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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锦乡-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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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洛娉妍目光一转,扫了眼蒋姨娘,却见蒋姨娘正满眼怨恨地盯着自己,心下一跳,急忙错开眼,心中却是明白,这个蒋姨娘是没法子笼络住的!
景蕴见此摇了摇头,伸手将洛娉妍头上的红宝石分心去了下来,递给景芝道:“你还是少去我屋里祸害,就这个我瞧着极好,要不要随你。”
洛娉妍一愣,面儿上不由一红,想起方才在房里,景蕴便搂着她小声儿道:“这分心瞧着太妖娆了些,往后你还是别戴了,爷万一一个把持不住……出了丑可怎么得了?”
景芝接过景蕴递过来的红宝石分心仔细瞧了瞧,蚕豆打小的红宝石被镶嵌在赤金花座上,色泽血红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又如同一滴血液。下面一排金珠流苏,中间儿三条米珠坠链,分别坠着三颗水滴状红宝石。
景芝先前就看见了,最中间儿一条米珠坠着的红宝石水滴,正好在洛娉妍的额间,行动间微微晃动,很是妩媚耀眼。
却见洛娉妍低着头,红着面颊,一脸忍笑的模样,心下不由疑惑,这么漂亮的分心瞧着妍儿的模样也并非不舍,可怎么……
景芝将分心拿在手中,一时间犹豫不决地在洛娉妍与景蕴之间来回扫动。
景蕴见此轻咳一声儿,故作威严地道:“怎么,得了这上好的鸡血红分心还不满意?那要不还给你嫂子好了。”
景芝闻言柳眉一挑正要说话,娉妍却在此时抬头斜睨了景蕴一眼,见他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方才轻声笑道:“这分心你若喜欢便收着,还有两支配套的金簪,回头我给你送去。”
景芝见她夫妻二人如此,自是不好再说什么,笑眯眯地将分心收了起来,不忘叮嘱道:“那你可别回头一忙,就给忘了。”说着也斜睨了景蕴一眼。
女儿与儿媳交好,锦乡侯是知道的,如今见她夫妻俩互动也就放了心,面儿上再次浮上笑意。
蒋姨娘却是恨得牙痒痒的,扫了眼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儿子,心中对当年儿子第一次提出求娶洛娉妍时,自己不够积极主动暗自后悔不已……
五四九 族谱
祭祀祠堂上族谱可是大事儿,然而不仅仅是锦乡侯府,整个景氏家族,如今还活着的便只剩下方才正房中几人了。
洛娉妍随在景蕴身后,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走进来锦乡侯府的祠堂。
祠堂内整整三面墙做成了阶梯状的台子,上面放满了景氏一族的先辈们的灵位,清一色紫檀木灵牌,填金大字儿。不像洛府的祠堂,拢共才那么两三块灵牌……
祠堂中堂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忠”字,一股浩然之气油然而生。“忠”字儿两边儿挂着副乌木填金对联,瞧那落款竟是开国皇帝亲提!
洛娉妍与景蕴,先是随在锦乡侯身后,虔诚地给先祖们上了香磕了头,而后锦乡侯便请出了族谱,在景蕴的名字旁边儿写上了洛氏二字。笑着回头对洛娉妍慈蔼地道:“从今儿而后,娉妍便是咱们景家的媳妇儿了。”
看到这儿洛娉妍忽然浑身一震,前世自己也是赐婚嫁入安阳伯府,虽然安阳伯不待见自己,可那也是御赐的婚姻!
但是……自己好像……从未进过顾家祠堂!更没有上过什么族谱……
洛娉妍直到此刻方才突然明悟,原来前世自己到死也没有上顾家族谱,压根儿就算不得他顾家的人!这样的明悟很伤人,令洛娉妍忽然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别说景蕴,就是锦乡侯见自己与洛娉妍说话,洛娉妍不仅没有回答自己,还直愣愣地望着前面一排灵位,脸色煞白,额头浸出冷汗,像是被吓傻了的模样,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景蕴急忙扶住洛娉妍的肩头,将她身子扭过来对着自己,小心地问道:“娉妍,你怎么了?可是那里不舒服?”
