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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鲜妻-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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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豹子就见媳妇磨拳擦掌的出去了,心里痒痒的,这么好玩儿的事,怎么不带上他呢?还要他去小舅舅那儿上课,呜呜呜,他一点儿都不想去。

张蜻蜓转身要出门了,可突然又想起一事:“嗳,那姓祝的丫头,又是谁招惹来的?”

呃……小豹子不敢答,他就算再傻也知道是谁捣的鬼,答了就是出卖兄弟啊。

“你说不说?”张大姑娘阴森森上前,一脚踏上凳子上,作恶霸状咬牙切齿:“莫非是你故意让她去寒碜我的?”

不敢比起出卖兄弟和得罪媳妇,小豹子决定还是出卖兄弟。人不常说,兄弟如衣服,媳妇如手足,孰重孰轻,小豹子记性很好,分得也很清。

忐忑不安的瞅着她,弱弱的替那个狗头军师求情:“我去岳父家干的那些事,也是他帮忙出的主意……呃,你就看在他一片好心,也出了不少力的份上,既往不咎了好不好?”

“不好!”张蜻蜓呲着白森森的小牙:“那他不能换个法子么?有这么损人的么?你告诉他,让他赔我一匹好马,要比姓祝的丫头还要好的,否则,你就让他等着吧。”

张大姑娘好不容易得个冤大头,不宰不白宰。

可怜的狗头军师给人出了力,还得掏钱去买马,蒋孝才忿忿不平:“你说我冤不冤的?早知道,让他们两口子闹去。”

不过想想张大姑娘的杀猪刀,还是乖乖掏了体已准备去买马。不过不知怎地,给妹妹蒋明淑那对小耳朵听见了,顿时咚咚咚的迈着两只小短腿跑过来,拉着他的衣摆左右摇晃,奶声奶气的问:“哥哥你要买马呀?是给明淑的么?”

呃……蒋孝才看着妹子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怎么也狠不下心来拒绝。在钱袋子还没同意的时候,一张嘴就不争气的说了出来:“是呀,哥哥去给小明淑买一匹小马回来好不好?小明淑喜不喜欢?”

“喜欢,哥哥最好啦!”蒋明淑撅起粉嘟嘟的小嘴,吧嗒在他脸上狠亲一口,还要用小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用力蹭蹭。

有个这么可爱的小妹子,要蒋孝才如何不破财?买吧买吧。

可是蒋明淑忽闪着大眼睛,还认真的交待了一句:“明淑不要假的小马,要可以和思靖哥哥骑的真马哦!”

蒋孝才忧郁了,我的姑奶奶,你为什么才这么点小,就要一直惦记着那个臭男人呢?难道你不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蒋明淑不知道,欢天喜地的四处宣扬她哥哥要给她买马的消息了。蒋孝才好不容易攒下点的私房钱啊,又要挥手跟他作别了。

“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蒋家人就见十一少大发感慨,忧伤着四处打听哪儿有好马去了。

同在一个城中,让马术最好的追风骑马过去传话,时候不长,谢府就收到一个让人跌落下巴的消息。

谢长德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追风满头大汗,他哪知道二少爷这是搭错了哪根筋?“二少爷说,大少爷不在家,他自己看书有些地方不明白的,想来请教小舅老爷,不知道一会儿有没有空,若是有空,他用过晚饭就来。”

谢尚贽狭长的眼睛一眯,越发显得仙风道骨,掐指一算,便知端底:“你说清楚,这到底是谁的意思?谁让你来传话的?”

