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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鲜妻-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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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明面上看,这是在赞美张蜻蜓与潘云豹的天作之合,但细一体味,就不能发现其中的讥讽之意,分明暗指他和章清雅的这桩婚事全是林夫人“人力谋求”。
尤其是那一句“对面无缘不偶”看得章致知都心中一惊,难道二女婿对于二女儿已经不满到如此地步了?可表面上还不得不赞:“真是好词好字。”
潘云豹只是粗通文墨,感觉这词似乎读起来不错,就以为挺好。张蜻蜓更是大字不识,只是心急自己所求之事,道谢收了二姐夫这贺词,就笑请继续了。
可林夫人瞧她这么急于想要表现,却偏偏不给她这个机会,这三轮鼓声停止,就落在了潘云豹的手中,她还笑吟吟的问:“贤婿,你打算是作诗还是作词啊?”
“二样我都不会!”潘云豹答得爽直,却瞧了媳妇一眼,长身而出:“我愿意舞剑一支,还请岳父岳母不要见笑。”
“好啊,你是军人之家,该当有这样的男儿本色。”章致知非常捧场的命人去书房取了他的龙泉宝剑来:“贤婿切勿见笑,我们文人之家,只有这样的兵器。和府上当然不能比,你瞧尚能舞否?”
潘云豹随意挥舞二下,试试了剑的份量:“还行!”
张蜻蜓却很有点担心,这小子到底行不行的?不要太丢脸哦。
瞧出媳妇那一脸的疑虑,潘云豹越发多了几分斗志。脱下外氅,露出内里的紧身装束,昂然走到场中,冲着媳妇远远一笑:“我这也是昆仑剑法,媳妇你瞧好了,我可真不是吹的。”
他这还没表演,就引得旁人窃笑不已,未免心下都看低了三分,心想连自个儿媳妇都不信,这本事能强到哪儿去?
见众人都笑盯着自己,张蜻蜓只觉脸上滚烫,暗自咬牙,这死豹子要是丢了她的脸,回头非拿承影把他劈了不可。
在这一点上,张大姑娘和某只豹子终于找到了共通之处,在人前好面子,还都是极度的好面子。
章致知身为大家长,当然不会见笑,反而给三女婿鼓了把劲:“云豹,你也别紧张,都是自家人,慢慢来。”
潘云豹感激的点了点头,不再笑了,凝神静气,面南直立。左手反握剑柄,剑尖向上,目视正南方,正是昆仑剑法的起手式。
可旁人不懂,平常人都是右手执剑,他却是左手执剑,难免更让人觉得好笑,都抱着一种瞧乐子的心态,在等着看这位著名的纨绔姑爷耍宝出丑。
一开始,潘云豹只是左右手交替慢慢划了几圈,左右脚也分别走了几步,却不像是练剑,倒像是小孩戏耍一般,旁边的笑声不由得更响起来。
林夫人偷觑着邝玉书不屑的眼光,以及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嘲笑之意,心下稍安,她折腾这位三女婿如此出丑,可能让他稍稍减轻些心中怒气?
连章致知看着也有些紧张,这个女婿不会真是个草包吧,这么倒来倒去的,到底是在干什么?
却只有张蜻蜓的目光越来越惊讶,这只豹子做得很好呀,跟早上潘云龙教她的一模一样,而且潘云豹出手之间都带着些虎虎风声,和大哥一样,都带着长期练武之人才会有的扎实与凝重。
忽地,就见潘云豹左脚右插一小步,左手持剑下沉于腹前,快速交于右手,正是昆仑剑法的第一招朝天一柱香。尔后就见他身形快速变动,那不太锋利的龙泉剑也给他挥舞得呼呼作响,剑头幻出无数光影,这是第二招打草惊蛇。
再接下来,第三招沉香劈山,第四招银蛇乱舞,童子拜寿,神龙摆尾……二十四式昆仑剑法在潘云豹手上如行云流水般施展开来,伴着他衣袂翻飞,竟是婉若蛟龙,翩似惊鸿,毫无凝滞,一气呵成。
张蜻蜓看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头豹子真的没有撒谎。他这套剑法使得好极了,丝毫不输潘云龙半分。
等着最后仍旧将剑交于左手,缓缓的恢复最早的起剑式,潘云豹看着四周鸦雀无声静默着的人群,有些不太自信起来,弱弱地问了一声:“呃……我使的这,这个还行么?”
