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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放开那只丞相!-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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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公红着脸急促道:“这~公主又取笑老奴!”慕容玖嬉皮笑脸,脸色却依旧苍白:“林公公孤苦了一辈子,也该安享晚年了,我见那女子就不错,赶明儿身子好些了,我亲自给你做媒。”

林公公被她恼得气呼呼掩门出去,慕容玖打了个呵欠,笑吟吟的翻了个身在床上装死,这一装,竟然装睡着了。

醒的时候,正好林公公过来通报:“公主,宁王,华大人和济大人来看你了。”

慕容玖猛然起身:“是纪如卿的纪,还是济舫的济?”林公公幽怨的轻哼一声:“自然是济舫济大人。”

慕容玖蔫了下来,趴倒在床上兴趣泛泛道:“就说我睡着了,不要扰我。”

林公公哦了一声正要出去,“回来。”慕容玖气呼呼道:“就跟他们说,除了纪如卿,我谁也不见!”

林公公迟疑了下,哎了一声答应了出门。

慕容玖难过的在床上翻身,肩膀的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眼中都氤氲出了泪花,这个纪如卿,没良心的混帐,居然都不来看她!

自她受伤才几日,帝京又传出了消息,有人说纪如卿借着公主的裙带连跳了几级,现在公主失宠,纪如卿翻脸不认人,连公主命在旦夕都不去见她。

还有人说,公主去醉乡楼偷香,纪如卿吃醋负气不见她,公主这也赌气说除了纪如卿谁也不见,甚至连皇后来了都被赶出了公主府。

林公公将这些传言报于慕容玖时,慕容玖喝着她皇兄特意送来的莲子羹,笑弯了腰欢快道:“我倒要看看这个纪如卿能有多淡定!”

然而,纪如卿却始终没有来看过她。又过了几天,慕容玖就接到了纪如卿被贬官的消息。

由原来的翰林院学士,贬到了翰林院侍读,虽还在翰林院待着,却是从二品到五品天差地别的距离。

这一升一降,不过区区几日,人生浮沉,也真够人扼腕叹息的。

这个消息自是由慕容泽带来的,那时,她身子好了些,便急冲冲的跑到马厩里去见小欢。果然,几日不见她,小欢瘦了不知道多少。

就在她啧啧着心疼小欢时,慕容泽说了一句:“小九,你以后还是离纪如卿远一点。”

慕容玖全然不放在心上,拿草料喂小欢:“五皇兄,你看小欢最近变了么?”

慕容泽瞟了一眼,憋出一句:“变了,瘦了许多。”

慕容玖更是心疼,摸着小欢的头佯怒道:“你这不听话的东西,以后我不在了,也要好好吃饭,知道么?”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慕容泽皱眉。

试探纪如卿

慕容玖转过身来,漫不经心道:“听到了,人家不就被贬了官,至于这么早划清界限么?”

慕容泽被她气得脸色青黑,吼了一句:“是他自己要求贬官的,还说什么经验不足,不足以胜任!”

她怔了怔,若无其事的哦了一声:“可能那天在醉乡坊吓傻了吧。”

“他若真这样简单就好了。”慕容泽幽幽道。

“那皇兄的意思呢?”慕容玖打了个呵欠:“杀,还是留?”

慕容泽摇头,闷闷道:“皇兄的心思,我哪明白?”顿了顿:“按理,纪如卿是有功的,毕竟他救了皇兄。但是,他隐瞒自己会武功这件事,却是让人生疑。”

慕容玖揪着小欢头上的鬃毛:“这天黑浪急的,谁能没个保命的绝招?”笑了笑:“我猜皇兄不会杀他。”

慕容泽嗯了一声:“皇兄让你探探他的底。”

小欢头上编了许多小辫,慕容玖看着扑哧笑了笑:“你看,好看么?”

慕容泽轻咳了一声,满头黑线的点头:“嗯,好看。”俊脸微绷,心里流泪,汗血宝马啊汗血宝马!

接着她又翘了个兰花指,身子微微一侧,嘟着嘴像极了画上的仕女:“有我好看么?”

