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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鲜妻-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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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孝才一挑大拇指:“娘,您真是女中诸葛,这事经您这么一分析,立即就清楚了。可不正是这个意思?”
蒋四姨娘忽地摇了摇头,极是鄙夷:“若果真是潘老三,那也太缺德了,自家兄弟窝里斗,争权夺利都没什么,若要是挑拨着外人来斗自己家里人,那就实在是禽兽不如了。这事我记下了,不过有一条,那吴德手上可不怎么干净,太深了我也不敢去查。最多帮你们把这条线看能不能挖出来便罢。”
“那就多谢娘亲了!”蒋孝才喜笑颜开,搂着她娘撒起娇来。
蒋四姨娘嗔了他一眼,一掌把他拍下:“老实躺着,这还没揉完呢,那淤血不散开,有得你难受。”
蒋孝才一声哀嚎,蒋明淑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竖起小耳朵,继续又害怕又不舍的看她娘继续——“杀哥哥的猪”。
吴德不来骚扰了,张蜻蜓的生意就继续做了下去。
放假之后,收了三间铺子,事情少了许多。不过她身为东家,每天还是得去店里守着。只是一早起来会给小豹子变着花样做些好吃的,伺候着他吃过了,才会离去。
也不知道潘云龙是怎么跟潘茂广解释的,总之当爹的放了二儿子几天假,每天早上不再追着他喊打喊杀的了。
只是小谢夫人后来听到传闻,很是不悦,捅这么大的篓子,怎么连说也不说一声的?心中更觉得潘茂广偏心。
潘云祺又在他娘面前适时挑拨了几句:“看来这杀了豹子还是光荣呀,要是没杀成,爹恐怕就要发脾气了。”
小谢夫人听着更加生气,本想在潘茂广面前好好说一说,只是年关将近,朝中军里有太多请客吃饭的,潘大帅成天在外头应酬忙活,实在是连面也见不到,于是只得暂且搁下了。
白鹭书院是过小年的那天就放了假,章泰安和章泰寅也给接回了府。
在山中苦修数月,尤其是章泰寅去后的一个多月,断了一切供给的章泰安再怎么骄纵蛮横也给老老实实的折腾下几斤肉去,人也收敛了些。
章泰寅却明显比在家的时候长得好了,虽然手脚仍旧生出了冻疮,但是身子骨经了些风霜的历练,反而比从前显得扎实。断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汤药,脸色也渐渐不再那么病态的苍白了。
章致知考较起两个儿子的学问,都有了不小的长进,心中非常满意。想着到底是三姑娘的功劳,把两个儿子送去锻炼锻炼,果然是有好处的。回头便问五姨娘,年饭定在哪日,可得就着张蜻蜓的时间。
胡姨娘正为这个犯愁呢:“回老爷,二姑奶奶家说,二十九是他们家接出阁的姑奶奶们回来团年,要定在二十八。可是三姑奶奶那儿,说那日照惯例该去他们外公家团年。问能不能放在二十九的中午或是晚上,跟邝家的错开。可是二姑奶奶那边打发人来回话却是不太愿意,我就说要不那就提前到二十七,可是二姑奶奶说她之前都有事,改不了。我这来来回回不知打发人跑了多少趟了,正想问您讨个准主意,这到底该就哪一头呢?”
章致知听完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定是章清雅的小性子又犯了,非要跟三妹争这个高下不可。既然如此,那就索性不要回来了。
冷哼一声:“那就定在二十九的晚上,直接下帖子给玉书,她要是实在走不开,也就罢了。”
林夫人听闻此事,当下心里又添一层堵。她如何不知是自己女儿在使小性子?可这气也不是完全冲着张蜻蜓发的,更为重要和实际的一层,是章清雅迟迟没有拿回她“自己的”钱,在为这个和林夫人闹别扭。
可是这让林夫人如何跟她解释?总不能让传话的人去说吧?再心腹,林夫人也不可能在一个下人的面前承认自己的失败。有些事情,除了至亲,还真不是这么好开口的。
她满心就打算着要趁着这吃年夜饭之际,好好跟女儿诉一诉衷肠,可这死丫头居然在这节骨眼上闹起了性子,这让林夫人如何不气?真正得罪了亲爹,往后娘家没个靠山了,你嫁出去的女儿还不更加的任人捏扁搓圆?