邝玉书瞧左右之人,目光中的赞叹之意,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起来。一介草莽,有什么好得意的?悄然抬眼,将目光从章清雅身上转向张蜻蜓,更加不忿,原本这个美娇娘该是自己妻子才对,却生生的因天意弄人,换了这个妒妇回来,真是倒霉。
他现在只盼着张蜻蜓看不起这样的舞刀弄枪之徒,却见这三妹竟然站了起来,热烈的拍着巴掌,毫不掩饰对相公的欣赏之意,大赞:“好!”
然后冯遇春也站起来喝彩:“真不愧是将门虎子,家学渊源,今日得见,真是大开眼界好,三妹夫这套剑法耍得真好!”
回过神来的下人们,那掌声是响成如雷的一片。谁都不是瞎子,像这样的功夫可比二姑爷提笔写几个字难多了吧?况且打得热闹,他们就爱看这个。
“确实不错!”连章致知也非常满意的鼓起掌来:“得胜侯的威风凛凛,可见一斑当赏,真是当赏贤婿,你且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潘云豹可不傻,他要讨样好东西。
注:邝玉书的词出自《醒世恒言》第八卷《乔太守乱点鸳鸯谱》。
第97章 给他一个机会
潘云豹只瞧见自己媳妇带头给自己叫好,一颗心就比蜜还甜了,此刻呵呵傻笑着瞧着张蜻蜓,提出要求:“岳父大人,那我能将这个讨赏的机会让给我媳妇么?”
这死小子说他傻吧,这会子倒挺会来讨巧的,不过张大姑娘心里可美着呢,呵呵,她的相公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嘛。
林夫人却有些笑不出来了,本来是要给三丫头一个难堪,谁料想竟给她一个出风头的机会了。这可怎么办?这死丫头到底会求什么?
张蜻蜓求得不多,不过在求之前,却卖弄了一个小小的心机:“爹,我有件事想求您,您能先答应我么?”
章致知哈哈一笑:“你尽管说,只要爹能做到的,但无不允。”
“那我想求您让三弟上白鹭书院去念书,您同意么?”
张蜻蜓此言一出,让众人都微微变了颜色,这算是什么请求?
在之前章泰寅悄悄递给三姐的小纸条上只有“白鹭”二字,她和这对小姐弟从前讨论过这个话题,所以三人皆是心知肚明。
章泰寅挺直着瘦弱的小身板,走上前来,跪在章致知的面前:“爹,是我求三姐帮我去白鹭书院的。儿子这回病着,想明白了些道理,所以才有此一举,请您千万不要怪三姐!”
林夫人心下暗气,原来你们打的竟是这个主意,想飞,等你翅膀长硬了再说吧。
她温言笑道:“泰寅,你这是何意?知道你求学心切,但白鹭书院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极是辛苦的。你呀,还是等调养好了身子再说吧。”
张蜻蜓忙道:“爹,要不您先听听三弟的想法,可以么?”
林夫人抢着道:“泰寅还小,他哪懂得什么道理?不过是小孩子家一时气性,说出来没得让人笑话。这出来也有一时了,倒是让他们回房去休息才罢。”
她笑容虽是不变,但射过去的眼神却着实凌厉。
张蜻蜓气不过,正要与她争执,却听冯遇春笑了起来:“岳母,说起来,今儿在座的都是一家子,纵是有些孩子气的话,也不是不能听的。泰寅也有十岁了,有什么话,让他说说又何妨呢?”
“就是!”潘云豹坚定的站在媳妇一边,媳妇想干什么,他是一定要支持的:“方才岳父还答应了我媳妇的,总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这下林夫人气得一哽,章致知望着幼子,沉声道:“你说!”