慕容泽仰天长叹:“小九,你以后说话做事都要注意一些,皇兄他~他不可能每一次都原谅你的。”顿了顿:“他是我们的亲兄长,但也是个皇帝。”

慕容玖显然没有听进去,还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拍了拍小欢的头:“听到了么?你要好好听话,只有听话才能活的长久些。主人让做什么就得做什么,不然主人生气可就要罚你了。”

“你到底去不去呀?”慕容泽见她心思全然不在正事上,皱眉道。

慕容玖转过身来,叹了一声:“皇上旨意,皇妹自然遵从,只是那纪如卿是个老谋狐狸,若皇妹不幸殒命,还望五王爷报请皇上好好善待我们家小欢,让它去该去的地方,回该回的家。”

慕容泽瞪了她一眼,一巴掌拍了过去:“你又发疯!”慕容玖痛呼着,龇牙咧嘴道:“有你这么对待伤员的么?”

慕容泽叹了一声:“你要小心,纪如卿并非等闲之辈。”慕容玖轻哼了一声,幽幽道:“他不是咸的,还能是甜的么?”

见慕容泽又抬手,她赶紧脚踩西瓜皮,遛乎者矣。

从纪如卿殿试迟到,到现如今自请贬官,京都无论是平头百姓还是大臣官员,无不称颂此人才能兼备,谦逊有礼。

慕容玖自是不信区区十里之地让他生生的赶了一个月还能迟到,还有自请贬官一事,看似弃名利如敝帚,清正廉洁之尚德,实则以退为进,收买人心,一点儿也不吃亏。

她皇兄在权衡大臣的谋术上,向来很是铁腕的。要么留归身边己用,要么杀个片甲不留。

一个太善于掩藏自己,长期抑欲的人,就像个无缝的鸡蛋,令她这个臭名昭彰的苍蝇也无处下手了。

就在她头痛该怎么对这只鸡蛋下手时,那个自她受伤都没有露面的混帐纪如卿却是不请自到了。

暗香浮动(上)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公主府的花园中,桂影留香,幽泉暗盈。

慕容玖坐在凉亭里头,看了眼桂树后的纪如卿,斟了一杯酒慢慢品道:“今日月色甚好,本宫特在此赏月,没想到如卿也有此雅兴。”

纪如卿顿步站在凉亭下,一袭素白的衣衫在月光下皎洁若雪,身姿优雅,恍若谪仙。看着慕容玖,静默无言。

慕容玖斟了杯酒,自酌了会儿啧啧道:“雕花楼的花雕酒可是帝京闻名的,香而阴醇,绵而温柔,如卿不试试么?”

纪如卿这才迈步走了进去,坐在她的对面。

芙蓉燕菜,桂花翅子,锦绣薏米羹,筒子鸡,坛子肉等等,满满的摆了一大桌,为了今晚,慕容玖可是花了大心思。

慕容玖微笑:“本宫还以为,要等本宫死了,才能见到如卿一面呢。”给他夹了一块点心:“尝尝看,碎玉轩的点心,可是很难得的。”

纪如卿亦是微笑:“多谢公主。”顿了顿解释道:“如卿近日忙着刺客一事,未有闲暇来看望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慕容玖意味深长的挑眉,哦了一声:“本宫倒不知,大理寺卿这般无能,这种事,也轮到翰林院来管了?”

纪如卿恭敬道:“皇上旨意,微臣自当遵从。”

慕容玖轻笑:“这就好比赶鸭子上架,送状元郎当兵。”嗤笑:“皇兄做事的风格,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纪如卿低头抱歉:“皇上心意,微臣不敢妄加揣测。”

慕容玖品酒,放下杯子:“如卿可知道,这官场里向来都是‘力田不如逢年,善仕不如遇合’的?”凑近了他:“只要如卿开口,本宫真的什么事情都可以答应你。”

纪如卿温声恭敬答道:“微臣不敢。”顿了顿:“相信公主也绝非苟利徇私之人。”

慕容玖点了点头,打了个呵欠:“好了,试探结束。”呼了口气,抬手给他斟酒,举杯道:“这一杯贺如卿贬官之喜。”

纪如卿微微蹙眉,淡淡一笑,温吞问道:“公主说笑了,贬官又何来之喜?”

