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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仙问道-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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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雪兽族,仰赖天地灵气而进阶,从来不须涉险寻宝,也不贪恋修仙世界的繁华。”翡翠骄傲地说,“我愿意陪着你,不是因为你的灵石丹药,只是因为你的人品德行。你没有契约我,但也没有伤害我。我虽为妖兽,却被你平等视之。墨宁,我视你为友啊……”
秦悦感慨万千。翡翠从未唤过她的名字,一直都是用“你”来称呼她。卢秋曾说这只沉雪兽毛色纯正,应是沉雪兽族之中相当尊贵的存在。所以秦悦一直觉得这只小兽骨子里是很高傲的,更何况人修与妖兽素来势不两立,它不愿意喊她的名字也很正常。
今时今日,她却清晰地听见了沉雪兽唤了她一声“墨宁”,且恰值此前程未卜之时。秦悦竟有雪中遇送碳、心愿终得偿之感,颇感悦然欣慰。
再想了想当初离开自己远走的玉泉兽,秦悦觉得翡翠作为一只妖兽,在没有契约的情况下,已经做了很大的牺牲。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略微哽咽道:“多谢。”
“你以真心待我,我愿真心以报。”翡翠认真地望着她,“兽族单纯,不懂你们人修勾心斗角的法子。我所坚持的,也就这一句话罢了。”
秦悦与它对视了一会儿,郑重其事地承诺:“我也视你为友。”纵使以往她没有这种想法,从今往后她也有了这个心思。可惜沉雪兽族进阶太慢,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这个寿元见证翡翠化形成人。
这时房门被缓缓地推开,秦悦抬眸望去,看见一个身穿道袍的男修走了进来。
夜色深沉,男修又隔得很远,看不清容貌长相。秦悦喝问了一声:“谁!”
“师妹没睡?”墨宣的声音传来,“我刚刚回宗门,就听说师妹……总要来看一眼才放心,不想还是惊扰了师妹。”
“无妨。”秦悦放下心来,悠闲地倚在墙壁上,“师兄直接进来便是,何苦在门外等那么久?”
墨宣拿出了一个火种,点亮了一盏小灯。俊朗的面容在灯火的映照下温暖了许多:“我刚刚才到,没在门外等。”
秦悦愣了一愣:“那师兄可曾遇见什么人?”
“墨宜师妹。”墨宣答道,“她方才还站在门外,见我过来就走了,想来也是怕扰了你,这才没有进门打搅。”(未完待续。)
取锁灵钉秦悦初醒 遇久候人墨宣夜探3
秦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想来翡翠说的那个在门外“待了好久的人”便是白若吧。
梦随之境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秦悦可不相信这位师妹是来好心探望她的。
墨宣见秦悦神色微妙,笑问道:“你在想什么?”
秦悦一脸认真地回答:“想我此番罹险能窥破多少人心。”
“此话怎讲?”
“师尊和两位师兄待我极好,即便我落魄至此,也没有舍弃我。还有这只沉雪兽,竟肯心甘情愿地陪着我这个没甚前途的人修。”秦悦娓娓道来,“至于其他人,对我是善心还是恶意,很快就能甄别出来了。”
墨宣明白她的意思。这世上锦上添花的人不少,落井下石的人也多。他这位师妹天资卓绝却仙途已毁,往后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呢。他看着秦悦沉静自如的神色,好言安慰道:“再如何,你的身份也摆在这里,谁敢寻你的不痛快?”
秦悦轻笑:“敢不敢是一回事,有没有这个心思是另一回事。”就好比白若,她在门外站了那么久,想来也有些迟疑胆怯,但谁能肯定她深夜来此是一片好意?
“师妹若受了欺负尽管说出来,我定会替你把那人惩治了。”墨宣拍着胸脯保证,“想来师尊也不会轻易饶过那人。”
秦悦笑着点头:“我信。”
墨宣来前就听墨安说,秦悦不但没有伤心欲绝,还能言笑晏晏地谈天说地。现在才知道墨安说的不错,想来这位师妹的心志也是不差的,经得起大起大落。看了看她手腕上的伤势,墨宣关切道:“师妹还要将养多久?”
