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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西女传:无字悲-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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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神半刻,无忧陡地抬眉,疾声恭道:“姨母体谅!无忧确是恍惚,失了礼数。”

    玉唾轻握无忧弱腕,徐徐抚慰:“自家血脉,莫要赘言礼数。”言罢,又再笑道:“听尔提及知日宫,想是那弄氏仙人管教严厉,便成了你这般谨慎性情,翼翼小心?”

    无忧闻言,目珠浅转,轻道:“姨母曾言,明组邑部在此万年,从未得离,甥女方才提了知日宫,却未言那宫主乃是弄姓。”

    玉唾轻轻摇头,笑道:“明组邑族人从不离水上岸,多是不谙世事、天真无邪之辈。然,无忧可知,此处究竟何地?”

    无忧一怔,心下不安,稍一侧头,轻声询道:“甥女不知。说来也奇,想是水下,却未见半点水迹。”

    玉唾浅笑,应道:“南渊乃是此处唯一入口。自南渊而下,没(mo)水顺流,再南三百里,至‘沮涂之目’,入漩涡,直下一百里,过‘冯怒之障’,方抵虺海海底。一障,屏怒哀,绝伤灭,海水不侵,宿恶不抵。“

    无忧闻听,惊愕连连,闻玉唾接道:“明组邑部,便在冯怒障下。而这虺海,同盖海相接。当年盖海生波,妖物万千,几殃吾部,乃是知日宫主不遗余力,倾功法,平恶患。明组邑族承其恩德,方免荼毒,怎能不记其名?“

    一言既落,无忧不由阖目,唇边轻笑,心下暗道:金乌丹之事,目荣华倒也提及。惜得这明组邑不知,世事变迁,过往已矣。而今那知日旧主,反是恶贯满盈,仙妖皆避。

    玉唾夫人见无忧沉吟,难查所思,这便长叹口气,轻道:”你幼时未能承欢母前,受得几番苦楚;母女相认未有多时,又遭死别之痛,实是多舛。“稍顿,抬眉接道:”虽是妖属,同知日宫道不相合,然弄氏仙人。。。。。。“

    一言未尽,无忧已知其意。

    “知日宫盛名久负,然无忧并无修道之心;衣食不愁,然属类存异,食而弗爱,爱而弗敬,不过豕交。“无忧潸然,直面玉唾,其声颤颤,缓道:“无忧心知,即便姨母号令部族,权柄通天,然无忧总是外来,娘亲当年擅离,恐早断了同部族恩义。”

    玉唾抬臂,立时止了无忧说话,正色应道:“万年无人得入,而今你来,吾总需同族人有所交代。然你终是我族血脉,身持四色珠,来历又非不明不白,族人当解。吾之前所言,不过理清脉络,无忧莫要入得心去。”

    无忧退了半步,施以长揖,轻道:“无忧不敢。长辈训教,甥女领受。”

    玉唾浅笑嫣然,稍一抬手,招了一旁珊奴上前,柔声道:“珊奴你已识得。“

    无忧侧目,见珊奴颊上一红,不由笑道:“乃是慧心可人儿。”

    玉唾应道:“其父兄居于此殿最近,其便应了这份差事。过几日,令珊奴领你出去,见见我族广袤天地。“

    无忧闻言,心下暗道:吾方才得见,此殿外俱是碧瓦朱甍,怎得要将自家女儿送至旁处做工?

    玉唾见无忧定睛瞧着珊奴,心下已是明了其惑,朗声缓道:“此处并非俗世,无贫贱富贵之分。绫罗珠玉,用之不竭,家家高门,处处阔院。然无论身份,人人皆需劳作,即便是吾,每日丑时将过,即跨冯怒障,浴太阴,安顾兔;其每浴毕,解兔耳一双,便是冯怒障之源。“

    无忧又再啧啧称奇,怔楞半刻,脑中反是清明:“如此,得此浴月之技,便为部族之主?”

    玉唾浅笑,柔道:“唯吾一脉有此神通,故而青妹离群虽久,却可推知吾已统领全族。”

    无忧闻声,初时亦是抿唇笑应,然耳畔又闻玉唾接道:“无忧来此,反解吾困。再待千年,当承吾志!”

