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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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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这件事儿,最晚今天,就已经会传遍磐石堡了。

    既然这么多人都知道这个事儿了,那自己若是不声不响的处置了,让张绣悄无声息的搬到霍青桐那里去,未免名不正言不顺,会有人议论。

    不需要百姓知道的,那就不让他们知道,但是这等事儿,很显然是需要他们知晓的。

    因为这件事儿,对于磐石堡来说,还有着特殊的意义。

    这是磐石堡成立以来,真正意义上闹得沸沸扬扬,声势甚大的,第一起民事案件。

    由此就更得慎重。

    董策也是沉思了好一会儿之后方才认识到,这件事情,代表着一个开端,而如何处置这件事情,则是作为日后如何处理这等事情的一个标准,一个标杆。对于处理民事案件,是严格按照律法行事,还是根据上位者的个人喜好行事,从这一件事上,就能大体看出一个端倪来。

    而董策,现在是在树立一个标杆,一个准则。

    他扬声道:“来人,去把李贵叫来。”

    堂下家丁应是,其中一个快步离去。

    李贵办公的所在就在董府右手边的令史衙,不过是一墙之隔。令史衙和守备衙都在董府隔壁,前院儿的墙上都有小门想通,方便这两边的办事官吏有何情况前来禀报问询,也方便董策时不时的过去检查一番。

    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李贵便是匆匆赶到。

    董策没说闲话,直接把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大体说了一遍,又说了自己的顾虑。

    他瞧了李贵一眼,问道:“以你想来,此事应该如何去办?”

    他不说自己的打算,却问李贵应该如何做,也算是对李贵的一番考校。李贵虽然出身卑微,前半生也碌碌无为,看上去平庸的紧。实际上却并非如此,这世上有才能的人不计其数,只不过大多都不得机会,不得施展,徒然被埋没而已。而一旦是给了他们一定的机会,一段时间的历练,自然而然就有显露出本事来。

    李贵今日穿着一身青色的圆领长衫,腰系黑色丝绦,皂靴白袜,头上戴着一定黑色的吏巾。

    “制类老人巾,惟多两翅,六功曹所服也,故名吏巾。”这吏巾便似老人巾加翅的样子,介乎官民之间。巾顶部向后斜倒,两侧有三角形折痕。加的这翅,却没有官员帽子上那么长。

    青衫皂靴吏巾,这是明朝衙门里头小吏的打扮,不过还得那等级别较高的官吏,比如说吏户礼兵刑工六房的司吏这等管事儿的才能穿,像是那等刚进衙门行走办事的小吏,只得是一身白衫。可别轻视这些有资格穿青衫的,他们独管一房,相当于全县在这个方面内的大小事务,都是他可以过问的,其权限相当于后世的几个相关局的局长合起来,当真不能算小了。

    李贵现在乃是磐石堡最高民事官,也是令史衙的第一号人物,但问题是,董策并没有真正当众宣布对他的任命,也没确立他的权限为哪些,他现在是什么都能管一管,但管什么也都不理直气壮。至于级别,那就更没有了,是以他现在还只是吏,而不是官,不过权力也不小,穿着一身儿正合适。

    虽说现在李贵在董策面前依旧很是谦卑,只不过神色间已经是很有些沉稳凝练的气度。

    便是董策瞧来,也觉得很有些官家人的样子了。

    董策说了他的想法,李贵便根本没再说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而是直接顺着董策的思路,去思考如何做才能按照董策的意思把这件事儿办好。这是董策很满意他的一点,不说那有的没的,干脆利索的做事。

    董策本身是个很强势的上位者,他其实不需要下面的人有多少决策性质的主见——决策他来做,他们只需要关心如何把事情做好就成了。

    李贵沉吟片刻,道:“大人,属下以为,应该……”

    他凑到董策近前,低声说了一番。

    董策点点头:“便如此去办。”

    “属下明白。”李贵应了声是,便是告辞离开。

    等他走后,董策又是着人把石进叫了进来。

    不多时,一阵铿然甲叶撞击的声响中,石进大步来到堂下,抱拳行礼,高声道:“大人,属下奉命前来。”

    “进来吧!”

