:“不是我不要,而是……”
而是什么,洛娉妍没有说出来,馨芙已经带着浅浅跟妮妮走了过来,洛娉妍收拾好情绪,淡淡地扫了三人一眼,轻声道:“浅浅跟妮妮年纪虽小,却也是跟在我身边儿多年的。”
说完洛娉妍顿了顿,又看向馨芙,好半晌才淡淡地笑道:“馨芙也是在爷身边儿伺候经年的,爷说过你是个稳重懂事儿的……”
洛娉妍说到这儿便不再继续往下说,只静静地看着三人,浅浅与妮妮自然是急忙屈膝一礼,双双应下。
馨芙悄悄打量了洛娉妍一眼,见洛娉妍冷着脸,也急忙屈膝一礼,笑着保证道:“少夫人放心,馨芙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洛娉妍见此挑了挑眉,并不在多说什么,转身继续沿着来路,继续朝枫溪院而去。
浅浅与妮妮对视一眼,急忙跟了上去,馨芙更是不敢耽搁半点儿的追了过去,笑道:“奶奶何不慢慢走回去,正好消消食儿午歇。”
洛娉妍没有说话,依旧疾步朝枫溪院而去,回到枫溪院,红螺与英儿蕾儿,便急忙迎了上来。
三人先上上下下将洛娉妍打量了一遍,见洛娉妍除了眼角有些微红,别的都好好儿的。
红螺皱了皱眉头,看了馨芙与浅浅妮妮三人一眼,也什么都没说,与英儿蕾儿簇着洛娉妍便往屋里去。
洛娉妍也无心多说什么,却在进门前停下了脚步,淡淡地道:“你们各自忙去吧,有事儿会遣人叫你们。”说完才迈进了屋子。
刚进屋,英儿蕾儿便七手八脚帮着洛娉妍取了披帛,脱下外面的薄袄,换上宽松的素锦通袖夹袄。红螺忙将洛娉妍的头发散开,去掉钗环,递来温水给洛娉妍润了嗓子,方扶着她上床。
红螺本想趁着擦头发的功夫好好儿与洛娉妍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儿,因此还特意打发了英儿蕾儿去外边儿候着。
谁知洛娉妍刚躺下,没一会儿竟睡了过去,红螺满心的疑惑便也只能压下,心疼地替洛娉妍绞干了头发,掖好被角退了出去。
一出去红螺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将浅浅与妮妮叫到后院儿一间空罩房内,仔仔细细地问了午膳时发生的事儿。
红螺光听着眼泪便扑簌簌地往下掉,逾越的话却是一个字儿也不敢当着浅浅妮妮俩人说,只心疼得整个人只哆嗦,好半晌才捂着胸口挥退了浅浅与妮妮。
浅浅忐忑地打量着红螺的神色,犹豫了一番,才停下脚,小声儿道:“姑姑,咱们回来时,小姐候在奶奶回来的路上,不知与奶奶说了什么,小姐哭的极为伤心的跑了,奶奶脸色也很难看。”
红螺望着浅浅抿了抿嘴,挥手道:“知道了,这事儿万不可再提起,小姐不是都,奶奶不是都叮嘱过你们吗?便是我问,你也不该说的。”
浅浅闻言低下头,想了想小声儿道:“姑姑说的我都记住了,可我觉得奶奶今儿受了委屈……”说到这儿,浅浅越发犹豫了一番,才上前靠近几步,用更小的声音道:“要不,姑姑去告诉爷吧,爷不是……”
话未说完,红螺便瞪了她一眼,斥责道:“这是奶奶与爷之间的事儿,奶奶要怎么做,自有奶奶的道理,咱们这些身边儿伺候的,只管听奶奶安排行事,万不可自作主张!”说完红螺加重了语气问道:“你听明白,记住了吗?”
浅浅抿了抿嘴,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红螺见此叹了口气,悠悠地道:“你看看晨霜就知道了,她以前也跟你一样,是个极机灵会来事儿的,如今怎样?”
浅浅一听这话瞪圆了眼,小鸡啄米似得点了点头道:“姑姑说的,我都记住了。”说完一溜烟儿似得跑了。
洛娉妍一觉醒来,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见红螺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可洛娉妍并不愿提起此事,遂淡淡地问道:“慈恩苑那边儿遣人过来没有?”
