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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仙问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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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谢了。但我不会去赴春闱。”秦悦眸光淡然。
朱然就看着这双眼眸,似笑非笑地开口:“我其实不叫朱然。我姓祝,单名一个岚烟的岚。你可愿意入仕?”
如果秦悦是景国人的话,便知这“祝岚”正是今上名讳。可秦悦并不是,因而神色未有变化,只是顺口接了一句:“不愿入仕。”
祝岚见秦悦并未下跪行礼,又拒绝为官,只当她是文人傲气,并未深想。他身后的随从却一脸惊讶:圣上在外何时给别人透露过名讳?如今为了召这位小公子入朝,竟然连身份都摆了出来。这不明显是威胁?偏偏那位小公子还拒绝了。
祝岚又道:“观你棋艺,知你为人。朕以为你堪当大任,为何相拒?”
可叹秦悦是南方人,前后鼻音分得不是很清。这个很表明身份的“朕”字,被她听成了“正”,语义尚算连贯。所以她仍不知面前坐了个什么样的人物。
不入仕的原因嘛……秦悦在心里默默答道:因为我还要修仙啊——当然不能这么说。秦悦想了想,才委婉地说了实话:“此生愿觅姑射山1之所在。”
祝岚皱眉:“仙人渺茫,不可寻也。你还是歇了这些心思吧。”春闱将近,各地考生都常常在品仙居里相聚,谈古论今。他喜欢白龙鱼服去茶楼里听听当朝士子们的见解,有时亦能得益一二。今天让他遇见了一个大谋不谋的贤才,实在是有心招揽。
此刻菜已上齐,祝岚道:“魏寿,倒酒。”
魏寿就是祝岚那个随从。他拿出一瓶酒,恭谨地上前为二人满上。
秦悦轻泯一口,酒香四溢。秦悦大赞:“好酒!敢问何名?”
祝岚道:“此酒名为醉春。”
醉春……怎么这么耳熟呢?秦悦边喝边想。猛然反应过来:可不是当初莫云深入内宫偷来的美酒?
秦悦终于醒悟:“你是皇族人?”
这下祝岚的表情堪称莫测。魏寿倒是喝了一声:“大胆!”
幸而他们坐的位置偏僻,这一声大喝也没吸引到其他人。秦悦踌躇不已:自己要不要站起来行个礼什么的……哎,还是算了吧,俗世规矩多,万一站起来就不能坐下了,这一桌子好菜还怎么吃?
于是秦悦边吃边解释:“我自小长在深山里,尝闻醉春为皇族佳酿,故有此一问。不通礼仪,阁下勿怪。”
这说辞倒也没什么破绽。祝岚慢慢问道:“墨宁……当真是你的名字?”
墨宁是道号,秦悦才是名字……算了,大家都叫她墨宁。秦悦点了点头。
祝岚道:“朕封你为从八品翰林院典薄,你以为何如?”他本想封为正七品的编修,可向来没有功名的人入朝,都是先封从九品。他唯恐给这位墨小公子树敌……日后再慢慢升上来便是。
这次秦悦倒是把这个“朕”字听清了,差点没把嘴里的鱼骨头咽下去。留在俗世做官?自然不能答应。抗旨不尊的后果她倒不在意,大不了隐了身形飞回宗门。
祝岚见她迟迟不答,当下便生了怒意:“你别跟朕说你要去寻仙问道,不能入朝为官。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人?你今日若不说个正经理由出来,朕就治你欺君之罪。”
秦悦悲愤:寻仙问道,多正经的理由啊。
折夭曾说,俗世为人帝王者,都是前世有大功德的人。或克己奉公,舍己为人;或泽被黎民,谋福一方。秦悦向来敬佩这种人,因而此刻面对一个真正的帝者咄咄逼人的质问,倒也不曾甩袖就走,而是颇为认真地编了个理由:“实不相瞒。我为女子,怎可与男子同朝为官?”
