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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仙-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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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帝必是知晓陈芝云与太子不合,故而有此试探。
废太子之事,其心未必是真。
但传位太子之心,必然是有。
倘如陈芝云因为私怨,而赞同废了太子,那么,这老皇帝心中,只怕未必如此刻这般平静了。
毕竟,太子是未来的国君。
作为臣子,对于国君有怨,且他声名太盛,治罪本领太高,今后或成大患!
“陈芝云不知是否意识到了这点?”
清原暗道:“不过,陈芝云为国为民,确是真心,他先前一番言语,倒也不假。”
废立太子,不仅关乎当世无数黎民百姓,更是关乎后世。
实际上,当初他在洞天福地,对正一杀机消去,除却魔祖在后的原因之外,也有类似的顾虑。
因为清原知道,正一乃是未来守正道门掌教之位的不二人选。
守正道门把持着世间修道人的秩序。
杀了正一,便是改换了守正道门的未来掌教。
于后世而言,此举乃是对于守正道门,以及中土修道人,有着天翻地覆的改变。
故而,不敢轻动。
未想,陈芝云亦有类似想法。
“只是……可惜了。”(未完待续。。)
章七七四 千里之堤【五更】
文先生府上。
梁太子布在宫中的眼线,也终于传去了消息,使得这位太子殿下得知了皇帝召见陈芝云一事,又知道了陈芝云安然离宫,未曾受罚的事情。
这其中牵扯着之前他手下七十余人的性命,而陈芝云出手,几乎形同谋反。
对于此事,本是梁太子自认为可以把持在手的把柄,但此刻看来,皇帝并未对陈芝云治罪,或许已是被陈芝云巧舌如簧,蒙混了过去。
梁太子思及至此,心中难免惊怒,且是抱着几分隐忧。
当日入夜,这位太子殿下,便急匆匆来寻文先生,商谈其中要事。
但文先生早知其中究竟,心中亦有另外想法,早已备好了心中言语,倒是让太子殿下心中安稳了些,回返了府上。
“虽说太子殿下在宫中眼线遍布,但陈芝云与梁帝交谈之时,仅他二人在场,无外人旁听,哪怕太子再是手眼通天,也是不能知晓其中谈话。”
文先生笑着道:“倘如让太子殿下知晓这一番谈话,梁国上下,必是一番风雨浪潮。”
清原平静道:“梁帝也不过试探罢了。”
文先生微微摇头,说道:“无论是不是对于陈芝云的试探,至少,在这位皇帝口中,已经道出了废除太子一事。对于如今掌权的太子殿下而言,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若是可以,只须一番挑动,便是逼宫夺位,也未必不能。”
清原缓缓说道:“但你不敢如此冒进,而这一场宫中谈话,也就不敢开言。”
文先生叹了声,道:“凡事不能太急。”
如今的梁国,看似一番稳固,甚至让梁太子雄心壮志都难以抑制,开始征伐蜀国。
但实际上,文先生多年布置,早已让梁国埋下了无数隐患。
就如同堤坝之内,尚未表露在外的蚁穴。
只须一番风雨,这千里之堤,必将溃于蚁穴。
只是,风雨的时机,尚未到来罢了。
能够办到这一步,自然也是文先生步步稳打的局面,否则,若是急了几分,太子如何能够看不出来?
前些时日,性命堪忧,一时在陈芝云的事情上,有了几分急切,便让太子起了疑心。有此前车之鉴,文先生如何还敢在眼下这桩事情上面,生出急躁之心?
……
洞天福地。
清原看着那古镜中皱眉思索的文先生,心中也不由得对于这个看似温文尔雅,亲近和善,实则行事阴毒的谋士,感到颇为敬服。
作为一介凡人,既无阴神,也无阳神,以寻常人的聪明才智,就可以勘破诸多阴谋诡计,布下无数谋算,甚至让人陷入其中,犹自不知。
如同梁国太子殿下,如此器重文先生,多年以来,也不知被对方挖了多少个隐患陷阱,可至今仍然不觉。
梁国太子尚且如此,而其他人便更是难以察觉。
至于陈芝云,虽然也是聪慧文士,但却致力于白衣军,虽然对于朝堂之事颇为关注,但作为军中将领,却也不可能知晓的一清二楚……否则,凭他一介军中将领,在朝堂之上布下多般布置,监察朝堂事,已是逾越本分,一旦暴露出来,难免也是受太子殿下制衡,甚至疑他谋反,结党营私。
而那一位梁帝,堪堪清醒不久,未能尽知梁国局势,只能粗略观看这表面局势,他乍然一眼,只见得梁国大好形势,时日未久,却也难以察觉这些暗处隐患。
也是因为没能察觉异处,这位梁国的老皇帝,对于当今太子殿下,才有了之前对陈芝云所说的那一番颇高的评价。
“只是不知,有朝一日,隐患爆发,这位老皇帝是否会想起如今对太子的十分满意?”
