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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鲜妻-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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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管事有些不耐烦了:“咄那妇人,我问你话,你没听见么?”
张蜻蜓一下子醒过神来:“嗳,你这人讲不讲理的?大白天的,干嘛放狗出来吓人?这天子脚下,有你这么无法无天的恶徒么?”
“我看你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管事当即就要发火,却见后面那辆车里有人发话了:“你到底是哪家的小媳妇?快报上姓名,否则可没你好果子吃的。”
张蜻蜓听着这个声音,也觉得有些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却还是坚持声张正义:“我是谁家的媳妇不关你的事,只是你这当主子的,也太霸道了些,怪不得养这样一群奴才,原来都是跟你学的,这就是所谓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好大的胆子。”车里的人顿时叫道:“来人呀,去跟这位女侠玩玩,揭开她的面纱,看看是哪家的媳妇!”
是旁边两个护卫立即打马冲了出来,前后夹击,把张蜻蜓困在中间。他们都是惯家子了,只是左一鞭来右一鞭往,就抽得茉莉左奔右突,不得解脱,张蜻蜓给忙活出一身的汗来,却是怎么也控制不好自己的坐骑。
围观众人哈哈大笑,张蜻蜓知道这是拿自己当猴耍,心下愈气。她可不知,那位正主儿可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今儿多亏穿了这身透心红的新衣,在日近正午的阳光下,益发显出红似樱桃。有人不识货,可那位正主儿却是知道贵重。只是见张蜻蜓一人落单,恐怕是哪个大家子的外室娇妾,所以才没有出手太狠。
冷不丁,一个侍卫觑空拔出箭筒里的一支羽箭,把张蜻蜓的面纱挑落,娇美的容颜立现,惹得围观众人眼前一亮,那眼光明显就猥琐起来:“好个标致的小美人!”
连那车中之人也忍不住撩开车帘:“果然有几分姿色小美人,看你孤孤单单怪可怜的,要不就随大爷去了,定会好生待你!”
他这车帘一掀,张蜻蜓百忙之中定睛细看,此人认得不觉脱口而出:“你是吴德?”而那个肥得像猪一样的管事,就是上回去她的猪肉铺要收保护费的家伙了。
吴德怔了一怔:“你认得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吴国舅,今儿这是什么风,把您也给刮过来了?”身后,一阵鸾铃轻响,祝心辰已然笑吟吟赶了上来。她方才在后头瞧见是吴德,不禁暗骂一声冤家路窄,可到底是皇亲国戚,她也轻易开罪不得。只得堆出笑脸,上前寒喧。
祝心辰虽然蒙着面纱,但吴德瞧见她这身装扮,尤其是那匹黄马,便已经认了出来:“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祝姑娘,怎么,你今儿不到祝贵妃那儿去领赏,也出来闲逛了?”
听他语带讥讽,讥诮自己时常入宫打秋风,祝心辰面纱下的脸已然涨得通红,说起话来也不客气了:“国舅爷说笑了,我与姑姑分开多年,乍一回来,自是走动得勤些。哪里比得上国舅爷福大命大,长年在皇上、太子的庇护之下,日日活得如此逍遥自在。”
吴德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眼含阴毒:“姓祝的丫头,你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么?”
祝心辰毕竟年轻,有年轻人的傲气与尊严,方才被他那么一通奚落,自然是无法容忍的,所以在气头上,便说了那些话。可此刻听吴德这么一说,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自己也觉有些后悔。她心里明白,吴德此人,最是小气,睚眦必报。今儿当着众人的面,给他下不来台,日后肯定是要给自己小鞋穿的。
可是话已出口,错又不在自己,又为何要卑躬屈膝的去向他认错讨饶?她此次回京,无非是为了哥哥从军,自己寻觅一个好夫婿。大不了不在京城嫁人就是,天下的好男儿又不是只有京城才有。
想通此节,祝心辰心中豁然开朗,更加无畏无惧:“吴国舅,我方才说了什么,难道您没听到?难道还要我重复一遍不成?”