魏寿惊得没握稳手上的酒瓶。酒瓶“哐当”一声落地,醉春撒了一地。魏寿连忙跪下告罪。
祝岚心念一动,眸色见深。先前看去当真以为是个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如今再看却分明是个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的佳人。
注1:姑射(音ye,第四声),山名,相传是神仙所居。见于《庄子》。
21八珍楼借酒识天子 凤栖宫凭玉坠地牢2
“墨宁……”祝岚一笑,“所言非虚?”
秦悦思忖着正常人的反应,装了装乖巧:“不敢。”
“你此行当真是来寻访亲戚的?”
“呃,不是。”秦悦还真怕他帮自己找亲戚。她斟酌着措辞,镇定道:“此番不过是下山游历。”
祝岚点头。
气氛已变,实在不适合再大吃大喝。秦悦默默地放下筷子,内心悲伤不已。
“八珍楼之所以有名,是因为请了禁中的御厨。”祝岚忽然说道,“你可愿随我回宫共品佳肴?”
祝岚确实把秦悦的心思摸得准准的。秦悦爱吃是不假,偏生她还是个贪玩的,当即点头同意,颇有一拍即合之感。她心想:自己去皇宫尝尝御厨手艺,然后再趁无人之时隐身飞走。自认身为修仙者,定会无虞。
进了皇城,方感此间威严肃穆。秦悦权当旅游,带着欣赏的目光四处张望。魏寿看着她自如地和祝岚并排而行,有时甚至走得比祝岚快些,连忙亦步亦趋地跟着。心中讶然:哪里来的没规矩的女子,敢走在陛下的前面?陛下竟也不曾怪罪。
这时天空落下几滴雨来,衣衫被略微打湿了。秦悦摇首,开始怀念起风雨不侵的道袍来。祝岚指了指魏寿:“带她去凤栖宫换身干净衣裳。”
魏寿答“是”,小跑到秦悦身边,谦卑道:“奴才给姑娘引路。”
秦悦自然跟着走了,行了几步回头看了看祝岚。
祝岚尚在原地凝视她的背影。见她回头,表情却惊异起来:“你额上是……”
秦悦摸了摸额头,先前抹上的脂粉已然被雨水洗掉,可见这里的化妆品不防水。秦悦无奈地指着额间的小莲:“这是胎记。”
凤栖宫,为景朝皇后居所。据说很久以前有一只凤凰停留在此,故有此名。相传那只凤凰有着金灿灿的羽毛,歌声清越华丽,时而变成一个绝美的少女,世人不可直视。
秦悦在一个小宫女的帮助下才稳妥地换了一身高腰襦裙。在宫殿内闲逛了一圈,发现有一处地面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凹陷。秦悦有些奇怪:“这儿怎么没有填平?”
小宫女答:“说来也是一件奇事。历代工匠不知重建了这凤栖宫几次,从没能填平过这里。”
难道有什么玄机?秦悦若有所思地想着。那个凹陷并不大,形状上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鸟。
正巧此时,殿外有人唱道:“谢贵妃到。”
秦悦蹲在原地研究起了那只鸟。小宫女紧张兮兮地推她:“姑娘,贵妃娘娘来见你了。”
秦悦十分干脆地答:“不见。”
“放肆!”走进来的女子大喝,“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当真以为能母仪我大景天下吗?”
很显然这位贵妃听清了她说的“不见”二字。秦悦依旧蹲着,头也没回:“你误会了,我只是来吃吃玩玩……呃,游历的。”
谢婉自幼高高在上,何尝见过别人这般无理?当下生了怒意,伸手把秦悦扯了起来。又看见了秦悦额间的莲花,张扬着悠远神秘的气息。谢婉一怔:“你额上是什么妖物?”
