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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鲜妻-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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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出承影,张蜻蜓对着虚无的空气戳戳戳,等她日后慢慢把身边的人全都收伏了,谁再敢不听说的,直接拖出来,打屁股。
初十很快到了,南北西三城的张记猪肉铺重新开张了。
敲锣打鼓舞了狮,张蜻蜓给伙计们派了开门利是,大家伙抖擞精神,重又上工了。
忆江南酒楼的吕家小姐也特意过来捧了个场,不过这只小辣椒也来提了个意见:“你们这儿既然杀猪的都是一家的,何不给大家统一成一样的衣裳?就像我们酒楼,跑堂的,或是在屋里伺候的,客人从衣裳上,一眼就能看出来,要是这么五颜六色的,总不像是一家子。”
这个建议提得张蜻蜓没往心里去,能干活就行了,管他穿什么?
可是陆真却觉得非常好:“在有些大户人家,或是宫里头,也是这样的,怎样的品级就穿怎样的衣裳。看起来既有礼貌,让大伙儿也精神些。横竖咱们铺子里是包了大家一年四季衣服的,不如就麻烦一些,不再发布匹了,咱们买了统一的布,请裁缝回来量身订做。也不用太多,只做两套厚实的罩衣,再一人做条新围裙即可,你们看如何?”
张蜻蜓觉得试试也行,这事情既是陆真提出来的,就让她弄去了。她更关心另一件事:“你们两个聪明人,想那事想出来没有?少泉怎么想得连铺子都不管了?未免也想太多了吧?”
陆真掩嘴一笑:“你放心,误不了你发财,我和少泉核计过了,他还得再研究研究,这几日是我做主让他去弄的,别看他在家,可比咱们在这儿还忙。你呀,就别抱怨了!”
那张蜻蜓就不管了,忙活完铺子里的事,就遣人给谢素馨捎了个信,请她出来喝茶,顺便把章泰宁的事提了一下。
谢素馨听得噗哧笑了:“二表哥现在成天到府上来,你怎么不让他来说?”
“拉倒吧。”张蜻蜓一甩袖子,很是不屑:“那傻子比我还不会说话,指望他,我还不如亲自登门去求人了。这事他也不知道,我只告诉了你,你好歹帮我问问,我大哥那人,学问咋地,我是不知道。不过外公家这么大的名声,就当是见见晚辈,指点指点总可以的吧?要是人来了,舅舅他们实在看不上,那我也没二话可说。只是还请给个面子,见见面总行吧?”
“话都让你说尽了,还让我回去说什么?”谢素馨答应下来,却是斜睨着她一笑:“只是,我这么帮你,能有什么好处么?”
张蜻蜓给她那眼光瞧得心里毛毛的:“你想要什么?”
谢素馨伸出一根如玉葱般的手指头:“这就算你欠我一个人情了,回头哪天我有什么事,你得帮我。”
见这丫头表情甚是古怪,张蜻蜓有些怕,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狠一狠心,咬一咬牙:“成交!”
谢素馨回去一说,事情立即就成了。不过谢尚贤他们自重身份,不愿意直接出面,倒是谢家的几个子侄和一帮好友们办了个什么文社,每月都有两三回的活动。就给了个帖子,说下回的文社在谢家举行之时,请章泰宁也去参加,这就一来两便,既让谢家长辈见到他了,也能有机会考较他的学问,探探底再做进一步的打算了。
当元宵节,张蜻蜓亲自把帖子递到章致知手中时,可把她爹高兴坏了,这样的活动要是表现得好,说不定就有融入的机会,那可比光依靠邝玉书那个小圈子强得太多。
章泰宁赶紧拱手给三妹道谢,张蜻蜓难得有个机会应下,还老神在在的勉励几句:“大哥,您到了那儿,可得好好长长威风,别让人小瞧了才是!”
章泰宁那当然要打起百倍的精神,不过冯遇春听得不解:“这是何事?”
张蜻蜓笑嘻嘻又掏出一张请帖来,递到他的手上:“大姐夫,人家可也请了你的。说是慕名已久,很想结交呢!”