“好!”吴德狞笑起来:“有你这句话就成。”他转而看着张蜻蜓:“那妇人,你既然识得我是谁,还敢打我的狗,这就是分明不给我面子了,还不快报上名来,难道还等着爷派人出手教训你不成?”
张蜻蜓胸中火往上蹿,横眉怒目:“你这人好不讲理,明明是你先放出恶狗吓人,我们为了自卫才打了你家的狗。又跟着你家的狗,才见到你这主人。怎么能说是我不给你面子?你又没在你家的狗脖子上挂个牌子,说见狗如见你,那我要是打了,才是不见你面子,可你有么?”
她一番话,明里暗里,是把吴德绕进去当狗骂了,把个吴德气得血往上涌,脸成了猪肝色,径直从车里站了出来:“贱人,今儿我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还当真不知道这京城是谁的天下!”
“我们怎么不知?”谢素馨见事态严重,怕张蜻蜓吵岔了道,急忙挺身而出,正色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当然是陛下的天下,难不成还能是别人的么?”
吴德冷笑:“你们知道就好,这天下,是我姐夫的天下,而你们竟然对皇亲国戚无礼,出言辱及于我,这就侮辱我们家,侮辱皇室。”
呸!张蜻蜓实在是忍无可忍,重重的啐了一口:“这天下是你姐夫的天下,可不是你的天下,你要想作威作福,等你当了皇帝老子再说!”
吴德气得无法,一张脸从猪肝转白,胸口不住的一起一伏:“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快来人,直接把她拿下,打进天牢。”
“等等。”郎家跟来的侍卫上前亮出了府上的令牌,上前行礼:“国舅爷,本来诸位贵人说话,没有小的插嘴的份,只是出门之前,我家老王妃曾经叮嘱过,让我们护卫诸位夫人小姐的安全,所以有几句话,不得不说!”
他们这一拿出忠顺王府的身份,倒让吴德有三分忌惮。容他们把话说了下来,那侍卫侧身对张蜻蜓和谢素馨也施了一礼,做了个介绍:“这位少夫人是潘大元帅的媳妇,这位小姐是谢老尚书的孙女。国舅爷,今儿之事,在场的百姓俱都看得分明,确实是先有几条恶犬出来伤人,把昌平王府家的一位小小姐都吓哭了,武烈侯家的小姐也差点犯了病,眼见还要伤人,所以潘少夫人和几位千金不得已才出手赶的狗,事出突然,实在谈不谈给不给谁面子。国舅爷若是一定要追究下去,这官司恐怕真得打到陛下面前。”
这侍卫很会说话,先把几家的背景都抬了出来,表明不是一般的平头百姓,若是你吴德一定要单挑,这么多家一起得罪,恐怕也讨不了好。再有,这里头没他们忠顺王府什么事,他们只是来奉命保护的,并没有主子在此,就跟郎家撇清了关系,最多出面做个证人。而最后,他说了很重要的一条,今日这事,不光是他们作证,有许多百姓也可作证,真的要闹,首先还得治你吴德的罪才是。
吴德听出他的意思了,心下也觉犯难,不过面上这个脸却不能丢,冷哼一声:“难道我还怕了你们不成?你也不听听,她们方才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可这意思,分明就有些色厉内茬之意了,那侍卫心中暗笑,面上却老成无比:“国舅爷说得是,几位小姐夫人也确有失言之处。只是还想请国舅爷体谅一事,现在西北作乱,小的虽是个平头百姓,不懂什么国家大事,可也知道,陛下必是极忧心的。连几个殿下都到了军营之中,不辞劳苦训练新兵,为国分忧,若是咱们再为了这些点子口角小事闹到御前,只怕几家都不好看吧?若是再给有心人听见,可得怎么说呢?”