红螺深深地看了洛娉妍一眼,抿着嘴点头道:“殿下遣人来说,晚膳各自在自己院儿里用膳,叫奶奶不必过去了。”
洛娉妍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笑着点了点头,就着红螺的手喝了口温水,便起床更衣,独自去了书房。
洛娉妍从未想过要将这事儿告诉景蕴,毕竟惠宁长公主是庇护他长大的外祖母,而自己……洛娉妍并不愿景蕴跟着为难,更不愿看到景蕴在她与惠宁长公主之间做出选择。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她躲在书房里,用练字来逃避现实,想要将这一切都暂时抛诸脑外的时候,景芝却跑出了府去,将刚刚回来的景蕴给拦了下来……
景蕴原本计划先回屋换身衣裳,再去慈恩苑。他潜意识里觉得,洛娉妍与景芝这会儿应该都在慈恩苑,谁知景芝竟坐了马车,在大门外候着他。
景蕴皱了皱眉,放弃了直接从东侧门进去的打算,随着景芝从西侧门进了府,而后直接从垂花门进了后园。谁知景芝刚在垂花门前下车,景蕴的眉头便再也没有松开过。
兄妹二人并肩去了碧波荡,站在视野开阔的地方,景蕴方才沉声问道:“可是今儿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景蕴知道,定不会是外祖母或者洛娉妍出了事儿,否则府里怕是早翻了天,哪儿还能如此安稳,因此心里并非十分着急。
可景芝望着景蕴,张了张嘴却不知该从何说去,眼泪更是不住地往下掉……
这样的景芝,将景蕴吓了一大跳!要知道,除了当年出事儿那回,景蕴是从未见过景芝哭泣,更何况是如此伤心的哭泣!不由心中咯噔一下,语气也急躁起来,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声儿喝问道:“光哭能解决什么事儿?”
景芝如闻言同犯错的孩子似得,一边儿擦着眼泪,一边儿摇着头,可望着景蕴那双关切的眸子,到了嘴边儿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俩月自己这个待谁都冷冷清清的哥哥,对待洛娉妍的不一样,她看在眼中,此时要怎么跟哥哥讲外祖母与洛娉妍产生了矛盾?
看着景芝那又是纠结,又是可怜的小模样,景蕴叹了口气,伸手替景芝擦了擦泪,缓了语气试探道:“可是外祖母责备你了?”
六四六 婆媳
景芝走后景蕴独自在碧波湖畔站了许久,景芝虽说得断断续续,也说得很是婉转,但景蕴还是听出来了,自己外祖母与妻子之间,不知在什么时候产生了矛盾。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面临这样的问题,甚至至今没想明白这矛盾是如何产生的……
在景蕴看来,外祖母对自己妻子一直都是极为喜欢的,自己妻子对外祖母也一直是孝顺有礼的,怎么就会变成了这样?这难道不应该是婆媳间的问题吗?
景蕴深深地皱紧了眉头,好半晌才缓缓吐了口气,无论如何这事儿得解决了,尤其是在如今这个时候!
可解决这事儿总要先说服一方才行,相比较于惠宁长公主,在景蕴看来,说服洛娉妍会更容易一些,虽然这样做有些委屈了妻子,可外祖母是长辈……
想罢景蕴便不再犹豫,迈步朝枫溪院而去。
然而,想到会委屈了洛娉妍,景蕴的脚步还是不由得有些沉重。
尤其是进入枫溪院后,景蕴发现两个负责洒扫的小丫鬟,看他的目光明显已经不同,就连馨芙远远地迎上来,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景蕴没有理会那俩小丫鬟,也只是朝馨芙点了点头便大步流星地进了正房。
英儿与蕾儿倒是没什么变化,这让景蕴松了口气,却发现红螺对他明显疏离客套了许多。
景蕴挑了挑眉,压下心中的烦躁,淡淡地望着红螺问道:“奶奶呢?”说着就要往内室而去。
红螺身子蹲的很低,头也低着,并没有看景蕴一眼,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地回道:“回世子爷,奶奶在书房练字,不让奴婢们打扰。”
景蕴闻言,往内室去的脚步立时顿住,回头扫了红螺与英儿蕾儿一眼,随即一言不发地便转身朝书房而去。
书房可真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不知洛娉妍是有意在书房等着自己,还是仅仅只是巧合?