清原微微摇头,哑然笑道:“想来到了那时,今日废除太子的想法,恐怕会当了真罢。”
……
时过八日之久。
这几日,堪称风平浪静。
白晓等人绕过蜀国,还在赶往北方的途中。
至于他的神符化身,已经入了北方境地。
而刘泊静及陈九殿,往西而行,出了蜀国,来到了堪堪算是南北交界的地方,但仍是往西而行。
此外,文先生,叶独,白岳,乃至于蜀国的赵徐,近些时日,倒也都是风平浪静,未有多少变化。
至于清原,放出这些缕分神,无形间便如同观尽天下形势,而他本人,除却每日修行,观摩水月楼之中的明月之外,便是推演另外两道仙术。
其中,造化会元道,已堪堪大成。
至于虚土余剑术,还有些许不足。
“变!”
只见清原手中,一道青光闪烁而现,充满了压迫之感,但古镜一翻,现于身前。
他将这青光仙术,打了过去,按在了古镜背面。
古镜的正面处,蓦然闪出青色光华。
这一道青光,比之于适才在清原手中时,已消去了其中锐气,变得无比温和,充满了孕育万物的生机。
青光随他一念而动,洋洋洒洒,化作点滴,渗入了那一株根茎当中。
这根茎在他前些时日的布置之后,便已从因残余血肉当中,开始了缓慢的生长。
而经过他这三两日来,以造化会元道这一门仙术的滋养,生长的速度,便已颇为迅捷。
“以造化会元道的生机,滋养青莲仙种,倒也算是生根发芽了。”
清原松了口气,看着下方凭空生长的一株根茎,心中隐约是放下了重担一般。
他欠了君殇璃一朵青莲,也答应了何清一朵青莲。
如今青莲总算开始生长,才让他如释重负。
“只是,我身在洞天福地当中,实则也算受困于此。”
“即便青莲生长开来,多半也要另外寻个合适的时机,才能送出去了。”
清原心中道:“也不知何时?”
想到这里,也略有怅然。
君殇璃在南梁,并不难寻。
倒是何清,也不知是到了何处。
可惜在外仅有九道神符,监察各方,为封神事后的挣扎作努力,已无余力去寻了。
清原这般想着,略有歉疚。
而在他心中,关于封神的局面,已是越来越是急切了。
ps:本来觉得更新差不多了,但想来,既然笔名是六月观主,那就六更吧。唔……没叫九月观主,让大家失望了哈……(未完待续。。)
章七七五 行善者,亦应斩之【六更】
北方。
营帐之内。
那将军负手而立,他身材显得魁梧,但面貌显得冷峻,胡须修整,愈显方正威严。
只见他眉宇刚毅,神色冷冽,隐约有些怒色。
“将军。”
有将士来报,道:“李洪到了。”
郭仲堪低沉道:“让他滚来见我,还有,连同罗峰一并传来。”
那小将心中凛然,只觉唿吸也都难过,忙是应了一声,匆匆而去。
时过未久,二人匆匆赶到。
但郭仲堪脸色阴沉,不甚好看。
罗峰心中一凛。
李洪略微一滞,难免心惧,只是想起自己所为,才算松了口气,毕竟情有可原,可以谅解。
“兵马未至,粮草先行。”
郭仲堪沉声道:“李洪,你也算是识字之人,我也曾传你一卷兵法,这一句你可曾学过?”
李洪深吸口气,低声道:“学过。”
郭仲堪淡淡道:“我大军在此驻扎,但比起预期,还过了小半天,这些粮草才堪堪运到此处,而你这运粮官,足足晚了大半日。”
李洪露出惭愧之色,道:“属下运粮途中,因山崩断路,绕了一圈,故而晚了。”
郭仲堪道:“就只是这样?”
