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衿尤-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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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当他们进了厨房后,那个不精明的女人谈起了条件:

    “子罗,我必须同你好好谈谈。”

    “谈什么?”

    齐子罗忙着从厨房找东西,他没有让刘师傅过来帮他做新鲜的,也是怕扰了和衿尤在一起的时间。

    毕竟时间不多了,日子也不太长久。

    以前总觉得能在一起一辈子,却发现都是痴心妄想。大魏开始蠢蠢欲动,小批次的不停进犯,惹得士兵们开始烦躁不安,军心散乱。

    当然这些一定不能让衿尤知道。过不了多长时间,会有人将她接走。

    有时候嘴上的强硬,不让她寻一个比齐子罗更好的人家,其实心底却想让她安安全全,毕竟让她踏入这躺浑水的,是他。

    经常觉如果当初不受伤,不故意倒在任府,又或者说之前不堵她,现在的一切是不是应该变得不一样?

    他其实早早的就见过衿尤,当时只是觉得她不过一个漂亮的女人,可是却忘不了。所谓的衿尤同他第一次初见,将她拉上马,还有那些所谓的凑巧,都是齐子罗用来靠近她的理由罢了。

    衿尤一把拉过他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手心,将他的疑问激发到最大,才开口道:

    “以后若是再想碰我,必须先做好兵**课,打理好军队当天出现的所有问题,才能……”

    衿尤说着低着头,她本就不矮,同一般女人高了一个拳头,可是对于齐子罗来说,她将将到自己的鼻子,又低着头在自己手心画圈圈,这个委屈模样,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索性不回答,举了举手中的馒头,找了个借口道:

    “阿衿,你的馒头挺好吃的。”

第172章 是谁

    馒……馒头?

    衿尤啪一巴掌打到他的胸口,齐子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解的看着敢怒不敢言的她,平时细长的狐狸眼都大了几分。

    两人相互看了许久,齐子罗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儿,这是……说瓢嘴了?

    幸亏现在没有人,有人了衿尤非得剥了他的皮。

    “阿衿,本王有时候嘴仿佛不是自己的。”

    “不是你的还是谁的?”

    衿尤随意拿了些吃食,便不理他回帐子,他在后面哒哒哒的跟着,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始结束,所以急得想要跳脚。

    “是你的,全部都是你的,阿衿啊。唔……”

    衿尤拿着一个馒头,塞进了他的嘴里,他叼着馒头跟了衿尤好久,也不拿下来,那个滑稽样子,惹得衿尤哭笑不得。

    接下来一整天,衿尤同他在兵书房坐着,她看着他认真做功课,而自己拿着昨日那把短剑,“随意”的比划着。

    他想要站起来歇歇?短剑就到了他的头上。他想要跑出去解解闷儿,短剑就到了他的脖子上。他想要摸摸衿尤,衿尤直接就拿剑头戳他的后背,好几次白老过来忍不住瞅几眼,衿尤都朝他点点头,对他十分恭敬。

    而白老,每次笑的脸皱着,像极了一朵儿盛开的大菊花……

    他一直不安分,却又突然安分了下来。举着手中的一颗光洁石头,像下棋一样,在盘沙(古代模拟地形的一种东西)面前久久不落下。

    这封湫关在地势上并没有多大优势,甚至还有些贫瘠,若是想要攻破,凭大魏那些心狠手辣的人,还真是易如反掌。

    不过……齐子罗看着那奇怪的地形,这里临近缔国,若是打仗缔国也会被牵连,可是为什么公孙冀文不急?毕竟预测好的战场波及缔国十里。

    ……

    衿尤十分喜欢他认真的模样,低着头漏出娇好的脖子,微微蹙眉,下颌线虽然没有那么坚硬,却又有些小弧度,最近确实是晒黑了,但只是有些轻微的健康颜色,之前都是病秧秧的感觉,惹人怜。现在还真是越来越耐看。

    她小心坐在他旁边,笑意不断。这是她的男人呀。最近怎么老有种捡了个便宜的感觉?