咝!吴德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郎府一个下人居然也有此等见识,倒是让他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他说得很对,现在西北作乱,丢了许多城池,连过年,他的皇上姐夫都没什么兴致,宫中举办的一些宴会也取消了好些,说是要省些银子,以备军需。
而现在领兵出去卖命的是谁?是潘家父子。在家享乐是谁?是自己。皇上为什么派几位殿下去军营坐镇?因为太子身体不好,想把握住兵权。而军营之中现在谁的势力最大?除了潘家,谢老尚书的号召力也不可小觑。他们家的几个儿子可都是朝中鼎鼎大名的人物,还有这个祝心辰,她是不足为惧,可她姑姑的亲生儿子可是二殿下,现在皇上领兵必须要倚重的人,祝家父子也在军前效力,对于祝心远,皇上过年时见过,还是颇有几分器重之意的。
若是当真把事情闹大,就是自己到皇上哭诉,恐怕皇上还是要偏向他们的。那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何必去碰这个钉子?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到过上一段时日,天下太平了,太子或是皇太孙登基了,他要怎么修理这几家人可不都是手到擒来之事?
再说,这个潘家媳妇不是在京城弄了个什么猪肉铺么?这官员可是不能从商的,到时他只要抓住这一条,找那个一门心思投靠他的潘家老三收集些证据,不就可以任他鱼肉了?
吴德想通此节,暂且按捺下了心头的怒火,依旧冷着脸,但语气却缓和了下来:“你这下人,倒比你护着的这些主子们懂事多了,既有你如此一说,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暂且饶过她们一回!”
张蜻蜓心下鄙夷,分明就是你无理取闹,给人说得无话可说了,所以才不敢再闹腾下去,可她也不傻,这个时候,不太好动此人,人家郎府的侍卫好不容易把形势缓和下来,她干嘛要去闹腾?心里虽仍是忿忿不平,到底忍耐了下来。
“不过,”吴德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她们,提出条件:“你们打了我家的狗是不争的事实,我家的狗可不是普通的狗,全是从西域专门买的名品,花高价请人训练养育出来的,就这一条狗,至少也得值五百两银子这儿一共是八条狗,给你们伤得这么重,就算一条只赔一百两,你们几家也得赔我八百两银子给它们养伤。”
你干脆去拦路抢劫算了张蜻蜓真是受不了,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嗤笑:“国舅爷,你这八条狗是被我们打的,照您这么个算法,一共只要八百两银子也确实不算多了。大伙儿想啊,国舅爷既要给它们请大夫,还得给它们上药,还得日夜不停的伺候着,它们一日好不了,您也一日吃不下,睡不着,日夜为它们担惊受怕,伤心落泪,这些您还没给我们算呢,我们付这八百两银子,真是不冤,一点都不冤了!”
她这话一出口,开始吴德还听着不错,以为她也怕了,想找个台阶下,可听到后来,简直气得要吐血了什么他还要担惊受怕,伤心落泪的,这是伺候狗啊,还是伺候爹啊?
围观众人无不使劲绷着一张脸忍笑,心想潘家这个二媳妇也实在是太无赖了一些,有这么寒碜人的么?
就听张蜻蜓又道:“可是国舅爷,我们赔了您的狗,那您是不是也要赔我们的损失?您算算啊,我们打它,得费不少的力气吧?咱们比不上您这英雄盖世,不过几个弱女子。平常在家,也就是绣绣花,写写字儿。打它们半天,这胳膊也酸了,手也疼了,又给您这狗吓得呀,小心肝扑通扑通一直跳到现在,回头非找大夫瞧瞧,吃几副药压压惊不可。您这狗一条就值五百两,可我们又值多少呢?说起来,我们几位家境也不太差,我是最末的一个,可这从小到大的花销恐怕也不值五千两吧?您的狗要的赔银是五分之一,那我从小到大的花销的五分之一您又该赔多少?”
祝心辰和谢素馨在一旁是拍案叫绝,这个账算得好,她们又不是冤大头,凭什么给这个吴德平白无故的讹了去?
吴德气得浑身都哆嗦了,偏偏无话反驳,手指着张蜻蜓:“你……你好……”
“谢谢国舅爷夸奖。”张蜻蜓迅速把他的话给打断了:“小女子不才,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算这些鸡毛蒜皮的烂帐还马马虎虎。要依我说,这几条狗也没什么本事,给咱们几个弱女子都打趴下了,也不足以留在您身边,免得家也看不好,还丢东西。您不如呀,再去买几条厉害的好狗重新训练,这几个没用的家伙就交我们发落。咱们就算两清,您看如何?”