哟,这倒是意外之喜,连张蜻蜓自己也没想到的,谢家居然给了两张帖子来,特别请了冯翰林同去。
只是邝玉书未免有些无趣,谢家那帮子秀才跟他不是一路人,请章泰宁是张蜻蜓的面子,请冯遇春是出于他的名声,可是请他,就没必要了。就算你是国公之子,可是不入他们这些世家之子的眼,就不会卖你这个面子。
可他的小小情绪,现在除了林夫人和章清雅,根本无人理会。
因为谢家请了冯遇春,连带着章致知对这个女婿都高看了三分。心想到底是有真材实学的,可不能因为家贫位卑怠慢了,否则传出去可显得自己太势利了。
他的态度这么一变,章清芷感受得非常明显。心中暗暗感激三妹,和她也越发亲热了起来。
元宵灯节一过,脑补了几天的小豹子都没找着空和媳妇卿卿我我,便和一众新兵走进了城郊军营。
新的生活,开始了。
卷三
第164章 新兵
小豹子走了,家里顿时感觉冷清了一大截。
白天在铺子里忙还没感觉,等到晚上回了家,张蜻蜓觉得有些不习惯了。连吃个饭也没人陪,再好的山珍海味吃起独食,也没什么意思。让周奶娘等人来陪,没一个敢逾矩的,张大姑娘实在吃不下去,找一个敢跟她平起平坐的去了。
卢月荷已经确定有了身孕,只是仍在保密状态。有孕初期的妇人胃口都不太好,便少食多餐,有食欲了就吃一点,也没个正点。见张蜻蜓来了,也不过是摆双筷子,陪她坐着意思意思罢了。
听她抱怨起屋里没人肯陪她用饭,嗔了一眼:“就算你想平易近人,也不能没了分寸。尤其现在这个家里,越是小叔不在的时候,你越是要拿出二少奶奶的款儿,这样才能镇得住人。否则,每个人心都是一个无底洞,让他得了寸,就该想着近尺了。所以这礼仪规矩,还是错不得的。”
张蜻蜓嬉皮笑脸:“那我以后每日来陪大嫂吃饭好么?我给你教训,让你来立规矩。”
卢月荷掩嘴而笑,压低了声音:“我还确实要给你立点规矩,小叔虽然走了,但你的功课可不得拉下。以后晚上到我这儿来吃了饭,我给你上上课。主要是你那字儿,真得好好练练。”
潘云豹教媳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会认会写就行了。可是卢月荷却着实见不得张蜻蜓那几个七歪八斜的字,比三岁顽童还不如,丑得人神共愤。
见大嫂一脸的恨意,张大姑娘挠挠头,觉得自己好像——自投罗网了。
有这种感觉的不仅是她,还有近万名新兵,都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功名利禄诱惑的小鸟,全都投进了军营这张大网里。
“我为什么要来这儿啊!”相同的哀嚎在不同的帐篷里此起彼伏,成为今年新兵营的一景。
巡营的老兵听见,面无表情的经过,心下却无不偷乐。这些新兵蛋子,活该还以为进军营是多么威风的事,这下全都老实了吧?
不过说起来,三位殿下也真是够心狠手辣的,第一日开营,居然不给这些新兵片刻休整,就命令他们开始了站军姿的训练。
老兵们都知道,表面上看来,这站军姿又不跑又不跳,不过站在那儿,能有多累?可你真要按着标准站好了,并坚持下去,却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又兼天寒地冻,今天每个营里,都有几个站得直接晕过去的。平头百姓人都老实,不敢吭声,可是那些公子哥儿们也没有一人敢吭声的,因为二殿下就在高台上,一样笔笔直的站着,他不下来,谁敢抱怨?
这个下马威算是整足了威风,不过也整足了这些新兵。老兵们半是同情,半是幸灾乐祸的在一个个的帐篷之间穿行而过,这苦日子才开始,小子们,慢慢熬吧。
忽地,一个小帐篷里传来叫嚷:“这还是人吃的饭么?我要吃八宝鸭子,手抓羊肉。”
“你拉倒吧。”蒋孝才不屑的瞥了眼抱着被子瘫在床上,鬼哭狼嚎的郎世明,用哆嗦着的手夹起一筷子少油的青菜,费力的往嘴边送:“有得吃,你就赶紧趁热吃。一会儿凉了,想吃都没得吃,老二,你怎么还不来,坐那儿参禅还是悟道啊?”