这样一想,景蕴不由得神色冷了两分,嘴角更是勾起一丝冷笑,并非他想要恶意猜度洛娉妍,毕竟这个妻子是他自己亲自挑选,对她的聪慧冷静很是有两分了解。而今日之事却又太过……凑巧了点儿!
尚未走近,候在书房外的满儿便看到了景蕴,急忙上前屈膝一礼,恭敬地道:“世……”
一个字儿刚出口,景蕴便挥了挥手打断了满儿的话,并示意她退下。
满儿见此心中虽有诧异,却并不多想,甚至心中因景蕴的到来,狠狠地松了口气,眼中露出丝丝喜悦之色。
这倒是让景蕴愣了愣,今日回到府中,这还是自己看到的第一个对自己的归来表示高兴的人……
景蕴哪里知道,洛娉妍午歇起来,至今已在书桌前站着练字两个多时辰,又不让满儿进去伺候,满儿一直站在书房外战战兢兢生怕洛娉妍累狠了,却又不敢打扰,这会儿见到景蕴岂能不高兴?又岂能不松口气?
三月的天还有点儿凉,但洛娉妍书房别说是三月,便是腊月也从未关过窗,景蕴本想直接推门进去,却不知怎么就踱到了窗边儿。
洛娉妍穿着身浅绯色家常直袖夹袄,一头青丝随意地挽着纂儿,神情专注而恬静地练着字,书案上已经有好大一摞,可见练的时辰不短了……
看到这儿景蕴顿时明白,洛娉妍并非是有意在书房等着自己,或许她至今还不知道自己回来了。莫明的景蕴松了口气,眸中也散发出淡淡柔和的光,想了想到底没有进去,而是转身出了枫溪院,径直朝着慈恩苑而去。
或许,这会儿该先去与外祖母沟通一下才是,在景蕴看来,那样的洛娉妍,实在不像是在与外祖母置气。
若当真置气了,这会儿就该等着自己归来哭诉,至少也该去问心斋想罗先生诉苦,然而洛娉妍哪儿也没去,如同以往每次练字那般,专注而认真。
慈恩苑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丫鬟婆子进进出出,到处都是一片灯火通明的样子。
景蕴站在院门前,静静地看了眼,待守门的丫鬟屈膝行礼就要往里通报时,景蕴方摆手制止了她,自己撩了帘子走了进去。
绕过檀木联屏,景蕴便见惠宁长公主斜躺在罗汉床上,正与崔嬷嬷小声儿说着什么,蝉儿与蝶儿俩人,一个正用美人锤给她捶腿,一个站在身后给她揉着额头。
景蕴挑了挑眉,轻咳一声儿,方走上前,躬身一礼后,也不待惠宁长公主叫起,便自顾自地起身在罗汉床边儿上,寻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挥手间淡淡地道:“都下去吧,我有话与外祖母说。”
惠宁长公主刚刚浮上脸的笑意,顿时冷了下去,认定了是洛娉妍在景蕴跟前儿告状,让景蕴过来找自己说话的,心中不由对洛娉妍又恼了两分。
崔嬷嬷急忙朝惠宁长公主望去,景蕴的脾气她是知道的,打定主意的事儿,几头牛也拉不回来。可到底她是惠宁长公主身边儿的人,自然还是要看惠宁长公主的态度。
惠宁长公主也并不为难她们,挥了挥手道:“去给世子泡壶枫降茶来。”说完也坐起了身子,冷冷地望着景蕴。
景蕴不知惠宁长公主心中所想,挥手道:“还是来壶龙井好了。”
洛娉妍喜欢龙井的事儿,不仅外面人知道,便是惠宁长公主也早已听说,闻言神色更是冷了两分。
实则崔嬷嬷此时心中也认为是洛娉妍让景蕴前来的,不由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道:怎地就恃宠而骄了?
虽是这样想,但崔嬷嬷却是不敢在这儿耽搁,没得被他祖孙俩的‘战争’给殃及了,急忙带着蝉儿与蝶儿退了下去。
待送来了茶水点心,屋内只留下祖孙二人时,惠宁长公主方才淡淡地问道:“蕴哥儿这是刚回来,还是从哪儿来啊?”
