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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仙问道-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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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陈茵,秦悦心里很是难言。她好歹也是一个修至元中的道君,竟然和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起了争执,还想方设法让这孩子受了处罚,平白失了身份不说,还延误了人家的修行。

    她想了想,还是拿出了玉佩:“此物为掌门所予,不得丢失,还望二位长老及时归还。”她之所以愿意交出玉佩,一是因为她不想和陈茵这个晚辈计较,二是因为她如今修为低微,若不主动交出来,这两个陈氏长老就要杀人取玉了。有这第二层原因在,即便将来净忧掌门得知此事,也没有办法斥责她看管不力。

    陈远冷哼一声:“还算识相。”

    秦悦告辞:“长老若没有旁的事,那我便先回去了。”

    陈远把玉佩收好,看着已经自行走到门边的秦悦,冷冷地道了一句:“站住。”

    秦悦顿了一下脚步,没有回头:“长老还有何吩咐?”

    她听见陈远的声音由远及近:“你人可以走,把性命留下。”

    秦悦转身,陈远果然已经走到了她身前。她神色如常:“长老此话何意?”

    陈远负手,上下打量了几眼秦悦:“当年,于掌门座前控诉茵儿触犯门规的女修,便是你吧?”

    秦悦微微扬眉。他是想秋后算账吗?

    “你陷害茵儿,致使她被幽禁九载,万死不足以偿过。”陈远道,“况且茵儿也要离开侧峰了,我猜她也不想再见到你。”

    秦悦直接无视了他后一句,单是认认真真地答道:“长老这话错了。陈茵意图灭杀我,确确触犯了门规,我没有陷害她。”她把“陷害”这两个字咬得极重。她也不信陈远真的想要她的命。若他有这个想法,早在九年之前就动手了。

    事实确实如她所想。陈远让她把性命留下,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他并非起了杀心,而是意在警醒秦悦,别再去招惹自家的孙女陈茵。但此刻见她避重就轻,不惊不惧,顿感大失脸面,语气也变得狠厉了不少:“你竟敢说本座的不是?”

    秦悦张了张口,本想反驳他,但想了想自己的身份,再想了想自己的修为,还是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

    可她的神色还是流露出了数不尽的傲然,让陈远看着来气。幸而他自持元婴期的修为,觉得亲自对一个炼气期的小修士下杀手实在辱没了身份,不然秦悦恐怕就要亡命于此了。

    “其实这几年来,我对陈茵亦是心怀愧疚,没想到依照门规,会有如此重的惩罚。”秦悦说得一脸诚恳,“长老觉得错在于我,把气撒在我身上,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过修仙之人谁不惜命?让我把性命留下,我是万万不愿的。”

    没等陈远说什么,秦悦就继续道:“长老以为我罪孽深重,我无从辩驳。从今往后,我若得遇陈茵,便改道而行,长老意下如何?”

    陈远抚须,一言不发。

    三人俱皆静默,许久之后,陈进来了一句:“你退下吧。”

    秦悦微微一拜,转身就走。

    她走远了之后,陈远才道:“她果然识相,竟主动提出往后见到茵儿就退避他路。”

    “若不这么说,她今天怎么脱身?”陈进隐约有些赞许,“既聪明又知晓进退,这在低阶修士身上可不多见。”

    陈远看了一眼他的兄长,没有说话。这些年来,他和陈进之间的嫌隙越来越深,已经面合心不合许久了。所以即便他赞同陈进说的话,也不愿意说出口。

    “她还对你毫无俱意,很是难得。”陈进继续点评,“这样的人,只有成为了自己的羽翼,才不失为一件乐事。”

    陈远面露鄙薄之色:“想来大哥心中除却权势,已然空无一物了。”