当下另派了人上门,也给章清雅递了句话:“夫人说,您要是这次不回,那以后您的事情,她就再也撒手不管了。”
章清雅最近颇不平顺,心中本就有火,得母亲这话,更加爆怒:“那就请她好生静养吧。”
林夫人回头听了,气得肝火疼,整整一天都没吃下饭。
腊月二十八,张蜻蜓生平头一回,走进了谢府的大门。
按说,这些官宦人家的深宅大院格局都差不多,但是在谢府,还是能感受到一股别样的气息。
用张蜻蜓的话来说,就是“文气得很”。
潘府若是与之相比,就显得粗俗简单,章府若是与之相比,就显得小家子气,走进谢府,首先扑面而来的,不是华屋美厦,移步换景的精致与风雅,而是下人们的精神面貌。
张蜻蜓留神看了,真的非常的有规矩,不论是对倍受宠爱的潘云龙,还是对不招人待见的潘云豹,前来迎接的下人们都保持了差不多的礼貌。
进门就是客,在恭谨有礼上头,真的是做得非常到位了。让张蜻蜓头一回上门,也没有感受到那种做小媳妇的憋屈。
一路换了三拨人,引着他们进了内宅,可以瞧见无论哪门何处的下人,都是谦恭有礼的,说话走路都是把声音放得极松,似是生怕惊扰了人似的,偏偏又不显得小家子气,让人觉得特别的有规矩。
就连让进来的人,都不自觉的收起了一些不好的坏习惯,只想努力做得和他们一样。也许这就是真正的名门世家吧,风采竟然如此。
卢月荷瞧张蜻蜓不住的偷眼打量,怕她紧张,低声在她耳边嘱咐:“你别怕,外公舅舅都是极好说话的人。只要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罢了,不必过于客套。”
张蜻蜓露齿一笑:“我不怕,就是好奇。”
卢月荷掩嘴一笑,心想你倒是实诚,只是在别人家里东张西望到底不雅,于是挽着她,不让她再分心。
一时到了上房,隐隐听得里面笑语欢声。两旁丫鬟先跟他们屈膝行了个礼,这才打起门帘:“两位外孙少爷和少夫人到了!”
有几位年轻公子立即热情的迎了出来:“表弟表弟妹们都来了,快请进!”
转过一个紫檀架子玉石屏风,张蜻蜓抬眼一瞧,嗬好热闹,厅里已经或站或坐,聚集了不少人。金珠玉翠,五颜六色,晃得人眼晕。而当中坐着两位满头银发的老爷爷和老奶奶,想来就是外祖父母了。
丫鬟们立时铺上锦垫,潘云龙领着他们叩拜行礼。
头磕了,吉祥话也说了。为首的白胡子老头发话了:“云龙,你和你媳妇起来。云豹,这儿有个问题,你要是能答得上来,才能让你和你媳妇起来。”
张大姑娘眼睛一翻,得,这大宅门到底难进,要考不过,连站起来的资格都没有了。
第144章 开战了
上任老兵部尚书谢长德捋着白胡子,问了外孙一个问题:“你觉得从军好么?”
还以为有多难,这叫什么问题?张蜻蜓听着愣了,不过细一咀嚼,却发现谢外公问这问题,可是大有深意。
不管你答好,或是不好,都得说个理由出来。如果光说些糊弄人的大话,显得太假。可如果不糊弄人,那该怎么说呢?
一层子人都静了下来,目光落在潘云豹一人的身上。都在猜想,他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其中最紧张的恐怕就是潘云龙了,要是弟弟答不好,恐怕外公都能冷下脸下,立即把他赶出家门去。可是这种时候,他怎么能帮得上忙?