慕容玖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含笑看他:“纪大人不正希望如此么?”

纪如卿默然,半晌沉声道:“今日大理寺来报,天牢的那些刺客都死了。”

慕容玖哦了一声,抬手吃了颗花生米:“不好意思,我这几天养伤,都没有出去,所以不知道。”

见她丝毫没有动容,纪如卿继续道:“公主都不惊奇么?”

“惊奇?”慕容玖放下了筷子,看向他:“惊奇什么?”

“天牢把守何等森严,那些刺客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都死了。”纪如卿淡淡道:“公主就不觉得奇怪么?”

慕容玖与他对视,手指抵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原来如卿也在试探我。”故作头疼:“我该怎么回答好呢?”

半晌,露出了个春光灿烂的笑脸:“死了就死了吧,这不是我想管,和该管的事。”顿了顿:“这个答案,如卿可还满意?”

暗香浮动(下)

纪如卿默然无语,慕容玖继续道:“你来找我,想必心中早有计较,我自会向皇兄禀明,至于其他的事,我还是那句话,那不是我想管和该管的事,所以我不知道。”

纪如卿点头,若有所思,吟吟的笑了笑。

“还有刺客的事情,皇兄他心里有数,只是那个人现在还不能动他,你~可明白?”慕容玖道。

纪如卿稍怔了怔,颔首:“是,多谢公主提醒。”

慕容玖打量着他,良久,才缓缓问道:“如卿为何要来趟这场浑水?”

纪如卿答:“忠君报国,是臣子的本分,公主为何会有此问?”

慕容玖笑了笑,放下杯子,声音却淡漠疏离了许多:“本宫与纪大人的想法不同,真的不值得,有些事情也并非你想的那样简单。”

她敬了纪如卿一杯,继续道:“不过,好男儿志在家国天下,纪大人既才高于世,自然想多为百姓做点好事。可是纪大人有没有想过,你做这么多,他们也不一定会记得你的好,最后他们是痛快了,妻儿美满,家庭幸福。而你,却是凄凉光景,这样,也值得么?”

纪如卿沉默许久,才淡淡道:“在如卿心里,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纪大人高义,本宫佩服的紧。”慕容玖敬了他一杯,微微笑了:“不过本宫还是要说,若本宫是你,便会舍了这一番风华烟云,寻得一僻静之处,和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这里并没有人值得你劳力费心。”

纪如卿默然,半晌颔首道:“公主好意,如卿心领了。”

慕容玖神色淡淡,站起来:“罢了,本宫好心相劝,你既不领情便算了。”顿了顿:“顺便提醒你一句,有的事,该藏的藏,不该藏的就不要藏,什么事都藏着掖着,可是会掉脑袋的。”

伸手慵懒的理了理衣袖:“该不该让皇兄知道的,你自己掂量着点,免得招来横祸。皇兄若是没点能耐,就不会是皇上了。”

纪如卿稍怔了片刻,最后缓缓笑了,嗯了一声点头:“我记下了。”

再次看向她,见慕容玖正看着月亮失神,便岔开话题:“公主似乎特别喜欢看月圆。”

慕容玖微怔,回头一笑:“是啊,难道如卿不喜欢么?”她向栏边走了几步:“寻常人家里,都说月圆代表着家的团圆,我们皇家倒没有那么多讲究,人都四分五裂的,还哪来的家?团圆,谁能跟谁团圆?”

纪如卿默然无语,半晌,慕容玖打了个呵欠,背过了身子淡淡道:“天色晚了,纪大人,请回吧。”

纪如卿起身施了一礼:“今日之事,多谢公主提醒,如卿铭记于心。”

慕容玖仰天喟叹:“你已经谢了我很多次了。”有气无力道:“如花美眷,你就不会说句有情致的话与我么?”