    秦悦近来得闲,把那两本典籍还回了博览阁,便开始依照自己的记载,研究种植灵茶的方法。去执事殿问过之后,才知道宗门之内没有灵茶幼苗这种东西。不过执事殿内的小修士给她指了条明路:“师妹下了山,往南边行数十里,便可瞧见一个坊市。里面应有尽有,想来灵茶幼苗也是不缺的。”

    于是半天之后,秦悦出现在了坊市之前。

    不乏结丹元婴的修士在此疾步行走,也有很多炼气期的人结伴而行。秦悦修为低微,淹没在人群之间,没人会在意到她的存在。

    她也不是第一次独自行走在坊市之间,但今番尤其落寞。周围全是未尝相识的人,不曾见过的景。虽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但心里总是免不了寂寥的慨叹——这已经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世界了啊。

    “镜湖古怪,兴许我再寻一些契机,便可离开这里回到师门了。”秦悦一边漫不经心地走,一边暗自揣测。

    右边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秦悦回头去看,一个人也没看见。然后左手边就传来了哈哈大笑的声音。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和秦悦有些交集的柳知谦。他见秦悦上当,很是开怀不已。

    秦悦翻了个白眼:“幼稚。”

    说来她只和柳知谦见过两面。第一面是陈茵正欲对她下杀手之时,她借柳知谦脱险,后来更是借他指证陈茵意图杀害同门之事。第二面是几年前的一天,柳知谦带着一把琴走在路上,恰好被秦悦看见了。后者觉得琴的用料不错,一路追到了人家洞府,请“借来一观”。

    说来也巧,秦悦这些年从不乱跑,来往之处只有执事殿和博览阁而已。而柳知谦也鲜少往那两条路上走,唯独那一次,带着琴去给执事殿里的那位长者——怀宇道君品鉴,出来之后没有及时把琴收进乾坤袋,这才不幸被秦悦瞧见了。(未完待续。)

寻幼植不负煮茶心 听夜雨难遣思归意2

    秦悦倒是想自己做一把琴,但她向来喜欢精益求精,如今不名一文,自是买不到上品良材,做不出什么好琴。看见柳知谦手上品阶不错的琴,岂有不追上去赏看一番的道理?

    当时秦悦一边追还一边喊“留步”,引来了不少观云宗弟子,一道驻足看热闹。后来才知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修是去讨要柳前辈新做的那把缘琴,纷纷笑话她不自量力,都聚在柳知谦的洞府门口,等着看秦悦被赶出来。

    幸而柳知谦还记得秦悦,不仅让她进了洞府大门,还很大度地把琴借给她看了。

    秦悦来了兴致:“你可是想研习音攻之道?”

    “非也,只是喜好音律罢了。”柳知谦答道。

    秦悦识货,知道这琴身上用的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灵材,闻言很是感慨:“你这‘喜好’颇费灵石。”

    而后蓦地想起慕容长生,喜好音律甚至于把性命折进去了。秦悦抱着琴,摇首自语:“我以前也见过一个爱乐成痴的人,后来他死了。”

    柳知谦把这话听得清清楚楚,脸色黑了不少。修仙之人,求的都是寿与天齐,没一个人愿意听这种不吉利的话。

    好在秦悦也没有一直沉湎于过去的记忆。她伸指拨了拨琴弦,赞不绝口:“甚好甚好。”虽然比不上她的掠影,但也十分出色了。

    柳知谦心道:“她一个炼气期的女修,才入道了多久?能懂些什么?”见秦悦的神色慎重而认真,他又不禁疑惑:“她方才问我可是想研习音攻之道,莫非她自己就是擅长音攻之人?”

    音攻和炼丹、炼器、阵法、机关、制符五道一样,精通与否,与修为没有半点干系。这女修以炼气期之身成音攻大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柳知谦正在做万千种猜想,忽然听见秦悦问了一句:“这琴可有名字?”

