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家养小首辅-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送走了薛翠娥; 赵氏伤心了两日,就没有再去想这件事了。
也是实在精力不够,妞妞如今正是精力旺盛调皮的时候; 她上了年纪; 一个人带个奶娃子,多少是有些吃力的。
乡下人带娃; 都不是太精细; 因为个个手里都有活儿,自然不能啥事不干,就围着娃娃转。仔细一些的人家就给娃做个‘木轿轿’; 也就是一块木板打光,中间挖个洞; 下面会有垫板和支撑的木条。娃娃待在里面; 想坐就坐着,想站也可以站起来,又不怕她摔跤什么的; 十分便宜。
不太仔细就扔在炕上; 周边围一圈被子,就出去干活了,时不时回屋看上一眼就行。
薛家因为老二是个木匠; 自然不用专门去找人做。一个木轿轿坐了薛家三代人; 从薛俊才到薛庭儴; 甚至栓子毛蛋都坐过了; 如今又轮上妞妞。
天冷就给垫块儿褥子,天热就什么也不垫,反正木头都打光了,光溜!拉屎拉尿了都不怕,用水冲一冲,擦干净继续用。
所以平时赵氏手里有些零碎活儿的时候,就把木轿轿搬出来,将妞妞放在里面,就搁在屋檐下面,她来来回回在院子里干活儿,抬头就能看见。
妞妞这孩子也听话,只要吃饱了从来不哭闹,塞她一个小木马或者草蛐蛐啥的,自己能玩半天。平日里来薛家串门的村民,都说妞妞这孩子听话,知道心疼阿奶。
可能也是年纪大了,赵氏特别心疼小妞妞。估计孙儿辈里,除过薛俊才,也就是妞妞了,每次听到有人夸妞妞,她就笑得乐呵呵的。
如今因为薛庭儴考中了秀才,村里人也都高看薛家人一眼,寻常来串门的人也比往常多了许多。尤其现在天热,白日里都不见有人出来,一到后半晌太阳落山,本来安静的村子就热闹了起来。
东家走走西家转转,这也是夏日里村民们难得的休闲。
“这一口小米牙长的,很快就能吃饭了。”一个和赵氏差不多大年纪的老婆子说道。
“可不是,等她能吃饭了,我也能安省许多。”赵氏刚择了菜,这会儿正蹲在井边洗菜。闻言,当即和对方感叹了句。
这老婆子凑到妞妞跟前,逗着她:“小东西能吃饭了,你阿奶就不用费两茬功夫做两样饭了。瞧瞧你阿奶把你养的,胖乎乎的,肉蛋蛋的,这小脸蛋瞧瞧圆的,小胖丫头!”
乡下人都是这么哄孩子,说个话也是煞有其事的,其实也是在教娃娃说话,等听多了,娃娃自己就能说。
妞妞也爱说,虽然现在还不能说,但有人跟她说,她也十分高兴。挥舞着手里的小木马,嘴里噢噢的,似乎在答着什么。
“哎呀呀,都会跟刘奶奶搭话了,再过几天是不是自己就会说了?你个小人精,小胖蛋,以后长大了可要好好孝敬你阿奶。”
妞妞也不知道听不听的懂,哇咔咔的笑着,别提多招人喜欢了。
“你这福气好,多招人疼的小孙女。”刘婆子和赵氏感叹道。
赵氏高兴得眉眼飞扬,还要佯装一副很淡定的模样:“行了行了,快别夸了,你家孙儿孙女还少?!”