纪如卿微微失笑,拱手施礼,不做停留,迈步离去。慕容玖转身看着他消失在桂枝丛中,却是叹了一口气。

慕容玖的秘密

接下来几天,有人过得热锅上蒸螃蟹,有人却是悠哉悠哉。

皇帝下旨让纪如卿任翰林院侍读学士,虽是四品,可惜是个从的。

又让杜若蘅升迁为大理寺少卿,倒是个正主儿。这还真的应了慕容玖的话,赶鸭子上架,送状元郎当兵了。

听说是慕容玖在皇帝面前进了言,知其内幕者,都知道是慕容玖帮了纪如卿,而不知内幕者,还以为长公主抛弃纪如卿,看上杜若蘅了。

下了朝,纪如卿回了自家府邸,想着自从上次公主府一别,慕容玖似乎已经许久未露面了。按理,他是该去谢一谢她的。

纪如卿在厅中一会坐着,一会站着,神色不宁。管家张伯恭敬的立在一边,若无其事自言自语道:“长公主似乎是病了呢。”

纪如卿顿住脚步,奇道:“病了?”

张伯恭恭敬敬的点头:“今儿早上见林公公匆忙出门,好像去了药房,您也知道,公主府现在什么都没有。”

纪如卿缓缓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见张伯离开,纪如卿心烦意乱的坐在大厅里,进退不是。这一犹豫,竟到了晚间,迟疑了会儿,还是了出门。

等他到公主府时,林公公却告知说长公主去护城河了。

纪如卿默默抬头看了眼月上三更的穹空,迈着步子中邪一般的走到了护城河。

此时,护城河边还有些清冷,唯有天际几点星子光点。

慕容玖穿着一身素服,头上还插着素白簪花。在月光下宛若皎莲,很容易便能认出来。

他放轻了步子走近,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咳了几声,又拎着酒坛站起来对着天上的明月,嘶哑着声音喊道:“欢颜,欢颜,我来~~陪你喝酒了。”

脚下一时不稳,跌坐在河岸边,呆呆地看着护城河,水面寂静如镜,倒映着星斗,静谧而美好。

纪如卿躲在暗处,怔怔的听着,护城河边空旷无声,久久的回荡着她的声音——

黄沙雁飞高,水寒风似刀。

将军征战伐,血色映山河。

她仰天躺下,醉得不省人事,起来呕了一下。半晌又躺下,拎起酒坛朝自己身上浇了下去,大半坛酒尽数倒在了头上,溅起好看的水花。重重的咳了几声,翻过身昏睡了过去。

纪如卿默然了半晌,迈步走过去蹲下扶起她,慕容玖低低的嗯了一声,在他怀里蹭了蹭,很乖巧的没了动静。

空气里氤氲着酒香,月光下她的长发被酒水浇湿黏在面颊上,脸庞像是一件上好的白瓷。

纪如卿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犹豫了一下,垂头缓慢的近于试探的吻了下去。生涩,胆怯却又有一种罪恶感。

正吻着,慕容玖伸手搂着他的颈,无意识的开始回应,甚至他都能感觉到她嘴角扬起的笑意。他怔了怔,连忙推开,跌坐在地上轻微喘息着,手指缓缓握紧,额间也沁出一些汗迹。

待平静下来后,他低着头,抿了抿嘴唇,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慕容玖生病

一场宿醉,慕容玖从头痛中转醒过来,摸了把搭在额上的帕子轻哼了一声。

“公主,您醒了。”林公公坐在床榻边被她惊醒,连忙问道。

“我怎么在这儿?”她打了个呵欠,翻过身看向林公公思。

“是昨儿晚上纪大人把您送回来的,公主一直高烧不退,可把老奴给急死了,幸好纪大人懂些医术。”林公公把帕子放在水盆里,拧干了给她擦了把脸。

原本憔悴苍白的脸色有了些红润,慕容玖握手在嘴边咳了几声,微微有些失神:“这样啊。”

林公公见此担忧道:“公主,老奴去宣太医来看看吧。”

慕容玖翻身躺在床榻上,闭目摇了摇头。又睁开眼睛笑道:“林公公老了,越发的唠叨了,不过是普通的咳嗽罢了,还能劳烦御医?”