秦悦之所以顺从地被她扯起来,是因为她唯恐身上的灵障伤了这个凡人。现下听闻仙家图腾竟被认作妖物,倒是勾了勾嘴角,心想回去后定要讲与折夭听。
秦悦沉默又傲然的态度再次挑战了谢婉的尊严,后者眼中划过一丝怨毒。
谢家素有“后族”之称,本朝已经出了不少皇后。说来谢婉还是今上祝岚的表妹。她本以为假以时日就可入主凤栖宫,可今天却听闻表哥亲自带了个女子回宫,且被指进了她向往已久的宫殿。谢婉岂不又气又恨?她看了看秦悦身后地面上的凹陷,手指无意识地拂过胸前的凤凰玉。
再看向秦悦时,谢婉已经换了一副和顺脸色,娇声道:“我知道这里有个奇妙的去处,妹妹可愿一观?”见秦悦不答,直接拖着她走。
可叹秦悦想到了自己的年龄大约是眼前这女子的三四倍,被这声“妹妹”喊得一愣一愣的。因而并没有移动脚步,随着谢婉一同走。谢婉尚在强行拖拽她,秦悦的身上慢慢浮现出了一圈绿芒,把谢婉弹了出去。
秦悦这才反应过来——是灵障。幸而谢婉也没飞出多远,她急急忙忙地快走了几步:“你没事儿吧?”
谢婉捂着胸口,手指颤巍巍地指着秦悦:“妖女!”然后毫不迟疑地取下脖子上的凤凰玉,按在地面上的凹陷处,又迅速地跑到一旁。
秦悦还在想她一副受了伤的模样,怎么跑得这么快,身下地面就突然轻微地震动起来。秦悦只感觉脚底一空,整个人就坠入到了黑暗中。
秦悦下意识地御剑向上飞去,却仿佛被什么禁制给生生地压了下来,不能上行半步。仍然在下坠的秦悦察觉出了不对劲,搭出一个厚厚的屏障保护自己。可惜禁中佳肴吃不到了……秦悦不无惋惜地想。她能感到自己处在一个狭窄的通道里,耳边是因为坠落传来的风声。
“莫非是皇家处理重犯的地牢?这通道挖得忒深了些。”独处黑暗的秦悦壮胆般地自言自语,“假设这是自由落体运动,呃,不计空气阻力,若重力加速度为10,下坠的时间大约是9秒……”(ps:根据公式h=1/2gt^2可得,此时下坠高度约为405米,相当于135层楼房的高度。)
又过了许久,秦悦才隐约看见下方露出了一丝光亮。
22。传印玺从容面死生 解血玉决然窥阵眼
第十八章:传印玺从容面死生,解血玉决然窥阵眼
“陛下,杏仁糯米糕已做好了。”魏寿道。
祝岚搁下笔,道:“走。”他见秦悦点菜时都点些甜腻的菜色,因而揣测她喜欢甜食,这才嘱咐膳房做了这个点心。
谁知行至凤栖宫,却只看见谢婉一人。祝岚略有不悦地问道:“墨宁呢?”
谢婉慌忙跪下:“表哥,她……她其实是个妖女。”
祝岚沉下脸色:“胡言乱语。她人呢?”
谢婉摇首:“不……她真的是妖女。她额上有九瓣莲花,生得妖异的很。”
祝岚也看见了那朵莲花,闻言倒不惊讶。又听谢婉继续道:“我方才拉住她,她身上升起一个光幕把我震飞了……这个宫女亦可作证。”谢婉指着那个小宫女。
小宫女忙道:“确实如此。”
祝岚蓦然想起了秦悦的话:“此生愿觅姑射山之所在。”他脑海中猛然窜上来一个念头:莫非……
“她现在何处?”