“少是不少,就是没你家妞妞招人疼,真给我这么个孙女,我睡觉做梦都要笑醒了。”
“这话可千万不能让你家大英子看见,不然指定跟你闹。”
大英子是刘婆子的儿媳妇,也是最得她待见的儿媳妇,因为大英子可是给刘婆子生了两个孙子。可这次大英子和刘婆子闹得有些不愉快,俱是因为这一胎她生了个丫头。
别看刘婆子逗别人家的孙女可以,轮到自己家肯定
第110章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一时间; 无数画面闪过招儿的脑海; 那些是她一辈子不堪回首的记忆。
在招儿曾经的记忆中,她从小就是被嫌弃着长大的。
家里穷,但若是安稳和乐也好; 偏偏穷却不太平。她娘也就是乡下人嘴里总说的不下蛋的母鸡; 明明已经生了四个,却是人前人后都抬不起头。
俱是因为这四个都是女儿。
大姐还好; 因为是头一个; 爹和阿奶虽有些失望,到底对第二个心里是怀着希望的,所以大姐叫来娣。
轮到二姐; 本以为是个儿子,哪知还是个丫头; 所以二姐叫招娣。
到了三姐; 娘已经在家里抬不起头了,怀着三姐的时候,心心念念就想要个儿子。各种偏方吃过了; 神求过了菩萨也拜过了; 可偏偏还是个丫头。
三姐叫盼娣。
但没把弟弟盼来,倒是盼来了她。
她刚生下来是没有名字的,不光爷奶爹嫌弃她; 连娘也嫌弃她。那时候娘已经接近崩溃了; 尤其刚生下她的时候; 月子没做好; 公婆丈夫纷纷埋怨,妯娌们还挤兑,娘不止一次想摔了她,却被大姐二姐给夺了下来。
她是快四岁时才有名字的,名字是二大爷给取的。那时候她已经记事了,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二大爷抚着她脑袋说,以后你就叫招儿吧,早点给家里招个弟弟来,你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是的,招儿,不是香儿朵儿的那种儿化音,就是招儿,招儿子的招儿。
“你为啥不是个男娃呢?若是个男娃该多好。”
那阵子娘的精神总是时好时坏,好的时候揽着她,就这么一句一句的说着。不好的时候,就会劈头盖脸给她几巴掌,说她为什么是个丫头。
四姐妹中,她从小挨打最多,若是大姐二姐护着,可能现在早就没有她了。
在她有了名字的那一年,娘再度怀上了,下大雪的时候,终于生了个弟弟。
全家人欣喜若狂,大家都很高兴,她也很高兴,她想日子总能好过一些了,殊不知那才是开始。
“招儿,你认识他们?”
那对中年夫妇听见招儿的这声称呼,面色激动复杂起来,其中的那个瘦弱的妇人,颤着嗓子抖着手,往前走了两步:“你是招儿?我是你娘啊,我是你娘。”
“我是你爹。”一旁那个面容干瘦的男人道。
招儿一下子就从回忆中醒了过来,眼神冷得透光:“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
这对中年夫妇大抵没料到招儿会是这种反应,十分慌张:“你怎么会不记得爹娘了?你离家那会儿已经八岁了,应该记事了才对。”
这时,招娣也听到动静从里面走出来,刚走到门边,就被招儿挡了回去。
招儿头也不回道:“我都说了不认识你们,你们快走吧。”
那个妇人看到招娣十分激动,指着她道:“你是招娣对不对,你肯定是招娣,你没长变,你就是我的招娣。”
她边说边抹着眼泪,这是喜极而泣的眼泪,不过谁又知道呢?那男人也是满脸激动,眼中泛着泪花。
招儿眼中闪过一抹不耐,正想说什么,被招娣拉了开。
王招娣满脸讥诮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启唇道:“我确实叫招娣,但不是你的招娣,更不是你们要找的人。赶紧走,这山头是私人的地方,下次再乱闯,我拉你们去见官。”
那妇人就想扑过来,却被高婶看着不对拦住了。
毛氏伸着手,一面哭道:“我是娘啊,我是你们的娘,你们怎么连娘都不认