吴德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好半晌才跺脚发狠道:“好,我记得你了,咱们走!”
他转身进车里再不愿意瞧见张蜻蜓那张幸灾乐祸的脸,那个胖管事还嗫嚅着问他:“五爷……这狗当真不要了么?”
吴德在车里狠狠的骂:“你要留着,你就去跟潘家的二少夫人算算这笔帐。”
胖管事原本就没有的脖子往里缩得更深,挥手让人把刚系好的狗绳都放开,一行人灰头土脸的走了。
张大姑娘瞅着他们的背影,嘿嘿一笑,跟本姑娘斗,你还得再练几把刷子再来。
转身吩咐侍卫:“快,把这几条狗抓着。”
反正人也得罪了,多的话也无需多说。祝心辰只问张蜻蜓一句:“你抓了这群恶狗干嘛?”
废话!张大姑娘可以卖狗肉啊,狗皮还能做膏药呢。
第178章 各逞心机
此前放肆行凶的恶犬,此刻老老实实的趴在长条案几上,一动不动。
张大姑娘咽了咽口水,左右招呼:“你们一个二个傻看着干嘛?动手啊,还怕它不成?来。”
她做出表率,袖子一挽,很轻松的就撕下一条烤得酥烂的后腿,拿小刀削下一截送到蒋明淑的碗里:“吃吧,谁叫它刚才吓唬你来着,咱们这就吃了它报仇啊!”
狗肉原本就烤得油光放亮,再将其撕扯开来,更加的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蒋明淑还有些紧张,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伸出小手指头戳戳那块一动不动的狗腿。见毫无反应,这才放心的试着舔舔小手指头,觉得味道确实不错,便学张蜻蜓那样,伸出小手抓了狗肉,送到红红的小嘴边,啊呜一口,津津有味吃将起来。
张蜻蜓看得哈哈大笑,拍拍她的头,表示鼓励:“好吃吧?慢慢吃。来,这块给你。”她又割了一块给年纪更小的小菊,小姑娘见蒋明淑都吃了,早放下心肠,一放进碗里,就用小手抓着,大口开吃。
众人见状,不禁莞尔。
董少泉笑道:“咱们今日也就做一回俗人,在这桃花林下饮酒作乐,还望花神莫怪。若是要怪,就怪那恶犬的主人去,可与我们毫不相干。”
“这话说得很是!”众人纷纷附合,独祝心辰道:“花神若是有灵,还该赞我们替天行道呢,吃了这些恶犬,不知给人间省多少祸害。店家,且筛些好米酒过来,这么好的狗肉,无酒相伴可就太失色了。”
众人一齐大笑,皆云应该。
她们抓了那八条恶狗,从桃花林里出来,见时候不早了,本欲去和董少泉约好的酒楼见面吃饭。未料董少泉忙完了铺子里的事情,不放心她们,提前过来接应。
当下两边遇上,听张蜻蜓说起今日之事,心中虽然也有些担心吴德日后的打击报复,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横竖胸中出了这口恶气,倒是值得小小庆贺。
恰好瞧见这桃花林边上,有个酒馆,无非是弄些山珍野蔬,茶水小菜,给过往的行人提供个便利。
张蜻蜓一下子动了兴致,索性就在此歇脚,让那店家将狗杀了几条,抹上盐和香料,架在火上去烤。再整治些乡间小菜,就这么露天而坐,一面远眺着桃花林的美景,一面佐以乡村米酒,品尝着美味的狗肉,倒也别有风味。
只是席间,潘云露因为那一番折腾,弄得有些灰头土脸,总觉得自己不够漂亮了,在这乡间野店里,也没个重新梳妆打扮的地方,撅着个嘴生闷气。
张蜻蜓随口就去哄她:“要我说,云露妹妹你把这些首饰收了,再减些脂粉显得还更好看些。瞧你皮肤这么水灵,老是给遮起来,谁又看得到?再说这么大的日头,就是涂了脂抹了粉,没一会儿也就掉了,不如就在此洗把脸,干干净净的,下午嫂子带你们逛逛街,送你几盒好脂粉。”
潘云露听她连夸带捧的,不禁转嗔为喜:“嫂嫂,你真的觉得我不施脂粉比较好看?”