    无忧讪笑,心下暗自计较:若无远虑,恐有近忧。(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退避明组邑 … 第148话

    此时,知日宫主殿。

    弄无悯阖目静坐,不动不言。清风拂眉寸,沉水腻檀唇。

    苍文赤武二人跪于殿下,见弄无悯情状,对视一面,未敢开言。

    “尔等可是亲见?”

    苍文闻声,顿首施礼,低声应道:“那日实是出奇。眨眉之际,日坠月升,吾再回身,唯见厌梦,却失无忧。”言罢,苍文眉眼一耷,愁绪相从。

    弄无悯下颌微收,唇角浅抿,登时启睑。左臂稍抬,翻手摊掌,不过迅指,苍文身侧那一方厌梦便已飞至掌上。

    弄无悯五指收拢,查那厌梦丝丝清冷,陡感两腮生酸,阖目叹道:“尔等且去。”一言既落,磨齿吞声。

    苍文赤武皆是讪讪,躬身再施一礼,疾步出了殿门。

    二人一路回返居所,原是默默,然赤武终是抵不过,止步询道:“师兄,师父如此,可是断定无忧入了厌梦石?”

    苍文步子放缓,却未回身,沉声应道:“若非如此,还有何解?”

    赤武轻叹,挠头喃喃:“半月已过,几百知日弟子遍寻肩山,未得半点虫迹;敛光居上,无忧物什衣饰,无一有失。若非其擅引灵力,妄启厌梦,为灵石所困,怎会凭空失了行踪?“

    苍文怫然,背对赤武,单臂向后,广袖一挥:“师父既已归返,你还要缠问我作甚!”

    言罢,身子轻颤,摇首已带哭腔。

    “此事吾难脱干系,若吾稍加留意,怎会纵无忧以时机?事已至此,吾还有何颜面面对师父!”

    赤武疾步上前,轻拍苍文肩头,半晌,反口道:“师兄莫要如此。毕竟,师父尚未遣弟子下山寻找,或其另有它途,抑或,无忧并未为厌梦所收。”

    苍文晓其心意,更觉自己陡然作色,实是不该;然多日寝食难安,愧恼忧怖,郁结于心,如此一番发洩,反倒舒畅些许。

    赤武也不计较,轻扯苍文,齐步上前,边行边道:“无忧可非薄福之人。”言罢,轻笑一声,倒似自嘲。

    当天入夜。

    月出灌莽,纱笼丛薄。

    弄无悯正冠振衣,侧目回眸,恰见怀橘院内夜风扫阶,飞花度窗。弄无悯见那落花细瓣似欲借风遁入房内,正为雕棂所阻,缓坠窗下。弄无悯见状,不由微抬唇角,轻笑道:“既备四时之气,当知谋定而动,时至则行。”

    言罢,稍一甩袖,飞身不见。

    弹指之间,弄无悯身至肥遗江下。此时,相去一丈,悲悯二人,四目交视,唯灰袍白衫之别,余下种种,皆如对镜。

    弄无悲面上仍是浅笑,口唇未开,却已密音道:“兄长初一返宫,便来此处?”

    弄无悯轻哼一声,踱了两步,近了一旁蛙鼓,抬臂向前,以掌背轻敲一二,引得那巨蛙四肢乍收,沉闷怪声骤起。

    弄无悲却仍未恼,闻弄无悯轻道:“你我兄弟,岂止哑口之别?”一语即落,闪身一颤,已至弄无悲身侧。

    “入吾室,操吾戈。早知今日,吾便当剜目翦耳,岂止拔舌!“

    弄无悲笑意未减,唯轻叹口气,稍一侧身,启唇笑道:”无舌无声,情有所原;有口而哑,有目而昧,膏肓之疾也。“

    弄无悯闻其声,稍退两步,笑不可支:“每每闻此蛙鼓,便感通体畅快。吾有疾,卢扁无策。”

    “兄长可有多日未曾饮茶?”弄无悲见状,眉头稍蹙,闭口密音。

    “此番下山,乃为追击知日宫旧主,岂可驾车携罐,惹此庸赘?”