章泰寅抬头看了张蜻蜓一眼,在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之后,声音虽有些发颤,却仍是勇敢的道出自己的心意:“爹,孩儿知道自己自幼生来体弱,累得父母日夜悬心,已是大不孝了。前些天,不过是多吃了几口鱼肉,竟都能病倒,着实让孩儿羞惭不已。想着从前三姐曾在人前说过,她虽是女子,也知道做好女子的本份,不能习文练武便做好针黹女工。可想我堂堂男儿,却如深闺千金一般娇养在内阁之中,文不文,武不武。长此以往,那竟是比女子更加不如了!”
他喘了口气,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力图叙述得更加明晰:“二哥是母亲的亲生儿子,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可母亲仍是能将二哥送进书院,这就是爱之深,责之切了。而孩儿因为身体不好,多蒙母亲厚爱,一直舍不得有任何闪失。可书上也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孩儿若是连这么一点小小的身外之苦都受不住,现在是劳父母操心,长此以往,又让孩儿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他伏下身子叩拜:“所以孩子愿意追随二哥一道,进入白鹭书院学习,还请父亲母亲同意!”
“不行!”林夫人当即反对,若是同意章泰寅去了,那可是彻底堵死了章泰安的回家之路了。总不能说把老三丢在那里,把老二单接回来吧?
“泰寅,就算是你急着上进,却也不能不把身子养好了。等大夫说你没有大碍了,那时咱们再商议此事,今儿是你三姐姐回门的好日子,难得的骨肉团圆,何必非得要提这伤感的话题?”
她说着,还低头假意拭了拭眼泪。
这样的家务事,就是女婿也不方便插嘴。章致知沉吟着,有些犹豫不绝。
倒是潘云豹没心没肺,心直口快的道:“三弟,你真的要去白鹭书院么?那个地方可真的苦得很呢!”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我小时候也去过,可没几天就受不了的回去了。”
这话倒是逗得人忍俊不禁,稍稍缓和了一些紧张的气氛。只张大姑娘有些牙疼,当着这么多人,揭自个儿疮疤做什么?还以为真是自家人呀,看别人都笑话了。
章泰寅得他这一打岔,紧绷的小脸也缓和了一些:“三姐夫,我知道你也疼我。只是爹从小就教过孩儿,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我不想等长大了,再后悔现在没有好好珍惜光阴,落得一事无成。”
潘云豹给说得更加不好意思了,同样的话,媳妇昨儿才骂过自己。看看,连人家弟弟,这么点小竹竿都比自己有志气,难怪媳妇要骂他不争气了。
那自己是不是真得改一改?可是要怎么改呢?他还真不知道。
趁章致知还没作出最后的决定,章泰宁站了出来:“三妹夫,你也毋须妄自菲薄。瞧你方才那路剑法,就已经很好了。不过娘说得对,泰寅你想力争上游是好的,但凡事还要量力而行。或是勉强去做自己根本达不到的事情,到了书院那儿,你照顾不了自己,仍是三天两头的病,最后不是让父母更加操心么?快别固执了,还是等日后你身子养好一些再说吧。”
张蜻蜓见章致知似有些赞同章泰宁的话,有点着急。她是始作俑者,不好插嘴再多说什么,只能给章清莹使了个眼色。
大人此时不好插嘴,但小姑娘却是不怕的,她是章泰寅的亲姐姐,年纪又小,哪怕说错了什么,也不好怪罪。
见三姐的眼睛盯着自己了,章清莹悄悄的吸了口气,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爹,母亲,能容女儿说句话么?”
林夫人那眼光都快杀人了,这么个小丫头难道也要跟她唱反调么?