“那是当然。”张蜻蜓没说假话,好好的小姑娘,虽说没几分姿色,但也不要弄得这么浓妆艳抹好不好?瞧着都别扭。
潘云露听了她的话,叫了店家的娘子打来热水,当真卸了脂粉,收了那些乱七八糟的首饰,整个人显得干净清爽不少。
谢素馨在一旁瞧见,偷偷揶揄着张蜻蜓:“二表嫂,幸好你是个女的,要是个男的,得骗倒多少大姑娘?”
张蜻蜓邪笑着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小娘子,是不是瞧上大爷了?”
谢素馨忍俊不禁,连自己都调戏,这个表嫂,她还当真下得去手。
她们在这儿吃喝说笑,周奶娘瞧见琴姐兴致不是很高,怏怏的有些无精打采,问她是怎么了,琴姐也不肯说。
周奶娘再三追问,她才将她拉到柴门之外,低声告诉她:“方才后腿肚子上被那畜生咬了一口,却也不是疼得很厉害。”
周奶娘提起她的裙子,瞧她脚脖子后头,有一处已然干涸的浅浅血印,不禁色变:“这给狗咬了可了不得,一定要去瞧大夫的,我去跟姑娘说一声。”
琴姐将她拉住,瞟了那边谈笑风声的张蜻蜓等人一眼:“少奶奶和小姐们兴致正高,此刻怎好打扰?不如再等一会儿,吃了饭回城再说吧。”
周奶娘想想也是,此刻也没有多的车马,断不可能为了琴姐一人,就专程跑一趟,都是做下人的,未免有些心疼的道:“那你一会儿歇着,我来替你看着小菊。”
如此琴姐已经十分感谢了。二人正在这窃窃私语,忽见道上又过来一辆小马车,窗边有个小丫头正左顾右盼,一时瞧见祝心辰的大黄马,微咦了一声:“小姐好似在这儿呢!”
是么?车中主人示意停车,刚好就来到周奶娘她们面前,撩开车帘,原来是位清秀佳人,柔声相询:“请问,祝家小姐可是在这儿小憩?”
周奶娘疑惑的点了点头:“请问夫人是?”
那美人似有些赧颜,吞吞吐吐道:“我……妾身姓邹,也不知方不方便进来。”
你问我,我问谁呀?周奶娘正觉得奇怪,柴门低矮,院中的张蜻蜓已经眼尖看见了:“那是谁来了?”
祝心辰扭头一看,却是微微色变。目光快速落到胡惜容的身上一眼,站起身来:“我去叫她离开。”
胡惜容也已经看到了,虽然看不真切,但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微吸口气,却是鼓足了勇气:“没事,她若愿意,不妨请她过来一见吧。”
张蜻蜓听得莫名其妙,胡惜容却看着董少泉,低声做了个交待:“少泉哥哥,那位……就是邹家的蕙兰姐姐。”
啊!张蜻蜓想起来了,那不就是从前胡浩然要娶没娶到,后来又害得胡惜容缠绵病榻这么多年的女子?既然来了,她也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当祝心辰将邹蕙兰带过来的时候,第一眼,张蜻蜓觉得真是不咋地。
邹蕙兰的姿色并没有特别出众之处,亏那小豹子还说他年少无知的时候,也曾经对这女子有过一丝淡淡的爱慕之情,这啥眼光啊?