第111章 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每逢到了乡试前后; 作为省城的太原总是最热闹的; 说是人满为患也不为过。
各地的秀才、监生、荫生齐聚而来,到处的客栈都被挤得满满当当。有的客栈为了赚钱,甚至把柴房、仓房收拾出来; 用以待客。一些家中屋舍宽敞的老百姓; 将自家多余的房间往外租也不再少数。甚至是一些寺庙,都有士子前去挂靠投宿。
薛庭儴他们因为提前了半个月到; 所以还有选择住处的余地; 择了一处离贡院较近的客栈住下来。因为他们人多,便包了一个院子,薛庭儴本以为这包院子的钱是需要他们自己凑; 谁曾想却是书院里出。
后来还是问过毛八斗才知晓,北麓书院是附近有名的大地主; 山脚下的那片农田俱是书院里的地。每年光靠田里收上来的租子; 就足够书院各项开支,更不用说还有朝廷的补贴等等。
怪不得自打薛庭儴他们入了书院,竟从没有人跟他们提过束脩之事; 原因皆是在此。薛庭儴之前还只当是因为沾了徒孙的光; 是特例,经此一事才知晓原来是都不收束脩的。
而毛八斗之所以会知道,还是因为他交游广阔; 对书院各处都比较熟悉。其实也就是好八卦; 包打听。
安顿下来后; 一行人便三三两两结伴出游。
这次除了林邈; 还跟来了一个叫侯四的管事。据悉,他是专门负责书院外围之事,这趟就是由他陪同并打理一些琐事的。
书院并不拘着学生们,只要在日落之前归来,其他时间自便。其实也是考虑到每逢这个时候,一些士子们少不了结伴出去踏青郊游,组织一些诗会酒会什么的,也能便宜大家。
唯独有一点必须遵守,那就是对外不可透露是北麓书院的人。这件事在到地方后,林邈和侯四便都交代过了。
之所以会如此,也是考虑每逢大比之年,都是多事之秋。单独一个人也就罢,成群结队,总是会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薛庭儴也和毛八斗他们出去逛了逛,甚至还参加了两场诗会。
他对作诗什么的,并不在行,不过是就是凑个热闹罢了。当然也有其他目的,就是为了耳目聪灵一些。
之前也说了,乡试前后本是多事之秋,消息灵通,也能方便一二。
也不是没有作用,至少薛庭儴就知道当下风头正盛的几名应试士子是谁,什么身家背景。尤其是这种时候,各种名堂特别多,什么潞安八杰,大同七子。像薛庭儴他们,也有个称号,叫清远四子。
其实按理说应该是个地名的,可薛庭儴他们来得有些晚,早在他们之前,就出来了个什么平阳五子。
毛八斗一怒之下,娘的,案首还没来,都敢称子了,索性就还用回了之前他们还在平阳府的称号,就叫清远四子。
每每有人问及清远是何地,他都会不厌其烦告诉对方清远是个学馆。别看学馆不出门,学生出名就行,知道这一次的院试的案首是谁吗?就是我们清远的人。
也算是变相给清远学馆打了招牌,林邈知道后,哭笑不得。
文人相轻,自古以来有之。
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又多数年轻气盛,免不得生出些是非。游走在平阳府城里,少不了听人说些某某某作诗压了谁一头,某某某的文章又胜出谁些许。
四人中,以薛庭儴名头最盛,陈坚次之,再之后是毛八斗,最后才轮到李大田。
毛八斗之所以会压过李大田,不是因为他文章做得好,实则他还不如李大田,总是挂尾巴的。就好比这次,薛庭儴和陈坚因为是名列前二十,直接保送了乡试,他和陈坚还是过了科试,才获得参加乡试的资格。
领头的两个做人都非常低调,剩下两个自然抖不起来。
为此,毛八斗没少埋怨薛庭儴和陈坚,他们随便走出去一个,也能力压那些个劳什子几子。可偏偏两人不理他,即使出门,也都是一脸和气的模样,逢人有想斗诗斗文的,都是一推再推。推的次数多了,自然落了个名不符其实的名声。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八月初六这一日。
&nbs