洛娉妍回过神,便见景蕴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满满都是担忧,心下一暖眼泪却掉了下来,抿着嘴勉强笑道:“没,我很好。”
说完洛娉妍见景蕴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眼中的担忧之色更盛的模样,狠了狠心撒谎道:“方才先祖对我说,让我好好儿跟爷过日子。”
景蕴一愣,尚未回过神来,锦乡侯却是叹息道:“定是你母亲不放心你!”说完转头看向洛娉妍正对面那块灵位,眼中渐渐有了湿润。
景蕴一听这话,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即转头朝洛娉妍方才望的地方看去,可不就是自己母亲的牌位吗?
景蕴心下这才松了口气,随即挑眉笑问道:“那你可跟你婆婆说了,要怎么跟爷好好儿过日子了?”
洛娉妍压了压眼角,抿嘴一笑,摇了摇头并不说话,锦乡侯却是突然问道:“你们母亲可有让你带什么话儿给为父?”
别说洛娉妍一愣,就是景蕴也是一愣,二人双双愕然地朝锦乡侯望去,看得锦乡侯不觉老脸一红,颇为尴尬地轻咳一声儿,挥手道:“时辰不早,你们快些收拾收拾赶紧进宫吧。”
走在返回枫溪院的路上,景蕴方才突然问道:“方才忘了问你,你说的那个‘先祖’究竟是男是女?当真是母亲?”
洛娉妍心中一惊,扭头朝景蕴看去,却见景蕴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着,也是这个时候,洛娉妍才发现,景蕴为了照顾自己,一直特意放缓着脚步。
景蕴状似随意的一问,洛娉妍却知道他定是怀疑什么了,或者说从头到尾都没相信过……
洛娉妍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面儿上却是露出思索之色,沉默了片刻后摇头道:“不记得了,就是一种感觉吧,也没听到具体的声音,就是突然觉得有人在你耳边说话,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却并没有听到声音那种感觉。”
洛娉妍故意说得极为玄乎,毕竟这种事儿谁也说不清,难道自己要解释说,自己是想起了前世,自以为是做了三年有名无实的夫妻,实则自己到死也没能上家人的族谱?
为了逼真,洛娉妍甚至故意抱紧了双臂,一副好像是很冷的样子。
景蕴回头见她这样,心底也是叹了口气,两步返了回来,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将下巴搁在她头顶,轻声道:“想不起,就别想了,咱们好好儿过咱们的日子。”
洛娉妍想要抬头,却是不能,因而也无法看见景蕴此刻的神情,更无法看见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有着冰凉的寒意。
景蕴想起她离京前那年元宵夜,听说她被罚跪了祠堂,还伤了膝盖,是外祖母遣太医前去医治的。
想到这儿,景蕴下意识地拉开了二人的距离,低头看了眼洛娉妍穿着的大红湘绣马面裙,皱了皱眉头,不知她膝盖究竟怎么样了,昨儿也忘了查看一眼……
景蕴以为方才在祠堂中,触动了洛娉妍心底的这段往事,不过既然她不愿说……景蕴只得在心底叹了口气,怎么舍得让她更难过呢?只是景蕴到底对洛镇源这个岳父,有些许迟来的不满。
洛娉妍对此是一无所知,被景蕴这样突然搂在怀里很是吓了一跳,心中却是越发柔软,又见景蕴突然盯着自己裙子看,不由好笑道:“爷可是觉得这裙子也不合适?要不往后也不穿了?”
说完洛娉妍还俏皮地眨了眨眼,景蕴忍不住一笑,将她再次拉进怀里抱了抱,小声儿问道:“身子可有不适?”