    他顺口答道:“缘琴。”

    “元琴?”秦悦微讶,“好大的口气。”

    柳知谦解释道:“不是那个最最贵重的‘元’字,而是缘分的‘缘’。我起先想,若能以琴会友,与人结缘,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秦悦颔首:“意思倒不错。”

    “你是不是通晓音攻之人?”柳知谦看着秦悦眉宇间微露的沉稳,不自觉地把心里的想法问了出来。

    秦悦笑答:“算不上通晓。”她还差一层境界没有领悟,正是“琴心”。她一直在等一个契机,让她彻悟这重境界,而后才算音攻之道大成。

    柳知谦闻言便明白过来。算不上通晓……说明她还是有些领悟的。柳知谦的心里是难以言说的钦羡:自己已经修至了结丹期,于此却没有什么见解。最后他来了一句:“我想听你奏一曲,不知可否?”

    这话慕容长生也对她说过……秦悦又是一阵慨叹。须臾之后,盘腿坐下,把琴放在膝上,信手拨了几下琴弦。

    几百年来,她于仙道的领悟,尽数倾泻于此。

    一曲终了,柳知谦连连击掌:“听你奏乐,竟仿若置身尊长教诲之中,颇有循循善诱之意。”

    秦悦兴致盎然:“算我酬谢你当年作证陈茵之事。”语气像是在说:罢了,就给你一个恩典吧。

    她把缘琴递还给柳知谦,后者愣了一下,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秦悦抬眸:“你说。”

    柳知谦对上她的目光,恍惚间觉得她不似一个普普通通的炼气期女修,反倒像是个修为高深莫测,随心来此历世的大能。他摇摇头,暗笑:“兴许是音攻之道给了她沉静稳重的气质罢了。”

    秦悦看着他这个摇头的动作,微微蹙眉:“既然你不说,那我就走了。”

    柳知谦忙道:“等等!这把琴还没有刻上名字,你是精于此道之人,能否帮我在琴身上添上一个‘缘’字?”

    秦悦唇角微勾,看了柳知谦一眼。她如今竟然沦落到帮人刻字的地步了,可悲可叹。

    柳知谦便在这一眼中看出了她的不悦。怔了片刻,道:“我愿意出一百个上品灵石。”

    这对普通的炼气期弟子来说,绝对是一笔大数目,更何况上品灵石难得,柳知谦已经诚意尽显了。

    秦悦遂欣然应允。送上门的钱财,不要白不要。况且柳知谦又没说多久归还,她能有一把好琴随时赏玩,何乐而不为?

    柳知谦竟然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亲自送秦悦走出洞府,对上她淡漠而尊贵的眸光,下意识地微微一拜:“今逢知音,知谦之幸。”

    秦悦轻轻地“嗯”了一声。她看着门前站了不少围观的弟子,听着他们不敢置信的议论声,颇感无奈。

    她原以为她会因此大出风头,从此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再也没有安宁日子可以过了,谁知观云宗的弟子忘性不小,没过多久就把此事抛诸脑后,也没有人会刻意提起——毕竟这件事的主角秦悦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没什么可编排的。

    后来秦悦就一直把缘琴留在身边,闲来便奏上一曲,自得其乐,从没有想过刻字归还这回事儿。因而适才柳知谦拍了她的肩膀站到了她的身旁,她难免以为人家是寻过来讨要缘琴的。正打算说“缘字还没刻上去,改日再归还”,就听柳知谦先问了一句:“你来坊市作甚?”

    他不主动提起,秦悦自然不会谈及。她顺着问话往下说道:“来寻一些灵茶的幼苗。长日无聊,我想养一些灵茶稍作消遣。”

    “原来如此。”柳知谦点了点头,“我还当执事殿里的东西都入不了你的眼,你才特意跑到这儿来闲逛。”

    秦悦一直霸占着人家的琴,有些心虚,只道:“我先行一步,你自便就好。”说完快步朝前走去。

    柳知谦叫住她:“你走错了,卖灵茶的在那条路上。”他指着另一个方向。

    “噢,我待会儿绕过去便是了。”秦悦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转身继续走着,步伐不快不慢。

    柳知谦留在原地摇首:“长日无聊?养些灵茶稍作消遣?她还真是闲得慌。”(未完待续。)

寻幼植不负煮茶心 听夜雨难遣思归意3

    绕了一圈,总算找到了卖灵茶的地方。店主是个隐藏了修为的结丹修士,笑着拿出了一个棋盘:“小店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倘若要买灵茶,先得同我下一局棋。若胜,灵茶分文不取;若败,灵茶价格翻倍。道友意下如何?”