“她……她被我拉着,生气了,然后就消失了。”谢婉嗫嚅道。
有一次凤栖宫翻修时,工匠找到了埋在地下的凤凰玉,形状刚好与地面上凹陷的图案契合,就献给了当时的谢皇后。皇后几经实验,发现此玉可以打开一个地道,进入地道的人无一能够归来,古怪得很。这块凤凰玉便成为了谢家代代传承的秘密。
谢婉自然不敢说实话,就含糊地编了个理由。再说从当时的情景来看,确实像是秦悦原地消失。
祝岚凌厉的目光扫过那个小宫女,后者又忙道:“贵妃娘娘所言非虚。”
谢婉看着面前的年轻帝王似乎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喃喃道:“他年有缘遇青帝,定许芳菲人前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人间有蓬莱,世上有瀛洲。”
在品仙居里听她接了这样一句,还当她是自比桃花,在埋怨自己怀才不遇,甚至是在暗讽君主不识贤才。可现在他才知晓,她或许真是个“姑射山仙”,当真有可能遇见青帝,给山间桃花赐一份“人前开”的恩典。
祝岚长笑而去。谢婉这才朝地道入口处望了望。
秦悦已落到了地道尽头。
待踏上了实打实的地面,秦悦才警惕地看看四周。借着微微的亮光,她看清了脚边是几具骷髅——简直毛骨悚然。但秦悦转念一想,凡人毕竟没有像她这般有灵力护体,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不摔死才怪。秦悦稳住心神,朝亮处走去。
原来发着光的不是什么灯火,而是几颗球状的石头。难道是夜明珠?好东西!秦悦毫不犹豫地取走,手捧着它们在黑暗里前行。
她自感已经走了很久,但面前的路像是没有尽头。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秦悦尚未修炼出神识,也无法精确地感知周围是什么。一个人孤身行于黑暗,总归是有些害怕的。秦悦觉得四周安静得吓人,便轻声哼起了歌,仿佛有风,吹过了她散落的头发。
秦悦猛然顿住。风……按她的理解,这里是一个封闭空间,怎么会有风?
继而又有几缕风吹过,似乎想要使秦悦确信这里的诡异之处。秦悦停下脚步,静默许久。最终才慢慢猜测:是阵法……
秦悦自认她于阵法也算有所感悟,但她在此行走已久,若非这突如其来的风,她丝毫不能察觉出半点不对劲。可见这布阵之人手法精妙。
是以秦悦现在十分头痛。就算有了一个解决的方向,她也不知道如何入手。她倒是想根据过往的经验,一步一步地把这个阵法算出来,可她根本不知用何种算法、从何处算起。她也想直接找出阵眼,可阵法之大,如何相寻?她甚至不懂这个阵法依托的玉石在哪里。
难道在这里困上一辈子?
不行……秦悦开始慎重地思忖解决的办法。死算估计是不可能的,只能找找阵眼。阵眼……难道就这么漫无目的地一处处攻击过去,看能不能碰巧破了阵眼?
她立马放弃了这个想法。且不说这么攻击要到何时,万一触碰了什么机巧,引得这阵法变成了杀阵就危险了……这可如何是好?若能感知阵眼的大致位置,她倒是敢冒险一试。
恰在此时,秦悦想起一事。她曾经看到过“阵中阵”的说法,按理说,两阵合一,应是相辅相成。可她如今情状,只能再设出一个与此相斥的阵法,以期寻觅阵眼所在。
思及此,秦悦拿出了那块血玉。血玉总共四十九步,已被她解出了一步。她盘腿坐下,心平气和地开始推算剩下的四十八步。
沉迷其间,焉知物换星移几度秋?待到秦悦把血玉全都演算完,已然是一年以后。这个速度比她预计的快上不少,倒让她得意起来:莫非我真的是个阵法奇才?于是又在十分骄傲的心情下凭借血玉再搭出一个阵法,铺在四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以期——以阵破阵!
外出云游多年的灵宇宗掌门——青焰道君终于归来了,门内除却尚在闭关之人,俱皆出了洞府迎接。
青焰道君是个儒雅的长者,因其身负木火双系纯灵根,故有此尊号。此刻他看了看门内诸位弟子,缓缓说道:“本座停滞化神中期已久,千年来尚未觅得突破之法。本座亦知自己不出三百年便会坐化,今日回到此地,实为将掌门之位传于首徒慎知。”
众人愕然。修仙之人自然不比仙人,不可寿与天齐,只是随着修为的增长慢慢增加寿元罢了。一般而言,炼气期修士寿数可达二百年,筑基期可达四百年,结丹期可达八百年,元婴期可达一千六百年,化神期则有三千二百年。许多修士修行至某个瓶颈,就再不能有寸进,白白渡过许多寿元后便坐化了。青焰掌门如今……竟已寿不足三百年了吗?
