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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鲜妻-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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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男女之事,本就极易给人诟病,况且董少泉又生得那般容貌,更是惹人遐想,等到张蜻蜓再度回到京城之时,就不得不面对这些流言蜚语了。

可是此刻,她带着董少泉出了门,余怒一直到离开京师,方才渐渐消去。

胡惜容趁空,过来给她赔礼:“二嫂,都是我叔婶不好,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张蜻蜓气虽消了,却仍是鼓着个脸,没好声气的道:“我不是气他们骂我,是气他们这么不待见我弟弟,惜容你给我记好了,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但你们兄妹将来若有一日也有这些混帐想法了,咱们没别的好说,这辈子也就再不用来往了!”

怎么会?胡惜容忙不迭的澄清。董少泉心里却非常感动,张蜻蜓能有这个话,足见是真的拿自己当亲人看待了。

“这辈子,我虽失去了所有至亲,但能有你这么个姐姐,便抵得过所有了。”

“这种肉麻的话少对我说,拿去哄你家黑大个子吧。”张蜻蜓悻悻的白了他一眼,却是真正消了气,不再别扭了。只是担忧:“那个姓夏的小子怎么办?”

夏仲和是郎世明要来的人,现在说要他回去恐怕不太可能,只好见招拆招了。

“不过说起来,他也算是帮了我们的忙。要不是有他,恐怕咱们还真的走不了了。”

张蜻蜓顿时甩过去一记眼刀:“那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平时挺聪明的人,怎么连这也不知了。”

董少泉呵呵一笑:“我这不过是就事论事。其实光有他一个还也没什么,现在麻烦的是还有一个金嬷嬷,那位大婶可不好惹。从前在府里的时候,就没少狐假虎威的给我们吃瘪,很是令人讨厌,得趁空把她打发掉才行,否则,容容不得自由不说,连咱们过来说个话都得小心翼翼的。”

这话说得很是。张蜻蜓往窗外瞅瞅,那位金大嫂正在胡惜容的车上作威作福呢。

她跟周奶娘差不多的年纪,却比温柔亲切的周奶娘恶劣多了,一路上过来,就拿自己当太上老君似的,一个劲儿的发号施令。

一时要茶,一时要水,一时守规矩,要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一时又嫌气闷了,要全部打开。闹得她们几个都不愿上前,只有胡惜容没法子,可怜巴巴的在车里受熬煎。

再把视线往后挪挪,谢家一行人正不紧不慢的缀在最后。要说起来,外公家确实是教子有方,出来这几个表弟妹都极是大气有礼。

三人俱作男装打扮,只是谢素谨谢素询两个表弟皆是骑马,英姿飒爽,而谢素馨以身子文弱为由,端坐于一辆外表普通的黑色马车中。

张蜻蜓都快好奇死了,那丫头到底在车上弄了些什么东西?只是碍于金嬷嬷在此,不好过去攀谈。

那位大嫂,也实在太爱管闲事了些。过来之后,就可着劲儿的打听,祝心辰是谁,后面跟着的那几位年轻公子又是哪家的。胡惜容是一问三不知,张蜻蜓也约束下人三缄其口,免得她生出些奇奇怪怪的心思。

至于那个夏仲和还算有眼色,自从出发之后,他就到了郎世明的队伍当中,上了给军医准备的车,再不露脸。

可是金嬷嬷却未必肯就此放过,说不好就得闹着故事出来。张蜻蜓正想着,事情就来了。

因为原本就落后了萧森他们押运粮草的队伍一程,早上又耽误了一阵子,所以掉得就更远了。

郎世明好歹身上还有公差,这小子倒有几分责任心,就想着中午不停下来吃饭了,在车上用些干粮,加快行进速度,先把大部队追上要紧。

张蜻蜓他们都没意见,但金嬷嬷不同意,她巧妙的找了个理由:“这么着急的赶路,我家小姐身子可受不了。还是找个地方打尖,好生吃过饭,再歇个午觉再走吧。”

胡惜容怎么表态她没问题,金嬷嬷都不听,很是固执的拦着不让走。

张蜻蜓咋摸出味道来了,挑眉问她:“那依您说,把夏大夫请来伺候着,是不是就行了?”