    之前才认得他的时候,他经常装作偶遇衿尤,而且寸步不离。因为平时出门逛街她总是小公子模样,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传言齐子罗有龙阳之好。

    每每想到这里衿尤还是有些愧疚他,为他染上这么一个名声,不过他却乐颠颠的每天堵她缠着她,刚开始十分烦躁,就连任如那么好脾气的女人都被他惹得拿着扫帚追着他乱跑,赶他走,他被打疼了也不会生气,也不会还手,自己笨拙的爬到任府大树上,伸着脖子瞅里面的衿尤。

    他轻抿着的嘴唇有一些紧绷,嘴上的干皮越来越明显。她只觉得心里酸溜溜的,背着他出了门,不在打扰认真的他。

    许是因为太入迷,齐子罗并没有发现衿尤不见了。

    衿尤推开门,对着门口竖着的的枫桥,刘显做了个禁声动作,自己到处溜达。

    封湫关的骄阳,实在太过厉害,空气中到处充斥着闷热,半睁着眼,远处只有一片片水波纹似得热气。走两步,全身热气都闷着整个周身皮肤,黏黏腻腻,令人头疼脑热。

    封湫关周围五里城郭,衿尤尽量挑阴凉地带走,偶尔发现整齐的女墙下倒影的影子微微抖动,她抬头看了看,那些站哨儿的兵满脸都是汗水,不停的涌出,还有些皮肤直接晒伤了不少。

    她看不得,也没有办法,步子像是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又绕到了一个不同于别的地方的硬石砖建成的楼前,大约有不同于别处多出的两倍士兵把手,不时走出来几个胸前带有“士字”的步兵,就算衿尤一介女流,也都知道这是一座城池重要论事基地。衙署。

    才到三天,衿尤还没有来得及将这里逛一遍,毕竟军事重地,没有齐子罗她也不好意思单独行动。可是这次她溜达来,好像也没人拦着。她便不再像做贼一样躲在墙后,直接光明正大的走了出来。

    周围士兵看到衿尤,可能无论男女,只要是个美人都会通融,让她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有些有心人虎视眈眈,不要让她沾染了什么污名,衿尤听了进去,道了谢后便扭头又溜达一圈。

    闻声辩步,在衿尤十五六岁的时候,经常和她的那些弟兄们一起闹腾,一人装作偷偷摸摸,令一群人自己干自己的事情,偷摸的人脚步总有些犹豫,而忙着干自己事情的人却是干净爽朗。

    一旁整齐走过的小兵步子声音略微出现一丝走走停停,衿尤轻偏头,脸上虽不在意,心里却冷笑了一声。

    她故意走到一个脱离大众视野的偏角,正好帐子挡住衿尤的一举一动,她左手指轻轻触到右手腕处,又用左手指夹着禁束的袖口,像是无意,将它散开,顿时一只小巧不出众的木镯掉到了衿尤手掌中央。

    后面跟着的人,正偷偷摸摸的望着她,眉毛蹙了起来,令人琢磨不透。

    衿尤轻微举了举,像是宝贝似的擦了擦它,慢慢套到了自己手上,无意间摸向头上束发的,被头发挡住的发簪,面露一丝凌厉,手指飞速旋转,待发簪脱离手指,她突然扭头,只看到那个人身子一闪,却不知道他怎样运用的轻功,手中便多出了一个发簪。

    这个人的轻功?怎会如此精炼?