人群中的秦昌走了出来,向青焰行了一礼:“师尊不妨再觅一觅机缘。”
青焰和颜悦色道:“死生有命,我还是早作打算为好。”说着从袖间拿出一块玉印,递给了秦昌。
那块玉印就是掌门专用的印玺。秦昌看向青焰,后者用眼神示意他接下。
秦昌略微犹疑,而后跪下,双手接过:“弟子慎知,定不负师尊所望。”
青焰欣慰地点头。他早就看见秦昌是化神初期的修为,历来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他很是希望这个徒弟有朝一日能超越自己。
交代完了一切,青焰避开众人,对秦昌道:“为师适才说寿不足三百年,其实并非如此。”
秦昌一喜,心道:“师尊果然不会就此坐化,想来是为了逼我接下掌门印玺才有了这番说辞。”谁知又听青焰道:“其实不出百年,为师就要坐化了。”
秦昌震惊不已,愕然出声:“师尊……”
“吾辈修仙,常以为人定胜天。但终究,逃不脱这天地法则预定的寿数。”青焰面露微笑,似是释然,“我坐化后,自会有灵符传音与你。修真者忌讳耽于生离死别,你无须牵挂太多,只管潜心修行,代替为师一证仙道。”
许久才听得秦昌低低应了一声“是”,似有无尽的悲怆。
秦悦盘算着时间,少说也过去了七八年。有时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身处于一个阵法。血玉阵被她改了又改,反复试验,才勉勉强强地有了与这个阵法的对抗之力。
秦悦引导着血玉铺在黑暗中,静静地感知一丝一毫的变化。过了许久,仿佛有所觉察,她直勾勾地盯住黑暗里的某一处,眼里有了喜悦之色。
布阵之人手段高超,是以秦悦即便摆出了血玉,也无法窥知阵眼何在。但血玉阵和这个阵法紧紧贴合在一起,唯有那一处无法相接。
秦悦猜测,就算不是阵眼,也必定有些玄机。谨慎地朝彼处使出一支木箭,木箭竟被那处黑暗给吞噬了。
秦悦借着手上夜明珠,看得倒是清楚——那支木箭到了那黑暗附近,仿佛遇见了一个漩涡,把它给吸了进去。
颇为诡异,但这或许是唯一一个离开此地的方法。秦悦踌躇起来,犹疑不定地前后思量,最终下定决心:与其受困于此,不如冒险一试!
秦悦是怀着悲壮赴死的心态被卷进那个漩涡的,待她感觉脱离了那股强大的吸力,她才敢睁眼一看——身侧躺着自己刚刚使出的木箭,完好无损;周围彩云缭绕,霞光万丈;前方是一座巍峨的宫殿,凭空建在云间。
这是谁家洞府?修得好宏伟……秦悦开始认真地分析:她刚刚很有可能穿越了一个黑洞,毕竟根据现代科学理论,穿过黑洞可能会到达另一个时空,也就是面前所看到的世界。但是黑洞是个天体,它不应该位于大气层中,如果这个世界和地球类似的话。况且,黑洞也会把这个世界吸走才对……
秦悦感觉自己前后矛盾,思维紊乱。看着面前似真似幻的场景,拍拍脑袋:“别又是个幻阵吧……”
23。凤栖宫下栖凤绛衣 客临阁前临客秦悦
第十九章:凤栖宫下栖凤绛衣,客临阁前临客秦悦
对于阵法,秦同学还是有探索一番的心思的。当下也没有犹豫,径直朝着宫殿走去。每走一步,都感觉到气息渐渐变得庄严,走到宫殿下方,竟心生一种下跪叩首的冲动。
还真不像是个幻阵的效果。秦悦想了想,终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跪拜礼。周身迫人的压力略略消减,她唤出一把小飞剑,慢慢飞上宫殿所在的云端。
秦悦修为已然攀至结丹期,尚能勉强抵挡这里威严的气场。而那把小飞剑品阶低得很,没飞多远就碎了。
可惜木莲在结丹雷劫中受损了……秦悦哀叹一声,换了四五把飞剑才堪堪抵达宫殿门口。唯恐触犯了什么禁制,本没想直接推门进去。但飞剑恰好又碎了,她一个身形不稳,直接把人家殿门给撞开了。
门都开了,又不像有什么危险。秦悦壮着胆子朝里面走。殿内宽敞堂皇,处处都有同一个形状的图腾。秦悦仔细看了看,自语道:“这是什么妖兽……七根尾羽,祥云在侧,身同鸳鸯,翅比鹏鸟……难道是传说中的凤凰?”