“嗳!”金嬷嬷就是这个意思:“既然潘少夫人想到了,那就劳烦您去请下夏大夫吧?”

胡惜容脸涨得通红,让个陌生青年男子与她同乘一车,这像什么话?董少泉跟张蜻蜓还是姐弟呢,都避嫌的一个车上,一个马下的说话。金嬷嬷把夏仲和弄来,不是明摆着败坏她的名声么?

张蜻蜓琢磨了一下,应了一个字:“好。”

冲追风使个眼色:“带匹马去,把夏大夫请来。”

追风跟随她时日不浅,这点子机灵劲儿还是有的,时候不长,便把人请来了。不过是带匹空马去接的,让他骑着回来,这意思就只让他骑马跟着得了。可金嬷嬷连这浅显的暗示也视而不见,只是见着来人,就要往马车上请。

张蜻蜓不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嬷嬷,现在你家小姐又没犯病,怎么要大夫进来?不如就请夏大夫在马车旁边跟着,有什么事从车窗里伸个手,就可以诊治了。你们说,是不是?”

“那当然。”祝心辰走在他们前头,闻言转头遥相呼应:“嬷嬷年长经事,怎么会连男女大防的礼数也不知道了?就算是您老一时发浑,犯了糊涂,夏大夫这么年轻,还是有品级的医官,他断不至于犯这样糊涂吧?”

“那是当然。”夏仲和唯唯诺诺的在马上应着,谦恭有礼:“男女七岁不同席,就算是亲兄妹也要避嫌的,虽说胡小姐与我确有些沾亲带故,但毕竟都已年长,在下实在不敢逾矩,还请嬷嬷不要为难。”

众人听着他这不卑不亢的几句话,倒是多瞧了一眼,只张蜻蜓觉得这小子提到兄妹,觉得是在讥讽自己和董少泉,对他的观感更差一层。

董少泉上前打了个圆场:“夏大夫,那就辛苦你了,走吧。”

“走!”夏仲和笑着一拱手,打马扬鞭,伴着马车,并驾齐驱。

金嬷嬷无法,尘埃落定,赶路要紧。

第224章 忒坏了

烈日炎炎。

张蜻蜓出门的时候,还在嫌弃那几滴惹事的雨,可是真等着烈日当头,她算是怀念起人家的好处了。

狠狠抹一把额头的汗,也顾不得劳什子形象,把本已在颠簸的车上晃得散乱的发髻扯开,如寻常民妇般胡乱拿头巾随手包了个髻挽上,倒觉得凉快不少。

扶着车壁过去,把脸色发白,捂着嘴欲呕未呕的周奶娘扶到窗口:“靠在这儿,多少舒服些。”

周奶娘这一路可真遭老鼻子罪了,自从追上了萧森的队伍,就拖着他们一路跑。那些当兵的虽然拖了那么多的粮草缁重,但速度可真不慢。她们纵是坐在马车上,也得保持相当的速度,才能跟得上。

天气这么热,又坐在车厢里,更觉气闷。周奶娘毕竟多年在大户人家安稳逸惯了,极不适应,从出发到如今,几乎是天天晕,天天吐。

故此张蜻蜓把车门窗全都不顾形象的打开,周奶娘也讲究不了这么多了。在活受罪面前,人还是本能的愿意选择舒服的。

其实难受的也不只她,绿枝都坐到车门外去了,只是张蜻蜓顾忌着形象,不曾出去。表面上说,是让周奶娘来照顾她。这一路倒好,成了张蜻蜓伺候她了。周奶娘是越心急,越使不出力气,每天坐在车上,就跟扒她一层皮似的难受。

在张蜻蜓手中喝了杯凉茶,周奶娘满怀歉意:“这些天,可真是辛苦你了。”

“没事。”张蜻蜓把茶杯收起,宽她的心:“从前总是麻烦你照顾我,我这两天也算不得什么。等再熬过这几天,习惯就好了。要不要含片酸梅?”