章清莹不敢看她,只看着爹,他们小姐弟唯一的希望与依靠。心头忽有千般委屈,万般无奈一起涌了上来,却是无法言说,只是瞬间就泪盈于睫了。
只听小丫头欲语泪先流:“爹,我们一生下来,就没了娘……虽然大家都不说,但我们也知道,好多人都说我和弟弟是不祥之人……可我们,我们也真的不想这样的……”
见她提起伤心往事,张蜻蜓的眼圈也湿了,章泰寅低着头,胸前衣襟却是洒下斑斑水迹。
章致知的脸上也有了几分不忍之色,深觉对不起这两个孩子:“你……你们快起来。”
章清莹用力摇了摇头,泪如雨下:“弟弟……弟弟从小生下来身体就不太好,但他一直很努力,他一直很努力的想多学点东西。他很想证明,证明他不是不祥的人,不是没有用的人。其实我……我也一样,我们很想,很想做得好一点……”
“你……丫头你别再说了!”章致知有点听不下去了,这要多少的委屈才能让一个十岁的孩子说出这样瞻前顾后,却饱含心酸的话来?
章清莹不知是哪里鼓起的勇气,上前抱住章致知的腿:“爹,求您给弟弟一个机会好么?让他去外头念书吧,我也知道出去会很苦,会很累,我也会很担心,我也会很心疼,但是爹,弟弟不是我这样的女孩儿,不能把他跟我似的养在家里。他是男子汉,他应该出去闯荡闯荡的,您给他这个机会好不好?让他出去试一试吧。”
不住抹着泪的张蜻蜓也跟着跪了下来:“爹,连四妹都舍得把三弟送出去,您就给他一个机会吧我相信三弟,他能做得到的。三弟,你告诉爹,你能照顾好自己,你在外头不会生病,不会让大家担心!”
“我能,我真的能。”章泰寅沙哑着嗓子吼着,虽然泪仍是止不住的落下,但是小大人的背却挺得笔直,双拳攥得死紧,昂然抬起头来,目光里一片执着与坚定:“爹,您让我去吧。”
章致知喉头似堵着千斤巨石,说不出一个字来。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小女儿,一个这么点大的女孩儿都能狠下心来为了自己的亲弟弟打算,他们这做父母的还有什么话好说?
想着从前与沈姨娘的短暂幸福,还有几乎十年来,对这两个孩子的无视与忽略,他强自克制着自己也即将流露出来的情绪,咬紧牙关,用力的点了点头。
邝玉书扫了无动于衷的章清雅一眼,幽幽的开口了:“三妹四妹今日此举,使我想起触龙说赵太后一事。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媪之送燕后也,持其踵为之泣,念悲其远也,亦哀之矣。祝曰:‘必勿使反。’而今日二位妹妹为了三弟,也宁肯送他去白鹭书院读书,岳父岳母,真是养的好女儿啊!”
这最后一句话,却有一股子说不出的酸涩之味,谁都听得出来这其中的深意。
林夫人心中更惊,这女婿……竟厌恶女儿至斯么。
注:《触龙说赵太后》(《战国策》第3段)
第98章 没法跟媳妇交待
章府的第一次回门,就在这喜悦中略带着点伤感的氛围中结束了。
那一顿团圆饭,吃得更像是一场离别,谁都没什么胃口。最后送三姑娘走的时候,章致知忽地命人将自己珍藏的一对非常珍贵的连珠瓶取了出来,加在回礼里。珠联璧合,这其中的美好祝福不言而喻。
本来林夫人还想留下二女儿问问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可邝玉书却借口两个小舅子即将去书院读书,不便打扰,跟着张蜻蜓夫妇一道辞行。
林夫人再想留下也不方便了,何况章致知已经主动送客:“今日就不多留你们了,改日再聚。”
于是林夫人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章清雅远去,等着送走了客人,章泰宁沉下脸来,对娘说了一句话:“以后好好待四妹,三妹妹那儿也要多走动走动,可千万别再让爹挑出毛病来。”
林夫人心中一紧:“泰宁,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章泰宁微叹:“娘,您还没看出来么?二妹那儿,怕是大势已去了!”