“我也不知道,我还没受过这么重的伤。”秦悦估算了一下,“少说也要再养几年吧。”
“长日无趣,师妹可要什么东西聊以消遣?我去替你寻来。”
“还是师兄想得周到。”秦悦顺杆上爬,“有劳师兄帮我找些典籍,最好涉及俗世风俗礼仪,山川地理。对了,要书册不要玉简。”
她现在空有一身灵力,却半点使不出来。玉简须要输入灵力才能阅读,已经不适合她了。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墨宣应承下来了:“师妹安心等一等,最多三日便能给你送来。”
秦悦见他这么好说话,干脆得寸进尺:“还要一把好琴。”
良琴不易见,更不易得。但墨宣不忍拒绝这个无缘仙道的师妹,遂道:“好说,好说。”
秦悦心满意足。没有灵力,就不能取出储物空间里的东西,可惜她那把掠影,只能尘封于储物珠子之中了。
“另外,还请师兄帮我探查一事。”秦悦收起笑意,郑重其事地说道。
“师妹直说便是。”
“烦请师兄探问,墨宜师妹的道器中,有无一条火红色的长鞭。”
她曾在梦随之境里看见过未来,门中有一个元初的女修竟然意图杀害自己。秦悦什么都没看清,只看见那女修手上拿着一条血红色的鞭子。
她想,兴许就是白若吧……
虽然白若如今还是结丹后期,但只要她勤加修炼,结婴指日可待。届时她修为高深,而自己使不出半点法术,孰胜孰败一目了然。她还是早作打算为好。
“师妹问这个作甚?”墨宣有些好奇。
秦悦想了想,还是编了一个理由:“我在梦中见到了那条鞭子的模样,觉得好看得很,所以想借来看一看罢了。”
这理由编得荒诞无比,但墨宣仍旧颔首了:“师妹放心,我问清楚了就去问问墨宜师妹能否割爱。”
秦悦思量了一会儿:“不必请她割爱,我如今要道器何用?师兄也不必明问,暗中查探就好。”
墨宣一一答应了,笑问:“师妹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来吧。”他对这个小师妹,其实是有些心疼和惋惜的。几百年前,他还羡慕她纯灵根的资质。而现在,却要眼睁睁地看着她作别修仙之路。世事无常,大抵如此。他也只能尽量对她有求必应,满足她的心愿罢了。
“没了。”秦悦歪着头想了想,“有劳师兄了。”
“无妨。”墨宣应了一声。本想问一问秦悦的伤情,但看她眉眼之间洒脱从容,没有半点伤悲,他就不想再多问了,免得划开了她心头的伤疤。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墨宣起身告辞。秦悦打了个哈欠,吞下一颗丹药,沉沉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傍晚了。秦悦慢吞吞地扶着墙,走出房门,看着那瑰丽的夕阳缓缓落下灵宇三峰。
她足踝上的伤口还没长好,此时只能慢慢地挪动脚步,不可久立。就着门边坐下,秦悦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把翡翠抱进怀里,自言自语般地念叨着:“我的寻仙之路,走到一半就这么断了。”
翡翠一言不发,安安静静地窝在她的怀里。
“其实你心里还是很难过的。”一个童音突然响了起来,“你这个女修表里不一,别人看来都觉得你淡然镇静,谁知你会孤身承担这种难以言说的痛苦。”
秦悦回首,一眼看见了火焰灼灼的照心灯。她笑了:“难过与否,我自己心里清楚。若真论起来,反倒是遗憾更多一些。”
照心灯飞近了几步,小声嘟囔道:“我原本还肖想你的灵根之火,可惜……”它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秦悦想起自己也曾打过它灯内的千莲幽火的主意,现在果真觉得惘然。她摇了摇头,把往事尽数抛开。
落日的余晖洒在了她的脸上,她伸手挡了挡扑面而来的霞光,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这几天都没有出现,我还当你早就走远了。”
“走远?我能走到哪儿去?跨越禹海去寻我的主人吗?”器灵反问了几句,声音渐渐变得悲凉起来,“可是我家主人已经不要我了。”
“跨越禹海?”秦悦捕捉住这几个字眼。
“南域北川,禹海相隔,你不知道吗?”
“知道。”秦悦敛眸而笑。几百年前,她就有过这个猜想,如今终于被一只灯笼证实了。虽说她现在得知这个消息已经没什么用了,但自己从前的推断得到了肯定,实在令人满足。(未完待续。)
旧事种种徒费唇舌 素手纤纤尽绘河山1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这时一个男修瞧见了她,连忙奔过来行礼:“墨宁师叔何时醒来的?”