周奶娘无力的摆了摆手,靠着车窗,想迫使自己睡一会儿也是好的。

张蜻蜓往车外观瞧,就见其他几人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胡惜容毕竟体弱,早就歇菜了,不过她长期卧病在床惯了,既然坐着难受,就老老实实躺着,虽然同样犯晕,倒不觉得太过难受。

谢素馨勉强撑着,只是那形容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至于祝心辰,她是适应得最好的,从前在家也是野惯了,车里闷就改了男装骑在马上,倒还轻松。

郎世明开头还兴冲冲的也骑了两日马,可是很快就给颠得骨头疼,老老实实一样坐车去了。

张蜻蜓眼神往旁边一瞟,瞧着董少泉一身的汗流浃背,却仍是端坐马上,不由心下叹服。他也是头一回出这么远的门,可是骑这么长时间的马,却是一声都没吭过。

胡惜容几次三番的让他到郎世明的车上去歇歇,可董少泉为了护卫她,半步也不曾离开。只笑笑说:“习惯就好。”

要说起他来,还算是事出有因,只是那夏仲和也这么不离不弃的跟着,倒当真让张蜻蜓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这小子还真挺有韧性,又能吃苦的,做人也还算守礼,跟来这么些天,从来没有过半分逾矩。

不过他越是能隐忍,就越招人讨厌。张蜻蜓觉得像他这种人,肯定有更大的阴谋。所以一定要提高警惕,否则等他使起坏来,那就防不胜防了。

张蜻蜓正在脑子里畅想着各种手段来陷害夏仲和,打发无聊的路程,却见金嬷嬷又冲着董少泉嚷嚷起来:“这么热的天,连壶茶水也没有,想渴死我家小姐么?”

董少泉也不动怒,习以为常的嗯了一声,命小厮去取水来。

可金嬷嬷却不满意:“这茶水喝多了,也伤脾胃,就不能去买些瓜果来消暑解渴?”

这老刁奴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么?张蜻蜓很是不忿。不是他们没有钱买瓜果,也不是这一路没有瓜果售卖,就他们今儿还经过一片好大的西瓜田来着。只是他们现在跟着军队一起前进,若是他们买了瓜果来自己享用,让那些将士们看着作何感想?

她们坐在车里,条件已经比那些押粮赶路的将士们好了许多,故此除了一些必要的糕饼茶水,再不会弄其他东西。

就算娇生惯养如郎世明等人,都克服了下来,不说与将士们同甘共苦,起码不会当着人家的面去吃香的喝辣的。偏这金嬷嬷一路多事,不是挑三,就是拣四,拿着鸡毛当令箭,极是讨嫌。

董少泉这些天来虽然隐忍不发,但也仅限于可以满足的情况下,若是提这些无理取闹的要求,他是一概装聋作哑,置若罔闻。

金嬷嬷见半天小厮仍旧只提了壶水来,极是不满,假意失手,连壶掼在地下,瞬间泼洒开来,滚一身的泥沙。

天气本来就热,这老刁妇还给人添堵,张蜻蜓恼怒的一拍车窗,出声了:“提壶水都能洒了,看来嬷嬷身子很虚啊。我看,您还是赶紧下来跑几步,练练腿脚,否则再这么下去,恐怕连饭菜也吃不下了。”

“你……”金嬷嬷狠狠的剜了张蜻蜓一眼,到底她是个主子,不敢正面交锋,只能阴阳怪气的道:“谢谢二少夫人关心了,只是现就有我家表少爷跟着,他可是明堂正道的大夫,有什么事都能照应着,不劳您费心,是不是啊,表少爷?”

夏仲和迟疑一晌,瞧瞧左右的波涛暗涌,决定实话实说:“嬷嬷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实在没有虚弱之症……”

“听见没?二少夫人,老奴可好得很呢!”金嬷嬷得意的把话打断,发出一阵极其高亢的锐利笑声。

果然不是好鸟,张蜻蜓瞪着夏仲和,却听他话锋一转:“不过,这旅行途中,本就劳累,确实不宜进食瓜果这些寒凉之物,免伤脾胃,就是饮茶,也以清淡为佳。”

这算什么?两不得罪么?张蜻蜓不领他的情,金嬷嬷也觉有些无趣。这一路上,她已经制造好些机会给夏仲和。可他呢,也不说领情,也不说不领情,就是这么温吞水的吊着,也不知是天生胆小,还是没有气魄,让人瞧着好生心烦。

他们这儿正闹哄哄着,忽见李思靖满头大汗的赶了过来:“夏大夫,前面有几匹马好像中暑了,口吐白沫走不动道。喂了水喝也不中用,能麻烦您去看下么?”