    秦悦欣然点头:“下棋可以,不过我想买的不是灵茶,而是灵茶的幼苗,你这儿可有?”

    店主把棋盘摆好,应道:“自然不缺。”

    秦悦坐下,望向对面看似炼气九层实则结丹后期的男修,漫不经心地执子落棋:“阁下是钟爱棋艺之人?”

    “琴棋书画诗酒花茶,人间八雅,我占棋茶二字足矣。”

    店主常年开店做生意,一双慧眼独具,早就觉察出了秦悦的气度不凡。再看看她炼气七层的修为,难免以为她也是隐匿了修为的人。自己又看不透她的修为,估摸着这人大概是元婴期。于是两人心照不宣,你来我往地开始对弈。

    观棋可识人心。秦悦的棋路内敛,好几步棋才能看出一点用意。而这位店主下棋却喜欢步步紧逼,落子之时锋芒尽显。

    店主捻棋而笑:“道友性情散漫,但却不失沉稳,想必很少让长辈烦心吧?”

    “阁下处事锐利,锋芒毕露,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秦悦顺口答道,眼睛仍旧专心致志地看着棋局。

    店主哈哈笑了几声:“道友一看就是享尽了尊长宠爱、晚辈崇敬的人,事事都不必烦忧,我却没有这等好命。修仙世界的争斗不比俗世少,想要活得长久,挣一个仙途,处事就得果断,就得张扬,别教旁人看轻了自己,随意便来折辱。”

    秦悦斟酌着放下一颗黑子,片刻之后才道:“物必自腐,而后虫生。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旁人怎么看都是其次,关键是自己别鄙薄了自己。”

    “道友豁达,于这大千世界倒像是个看客。”店主皱着眉,看着棋盘上的局势。

    秦悦莞尔。她滞留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已有九载,确然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过客,一直用看戏的心态去处世为人。鲜少踏出洞府,也是这个缘由。

    方寸之间,黑白相峙。她算了几步,再度落下一子,挑眸微笑:“和棋吧。”

    店主摇首:“白子败相已然可窥,道友不必给我这个面子。”

    秦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听见店主问她:“道友想买哪种灵茶的幼苗?”

    “好养活的。”秦悦想了想,“茶味要清醇回甘,若能凝神静气再好不过。”

    “道友有所不知。世间诸事难以两全,你若要容易养活的灵茶,就没有那般悠远醇厚的滋味。你若挑剔灵茶的口味,那就必定要花功夫才能养好。”店主看了一眼棋盘对面的秦悦,“我看道友身份尊贵,想来不必亲自种植灵茶,只管按自己的口味挑便是。”

    秦悦懒洋洋地向后一倒,靠上了椅背:“阁下这话错了,我就是打算自己种植采摘的。你这有哪些灵茶,先拿来给我看看吧。”

    店主只好暗道一句:“都说元婴道君怪癖多,果真不假。想来她也只是图个亲力亲为的乐趣罢了。”

    他伸手入袖,拿出了几个小石罐,摆到了秦悦面前:“统共就这四种。”

    秦悦挨个看过去,只觉得差强人意,没有一个比得上自己当年在虔正宗喝的苦禅茶。她微微地叹了口气,随手指了一种:“就这个吧。”

    店主道,“道友要多少?”