呃……追风抹一把头上的汗,到底瞒不过去了,期期艾艾的道:“是……是我们二少奶奶让小的来,这么说的。”

噗哧!厅中笑倒一片人。

“我就说么?”谢尚贽悠然一笑,端着架子十足:“行了,你回去给你们二少奶奶带个话,她要想把人送来亦可。不过我这做舅舅的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教人的,她那相公太不争气,从前是给我逐出书院的,现在想要重新拜在我的门下,可得拿出点诚意来。我可以一直教他到正月二十五,每日戌时正到,亥时末才可放他归去。等他入了军营,每旬也有一天假,那日也须到我山中书院来上课,直到他先过了今年的科举为止。你问问你们家少奶奶,她若是舍得放人,就让她把你们二少爷送来,若是舍不得,那就不必再提。”

“舍得舍得!”追风当即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一下就泄了底:“我们二少奶奶早说了,二少爷要是一日不中举,是不许他回房歇着的。”

唉,他当个小厮容易么?来前张蜻蜓可下了死命令,要是小舅舅不同意,就要他跪在地下不起来的。追风当然要竭尽所能,达成使命。出卖二少爷,总比给二少奶奶拿杀猪刀修理强些。

什么?谢家人都瞪大了眼睛:“那他们这新婚夫妻,也是分房而居?”

“是啊,此事阖府皆知。二少奶奶进门没两日,就把二少爷赶书房去了。”追风一语落地,一贯以礼仪自重的谢府全都笑得没了体统。

谢长德笑着连连摆手:“你快回去吧,就是他小舅舅不允,我也代他允了。让云豹打点起精神来,好生念书。”

呼!追风总算长出一口气,磕头谢过,倒退而出。不过还不能回去,他还有二少奶奶的第二道旨意要去传达。

等他一出门,谢家人笑得更大声了,连谢尚贤都笑得拍起了桌子:“这个小子,总算是遇到对头星了!”

可是笑过之后,眼中却又泛起湿意:“要是云豹果真能够上进,贞妹在九泉之下也总算是能安心了。”

谢长德一声长叹:“老夫一生从未做过悔事,可是给两个外孙挑的继母却是大错特错了。”

谢尚贤忙劝道:“爹,这事也不是咱们能想得到的。当时只想着挑个本分老实,家境贫寒,能好好照顾他们俩孩子,谁知道秀琴那丫头后头居然那样,实在是太辜负我们的一片苦心了。”

谢长德苦笑:“当年我就怕她说我这个堂叔怠慢了她,特意抬她做了继室。我原本想着,她虽是填房,可也是正妻,又是亲堂妹,毕竟是咱们谢家教出来的女儿,多少也比外头的女子知礼守义,让人放心。结果却没想到,仍是这么重的私心,可着劲儿把俩孩子往邪路上领。幸好云龙当时还略知了点事,咱们还算省心。可云豹才那么点小,哪里懂事?这些年,他在外头胡作非为,我是说过不愿意管了,可是哪一日不替他悬着心?”

老人家说得老泪横流:“要是云豹这一辈子就这么毁了,我就是哪天入了土,也实在没脸去见贞儿!”

“爹。”两个儿子忙上来劝解:“云豹的本质也不坏,现有他媳妇管着,他偏又听这媳妇的话,这可能也是贞妹冥冥中在保佑着他。咱们再加把劲,拉他一把,那孩子将来也未必没有出息。”

谢长德连连点头:“爹老啦,想管教也管教不动了,你们两个做舅舅的,可得多替他筹谋着些。那孩子脾气直,又爱冲动,凡事你们多担待着点,顺着他的毛摸,别把他吓跑了,这好不容易走正的路又偏了!”

俩儿子应下,谢尚贽开始打点精神,要怎么给那头小豹子好好的补补课。

追风再到章府传话,这边就简单多了:“二少奶奶打发小的来给老爷夫人及各位公子小姐们请安,并让小的跟老爷回个话,说她知道错了,往后定会好好改过,请老爷宽心。等元宵节的时候,再亲自回来请罪。再一个,上回请二少爷三少爷,还有四姑娘到府上去玩,恰好有事,也没玩痛快。现在事情已了,略备了些小玩意,请几位公子小姐赏个脸,明儿再去逛逛。要是不肯去,那就是见气了,我们二少奶奶只得亲自上门来赔礼道歉了。”