他这话说得很是客气,世人尊重医生,却不大瞧得起兽医,要说,他们这些当兵的也多多少少懂一些医治马的土方子,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也不会转过头来求夏仲和。毕竟是皇上预备役的未来御医,肯来替马治病么?

夏仲和却没有犹豫,立即打马上前:“快,带我去瞧瞧。”

张蜻蜓忙道:“我这儿也有个懂马的,阿黎,你也跟去帮忙。”

铁华黎想把马鞭交给追风,张蜻蜓正闲得发慌,转念一想:“不用了,就这么走吧。”她连人带车都跟过去了。

郎世明祝心辰见状,也急忙跟上,一起去凑了个热闹,后头谢家兄弟无奈的相视摇头,自发自动的护卫起剩余的车队。

追到队伍前头,果然见到已经有匹枣红马倒下了,还有匹白马也跪在地上,口吐白沫,无力起身。给士兵牵到树边树荫下歇着,拿凉水泼了,也放了血,只不见好,萧森也在这儿,急得团团转。

像他们这样长途运输,一匹马就得顶一个位置,若是在半道上倒毙了,就得影响整个进度了。

铁华黎过来摸摸马儿,只觉高温烫手:“这样不行,得立即给马儿灌肠。”

啊?那驭马的士兵面有难色,指着旁边一堆从士兵身上解下的水囊:“灌肠我们可不会,况且现在附近又没有水源,现用的水都是大伙儿喝的水,要到宿营地还有半日要走,哪还有这么多水伺弄它们?”

“我车上还有桶水。”张蜻蜓毫不吝啬的让小厮把车上仅剩的一桶清水给抬了下来,郎世明和祝心辰纷纷表态:“我们那儿也有一些,总该够了吧?”

“先不急。”夏仲和摆了摆手,挽起衣袖走上前去摸那马头:“先弄两块布,打湿了给马儿搭在头上敷着。我再给它们开副药,吃了再说。”

铁华黎诧异的看着他:“先生从前医过马?吃了药就能不用灌肠?”

夏仲和摇头:“我也不知,姑且试试吧。”

张蜻蜓很有些信不过他,嘟囔着:“这虽是马儿,也是两条命,能这么随随便便试来试去的么?”

夏仲和抬眼,含笑看她:“要是二少夫人能包活,就请您来治吧。”

这小子,忒坏了,明知道自己不懂,还拿话堵她,张蜻蜓气得脸通红:“阿黎,你来治。”

铁华黎谢谢她的信任了,不过却没这个本事:“少奶奶,这匹白马尚有三分救头,这匹枣红马却不好说了。”

“这就是嘛!”夏仲和脸上笑容不变:“死马当活马医,就是这么一回事了。从来医病不医命,马儿呀,你们今日要死要活,就得看你们的一场造化了。”

张蜻蜓一哽,却是无法反驳。就见夏仲和在他带来的大包药材中挑挑拣拣,择出香薷朱砂菊花连翘等六七味药来,放进药罐里捣腾着:“你们也别干站着,给那马儿头上的湿布常换换。再能找个人烧锅开水么?”

绿枝请示性的看了张蜻蜓一眼,她们车上有炉有炭,做什么都方便。张蜻蜓再怎么对那大夫有意见,也不能跟马儿过不去。悻悻的撇了撇嘴,算是同意了。

绿枝和小厮们一起动手,很快就烧起水来。

周奶娘见这还得有一会儿工夫,也病怏怏的从车上挣扎下来看视,瞧着马儿可怜,也替人发愁:“这马儿就算是医好了,恐怕一时之间也拉不动车了吧?”