秦悦仰首望去,来者是纪帆。
“前日刚醒的。”秦悦指了指旁边,“坐吧。”
纪帆摇首:“不敢。”
“同门之间,何须拘束?”秦悦又道。她实在不想仰着头和纪帆说话,怪累的。
纪帆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像秦悦一样靠着门框,席地而坐。心想:这位师叔不爱端架子是出了名的,谁知她还是这般不羁的性子。
她既已醒了,本该是件好事,可合宗上下竟没有半点消息传来,显然是那几位尊长故意而为。纪帆想了又想,实在不明白这里头的蹊跷,干脆不再深思,只问了一句:“师叔休养得如何了?”
“尚可。”秦悦把翡翠往怀里带了带,动作有些吃力。
纪帆自然发现了秦悦的手腕不太灵便,顺口问了一句:“师叔的手受伤了?”
秦悦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
纪帆料想也没有什么大事,见秦悦神态慵懒,轻咳了一声,道:“师叔养在洞府里的少年,我已经救下来了。”
“我何时在洞府里养了一个少年?”秦悦微微挑眉,反问道。
纪帆露出了一种“你就别装了”的神情。
秦悦仔细想了想,心中突然划过一种可能:“你说的可是一个半大的孩子,生了一副神仙姿容?”
“确确是一副神仙姿容。”纪帆答道,“师叔多年未归,那个半大的孩子已经长成芝兰玉树般的少年郎了。”
秦悦微微一笑:“他人呢?”没想到只过去了几百年,折夭就能重出于世。
“呃。”纪帆默了一会儿,照实以答:“他昏迷不醒许久了。”
秦悦微愕:“怎么回事?”她还想问问这位仙界来客,自己这个情况还有无登仙的可能,天不遂人意,人家竟然昏迷不醒了。
纪帆遂把一切细细道来:“当初师叔您本命玉牌示警,墨安师叔想知道你的所在,所以拆了你洞府门口的禁制,本想取一滴精血出来,谁知正好碰上那个少年走出来。那少年张口便报了师叔您的位置,然后就捂心吐血,倒地不起了,至今还未醒。”
秦悦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额间的小莲。折夭能知道她的所在,全赖三百年前结下的这个仙印。至于吐血昏迷她却不能理解,莫非这位正儿八经的神仙修补仙元时出了什么差错?
纪帆看着秦悦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下去:“说来也怪,我这儿灵丹妙药也不少,寻常人吃了都能增上不少寿元,偏他吃后毫无反应,半点醒转的迹象都没有。所幸呼吸还是平稳的,暂时不会一命呜呼。”
“这些日子有劳你看顾他了。”秦悦摸着眉心,道了一句谢。
纪帆松了口气:“应当的,应当的。”他就怕自己费心救下了那个少年,反被秦悦斥责照顾不周。
“往后不必给他喂丹药了。”秦悦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她估计这些凡尘丹药对折夭也没什么用。
纪帆愣了一愣,心道:“墨宁师叔这是要任其自生自灭?”
秦悦斟酌了片刻,又道:“罢了,你还是明日就把他送回来吧。”好歹认识了这么久,不能把人家留给一个与他素昧平生的人。
纪帆连忙应了。
他见秦悦这个态度,心中已有了些许决断,乘势忏悔道:“其实师叔此番遇险,都是我的过错。”
秦悦表示不解:“关你什么事儿啊?”
“是我此前忘了向师叔讨要一滴本命精血。”纪帆有些愧意,“我还没能约束好执事殿的弟子,以至于师叔本命玉牌的示警隔了许久才被发现。”
“死生有命,与你无预。你无须自责。”
“师叔宽宏,轻易便原谅了我。但是墨安墨宣两位师叔必会稍加处罚,倘若凌玄师祖过问,我兴许要受更大的惩戒。”
秦悦想了想自己前两天命悬一线的情景,觉得这几位师长很有可能为了自己重惩纪帆。她还不自觉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
纪帆见她也这么说,顿时坐不住了,站起身朝秦悦拜了拜,道:“求师叔看在我搭救那个少年的面子上,替我说说好话。”
秦悦眼眸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纪帆。敢情这人救治折夭另有目的,竟是为了给他自己留这个后路。而刚才的几句对话,分明是在试探她对折夭的在意多寡,见折夭勉强能当个筹码,就把他拉出来替自己说情。
其实秦悦不太喜欢别人这样算计她。
秦悦觉得最高超的计谋,便是像李雁君那样,暗中揣摩别人的性格,悄无声息地设下圈套。任谁都不喜欢旁人明目张胆地窥探自己的心意。
纪帆看着秦悦只是笑不说话,眸光还意味深长,虽然觉得不妥,还硬着头皮说了一句:“弟子性命前程,就交托给师叔垂怜了。”
“你的性命前程,我可不敢握在手里,还是你自己掌控着好。”秦悦慢悠悠地说道。
纪帆心下一凉。她这是……拒绝了吗?