嗯,章致知听了很是满意。瞧这三丫头多会做人?错了就了错了,半句也不推诿,可比有些人明知错了,还死要面子要强得多。

“回去给你们二少奶奶带个话,我知道你们二少爷不日就要入伍了,她那儿肯定忙得很。让她专门把事情打点好了,别的都先搁一搁。只元宵那日务必要两口子一起回来,我还有些话要亲自嘱咐的。”

追风低头应下,忽地灵机一动,想起方才刚刚在谢府得的打赏,赶紧给二少奶奶脸上贴金:“老爷教训得是,我们二少奶奶可不是一直操心着二少爷的事?咱们府上老爷和大少爷都出征去了,二少爷念书有些地方不明白,也不知道该问谁去。还是二少奶奶让小的才去谢府求了谢家小舅爷,让二少爷往后跟着他好生念书。本来小舅爷先听说是咱们二爷要来,还不大乐意,结果一问知道是二少奶奶,连谢老太爷都应允了。说是有我们二少奶奶帮着盯着,他们教着都放心。”

哦,这话果然听得章致知面上极是光彩,读书人谁不知道谢家那个怪胎?简直是天下读书人的一只标杆。从前他们也对潘云豹的斑斑劣迹略有耳闻,知道他把谢家人得罪得狠了。只没曾想,现在自己的女儿过门才这么点子时间,居然就能和他们家重又搞得这么好的关系。

这谢家可是真正的名门世家,在朝中势力也是盘根错节,极为稳固。说到底,潘茂广能当这个大帅,多少还是沾了谢家的光,否则统领全军的重任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交到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人手里?

都是官场厮混多年的老狐狸了,章致知当然掂量得出其中的轻重,笑吟吟的问:“我们家三姑奶奶在你们家还得上上下下的认可?”

“那是当然!”追风现在捧着张蜻蜓的饭碗,自然要说她的好话:“我们二少奶奶真是能干之极,家里家外哪里不靠她?就连我们大少爷走时也说,把二少爷尽交给她了。上上下下,可没有不服气的。”

章致知很是满意:“来人啊,赏他二两银子。你回去跟你们二少奶奶说一声,明儿他们几个弟妹必到,自家骨肉,客气什么?”

哎唷!追风笑得眼睛都眯成条缝了:“谢谢老爷!”

这是二两银子啊,加上在谢府得了一两,今儿这趟差就足足赚了三两,现在追风可一点不抱怨了,甚至希望天天有这差使就好。

章致知微微一笑:“我们三姑奶奶在你们府上,到底是新媳妇,凡事就算不出大格,但细致之处还全赖你们共同用心,回去好生伺候着。”

“小的知道!”追风喜笑颜开的走了。

章泰宁也咋摸出些味道来了,略带兴奋的道:“爹——”

章致知微笑着摆了摆手:“不要操之过急。你几个弟妹明儿不是要过去么?泰安、泰寅,你们也一起到我书房里去说话。”

他心情颇好的背着两手起身了,转而看了林夫人一眼,想了想,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目光中微有失望之意。

多年夫妻,林夫人如何不知他眼中深意?再想起章清雅,林夫人是心痛如绞,为什么,她的女儿在那么好的一个环境里,却得不到一句像样的赞扬呢?难道真的是她没教好?

第163章 耐心

章泰安如愿又来潘府来玩了,张蜻蜓很够意思,让潘云豹指点了他们三招两式功夫,回去可以蒙混过关,直接就问:“你们想上哪儿?一会儿我就带你们去玩。”

小胖子喜不自胜,拉着她的衣袖就要走:“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去啊!”

可章泰寅却愿意跟着潘云豹一块儿读书习武:“我受不了那些热闹,你们去玩吧。我瞧姐夫这儿还挺多书的,不如留在这儿歇歇,也是一样的。”

章泰安不乐意了:“三弟你太不够意思了,咱们一起出来,你一人留下,算怎么回事?”

章清莹知道弟弟想用功,忙道:“二哥哥,我陪你去玩儿。小寅确实身子弱,上回出去玩那一天,他回来累得几天都没劲。万一再闹病了,倒不好了。不如让他和那些下人们留下帮着打马虎眼儿,咱们出去玩也玩得痛快些。”

小胖子如此一听,倒也有几分道理,嘟囔着问章泰寅:“你真的不去啊?”