潘云豹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才给出自己的答案:“呃……不算太好。”
这个答案倒是有趣,谢长德笑了:“那你且说说为什么不算太好。”
小豹子决定实话实说:“从军很辛苦,像现在,天天爹和大哥就盯着我练武读书,挨打不说,还得动脑子。可这还算是好的,如若真的等从了军,除了辛苦,还会很危险。”
他看了潘云龙一眼:“就算是有一身的本事,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不受伤,说不定还要送掉性命,所以算不得太好。”
潘云龙微微蹙起了眉头,心想这个傻弟弟,说的倒是几句大实话,可是这也太实在了些,让外公和舅舅们听见怎么想?
可是潘云豹接下来又道:“虽然从军算不得太好,但我还是愿意去。”
谢长德追问:“为什么?”
潘云豹坦然迎向外公探询的目光:“因为我除了从军,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从前我不知道,原来做点事情这么辛苦的。就像媳妇,她答应了爹爹要养活我们一院子的人,成天是忙进忙出,连大过年的也不能休息。哪怕伙计们放了假,她还是不能休息。嗯……她说,她这做东家的要是放了假,伙计们心就散了。而她们开的铺子仍新,答应了客人们的事情就必须做到,所以就连年三十也跟我说了,要去铺子里看着的。”
张蜻蜓听得有些发窘,这个傻子,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说她干什么?那些不都是她该做的么?怎么到他眼里,竟好像成了了不得的功绩?
潘云豹的想法比较实在:“我一个大男人,这都有媳妇了,总不能让媳妇成天赚钱,自己什么也不干吧?那不成小白脸了?所以我想从军,我还想当官,最好能当个大点的官儿,这样一来,我能多挣些俸禄,媳妇就没这么辛苦。二来,我长了本事,旁人多少也要给她些面子,她要再做什么,也容易得多了。”
张蜻蜓低着头,听到厅中隐隐的闷笑连连,只觉脸上发烧,背上热起一身汗来,这个傻豹子,真是的,这些话背着人说说也就罢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让她多难为情?好像全是为了她才去从军的。
可是潘云豹还有第三条理由:“再有,我也不想大哥老是为了我操心,为了我去沙场上拼命。”
最后半句,他的声音明显黯了下来。可还是清晰的传到在座诸位的耳中,卢月荷心中一酸,差点红了眼圈。原来这个小叔子,并不是没心没肺,什么都不知道。而几位长辈听了,相互交换一个眼色,暗暗赞许。潘云豹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虽然谈不上什么惊天动地,志向远大,却是实实在在的长大了,懂事了。
谢长德微微叹息:“你能说出这句话,也不枉你大哥这些年为你所费的一番心血了,都起来吧。”
“这个给你们拿着。”外祖母谢卢氏,也是卢月荷的同族姑奶奶,从旁边丫鬟手里拿过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木头盒子,慈笑着递给了张蜻蜓:“你是头一回来的新媳妇,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儿有几件首饰,拿去戴着玩罢。云豹这孩子玩心大,脾气又急,你做他的媳妇,平常可得多劝着点,日后他要是不听你的话,纵是家里管不了,也只管来找我们。你外祖母和外祖父虽是老了,可还有这些孙子呢,到时帮你去打他骂他!”
这话说得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后头有个年轻的红衣女子笑吟吟上前:“奶奶真是偏心,怎见得就是孙子可以去帮忙的?二表哥,你可别不服气,妹妹我虽学艺不精,但勉强帮个闲打个拳还是使得的。”
张蜻蜓听这女孩说话有趣,瞧她生得也与寻常闺秀不同,眉宇之间隐隐有股阔朗之气,观之神清气爽。
谢卢氏笑道:“这是你大舅舅顶小的女儿,素馨。从小就跟假小子似的,舞枪弄棒,没个正形!”
谢素馨索性绕到前头来,轻哼一声:“谁说女孩儿就不能舞枪弄棒了?那穆桂英、梁红玉不都是巾帼英雄?”