    秦悦想了想自己洞府后面的灵药田,拿手比划了一下:“能种满十尺见方的地方便可。”

    店主起身,离开了片刻,带着一个乾坤袋走了回来:“此茶名为梦生,取人生如梦,梦如人生之意。”

    秦悦收好乾坤袋,缓步离开。徒留店主一人若有所悟:“物必自腐,而后虫生。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哎……达人自达啊。”

    秦悦回到洞府之后,就比照着手边的记载,把这些灵茶的幼苗一一栽种进药田,再捡来几颗碎石摆了一个温养灵植的阵法。若依照着古书上的说法,此时施一道水符权作甘霖才好。奈何她摸了摸袖口,才知自己是那一穷二白的辰音,别说水符,她连普普通通的聚灵符都没有。

    不过天遂人愿,是日入夜之后,就下了一场细细密密的小雨,把那些新栽的灵茶幼苗全都浇灌了一番。

    秦悦听见雨声的时候很是惊讶。修真界大都是阳光明媚的大晴天,很少会落雨。这般场景,很是难得。雨声淅淅沥沥地敲在屋顶,大珠小珠落玉盘。四围愈见静谧,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这些飘洒的雨点,和那时缓时疾的雨声。

    秦悦莫名想起了从前读过的一首词,情不自禁地念了出来:“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雨势渐大,有如金声玉振,琴瑟齐鸣。秦悦倚窗而立,继续念道:“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念完又觉得平白生出了诸多伤感,无限萧索,不尽凄然。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再没有心思做旁的事,干脆把柳知谦的那把琴拿出来,寻了个妥帖的位置,左手抱琴右手执刀,一笔一画地刻着一个“缘”字。

    这世上从来就不缺“因缘际会”这四个字。就好比她缺一张水符灌溉那些灵茶幼苗,结果恰逢天公作美,降下一场甘霖。就好比她坠入镜湖来到这个世界,而后辗转于此,却寻觅不到离开的方法——宛如一场不得清醒的梦境。

    上好的古桐木被划出了一道道痕迹,木屑翻飞,顺着秦悦手上的小刀落下来。一个古朴的“缘”字,已经刻到了一半。

    眼前又浮现出了寂化师父的影像。他数着佛珠,道:“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眸间似有慈悲。

    秦悦顿住手,灵台一阵清明,眼睛也亮得出奇。缘起缘灭,存乎一心。无形无相,有影有踪。

    秦悦迎来了修仙生涯中的第二次顿悟。(未完待续。)

送还缘琴心惜和燕 采摘梦生念思庄周1

    第一百二十四章:送还缘琴心惜和燕,采摘梦生念思庄周

    每每顿悟,心境也会跟着变化。此番顿悟,心中便消却了“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的感伤,转为“风回云断雨初晴,返照湖边暖复明”的明快。她从顿悟之境里走出来的时候,恰好雨势骤停,雨声渐消,十分应景。

    闲步走到洞府后面去看那灵茶幼苗的长势,嗅着雨后潮湿的空气,秦悦觉得月色正好,星光亦妙。

    后来几天于屋中闲坐,忽闻扣门之声。开门望去,只见一个小修士递过来一个木盒子,道:“陈长老嘱我送来的。”

    秦悦打开一看,是净忧掌门给自己的那块玉佩,侧峰的一道阵法禁制的钥匙。她把玉佩收起来,心道:“还回来就好,那两个姓陈的长老还算守信。”

    小修士见她收下了,就打算离开。秦悦叫住他:“等等。”

    小修士转身,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秦悦翻出一把琴:“有劳你帮我顺道带给柳知谦。”

    小修士推拒了:“师妹自己的东西,还是自己去给的好。别交付给别人,免得出什么差错。”