    衿尤禁蹙的眉越来越紧,可是那个人仿佛知道被衿尤发现了,却不肯走,一点儿一点儿的向她逼近。

    身材有些高大,穿着封湫关的兵服。面容再普通不过,对于一个善易容的人来说,这张脸很容易被识破是假的。他只是满眼恭敬,看起来对衿尤并没有多大的恶意,但是衿尤仍警惕着,丝毫不敢有一丝放松。

    他如此厉害,能混进这封湫关,并且那么厉害的功夫,一定不能小觑这个人。

    衿尤心生疑惑,脚步像生了铁锈一般,不肯挪动,想要看看他到底是谁……

第173章 是你

    他一步步逼近,许是探到衿尤警惕的眼神,离她两步远,停了下来,衿尤微微抬额,太阳有些毒辣,那个男人刚好为她挡着。

    “你是谁?”

    衿尤先开口,又警惕的捏着袖口中的匕首,朝他微微皱眉。

    “果然是姑娘您。”

    他沙哑干涩的嗓子却不难听,衿尤脑子里仿佛记得这个声音,却实在想不起来。

    不过他到底是敌是友?到这里来干什么?

    “这军营重地,和你家后花园儿一样,真是随意溜达。”

    衿尤不知从何时拿出一把小匕首,晃晃悠悠的就手中转了几圈,那人根本不害怕,说道:

    “好久不见。”

    衿尤扯了扯嘴角道:

    “有多久了?”

    这个男人显然认识她,也许对自己没有多大恶意,但他来做什么?

    “……”

    还是这样喜欢不按常理出牌,男人又一步压向她,衿尤只觉得天阴了几分,便抵着匕首在他的赤红盔甲上,皱着眉头道:

    “在往前一步,我就喊士兵过来了,你到底是谁?”

    “您是女人,这里不合适您,我必须要带您走。”

    “带我走?”

    衿尤脸色似笑非笑,带她走?这么理直气壮?虽然从古至今军营是不让带女眷过来,衿尤是第一个,但是现在她是个男人模样,带她走,恐怕不可能。

    就算以女人面孔世人,又能怎样?

    让魏难堪?难堪自己的妻子居然还在大齐?让天下人谩骂她?谩骂她妖魅勾人?

    那又怎样,她是白狐狸,听过的关于她的风言风语还不少吗?

    若是她走了,齐子罗便没了牵挂,以后死在战场上怎么办?现在他虽然看起来对于兵法十分陌生,实则每每同白老提出建议时,都句句在理,她有时也听到过几点,像齐子罗这种聪明程度,这场仗虽然难打,但是最保底的就是两败俱伤。

    而衿尤明白,齐子罗一定会将大齐的利益加到最大,那时候齐子罗肯定会拼了命的保封湫关。

    这场仗的重要性不仅是击退大魏的兵,更重要的是保护离封湫关不远的城池,平川城。

    平川城方圆十里都有大大小小的村落,那可都是人命。

    “先将你脸上的东西撕了,再同我谈条件。”

    男人蹙了下眉头,见他不肯,衿尤拿匕首戳了戳他的盔甲,铁碰铁的声音,磨得闷声做响,她又道:

    “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谁敢随意的跟你走?”

    男人也许听了进去,面上微微纠结一瞬被衿尤捕捉的透彻,男人带有厚茧子的手触上他那张皮,突然身后有走动的声音,两人也就警惕的快速闪到帐子与帐子之间的交缝处,带走远才又出来。

    男人似笑非笑,她大抵不必这样,自己不动显的不心虚,但是这样一弄,衿尤分明像是在做贼。

    衿尤还是太善良。怕别人发现他,处置他,到时候脱身可就麻烦了。

    “姑娘,您必须离开这里。”

    “你的主子也真是可爱,让你一个人来接我,他是怎样的瞧不起封湫关的将士?就这么不放在眼里?”

    就这么大胆?

    那男人见衿尤不从,微微拱手道:“姑娘不走,那小的便在这里保护你。”

    “保护我?”