第112章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贡院一般都设在城东; 取东方文明之意。
整个贡院坐北朝南; 雄踞在贡院大街之上,遥遥对着城墙马道和坐落在城头的奎星楼。其大门三楹,前立三门四柱石牌坊; 坊额书‘贡院’; 门额书‘开天文运’。
此时贡院门前的大街上,密密麻麻全是人头; 在四周跳跃的火把光照耀下; 颇有几分诡异的气氛。大街上安静无声,前方好像是有什么人在训话,反正站在薛庭儴这个位置; 是看不到最前方的。
忽地,有三声鼓响; 贡院大门缓缓开启了。
围在正门前的考生都不由自主向两边退去; 在正中的位置空出一条通道。
人群中薛庭儴,就见视线尽头是一道黑色的木栅栏,木栅栏里外都站着身穿红布马甲的兵卒; 他们手里举着一根根火把; 照亮了整个贡院的大门。
有两队身穿大红色布甲的兵卒,从贡院里走了出来。这时贡院里最高的那栋明远楼上,有人吹响了号角。
号声凄婉; 绵长悠扬; 那两队兵卒神情庄严肃穆; 异口同声喊道:“有怨报怨;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这种情形,在这般气氛下,显得格外渗人。有那胆子小的士子,又或者是第一次参加乡试,甚至隐隐有些腿发软。包括毛八斗几个,都是眼神惊疑未定,大抵在心想这些人在搞什么。
薛庭儴不慌不忙。林邈却学生受到惊吓,低声道:“莫慌,这是龙门大开的规矩。”
正说着,一众考官已经出现在贡院大门前,为首的正是黄明忠和叶莒。
黄明忠一身朱红色官服,按规矩说了些勉励以及警告勿要作弊的话,才沉声道:“点名入场。”
栅栏被挪开了,一个个考生顺着人流往里走去。林邈却并未动,反而对薛庭儴几人说说再等等,进去了也轮不到他们,等该轮到平阳府的时候,估计也都中午了。
林邈猜得很准,快到午时的时候,才有兵卒喊道:“平阳府的搜检。”
找了个墙根坐下歇脚的薛庭儴等人,这才忙不迭地站了起来,往里面行去了。等进去后,谁是谁,谁和谁一起就分不清了,就感觉到处都是人,人挤人的。
有兵卒呼喝道:“不准抬头,你们跟我来,你们到那边去,各自主动拆了发髻和衣裳鞋帽,也免得我们兄弟真动起手来,你们吃亏。”
乡试可不同院试府试,朝廷十分重视,也因此这些兵卒们格外不客气。事实上以前发生过类似事情,有考生当场抗议搜子们太过粗鲁,却被这些兵卒以扰乱贡院的名义给扔了出去。
兵卒是何下场且不知,反正那考生又要等三年。
薛庭儴知道这些,所以特别识趣,主动就把发髻拆了,外衫解开,并主动脱了鞋袜,光脚站在地上。
又打开了自己携带的包袱和考箱,里面的东西一样样都摊了开。甚至他带的那一小袋米,也主动解开了口袋上的绳子。
见这考生如此主动,有两个身穿号服的搜子主动上前来道:“抬起手,站好了。你识趣,咱哥俩也速战速决。”
薛庭儴当即高抬双臂,这搜子看模样像似个老手,他几乎没感觉到太多的碰触,整个人就被从上到下搜了一遍。
然后就是携带的那些东西,砚台被拿起敲了敲,墨锭和毫笔也被人研究过了。甚至是那袋米,也被人也伸出大掌,在里面来回翻搅了几个来回。薛庭儴并没有带干粮馒头什么的,他知道即使带了,也没办法再吃。这种东西带进来,都是会被劈开成几瓣,检查其中有没有夹心的。
“好了,收拾吧。”
此时薛庭儴也穿好衣裳了,顾不上自己披散的头发,将散落在外面的东西一一都收了回去。
别看薛庭儴这边搜得顺利,别处可就没这么好了。
有些士子因为这些搜子乱翻自己的东西,一阵大呼小叫的,把这些军爷们叫烦了,就有人刻意刁难他们,甚至有人命一名士子蹲下来学蛙跳,这是在检查他□□中可有夹带之物。
这人被羞辱一番,脸色难看得像是开了染坊。双目通红,恶狠狠地瞪视着眼前这些人,可这些人连眼神都不给他一个,反而发出阵阵嗤笑。
有人在薛庭儴耳边叹了一声,他回头看去,是林邈。
可林邈却并未和他说什么,薛庭儴也没说什么。进了贡院,是不允许私下交谈的。一个不慎,就是被扔出贡?