    “是。”

    石进穿了一身重甲,正是董策从那镇河堡府库中取出来的全身重甲,怕不得有六十多斤重,不过石进身材魁梧,肩宽背厚,穿在身上却是浑不在意,便是走路也不怎么受到影响,反而更显出几分威武霸道来。他比之前似乎黑了些,也瘦了些,可见这些时日事务繁多,恐怕是颇为的疲累,但精神头儿却是出奇的好,一双眸子炯炯有神,走路嗖嗖带风,整个人从里往外满满的透着都是生机精力。

    他最近日子过得挺舒坦,这个舒坦,指的是心里,而不是身体。实际上,大营事务繁忙,各种事一件件儿的递上来,除了处理这些日常事务,还要每日巡营,检查操练,白日检查内务等等,他和周仲是颇为疲累的。但内心,却是前所未有的通达舒畅,因为手中有权,手下管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言出令行,众人哄诺,无一胆敢违逆!

    对于男人来说,权势带来的满足感,是任何东西都取代不了的。

    所以古代被迫辞官或者被贬官的那些人,往往都会郁郁而病,这就是因为权势没了,心里就堵了,不舒坦了。多半不是身病,而是心病。

    董策看了他一眼,笑问道:“方才巡营去了?”

    “是,瞧了一眼那些崽子们。”石进笑道:“现下都在打熬各自武艺,熟悉各自首重兵器如何操控使用,方能和其他人配合的更好,更有杀伤力。”

    “已经训练了一个多月了,也该见些成效了。”

    董策沉吟片刻,道:“这样吧,再过二十日,凑足两月之后,本官要巡阅一次,看看如何。其中须得有对战才成。”

    “是!属下明白!”

    石进赶紧应下,神色间很是兴奋。

    董策这般做,代表着对新兵们的重视。而董策的重视,则是决定了他们这些已经转入了军方的武将,在磐石堡这个体系中的地位。

    至少现在看来,大人是更向着武将这边的。

    “这次叫你过来,有一桩事……”

    董策把这事儿说了一遍,又说了自己打算的解决办法。

    董策说完,石进脸色已经是颇为的难看。

    其实石进是有些心机的,而且不算浅,这一点,从这些时日来他的表现也能看出。

    只是他在董策面前,却从来不会让董策觉得自己心机深沉——说白了,就是干脆不隐藏自己的想法,做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向王浑学习。董策希望自己手下的将领是这样儿的,石进也明白为什么。没有哪个上位者希望看到掌握了军权的那些将领们勾心斗角,城府深沉。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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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五零一 妥了

    石进其实是很聪明的一个人,若不然当初也不会判断形势,果断投靠了董策…

    他现在只是在表达自己真正的感觉而已。

    韩守正是新兵,是他手下的人,无论如何,无论他干过什么,犯了什么事儿,都是他手下的人。而现在大人的意思,分明就是要一步步把那韩守正给弄死,而且还不留什么痕迹。对于他的本心来说,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所以他便表现了出来。

    他知道董策并非是一个心胸狭窄之人,自己表现出些许的不满不悦也并不算是什么,反倒是如果自己心思阴沉沉的什么表示都没有,更会引起大人的注意。

    董策自然是看到了他的神色。

    “此等人,绝对不能留。”

    董策看着石进,沉声道:“若是以后被这等人窃居高位,就更是祸害,到了那时候,是杀,还是不杀?不如早些了断了早些好。”

    石进是个聪明人,所以他也知道,凡事都是要有个度的。

    他表现出这种难看的神色,是为了表示一下自己心中的不满,却不是为了跟董策对着干——他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个能力。表达一下自己心中的不满,维护一下自己手下的人,这是他应尽的本分,而与此同时,让大人觉得对自己有所亏欠,以后说不定就有什么补偿,这是一个更高层次的目的。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真要反对董策的决定。

    那样的话,就真是傻了。

    他拱拱手,沉声道:“属下明白,请大人放心,属下这便回去做。”

    董策露出一丝笑意:“你理解便好,回去做吧。”

    石进离了董府之后,回了守备衙,立刻便是着人把韩守正叫来。

    守备衙离着大营不过是十几步远的距离,韩守正很快便是被带来了。

    他倒是颇为的机敏,见了石进也并不是很慌张的样子,规规整整的下跪磕头,高声道:“属下见过大人,给大人磕头了!”