景蕴张嘴本要说从枫溪院而来,可话到了嘴边儿,却不知为何觉得不妥,笑道:“孙儿这身上的衣裳还没来得及换呢,自然是刚从宫里回来,便先来给外祖母请安。”
六四七 矛盾
惠宁长公主闻言却并未露出喜意,只淡淡地望着景蕴,眼中写满了怀疑。究竟是洛娉妍遣人出府,到宫门前拦了外孙告状,还是当真来给自己请安,亦或者……宫里出了什么事儿?
景蕴见外祖母神色变幻多少猜到两分,却并不点破,甚至顺着惠宁长公主的意思,先说起了宫里的事儿。
景蕴不慌不忙地端起茶盏,先浅浅地抿了口,方才笑道:“如今孙儿依着罗先生教的法子,每日替皇贵妃娘娘施针,外祖母猜猜看怎么着?”
惠宁长公主不知景蕴究竟要说什么,挑了挑眉,也端起茶盏,慢悠悠地刮了刮茶汤上的沫子,淡淡地道:“难不成皇贵妃娘娘已经好了?”
景蕴低头闷闷一笑,而后才道:“又不是神仙,再说一开始罗先生就说了,这毒她解不了。”
说完景蕴脸上却是不无得色地道:“虽说皇贵妃娘娘的病情如今尚未好转,却明显的没有再继续恶化,且精神头也比过去好了许多。若能去蜀地寻访,说不得就有良药。”
说完景蕴又啄了口茶,才笑道:“外祖母不知道,圣上今儿晌午去探望皇贵妃娘娘时,很是高兴地赏了宫里人。”
惠宁长公主觑着景蕴看了半晌,才幽幽地问道:“三皇子与三皇子妃,难道没得赏?”
景蕴更是得色尽显,一双眼睛亮的吓人地点头道:“怎么会少了他俩?圣上赏了三皇子金牌令箭,可调动五成北山大营的兵力。便是三皇子妃也得了圣上“贤淑”二字的褒奖。”
惠宁长公主一听这话儿也是一惊,目光灼灼地望着景蕴,试探道:“你是说,圣意已决?”
景蕴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很是斟酌了一番才道:“三皇子与外祖母看法一致,但孙儿却不这么认为。”说到这儿,景蕴顿了顿,方才叹了口气道:“不难看出,圣上对皇贵妃始终是不同的,若皇贵妃……”
景蕴没有说下去,而是望着惠宁长公主的眼睛,犹豫着这话该怎么说,心中更是盘算着,要等外祖母心情好些了,再婉转地问问今儿妍儿究竟哪里惹她生气了。
可没等景蕴想好,惠宁长公主便是浑然一惊,瞪圆了眼喝问道:“难道你还想偷偷出京!?”
景蕴一愣,随即笑道:“孙儿倒是想……”
话未说完,惠宁长公主便将茶盏往边儿上梅花小几上重重一搁,红着眼眶,恨声道:“你若留有血脉子嗣,我自不会拦你尽忠,可你如今……难道你不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景蕴再次愣住,猛地明白过来,惠宁长公主因何恼了洛娉妍了,不由得苦笑道:“外祖母先别恼,孙儿没那意思,便是孙儿想,此时也是不成的。”
说完,景蕴叹了口气,皱眉道:“您当圣上怎么想起要将金箭令牌赏给三皇子,还不是因为郑家已经完全倒向了二皇子的缘故。”
惠宁长公主闻言一愣,随即也深深皱起了眉头,好半晌才淡淡地道:“我早说过,这事儿你就不该搀和,无论谁坐上那个位置,总是……”
惠宁长公主话未说完,景蕴便知晓了她的意思,苦笑着打断道:“外祖母当真如此以为?”
说完敛了神色,望着惠宁长公主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可三皇子已经参与了角逐,无论是他自己想要参与的,还是圣上逼着他参与的,又亦或是旁人逼着他不得不参与的,总之他已经参与了。”
惠宁长公主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还没说出,景蕴却已经接着苦笑道:“外祖母只记得孙儿是您的孙儿,却忘了孙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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