这些人物却是张蜻蜓自幼听说书也知道的,见她说话直爽,毫不造作,当下心中更生一种惺惺相惜的同类之感:“素馨妹妹说得极是,我现在还跟着大哥日日学习昆仑剑法呢!”
谢素馨惊喜起来:“你也喜欢习武?”
“从小就喜欢,只是从前家里没条件,现在起步晚了些,大哥说,我怎么练,也就勉强自保了。”
“哎呀,那咱们可得好好聊聊去。走,我带你去我房里,我那儿可收了不少好东西!”
“停停停!”刑部左侍郎,大舅舅谢尚贤笑着打断了宝贝女儿:“这都要吃饭了,你还想去摆弄你那些古怪玩意儿?天大的事情,吃了饭不能说的?”
“正是。”潘云龙见弟妹一来就赢得外公一家人的好感,笑着上前:“才给外公外婆磕了头,还有舅舅舅母、姨父姨母们呢,云豹,快过来行礼!”
于是,张蜻蜓站起来又跪下,在这屋子里给一众长辈们见礼,顺道就划拉了一堆的见面礼。这个买卖划算,张大姑娘做得高兴。
除了二舅、四姨两家子不在京城,这边还有两位舅舅,两位姨母,加上子女也有快十几号人了,张蜻蜓哪一下子就记得这么全?不过是囫囵记个大概而已。
不过除了对那谢素馨,她倒是对那位谢家的天才三舅谢尚贽印像极为深刻。
此人已经四十多了,可看起来却不过三十许人,跟潘云龙他们这些子侄站在一起,就跟大哥差不多。生得是面如冠玉,气度儒雅,不过一身普普通通的宝蓝色锦衣,但浑身上下的那一股子味道,竟是特别的超凡脱俗,整个人就好似内敛的羊脂白玉,有一层淡淡的微芒,让人看了特别舒服。
大舅舅谢尚贤见这个外甥媳妇老把眼光粘在三舅舅身上,上前打趣:“你可千万别被你小舅舅骗了,他就一张脸哄人。其实最凶不过,你看那白鹭书院办得,可是怎样的恶名在外?”
谢尚贽淡淡一笑,目光却落在潘云豹身上:“可惜我那儿也有惩治不了的学生!”
潘云豹顿时一个激灵,不自觉的脖子一缩,就低下头去。
一屋子人顿时哈哈大笑,有人提议:“那不如,云豹你再回你书院去历练两年?免得你小舅舅引为终身憾事!”
再去那儿?小豹子支支吾吾露了怯,整张脸涨得通红,他是真的惊悚到了。
潘云龙给弟弟解围:“就他这年纪,也实在没脸再去了。况且年后就入伍了,也没那个时间。不过日后等他和弟妹有了孩子,那是一定要送到书院里去的,到时还请三舅舅多多费心教诲了。”
“这样也好。”谢尚贽居然一口就答应了:“子债父偿嘛,总得把他爹没吃过的苦给他吃了,也让他爹好生记得。”
张蜻蜓只觉脊背发凉,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这个舅舅,似乎很难搞啊,她很为未来的小小豹子掬一把冷汗。不会是她生的吧?千万不要啊。
吃了饭,潘云豹还是没能脱逃,给外公舅舅姨父还有一帮子表兄弟们拖去考较学问了。谢素馨独拉了张蜻蜓到自己闺房,给她看自己收藏的好玩意。
这一看,可真让张蜻蜓吃惊不小。她的闺房里,没有寻常那些姑娘们的小玩意儿,倒是摆满了各种各样精巧的暗器。
谢素馨得意的拿起一只小小的金钱镖,唰地一下钉进墙上木靶的红心:“咱们女孩儿手劲小,得用巧劲。所以我就让爹爹给我收罗了这些东西,有些原先不大好用,我还自个儿琢磨了一些。给你看这个!”
她拿起一支外表看起来很是普通的木簪,忽地拿到嘴边,用力一吹,就见一枚细细的尖钉陡然直射出来,插进张蜻蜓的发间。饶是张大姑娘胆儿在,也给吓得变了颜色,这丫头怎么说来就来,搞偷袭的?也太吓了吧。
谢素馨冲她顽皮的眨了眨眼,伸手把钉子从她发间取下:“吓着你了吧?这个东西射程太近,杀敌没什么用处,但若是防身却是再好不过的了。喏,我送给你,算是向你道歉,行不行?”