潘云豹目光忧郁的转向他:“我忘了告诉我媳妇,我书房抽屉里还有过年收的几锭金银,忘了交了。”
噗!蒋孝才刚扒拉到嘴里的一口菜瞬间喷了出来,如天女散花溅了一桌子,有不少还喷到了对面的饭碗里。
胡浩然黑着脸一拍桌子:“这还让不让人吃饭了?老二,你能出息点么?”
“就是!”蒋孝才刚想说,大丈夫千金散去还得复来,这么一点子钱应该视如鹅毛。
结果却听胡浩然道:“这一丝一缕,当思来处不易,你得了钱怎么不早点交给弟妹?就算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也别浪费啊,要是攒了私房倒也罢了,你乱搁个什么劲?”
蒋孝才无语了,深刻考虑自己是否应该要重新结交几个好友,否则跟这群斤斤计较的小男人混在一块,他还能有什么前途?
潘云豹给骂得更加忧伤了:“那我要不要现在给她写封信?”
“你有完没完?”蒋孝才受不了了,拍桌子咆哮了:“不过十天,就有假回家了。你那银子会长了翅膀飞了不成?就是飞了也就飞了,我给你行不行?再说这个,老子抽你!”
有了冤大头,小豹子终于消停了,振作精神过来吃饭。
军营人多,伙食不可能做得那么精细。桌面上就两只木桶,一桶糙米饭,一桶几种大锅菜混搭的菜,跟猪食似的,看着人就没有食欲。
不过肚子着实饿了,不吃怎么办?潘云豹有气无力的给自己添了一碗饭,再捞一勺菜出来淋在饭上,就这么凑合着吃了。
可是扒拉两口,吃到嘴里的全是萝卜青菜,一块肉都没有。肉食动物小豹子不满的抬头,左右看看,发现不对劲了。
“老大老三,你们的肉是哪来的?”
胡浩然凉凉的瞅了他一眼,不语。
蒋孝才得瑟的拣起一块油光放亮的肉片在他眼前晃过,才塞进嘴里:“这就叫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好哇,你们两只坏鸟把肉都挑光了!”小豹子大怒,顾不得兄弟情谊,直接一筷子戳进蒋孝才的饭碗里,抢。
蒋孝才急了:“你还是不是人哪?我碗里的你也要抢?”
那当然小豹子没空说话,抢回来就吃。
还在床上赖着博人同情的郎世明听得急了,挣扎着酸痛的身子爬了起来:“嗳,你们可得给我留点!”
桌边混战一团,哪里还有人肯理他?郎世明赶紧翻身下来,加入战局,抢来的饭似乎吃得也没那么难吃了。
“嗳嗳嗳,这是干嘛呢?”教官虎着脸进来了,看着屋中混战一团的局面,拉长了脸,正是萧森。
“没事,没事!”蒋孝才嘴边还粘着饭粒,拍拍刚刚还大打出手的豹子肩头:“我们闹着玩呢!”
“嗯嗯。”潘云豹嘴里含着一大包饭,含含糊糊的应着话。
郎世明伺机想从胡浩然的碗里偷出一块肉来,却被他目光如炬的用筷子一挡,宣告失败。
萧森扫视了几人一眼:“军营之中,不得无故喧哗,你们要是这么有劲儿,今晚上就不必歇着了,去帮着巡夜吧。”
“不要啊!”郎世明凄声尖叫:“教官,是他们闹事,不关我的事!”
胡浩然指着蒋潘二人,划清界限:“主要是他们两个,我们没有掺合。”
萧森不理这一套:“他们闹事,你们身为同伴,怎么不劝着的?不必多说,饭后一同受罚。”
他一摔帐帘走了,留下四人面面相觑。
蒋孝才没好气的白了不讲义气的二人一眼:“哈,这下可好,连坐了。一个都跑不了!”