    ”你我皆知,父亲从未作恶,行踪不得,何言追击?“

    “正是如此!”弄无悯扬眉轻笑,“此番下山,吾乃替父为恶,更是不可受那茶汤左右,失却真性。”言罢,弄无悯稍一上前,定定凝视弄无悲,不语不言。半盏茶后,方再启唇,缓道:“无忧何在?“

    弄无悲阖了眼目,反是浅笑,少待,轻咬下唇,抬眉直视弄无悯,道:“兄长当知,妖入厌梦,功法深者,失魂而出,形器尚存;功法弱者,立时湮灭,不得转生。“稍顿,接道:”兄长觉得,无忧功法可高?“

    弄无悯面上一沉,不过一刻,反是笑道:“若其已感厌梦蹊跷,想来必已入了肘去院,得见行尸若干。若非百事缠身,吾早将那后患荡尽。无忧对吾深信不疑,怎会料想吾以厌梦摄妖灵?即便厌梦露显端倪,无忧亦不知险,确会妄动,陷于厌梦,倒是不奇。”

    弄无悲闻听此言,稍一怔楞,正待启唇,闻弄无悯接道:“然,无忧信我,你却不信!”

    “此言,怎解?”

    “若非关心则乱,怎敢擅自现身敛光居探看?为吾胞弟,轻言毁诺,何言狷洁!”

    “兄长千年恣意,下水行舟。收愚城,屠万妖,骗金丹,戕弟子,党同伐异,欲盖弥彰。现如今,竟欲手刃生父!你我兄弟,究竟何人轻言毁诺?”

    弄无悯闻声,立时勃然。广袖疾扫,金光乍现。不过须臾,弄无悲身子一晃,连退数步,蹙眉抚心,自感丹田灼灼,腥气直抵咽喉。

    弄无悯稍一侧目,见状缓道:“漏言当诛。若非尔。。。。。。”

    话音未落,弄无悲已是轻咳两声,浅笑接道:“若非吾身存至阳仙气,可助兄长消隐魔性,掩人耳目,吾早当就死。”

    弄无悯仍是忿然,鼻息稍重。半晌,吞唾润唇,轻道:“那夜假扮吾现于怀橘宫,欲以字谜点拨无忧,若非这般,吾何需陷弄觞于不义,将诸乱因由引至其身?”

    “兄长何需如此?”弄无悲踱步向前,应道:“无论如何,兄长总欲寻得父亲下落,斩草除根。你我双生,同脉连心,吾怎不解汝意?”

    “那夜使计不成,这便借厌梦之机,引了无忧至此?”

    弄无悲沉吟半刻,眨眉接道:”无悲直言,无忧已入厌梦,灰飞烟灭。“

    “吾铁石心肠,亦有所动;尔慈悲济世,怎不介怀?”一语将落,弄无悯已是笑意盈盈,“论及扯谎,尔不过三岁孩童。”

    “怎敌兄长?弥天大谎,千年不漏。”

    “事到如今,尔乃帮凶。”

    弄无悲闻言,踌躇半晌,沉声哀道:“初时,兄长告知,若是无悲安于此地,浸身之正气于肥遗江,江水即有疗效,可医兄长之疾,既保了知日宫声名,又灭了金乌丹戾气。无悲若可以一己之身,挽狂澜,匡正义,自当舍命,不以为惜。”

    “然兄长千方百计,不得金乌丹不休。。。。。。”

    弄无悯抬臂,止了无悲说话,阖目叹道:“不得金乌丹,怎可斩断病根,仰人资给,岂是长策?”

    “若无悲正气,可抑妖丹魔性,兄长何需暗统愚城,戕害妖属?”

    “尔若不欲相助,必多万尊枯骨。到时,岂止妖属,凡人仙友,遇之杀之!”

    弄无悲缓垂了眉目,惨然一笑:“故而兄长言及,若得金乌丹,便同无悲以身易身,将兄长胎中所生魔性尽数转于无悲,无悲欣然应允。唯乞事成,兄长遵诺,了吾残身,终此苟且。然。。。。。。“

    “无悲,你此回当真错了!”弄无悯不待其言毕,已是启唇,语重心长,“若此计可成,吾之清白盛名,知日万岁基业,尽数可全,汝之灭神,重于太山。即便易身之举未成,念着无忧,吾亦当掩埋过往,保知日宫乃至俗世如常。而今,尔助无忧潜逃,发吾之魔性,增吾之戾气,恰有一比——室中原有惜花之人,菅草迎门,吾尚绕行;现今惜花之人不再,芳兰当道,吾亦剪除。“

    弄无悲一时无措,眨眉再三,轻声喃喃:“吾不过顾念无忧安危,亦不愿见兄长追迫父亲,大逆不道。。。。。。”

    “尔将无忧引至此处,可将真相和盘托出?”