可是当她走近了,再细看,张蜻蜓却又觉得这女子生得委实不错。
虽然眼睛不算太大,鼻子不算太高,嘴巴不算太小,但凑在一起却是恰到好处的让人顺眼。面对着她,那感觉就好像是从烈日炎炎走到树荫里,有股子让人亲和与放松的舒适之意。
因为寡居的关系,邹蕙兰穿着一件素雅的浅银灰长褂。不过那灰色极浅,并不黯淡。走动之间,看见她长褂之下宝蓝底子,绣着月白银灰交缠纹样的长裙,在这姹紫嫣红的春天,反衬得别有一番清新之意。
她的身上也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唯戴着几件银饰。只是那对纯银的花钿打得极其精巧,便是一动不动,那一篷细小的花蕊仍是簇拥着当中一颗明珠颤微微抖个不停,平添无数风韵。
就见她半垂着粉颈,极是谦恭有礼的来到众人面前。因张蜻蜓在众女之中,算是年长又唯一成过亲的,祝心辰便先引着她来见礼。
“见过二少夫人。”莺莺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听得张蜻蜓浑身一松,这女人,声音真好听。
虽然已有二十五六年纪,但邹蕙兰的声音娇柔之极,带着一股娇憨的娃娃音,让人一听就忍不住心生怜惜。
张大姑娘忽地激灵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有些明白这貌似寻常的女人当年是怎么勾搭得胡浩然那帮青涩毛头小子们情窦初开的了。
年纪既长,表面上行止又端,再加上一些温柔体贴,一些故作天真,再配合一些心计,这样的女子,也许不是最出色的,但却是最能讨得男人欢心的。
就好像她从前在北安国,有个屠夫家的女儿,照张蜻蜓来看,那丫头又懒又馋,又爱耍些小心眼,又爱使些小性子。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丫头,引来不知多少男子爱慕,愿意娶她为妻。而这个邹蕙兰,明显也是同一货色。
要是张蜻蜓初次见她,或许不会有这么深的偏见,可是张蜻蜓已经听说过她的光辉事迹,难免就有一些看法。张大姑娘不是见不得女孩撒娇耍心机,只是有一点,你不能害人。
当年之事,或许邹蕙兰也有其不得已的苦衷,谁不想过好日子呢?你想嫁进豪门公子哥儿并不是你的错,但是你不能脚踏两条船,一面跟人作下丑事,还继续给旁人以希翼。尤其是不该在火刚起时,就只顾着逃命,把被你利用的胡惜容扔在那里了。
那时的胡惜容还小,没那么懂事,可你已经是大人了,不可能不知道火灾的厉害,却因为只顾着自己的颜面和性命,逃之夭夭,这样的错,就像胡惜容无法痊愈的身体,是无法被原谅的。可是面上,张蜻蜓也不会多说什么,淡淡的见了礼,便也罢了。
跟张蜻蜓等人见了礼,邹蕙兰最后来到了胡惜容面前,未曾开口,先自以帕掩面:“容妹妹……是我,我对不起你!”
胡惜容微叹了口气:“算了,这么多年了,都过去了。”
“不!”邹蕙兰哭得哽咽难言:“我这些年没一日睡过安稳觉的,我知道……这都是我的报应。”
张蜻蜓在一旁听得大为鄙夷,人家都没问你,你倒好,先说起自己的不如意,好像自己倒霉跟别人也脱不开干系,这不是故意勾起别人的同情心么?
胡惜容心地善良,闻言面上立时便有几分不忍之色:“蕙兰姐姐,过去的都过去了,你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邹蕙兰却道:“我现在也别无所求,只望你和侯爷能原谅我,我就安心了。”
这话说得真假,张蜻蜓头一个不信,你要是当真只有这么点念头,千里迢迢又跑回京城里来干什么?不就为了再嫁个好人家么。
胡惜容虽然善良,但并不愚蠢,听她这话,不觉有些反感,淡淡的道:“事情都过去了,也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对了,我给你介绍个人。”
她亲热的回身挽着董少泉:“这是董少泉哥哥,你也听说过吧,他可疼我呢,比我的亲哥哥还好!”