怎么可能?林夫人只觉一阵寒意袭来:“他们还这么年轻的夫妻……”
章泰宁冷笑:“就是这么年轻,种下的裂痕才最难弥补,二妹是任性娇纵惯了的,她现在兴许还感受不到,但日后,怕是她的日子就要开始难过了。”
林夫人整个脑子嗡嗡作响,连呼吸都为之一窒:“泰宁,你……你可不能撒手不管。”
“清雅是我亲妹子,我当然不会不管。”章泰宁先给娘吃了一颗定心丸,却又长叹一声:“可那也得看二妹肯不肯听劝,否则咱们就是把心操碎了也没用,娘您暂且稍安勿动,回头我会想法让绣棠派个人去二妹那儿走动走动,打听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您也先做好准备,等着想法给二妹夫消气吧。”
他且先回房筹谋了,留林夫人站在那儿,如五内俱焚,烧得她浑身上下的毛孔里都透出一股焦糊干涩之意,生平头一次,隐隐约约生出一股子悔意,也许,她真的不该高攀这门亲事……
啊,不,她从自己脑子里把这个恐怖的念头赶了出去,怎么可能?她一门心思盼着女儿嫁得更好,怎么可能害她?
林夫人努力把这种可怕的念头压制下去。可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小小的,属于理智的声音无声的说:你把你的女儿嫁过去,有没有想过她到底适不适合?知女莫若母,难道你就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么?
林夫人不敢再想下去了,连章泰安来跟她闹,说不想再去白鹭书院,她都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比起二女儿的危机,小儿子这么一点小小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在纷纷乱乱的思绪里,林夫人凭她这么多年的经验与阅历,终于还是做对了一件事情,
“吩咐下去,替二少爷和三少爷打点好去书院的行囊,然后去请示老爷,看是不是明日就送他们过去。记住,三少爷的所有行囊都要收拾得妥妥当当的,可不能有一丝马虎。撤回暗中服侍二少爷的人,千万别露了马脚。再有,去把家中相熟的王大夫请回来,替三少爷再把一次脉。这次让他多带点二位少爷能用到的丸药来,给他们各自备着。”
安排了这些,林夫人靠在榻上,疲惫得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眼角的鱼尾纹通通浮现了再来,瞬间就老了几岁。
泰宁是她最器重的大儿子,绝不会危言耸听。那么清雅,我的清雅,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蜻蜓从章府出来,一直垂头有些闷闷不乐。
潘云豹想逗她开心,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忽地装作眼前一亮的模样嚷嚷起来:“啊,有了!”
张大姑娘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故意取笑:“你有了?”
“是啊!”潘云豹没转过弯来,傻乎乎的答应了:“我想起来了,白鹭书院里有几个老头子跟我哥关系挺好的,回头我就让他帮你弟弟说一声,肯定能关照关照他,你不用太担心了。”
张蜻蜓抬起头来,斜睨着他:“我还没问过你,你当初到底是怎么从那书院跑出来的?还有你哥,他怎么会跟那书院的人认识?”
呃……潘云豹一时说漏了嘴,捂嘴有些尴尬之意。
却见小媳妇凶巴巴地瞪着他:“你说是不说?我生平最恨人家骗我,你要是敢编瞎话,我揍死你!”
母老虎!小豹子瘪了瘪嘴,老实交待了:“其实小时候,是我哥他先进书院学习的……呃,好吧,反而你回去一打听就会知道的。”他低头嘟囔着:“那家书院的院长,是我小舅舅。”
什么?张蜻蜓的眼睛立即瞪得溜圆:“你亲小舅?”
“是啦!”小豹子很是郁闷,他干嘛会摊上这样一群有用的亲戚?
谢家是著名的名门望族,他外公谢长德不用说了,前任的兵部尚书,也是提拨潘茂广的重要贵人。而大舅舅谢尚贤是现任的正二品刑部左侍郎,估计将来弄个尚书当当也不是难事。还有一个二舅谢尚贲,外放到南康国最要紧的一个重镇当都督去了,也是正二品。至于其他的七大姑八大姨他就不想说了,只提这个最小的三舅舅谢尚贽。
此人自幼读书最棒,是京城远近闻名的神童,简直是过目不忘,一目十行。曾经连中三元,得中头名状元,那时的他才年满十七,可见其恐怖程度。
不过这个小舅舅却有个怪脾气,生性不喜当官,淡泊名利,宁意做个教书先生,以育人为乐,于是就给皇上放到官办的白鹭书院来当了院长。
潘云龙五岁开始习武,却是三岁就开始启蒙读书了,他的授业恩师便是这位小舅舅,还是当时他们的亲娘谢夫人亲自拜托的。
“哦,对了,你得记住,我亲娘叫谢尚贞。尚也是尚书的尚,贞是贞节的贞。”潘云豹好歹还没糊涂到把自己亲娘的名字也给弄错,只是跟目不识丁的张大姑娘讲这个,有点浪费唇舌了。
“快,讲重点!”