    “起来吧!”石进淡淡道。

    “谢大人。”

    石进从宽大的座椅上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韩守正面前上下打量着他。这韩守正长的甚是板正,身高腿长腰细肩宽背厚,怕是也就比自己矮一点儿,也要瘦一些,但看上去满满的都是活力,虽然瘦,却是那种充满了力量的精悍,而不是瘦弱。此人看来颇有气力,而且肯定很灵活,这样的人,只要是不胆怯,上了战场不那么害怕,打一仗活下来,就是个不错的老兵。

    长得也不错,虽然肤色略黑,但整体模样儿算得上是俊朗,难怪能把那士绅人家的小姐给迷得神魂颠倒的。

    只是那一双眼睛,却总是在乱转,未免就给人一种油滑狡诈的感觉。在石进这等人情练达精熟,世事见多了的人看来,这等人未免就有些不值得信任。

    因着董策说的那些话,他自然是有些先入为主,因此抓到了这一个缺点便是不自觉的将其放大,对这韩守正的印象并不好。

    “在哪个杀手队呐?”石进淡淡问道。

    “回大人的话,是第四杀手队。”韩守正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他眼神有些闪烁,声音恭敬,但是掩不住一丝颤抖。这会儿他心中半是激动,半是忐忑,不知道这位大人把自己叫来是做什么。石进周仲他都见过,因为两人晚间时常去巡营,白天有时也会去检查卫生,自然会有不少新兵都瞧见了,韩守正便是其中之一。不过他只是远远地瞧见而已,连到近前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上前说话了,而这会儿这位大人却把自己叫道近前来问话,这是多大的面子?

    回去之后跟人说出来,岂不是让他们羡慕死?

    只是,为什么?

    “现如今在队里是第几兵?”石进又问道。

    “回大人的话,属下有把子气力,身形也算便给,训导官大人让属下做了第五兵。”

    “嗯,倒也适合你。”

    石进闲扯了两句,便打算切入正题,他轻轻咳嗽一声,盯着韩守正沉声道:“今次叫你过来,是因着一桩案子。”

    “案子?”韩守正不由得愣住了。

    自己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大营里,能干犯了什么案子?

    “是你的家事。”石进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要说你也真是不让人省心,打婆娘也就罢了,这年岁打老婆的不少,只是你打的也太狠了些,非但打,在来磐石堡之前,逃亡路上,你还割她的肉吃!要我说,你当初要么就把她杀了吃了算了,流民中死上个把人算啥?却为何还留着这个祸害?”

    “这不,你那婆娘闹开了,先找了霍姑娘,又找了李大人。李大人专管民事,不敢怠慢,又找上了董大人。”

    “他娘的,这个小贱人!好大的胆子,竟然如此!”

    还没等石进说完,韩守正便是已经攥紧了拳头,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暴戾和怒火,他低着头,牙齿咬的紧紧的,恨不能咬碎了一般。

    他根本没想到,这一次自己被叫来,竟然是因为张绣的事儿!说白了,他根本没把这个明媒正娶的娘子放在心上,张绣一贯以来的逆来顺受,温柔怯懦也让他没有意识到,一个女人真正豁出去要跟你拼命的时候,是多么的令人恐惧,畏惧!

    “小贱人,你给老子等着,等老子回去了,不把你打死不算完!”韩守正心里发着狠,恶狠狠的怒骂着。

    一直到这会儿,他也没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但是他很快就狠不起来了。

    石进撇了他一眼,接着道:“董大人勃然大怒,把我叫去训斥了一顿!”

    他忽然狠狠的一拍桌子,厉声喝道:“韩守正,你个狗东西,就知道给本官招祸!”

    韩守正让他这一声厉喝给完全吓懵了,他哪里见过什么世面,心里一哆嗦,腿一软便是跪在地上,瑟瑟缩缩的连话都不敢说。

    方才心中的那怨毒和怒火瞬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完了,完了,大人到底要如何处置我?这次难不成真招了祸事了?”

    只剩下了畏惧,哪里还有什么报复的心思?

    “大人本是要严惩与你,本官好说歹说,总归是保住了你一条小命。”石进冷哼一声:“终归是本官手下的兵,该护持还是要护持一二。”

    韩守正心下大喜,福灵心至,赶紧跪地连连磕头:“属下多谢大人保全,多谢大人保全!”

    “不过,你们这夫妻是做不下去了,大人给你们断了义绝,义绝,知道么?”