    秦悦估摸着这人看出了此物贵重,唯恐有什么闪失,这才委婉拒绝了。又觉得她既然把字刻好了,就合该把琴送回去,于是自己亲自走了这么一趟。

    结果恰好遇上了被解救出来的陈茵。

    秦悦曾答应过陈远,从今往后,她若得遇陈茵,便改道而行。倒不是她有意自降身份避让陈茵,而是因为她不想和陈茵起争执,免得失了风度。

    如今陈茵迎面而来,秦悦望了一眼湛蓝辽远的天空,转过身走了另外一条路。

    另一个当事人陈茵没有半点息事宁人的意思,见秦悦转身就走,只当她轻视自己,不屑与自己碰面。她心里恼恨:“若不是因为辰音,我何至于在那侧峰上孤单过了这么多年?我受尽苦楚的时候,她却好端端的,修为还进益了不少。我真真是不甘心。”

    改道而行的秦悦绕了一些路,才到了柳知谦的洞府。正打算敲门,就见门开了,柳知谦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见她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会儿:“你怎么来了?”

    秦悦懒得多说,就把缘琴拿了出来,递给了他。

    柳知谦一喜,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琴身上多了一个古朴的“缘”字,深深地凹陷了下去,一笔一画无不精妙。旁边还有两行小字:“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相得益彰。

    柳知谦笑道:“有劳。”

    秦悦点点头,而后转身,打算回去。

    柳知谦拉住她:“我新得了两套琴弦,想请你看看好坏。”

    秦悦想了想:“那好吧。”

    柳知谦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秦悦顺着他的手势踏进洞府:“你不是要外出?”

    “也没什么要紧事,不去了。”柳知谦答道。

    一路尾随秦悦而来的陈茵正好看见了这一幕,恨恨地跺了一下脚:“我就知道他们一定是认得的。九年之前,就是他们串通好了陷害我的。”

    屋内的柳知谦拿出两副琴弦:“一份是寒冰丝,一份是和燕筋,你瞧瞧哪个好?”

    秦悦打量了几眼。寒冰丝就是当初她制“流云”的时候用的琴弦,而和燕筋则是从和燕这种鸟兽身上剥下来的筋脉,比寒冰丝还要难得一些。她想了想,道:“寒冰丝音色古朴庄重,和燕筋则更为轻快明亮一些。二者都是上好的琴弦。”

    “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和燕筋一些。”柳知谦笑道,“毕竟和燕是天上飞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捕获的。”

    “喜欢是喜欢,可是出于人道主义……”秦悦觉得把一只妖兽的筋脉剥出来委实有些残忍,“和燕个头小,要做成一副琴弦,起码要三只和燕才行。”

    “非也。”柳知谦否认,“你仔细看这副和燕筋,颜色一般无二,品阶也相同,显然是从同一只和燕身上取下来的。”

    “那得要多大的和燕?”秦悦讶然。

    “六品。”柳知谦随口答道。

    秦悦表情古怪:“你捕获了一只六品和燕?还把它的筋脉抽出来做成了琴弦?”

    “六品妖兽相当于元初修士,我哪有那个本事捕获?”柳知谦否认道。

    秦悦脸色稍缓。

    柳知谦继续说:“我是在一处扑买场上买下这只六品和燕的,仔细喂养了好几个月,才动手剥了它的筋脉。”

    秦悦的神情彻底变了。她实在想象不出那是怎样一个情形,看向柳知谦的目光也有些微妙。

    柳知谦还浑然不察:“和燕最大的妙用在于精血而非筋脉,可惜那只和燕一早就知道我要对它不利,一直不愿把精血献出来。”他的语气很是惋惜。

    秦悦暗暗下了决断:此人心狠手辣,不可过多来往。

    柳知谦见秦悦紧锁着眉头,目光一直绕着那副和燕筋打转,不由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看中了这副琴弦?”