    弄无悲侧目左右,稍一摇首:”无忧慧心,无需赘言。其见吾身,亦见妖丹,心下自有计较。不待吾多言一句,已是拔腿抽身,不及相留。“

    “这般,你亦不知其所往?”

    弄无悲低眉,愧道:“无悲不知。”

    弄无悯侧目,眼风一扫,径自轻道:“想其当吾欺瞒,误会未深,见兔顾犬,未为晚矣。”(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霜月迷行处 … 第149话

    无忧终是于明组邑部安顿下来。

    玉唾先是召集族中长者齐聚,共商此事,待得定论,这便将族众召至一处,将无忧身世当众告知,算是坐实其宗,认祖归返。

    无忧心下稍慰,然思及血脉正统,念及冯怒之障,隐忧时时。

    未过几日,玉唾便命珊奴引无忧四下瞧瞧,还特地嘱咐令其唤上一二晚辈同往。这日,早膳将毕,无忧便为珊奴扯着,一路往城外去。待至,无忧见四下莽然,野旷天低,不由失神一怔,着实忘了现正置身海底。

    珊奴见状,娇笑道:“玉娘娘命珊奴带姑娘往凉原瞧瞧,珊奴唤了兄长同隋花两家哥哥同去。”

    无忧闻声,稍一转身,侧目便见三人宽袍飘荡,徐徐而至。

    无忧立时正身直面,见三子皆锦衣束发,正中一位,霜色外袍,金丝莲纹,碧玉发冠,坠湖蓝丝绦玉佩;面无俗尘,唇角虽是浅笑,却是一派高山宜雪,气度不凡。

    无忧见状,又再打眼扫其左右,左一位人高马大,看着着实壮硕,身被杏黄披风,内里则是水色长袍,面色沉毅;右侧来人乃是一袭竹青长袍,冠上佩玉。见三人情状,无忧心下暗道:明组邑财帛处处,诸人皆不吝惜,人人绾金坠玉,倒也难辨身份。

    珊奴见三人前来,不由分说,稍一扯无忧上前,施揖笑道:“兄长!隋哥哥!花哥哥!”

    三子见状,齐齐拱手示意。

    无忧瞧一眼珊奴,欲令其一一引荐,怎料珊奴唯不过痴笑,早因来人忘言。无忧眉头微蹙,摇首轻叹。

    那三子正中一位,见状稍一上前,轻道:“无忧姑娘,在下花焚俗,此位乃是隋家兰骨兄长,这位是季家绍鳞兄长,亦是珊奴亲兄。”

    无忧感花焚俗言语得宜,气质清雅,自是生了好感,朝三人一一行礼,柔声缓道:“无忧见过诸位。“

    季绍鳞颔首,缓取下披风,执于掌中,应道:“无忧姑娘无需多礼。吾等族人,亲如一家,小辈平日多以亲眷之名称待。季隋花三家尤是亲近,吾三人同珊奴自小玩在一处,见姑娘也大不了珊奴几岁,不如亦以兄妹相称。”

    无忧浅笑盈盈,轻道:“无忧谢过季哥哥。”

    五人寒暄片刻,这便结伴同行。

    隋兰骨同珊奴走得近些,嬉笑打骂,权一副竹马青梅模样,郎情妾意,藏也不藏。

    季绍鳞孤身跟在其后,留了无忧同花焚俗二人并行最后。

    “无忧姑娘来吾明组邑未有多时,可是适应?”花焚俗眉目顾盼,见无忧面颊浅垂,不由轻道。

    “焚俗哥哥,只唤吾无忧便可。”稍顿,无忧接道:“初未至时,却是近乡情怯;呆了几日,便感如鱼得水。”

    花焚俗闻听,朗声笑道:“血脉本源,自当亲近。”

    无忧目珠微转,颔首相应,片刻,再道:“姨母事忙,近日多得珊奴照应,未想今日还引了诸位兄长前来,万望莫误了诸位大事才好。”

    “明组邑内,皆是琐事,若论大事,恐不过浴月固障。“花焚俗脚步未停,轻道:”然此一事,非玉娘娘不可,吾等有心无力,便只得坐享其成,贪个清闲。“

    无忧见其果是提及冯怒之障,正切下怀,缓眨眉两回,柔声接道:“此事姨母稍有提及,无忧仅得大观,惟愿竭力,助姨母一臂。”

    “玉娘娘得无忧投靠,应是吾明组邑整部之幸。若非如此,即便花家后辈循祖上‘太阴典’习练,也难保**可成。“

    无忧心下一动,脚下稍顿,询道:“何为太阴典?”