第113章 第113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薛庭儴一直睡到天蒙蒙亮才起; 他从床板上坐了起来; 拿起压在身下睡了一夜的题袋,才开始收捡床铺。
铺盖被叠得整整齐齐,堆放在号舍一角的地上; 其下放着包袱皮垫着。他将题袋放入书袋中; 悬挂在身前,便拿着脸盆、口杯、布巾子; 却水缸那里洗漱了。
一路行来; 许多号舍中都还点着烛火,考生们埋头写着题。忽而,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下意识抬头去看行人。薛庭儴就见昨日还精神抖擞的考生们,如今一个个都是疲惫不堪; 有的发髻凌乱; 有的眼角还糊着眼屎。
此时端着脸盆,明显准备去打水洗漱的薛庭儴,看起来就像是个异类; 与贡院的氛围丝毫不符。
不光考生看他; 守了一夜的号军了也看着他,俱都心想这个人是来考举人的?莫怕是走过场的吧。
就在薛庭儴刚背过身,去巷道尾处打水洗漱的同时; 伫立在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号军突然动了一下。这整条巷道除了有人巡逻以外; 每十个号舍还有一名号军负责监视; 时不时走动一下; 看看考生在做什么。
此时这名号军动了,看到的考生都当他是巡视,并未放在心上。没人注意这名号军进了其中的一间号舍,须臾就出来了,面色似有疑惑。
薛庭儴净了面,又用青盐细细地刷了牙,才端着脸盆回去的。
快至号舍的时候,他见负责巡视他们这一片的号军挪了位置,之前明明站在火字四号的门前,现在突然却转到了火字八号门前。薛庭儴是在火字七号,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些个号军时时在动,也没有规矩说对方一定要站在某个特定的位置,不然还怎么监视考生。
因为他的瞩目,对方看了他一眼,他也看了对方一眼。旋即就交错而过,薛庭儴进了号舍。
他将脸盆放在一角,打算去拿铜锅做早饭时,突然发现他的东西被人动了。
薛庭儴有一个习惯,这个习惯是打小和招儿学来的,那就是用了什么东西,要归于原处。也就是不会随手乱放东西,上次放在哪儿,下次去那儿拿,肯定还在那儿,这样可以避免总是找不到东西。
他的锅被人动了,他那两只小铜锅应该是放在考箱上头,此时却被放在考箱旁边的地上。若是一般人,肯定不会注意这些细节,只当是自己随手放忘了。可惜却遇上了薛庭儴,他很确定在他走后有人来过这间号舍,还翻了他的东西。
他没有去检查考箱,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一切,从考箱上方一个下陷的台子上,拿出了面。
这些面是提前让人擀制好的,切成细细的一根根,而后搁在阴凉处晾干。这样的面可以放十天半月不会坏,一般人家没人愿意费这种功夫,现吃现擀就好。可贡院里却没有那么方便,有了这些面,随便下一碗就能吃,既填肚子又养胃。
薛庭儴给自己做了一碗鸡蛋面,配着小酱菜,吃了一顿。
这一次他没有敢吃撑着,吃到八分饱就停下了。将锅碗拿去洗,洗完了再次净面洗手,方才来到考案前,从一直悬挂在身前的书袋中拿出考卷。
乡试的考卷是制式的,统一为长一尺宽四寸的红格纸,每页十二行,每行可写二十五字。每道题三页考卷,均有编号,其中第一页前半部分写着试题,下面才是正文。
七道题一共二十一页,一个字都不能出错,不然这道题就毁了。
贡院里另还发了十几张白色宣纸作为稿纸,一般都可在稿纸上拟好,确定无误后,再誊抄至考卷上。