    他虽然这么问,心里却肯定得很,暗道:“她听说是一整只和燕上的筋脉,难免会有些心动。”

    谁知秦悦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没有。”

    柳知谦只当她不好意思开口罢了,还十分大度地说了一句:“你若不嫌弃,我可以转手卖给你。听说这种琴弦对音攻极有裨益,给你我也不觉得可惜。”

    秦悦面色微寒:“我一介炼气期小修士,身家微薄,哪有灵石买这些?前辈制弦不易,还是留着自己珍藏吧。”让她用兽族筋脉制成的琴弦?就算她不刻意去想,心里也会膈应着,总会觉得指尖的琴弦连着一只和燕的血肉。

    柳知谦自然听出了秦悦言语间的不对劲。一来,她虽然修为不高,但有音攻之术傍身,身家必不会差到哪里去。二来,自从上上次见面以来,她就举止傲然,再没有喊过自己“前辈”,今天突然换了称呼,实属怪异。

    容不得他多想,秦悦就摆摆手告辞了:“我还有事,再会吧。”

    柳知谦尚未回答,就见她大步流星地走出洞府,颇为不解:“这个女修能有什么事?她闲得甚至有时间亲自种植灵茶!”(未完待续。)

送还缘琴心惜和燕 采摘梦生念思庄周2

    秦悦确实没有什么事,但并不妨碍事来找她。

    她走出柳知谦的洞府,就见前路中央立着一个人,不必走近就知道那人是陈茵。秦悦面不改色地从她身旁走过去,就当没有看见她。

    陈茵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她出身世家,本是心高气傲的人,近年来一直被关着,性子倒也收了几分。但见秦悦三番两次地忽视自己,避她如蛇蝎,她心底的那点蛮横又窜了上来,只想找秦悦好好理论。

    柳知谦的洞府离博览阁很近,秦悦远远地瞧见了博览阁的屋脊,一时鬼使神差,就往那条路上走了。进门之后,就见里头的长者正在闭目养神,遂放轻了脚步,不敢惊扰他。

    但长者有元婴期的修为,这点动静岂能瞒过他?他神识一扫便知来者是秦悦,倒也懒得睁眼,单是笑道:“你这几日倒不常来了,我还当博览阁再也无人踏足了。”

    秦悦在一堆古籍当中挑挑拣拣,闻言莞尔:“前几日恰好顿悟了一回,不免静下来细细体悟一番。”

    她这次打算读一些记载山川地理,人俗风情的古书,一边挑来挑去犹豫不决,一边拿这位长者开玩笑:“晚辈知道道君惦记着,走到半路还特意折过来看一眼。”

    长者睁眼大笑,旋即抚须:“你这个修为,道行尚浅,竟能有顿悟的机缘……很是难得,很是难得呀。”

    秦悦笑而不语。

    长者站起身走了过来,感伤中亦有欣慰:“说来我也是个要坐化的人了,看着观云宗还有你这般欣欣向荣的后生晚辈,心里也有了些许快慰。若要说遗憾,那便是无福看着这一代成长起来,成为宗门之中顶天立地的支柱。”

    秦悦历来是会安慰人的,但听着他最后一句话里流露出来的怅惘,一时竟不知应当如何言语。最后只道了一句:“道君福泽深厚,万不可如此伤怀。”然后匆匆忙忙地挑了两本古书,行礼告辞。

    结果出门之后没走多远,又遇见了陈茵。

    秦悦心里叹了一句“阴魂不散”,提步换了斜方的一条小径,继续面无表情地前行。

    陈茵追上去,拦住了她:“你站住。”

    秦悦看着道旁两侧的参天古木,望了望头顶连绵的树荫,神情似乎有些无奈:“怎么在哪儿都能碰见你?”

    陈茵自然不好意思说自己一路尾随着人家,只道:“我和你还有些恩怨没了结呢。”

    秦悦抚额:“过去的事我就不计较了,往后你别再来招惹我便是。”她内里还是一个元婴道君的心胸,真的不想和一个修为低微的小姑娘过不去。

    陈茵听了她这副前辈的口吻更加来气:“若不是你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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