她难得找到一个同龄女子对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兴趣,也不想一下子就把张蜻蜓得罪跑了。
这还差不多,张蜻蜓老实不客气的接了过来,仔细研究:“那该怎么用?”
谢素馨刚教会了她,张蜻蜓冷不丁的也对她弄了一次,把谢素馨也吓了一跳,回过味儿哈哈大笑:“二表嫂你真有趣!”
“这就叫有来有往,做买卖这才像话!”张蜻蜓见她不是个拘泥之人,也笑嘻嘻开起了玩笑。
孰料谢素馨听她说起生意,却是抿嘴一笑,悄悄在她耳边道:“你可知道,自你开了猪肉铺子,咱们家每天的猪肉都吃得多了!”
张蜻蜓一愣,不过很快就回过味儿:“开头来的那几个大客户是你们家的?”
“不止!”谢素馨偷偷告密:“你生意开张前,大表哥就特意跑来了,跟几个姑姑家也打了招呼,让他们都在你那儿买猪肉。还怕你知道了,让咱们都别说。当时那样儿,可逗死我们了!”
张蜻蜓听得心下动容,大哥真是待我太好了暗下决心,自己哪天就算是离了潘家,潘云龙的这份恩情,她也一定要记在心上。
“小姐小姐!”忽地,一个丫鬟急匆匆过来报信:“军里来人了,急召潘大少爷回去,老爷也要上朝,现在人都到大厅了,请您们快过去。”
这是出了什么事?谢素馨笑容一收,当即和张蜻蜓飞奔赶去。
大厅里,果然人都已经到齐了,弥漫着一股子紧张凝重的气氛。
见她们来了,谢长德摆了摆手,沉声吩咐:“你们都去忙正经事吧,那些虚礼都免了云龙你快去军里,让你两个表哥送你弟弟他们回去。尚贤,若是有什么消息,赶紧递回来。”
知道众人紧急应命而去。
张蜻蜓一颗心也揪了起来,问潘云豹:“这是出了什么事?”
小豹子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啊,好好说着话,突然就有人来传令了。而且传的还是宫中的急令,应该是出了大事了!”
就在他们回程的路上,便可以看到,城中军队明显的增多,巡防也更加严密了。
百姓们都在惴惴不安,这大过年的,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而潘府的气氛尤为肃穆,他们家可住着天下兵马大元帅,要是真的有什么大事发生,潘府绝对是首当其冲。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没有心思再干别的,全都坐在屋子里等待消息。那气氛是如此的浓烈,连说话走路都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生怕自己成了这样气氛里的不和谐插曲。
卢月荷那边只有她一人,尤为紧张。张蜻蜓把她也请到了自己院子里,勉强说了几句让她宽心的话,却是连自己也骗不过去。
是军里特意来人把潘云龙召走的,难道事情就真的跟他一点也没有关系?不可能嘛,所以她所能做的,只是握着卢月荷的手,陪她熬过这份紧张得让人窒息的时间。
天,一点一点的黑了,就如同人们的心情,一点一点的越发压抑。
掌了灯,可跳动的烛火,却并未带给人们些许安慰,反而因为那光明,衬得夜更黑,天也更冷了。
早过了吃晚饭的点,可是没有人想着要传饭,就是再饿的人,也不过是随手抓块点心垫垫肚子。
当一更天的梆子蓦地惊破夜的沉寂,终于,有钉着铁掌的马蹄声直奔潘府而来。
当满头大汗的潘云龙终于跳下马,回到家中大厅的时候,全家人都在这里迎候了。
“这是出了什么事?”作为全家最年长的爷爷潘秉忠,他有资格首先问出这样的话。
潘云龙吸了口气,冷静回话:“西域那边和我们,开战了!”