薛庭儴似乎第一次参加乡试,看什么都稀奇,将考卷在手里摩挲了又摩挲,才珍惜地放进题袋,拿出稿纸。
磨了墨,他便执笔将第一道题目写在稿纸上,而后便对着题目开始发呆。
外面响起阵阵脚步声,和低低的说话声,这是号军们该换差了。考生们夜里可以歇息,例如心大如薛庭儴,可这些号军们却是眼皮子眨都不能眨一下,要盯着所有考生。
薛庭儴并未抬头,专心致志地想题,不过他却能感觉到有四道目光在他身上落了一下,旋即就移开了。
火字八号门前的号军换了一个人,不过很明显这个人没有之前那个人谨慎,他似乎对薛庭儴十分好奇,总是时不时看过来。
薛庭儴仿若未觉,终于动笔写下第一个字。
第一道四书题乃是:天子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
题目出自《论语。季氏》:“孔
第114章 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与负责清场号军一同的; 还有受卷官。
薛庭儴恰恰等的是此人。
之前因为交卷人太多; 都是由号军代收,转交给受卷官。可临近清场,受卷官却是亲自出面收卷的; 薛庭儴可不想自己的卷子被人动了手脚。
“之前打下的底稿沾水打湿了; 所以学生才会如此晚交考卷。”他毕恭毕敬道。
受卷官看了他一眼:“总算赶上了,也算不得晚。”
薛庭儴又行了一礼; 方随同火字十三号一同往贡院外走去; 有两个号军一直跟在他们身后,要确定他们必须离开贡院。
一直到出了龙门,这两名号军才离开。
贡院大门在两人背后关上; 火字十三号这才对薛庭儴道:“我见你似乎刻意拖延时间,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薛庭儴一笑:“竟然没瞒过兄台; 为弟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其实小心些并不为过; 这些个号军实在卑鄙无耻,竟然用那种阴损的手段,实在是可恶至极。”说到这里; 火字十三号颇有些咬牙切齿之色。
薛庭儴心中有愧; 却并未打算道出实情。一来解释不清楚,二来也是不想牵连对方。
“只是你今日刻意等我,我就怕那些号军因此生怨; 在接下来的两场刁难于你。”
“难道你不是因为我; 反而受了牵连?”火字十三号哈哈一笑; 拍了拍薛庭儴的肩膀:“见你年幼; 大抵也是第一次来乡试,来的次数多了你就知道,这些人就是纸老虎。只要你不作弊,不犯忌讳,脸皮又够厚,他们不敢拿你如何的。那些人吃亏受辱,无外乎脸皮不够厚。”
薛庭儴转念一想,可不是如此,因为号军都是目不识丁的粗人,自然不太注重体面什么的。可读书人恰恰相反,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才会落于下风。
他笑了笑道:“虽是这么说,到底还是防范一二的好,你这种手段防得了君子,却不防小人。”
可不是!火字十三号思及薛庭儴的遭遇,沉吟道:“你说的这倒是真的,看来后面两场还是要多多注意了。不过不是我瞧不起他们,就这些人跟咱们读过书的玩心眼,一百个也不是对手。”
正说着,早在门前等候多时的林邈等人已经看见薛庭儴了,脚步匆匆朝这里而来。
薛庭儴对着那边笑了笑,又对火字十三号道:“我的老师和朋友们来了。”
火字十三号点点头:“那明日再见?对了,我姓岳,字步巅,人称不癫居士。”
“我姓薛,名讳庭儴,字与名相同。”
两人相互一点头,岳步巅便大步走了。
毛八斗走过来,眼神好奇地看着那个已经远去,瞧着模样颇为狂放不羁的中年男人,问道:“庭儴,这是谁?”