“都怪你!”三人不约而同的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多嘴多舌,怎么会吵起来?”
蒋孝才一哽,气得差点没背过去,你说他冤不冤?
冬天里的巡夜是个辛苦活,寒风呼呼的从脖子里衣袖里灌进来,冷得人直跳。
郎世明缩头耷脑的夹着枪,擤擤怎么也擤不干净的清鼻涕抱怨:“早知道,就听我奶奶的话,把那件猞猁皮的坎肩穿来了。那可是个好东西,毛又细又密,可暖和呢!”
“你少做梦了,真穿那个来,也得给人扒下。”蒋孝才用衣袖包着冰冷刺骨的铁枪,别扭的拿在手里,自觉比他有气质多了:“瞧你那猥琐样儿,快把手伸出来,一会儿给人瞧见,可没你好果子吃。”
“我不要!”郎世明还在想他的猞猁皮坎肩:“要不,我也该带副皮手套来的,这么冷的天,这么冷的枪,怎么拿?这军里也真是的,怎么也不发一副手套呢?这值得了几个钱?皇上也太小气了,回头我送你们每人一副。”
蒋孝才一声冷哼:“送我们不难,你们家有钱送咱们这整个新兵营么?还有前方的将士,全天下的军队。让你们忠顺王府也都送去?今年送了,明年呢?哼,皇上小气?咱们南康国谁敢充这个大方?殿下还在军中,这样的话也是能混说的?你说你缺不缺心眼的?”
郎世明给骂得嘴角直抽抽,干脆缩颈耸肩的,跟小老头似的跟在他的身后,任枪杆在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的线。
蒋孝才很是不悦:“你这小子倒是精明,合着拿我当挡风墙啊?”
郎世明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软语哀求:“三哥,小四年纪小,身子弱,你就让我躲一躲吧。”
“那你怎么不跟老大一组?他那块头多大,挡风也才像个样子。”蒋孝才悻悻地说着,却是依旧走在他的身前。
郎世明啧啧惋惜:“刚才我怎么没想起来?嗳,你说他跟老二现在在说什么?”
蒋孝才很是鄙夷:“他们能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是谈谈一文钱能掰成几瓣花呗,这人一有了老婆,怎么变得这么庸俗不堪?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小狼崽子在后头没心没肺的笑:“嘿嘿,你说他们坏话,我回头告诉他们……嗳,你别走啊,风来了!”
“冻死你这小兔崽子。”蒋孝才越走越快了。
忽地,前头也过来一队人。
“口令。”
“六六大顺。”
“口令。”
“猛虎下山。”
两边口令对上,知道是自己人了,对方笑呵呵的问:“兄弟,辛苦了啊,你们是哪一队的?”
蒋孝才听那人的口音有些耳熟,走近了细看,忽地大惊:“你不是李兄弟么?”他小妹子的意中人?
李思靖也有些意外,却不显得过于惊讶,笑嘻嘻的道:“原来是你们啊?也被安排巡夜了?”
蒋孝才一下就抓住了问题的重点:“怎么没听你提起,也到这儿来了?”
李思靖有些赧颜:“这事是我瞒着我姨娘干的,我还年轻,想出来闯闯,可你也知道,我姨娘就我一个外甥,要是给她知道了,我就来不了了。故此连你们也瞒过了,不好意思啊!”
哦,蒋孝才明白了,寒喧两句,各自忙去了。
郎世明捅了蒋孝才一下:“嗳,这小子挺能藏事的啊,心机挺深。来当兵又不是上战场,他姨为什么不愿意?”
蒋孝才微一沉吟:“算了,且不去管他。回头跟老二说一声,让二嫂去打听打听。”
二人继续去巡夜了,潘云豹那一组的状态比他们稍稍强了一些,起码扛枪行走的军姿标准了不少。可也都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冻得够呛。
走着走着,胡浩然瞧瞧天色,忽地冒了一句出来:“也不知少泉歇了没?”