    “想来玉娘娘已然告知,浴月之举,唯尔一脉可行?”

    无忧颔首,抬眉见花焚俗垂目正视,又闻其接道:“明组邑部隐于虺海万年有余,玉娘娘一家代代为主,浴沉月,得兔耳,护屏障,以保吾部族安然海底,无波无浪,无灾无害。然千年前,玉娘娘未能同吾花家结亲,无有所出,便有后继无人之忧。”

    “为何?”无忧心下暗道:花家既有花焚俗,便知其父并非独身。

    花焚俗抿唇,轻叹口气,方道:”焚俗曾闻家母偶然提及,家父本应迎娶玉娘娘之妹,未料。。。。。。“

    无忧一怔,心下这方计较:原来如此。花家本应迎娶娘亲,未料娘亲离了部族,孤身修仙,后遇卸甲,成了孽缘。思及此处,无忧稍一抬眉,见花焚俗面颊微红,不敢同无忧交目。无忧见状,思忖半刻,心下已然通明:姨母莫非有意撮合吾同花焚俗?细细思量,倒不知其可是对这花家心怀愧疚,欲母债女偿?

    “焚俗哥哥,”无忧轻唤一声,见花焚俗回了神,这方接道:“那太阴典。。。。。。”

    花焚俗稍一怔楞,立时接道:“吾祖上便有一书,名唤‘太阴典’,何人自何处而来,皆不知晓。那书中记载浴月之法,然常人习练,多是无功;万年至今,唯不过一位得成,那亦是数千年之前。。。。。。“

    “此人现在何处?”

    花焚俗眉头一攒,轻道:“那时玉娘娘尚未接掌部族,时日久远,吾亦未有多闻;只是曾听长辈提及,说是那人练成此法,出了虺海,往别处建了隔海障,自立为主。”

    无忧闻声,不由接道:“如此说来,身负浴月之法,处处可得海底桃源,水下洞天?”

    “据传,日浴之所,共有九处,以天枢咸池为第一;月浴之所,共有七处,虺海仅为其一。“

    无忧心下不由大喜,念着自归明组邑,便为血缘之事所扰,现下似是大敌得退,心脉通彻,长纾口气,已是暗作盘算;然眉目未清,脑中盘旋咸池一名,久久不去,念及当日同弄无悯共往西极,战日君,得阆火觯,再观当下,面上旋即黯然,喜悲不过一线。

    花焚俗自是不知无忧所思,见其情状,不明就里,轻声喃喃:“想来,那太阴典便是祖上为防尔之一脉无以为继,方辟蹊径,以备不时之需。”

    无忧回神,浅笑不止,眼风扫见花焚俗定定凝视,抬眉便道:“现下无忧前来,若是可解此困,亦算不负部族所望。”

    “正是,正是。”花焚俗一笑,见前方季隋三人渐行渐远,这便稍一倾身,单臂前伸,柔声道:“无忧,请。”

    无忧含笑颔首,直往前去。

    五人前后行了约莫半个时辰,途经之处,原草离离,绿柳青霄,相映成趣。

    无忧目不暇接,见黛山霞烟,过幽涧细泉,若非早知,怎能料想此地竟是万丈深海之下?

    花焚俗似有所感,唇角微抬,笑道:“前面不远,便是凉原。若得一见,此生无憾!“

    话音即落,几人已是绕过面前一山,屏障已尽,登时空廓。

    无忧见状,瞠目难言:面前一片青绿,绵延岂止百里;风过草低,五星一气,见之则胸阔神轻,诸愁皆忘。

    “海底竟有如此广原!”