    “您看似安全,实则进去了一个更可怕的境地之中,小的是不会让您出事儿的。”

    他说的认真,衿尤也笑的嘲讽。又很快回过来平静的样子,开口道:

    “墨房老板?哦不对,肖荣。”

    肖荣似乎知道衿尤会认出来他,也没觉得差异,就又听到她无奈的声音:

    “肯涉险帮我的,只有你,我倒是想知道你欠了我什么。”

    他不作答。

    衿尤向前一小步,抽过他手中衿尤的发簪,又拿着匕首敲的声响,

    “或者说,你欠了公孙冀文什么。”

    不然不可能成为现在模样,实在说不通。她在煜尤府时,肖荣扮做墨房老板,什么都肯帮她,甚至替她瞒着冗煜。

    现在又如此涉险,就算他轻功了得,可是现在在这万人军营中,抓他易如反掌。

    一个陌生男子,是敌是友将士们根本分不清,若是他被发现了,那就真的得不偿失。

    肖荣突然有些异样,这个女人,还是那么聪明。什么都能猜透。

    “姑娘不走,那肖荣就在军营保护您,也算有个照应。”

    “我只问,封湫关的将士们中毒是谁干的?是他?”

    他,指的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姑娘若是信我的话,先生自从从大齐回到缔国,是不会参与这次军事,肖荣只是过来保护您。”

    只是过来保护?当真什么都不做?

    衿尤是不会全部相信他的话,对他的一点儿提防还是有的,将他放在封湫关也就是带了个陌生人,让有心人知道了怎么可能放的过衿尤?

    不给衿尤安点儿罪名,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恐怕会不甘心。

    不过,衿尤却也对他有一丝情谊,他在衿尤最困难的时候,帮过她一把,又一直不停的护着她,两个人早已经成了一种说不清的朋友感情。

    很近却又很远,虚无却不缥缈。或许是曾经在缔国那两个月成为了朋友,又或许一起经历过什么难忘。

    “那你小心儿。”

    衿尤收回匕首,扭头时少了些强硬,咬着牙眼周微红,却又轻抬着下颚,骄傲却又像是满不在乎。

    可是心里却最在意了。

    她渐渐消失在肖荣眼底,望着有些单薄的她,肖荣像是长辈一般背着手,眉间隐隐担忧。又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混进兵队中,一扫看到一个站岗黑皮肤的小兵,勾了勾嘴角。

    小兵许是警觉一丝不妙,摸了摸发抖的后背,正了正身子继续看岗。

    不是心怀鬼胎之人,又在怕什么?

    ……

    齐子罗感受到了衿尤出门,这样也好,让她去散散步,正巧白老带着大夫,得以汇报将士生病的原因。

    因为齐子罗的饭菜一般是做饭师傅开的小灶,自己没有生病那就是排除自己的饭菜食材,再结合数据来看,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

    “那你们怀疑是什么?”

    齐子罗问道,前面一脸冷静的大夫,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治病经验,语音无一丝情感道:

    “小的排查了水质,食材,作料,无一问题。”

    齐子罗皱着眉头,说道:

    “那究竟是为什么?”

    白老看着认真的他,他突然抬头,嘴里嚅嗫道,

    “难道从一开始想就错了?”

第174章 惊觉

    大夫沉思一会儿,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拱了拱手恭敬道:

    “确实发现了一点儿不对劲儿,一些异族将士不吃猪肉的,都没有任何问题,可是排查猪肉,却也没有任何问题,老身不才,最疑惑的便是如此。”

    “猪肉?”

    齐子罗若有所思,吃了它便拉肚子,说是猪肉没有问题,那才是最大的问题。

    老白说道:“是不是其他的一些我们不易发觉的东西?或者说是漏掉的,想不到的什么?”

    “对了!”

    齐子罗纠结的脸突然开明,对着大夫问道:

    “是不是猪肉同什么相克?或者是说什么食材自身有毒却容易被忽略?”

    “可否让老身再看一遍食材罗列?”