小豹子瑟瑟缩缩的答:“反正他们在家有火炉,冻不着。媳妇怕冷,她房里都烧三个火盆的。”好羡慕啊。
胡浩然瞪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前些天,不知道你媳妇又折腾个什么主意出来,弄得少泉这几天就跟着了魔似的,没日没夜的在那儿想心思。叫他吃饭也不吃,叫他睡觉也不睡。想了两天,又往外头跑,成天弄得一身的泥水回来,也不知他上哪儿去了。现在我不在家,容容更是管不着他了。这么冷的天,要是没日没夜的累病了怎么办?”
他的语气里,是浓浓的担心与关心,潘云豹嘿嘿笑了:“老大,你对少泉挺好的嘛!”
“废话!”胡浩然横了他一眼,却是一声叹息:“我和容容也就他一个亲人了,我不在,家里只能靠着他,他要是有什么事,那我们家可就转不动了。”
潘云豹也想起媳妇了,抬头看着天上的冷月叹气:“不知她在家干嘛呢,还有大哥,也不知到了边关,爹要怎么罚他。”
二人一时各自惦记着家里人,俱都无言了。
而家里人也惦记着他们,一夜未能安枕。小豹子,你在军营里能乖乖的么?
周奶娘见张蜻蜓一早又准备去铺子里,过来服侍道:“姑娘,要不我也跟你去那儿吧。姑爷不在家,也不用我盯着了,跟在你身边,也能帮你做点子事。”
张蜻蜓噗哧笑了:“奶娘你也愿意去卖猪肉么?那我可十分欢迎。”
周奶娘嗔了她一眼:“姑娘又取笑人,奶娘就是卖不了猪肉,跟在你身边端茶递水总会吧?”
她凑到张蜻蜓的耳边:“你放心,家里的贵重东西我全都锁好了,咱们走时再把这外头门一锁就没事了。”
张蜻蜓不带她去,其实不是出于这个考虑。不过想想,周奶娘成天呆屋子里,估计也闷得慌,她要愿意去,就带她一起去吧:“那就去吧。”
周奶娘得了允许,高高兴兴收拾了样针线,跟着出门了。
因为潘云豹入了伍,几个小厮也全都到铺子里去干活了,整个院子更显冷清,只有彩霞和碧落两个大丫头看着。
彩霞倒好,该管的管,不该管的就不过问了。只有碧落,想着自己新官上任,非得做些什么,立下威信才好。所以格外留神盯着院子里每个人的举动,稍有差池,便大声呵斥,极不留情面。
别人尚可,立夏是头一个不服气的。可因旧怨在先,她给碧落挑刺也挑得愈加厉害。这样下去可不行,立夏心里琢磨着,得想个法子,扳倒她才好。可怎么办呢?要不,去上房走动走动?
张蜻蜓到了铺子,就见陆真脸色颇有些不善,张大姑娘心里嘀咕着,自己没做错事吧?反省了半天,确实没什么,才小心翼翼的上前去问:“陆姨,你这是怎么了?”
陆真渭然叹息,伸手摸摸自己面颊:“我这神色,很明显么?”
张蜻蜓老实的点头,你脸上就差写着,我很烦,别惹我了。
陆真忿忿的咬着牙:“思靖那死小子,瞒着我,也参军了!”
啊?张蜻蜓也有些意外:“怎么事前一点动静都没听说?”
要是有动静,他就走不了了。陆真很是恼火,唐晟荣先是跟她提过几回,让李思靖去入伍参军,谋个前程的话,可是陆真从来都没有答应过。
可她想不到,唐晟荣居然私下和李思靖串通,偷偷替他报了名。因为他是读书人,还有个秀才功名,作为老师去作保,人家当即就允了,根本就不需要再跟家里人核实情况。所以陆真一直就给严严实实的瞒在鼓里,直到昨晚上回去不见了人,唐晟荣才告诉她实情。
当时把陆真气得哟,指着唐秀才大骂一顿。可是唐晟荣也不吭声,就这么老老实实让她骂完了出气,末了却道:“男子汉大丈夫,岂可一辈子与商贩为伍?小靖做的是正经事情,你可千万不要为了妇人之仁耽误了他的一生!”