什么?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伯潘茂盛插进话来:“这过年不是一向不开战的么?他们怎么就打起来了?这之前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今冬西域暴雪成灾,饿狼为患,想是他们的日子也过不下去了,所以才选在这个时候开战。这回不是一个部落来进攻,而是整个西域的几十个部落都联合了起来,现在已经攻破了我们外围的五座城池,还在向内逼进八百里加急,下午才刚刚呈到陛下面前。朝中三品以上的重臣都给紧急召进宫中商议,刚刚兵部的命令已经下来了。这回,仍是由爹领军出征,日子应该就是这几天。我负责押运粮草,明早就去营里报到。云豹,你们所有的新兵,可能等不到正月过完,也许过了十五就要去报到。若是前方战事吃紧,有可能半年,甚至三个月后,你们也要出征!”
轰隆隆隆!
潘云龙的话,如同一阵阵的惊雷在潘家上空滚动,震得每个人心魂俱震。
又要打仗了,又要上前线了,这就意味着他们家又有亲人要流血牺牲了。
而且听他这话,似乎这回的仗会比从前更加残酷和严峻,大房长子潘云胜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那……那若是连云豹都要去,我……我们……”
潘云龙看了他一眼,却是什么也没说。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若是连新兵都要准备上上前线了,你这样的老兵还能置身事外么?
倒是大房二子潘云凯站了出来:“我也去从军!”
“你闭嘴!”同时说话的是他爹娘。
潘云龙不想再多说什么,径直望着小谢夫人:“母亲,请尽快给父亲打点行装吧。媳妇,我们回房!”
张蜻蜓一直扶着大嫂,感觉她浑身抖得厉害,可是潘云龙的一个目光,却立时让卢月荷镇静下来。主动放开张蜻蜓,把背挺得比平时更直些,声音虽轻,却是掷地有声:“妾身这就去给相公准备盔甲!”
张蜻蜓赶紧拉着还有些发懵的潘云豹一起跟了过去,潘云祺也扶着小谢夫人:“娘,快去给爹收拾东西,把那伤药补品多带一些,有备无患!”
小谢夫人猛地回过神来,白着脸道:“是是是,赶紧的……赶紧的得回去收拾!”
可是转过了身,她却忍不住把头靠在儿子胸前,落下泪来:“这好端端大过年的,怎么偏偏赶上这种事情,让人连个团圆饭也吃不成?”
呸呸呸,潘高氏使劲冲着二儿媳妇背影啐了一大口:“你胡诌什么呢?这团圆饭不过是晚些时候吃罢了,怎么就吃不成了?可不兴再说这些话了!”
小谢夫人难得的一回认同了婆婆的说法,赶紧抹了眼泪:“是我错了,我说错了,婆婆,我先回去了!”
脚不沾地的,让儿子扶着去了。
得知了消息,终于让人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走进一个不知深浅的泥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陷进去。恐怕只有等到战事平安落幕,才能让人彻底放下心来。
张蜻蜓跟在大嫂身后,看她忙得团团转,也不知道能帮些什么。倒是潘云豹,把上回那瓶没有用完的御药拿了出来,递给大哥:“你带上吧,这个东西比外头买的好用。”
潘云龙不要,微笑着宽大伙儿的心:“我这回负责的不过的是押送粮草,可轻松得很。你伤还没好,自个儿留着吧。”
“弟弟给你的,你就收下吧。”一贯温婉的卢月荷忽地强硬了一句,话一出口,她的眼睛里立即泛起了水光。当即扭过头去,再不多言。
张蜻蜓瞧了大嫂伪装坚强的背影一眼,跟潘云龙道:“大哥,你就带上吧,就是不用,也是安咱们的心哪!”
潘云龙一哽,这才叹息着收下。
张蜻蜓忽地想起一事:“对了,咱们还没吃团年饭呢,我去让厨房备几个菜来,再烫壶酒,我们敬大哥一杯!”