    大夫恳求道,齐子罗抬了抬手,白老便将案上一张纸递给了他,他微微点头,目光落在两个字上,沉了一分,道:

    “这刀豆……一般军营是不让运用这种食材。它不仅炒不熟容易散发毒性,并且同猪肉一起长时间了,还容易腹泻,这做饭师傅不可能不知道这个!”

    “刘师傅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齐子罗有些微怒,白老也被呛了声儿,认识刘师傅那么久了,一直操办着军队最重要的吃饭问题,怎么突然犯这种错误?

    替他开脱,根本说不过去,于是白老请求偷偷将刘师傅带过来,齐子罗却拒绝,不要惊动别人,要求自己亲自去找刘师傅。

    或许背后有更大的隐情,他的眼角疤痕,怎么来的?

    说是一不小心磕的,毕竟他年岁大了,如此说也算说的过去,可是齐子罗却深深的怀疑,是他在和什么人周旋的时候,不小心伤了自己?

    才走了一半路,齐子罗便顿了下来,扭头就要回去,白老同大夫不解,也没敢问什么,没过一会儿齐子罗不让惊动刘师傅,让他们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排查,放下刘师傅的警惕性。

    “白老,你同他认识那么久了,他可有家室?”

    “有个闺女,不过早早就嫁人了。”

    白老回答道。

    齐子罗又问道:“嫁给了谁?”

    “一个小老百姓而已,本本分分种种田,养养家,刘师傅看惯了这行军打仗,怕自己女儿的丈夫突然没了音信,便就寻思着为他找一个普通人家。”

    他答道。

    “给本王好好查查,他女儿的底细,顺便将她的画像拿来。”齐子罗说道。

    “这……王爷,您……”

    白老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都突然不明白了,混混僵僵,自己混战那么久,怎么还没这一个小年轻思绪快?

    齐子罗却不开口原因为何,只是让大夫多开点儿药,背着手回了自己的大帐。

    白老虽然生气刘师傅这样,巴不得立马揪出来他问问,可是上将表示都这个样子了。具体也不好说什么,虽然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只能听他的。

    ……

    夜晚,白老拿着齐子罗要的东西,找到了他,他正巧同衿尤一起吃饭,不过齐子罗却让白老先退下,不要打扰了他和衿尤独处的时间。

    他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这刘师傅也算有良心,没有将齐子罗的饭菜下动手脚,可想而知是他也不太情愿做这件违心的事。

    衿尤筷子一放,开口道:

    “说吧,求我什么?”

    “阿衿真聪明。”

    他巴着脸为衿尤夹了一大块儿肉,谄媚道:

    “赶紧吃,吃完再说也不迟。”

    可是他说着,手却摸向了一旁的画轴,衿尤心知肚明道:

    “吃饱了,子罗。”

    看他那么迫不及待,还是先答应他才是。

    只看到他一手拿着画轴,一手拿着信纸,瞅清了信纸上的字后,眉目清朗的点了点头,果然是想的这样。

    他将信纸递给衿尤,还未等她看清上面的字,又打开画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柔柔弱弱,白白净净的妇人,不好看却又不难看,衿尤顿时耷拉下脸,瞪了他一眼道:

    “让我来看女人来了?”

    “不是,阿衿,你先看信纸,本王再来解释。”

    衿尤狐疑的甩了甩信纸,脸色从不解到微怒,最后看完信纸啪一声拍到桌子上,

    “这妇人的男人,还真是过分,女人怀着孕还去赌,输得倾家荡产不说还带上刘师傅一起受罪。”

    “就是这个问题,最大。”

    齐子罗将信纸扔进一旁的香炉中,顿时火光乍现,又涌起星光点点,转瞬即逝的消失。

    衿尤豁然开朗,又看了看那画轴上的墨半干,显然画好没多久,那女人维诺的样子刺痛了衿尤的心,难道女人当真就要活的如此卑微?