合着你偷偷摸摸放了人,你还有理了,可我们的家情况你了解吗?陆真差点就脱口而出了,可想想到底还是忍了下去。
现在木已成舟,人都已经入了军营,再也回天乏术了。不过陆真是打定了主意,等新兵营结束了,是一定要把李思靖弄回来的。
她可以占着一条理,因为李思靖是独子,且有个姨娘需要侍奉,到时只要能缴纳足够多的钱帛,是可以免除军籍的。
张蜻蜓有些不解:“陆姨,虽说上前线是挺危险,不过好男儿不应该为国效力么?若是让李大哥在军里好生干上几年,混个一官半职的,那您往后不也光彩?”
陆真却是连连摇头:“你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姐姐、姐夫就他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临终的时候把他托付于我时,曾经专门交待过,这一辈子不愿意他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只要他本本分分做个小老百姓就够了。二少奶奶,请成全我的这一点私心。二少爷他们在军里有关系,到时还请你们帮我这个忙,把那小子弄回来,否则,我真是寝食难安。”
唔……那行吧。张蜻蜓应承了下来,心里却有些不大赞同,也很纳闷,陆真平时看着挺大气豁达的一个人,这个问题上怎么这么小家子气?
但周奶娘倒是挺能理解她的,她现在跟陆真见面少了,矛盾也没那么多,还帮着她背地里说好话:“姑娘你想想,她一个姑娘家,守了二十年才把这个外甥拉扯大,这多不容易?万一上了战场,说起来是光宗耀祖的,可是哪有不危险的?万一出点子什么事,让她下半辈子怎么过?你瞧瞧大少爷走的时候,大少奶奶哭得跟什么似的,这还是有家有爹娘的。像她这样,啥都没有的,怎么可能舍得下?”
张蜻蜓想想也是,便释然了。
今儿董少泉终于带着一份拟好的协议,兴冲冲的回来上工了。一照面,就把陆真和张蜻蜓单独请到一屋,说起他的宏大构想。
“我想,咱们不仅可以做京城最好的猪肉铺子,还可以做京城最好的米粮铺子。”董少泉自信的笑容满面,一一解读。
他的构想就建立在张蜻蜓那天的一句无心之言上,以他们的猪肉铺子为依托,首先可以引进山家的米铺为试点。进些米面来卖,价钱和人员就可以由他们猪肉铺子统一管理了。
张蜻蜓有些担心:“你不是教过我说不熟不做么?咱们又没弄过,万一赔了怎么办?况且要是做起来,可得要压不少的钱进来周转,咱们哪有这么多钱?”
“这个无妨。”董少泉已经想好了,先让山家把一定数量的米面拨给他们猪肉铺子,只记好数,视货物销售情况进行调整,一个月后,才给他们结一次账。
这样算下来,基本就不需要压钱了,而且货也不会压得太久,基本上相当于他们猪肉铺帮山记粮铺进行代销,只赚中间那一点抽头。
董少泉原本还想把这法子推广开来,把卖菜的、卖鱼的都吸纳进来。可是根据他这几天四处的走访调查,觉得那些多是乡民散弄,数量很少,不太好统一售卖。更何况这些跟卖猪的不同,本来价钱就比较低,如果再压低了,你即使是一次性收购回来,人家也没多少赚头,所以那些乡亲们宁肯自己多蹲些时候来卖。
不过董少泉却生出个主意:“我想在我们每个铺子旁边都搭上棚子,让他们可以过来卖菜,这样我们的猪肉铺子人气会更旺,而我们不过是雇几个人打扫一下就行了。至于陆姨从前提到的牛羊肉,这个我们可以跟卖猪肉似的,收进来自己做。一个屠夫杀一头牛,一日之内是很难卖出去的,但若是分到我们四个铺子里,却显得容易些了。虽说我们是猪肉铺,可卖卖牛羊狗肉,也是可行的。”
这个主意好,可以试试,董少泉和陆真分头张罗,张蜻蜓继续留守。没曾想,一个意外的访客上门了。
第165章 示好
上门都是客,就算是张大姑娘看不顺眼的人,她还是会勉为其难招待下去:“这儿没什么好茶叶,就这些了,你凑合着润润嗓子吧。实在喝不下,也别勉强。”
见对面那位瞧着茶杯皱起了眉头,她无所谓的解释了一句,其实心里想着,走吧走吧,我这儿不是能伺候你的地方,能走多远走多远,别在我这儿杵着碍事。
对面那位本来是嫌弃的,可听了她这话,却冷哼一声,还当真把那茶饮了半口下去,挑衅的斜睨着她,似是在说,我这么难喝的茶都喝了,你还好意思赶我走?