林公公叹了一声:“奴才是老了,可还盼着公主好呢,您看宫里的娘娘们,纵使没病还要每日请脉呢,公主倒好,怎么都不肯看御医。”

慕容玖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有了兴致话起了家常:“林公公入宫多少年了?”

林公公微笑答道:“老奴八岁入宫,跟着太祖皇帝二十五年,又伺候先帝二十年。”顿了顿,想到了一件趣事:“那年长公主才长到两周半岁,拉着老奴怎么也不撒手,先帝便让老奴伺候公主,至今也将近十八年了。”

慕容玖看着床帐,像是陷入了冗长的回忆中,微笑道:“是啊,转眼间都十八年了,林公公原本耳顺之年便可以出宫享清福的。”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林公公出去开门,几个宫女拎着食盒进来施礼:“公主,这是皇上命奴婢送来的莲子羹,公主趁热喝了吧。”

林公公端出莲子羹给她盛了一碗,凉了凉喂给她喜道:“皇上待公主可是真的好,每日都不忘命人做公主最爱的莲子羹。”

慕容玖微微一笑:“你说要是我不在了,皇兄会不会想我?”林公公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公主要是想回宫了,老奴这就去收拾。”

慕容玖摇头示意他将碗放到一边,嬉笑道:“刚出来就回去?怎么也得把纪美人弄到手才行。”

林公公笑了笑,趁机道:“奴才瞧这纪大人倒是个好人,公主可跟皇上说说,封他做驸马爷。”

慕容玖疑惑:“你以前不是不待见他么?”

林公公着急分辨:“以前对纪大人多有误会,现今儿看他却是极好的。”

慕容玖淡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好了,你去吧,我还是有些乏。”林公公哎了一声,提着食盒轻声掩了门出去。

她躺在床榻上,掩着嘴又咳了咳,嗓间似针刺般疼痛。感觉意识和力气都慢慢的从身上游走了,缓缓合上双目,半晌又睁开,直勾勾的盯着床榻边的那碗莲子羹失神。

皇兄待她还是这样,不是么?

她苦笑一声,向那雾气缓缓伸手,嘴里念叨着什么,又睡了过去。

离她远一些

经过护城河那晚,慕容玖似乎病的不轻,大门紧掩,就连宁王来探病都被挡在门外了。

这天,纪如卿起了个大早,路过公主府时本想进去看一看,刚到门口看见宫里来人将食盒交给林公公后转头就走,便打消了念头,直接去翰林院了。

今天确实有点早,翰林院还没有人来,空荡荡的都是书。

百无聊赖,他迈步走到自己的书桌前,见前几日新进的典籍还乱糟糟的摆在书案上,便都分类整理好,然后一一放在书架上。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才见那些共事的同僚们匆匆赶来。

“纪大人来的可真早啊,倒让我等有些汗颜了。”穿着紫色补服的中年男子走过来。

纪如卿认得他是翰林院侍讲刘世均,微微一笑道:“如卿现今刚来翰林院,许多事还不顺手,所以早来熟悉一些。”顿了顿,缓缓道:“刘大人资历深厚,以后还望大人指点如卿一二。”

刘世均受用的点了点头,喜滋滋的坐下看书。

说起来这刘世均在翰林院已经有十年了,那些曾跟他共事过的人,不是升做了朝廷大员,就是被摘了乌纱,丢了性命。而刘世均竟然能在七品侍讲的位子上坚如磐石的坐了十年。

这件事包含了许多信息,比如,他这个人的能力仅此程度;比如,先皇帝和现皇帝都不喜欢他,就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再比如,他在翰林院的人缘很好,在招人烦的同时,某些方面也挺讨人喜欢。

果然,刘世均看了一会儿书便坐不住,在位子上折腾了一会儿,磨磨蹭蹭走到纪如卿身边。

“刘大人有事跟如卿说么?”纪如卿将书放在书架上,转过来看他。

刘世均犹豫了会儿,凑近他的耳边说道:“我是为你好才说这些的,以后啊,见到长公主能躲则躲,万不要跟她有任何牵扯。”

纪如卿疑惑:“这是为何?”