“一个在贡院里认识的朋友。”薛庭儴看着岳步巅的背影道。
他是知道此人的,也是听了对方的名讳,他才知晓火字十三号就是人称不癫大师的岳步巅。
外界评价他生性豪放,高义薄云,却恃才傲物。不过此人确实有狂傲的资本,三岁识字,五岁便能吟诗作对,十四便考中了秀才,有山西第一才子之名。一手妙笔丹青精妙绝伦,引得无数喜画之人竞相追捧,在词赋上更是颇有造诣。
大抵是天妒英才,抑或是人生不可能四角齐全,与其偌大的名头相比,此人自打考中秀才后,却是屡试不中,更是英年早逝。
薛庭儴之所以会知道他,还是因为岳步巅死后,他的画突然风靡大江南北,连带其人也是声名大噪。可惜人已经死了,自是见不到这番风光。
而此时,岳步巅还不过是个落魄秀才,被人嘲笑伤仲永的典范。
“对了庭儴,你今日怎么出场如此之晚,可是在贡院里发生了什么事?”陈坚问。
薛庭儴看着眼前目露关切的几人,心中突然一暖:“也是我不走运,好不容易打好了草稿,却突然遭意外毁了,只能重新写过,自然出场拖延了,让你们久等了。”
林邈等人当即松了一口气,宽慰薛庭儴不要在意。陈坚却是蹙起眉,旁人不知,他却知道,庭儴有过目不忘之能,哪怕是草稿被毁,也万万不会晚到如此地步,难道是庭儴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下意识去问因何原因毁了,薛庭儴心里暗叹一口,也并未瞒他,将事情说出来。却是隐瞒了自己发现被人监视,甚至故意毁了他草稿,以及他心中的种种猜测。
“幸好只是泼湿了草稿,若是把卷纸也泼湿了,庭儴你就惨了。”毛八斗心有余悸道。
薛庭儴笑了笑,哪里好说自己是故意为之,所以才会忘了将稿纸放进题袋中,就是为了勾引对方下手。
题袋因为是防水的,所以卷纸没湿,草稿却毁了。
他会这么做,不过是刻意麻痹对方,对方见害着了他,下面自然不会再动手了。他虽不怕这些人,可他并未忘记如今当务之急是乡试。
与陈坚同样深思的还有侯四,他负责北麓书院外围之事,久经世故,自然不像林邈他们这么好瞒过。不过他并未多想以为是薛庭儴故意欺瞒他们,只当他尚且年幼,还不懂这其中的机锋。
之后,一行人回到客栈,大吃一顿便歇下了,不必细说。
次日还是天未亮,一行人再度像头一场那样奔赴贡院。
因为是轻车熟路,而想作弊夹带的早在头一场就被清了出去,所以这一次入场比之前快了许多。薛庭儴来到自己那间号舍的时候,才不过巳时。
他照例是先归置东西,趁着空档将整间号舍扫视了一番,发现顶上破了几个小洞。
第115章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乡试三场考完; 八月已经过去了大半。
不过参加完乡试的考生一般都不会离开; 要等着九月初放榜。
放榜的时间不固定,不过一般在九月初十之前就会放榜,也就说考生还要等大半个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 经常可以看见成群结队的士子们出没于各处酒肆、茶楼; 青楼楚馆自然也是不少的。他们通宵达旦,夜夜笙歌; 俨然一副最后的疯狂之态。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