他语气当中,已是十分不善。
李洪忙是跪下,道:“绕路途中,见一幼童,被狼叼去,属下思忖,那毕竟也是我元蒙子民,亦有不忍,故而追去,费了一番功夫,方是射杀饿狼,救下孩童。至于粮草,属下追去之前,已命众人先行……”
“这就是理由?”郭仲堪面无表情。
“将军……”李洪忙是说道。
“你这是擅离职守。”郭仲堪截道:“往重了说,便是临阵脱逃。”
“将军。”罗峰见得事态严重,忙是说道:“李洪也只为了救人,且毕竟年少,不忍见一条年幼性命丧生,也算情有可原,亦可体谅,还望从轻发落。”
“救人?”郭仲堪沉着脸色,问道:“李洪,你到此刻,都不觉得自己错了么?”
李洪脸色变幻,低声道:“属下知错。”
“你不知错。”郭仲堪道:“你眼中充满了不甘,足见你心无悔改之意……”
李洪一时语塞。
郭仲堪略微踱步,说道:“心有仁善,不是坏事,但事有轻重缓急,你分不清。”
李洪微微俯首,道:“请将军教我。”
郭仲堪徐徐说道:“你为了一己之念,而擅离职守,前去救人,但你可曾想过,你这运粮官不在,一路群龙无首,但若出事,运粮的数百人尽数死绝,粮草皆毁,事还算小,但我这十万大军,粮草不济,有溃败之险,才是大事。”
李洪露出惊恐之色,一时难言。
罗峰涩然道:“将军所言,未免过于危言耸听。”
郭仲堪平静道:“危言耸听?关乎十万大军的胜负,十万性命的生死,难道不该谨慎?倘如那幼童本就是个陷阱?倘如半道之上突生变化?谁来负这个责任?”
他尽管语气平静,但执掌兵权多年,威严沉重,加上本身便是武道大宗师,气血强盛,宛如烘炉,能截江断流,能刀斩蛟龙,几如神人一般。
这些话说来,竟让人不敢反驳。
“罗峰……”郭仲堪微微闭目,负手而立,道:“你还记得你如今的职位,是怎么来的么?”
“记得。”罗峰忆起往事,顿时不甚好看,“将军斩了郭兄弟,才把末将提到了这个位置。”
“当年他也算是受我器重。”郭仲堪神色黯淡了些,说道:“我命大军正面攻打古岩部,让他率军绕过后方,从后方破去古岩部中央所在,但他中途受挫,陷下了两员亲兵以及他那侄儿。”
“原本若是有所决断,还可得胜,可他优柔寡断,意气用事,为了他那侄子以及亲兵,放弃了大好机会,试图救人,期间又与古岩部的猎头,废话了一番。”
“我命众将士给他营造这等机会。”
“每一息时候,都有数百上千人倒在血泊之中。”
“但他为了三个人的性命,为了自己的侄儿,那点所谓的私心,便耽搁了半柱香之久,以至于古岩部反应过来,失了大好机会。”
“事后……虽然得胜,但比起预计的伤亡折损,多了八千人。”
郭仲堪看了过来,道:“他与我同宗,自幼一并长大,但此事之后,我仍是将他处以军法。”
李洪唿吸陡然一滞。
罗峰忙是将他扯下,一并跪倒,道:“将军,李洪年少,处事稚嫩,毕竟只是心善,且此事与当年之事不同,尚未造就恶果,还请将军网开一面。”
郭仲堪沉声道:“大军攻伐在即……”
罗峰不待他说完,连忙道:“李洪武艺不低,且一向骁勇善战,攻伐在即,正该让他一展本事,浴血杀敌,去戴罪立功。”
话说到了这里,他已是十分激动,不惜截断郭仲堪所言,已是大不敬了。
“罗峰!”
陡然一声低喝,伴随着一声闷响。
郭仲堪一掌拍落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营帐之中陡然颤动。
那四根桌腿,忽然摇了摇。
然后便见桌面上逐渐迸出了裂纹。
轰然一声,那实木桌子,化作了一地碎木。
郭仲堪转过头来,道:“你私心太重了。”
罗峰一时语塞,低下头来。
李洪口中张了张,竟无言语。
郭仲堪缓缓走过来,道:“李洪,我对你印象极深,而罗峰也待你如子侄,若在往常时候,此事可大可小,我未必不能网开一面。但此时此刻,面临大军征战,军纪最为森严之际,你敢犯戒……若不杀你,何以立军威?”