小大人确实不想去,扯了个由头,撇了撇嘴:“你以为我愿意啊?这些天尽给你做功课,写字写得我手都酸了,跑出去也没劲。你一会儿出去了,可得给我带些好玩意儿回来,要不,二回我可不帮你了!”

“别介啊!”小胖子立即赔起笑脸:“你还是在这儿歇着吧,哥哥出去了,一会儿给你带些好吃的好玩的回来。对了,还有你上回说的那些书和笔墨,哥哥送你一套,安心呆着啊!”

张蜻蜓瞅着弟妹的明来暗往,各自耍着小心思很是好笑。既然是当大姐头的,她有些话还是得说。

对着小大人的时候就道:“你偶然帮着那小胖子也就算了,不过可别帮得太多了。否则那不是帮他,反是害他,往后给爹知道,也没你好果子吃的。这小胖子吃软不吃硬,他要是跟你来横的,你就慢慢跟他磨,适当给点甜头,他也没那么坏。”

对着小胖子,她又这么交待:“你不爱读书也就罢了,也没指望你一定就去考状元。不过就是临阵磨枪,也得磨个表面光,应付不了别人,起码把咱爹也应付过去。你这么老指着三弟给你打埋伏,那万一哪天上考场了,他也能替你?不可能的嘛,我瞧你平常对付起我来,一套一套,脑子也挺好使的,怎么就不能挑一样你有兴趣的学学?否则将来文没文,武没武的,那多丢脸?”

两番话分作两下里交待,张姐姐知道,这么半大的孩子最要面子,你要是当着人面说,非跟你急不可。就是心里明白是好话,也绝不可能照做的。但像这样,私下里说,他们就容易接受得多。

小大人面有愧色:“三姐教训得是,往后这方面我多注意一些,再不这么干了。”

小胖子若有所思:“三姐,你也觉得我挺聪明么?”

“那当然,你弹弓打得那么准,这不也是本事?”张蜻蜓不遗余力吹捧着,给他树立信心:“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读书写字,跟你三姐夫似的,习武也可以呀,到时我到我公公面前保举你,也到军中做个大将军,一样威风。”

章泰安还当真动了心思:“那你回头去问问爹的意思?”

“成啊!”张蜻蜓拍胸脯打包票:“这不元宵爹让我们回去么?到时我跟他提一提。不过呢,这打仗也得先读点书,你瞧你三姐夫,就是小时候没读好,弄得现在天天临时抱佛脚。晚上还得上谢府去给他舅舅,也就是你们那院长训,多丢人啊!”

小豹子很无辜的做了反面典型,给媳妇拿来教训弟弟:“你想想,你这么点大给人训训也就完了,他都那么大把年纪了,还跟小屁孩似的被吆来喝去,啧啧,真是没脸,说白天都不敢去,非等天黑了才偷偷摸摸过去,你往后愿意像他那样么?所以你暂且先在书院里读几年书,再把那骑马射箭练好,有空就来我这儿,让你姐夫教你点功夫,说不定到时你也能那啥百步……百步啥来着?”

“百步穿杨。”

“对,就是那个,不是一样的威风?”

章泰安给说得心动了,琢磨了一阵:“那行,我听你的,不过,你回头得送副好弓箭给我。”

“行啊!”就怕你不学,张蜻蜓可不小气。她见潘茂广那儿可挂着不少弓箭,到时随便拎一副出来打发这小子就行了。

这边商议已定,章泰寅留下来跟潘云豹作伴读书,张蜻蜓就带着章泰安和章清莹出去蹓跶了。只是之前,还有一件要事,得问问他们,正好,两个兄弟也有话要单独跟她说。

这种场合,章泰安就把章泰寅往前推:“三弟你来说吧。”

既是推心置腹之人,也就不必藏着掖着了。对这个三姐,痛快说实话还更容易些,小大人上前密告张蜻蜓:“爹那意思,是想让你帮忙搭上谢府的线,介绍咱大哥也能去他们家走动走动。他们家是文官,大哥也是读书人,想让他们拉拔拉拔。正好趁着正月里,爹就想让大哥上门去拜访一回,让你给安排安排。三姐,你瞧这行得通么?”