洛娉妍红着脸嗔怪地斜了他一眼,并不说话,景蕴便也不再问,轻咳一声儿,牵着她的手往枫溪院而去。
回到枫溪院,二人便谁也没再提起祠堂的事儿,而红螺早已经为二人准备好了热汤及点心,笑着迎上前道:“一会儿进宫也不知耽搁到什么时辰,世子跟少夫人先用些汤水点心垫吧垫吧。”
景蕴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洛娉妍却是想起前世随着安阳伯太夫人进宫,每次进宫前太夫人都会交代她汤汤水水的尽量不要用,省的在宫里不方便,是而闻言笑道:“汤就算了,若是有小汤包,倒是可以垫垫肚子。”
说完洛娉妍回头看了景蕴一眼,像是在征询他的意思。景蕴见此勾唇笑着点了点头,宠溺地道:“随你。”说完想起洛娉妍从未进过宫,不由安抚道:“不用太紧张,高高兴兴地,到时我会让人去寻你。”
五五零 进宫
洛娉妍自是点了点头,却也并没怎么当真,待冷淘与浅语送来汤包洛娉妍吃了两个,便进屋重新梳洗换装。
尤其是发型,洛娉妍记得进宫要走好远的路,特特换了个干净简洁的单螺,一条绿豆大小翡翠隔珠的白玉链绕在单螺上,以两支赤金累丝点翠葫芦钗固定住,既轻巧,又不显得轻浮。
景蕴见此笑着随手在花觚中掐了多拳头大小的牡丹花,走到洛娉妍身后,俯身从水银镜中望着洛娉妍笑道:“别忘了,你可是新娘子。”说着亲手将那朵粉红的牡丹插在了洛娉妍头上。
晨霜与英儿蕾儿等人在景蕴走过来时,便赶紧低着头,不言不语地退后了半步,不敢随意乱看一眼。
景蕴对此很是满意,又亲手为洛娉妍挑了一对翡翠耳坠,说是翡翠,不过是主石是翡翠罢了,赤金托上一圈儿细小的红宝石,正闪烁着妖异血芒。衬得洛娉妍雪白的肌肤越发水润。
穿戴整齐,景蕴方携洛娉妍的手一同出了门,云袖与彩英二人自然是急忙跟了上去,然而出乎二人与洛娉妍意料的是,景蕴竟然没有骑马!
景蕴见她那模样,不由好笑道:“爷又不是傻子,这个天儿风大还冷,有车不坐为何要骑马?”说着刮了刮洛娉妍的鼻子,笑道:“往常不爱坐车,不过是嫌它麻烦,既然都要驾车出去,自然还是坐车的好。”
说着景蕴亲自将洛娉妍扶上了车,随即自己也跟了上去,刚刚跟在洛娉妍身边儿不久的云袖、彩英二人见此不由对视一眼,而后满是犹豫与哀怨地望着被景蕴随手放下来的马车帘子……
正在二人犹豫着是不是坐在车头车尾时,又一辆马车驶了过来,二人不由望向洛娉妍马车叹了口气,看来爷是早有预谋,只能祈愿爷手下留情,或者奶奶自求多福了……
刚上车,景蕴便将洛娉妍揽在了怀中,握着她有些微凉的小手,皱眉问道:“怎么也不带个手炉?”
洛娉妍红着脸抿嘴一笑,扭开头低声儿回道:“若是带了手炉,哪儿还有爷的表现机会?”
景蕴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下意识地将洛娉妍搂得更紧了些,点头道:“既如此,爷若不好好儿表现表现,岂不是浪费了奶奶一番苦心?”说着整个人便越发地凑了过来……
一时间浓郁的男性气息便将洛娉妍包裹在其间,吓得洛娉妍瞪圆了一双眼,望着他小声儿惊呼道:“爷!”
景蕴见她那样儿不由闷笑出声儿,伸手捏了捏她脸颊,坐直了身子,斜睨着洛娉妍叹息道:“往常怎没发现你竟如此胆小?”
洛娉妍一愣明白自己是被景蕴给戏耍了,不由立时反驳道:“往常也没发现爷这般的不正经!脸皮儿竟是比咱们京城的城墙还厚实。”
景蕴闻言挑了挑眉,不以为意地道:“爷怎么不正经了?爷是再正经不过的人,往常只是你对爷有偏见罢了。”
洛娉妍就这样半依在景蕴怀里,二人小声儿说笑着宫门便到了。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洛娉妍,因着景蕴一路上插科打诨倒是放松了心神。
扶着景蕴的手下了马车,望着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巍峨的宫门,洛娉妍发现心情竟已完全两样。
景蕴却是敛了温和的笑意,冷着一张脸在洛娉妍耳边小声儿交代道:“虽说不必紧张,一会子我便会想法子让你去寻你,可宫里不比旁的地方,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一定要谨言慎行。”
景蕴说完见洛娉妍望着自己满脸严肃地点了点头,方才轻轻地叹了口气,略带无奈地道:“如今宫里不比的过去了……”
说到这儿景蕴像是想起了什么,顿了好一会儿才接着交代道:“你若是遇上不确定的事儿,便不说话,或是有人问你什么事儿,你大可推说不知道。”说完后盯着洛娉妍的眼睛,严肃地问道:“都记住了吗?”