这倒是提醒他们了,郎世明带的人马最多,当即跟萧森表了个态:“要不先从我那儿抽两匹马过来,你带队,先把车子拖走。我们在后头赶上,也是一样的。”

那萧森可就不客气了,让人去领了马,他回到头前,继续带路了。李思靖带几个人,留在这边帮忙。

不一时,水开了,夏仲和找来一口大锅,将捣烂的药泥先倒进去,然后让铁华黎掌着,将开水徐徐注入,不停冲搅着药泥,很快,一锅散发着苦味的药水就做好了。但还太烫,不能给马儿立即饮用,只能不停的搅拌,一边融合药性,一边等它降温。

张蜻蜓越看越觉得不靠谱,人喝的药还要煎呢,这么冲一冲,搅一搅就能喂马了?“一会儿医不好,瞧你怎么收场。”

她这嘀咕声不大也不小,恰好能让夏仲和听见。他却不辩驳,只是一笑,便专心搅药。不多时,胡惜容他们也到了,都停下来,看他治马。

一时药水终于凉了下来,夏仲和滴了几滴在手背上,感觉不烫了,又伸舌舔了舔,尝尝似乎味道不错,便要喂马儿喝下。

从来药汁就是苦的,马儿就算病着,也不愿意喝,一个劲儿梗着脖子闹别扭。这也没法解释,夏仲和让铁华黎李思靖几个有力气的按住马儿,寻来漏斗,将药汁强灌了下去。

胡惜容见马儿喝得呲牙裂嘴的,极是痛苦,不忍心的问:“这样行不行的?”

谁也不知道,得等等看了。张蜻蜓心情很矛盾,既想这马儿快些好,又不想这马儿好了,让姓夏的有机会显摆。

就见两匹马儿给灌了药后,蔫巴巴的趴在那儿,呃呃的打着嗝,每匹马脑门上还搭着块湿布,那模样,说不出的滑稽。

等了约摸一盏茶的工夫,忽地,就见那匹跪着的白马,脑袋左右一晃,吁地一声,摇摇摆摆的站起来了。

众人大喜,马儿就跟孩子似的,最不会伪装。难受了就趴下,有力气了就继续蹦跶。这一匹好了,另一匹应该也有希望了吧?

果不出其然,再等一时,那匹枣红马也颤颤微微的站了起来,走动是没问题了,只是腿直哆嗦,蔫不拉叽的,没有什么神采。

可是这,已经让人放下了心。

夏仲和脸上露出笑意,拍拍马脖子,交待驭马的士兵:“今儿不要喂草料了,就让它们自己啃些青草,再好好的歇两日,就没事了。”

士兵忙不迭的道歉,张蜻蜓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瞅了夏仲和一眼。看不出,这小子还当真有几分本事。

第225章 算计

自从夏仲和出手救了两匹马,别人张蜻蜓不知道,反正自家队伍里的铁华黎看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热切起来,有事没事就喜欢跟他拉家常,请教马经。上回治马的方子也给他讨了来,虽然不识字,也求人一一给他讲解了,夏仲和还好为人师的抓了药材来给他看,像是朱砂菊花铁华黎还认得,连翘元芩那些却不认得,夏仲和也不藏私,尽数传授于他。

张蜻蜓就听他在外头笑呵呵的道:“可惜你不识字,否则我这儿还有本兽医的书可以借你看看。”

铁华黎是见猎心喜:“夏先生,那您好歹跟我讲讲,我能记多少就记多少。”

“行啊,那有些医马的,我就挑出来跟你讲讲。”夏仲和见他诚心求教,应得也很痛快。

这好好的大夫,还管兽医干嘛?旁边潘云凯忍不住问出张蜻蜓心头的疑惑:“夏大夫,您在太医院还学兽医?”

夏仲和噗哧笑了:“我不过是因要出这趟差,故此临时抱佛脚,借了些书来略瞧了瞧,哪里就认真学过?说来上回那方子能管用,也算是运气了。”

啧啧,原来是只瞎猫碰上死耗子。张蜻蜓虽然鄙夷,但潘云凯却很是佩服:“您就这么随便看看书就能医好马,这也是不小的本事了。”

夏仲和很是谦虚:“哪里哪里,医马毕竟和医人不同。无非是胆子大些,敢试而已。”

旁边绿枝在车厢里悄声说话:“姑娘,这位夏公子瞧着面上倒还算不错的,既有礼貌,也有几分本事。这一路之上,咱们少不得有求到他的地方,您好歹也给人家几分颜面吧。”

“就是。”周奶娘近日得了夏仲和送的一个提神香包,晕车之症大有减轻,对他也有了几分好感,出言帮腔:“您瞧,就连胡小姐都没对人家怎么样,您老这么针锋相对的,多不好?”