刘世均看了看周围,小心翼翼道:“你还记得上次在你家中,公主说济舫教子有方,还会训练家奴的事吧?”

纪如卿点头微笑:“不过开个玩笑罢了。”

刘世均却脸色一变,沉声道:“要真是那样就好了!你刚来帝京所以不知道,济舫他老年得子,唯一的儿子却还因私吞官银,被济舫亲自监斩了。”

纪如卿怔了一下,刘世均接着道:“这事儿啊,朝中人都知道,大家都不敢说,也不敢问。”他拍了拍纪如卿的xiōng部:“人家好歹是个公主,自然没有什么,我们这人微言轻的,指不定会怎么样呢,你可悠着点。”

纪如卿回过神来,脸上一如既往的微笑,颔首:“多谢大人提醒。”

刘世均清了清嗓子,放大了声音道:“好了,今日该做的事情纪大人都清楚了吧,那下官回去了。”

纪如卿微微一笑:“是,大人慢走。”

坐在书案前,纪如卿翻着书页,手指抵着下巴若有所思。

这个慕容玖,她到底想做什么?

纪大人该有些自知才是

太阳西斜,又混过了一天。

铁饭碗有许多的好处,上班时间稳定,下班时间稳定,就连工资奖金和福利也很稳定。

而稳定的后果就是大家都闲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只好从早上闲坐到天黑,偶尔觉得脖子僵硬还换换姿势抛几颗棋子。

但是,一件事做久了,即使再清闲也会觉得累的。

所以每到这个时间,翰林院的官员们有腰的伸懒腰,没腰的扭脖子,扭不动脖子的只好打着呵欠离开。

而且,据说在这个时候可以很准确的猜出谁在翰林院待得时间比较长。

纪如卿下意识的瞟了瞟刘世均,果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的天昏地暗了。

纪如卿笑了笑,指节轻叩桌子:“刘大人,醒醒。”不醒,又伸手推了推:“刘大人,时间到了。”

刘世均猛然从桌子上弹起,看了看纪如卿淡定的打了个呵欠:“这么快啊?”揉着眼睛站起来,出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纪如卿淡笑着摇头,也收拾东西准备走,隐约听见有人招呼道:“华大人久不来翰林院,今日怎么有空?”

抬头果然见华昭站在门边,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朝他走过来问:“纪大人现在有空么?”

纪如卿迟疑了下,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出了屋子。

翰林院中有一处花园,说是花园,连朵喇叭花都没有,只种着一排垂柳。柳荫青绿,清风徐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纪如卿顿住脚步,淡淡问道:“不知华大人找如卿何事?”

华昭沉默了会儿,耷拉着头说道:“我今日去看了云……。”顿了一下:“我今日去看了公主,可是她没有见我。”

抬头见纪如卿没有反应,又继续言道:“林公公说,她现在病的厉害,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还不许他找御医,也不想见任何人。”

纪如卿哦了一声,淡淡笑道:“那华大人就等公主醒了之后,再去看她吧。”

华昭见到他这个样子,急道:“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她么?”

纪如卿面露疑惑,又笑了笑:“如卿并非御医,关心有何用?”顿了顿,温声道:“华大人若是担忧公主凤体,还是去太医馆请御医看一看吧。”

华昭欣喜道:“所以,你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会喜欢她?”

纪如卿怔住,缓缓点头,脸上挂着笑:“公主她金枝玉叶,如卿区区翰林院侍读学士而已,华大人多虑了。”

“好!”华昭头一扬:“记住你说过的话,我就当作是你放弃了。”

纪如卿点头微笑,施施然曰:“华大人慢走。”

华昭注意看着他的神色,确定他是真的不在意,这才放心的迈步朝翰林院大门方向走。刚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

“还有一句话,你也要千万记住。”华昭蹙眉说道:“不要再去找公主,她现在犯糊涂,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纪大人应该有些自知才是。”

纪如卿一怔,很快收敛了神色,微笑着施礼:“大人玉言,如卿铭记在心。”

红袖添香(上)

苦坐了一整天,纪如卿也腰酸背痛,遣退了轿子,一路走回府邸。

刚到墙边,树丛里忽然窜出来一人,咋呼一声,把他吓了一跳。

纪如卿定了定神缓缓道:“公主不是凤体微恙,怎会在此?”