洛娉妍原是有些紧张,却从不曾害怕,毕竟前世这皇宫也不是没进去过,但见景蕴这样,洛娉妍的心不由紧了起来。
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洛娉妍温和地轻声安抚道:“爷放心,你是知道我的,我有分寸不会给你和咱们府里惹麻烦的。”
景蕴闻言却是皱了皱眉头,冷了脸子道:“爷是怕麻烦吗?你这……”
景蕴的话尚未说完,洛娉妍便醒悟过来自己说错话了,不由展颜一笑,急忙娇声儿安抚道:“我知道爷是关心我,放心我会小心行事保护好自己的。”
景蕴点了点头正要说话,这时云袖与彩英二人走了过来,景蕴只得将到了嘴边儿的话咽了回去,转而交代道:“奶奶只能带一人进宫,一会儿云袖跟着,彩英就在外边儿等着,我们要出来前会遣人通知你,你便让人给长公主府报个信儿去。”
云袖跟彩英二人齐齐屈膝一礼,恭顺地应是,景蕴方才朝洛娉妍点了点头,朝宫门走去。
皇帝身边儿的小太监海大富早已恭候在宫门前,先前见景蕴正与洛娉妍说话便没有急着凑过来。
在宫里这么些年,这位锦乡侯世子可不像是锦乡侯世子,宫里谁不知道圣上待他比皇子们还要亲厚几分?
此刻见景蕴与洛娉妍已经说完话儿,朝宫门这边儿走了过来,海大富立时迎了上来,远远地便躬身行礼道:“小海子见过世子爷,见过世子夫人。”
说完也不等景蕴说话儿便直起身朝景蕴二人小跑过来,一脸讨好地笑道:“圣上一大早儿就在等着世子爷呢,让小的等在这儿跟世子爷说声儿,将世子夫人一块儿带过去。”
洛娉妍还没什么反应,景蕴便是一愣,皱眉问道:“圣上可还说了什么?”
海大富脸上笑容更盛,压着声儿回道:“世子爷知道,小海子不过是在殿外当差,这圣上说没说什么小的可不知……”
说完说完见景蕴冷冷地一挑眉,急忙堆笑道:“不过小的听干爹说过一嘴儿,说是圣上说给世子爷赐了婚,怎么着也该让夫人去给他老人家敬个茶。”
这下别说景蕴,就是洛娉妍也皱了眉头,这除了皇子正妃,圣上正儿八经的儿媳妇,哪有臣妇去给皇帝敬茶的道理?便是表侄儿,那也……老话儿不是说,一表三千里吗?
洛娉妍虽在心底腹诽却也并没多想,景蕴却是叹了口气,如今父亲就在京城,可回来这几日圣上也没召见过……如今却让自己带着妻子去敬茶……想到圣上这些年待他的不同,景蕴嘴角也是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来。
五五一 奉茶
洛娉妍朝云袖示意了一下,云袖便急忙上前将一只做工精美的荷包塞在了海大富手里。
海大富便听这位新晋锦乡侯世子夫人笑道:“我也没来过这宫里,更没见过圣上,公公是圣上身边儿伺候的,可得提点着我才是。”
海大富先前还在一愣,随即捏了捏手里的荷包,薄薄的没有任何硬物,知道定是银票,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几分。
在宫里当差,收到各种打赏自然不少,可依着海大富的级别,平日里也不过是十两八两的,哪里就收到过银票?