    韩守正哪里知道这个,呆呆的看着石进摇摇头。

    “你也甭管是啥了,现在拿着条子,出大营回你自家,李大人会断了你们的案子,以后这就没你的事儿了,你也不用再担心。不过是丢了个婆娘罢了,大丈夫何患无妻?”石进竟然还起身过来,拍了拍韩守正的肩膀。

    韩守正受宠若惊,心中满是感激,看着石进重重点头:“大人,属下明白了,定不负大人期许!”

    不过以他的心性,这感激能保留多长时间还真是个问题。

    出了守备衙,随即,韩守正便离开了大营。

    有了石进开具的手条,自然一路畅通无阻。等他到了家,却是发现家门外已经占了一大堆人,有本甲的甲长,也有周围的邻居,来了还很不少,怕是得有几十口子人的样子。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是一个穿着青衫皂靴,带着吏巾的中年人,当初跟着修城的时候他见过,是李贵李大人。

    而在人群中,他也见到了张绣,她躲在一个梳着马尾,身材高挑的女子后面。

    韩守正的目光立刻变得怨毒起来。

    张绣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一般,面色一白,躲在了霍青桐身后。长久以来,韩守正在她心中已经是成为了噩梦的化身,便是现在,一见他也是本能的心中恐惧。

    霍青桐感觉到了韩守正的目光,立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小贱人,迟早有一日,连你也收拾了!”

    韩守正对霍青桐也极为的怨恨,若不是她,自己今日岂能这般倒霉?他心中发着狠,早就寻思着把霍青桐如何‘好生收拾’,不过脸上却是不敢露出分毫来,带着讨好的笑哈了哈腰。

    霍青桐厌恶的侧过脸去。

    见韩守正来了,李贵当即便当着众人的面宣布,韩守正和张绣夫妻二人,正式义绝,因着乃是张绣首提,因此她净身出户,家中所有东西,全归韩守正所有。

    这也算是给韩守正一个面子。

    不过也只是面子而已,这家中除了一点儿糊口的粮食之外,哪里还有什么别的东西?说是家徒四壁毫不夸张。

    张绣自然不会反对,韩守正也不敢有任何异议。

    正式义绝。

    而这个消息,随着那些看热闹的人回去,不过是一下午的时间,便是传遍了整个磐石堡。

    而可以想见的是,等到那些营中的军士们回来之后,他们也会得到这个消息。换而言之,磐石堡的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个案例。董策对此并没有任何的担心。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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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五零二 砖窑

    这个案子,其实是没有太大的代表性的,因为其比较极端。所说现在打婆娘的男人不少,但是这多少还停留在打骂的阶段,而像是韩守正那等行径,简直已经可以称之为禽兽不如。

    极其恶劣!极其严重!

    其实但凡是在不那么讲究的小门小户人家,人前女主人给足了自家男人面子,关起门来女人收拾男人,笤帚疙瘩伺候的事儿也很不少见。

    悍妇可不只是后世才有的,这个时代也很不少。

    由于有了这个案子,官府强制张绣和韩守正义绝,因此以后可能会有受了委屈挨了打的妇人提出义绝,从而导致家庭变得不稳定——这个推断其实是站不住脚的。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都不那么冲动,对事物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断能力,并不会因为这个就轻易提出义绝的。更何况,现如今理法大兴,礼教大防,无论男女,都是被传统观念束缚着。对于绝大多数女人来说,出了这种事儿,宁可自己把眼泪咽下去,也绝对不会捅出去的。

    想来若不是张绣实在是活不下去了,也不会闹得这么大——她心下甚至怀疑自己哥哥会不会就是被韩守正给下药毒死的,若不然的话,为何哥哥早不病晚不病,就在她和韩守正刚搬进去没多久就病了?

    当日,张绣便是搬到了霍青桐那里去。

    然后第二日,去交棉片儿及青蚨甲叶的妇人们便是惊讶的看到,霍青桐还是坐在座位上,而在她旁边,站着的却正是张绣。张绣成为了霍青桐的助手,帮着她检查并记录等等,她人很细心,也格外珍惜这次简直可称为是重获新生的机会,做起事来非常认真。更重要的是,她是士绅人家小姐出身,还会识文断字,这可就很难得了,要知道,这个年代的识字率低,而女人的识字率就更是低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本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想法,许多官宦人家,士绅大族出来的女子甚至也只是识字儿而已,看的诗书却是不多。让她们识字,也不过是生怕她们嫁进夫家之后连账本都看不明白,给下面的人给蒙骗了。