    闻无忧感慨,隋兰骨同珊奴相视一笑,轻道:“吾等常于此地,放马打草,既是营生,亦是消遣。”

    话音初落,无忧陡闻一声长啸,耳畔得点点马蹄之声,不过半刻,已见不远处四匹良驹,直往五人所在奋蹄疾奔。无忧拊掌,侧目见花焚俗正自浅笑,负手身后,长身直立,花须柳眼青梅腮,着实令人一见忘俗。

    季绍鳞似有所查,扫一眼无忧,踱出两步,缓道:“明组邑所在,四时如春,草绿花繁,零陵香漫,当得起一声仙境。”

    无忧闻言,仰面向上,见辰光耀目,不由双眼微阖,四方探遍,仍未见日轮所在。

    花焚俗见状,缓缓摇首,径自笑道:“此地煦暖,却无日踪。”

    “怎解?”

    “深海之下,难见日轮。朗朗春光,皆不过冯怒障之功。“花焚俗一言既落,见无忧面上怅然,抿唇微舔,接道:”然夜幕之时,景色绝伦。圆月咫尺,触手当及。“

    “就是,就是!”珊奴闻声,一面拍掌,一面近了无忧,侧头靠于无忧肩畔,两手合于胸前,轻道:“姑娘来了多日,恐不得暇,待今夜,珊奴带姑娘于室外亭上少坐,便可得见。”

    隋兰骨见状,上前轻拉珊奴衣袖,将其带至身侧,摇首不迭,送了眼风于花焚俗,立时垂目,柔声轻道:“夜阑人静,你两位女子赏月,岂不有负良辰?”

    珊奴讪讪,鼓腮半晌,方道:“那要如何?”

    “玉娘娘命吾等前来相陪,不巧今夜吾需早早返归,诵读诗书,季兄明日一早尚有要事,亦难脱身,倒是焚俗有些闲暇。。。。。。”

    无忧闻声,不由轻笑,心下暗道:这般托辞,稚嫩的很。如此一观,想来吾初时所料无差。

    花焚俗见无忧面上笑意,难辨七情,这便轻咳一声,暖句忽来:“今日行至凉原,恐无忧身乏,观月之事,再作计较。”

    无忧轻叹口气,见不远处四马静待,这便上前,抬臂轻抚马首,不多言语。

    “无忧若有雅兴,焚俗自愿相陪。”

    无忧回眸,唇角大开,尚未回应,已是飞身上马,执辔拢缰,眨眉疾驰而去,其音袅袅:“花兄不弃,纵马同游如何?”

    花焚俗先是垂目,后含指唇边,口哨清扬,一马如得号令,回身奋蹄。花焚俗轻扯袍尾,足不沾地,飞出数步,迅指腾身而上,半身倾伏,扬鞭向前。

    二人一前一后,纵马疾驰。

    无忧自感疏阔,清凉在耳,腋下生风。稍一侧目,见花焚俗拍马赶至,相去不过半丈。

    “燕乐,再快些!”无忧挥鞭,径自喝道,然转瞬之间,却已收了马鞭,身子稍抬,速度渐缓。

    花焚俗见状,虽已吁马扯缰,却仍多行出二三丈去。

    “燕乐?可是马名?”

    无忧却未有应,驻马四顾,陡感苍凉,耳畔闻花焚俗朗声道:“不是狂心贪燕乐,年来白发满头新。”

    无忧身子一怔,抬眉见花焚俗袍尾随风而荡,面上含春,闻其接道:“改日,携你往冯怒之障,海中畅游,同这原上纵马一般痛快!”(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霜月迷行处 … 第150话

    约莫待至未时,五人方尽兴归返。

    无忧面上虽是粲然,心下折麻之痛实难纾解,偷眼花焚俗,见其举止言谈,倒似沾得知日宫半分仙气,思及花家太阴典,这便悄然上前,轻扯花焚俗袖管,眉语三分,待余人渐远,方柔声轻道:“无忧谢花哥哥拨冗相陪。”

    花焚俗唇瓣微开,似是欲语,终是无声,含笑摆手。

    “明日不知花哥哥可有安排?”

    “无忧可是有事?”