再听洛娉妍这话儿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不由感慨早就听说锦乡侯世子娶了座金山回家,没想到还是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更没想到这美人儿竟是这般的通透。
海大富不敢去看景蕴此时是什么神色,一赶气儿地作揖赔笑道:“小海子谢少夫人赏,少夫人若是想问什么,但凡小海子知道,能说的必不瞒您。”
谁知洛娉妍却是淡淡一笑,掩口道:“圣上的事儿别说我,就是世子爷也不敢跟你打听,我哪儿有什么想问的,不过是想着你熟悉宫里规矩,若是我有做的不合时宜的,你提点我一声儿罢了。”
海大富一愣,对洛娉妍越发恭敬起来,笑着将景蕴与洛娉妍往宫里引去。
景蕴脸上倒是没什么别的异色,心中却是狂跳不止,原本只是报她相救之恩,也就是有些好感罢了。没想到自己竟然还真就捡到宝了!
第一次进宫便能如鱼得水的使用宫中这些个不成文规定,看来真真儿是个灵透的女子,自己倒也可以放心些了。
景蕴自是不知,洛娉妍此时所作所为不过是模仿着前世安阳伯的做法,哪里知道什么宫中不成文的规矩?
景蕴心情一好,严肃的脸上也浮起笑意,海大富却不知景蕴想的什么,只觉得自己松了口气,而洛娉妍见景蕴脸色好看了许多,知道自己做对了!心里也高兴起来,嘴角便带出了淡淡地笑意。
景蕴与洛娉妍二人带着云袖,跟着海大富一路往皇帝所在的承乾殿而去,海大富一路赔笑道:“少夫人就快到了。”“实在是没有圣上旨意,小的也不敢给您叫了肩舆来。”“……”林林总总不知凡几。
洛娉妍倒是不以为意,每当海大富如此说是,洛娉妍总是微微颔首一笑,不过两刻钟的功夫,便到了承乾殿前,皇帝身边儿的大总管吴有才早已迎了上来。
吴有才大总管先是陪着笑脸给景蕴及洛娉妍行了礼,景蕴倒是没什么反应,洛娉妍却是急忙往边上让了让,再微微一欠身,笑道:“公公成日里悉心伺候圣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小女子哪儿敢受您的礼?”
景蕴闻言抿嘴一笑,吴有才却是一愣,朝洛娉妍望去见她目光清澈而真诚,尤其是洛娉妍当真没守他的礼,还还了半礼,不由心中一喜,含笑道:“少夫人说笑,伺候皇上乃是杂家应当应分的事儿,哪有什么功劳苦劳的。”
吴有才心中高兴,对海大富也就和颜悦色了许多,点头道:“怎地去了这么久?圣上都等急了。看在世子与世子夫人的面儿上,这次就饶了你了。”
说着将景蕴与洛娉妍往承乾殿里引去,边走还边小声儿笑道:“听说夫人有手好茶艺,咱们圣上可是最爱松针银牙的。”
原本这类皇帝的喜好是不能告知旁人的,一则洛娉妍是景蕴的夫人,二则吴有才对洛娉妍大有好感,这才悄悄透露了一句。
洛娉妍什么也不说只在进门前,将一枚通透碧绿的和田青玉莲花佩,塞在了吴有才手里,同样有极小的声音笑道:“这莲花佩最与公公气质相合,还请公公莫要嫌弃。”
吴有才一愣,原本他并未想要好处,单纯地因洛娉妍的礼遇回报善意罢了,此刻握着通体透凉的和田青玉,心知是好东西,往袖笼里一塞,脸上笑容更盛了两分道:“那就却之不恭,杂家谢过少夫人美意。”
这一切自然都落在景蕴眼中,令他眼眸中神采越发璀璨,皇帝一眼便瞧见景蕴嘴角的笑意,与眼眸中难掩的欢喜之色,只当是对这门亲事极为满意,对洛娉妍也越发和蔼了两分,待二人行过礼便点头笑道:“都起来坐。”
洛娉妍刚刚起身,便有小太监捧来一盏茶水,洛娉妍先是一愣,俩人进殿哪有只上一盏茶的道理?