秦悦凝视着眼前的图腾,越看越觉得它和自己曾经逢年过节就能看见的凤凰剪纸极为肖似。再根据此时此景,估计它也不太可能是个普通妖兽,恐怕是个修为精深的……妖修。
殿内弥漫着苍茫而悠远、厚重而杳然的气息。秦悦盘算着眼下处境——她有两个选择,一是设法回到那个黑漆漆的阵法里去,二是走进宫殿,看看有什么机遇……或者险境。
自然是选择后者。向来有多大的危险,就有多大的机缘。秦悦决意赌一赌自己的运气,看看这殿中有何玄妙。
小心翼翼地穿过空荡荡的大殿,从偏门走出去,便看到了一座廊桥。
说是廊桥,未免太轻巧了些。这桥身非石非木,而是一道彩虹,横跨在半空中,连接了两处殿阁。秦悦心头震撼不已,给周身布上一层灵障,才敢慢慢地踏上虹桥。
分明是一道只可眼观、不可触及的彩虹,踩在脚下却如同走在平地上。秦悦心神飘忽:这是幻象,还是事实?若为幻象,为何感知如此逼真?若为事实,为何这般有悖常理?这究竟是一场戏弄人心的情景,还是一处隐于世间的……仙府?
不知不觉,已走到了虹桥尽头。秦悦仰首望去,殿门上书三字“客临阁”,正是折夭所教的仙家文字。
秦悦的心怦怦跳了起来,脑海中某种猜测隐约有了答案。久久伫立在客临阁外,不知该不该,或是能不能推门进去。
这般进退维谷之境秦悦今日已经经历过多次了。她似乎在劝慰自己,呢喃道:“还是别进去了,万一正好被主人逮住,多尴尬……不行,我现在往回走,正好撞见人家主人回来,就不好了……不过神仙大都仁慈,我闯进人家府邸,也不见得就会怪罪于我……况且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里面或许有个仙人指点迷津……”
如此絮絮叨叨地自语许久,秦悦才心一横,咬了咬牙,踏入了客临阁。
里面并没有什么仙人,秦悦既高兴又失望,心情每时每刻都矛盾得很。
显然这屋子是用来会客的,摆了许多玉质的桌椅。果盘上尚有不少桃子,秦悦第一次想吃却不敢拿,唯恐这里的主人随时会出现。
于是秦悦此时的心情又夹杂了一分痛苦,一分可惜,一分悲愤,可谓百感交集。
她本着“我就来见识一下世面”的心态,又好奇又紧张地在室内张望。看见一面墙壁上有一个小门,走过去推开又看见一座彩虹廊桥,连接着另一个殿宇。
又如先前那般踌躇许久,才慢慢穿过虹桥,走进了殿门。
这应该是那位神仙居寝之处,依旧雕刻着张扬的凤凰图腾。此刻秦悦不敢再说这是妖兽了,应该是只神鸟……因而故作镇定地安慰自己:我连九尾狐都见过了,难免要再见一见神话里的凤凰。
秦悦认为居寝之处大多涉及诸多**,所以没敢去里间看看,只在外间随意走了走。谁知竟被她看见了一本册子,正用了那种水火不侵、经年不旧的纸装订。秦悦心痒痒的,终于没忍住把它拿起来一读。
册子里为此间主人自叙。这位神仙暂住凡界之时,在地下开辟了一个空间,仿照自己在仙界的府邸,做出了一个居处。为了避免凡人误入而被此间威压震碎,特地在外面布了一层障眼法。
折夭仙力不足,除了那个仙印,秦悦没见识过什么仙家手段。而她此刻才知晓真正的仙人有多强大。她一心以为那个黑暗无穷无尽的地方是个阵法,没想到,只是人家随手使出的障眼法罢了。另有开辟一个空间,给自己建造府邸的通天之能。秦悦求仙的心倒是变得越发强烈:若我能一窥仙道,可有一展如是神通之机?