她匆匆忙忙的去准备了,潘云豹也急匆匆的往回跑,再收罗收罗,看有什么大哥能用得上的,得给他带上。
没了人,卢月荷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只是背着相公,不让他瞧见。
潘云龙从后面搂住媳妇:“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的。”
卢月荷用力点着头,却是泪如雨下。
酒菜备好了,可是吃到每个人的嘴里,却都是味同嚼蜡。勉强喝了杯酒,就相顾无言,只想落泪了。
潘云龙强自说笑:“你们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了吃年饭么?怎么个个都皱成苦瓜了?我虽是明早就走,却不是最快去前线的,得有一阵子在京城附近磨唧呢,说不好,云豹你进了军营,咱们还能见着面。对了,弟妹,我走了,你的剑法可不能落下,只剩最后两招了,我现就教了你,你可得在家好生练着。”
“不!”张蜻蜓果然拒绝了:“大哥,我要学,也得等你们凯旋归来才学,你把承影带上,让它助你上阵杀敌!”
潘云龙却也拒绝了:“承影是把好剑,可是不适合大哥。那剑法就等着我回来再教你,到时你要是忘了前头的,我可是要罚你的哦!”
“好!”张蜻蜓应得干脆,把所有的担忧放进了心里。
这是她生平头一回体会到,原来家与国的距离也可以这么近。国之有难,匹夫有责。落在武将之家,这担子就更加沉重了。
第145章 我的相公喜欢她
翌日,战争的消息已经在整个京城传开了。
皇上连夜亲下御旨,命潘茂广为大帅,点齐五万精兵,于两日后立即前往边关。这救兵如救火,可半点大意不得。
那一日,正好便是在大年三十。因为再过一日,便是大年初一,无论如何,也是不宜动刀兵的,所以可以准备的时间就特别的紧。要出征的将士们几乎都是两天两夜没合眼,在收拾准备着。而身为大帅的潘茂广就更加忙碌了,自那日进了宫后,便再没有回过家。只捎信让家人把行李送来,彻夜与皇上重臣,以及将军谋士们商讨着对策。
连皇上都睡不着觉了,哪里还有人敢提过年两个字?小谢夫人也算是历经了这么多年的历练,虽然当时有些失态,不过很快就平复了心情。把潘茂广的东西打点的妥妥当当,只嘱咐人传话,让他保重身体,别的也不多说了。
潘云龙是早早就走了,他要去附近几个地方调运粮草,虽然行程排在后头,可是任务却是异常繁重的。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如果没有强有力的保障,前方的战事也无法顺利展开。所以每位押粮官身上不仅有数量的任务,还根据路程远近有时日的要求。若是误了期,那可是要军法从事,半点马虎不得。
而潘云龙之前所说,跟弟弟在军营里会合,只是一句让他们宽心的戏言罢了。
二十九那日章府的团年宴,张蜻蜓也肯定是没有心情去吃了。
幸而现在朝中上上下下忙成一窝粥,谁家还有心思想着办年饭?那不是显得你很闲,没事干么?再愚蠢的官员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张旗鼓的请客吃饭。
章致知主动打发人送来了话,年饭取消,就改在初二上门日一并办了。他身为太仆寺卿,掌管马匹,虽不用他上场打仗,但是调运保障也是极其忙碌的,成天扑在衙门里,哪里还有闲工夫去应酬这些?
不过这倒是让林夫人暗地里松了口气,幸而有这档子事缓一缓,也不怕章清雅使小性子不回来了。
官员们一忙碌,百姓也不能闲着了。一旦要打仗,需要征集民夫干的活也很多。不过这场仗可不是南康国挑起来的,这些将士们是为了保卫家园,才在万家团圆的时候离家出征,故此在民间的支持度极高。大部分的百姓都能够自发的配合朝廷的要求,征召民夫的事情也进行得很顺利。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张蜻蜓的猪肉铺当然也受到了不大不小的影响,好些个屠夫家里都有适龄的男子需要服役,和董少泉紧急一商议,按着人头,给所有要走的人发六两六钱银子的补助,一是解决人家家里的实际困难,二也算是为国做些小小的贡献了。
而他们这拨新兵入营的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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