纪帆挣扎了一下,犹犹豫豫地说道:“这不过是师叔一句话的事儿……”
秦悦打断他的话:“这次的事,和你没什么关系,几位尊长若要惩治你,我自然会拦下来。你,还有那个你没有约束好的执事殿弟子,都不会受任何处罚。”
纪帆总算听秦悦给了一句明话,拜了又拜:“多谢师叔体谅。”
秦悦轻笑,本想站起来和纪帆对视,但又唯恐自己腿脚不灵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失了气势。遂安安稳稳地坐着,神色自如地说道:“同门之间,合该真心以待。有何见解,直说便是,实在不必拐弯抹角。”
纪帆怔然:“师叔所言甚是。”
秦悦倚着门框:“你去吧,记得把折夭……那个少年送过来。”
纪帆行礼告退。
秦悦眯着眼睛眺望远方,落日被山峰遮去了一半,晚霞染遍天际的云彩。
姿容端妍的女子怀抱一只雪白的小猫,喃喃自语:“待我归隐俗世之日,管他白若还是纪帆,都不必放在心上了。”(未完待续。)
旧事种种徒费唇舌 素手纤纤尽绘河山2
第二天热热闹闹过来了许多人,堵在秦悦的洞府门口。秦悦当时还没睡醒,半梦半醒之间,听见翡翠幽幽地来了一句:“你洞府外面聚集了一大批人修。”
秦悦揉了揉太阳穴:“估计是前来拜访的晚辈……以后要定个规矩,不许他们这么早来了。不对,也没有以后了……”
她本想不管不顾,再睡上一会儿,但终究不忍心这群弟子在外面等太久,遂慢吞吞地翻下床榻,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步履蹒跚地走过去开门。
诸位弟子见到她齐齐行礼,然后捧出了一沓典籍,道:“这是墨宣师祖嘱咐我们送来的。”
秦悦匆匆扫了一眼,见他们带来的全是自己向墨宣讨要的记载。点了点头,道:“劳烦你们替我放进去。”
几个小修士搬着书往里面走,隐约听见秦悦说了一句:“师兄惯会扰人清梦。”
几人对视一眼,只当没听见这句抱怨的话。
秦悦靠着墙,几乎又要睡着了。面前走来了一个人,小声唤了一句:“墨宁师祖。”
于是秦悦再度被吵醒了。
她见眼前不过是个炼气期的晚辈,也不忍苛责他,只是温煦问道:“何事?”
“墨宣师祖说,他已去替你找琴了,让你耐心等一等。”
秦悦莞尔:“多谢师兄了。”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几人又拜了拜,依次退下。
秦悦招了招手:“翡翠,去送一送他们。”
翡翠慢悠悠地走上前,对几个小修士说了一句:“几位请吧。”
几人颇为羡慕地望了一眼翡翠,心想:“这位墨宁前辈果真不同凡响,养的灵兽还会说话。还让灵兽代她送客,委实与众不同。”
秦悦在“继续睡”和“起来读书”两件事之间踌躇了一会儿,最终选择了前者。但今天注定有一个忙碌的早晨,半刻钟不到,又有人来访了。
来人是白若,秦悦一看见她的身影,顿时清醒了不少。
白若见她一脸倦色,怎么着都猜不到她是没有睡好。先客客套套说了一句:“听纪帆说师姐已经醒了,墨宜特意前来拜访。”
秦悦懒得跟她说场面话,自去寻了一把椅子坐了,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师妹也坐吧。”
白若伸手入袖取出了一瓶丹药:“师姐重伤归来之时,我没有携伤药来访,如今特地补上。”见秦悦不接,她便自作主张地放在秦悦面前的案上,然后才拣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秦悦歪着脑袋看着她:“师妹有心了。”
“几日前,我还看见师姐一身血污,性命垂危。今日就见师姐神采奕奕,风华不输往昔。可见师姐福大命大,是个机缘深厚的人。”
“机缘这种事,历来是说不清的。”秦悦随口接道,“有时候,机缘不仅要靠天意,还要拼人力。若是一着不慎,天意便成了天灾,人力也变成了**,这善缘哪,自然也成了恶果。”
白若微微一怔:“师姐说得好生玄奥。”
“修仙这么多年,总该有些切身的体悟才是。”秦悦继续不温不火地说着,“我一向觉得万事有因才会有果,所以晴天霹雳从天而降,必是因为我造下了什么冤孽。我自认我修仙三百余年以来,从未悖于本心悖于道义,想来也不会遭逢什么无端的劫数。”
她的语速不快,白若认认真真地听着,若有所思。
秦悦轻笑,状若无意地问了一句:“师妹以为何如?”