李洪脸色变化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去。
“临战之前,违逆军规。”
郭仲堪沉声道:“这是最不容饶恕的,也正是因为不可容情,你这个可算杰出的后辈,也必要军法处置……也正因此,你这一犯事,我方是震怒至此。”
李洪未有想到,半道之上,一时不忍,救下了个孩童,便遭来这等杀身之祸。
他顿了一顿,然后浮现出几缕涩然的笑意。
“李洪认罚。”
“很好。”
郭仲堪看向罗峰,道:“军令不可废,你亲自来?”
罗峰深深看了那少年一眼,略微摇头,道:“我下不了手。”
郭仲堪叹了一声,旋即沉声喝道:“来人!”
营外当即便有数位将士响应,连忙入营而来。
“李洪运粮途中,擅离职守,违逆军令,罪不可赦。”
郭仲堪把手一挥,道:“召集三军,将之斩首示众!”
那将士怔了一下,旋即看了李洪一眼,心有惋惜,终究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营帐之中,一时无声。(未完待续。。)
章七七六 幼童
三军之前,斩首李洪。
一刀落下,尸首两分,血洒当场。
一个活生生的人物,便尽消了性命。
这一位骁勇善战的小将,本应建功立业,或许也会战死沙场,但今日,他却只因半道上救下人来,招致杀身之祸。
对于一位将士而言,未能战死沙场,未能尽展武艺,却要遭受绑缚,斩杀于众人之前,自是窝囊到了极点。
罗峰一向是视之如子侄,此事过后,情绪低沉到了极点,亦是暴躁易怒到了极点。
但这日夜间,他又受到了郭仲堪传召,只是罗峰心中,对于郭仲堪如此坚决地斩掉李洪,亦是难免几分怨气。
“怎么?”
郭仲堪见他进来时的唿吸,脚步,举止,神态,便看出了端倪,但也未有恼怒,只是平淡道:“你对我有多少不满?”
罗峰心中一凛,忙是收敛,才低声道:“末将不敢。”
郭仲堪叹了声,道:“不满也是应当的,我知道你把这孩子当作了亲子一般看待,被我所杀,难免心有怨气,但是,军令如山。”
罗峰低着头,没有答话。
郭仲堪缓缓说道:“你心有不满,情绪不高,我也不怪你。但是,你若是因为对我不满,或是因为自身情绪低沉,从而在战场上,有了错误的决策,那么,也休怪我军令无情。”
言语说到这里,已是极为严厉的警告了。
罗峰抬起头来,旋即低下头,沉声道:“末将明白。”
郭仲堪略微点头,便抬起手来,轻轻一挥,示意他退下去,但罗峰还未退去,他便又想起一事,道:“且慢。”
罗峰停下来,带着疑惑神色,道:“将军可还有事?”
郭仲堪说道:“那个幼童如何了?”
罗峰闻言一怔,自李洪被斩,他便恼怒到了极点,哪有闲心理会其他方面,可此刻想起来,不禁有些愤怒。
若不是这个幼童,李洪如何会失了性命?
区区一个软弱孩童,怎么能比得他手下这一员被他器重到了极点的年轻将领?
一瞬之间,罗峰甚至心生杀机,想着要回去之后,便将这幼童一刀噼了。
“回将军。”收了心思,罗峰说道:“那幼童被饿狼叼去,身上收了些许咬伤和爪伤,如今感染了邪风,浑身滚烫,军中医官正在替他诊治。”
郭仲堪略微点头,说道:“好生照料,治愈伤病,只不过,这军中之内,也不能带着这个幼童当了累赘。”
罗峰闻言,顿时露出寒色,道:“如此,不若……”
郭仲堪稍微皱眉,斥道:“你杀疯了么?”
罗峰顿时噤声,不敢言语。
郭仲堪说道:“毕竟是个幼童,什么也不识得,你也莫要把李洪的死,归咎在他身上。而且,李洪既是为他而死,那么他身上也就背着李洪的性命,你该替李洪,好生照料才是。”
罗峰苦笑了声,道:“末将知道了,但是,将军适才所言也不无道理,大战在即,军中总不能带着个孩童去行军打仗罢?”