这样啊,张蜻蜓还真不敢一口就答应。她到这些大户人家打转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有些人情世故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像谢家那样的人家,想巴结的肯定不少。而他们呢,多少还是有几分高高在上,像小谢夫人和谢云祺,人家说不搭理就不搭理了。就连小豹子,这个亲外孙也给拒之门外好几年,现在才缓和下来。

能不能要到这个面子,她心里也没把握,不过张蜻蜓还挺感念章致知待她的好处,何况顾绣棠也还算不错。至于章泰宁嘛,虽说和林夫人是一条道上的,却也没有太深的得罪过自己,难得她爹给她张了这个口,张蜻蜓不好驳回,也怕丢了面子。

于是低头琢磨了一时才道:“谢家我统共也才去过一回,只是外公和舅舅们都挺给面子的,还算客气。不过大哥想去套近乎,我还得先去问问人家的意思,否则我傻不愣登的把人带过去,结果碰一鼻子灰,那多没意思?要不这样吧,你回去跟爹说,这事我记下了,让他别限时日,总之我这几天就找个机会跟谢家探探口风,看有没有机会,再让你姐夫请了大哥一同过去,岂不更好?”

章泰寅点头,悄声告诉她:“我估计爹也是这么个意思,所以先打发我们来私下跟你说一声。不过三姐,现在爹挺器重你的,你要是能办成这事,爹和大哥肯定更感谢你,到时纵是别的人有什么想法了……”

小大人挑一挑眉,不再往下说,张蜻蜓却已明白,这往后在林夫人面前,她就更有说话的余地了。

“行,我会尽力。不过我还有件事要问问你们,我和你三姐夫闹的事情,爹是怎么知道的?”

一听这话,小胖子赶紧上来表功:“这可是我来得巧了,听说你们出了这事,那还了得?当时就回去告诉爹了!”

他瞧了章泰寅一眼,到底没好意思把功劳全占:“后来三弟也帮着出个主意,我就写了封信给姐夫他哥,顿时把人招回来了怎么样?三姐,我这事给你办得长脸吧?”

“长你个头!”张蜻蜓老实不客气的敲了他一记爆栗:“要不是你这么一闹,他大哥能违反军规的跑回来?我能挨爹一顿好骂?”

悻悻的磨着牙:“不过这些也就算了,你只告诉我,这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胖子很郁闷的揉着脑袋:“我这不也是好心么?不就是来你们家,请你们回去玩的时候,你那丫头说的?”

张蜻蜓急忙追问:“哪个丫头?”

章泰安没好气的道:“就你陪嫁那个,碧落。”

张蜻蜓一把拉着他:“你快把详细情形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胖子当下就嘀嘀咕咕,满心不快的把那日的经过说了,末了嘟着个嘴道:“你瞧,我这不是好心没好报么?难道听人说你都被这么欺负了也不管?真是狗咬吕洞宾。”

“你浑说什么呢!”张蜻蜓瞪了他一眼,心下思忖一阵,有了主意。

章泰安见她出神,还怕自己今天玩的没了着落,可是张蜻蜓忽地却又堆起了笑脸:“行了,算你好心,走,我带你们玩儿去。”

小胖子这才放下心肠,兴高采烈随她走了。

因为带了章清莹,张蜻蜓把会功夫的安西也特意带上了。前些天,因为过年她实在腾出不手来,便让安西做了内院总管,听候卢月荷的差遣。等忙完了年,知道他着实辛苦了,便放了他的假,让他好好歇几天。