白若顺口答道:“师姐所言甚是。”神色很是恭谨。
“师妹好生无趣,单是会说这些奉承话。”
“怪我修为低微,没办法同师姐探讨修炼的心得。”白若谦顺答道。
秦悦在心底念着“修为低微”这几个字,不自觉地泛出了一抹冷笑。白若如今结丹中期,放在同龄人眼中,即便不是佼佼者,也算是位列中上。她所谓的“修为低微”,只不过是针对秦悦而言。
秦悦还记得,当年在梦随之境里,白若说了一句:“墨宜与师姐同岁,修为却差了许多。”没过多久,便把她推进了原火。
以至于如今再听她说自己修为低微,竟觉得祸事就要临头了一般。
秦悦抛开回忆,随意看了几眼面前白若送来的丹药,摇首笑道:“可惜哪,说起这恶果与劫数,我还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外头便传来了一声轻唤:“墨宁师叔在否?”
秦悦懒洋洋地靠上椅背:“你进来吧。”
白若暗自咬了咬唇。本想问:“师姐说什么可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问出口。
进来的人是纪帆,他朝在座二人拜了拜:“两位师叔都在啊。”
秦悦点了点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纪帆对门外招了招手,复又转身垂首,对秦悦道:“我是来还人的。”
两个小修士抬着一个白衣少年走了进来。
秦悦站起身,缓慢地走了过去,仔细看了一会儿沉睡的折夭,点评道:“确是仙人之姿。”
白若看着秦悦缓慢的步伐,心中微讶:她的腿脚有伤?怎么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来?
秦悦指了指两个小修士:“你们先把他抬到里面的矮榻上去。”
两人点了点头,抬着折夭进了里间。
秦悦踱着小步子走回了座位,刚刚坐下,就见那两个小修士已经出来了,站在纪帆的身后。三人暂时没有要走的意思。
“还有何事?”秦悦颇为好奇。纪帆是守礼的人,若放在往常,怕是已经行礼告辞了。
“弟子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师叔能不能……”纪帆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道。
秦悦愣了一瞬,道:“你说。”
“弟子近来正在筹备结婴之事,不知师叔能否传授一二经验?”
结婴之事,重之又重,像秦悦这种有师承的自然不必担心,万事都有师长提点。但纪帆没有师承,若想结婴,还是先找一位前辈仔细问问比较好。门中元婴道君不多不少,加上近些年新结婴的墨宣,刚好有十人。
墨宣原是个好人选,但纪帆细一打听,这位师叔不知跑到哪儿去寻宝了,据说要找一把好琴。剩下的几位元婴修士都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只有面前这位的性子最为亲善温和。所以纪帆又拜到秦悦这儿来了,只想趁此机会多讨几句提点。(未完待续。)
旧事种种徒费唇舌 素手纤纤尽绘河山3
秦悦回忆起自己当初被迫结婴,差点陨落的情景,犹豫了一会儿,道:“坐吧。”
纪帆挑了把椅子坐下了。这回没让他坐地上,他很满足。
那两个抬着折夭过来的小修士依旧待在原地,直挺挺地站着。秦悦看了他们一眼,大手一挥:“你们也坐吧。”
两人连忙拜谢,坐在了稍远一些的位置。在场几人除了白若,人人都觉得秦悦宽宏和善。
自从纪帆进来之后,白若的脸色就不太好看。她极想知道秦悦未尽的那句话是什么,是不是和她有关?是不是察觉了什么?是不是要趁势告诫她不可轻举妄动?可惜她的诸多猜测全都泯灭在纪帆进门的那一瞬间。
此时此刻,她见秦悦从从容容地招呼众人坐下,心里更是不快。门中许多弟子都说她柔善,即便身属掌门一脉,也从来都不摆出身份,对众人颐指气使。其实这些不过是她的表象而已。她骨子里还是有些倨傲的,她不屑这些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之所以会温和友好地对待他们,只是为了……效法秦悦罢了。
她本就自持身份,料想秦悦多少也会端一些架子,没想到人家直接让纪帆三人坐下了。纪帆便也罢了,那两个从未见过的低阶修士凭什么与她坐在一室?