    有了张绣在一边帮忙,霍青桐这边效率提高了许多,本来预计再有两日才能完成的工作,不过是一日半便是完成了。

    除了有些妇人因为编制的不合格结果被打回去重新编造因此还没来来得及交上之外,其它的所有都已经收齐了。

    按照规格,这个棉片儿和青蚨甲叶足够打造四百副棉甲的量,但是在制造过程中,有所损耗是在所难免的,这是必然的事儿。但就算是保守估计,加上制造时候的折损,三百七十套左右的棉甲是不成问题的。

    这个数目,已经是很不小。

    当日下午,霍青桐便是拿了董策的条子,把这些东西给运到了工坊区。

    赵铁砧管辖的冷兵器组将会专门分出相当大的一部分人手来,将这些青蚨甲叶和棉片儿打造成合格的棉甲。其实他们要做的事情并不多,只不过是将这些棉片儿黏贴固定在成更厚实的夹衣,然后两片儿合并,将甲叶固定在中间,再以铆钉传统布面和甲叶,将其牢牢的固定在一起。同时,在布料的外面再贴上一层其它颜色的布,红色青色皆可,如此是为了统一规制颜色,毕竟一个颜色的看起来也好看,到时候真打起仗来也好分辨。

    按照大明的规矩,将棉甲的主色定为红色的比较多。

    然后棉甲的主体,也就是胸腹以及裙甲这占了整个棉甲面积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部分便即完工了,剩下的就是袖子,衣领等等。到最后在,再给甲胄上增添一切其他的或多或少具有一定实战意义但装饰性更强烈的物品,比如说漂亮的龙纹布面,比如说硕大的护心镜等等。

    当然,若是嫌麻烦的话,也可以不加这些。

    一副棉甲打造的过程中,最难最麻烦的就是甲叶和棉片儿的打造,而现下这两部分都已经完成,那就已经是完成了百分之八十。

    而后续的这剩余的二成工作中,最难的又是给甲叶穿孔打洞,方便铆钉固定,但现在使用的是青蚨为甲,上面本就有方孔,这便又省了不少时间人力。

    总体来说,这一次分给冷兵器组的活计,以技巧性居多,工作量不是极大。

    董策给他们的期限是,十五日。

    而那边厢,大营中的新兵们,依旧是在奋力操练着,每日一上午训练阵型,阵型的转化,一下午加上晚上,则是训练个人武艺,增强个人战力。

    而又过了两日,木匠工坊终于是完成了董策给他们下达的一个任务。因着这个任务完成,每家每户都奖赏了三斗粮食。

    他们的成果是整整六十个木人。木人跟真人一般大小无二,身上胳膊腿等一应俱全。

    每个杀手队分了两个,从此之后,这些士卒便可以以木人为假想敌,或刺或击或砸,便训练的更有效率。

    …………

    正是午后。

    进入农历的二月以来,天气明显开始变得暖和了,温度开始一点一点儿的上升。

    对于这一点,经常在外面走动的人们是最能切身感受到的,至少寒风不像是之前那般刺骨了,甚至有的时候阳光热烈一些,后背上还会出现刺痒的感觉,那是燥热的要往外渗汗了。

    对于这一点,大自然的反应也并不缓慢。

    地表之下,已经有生机在萌发,那树叶已经掉光的枝干尽头,似乎也在蠢蠢欲动。

    一切都在悄然改变着。

    甚至就连那甘河上面的坚冰,也都不那么坚硬冰冷了。

    甘河东岸。

    砖窑厂已经初具规模了。

    这砖窑厂的构造,也是颇为的有特色。

    整个砖窑厂的主体,有些类似于城门外头的瓮城,不过论起高度来比瓮城要矮的多。这座砖窑呈现出一种椭圆形,南北长约三十米,东西宽约十米左右,像是一个放大了无数倍的大拇指。高度大约在四米左右,四周修建了一圈儿城墙,这城墙跟地面的角度不是垂直的,而是大约呈现出一个七十度。