    “方才听花哥哥提及,无忧欲往冯怒之障,一来见识其隔海之神气,二来亦欲以本相遨游海内,享不系之乐。”

    花焚俗稍一怔楞,垂眉不减笑意,稍待,轻道:“明日辰时,吾往玉娘娘侧殿候着。”

    无忧颔首,后退两步,施揖再拜。

    “唯凭风向,可猜弦望。”花焚俗拱手回礼,见无忧反身欲去,不由朗声道:“见当下情状,想来今夜必得满月。”

    无忧闻听,轻哼一声,几不可辨,后便稍叹,回身堆笑,轻道:“君当佩韦。”

    一言既落,花焚俗登时红了面颊,侧目再三,唇角微收。

    无忧见状,心下一动,径自向前,仰面凝视花焚俗半刻,陡地抬臂,两手触其唇边,使力轻支,便见其唇角再抬。

    “这般模样,方为真赏!”无忧呆望,沉声缓道:“若今夜满月,想来明晚赏之更佳。”

    言罢,收了两手,又施一揖,以掌心熨拂桃腮,和羞娇走。

    花焚俗立身痴望,半晌,阖目浅笑,单手拂袖,反身独自还家。

    当天入夜。

    无忧辗转,实难入眠,这便起身,缓取了手畔茶器,金槌碎茶,细细碾磨。漏夜寂寂,唯闻窸窸磨茶之音。无忧黯然,待散茶细如末,这方停了手下动作,阖目半晌,闻沸水汩汩,启睑便将茶末散入茶釜,再待一刻,浅斟半盏,氤氲蒙目,热茗入腹,登时化了暖泪,夺眶即出。

    无忧单手持盏,念着凉原上诸人提及圆月之景,这便起身推门,直往屋外而去。出了房门,依凭记忆,往侧殿东行不过半刻,便见一亭,无忧徐徐入了亭内,将茶盏轻置桌上,四顾无人,环柱而坐,不由轻声喃喃:“犹记此亭匾书‘树萱’,树萱忘忧,欲展愁眉,重在一‘忘’字。”

    言罢,无忧仰面,果见银盘沉沉,直压亭角。腹内桂树宝蟾、月兔玉杵,无一不清。无忧愕然,呆望多时,陡见月碎万片,清辉漫天。

    此时,知日宫敛光居。

    弄无悯只身孤坐堂上,却未点灯。其身华彩,此时已似残炬之光,星点余亮,转瞬乍灭。

    “弄无忧。”一言即落,便见弄无悯稍一抬手,右掌掌心立现一条火蛇,长约三寸,状若霹雳。弄无悯弹指一出,那火蛇便似得令,直往内室,将床榻椅凳、镜台屏风、柜几案架,一一探遍;所过之处,遗星火半点,约莫盏茶功夫,无一所得。这便回返,火信一吐,盘身立于弄无悯掌心。

    弄无悯仍是阖目,陡地合掌,直将那火蛇掐作数段;起身挥袖,便闻忽地一声,内室外堂,诸件物什登时起火,不过眨眉,尽化灰烬。

    弄无悯唇角浅抿,低垂眉目,负手便往院内,踱了几步,陡地静立,侧目见天际圆月,影影绰绰。弄无悯稍一失神,目睫相交,思及之前,尝与无忧把臂赏月,而今一月一影,心下竟觉凄然。弄无悯稍一阖目,长叹口气,眨眉功夫,左臂一抬,施个近月诀,便将那圆月引至面前。

    树萱亭内。

    无忧两手交握,陡感头顶似是一颤,见那月轮渐远,身上笼纱如为骤风吹翻,不知其踪。

    无忧一愣,心下暗道:这月轮怎似为人拖曳而去?思及此处,无忧匆忙起身,出了树萱亭,仰面抱臂。

    万里之隔,一边是银汉迢迢,哀然心瘁;一边是素月皎皎,槁如死灰。爱恨烦愁,蝎蹈空花;动心丧魄,何人当疚?

    弄无悯同无忧俱是呆立,一刻之后,弄无悯稍一侧目,轻启唇瓣,沉声笑道:“敛光居上虽无所获,吾竟忘了应往杯水殿探看一二。”话音即落,立时甩袖,单足点地,飞身便已不见。

    此时,无忧稍一抬臂,抚上后脖颈,轻轻捶捏,正自阖目摇首,不过迅指,再启睑时,见月华已复,月轮近身。无忧一怔,不由后退两步,随即停下,反是浅笑盈盈:“本欲赏月,现下却是心惊,扫了兴致。”言罢,已是反身,往寝殿而去。

    月下愁心,奚啻其二。

    这边花焚俗独坐灯前,思及无忧种种,心下波澜,念着明日得机再见,更是畅然。右腕微侧,饱蘸笔墨,长抒口气,挥毫立作一月下美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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