张蜻蜓悻悻的白了她二人一眼:“你们可别这么容易就被人收买了,我瞧他这样子,多半是装的,就等我们放松警惕,他就好行事了。你们呀,给点好处就连姓什么都忘了!”

哪有这么夸张?周奶娘和绿枝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可奈何,看样子,这胡惜容的事情不解决,自家姑娘是怎么也不会放松紧绷的那根弦。

“其实吧,我看这夏大夫人倒不错,只是那个金嬷嬷可恶。”绿枝见此路不通,于是转移了目标。

那个金嬷嬷真正是过街老鼠,人人讨厌,成天拿腔作势的,非常令人反感。有她在这儿,这些时,张蜻蜓连和祝心辰她们好好说会子话的工夫都找不到。有这么个人总是伸长了脖子打探旁人的隐私,跟挥之不去的苍蝇似的,谁都烦她。

周奶娘嘀咕着:“就不能找个机会把她留下?这要一路跟了去,真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噗哧,张蜻蜓给她这比喻逗得乐了。细想想,还真挺形象的。若不是有这老刁婆在,夏仲和还好端端的跟着郎世明在一处,哪里会跟在她们身边令人闹心?可是,金嬷嬷毕竟是胡家叔婶派来的人,她肯留下么?

周奶娘哼了一声:“现在离京都多少里路了?谁知道咱们这里的情形?纵是把她扔下,想她也不敢回京的,多半就老老实实在这儿等着咱们回来接她了。否则,她回了京城,如何跟主子覆命?”

张蜻蜓听着击掌,是这个道理啊,笑指着周奶娘,笑得开怀:“啊哈,奶娘你学坏了,会使阴谋诡计了!”

周奶娘梗着脖子,老脸有些微红:“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么?”

是是是,张蜻蜓点头认账,只是这到底要怎么甩下她呢?绿枝有个鬼主意:“不如干脆抓副药,给她喝了,让她睡过了头,咱们不就可以把人留下了?只是要给客栈的交待一声,留些银钱,可别真闹出什么事来。”

周奶娘摇头:“若是留了钱,她肯定想得到是咱们故意把她扔下的。那回去能不闹腾?不如什么都别说,只把她放下。她没了倚仗,恐怕还老实些。”

张蜻蜓托着下巴,觉得这也确实是个主意。又不用吵,又不用闹的,就把人给收拾了。没了钱的人,丢在外头就是一只软脚的蟹,任哪里也爬不动的。客栈里的掌柜的,想着他们人要回来,还是会管金嬷嬷一碗饭吃。再说,金嬷嬷也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不可能一点人情世故也不懂,应该会找到活下去的法子。这样算来,倒是可以行事了。

张蜻蜓再不犹豫,趁着途中歇息的空档找来董少泉,先商量了一下。

董少泉听完微微一笑,低声告诉她:“今晚我们落脚的地方叫通江口,明天一早要过前面的柴江,因为过江的客少,这儿每隔半月才有一班船,咱们因是有军务在身,可以调集船工过江,可若是耽误了,那可就不好追了。”

这小子说他这些时怎么那么能忍,原来早就不安好心了,张蜻蜓忍不住提拳捶了他一记,闷笑连连。

咳咳,可是旁边有个不识相的人故意弄出点动静,打断了他们姐弟。抬眼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夏仲和。若无其事的瞥了他们一眼,正在那儿悠然自得的伸伸胳膊踢踢腿,舒展筋骨。

他听到没有?张蜻蜓以眼神问董少泉。

董少泉在最初的诧异过后,倒是凝神看了夏仲和一眼,夏仲和却将目光有意移开了去。顺着这道目光,就见在他身后,金嬷嬷已经过来了。

董少泉犹豫一下,忽地拉着张蜻蜓,躲到后面的一丛长得高大繁盛的绿藤后面,恰恰遮住了他二人。

张蜻蜓有些奇怪,董少泉却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想赌这一把。

金嬷嬷过来的时候,是瞧见他们的,可是一晃眼,两人就不见了,有些奇怪:“他们走了吗?”