邹蕙兰微微色变,她确实听说过董少泉,只是一直存了一份鄙夷之情,总认为一个侍君,又不能生育,是比妾室还不如的地位,想来,胡浩然也是当年受了刺激,所以一时兴起罢了。
在她的内心深处,其实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暗暗高兴的。就像是一个好衣裳,自己虽然没有得到,但也没有给别的人女子得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
邹蕙兰的心里,对胡浩然还是隐约存了点盼头的,毕竟那个少年从前对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让她心里难免会想,也许胡浩然再见到她,还会旧情复炽呢?就算不能给他做正妻,能做个妾室也是好的。
可是因为从前之事,祝心辰并不会贸贸然把她带到胡家人面前。邹蕙兰虽是来了京城,也一直没什么机会外出交际。
所以今日,她听说祝心辰约了胡惜容她们来桃花林踏青游玩,却没有邀请自己,心中是有些懊恼的,只是面上又不好表现出来,故此在家捱到中午时分,便带了小丫头雇了辆出门。
她已经想好借口了,若是遇上了,就推说自己在家呆得闷,所以也出来逛逛,时间岔开了,也没想着会遇到她们。若是没遇上,她也可以伺机出来亮个相,看能不能遇到一些京城的年轻公子,看有没有别的机会。
可是此刻,见胡惜容跟董少泉如此要好,心下就不敢小觑了。再展眼看清她身边的美少年,令邹蕙兰着实有些吃惊。
她知道自己的美色并不如人,但也算是差强人意。可是眼见这个男子,却生得分明比寻常美貌的女子还要俊俏三分,实在是有些打击人的自信心。
勉强堆笑跟他见礼,董少泉微笑着跟她还礼,客气之中带着淡淡疏离:“邹夫人,你们远道回京,身为故人,本来我们很该招呼,一应地主之谊才是。只是家中有诸多不便,侯爷现在又一心上进,无暇他顾,还请不要见怪。”
张蜻蜓心中闷笑连连,她这个弟弟,可不是绣花枕头,白给人欺负的。这么一说,摆明是不太想搭理邹蕙兰了,让你以后也别上门来找事。况且那隐隐的意思里,还透着一层胡浩然还未忘记当年旧恨。也是提醒她不要有些非分之想,免得自取其辱。
邹蕙兰听后,顿时脸上发烫,站在这儿,只觉尴尬之极,寒喧两句,便借故赏花,先行一步了。等回了车上,只觉老大没趣,对胡浩然这头未免失了大半兴致,姑且打点起精神,另觅佳婿。
张蜻蜓见这小插曲走了,众人已是酒足饭饱,也该打道回府了。因答应了潘云露要给她买脂粉的,便问众人:“现在咱们去逛街,你们有愿意去的么?”
这话问了也是白问。难得有机会出来逛逛,哪个丫鬟婆子不盼着买点东西再回去?就连那些小厮,也有大半想去买点小物件,或是给自己,若是给家里人的。
于是队伍整合回了城,周奶娘觑了个空,跟张蜻蜓说了一声琴姐受伤之事。众人一听,都说很该先送她去医馆。琴姐可是为了保护蒋明淑才受的伤,蒋家跟出来的奶娘也主动表示愿意支付她的医药费。
这个不用张蜻蜓开口,琴姐自己就回绝了:“我们服侍二少奶奶的人,有什么病痛,都是二少奶奶支付的,请不必费心了。”
那奶娘一听,很是羡慕,赞起张蜻蜓仁义。
这边要留人陪琴姐看病,可是一众姑娘媳妇都想逛街,周奶娘自告奋勇愿意留下来,但如此一来,张蜻蜓身边就没了人服侍。
车夫纪诚道:“二少奶奶,就让小的留下来吧。本来我也要看着车的,先送你们去逛,转头我等琴姐瞧完了,再回来接你们,就一点不耽误事了。”
这样最好,张蜻蜓让周奶娘把小菊也抱去逛了。让她给孩子和琴姐多买些东西,这回她出了力,就是打赏也是很应该的。
她们在街上热闹不必细说,今儿在潘府里,也颇不宁静。
二少奶奶一出了门,兰心就琢磨着往外跑了。今天叶菀瑶也不在家,她可得抓着机会去会三少爷才是。
且喜因是花朝,就算出不得府的丫鬟婆子们也可到花园中去系张彩笺,应景过节,所以干完了活,陆续都往外跑。潘府的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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