她想了又想,最终还是觉得秦悦这是在刻意轻视她。秦悦把她等闲视之,把她同那些身份修为都不高的小修士归为一类。
若秦悦知道此刻白若的想法,定会十分无奈——姑娘,你真的想多了啊。
但她根本没有注意到沉默许久的白若,只是对着纪帆,把自己当年结婴的经历大概讲了讲:“我当年结婴并非自愿,全是被一个邪道给逼的,差点就折在雷劫底下了。结婴的经验半点没有,扛雷的经验倒有许多。”
纪帆怔了怔:“师叔别说笑了。”
秦悦一本正经:“没跟你说笑。我当时只结出来一个虚婴,至今还没养实。”她说着说着,神色渐渐黯淡下来。她丹田里的小元婴,恐怕永远只能当个虚婴了。
秦悦缓了缓心绪,继续道:“进阶之要,在于顺其自然。你若是觉得修为已经抵达了临界点,应劫的准备业已万全,着手结婴也无妨。”
纪帆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弟子明白了。”
宗门之中添一个元婴修士是好事,何况她这个元中的修为已经约等于无了。所以她真心实意地祝福了一句:“贺你一帆风顺。”
然后纪帆道谢,也没多做停留,欣欣然起身告辞了。
秦悦看了一眼翡翠,后者对上她的眼神,认命道:“我去送一送。”转身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她的脚踝,意为:要不是看你腿脚不便,我才不会替你做这些。
秦悦失笑。
白若神色复杂地看着莫名笑出声的秦悦,轻声唤了一声:“师姐。”
秦悦偏头看向她,随口说道:“哦,你还没走啊?”
这种言语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淡漠与无视令白若很是懊恼。她咬了咬下唇,终究还是问了一句:“师姐适才说什么恶果和劫数……有何可惜之处?”
秦悦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会儿,才道:“我此番遭逢大劫,险些陨落于世。虽向日无有恶行,却无端食其恶果。所以我觉得有些可惜——可惜我素来坚信不疑的因果之言竟像是个谬论。”
白若的身子放松了些许,应道:“因果之论,也不可尽信。”
这时翡翠“送客”回来了,跳上了秦悦的双膝,稍稍转头,目不转睛地瞅着白若看。
白若被那双碧绿色的眼眸一望,恍惚间竟觉得眼前只剩下了两汪碧色的深潭,深不见底,微微泛着凉意。
这只灵兽不喜欢她。白若当即便反应了过来。思量了片刻,道:“师姐初初醒转,合该好好歇着,墨宜就不打扰了。”
秦悦微微点头,双手搭在翡翠的猫爪子上玩,没有看她一眼,仿佛就连一句应答的话都懒得施舍。
白若抿唇,转身走出秦悦的洞府。隐约听见这位师姐问了灵兽一句:“你怎么没有去送她?”
然后那只白猫小声嘟囔了什么。可惜此时白若已经走到了门口,只听见了“女修”,“好”,“远”这几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字眼。
其实翡翠的原话是这样的:“我不喜欢这个女修,她不是什么好人,你记得离她远一点。”
秦悦挑了一本书,顺手翻开看了看,随口应了一句:“哦?”
翡翠郑重其事地跟她说:“沉雪兽族,擅卜吉凶。我总觉得她会对你不利。”
秦悦云淡风轻:“我知道。”
翡翠爬进她的怀里,伸出猫爪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及时防范,早作准备。”
秦悦翻了几页书,抬眸笑道:“好。”
她手上的这本书是墨宣今早刚刚遣人送来的,讲的是俗世的山川河流,名胜古迹,还算详实。书中穿插着许多地图,十分精致,只不过都分散在书中各处,没有一幅完整的地图。
秦悦修仙数百年,看典籍几乎过目不忘。一本书翻下来,分散在各处的地图已经烙印在了她的脑海,还自行拼接了起来,出现了一整张地图的雏形。
秦悦一时手痒,把眼前浮现出来的地图描画在了纸上。她腕上有伤,执笔绘画很吃力,描上寥寥数笔就要迫不得已地停下,休息好久才能继续。
落下最后一笔已经是十天之后的事了。翡翠啧啧称奇:“连续十天不眠不休,这般勤奋我倒是头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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