安西和安东本来还约好了安南、安北,要和军营里的兄弟们一块儿好好聚聚,可是临时出征,那些兄弟们全都走了,就剩他们俩在府上,也就闲了下来。

张蜻蜓一招即至,再把追风等几个从前最会玩的小厮带上,保驾护航的出去了。铺子里,绿枝还是照常带着人过去。就少了张蜻蜓一个,也算不得什么。

不过张大姑娘玩归玩,心里还是算计着事情。

碧落还当真会挑时候,故意在章泰安面前夸大其辞的说那样话,无非是想激得章家人性起,过来闹事,那她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她若是没嫁人,可能还有些想头,可她一个已经嫁人的妇人了,还想扑腾个啥?张蜻蜓确实有些费解。

其实白家人真的还算不错了,白亮夫妻老实憨厚,做事踏实有原则。巧云虽然机灵,但并不乱耍小聪明。

就算是白麒麟,以这些时张蜻蜓对他的了解来说,他其实也是很不错的一个人。长相并不难看,只是算数什么的,比常人反应慢些,但并不能算作严格意义上的傻子。否则,从前的章府,不可能连徐吉荣这样读过书的人都不要,反收了他进去做工。

现在白家跟着张蜻蜓混,也开始慢慢赚些小钱了,这样的日子或许算不上十全十美,但也不至于很差好不好?若依平常人的眼光来看,能做一对明堂正道的夫妻,公公婆婆小姑都好说话,这样的生活也算可以了。

况且,张蜻蜓从来不觉得自己对不起碧落,相反,她的心里还一直存着个疑虑。原来的章清亭上吊自杀那夜,是碧落侍侯在一旁的,她怎么什么也没发现?

若说开始没听到,可上吊总得踢凳子吧?这可不像她爬歪脖子树上吊颈子,可以弄得悄无声息。那么大的一下动静,身为贴身丫鬟的她,为什么不早点吭声?而是等到张蜻蜓的魂魄被送来,才活过命来。可如果碧落是故意不施以援手的,那么她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三姐,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章清莹拉拉她的衣袖,好奇的问。

张蜻蜓嘿嘿一笑:“四妹,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你要想先从别人手上拿点什么过来,就得自己先给他们点甜头。”

章清莹笑了:“三姐你考我呢,这是‘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我在书上读到过的。”

呃……三姐其实是想卖弄一下的,不过没想到又失败了。唉,她以后还是少掉些包袱的好,省得出丑。

不过张大姑娘既然花工夫读了书,总不能浪费,所以她这回就想按着书上说的,也玩点深层次的东西。

“走,姐带你买首饰去,喜欢什么,自己挑,只别太贵就行!”

章清莹给说得不好意思了:“我不要!”

“那可不行,大的东西三姐现在送不起,小玩意儿没事,就当给你元宵节添个趣儿了。”张蜻蜓死活拉着她进了银楼,给章清莹挑了一对新鲜花样的银耳环,又白又圆的几颗小花球簇在一处,就像是把小元宵挂在耳朵上,摇晃之间,还叮当作响,很是有趣,连张蜻蜓自己也买了一对,又选了一枝银鎏金的珠钗,挺别致的,让人包了起来。

章清莹随口问了一句:“三姐,你这要给谁啊?”

张蜻蜓神秘兮兮的一笑:“钓鱼。”

章清莹正纳闷着,章泰安皱着眉头过来寻她们了:“你们也太慢了,快走吧,那边还有挺多热闹的,照你们这速度,得什么时候才逛得完?”

姐妹二人相视一笑,随他去了。

小胖子今儿玩得痛快,用过晚饭,才高高兴兴回家去了。章泰寅不与他争功,让他去把三姐的话跟章致知回说了一遍。又添油加醋的帮三姐说了些好话,讲了些她的难处。

章致知很是满意,不仅没有怪罪张蜻蜓,反而觉得这个女儿很是实诚,办什么心里还是有数的,于是就安下心来等消息。

张蜻蜓晚上回去,觑了个空,把碧落一人唤到房中,笑眯眯的告诉她:“你替我办的事,我都知道了。难为你这丫头替我操着这么些心。这儿有枝钗子,你且收着吧。”

碧落喜出望外,跪下磕头,可想了一想,却说:“奴婢这身子都是姑娘的,怎么敢不尽心?姑娘这打赏可是折煞我了,碧落不敢收。”

不要打赏?那是看不上了。张蜻蜓不动声色问下去:“那可不行,做得好就是做得好,快收下!”