再一看可不正是松针银牙?心念一动也不待皇帝说话,便笑着接过茶盏,低头垂眸敛息静气,将茶盏捧至皇帝跟前儿三步远的位置,缓缓跪下,举高茶盏轻声道:“谢表舅赐婚,侄媳洛氏请表舅吃茶。”
别说皇帝就是景蕴也是一愣,脸上的笑容越发盛了两分,急忙起身走到洛娉妍身边儿撩袍跪下,磕头道:“谢表舅赐婚。”
皇帝一时间神色难辨,好半晌才叹了口气,点头道:“你们要好好儿过日子,切不可为些许小事儿争执,尤其是洛氏要牢记三从四德,以夫为天。”
洛娉妍自是不会说别的,在吴有才替皇帝接过茶盏后,急忙磕头道:“谢表舅教诲,侄媳定当牢记。”
皇帝接过茶盏,浅浅地抿了口,沉吟片刻扬声道:“锦乡侯世子夫人恭顺贤良,德容兼备,赐金镶玉七子如意一柄。”
洛娉妍这回是真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奉盏茶,还是人家泡好了呈上来的,便得了一柄如意,听着那什么七子如意还比旁的如意贵重似得。
却不知吴有才也好,景蕴也罢都吓了一跳,那七子如意可是圣上心爱之物,多少人想要都没能得到!
皇帝待洛娉妍谢恩后,也不与她多言,挥手道:“去见见皇后娘娘吧。”说完不忘补充道:“瑾轩乃是在皇贵妃宫中长大,回头你也该去给她敬盏茶才是。”
洛娉妍再次俯身应下,吴有才方亲自将洛娉妍送出了大殿,笑道:“少夫人好福气!”说完也不多说,仍旧吩咐海大富送洛娉妍主仆往皇后宫中而去。
五五二 觐见
皇后居住的凤鸣宫与承乾殿位于同一中轴线上,中间儿隔着皇帝的起居的乾元殿。
海大富领着洛娉妍出了承乾殿,沿着甬道过了乾元宫,一直往里走差不多两刻钟,穿过一扇朱漆大门,便能远远看到皇后娘娘居住的凤鸣宫。
两个灰衣小太监守在宫门前,一个长脸儿,一个圆脸儿,远远地海大富便小声儿朝洛娉妍介绍道:“这俩小子是凤鸣宫大总管福公公的干儿子,一个叫小玄子,一个叫小桂子。”
洛娉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声道了谢,三人便来到凤鸣宫前。
见海大富领着一对陌生主仆前来,其中一圆脸儿小太监,满脸堆笑道:“恕小桂子眼拙,竟不知这是哪位贵人,还望海公公提点一二,小的也好进去通禀。”
这个谁去通禀,可是大有讲究的,海大富闻言眉眼一弯,笑道:“锦乡侯世子携夫人进宫谢恩,这不刚出承乾殿圣上便命杂家送少夫人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海大富说完稍稍上前一步,在小玄子与小桂子颇为吃惊地目光中,朝小桂子笑道:“还是让小玄子跑一趟吧,你就在这儿陪咱们聊聊天可好?”
海大富说的极为客气,若是之前别说小桂子怕是小玄子心中都不会乐意,但此刻听说洛娉妍乃是刚刚从承乾殿出来,二人具是一惊,一面恭敬地上前行礼问安,一面偷偷打量洛娉妍。
见洛娉妍面儿上虽没什么笑意,眼中却是一片温润柔和,不像许多人,瞧着是在笑,而眼中要么一片冰冷,要么隐含鄙夷。
小桂子垮着脸,俏皮地抱怨了一句:“海公公分明是偏帮小玄子,还非得说是不相信人,小桂子可是冤死了。”
海大富闻言一笑并不说话,小玄子却并无什么表情,淡淡地点头道:“少夫人稍等,海公公稍等,小的这就禀报去。”说完并不急着走,而是接着补充道:“但娘娘见不见你们,这个小玄子可不敢保证。”
皇后倒也没说不见洛娉妍,只是传出话儿来,让她等着……这一等洛娉妍便等了整整小半个时辰,才有宫娥前来将洛娉妍请了进去。
这凤鸣宫外边儿瞧着肃穆大气,进到里边儿却处处透着精巧,皇后一身明黄凤袍,高高挽起的鸾髻上单插一支凤钗,高坐在明黄宫纱后的凤鸾上,左右各八名宫婢彩娥侍立。
钗有九尾,尾上缀米珠及细碎宝石无数,凤首朝下口衔流苏珠滴,凤翅采用了镂空雕法,左右各有中等珠子数粒,整支凤钗贵气而不沉重。
明黄直领对襟凤袍,领间三对金镶翡翠红珊瑚纽扣,衬着里边儿大红的圆领鞠衣,敞口大袖上镂金刺绣祥云如意,外罩橘红披帛,腰系红线罗系带,挂玉花彩结绶与白玉云样玎。
洛娉妍俯身见礼,皇后冷冷地打量了半晌,方才淡淡地道:“你就是锦乡侯世子新娶的洛氏?户部侍郎洛镇源的女儿?”