重点就是潘云豹出世了,不过他出生还不到三个月,谢尚贞就因为产后风短命的过世了。为了照顾幼子,潘茂广不得不匆匆忙忙的问过谢家人的意思,纳了现在的小谢夫人谢秀琴进了门。
可因为姐姐的不幸过世,却让谢尚贽对大外甥的教导特别的用心,在他七岁时,就把他接到书院去朝夕相对,悉心栽培。
潘云豹还神秘兮兮的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白鹭书院可不光是教人念书,还藏着几个会功夫的老头子,可厉害呢,不过一般的学生都是不教的,只有特别优秀和有天分的才会教。”
张蜻蜓听着就纳闷了:“那你哥呆得好好的,你怎么就没在那儿呆住呢?”
潘云豹有点不好意思:“我不吃不了苦么?”
“是么?”张大姑娘眯起眼睛,开始撸胳膊挽袖子:“不要以为在车里我就不敢打你!”
呃……在暴力胁迫之下的潘云豹终于揭了自己的老底:“其实,我是被小舅舅赶出来的……”
不用问,肯定是这小子无法无天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张蜻蜓开始琢磨:“嗳,那我三弟去了,能找个人教他几下子么?他身子太弱了,必须学点功夫强身健体。”
这个潘云豹可不敢保证:“不过,我可以去帮你跟大哥说一说,小舅舅很疼他的。”
肯定也很“疼”你吧,当然——是牙疼。
见媳妇嘴角忽地抽动两下,笑得邪恶,潘云豹顿时警觉起来:“你想干什么?”
“停车!”张蜻蜓在大街上叫停了马车:“我现在去看看有什么赚钱的买卖,你去找那个姓蒋的家伙,跟他说,我有笔买卖关照他,请他过来好好谈谈。”
潘云豹一愣:“你要见老三?你跟他有什么买卖好做的?”
“问这么多干嘛?”张蜻蜓一瞪眼睛:“找到人,把他请回家,我逛逛就回。要是等我回家,还看不到人——”
她一扬拳头,潘云豹本能的一躲,却见媳妇只是虚晃一枪:“你就等着饿肚子吧,去!”
京城鼎鼎大名的恶霸纨绔潘二少爷就这么被媳妇从车上踹了下来,赶去办差了。
陆真在后头拖礼品的车上瞧见好笑,却撒手不管,转身上了张蜻蜓的车:“姑娘,就这么让他一人去么?”
张大姑娘满不在乎:“他又不是猫,还怕走丢了不成?你倒是赶紧给我好好介绍介绍这个京城,看看有什么生意能做的。”
她大大方方撩开车帘,看着窗外的繁华盛景,开始用心听陆真的介绍。
后头的车夫虽有疑问,却没一人敢吱声。跟在后头慢悠悠的走着,这就是潘老爷的震慑了。
潘云豹见媳妇把两辆车都带走了,只得自己掏钱雇了轿,一路紧赶慢赶去了蒋府,一打听,十一少不在。去郎府,郎少也不在。再去武烈侯府,连胡浩然都不在,不过却给了他一个重要信息,是蒋十一少和郎少来约了胡大少一起出门的。
跑去他们四大纨绔常聚的酒楼饭肆四处找寻了一圈,却是哪里都没有人。伙计也说没见他们来过,潘云豹就奇怪了,这三个家伙上哪儿去了呢?