张蜻蜓不好意思了,皮笑肉不笑:“二姐今儿来,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你这儿坐坐?”章清雅不屑的撇了撇嘴,以挑剔的目光四下打量:“就算是做生意,做什么不行?非干这腌臜勾当。瞧瞧这弄得,比那下人呆的屋子还不如。”
张蜻蜓听着不乐意了,又不是我请你来的,爱坐就坐,不爱坐就走。“二姐说的是,咱们这庙小,容不下大佛,没的弄脏了你的脚。”
章清雅恼了:“你这丫头,让我说两句就不行么?是不是仗着你婆家得势了,非要把我踩在脚底下不可?”
说到末了,她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眼圈都红了。
张大姑娘最烦人家动不动就流猫尿,赶紧打断:“嗳嗳嗳,我说什么了么?不是你自己嫌我这儿不干净,那我只好这么说。难道我还能说我觉得我这儿一点都不腌臜,就你太挑剔?那你不得更生气?”
章清雅给她这无赖言语逗得破涕为笑了,轻叹了口气:“算了,我知道你嫌我。咱们在家的时候就没好过,现在各自嫁出来了,你就是不愿意看见我,我也是明白的。”
张蜻蜓心想,你心里都明白,还跑来干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难道有事求我?
章清雅睃着她的神色,倒是猜出了三分:“你放心,我一不是上门来借钱,二不是上门来求情,不过念着咱们姊妹一场情谊,过来瞧瞧你罢了。”
你有这么好?张蜻蜓不信,嘴上却道:“那谢谢二姐惦记了。”
见她不搭话,章清雅只好自己把话题说了下去:“嗳,我最近听着个事,跟你似乎有点拐弯抹角的关系,所以来跟你提个醒,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这不废话么?张蜻蜓受不了了:“二姐有话你就直说,干嘛这么藏着掖着的?”
章清雅白她一眼:“越大没越没规矩,你知不知道,你们家小姑好像要跟个皇商结亲家了?”
张蜻蜓一愣,小豹子没妹子啊?“啊,你说的是我婆婆的那两个女儿?”
“合着你们家的事,你怎么这么孤陋寡闻的?”章清雅先抢白一句,感觉面子扳回来一点了,再接着往下说:“不过这事呢,你也别嫌我多管闲事。潘家现在好歹也是侯府了,皇商之家固然有钱,但是名声却不大好听。我是不知道你们家的事儿,不过既然听到一些风声,就得来跟你说一声,免得你们给人蒙在鼓里。”
张蜻蜓神色严肃了起来:“谢谢二姐,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章清雅微露得色,卖弄八卦:“你婆婆现在议亲的是户部侍郎黄长合家的小舅子,那户人家姓禇,确实是个殷实人家,也只有一个独子。要说起来,你婆婆若是不指望着你家小姑往后挣个诰命,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瞟了张蜻蜓一眼,压低了声音:“但你们家可知道,他们家的儿子是个痨病种子么?”
张蜻蜓怎么可能知道?章清雅告诉她:“他们家儿子从小身子就弱,汤药一直没断过。后来发现有病,就给送到气候更好的南边去调养了,直到前年才回的京师。因为走了十多年,这事儿就渐渐的给人忘了,除了京城几户老人家,没几个知道的。虽说现在回来说是调养好了,可是我私下里问过大夫,若是得过这种病,很难断根。若是联了姻,只怕做媳妇的得苦一辈子,所以我特意来跟你说一声,也是不想让你们稀里糊涂,耽误了女孩儿终生。”
这是正经事,张蜻蜓得感谢她。
不过话还没完,章清雅还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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