夏仲和往张蜻蜓他们藏身的方向瞅了一眼,点了点头:“嬷嬷找他们?”

“哪儿呀我找你!”金嬷嬷把他往前推了两步,笑得一脸诡异,压低了声音:“我才去打听了下,今晚可以早些到市镇休息,到时,你晚上过来吃饭,再给小姐把把脉。”

她飞过去一个“你懂的”眼神,夏仲和顿时暗掉一身的鸡皮疙瘩:“嬷嬷,这样……似乎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金嬷嬷不屑的哼了一声:“要我说,就是老爷夫人出门的时候漏了一句话的事情而已,要是早给你们订个名份不就完了?真是的,表少爷你也不要脸皮太薄了。我家小姐本来就不爱说话,要是你再这么不主动一点,两人就是到了洞房也没话讲。”

这话太过粗俗,夏仲和立即红了脸:“嬷嬷,此事……呐个也不作准的。”

“很快就作准了!”金嬷嬷以为他是害羞,一人在那儿自说自画:“等着晚上你过来,我下点迷药,把他们都迷倒了,你就在那儿过一夜,随你做君子也好,做小人也罢,等到了天明,谁还敢抵赖?”

“这……不大好吧?万一给人知道了……”

“没人能知道,就算是知道的,谁敢说出去?闹不闹,名声总是败坏了,只能吃这哑巴亏了。你听嬷嬷的,嬷嬷经过的事多,要不,老爷夫人也不会派我跟过来了。”

这……夏仲和似是推辞不掉,给金嬷嬷拉走了。

张蜻蜓忿忿的道:“这老刁妇,太恶毒了,那小子也不是好东西!”

董少泉却比她气定神闲太多:“金嬷嬷不过是奉命行事,要是夏大夫真心听她的话,也不会让咱们躲在这里偷听了。”

张蜻蜓不是傻子,夏仲和确实是有心卖这个人情出来,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因为他那个叔婶,一直不敢掉以轻心。

董少泉心知肚明,这个姐姐脾气是属驴的,认定了一种看法,就很难改变。尤其是夏仲和,总是不急不恼的悠闲模样,既不解释,也不反驳,着实让性情耿直的她有些抓狂。

不过既然金嬷嬷想借着下药,给他们下套,那他们就以其人之道,反施彼人之身好了。到时有了什么状况,也正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二人又商议了一会儿,这才出来分头行事。却见众人都已经准备妥当,倒是他们二人来迟了,众目睽睽下惹人关注,未免有些尴尬。

金嬷嬷把下嘴唇伸了老长,极是不屑的嗤笑:“这姐弟关系就是不一般哪,也不知躲那个草丛里去了,一点都不知道……”

“嬷嬷,”一直病歪歪的胡惜容忽地厉声低喝了一声:“请给我倒杯水来。”

再如何病弱,胡惜容也是主子,再如何跋扈,金嬷嬷也是一个奴才。一个主子让一个奴才倒杯水,这么点子小事,金嬷嬷无法抗拒。尤其胡惜容的声音还不算太小,足以让四周的人听见。

金嬷嬷一张老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心内掂量了四五个来回,终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给她倒了水来,不再吭声了。

张蜻蜓那脸,黑得可以刮得下一层灰来。坐在车里忿忿的挠墙,死刁妇,等本姑娘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226章 洗劫

日头偏西,还未落山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赶到了通江口。

找当地的官府安排下驻军住处,萧森和郎世明去联络明日用船等事宜。见难得遇着一个像样的市镇,又有时间,张蜻蜓等人便没有跟军队一块儿,都去了市镇,找当地的客栈住下,都要好生的歇一歇。

怕有些事情照应不便,李思靖也带着一小队人,跟着张蜻蜓她们过来。分了房间,所有的人无一例外的都想要好好洗个澡。旅途劳顿,实在是太多天没有跟人亲近过,身上脏得都能搓下泥丸来。一时之间,客栈里的伙计烧水的烧水,抬木桶的抬木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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