    “刘师傅是被人抓住了心里的那块肉。”

    那块儿肉,就是他唯一的女儿。早年前就没了爱人,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以为为她寻了一个好人家,却不知遇上了更坏的道貌岸然。

    “阿衿,本王想让你扮做他的闺女模样,从他嘴里翘出点儿话。”

    “嗯?”

    “这样来说,本王将所有心思都告诉你,阿衿会帮本王对吧?”

    他眨巴着眼睛,衿尤心底压的那块儿石头,越来越重,最终应声答道。

    齐子罗便开心的同她讲了许久,衿尤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

    子时,一个不起眼的小屋中,床上的男人似乎做了什么可怕的梦,突然惊醒,便听到门口一声一声的敲门声儿。

    做贼心虚的人往往会更加不安,他立马坐了起来,小声儿问道:

    “谁?”

    门口仍旧无人应答,可是那敲门声儿越来越急促,像是迫不及待,他打了个冷颤,操起一旁随身带的菜刀,提上布鞋慢吞吞的往前走。

    管他是人是鬼,先杀了再说!

    面上突然狠历,可是那敲门声儿又变得若有若无,刘师傅心里越来越不安,猛的将门打开,菜刀突然举高,又落下。

    他闷着声音瞪着猩红的眼睛,透过娇好月光,那门口的人渐渐显现,宽大不和身的白袍,却又不合身的束着,嘴角眼角都是被打的淤青,她惊恐的摸着肚子,吓得蹲坐下来。

    也正因如此,刘师傅的菜刀得以及时收回,才没有误伤那个白影。

第175章 明了

    “爹,爹爹。”

    白袍妇人惊慌的蹲坐在地上,捂着因为太大冲击而剧痛的肚子,满眼晶莹的望着刘师傅。

    刘师傅吓了一身冷汗,将手中菜刀颤抖着扔到一边,又扶白袍妇人到床边坐着,也不管周围是否有人,关上门就安抚妇人,心中一阵后怕。

    门外墙壁边儿的人,捏紧佩剑的手渐渐松弛,提着的心又放下,小心翼翼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澄儿,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刘澄儿不停的安抚着肚子,抬着满是伤痕的脸,咬了咬牙,话到嘴边又沉了下去,最终看着老父亲的那张担忧的脸,犹豫的说道:

    “澄儿……受不了大壮的欺负了……”

    她故意躲避刘师傅的问题,声音委屈无比,刘师傅的心突然被揪了起来,问道:

    “那厮又打你?”

    刘澄儿故意抬了抬手臂,宽大的衣袍落到臂弯处,白花花的手臂上,现在满是淤青,这一点儿,便足矣说明一切。

    “他又赌……爹爹上次给的钱,又被他输完了,爹爹,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刘澄儿抬手擦了擦脸,刘师傅狠狠叹了口气,“都怪我,没让你过上好日子!等打完这场仗,我便带你到汴唐,好好再寻个人家。”

    汴唐?

    汴唐不是同大齐交好,还答应出兵支援大齐吗?怎么又扯上了他?

    刘澄儿背着刘师傅,眼睛闪过一丝疑惑,又转瞬旁敲侧击道:

    “爹爹为什么,要带澄儿去汴唐?”

    大晚上,听到刘澄儿声音有些不对劲儿,和平时听到的不同,刘师傅揉了揉眼睛,看到是他那个可怜的女儿,以为是她走的太累,声音当然有些虚弱,不禁更可怜起她来。也不禁告诉了她些实情:

    “有个大人啊,看我们父女俩可怜,想要帮咱们一把。”

    哪个大人?