这找不着人,他回去要怎么交待?落了单的小豹子,在京城的街头纠结了。
第99章 阴差阳错
张大姑娘做了北安国一十八年的子民,却连扎兰堡也没出去过。平生唯一知道的就是扎兰堡上那条小小的街市,那儿就承载了她对于繁荣富庶的所有印像。所以即便是第二次走上南康国京城长宁的大街,仍有许多闻所未闻,想所未想的惊喜不断刺激着她的眼睛和心灵。
吃一口就要花去一两银子的地方,有;喝一口就要花去十两银子的地方,有;歇一宿就要花去百两银子的地方,有;玩一夜就要散尽千金的地方,也有。
整个京城逛一圈下来,可以说是从吃喝玩乐各个方面全方位的颠覆了张大姑娘那一点有限的生活认知。觉得章府的日子就够奢华的?那是你根本就没见着什么叫做真正的奢华。
当然,也不仅仅是奢华,各行各业、三教九流几乎都可以在京城的大街上找到合适的消费去处。这当中的差别就有如一个在天上,一下在地上的云与泥,在让人咋舌的同时,更加迷惘。
“陆嬷嬷,你从前说打算在京城开个铺子的,究竟是做什么?”张蜻蜓越看越糊涂,原先还觉得自己手上有个千把两的银子很了不起,而今看来,扔在京城这个销金窟里竟有如九牛一毛般不值一哂。那么陆真要弄铺子,她到底有什么好主意呢?
陆真轻轻笑了:“二少奶奶,其实我原本就没打算做什么生意,只想有间店收租,如此而已。你瞧这城中店铺,随随便便像样些的店,一月收个十两银子的租金不成问题吧?这就够我花用的了。”
张蜻蜓悻悻无语,原来她跟大嫂卢月荷打的是一样主意,不是田产就是商铺,全都不用动脑筋去亲力亲为的生意。若是做这样生意,那她养那么一大堆人干什么?全都可以打发掉了。那头豹子看起来功夫不错,到时可以当个保镖,再带着绿枝记账,自己去收租,三人足以搞定天下。
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张大姑娘不是没做过生意的人,当下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既然京城店铺这么好出租,那又有谁舍得卖呢?她就拿着银子恐怕也找不着地方买去。
张蜻蜓在京城的主干道上兜了一圈,抓耳挠腮的也想不出什么好点子,怕潘云豹已经请人到了家,吩咐马车回去,还是先把那些嫁妆脱了手再说。
等着进了门,依规矩应该先去给小谢夫人请个安,再把回礼送上的。可是张蜻蜓在门上一问,却是说二少爷还没回来。
“倒是有几位二少爷的好友来了,正在大少爷的院子里,请您们一回来就过去。”
张蜻蜓不知谁来了,很是纳闷。想想反正从娘家带来的回礼也留不住,不想让小谢夫人叽歪,只命人除了那对连珠瓶,将其余的礼物全都带上,给小谢夫人送了去。
叶菀瑶家不在此处,出嫁也是从一位姨妈家中嫁出来的,按说毕竟是寄人篱下,诸多不便,理应回来得更早才是,却不知为何她和潘云祺拖延至今还没回来。小谢夫人正在房中理事,身边只有潘云霜一个女儿在说话解闷。
见她来了,小谢夫人先自问道:“云豹呢?怎么不见他的人?”
张蜻蜓不想跟他啰嗦,于是扯了个小谎:“他说要到朋友那儿去一趟,一会儿就回。”
潘云霜正端着盘瓜子在那儿磕着,将瓜子壳吐进地上的火盆里,暧昧一笑:“二嫂就这么放心?也不跟去瞧瞧?”
张蜻蜓佯装不解的反问:“那依妹妹说,竟有何事让我不能放心的?”
潘云霜还待多言,却被小谢夫人打断了:“你二哥也是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时时留守家中?就算与自己的朋友往来,亦属常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潘云霜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却不再多言了。
张蜻蜓正想告退,小谢夫人却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打听起来:“媳妇,你这想好要做什么了么?”
想好了也不告诉你更何况还没想好,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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