碧落坚决推辞,趁机表述忠心:“奴婢只要能有机会朝夕伺候姑娘就行了,这打赏,实是不敢要的。”

张蜻蜓听出弦外之音来了,眨巴眨巴眼睛,拉着她的手起来,一脸诚意请她坐下:“唉,从前在章府的时候我就不说了,那是没法子,委屈你了。上回让你们比试的时候,实话告诉你,我心中第一个取的就是你。毕竟咱们主仆多年,我不信你,还信谁去?只是你也看到了,彩霞是母亲大人派来的,立夏又是少爷屋子里的,我不可能一个都不用。故此只好委屈你做了二等。可你等着看吧。”

张蜻蜓嘿嘿冷笑:“那俩丫头,尤其是立夏,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碧落听得心中一动,偷眼瞧她眼色,并不像是做假,先试探了一句:“那立夏也没做错什么。”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丫头的心可不是在咱们这边的,远的不说,就我上回离了家,估计她就不能安生吧?”

碧落一听,顿时心中新仇旧恨全都涌了出来:“姑娘,这也不是我背着人说她坏话,实在是……”

她当下就把那日之事说了一遍:“她这么对奴婢倒没什么,毕竟她是大丫鬟,压着我一头。可她当着姑娘的面怎么不敢这么张狂?分明就是见姑娘不在,所以才故意作践您的人,在人后头打您耳光子。本来这事,我也是不愿意说的,姑爷才刚跟您合好,咱们没必要为了这么点子小事又跟姑爷闹将来……”

“这怎么还叫做小事?”张蜻蜓面上显得极气:“她算哪根葱哪根蒜,又不是肚子里也怀了潘家的种,就算是相公,也没这个理儿替她撑腰。行了,此事我记下了,你且回去吧,好生准备着,过几日,我就升你坐她的位置!”

碧落大喜,脸上却极力克制,领了珠钗回去,心中委实得意。果然不出几日,张蜻蜓就寻了立夏一个错处,把她贬为二等丫头,将碧落升了上来。

周奶娘听了长舒一口气:“早该如此了,那丫头也算是受了些委屈,姑娘您往后可得多赏赐些她。”

张蜻蜓轻轻一笑,没有反驳,只私下交待了彩霞一句:“你要是想往后得个好归宿,就把那丫头给我盯好了。”

彩霞不解,张蜻蜓也不会解释给她听,只说:“你是个聪明丫头,你哥哥嫂子又是绝对指望不上的,若是你肯忠心待我,往后我必如你自己意思择门好亲,让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彩霞怔了怔,没有赌咒发誓,却问了一句:“那姑娘肯放了我么?”

张蜻蜓一笑:“那就得看你做得如何了。这就不仅是一个碧落,还有整个院子里上上下下的人物,你要是能在我不在时都给我盯牢了,我不会亏待于你。”

彩霞懂了,应了个是字,悄然退下了。

张蜻蜓手指轻敲着桌子,小豹子教过她的兵书上曾经提到过,有时候打仗,不一定原本的敌人就是你永远的敌人,有时候,找到一个敌人与你共同的利益,充分利用这一点,也许还能跟他结成盟友,去攻击你们共同的敌人。这种效果,会更加的好。

彩霞从前是章清雅那伙的,可是自从被邝府赶回来后,她已经对那边死了心。虽然也对张蜻蜓不怎么感冒,但自己现在毕竟是她的主人了,她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用她,张蜻蜓觉得还是信得过的。至于周奶娘,就让她糊涂着去吧,兴许这样,才更能让人觉得有机可趁些。

耐心张大姑娘握紧拳头,自己一定要学会有耐心。可是,他祖母的,这耐心真是让人憋屈。

拔出承影,张蜻蜓对着虚无的空气戳戳戳,等她日后慢慢把身边的人全都收伏了,谁再敢不听说的,直接拖出来,打屁股。

初十很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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