皇后高高在上,洛娉妍不敢有丝毫异动,以额触地并不抬头,轻声答道:“臣妇洛氏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又顿了半晌,方才轻声一笑,缓缓道:“抬起头来,给本宫瞧瞧,究竟是何等绝色,竟让锦乡侯世子拒了我皇家公主,托惠宁大长公主殿下代为求娶了你。”
洛娉妍闻言心中一惊,面儿上却是不敢露出丝毫,更不敢有丝毫迟疑,抬头垂眸,仰面对着皇后娘娘。
好半晌听皇后冷笑一声儿,淡淡地道:“依本宫看来,也不过如此,竟不知蕴哥儿这是中了哪门子的邪。”
此时洛娉妍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便是先前见皇帝也不曾感受过此等威严,更何况皇后这话……分明是说自己使了下三滥手法魅惑锦乡侯世子!
洛娉妍不由脸色白了两分,没想到刚刚进宫便会遇上此等情形……
就在洛娉妍心中忐忑不安时,皇后才缓缓吐出一个“起”字,洛娉妍即便浑身发软,却不敢露出丝毫,甚至面儿上还含着微微笑意,磕头谢恩后,方才缓缓起身。
皇后望着洛娉妍心念急转,想到她身后站着的不仅仅是锦乡侯府和户部侍郎,更有惠宁长公主!
上次借由惠宁长公主突然急症,皇后原本是想趁机彻底掌控长公主府的,谁知那老太婆竟然痊愈了,而自己留在长公主府的人,竟然莫名消失了……
想到这儿,皇后倒也并不再为难洛娉妍,觉得洛娉妍或许是个契机也说不定。
早就听说那老太婆很是喜欢洛氏,洛镇源也将这长女视作掌中宝,皇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显得颇为温和地赐了座,还命人上了茶水。
洛娉妍顿时露出受宠若惊的模样赶紧再次谢恩,心中却是猜测着皇后意图。
前世随着安阳伯太夫人进宫,关于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太夫人说过那么两句。
先皇在世时极为宠爱马贵妃,若非马贵妃早丧甚至没能留下子嗣,怕至少也会是皇贵妃甚至皇后。
至于皇位还能不能是如今的圣上坐在上面,那就难说了。那位马贵妃在世时很是喜爱这位胞姐的女儿,临死前对她极不放心,求了先皇赐婚与当今圣上。
当初圣上登基,虽说有惠宁长公主一力支持,皇后娘家却也是鼎力相助过的。
然而皇后多年无子,皇帝又偏爱皇贵妃,以及皇贵妃所出三皇子,令这位皇后娘娘心中很是不忿。
洛娉妍记得先前皇帝说过,锦乡侯世子乃是在皇贵妃宫中长大……想到这儿,洛娉妍再次出了一生的冷汗,言行却越发恭谨起来。
皇后虽说有心拉拢洛娉妍,去也只是想想而已,心中明白此事并不能着急,遂闲言两句,赏了支内造五尾金凤钗,并一对金镯,打发了出去。
洛娉妍出到宫门外脚底还虚浮着,海大富与云袖见此,急忙上前欲要搀扶,却被洛娉妍摇头拒绝了。
云袖不由压低声儿满是关切地询问道:“奶奶这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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