    跟瓮城不同的是,瓮城是周围一圈儿墙体,里面是空地,而这砖窑,上面则是封住了顶,在屋顶周围那一圈儿,墙体往上延伸,还形成了一道不到三尺高的低矮女墙。

    其实更像是一栋具有瓮城外形的大屋。

    墙壁上开了不少拱形的门洞,加起来少说也有个十几二十个,大约都有两米高,不到一米宽的样子。

    在窑洞中央的部位,则是一座拔起来的烟囱。

    按理说,这烟囱应该很高才是,至少也得七八丈才成,但此时,却只是修了一丈来高,在往上就没有了。烟囱很粗,而且其规格是从下往上逐渐变细的,越靠下越粗,直径大约也在一丈上下,因此这未建成的烟囱看上去就像是个矮矮的墩子,颇有些怪异。

    之所以这样,原因很简单,没砖了。

    董策兴建窑厂的时候已经入冬,大地封冻,坚硬如铁石,根本就没法子向下挖土,挖不了土,之做不了砖坯,又如何烧砖?

    是以窑厂设立到现在也有差不多三个月了,却是一块儿砖都没能烧出来。就连修建窑厂和烟囱的这些砖,也都是张寒千方百计凑出来的,有的是从十里堡拆了那些被迁移到磐石堡的军户的房子得来的,有的是拆了一些废弃的村子或者是火路墩得来的——反正是只要搞到就成,已经不管别的了。

    好凑歹凑,好歹是把这窑厂的架子给搭起来了。

    但烟囱建了一丈高的时候,却是再也搞不到材料了,没奈何只得暂时这样。幸好没了上面的大半截烟囱也不算什么,现如今窑厂的整体已经基本完工,等到天气暖和,砖坯能够制作了之后,就立刻可以投入使用了。

    饶是如此,这建造砖窑的建筑材料也不完全是砖,还有许多的土坯,甚至为数不少从外面搬来的形状比较规整的大石。

    (笔者老家有一座窑厂,应该不算规模很大的吧,同等级的窑厂整个县里还有不少。但那个窑厂的主体,就足有四五十米长,十几米宽,中间那大烟囱,根据我的记忆,至少也有二十层楼左右的高度,笔直高耸。外烟囱的外面壁上,还固定了不少铁扶手,是用来攀爬的。窑厂东西两侧各有一个大湾,我们那儿叫窑湾子,由于都是挖掘机挖的土,所以湾壁非常陡峭,水也很深,听说淹死过人……)而此时若是进去的话,就会发现,实际上整个砖窑内部,就是中空的。确实就像是一间大屋一样,不过这件大屋,中间则是一个巨大的立柱。这立柱也是完全由砖砌成的,一般来说,这种立柱有两种规格,一种是内部中空,外面砖砌也比较稀疏,留有许多的孔洞,另外一种则是完全砌死,但是下面开的有小门儿。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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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五零三 营地

    而磐石堡的砖窑里面规格,则是属于后者,整个立柱全部封死,修砌的非常坚固,不过在立柱的下面四面,则是各自开了一个半人高的小门儿…

    墙上和屋顶上每隔一段距离都开了一个小洞,天光从中倾泻下来,是以里面并不昏暗。

    砖窑内部,此时并无人在其中,只不过却是填满了茅草。

    这些茅草给分成了一垛一垛的,每一垛都快接近屋顶了,摞得高高的,而放眼望去,这大屋中这样的草垛,简直是不计其数。而在屋顶之上,也是露天堆满了不少这种草垛,一眼望去,还很是壮观。

    保守估计,这里储存的茅草,怎么着也得在数万斤之上。

    甘河上有桥,不大的一座小桥,乃是用石头和一些碎砖碎瓦打的基础,形成了不少立在河中的桥墩,桥墩上面搭了不少石板,便形成了这么一座桥。桥很简陋,连栏杆都没有,也不宽,最多可容两马并行。

    甘河不算宽,也不算深,两侧的河岸也是比较的平缓。这样一座桥已经完全够用,因为素以日来,这边就不怎么有人经过,无论是孤店来的车队,还是镇河堡等地来人,都是从南过来,要过的是洢水河上那座桥。

    那座桥很宽很大。

    在桥的东边儿,便是一条小路,乃是一座土路,很是简单,不过是五尺宽,地面也只是夯实了而已。不过和周围的杂草丛生相比,这里明显是一条平坦的路面。路蜿蜒向东,一直通向砖窑的方向。

    这是砖窑的管事贾云溪带着俘虏们修建的,通过这座桥,小路连接向了主干道,方便日后运输。除此之外,他还打了报告拿了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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