郭仲堪点了点头,说道:“让医官尽力治伤,最好近两日稳定下来,然后送到我营帐内。战前我会修书一封,报知大汗,就让这孩子随着传讯的亲兵走一段路,再安置到后边的部落里罢。”
……
入夜。
营帐。
医官掀开营帐,端着一碗滚烫的药汤,来到了那幼童面前。
他皱着眉头,微微摇头,饶是对于医术,也算自觉高深,但这孩子伤得太重,只怕难救,但既然将军发了话,也便只好尽力了。
伤药已经敷上,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是这孩子失血颇多,又一路颠簸,伤势不轻,加上染了邪风,浑身滚烫发热,未能降下来,还是有着性命之危。
“只看这碗药,能不能消了你的症状,否则,回天乏术了。”
医官捏开那幼童的嘴巴,将药灌了进去。
然后,他坐在一旁,闭目小睡。
过得约有小半个时辰。
医官醒来,伸手探去,只觉幼童浑身愈发滚烫,脸色渐青。
“救不活了。”
医官放下药碗,稍有惋惜。
既是为了李洪,也是为了这小孩儿,同样也为了他那些浪费了的伤药及汤药。
他摇了摇头,弃了医治,便吹熄了烛火,睡到了一旁。
想来明日起身,大约看见这孩子浑身冰冷僵硬的模样了。
烛火灭去,帐中阴暗。
那浑身滚荡,却渐渐皮肤泛青的孩童,忽地开始颤抖,脸色狰狞而扭曲,似乎极为痛苦。
而过得片刻,孩童逐渐便是唿吸停歇,偶尔手脚抽搐一下,接着,便逐渐微弱下去,动静渐无。
那孩童身子逐渐冰冷,逐渐僵硬。
而就在这时,一缕微风吹来,营帐掀开了一角。
夜风冷得透骨。
那医官紧了紧身上的羊皮,沉沉睡去。
而那一缕风中,竟是夹着一道黑色的物事。
那是一张符,底色漆黑,纹路淡白。
那黑符在风中一边,陡然化作了一个人影。
这人影往前一步,按在了那幼童的额头上。
幼童已无动静。
但随着这人影收回手掌,手中已是多了一点灵光。
他将灵光朝着自身额头按了下去。
旋即一阵变幻,这黑袍人影,倏忽变作了一个幼童,黑发黑瞳,面貌清秀,却脸色苍白,观其相貌身材,赫然是与那死去的幼童,一般无二。
“这里没有处理的方式,就地掩埋了罢。”
神符化身这般念着。
……
洞天福地。
清原露出沉吟神色。
郭仲堪这一行有十余万大军,大事不会有,但小事必然不断,他要寻得让神符化身打入军中的机会,自然不难。
只是这一次撞个巧合,倒也不必多费心力。
但说巧也不巧,他本想借李洪之身,未想郭仲堪此人如此严厉,便斩了李洪。
如今这个幼童,过两日就要送出军中。
到时,还须另外费些功夫,改换一下,以少年身份入军,但那还不重要,清原看重的自是此时此刻。
郭仲堪要在战前,把这孩子收在帐下,命人送走,而在这期间,清原自觉应是有着几分用处。
“西北神国,早有听闻。”
清原暗道:“想来这一次,郭仲堪是决意要作个了断。”(未完待续。。)
章七七七 谷乌尔
营帐之中。
“罗禅座妻儿如何?”
“已经截下,绑缚在后营。”
“严加看管,待得战时会有大用。”
“是,将军。”
这样的声音,在营帐内响起,然后那将士匆匆离去,对于神国罗禅座的妻儿所在,又添了一批人马。
营帐之中,绝大多数人显得平静,但只有少数人觉得讶异。
这讶异的少数人,多是跟随郭仲堪不久的人物。
但碍于军中严令,亦不敢发问。
“怎么?”
郭仲堪扫过来,说道:“都有疑惑?”
众人顿觉惶恐,连说不敢。
郭仲堪平静道:“罗禅座此人,一向残暴,对于妻儿向来是拳脚相加,但是临在战前,自觉不敌,先送走了妻儿老小,显然还是在意的。”
“这座号称神国的部落,三十年来,改换了二十七个首领,罗禅座是第二十七个,他效仿我元蒙立国,号称神国,而自称为神。”
“摒弃这些教人可笑的称号,他毕竟还是这座部落的首领,将他妻儿现于阵前,且不说罗禅座心中乱否,至少那部落之中,必是士气低沉。”
“待到那时,便让罗峰驾马,将罗禅座一众妻儿,拖死于阵前。”
“两军交战,士气之高低,自是十分重要。”
郭仲堪目光扫了过去,说道:“你们能入这帐中,自然也都不是愚蠢之辈,应当明白。”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稍显年轻的将领迟疑道:“如此,是否……”
不待他说完,郭仲堪便道:“是否过于令人不齿?”