秦悦又翻翻册子,后面倒是署了个她极为熟悉的名字——绛衣。于是秦悦便知晓,这一整座宫殿的主人早于十六万年前身亡,再也不会回来了。又揣测这绛衣古神的原身应该是只凤凰。想着说不定有关于种灵阵的信息,遂把册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下去。
“仙界常以为障眼法甚好,小空间亦妙,然此二者俱皆有破绽可寻。吾数观之,前者在一凹陷处堪破,后者藏于客临阁主座之下。尝闻凡人云‘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仙术亦然也。”
秦悦推断那“凹陷处”就是自己刚刚穿过的“黑洞”,而客临阁主座之下或有自己离开此地的方法。
这么一想,心下安定了许多。又看绛衣写道:“太上者非谓单一,而谓化一。大道至简,精胜于多,诚如是也。”
这是什么意思?秦悦想了又想,才觉得自己对道器的态度和这类似——求精不求多,宁缺毋滥。
“尝谓三修士,为何修仙。一称为求长生不老,一称为求凌驾尘世,一称为求福泽天下。前二人为己,第三人利人。私以为后者甚好,心忧凡世,身寄黎民,为上善之举、至诚之行。千年之内,吾于仙界候之飞升。”
秦悦不免想到:“那我呢?我为何修仙?是为了寻一分回家的契机,还是为了求得青春常在,抑或是想如同绛衣古神那般自如地使用仙术?”
兼而有之。秦悦发现自己所谓的“道心”也大抵源于三者。她既没有以身证道的梦想,又没有悲天悯人的情怀,恐怕“修仙”二字于她而言,只是一场探险游戏、异世之旅。修仙已然数十年,依旧玩心重,兼又心慈手软,半点没学会修真者的步步为营、心狠手辣。
究竟何谓道心?何谓修行?秦悦伫立原地,垂眸静静地思考了片刻,才继续翻看手中的小册子。
可惜直到秦悦把这本册子翻遍了,都没找到关于种灵阵的任何信息。有些沮丧地抬头,猛然意识到这是个古神的府邸,奇珍异宝定不会少。当下二话不说,把看得上眼的东西全都扔到玉镯里。因为明知此间主人已经魂飞魄散,秦悦拿得不慌不忙,毫无负罪感。
她倒想找些灵丹妙药给折夭补补仙元,奈何这里连根仙草都没有。秦悦腹诽:“想来那位绛衣古神也是穷得很……不对,也有可能人家把好东西都放在仙界的府邸中了。”
再次走到了客临阁,秦悦顺手取走了刚才肖想已久的仙桃。有了误把玄果当车厘子的经历,她这次倒没有拿了就吃,想来能存放十六万年之久的桃子也不是什么普通的桃子。可见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一步一步迈向主座,秦悦情不自禁地遥想绛衣古神宴客的情景。众仙齐聚,觥筹交错,何等恣意的光景?而今却是物是人非了。
主座之下果然有另一个“黑洞”,与周围摆设融为一体。单凭肉眼,根本不可能发现。秦悦不舍地回望了一下这里的情景,然后义无反顾地进入了“黑洞”。
转瞬便被许多水包围住。秦悦大喜:与绛衣古神府邸相接的水域,必定会藏有种灵阵。她在水里游了一圈,反倒觉得这片水流熟悉得很。再仔细一回想,这可不是自己找了几遍的护城河?根本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秦悦消沉地爬出水面,想到自己已近十年未归宗门,不由萌生了回去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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