    刘澄儿自然不能脱口就问,便低着头,尽量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眼睛,若是对视,就算她再怎么有演技,那个假的谎言,自然会被戳破。

    毕竟他的亲闺女,不是她。

    “爹爹,我来这一路听说,将士们得了病,总不是爹爹干的吧。”

    他迟疑了一会儿,踱到木桌旁倒了杯水,递给了刘澄儿,长途跋涉,不渴才怪。

    刘澄儿明显感觉他是在试探,她接过后喝了好大口,看似十分渴的舔了舔嘴角,刘师傅顺势坐在木桌旁,又深深叹了口气。

    “闺女,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爹爹,这是背叛国家的事情啊!那个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我们求求白伯伯,他肯定也肯帮我们啊!”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难受,刘师傅摇了摇头,道:

    “澄儿,他肯替你杀了大壮。无缘无故杀人犯法,白老兄弟肯定不会。你不是最想大壮死吗?”

    毕竟他那么屈辱刘澄儿。刘澄儿暗自想到那封信上,大壮看起来是个好男人,却又拿着刘师傅给的钱背着他们吃喝嫖赌。令人心寒。

    若不是大壮欠了一屁股债,被追到家里,让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独自面对,自己不知道躲到了哪儿,她才不会知道。

    后来的他,越发越过分,像是突然暴露本性,不禁打刘澄儿,还逼她在怀孕的时候同自己做房事,若不是为了保自己的孩子,刘澄儿或许永远不会告诉刘师傅。

    真是可怜这父女两个,本来问了周围邻居大壮的作风,都有人夸赞,谁知道私下这么不是个东西?

    刘澄儿吸了吸鼻子,道:

    “爹爹一个人涉险,真的没事儿吗?”

    “澄儿不必担心,还有别人帮我打下手,黑子也在,他待你可不薄。”

    刘澄儿慌着心脏,似乎一切都有了说法。却又听到刘师傅说道:

    “但是我并不想让你嫁给他,一个行军打仗之人,太危险了,就算他对你有情,你对他有意,这件事不成。”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刘澄儿找了另一个话题,问道:

    “爹爹眼角,还疼吗?”

    “那破小子打这一拳,还真疼,我呀,现在就心疼你,身上那么多伤,怎么就受得了他的气!不过的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过了这场仗,起码能好好落个脚。”

    刘师傅从刘澄儿手里拿过杯子,自己倒了一些喝了进去,恨铁不成钢的咬了咬后槽牙,

    “澄儿,我上次给你的防身匕首,还在吗?”

    防身匕首?刘澄儿惊觉,她又没有,看刘师傅那么紧张,那个匕首肯定大有来头,不过得找一个借口囫囵圆了过去。

    “被大壮……拿去当了……”

    “当了!那可是齐皇宫的东西,当了若是被发现怎么办!”

    齐皇宫?

    刘澄儿捂着肚子,瞪大双眼看着刘师傅,

    “爹爹,你到底清楚自己是在做什么吗?挑内讧?还是做个叛国贼?澄儿宁愿被大壮欺负一辈子,也不愿爹爹做一个叛国贼!”

    循序渐进,一点一点刺痛敌人的内心,使之崩溃,是作为一个对手最容易得手的方法。

    果然,刘师傅听到自己女儿如此说话,无奈道:

    “我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你怎么不懂呢?全都是妇人之仁罢了,成不了大器。”

    “爹爹,澄儿虽是妇人,但是最简单的道理澄儿也懂,那个大人,怎么就那么不喜欢封湫关的将士?非得置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刘师傅低下头,面上表情渐渐恐惧,他的女儿,从来只听自己的话,怎么可能会违逆自己的话?怎么可能如此质问自己?

    他看不清面容的拾起地上的菜刀,不管不顾惊呆的刘澄儿,将菜刀狠狠的扔了过来。

    那一刻,面目可憎。

    随即听到的是菜刀碰到墙壁的一声巨响。刘澄儿飞身躲过,柔弱的眼神变得凌厉,声音也不在虚无,

    “刘师傅,果然是你。”

    她一把扯下肚子里装的枕头,鼓着的肚子变得扁平,刚刚不停的抚摸,就是怕刘师傅突然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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