那将领顿时一惊,忙道不敢。
然而郭仲堪负手而立,那魁梧如山岳般的气势,蓦然升起,但听他沉声说道:“你一人之不忍,牵扯数十万人之性命。涉及至此,本将军用兵,一向是无所不用其极。”
那将领面色变了又变,道:“受教了。”
而就在这时,旁边一人开口笑道:“听说罗禅座还有个老母亲?”
郭仲堪目光微凝,看了过来。
开口这人身材高大,鼻梁高挺,头发稀疏,并非中土人士,而是草原部落之人,名为谷乌尔。
许多人都以为,郭仲堪麾下,多是招揽中土人士。
但实际上,郭仲堪招揽的,只是有能之士,而并非只是中土之人。
只是元蒙各方将领,都对中土人士有着极大的抵触,麾下便少有中土之人。而只有郭仲堪才收拢这些中土人士,两相比较之下,便极为明显了。
而实际上,郭仲堪麾下,北方人物亦是不少。
至于这位谷乌尔,反倒是近来,才开始归入郭仲堪麾下的一员千夫长。
千夫长,等同于南梁大都统之职,只不过北方这边,称唿便更简单了几分。
郭仲堪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谷乌尔,你有何高见?”
谷乌尔笑道:“听说罗禅座自幼丧父,母子二人流落各方,其母亲依仗几分姿色,依附在各方部落首领之下,每当部落破碎,其首领身亡,又另寻一个靠山,罗禅座的便宜老子,零零总总也有数十个之多。后来养活了这罗禅座,他长大后,性情阴狠毒辣,以此为奇耻大辱,所以不愿再有人沾染他的母亲,甚至强迫他母亲禁欲……”
顿了顿,谷乌尔眼中闪过一缕色彩,嘿然笑道:“若是在两军阵前,把这罗禅座的母亲扒光了,连同他的妻女,一起……嘿,让我来……”
他露出几分古怪的笑容,说道:“我想罗禅座必定是要发疯,如此,这场大战,必是能获大捷。”
营帐之中沉寂无声。
罗峰沉着脸道:“罗禅座的母亲,一向操劳,年岁已高,枯藁如木。”
谷乌尔全不在意,挥手说道:“我不介意,我……”
“行了!”
罗峰只觉恶心得作呕,喝道:“凡事可心狠手辣,但终究要有一分底线。”
谷乌尔摇头道:“罗禅座此人,穷凶极恶,一向杀人为乐,疯到了极点,他的母亲养活了他,也是大罪。我不过只是给那些被他欺负的人出气罢了,更何况,这是将军所言,无所不用其极。”
说着,他颇为自得地道:“我这可是为了让咱们大军,胜得更简单些,伤亡更少得些。”
罗峰沉声怒道:“老子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
“够了!”
郭仲堪沉喝一声,道:“闹到什么时候?”
营帐之中,一时寂静下来。
郭仲堪目光扫过众人,旋即说道:“此事毁坏我军风气不说,单是两军阵前,引起军士心中欲念,在战场之上,有所不利。”
谷乌尔还待说话。
然后便听郭仲堪说道:“你只看见了能让罗禅座疯癫,看不见弊端么?谷乌尔,你若能找到没有弊端的方法,无论多么无耻下作,本将军都能依你。”
说着,他挥手道:“这一件事,既有弊端,不必多言。”
……
夜里。
“他娘的!”
回到营帐的罗峰骂道:“恶心死大爷了。”
他浴血奋战,也是见过无数血腥的,就算饮血吃人,也不是没有过,但这种龌蹉的勾当,还是难免抵触。
正如他之前所说,凡事总有底线。
他也杀过无辜,甚至对于那幼童产生杀机,但也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罗禅座他老娘那个样子,亏他还有心下手。”
罗峰呸了一声,嘟囔道:“老子差点忍不住宰了这混账。”
“你不能杀他。”
这时,营帐撩起,一个魁梧的身影走了进来。
罗峰连忙拜倒:“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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