慕容玖迷糊的啊了一声,指着自己:“我?凤体微恙?”反应了一会儿,哈哈笑道:“林公公的话如卿竟然也相信!”

看着纪如卿,神色意味深长,伸手挑上了他的下巴:“看来如卿并没有那么薄情,还知道关心我。”

纪如卿不动声色的避开了,退后几步道:“是华大人担忧公主有碍。”

慕容玖怔了片刻,慢慢接近他,一脸坏笑:“那~~如卿你呢?”

纪如卿低下头,脸色微红:“微臣自然也希望公主保重身体,公主凤体安康,才是天下子民的福气。”

听他这么说,慕容玖头摇成了拨浪鼓,嘟着嘴赌气道:“可是,我只想做你一个人的福气。”

纪如卿退步,背后忽然一凉抵在了墙面上。慕容玖还在接近,几乎跟他贴在一起,纪如卿连忙低头局促道:“微~~微臣不敢。”

慕容玖撇了撇嘴,打了个呵欠,兴趣索然:“算了,不逗你了。”说着真的走开。

纪如卿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伸手拭了拭额间的薄汗,又见慕容玖忽然转过身来,折扇指着他道:“快些去换身衣服,我在这里等着你。”

纪如卿一怔,飞快的说道:“公主恕罪,微臣还要记录典籍样书,薛大人还等着要呢。”

慕容玖不耐烦的摆手:“大黑脸那里不用管他,先陪我去一个地方。”

纪如卿脸色微变,迟疑道:“不~不好吧。”很快掩饰过去,温和的淡笑:“公主若想玩,可以去找宁王和华大人,微臣现在真的没有时间,请公主恕罪。”

慕容玖折扇抵着下巴,在唇瓣上敲了敲,嘟着嘴失望道:“好吧。”

纪如卿心中一喜,刚想施礼送她走,又听慕容玖道:“那我只好陪如卿记录典籍了。”

纪如卿准备施礼的身子还僵着,眨了眨眼睛。

慕容玖手敲着折扇:“就这么定了!”欢天喜地的拉着他走进了纪府。

所谓记录典籍,不过是挑选近年来的好文章重新抄录一份,然后附上编者短评。算是记录这些年北缙在文学方面的发展和变化了。

慕容玖自告奋勇要为纪如卿研磨,纪如卿战战兢兢的温柔施礼说不用了。

终于,在打翻了五次砚台,弄碎了三杯茶水,事儿妈终于决定消停会,趴在书桌的一边睡觉。

纪如卿抄了一会儿,放下笔揉了揉手,有小童过来掌灯,见到睡在一边的慕容玖惊了一下,差点打了灯盏。

他连忙嘘了一声,挥了挥手,小童会意蹑手蹑脚的退下去。

纪如卿看了眼熟睡中的慕容玖,灯光下她的呼吸浅淡而绵长,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人家都是,他这却是添乱,人家那有佳人磨墨,他这儿只有佳人磨牙。

红袖添香(下)

纪如卿掂了掂手里的纸,心想着恐怕要忙到大半夜。正愁着怎么叫醒她时,慕容玖很识时务的自己先醒了。

慕容玖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咕哝了一声:“你怎么还在写呢?”

纪如卿恭敬道:“微臣今日恐怕没有办法陪公主出去,公主还是先回去吧。”

慕容玖像是没听到般,扭了扭脖子,打着呵欠走到他书桌边。纪如卿下意识的躲开,身子飞快的侧了侧。

一个时辰前,有人打翻了砚台,污了他一身衣服。

慕容玖知他何意,气呼呼的嘟了嘟嘴不做计较,伸手拿过他手中的笔,挽了挽衣袖道:“我帮你抄吧,这样会快一些。”

纪如卿一怔,还未来得及说话,慕容玖便往左移动了一下,给他让了半个桌子。

纪如卿无法,只得重新拿了支笔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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