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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无常-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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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被绑的人嘴里被塞上破布,不让她发出声音,眼睛里又噙着泪花,即使这件事发生在妓院里,也非常奇怪了。
被绑的是女人,采星和择月公子不便动手,打发姑娘们去将她松绑,也将她嘴里的破布取出来。
姑娘们放开女人,每个人都紧锁纤眉,对采星摇摇头:“她不是我们园子里的姐妹。”
女人吓得缩成一团,颤微微的问眼前人:“我在哪儿?你们是谁?”
女人面色苍白,被吓得毫无血色,她一身朴素,五官姣好,不施脂粉,不戴首饰,的确不是风月场所里的人。
姑娘们虽然身陷妓院,但不失心地善良,见到女人哆哆嗦嗦的可怜,立即为她倒了茶水,将她先安稳住。
面对一众和善的目光,女人脸上渐渐有了血色,采星也敢试探着问起女人此刻的经历。
“我夫家姓刘,邻居们都叫我刘大嫂。”女人终于开口说话,可她一说话,却让人唏嘘。
女人虽然打扮朴素,但她却着实年轻,甚至比妓院里的姑娘们还年轻,也许还不到双十年华。
如此年轻的人,却被别人称为大嫂,只能说她嫁的丈夫年纪很老。
所以,采星顺势轻问:“刘大哥今年贵庚几何?”
听了采星问题,女人低眉,眼中闪过泪花,回答的怜音楚楚:“我丈夫如果活着,今年二十有三。”
此刻一片安静,更为女人感慨生命多波折。
死了丈夫的女人是寡妇,而寡妇,不能打扮的花枝招展,也常常被别人尊称为大嫂。
并不是女人的婚姻不完满,而是她的命太苦,丈夫的命太短。
“那么,刘大嫂是怎么到这里来的?”等了许久以后,采星再为女人添满茶,轻轻问。
女人摇摇头,苦笑:“我也不知道。”
自从刘大哥撒手人寰后,刘大嫂靠替人缝缝补补和浆洗衣服为生。
邻居们善良,有这样的活儿,都愿意找刘大嫂做,给钱的时候,也都会多给一两个铜板。
今天下午刘大嫂接了一单大生意,有一个和尚找到刘大嫂,对她说:“寺庙里有许多僧袍破了,想借大嫂的巧手补一补。”
和尚说完话,给了刘大嫂两小块碎银,说大嫂如果接这个活儿,就现在随他回寺庙里取僧衣。
和尚是佛祖门生,靠化缘为生,刘大嫂本不想收和尚的钱,但和尚执意推让,刘大嫂也不好拒绝。
唯有把活儿做得更细致一些,再给佛前灯多添点香油,也算是积累功德了。
刘大嫂随和尚一路走到郊外,和尚庙都建在山里清静地,必须途经一片野树林。
当刘大嫂走进野树林深处的时候,她脚下突然软滑,摔了一跤,便什么也不知道。
“我在醒过来以后,就发现自己被绑,然后就看到了你们。”
想了许久以后,采星点了点头,他对女人安然一笑,轻轻问道:“如果刘大嫂不嫌弃,我等众人愿意共同送大嫂回家。”
说完这句话,采星给姑娘们分了金子,满脸坏笑的眨着眼睛:“有劳姑娘们陪我们跑一趟,就当做一次外府的生意了。”
有良家寡妇在前,他还说这种调戏话,即便给了姑娘们金子,也招来她们一阵白眼。
当姑娘们搀扶着刘大嫂走下阁楼时,采星满脸苦笑:“给钱的明明是我,怎么我却遭受到了最冷落?”
摘月走在采星身旁,恨得贝齿紧咬:“和尚是不是疯罗汉?他为什么不在树林子里欺辱寡妇?又为什么要将寡妇绑到妓院里来?”
第四百八十章 老荣
采星和摘月,带着园子里的姑娘们,将刘大嫂送回家。
然后他们再将园子里的姑娘们送回园子。
等折腾完了这两趟,天都快亮了。
采星带着摘月去小摊子上吃早餐,包子肉饼,清粥小菜。
在喝粥的时候,采星解释了摘月的疑问,疯罗汉之所以将刘大嫂绑到妓院里羞辱,那是因为在妓院里睡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
如果事情顺利,他白占一个便宜。
如果被人发现,他睡的是良家寡妇,他可以把这盆脏水泼到妓院身上。
就说他也是受冤枉的,他哪知道妓院床上的女人,居然是良家妇女?
有色心没色胆,居然还为自己找一条退路,真让人瞧不起!
摘月气得放下筷子,怒问采星:“师兄敢肯定那个人就是疯罗汉吗?”
“你记不记得我踹开妓院阁楼门时,那人对我施展了一套腿法?”采星咬了一口包子,吃得滋味无穷:“其实那套腿法,是脱胎于罗汉伏虎拳。”
先前采星对摘月介绍过,大酒大肉这一门派,全与和尚背道而驰。
所以和尚练罗汉伏虎拳是用双手,大酒大肉的人练罗汉伏虎拳,就一定用双脚。
而大酒大肉此次参加仙鬼战的,只有疯罗汉一个人。
“这种败类,也敢妄自称仙?”摘月气得单拳砸响桌子,吓了摊子老板一跳,还以为客人吃出了什么不对劲,正在发脾气呢。
眼见着摘月恨意已起,采星擦擦嘴,轻问:“师姐打算怎么做?”
“我挖地三尺,也要把疯罗汉揪出来!”
“揪出来之后呢?”
“交给地府审判!”
采星没有说话,给了摊子老板早饭钱,与摘月再次上路,和其他一众地仙门派,向中州的方向汇集。
距离中州越近,街市就越繁华,越繁华的街市里,“老荣”就越多。
老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老荣是这群人的江湖代号,这群人是小偷。
融(荣)天下之财,是小偷做的事,故此江湖上叫小偷做老荣。
老荣们每天闲逛在集市里,寻找他们的火点子(有钱人)。
对旁人来说,很难分辨什么人容易下手偷,但对老荣们来说,一眼就能看穿。
比方说像择月公子这种人,就是最好偷的人。
逛街的时候看什么都新奇,人又打扮得很华丽,玉佩坠在腰上,是上好的成色,随随便便就能卖出几十两银子。
于是老荣们盯上了择月公子,他们下手了。
偷的却不是择月公子本人,而是走在择月公子前面的人。
瞅准时机,悄悄潜近,伸出修长的两指,夹着一个细小的刀片,割断腰上的皮囊拴线,让钱袋子落到另一只手里,转身就走。
一瞬间就做成了,做得干净利索,如果没有闲人多事,这次就是神不知鬼不觉。
可老荣在摘月眼前动手,被摘月看了个正着,怎能视而不见?
摘月嘴角冷笑,等着老荣和她擦肩而过,打算摔他个狗吃屎,以做小小教训。
可还没轮到摘月出手,突然平地一声吼,有人高喊抓贼,奔着老荣追了过去。
能被称作老荣的人,除了要有一双灵巧的手,还要有一双抹油的脚。
一见事情败露,老荣纵身高飞,果然有一身好轻功,落在房檐上,敏捷的像小燕儿一样。
一声抓贼,唤醒众人的侠义心肠,有好热闹的人去追,摘月也在其中。
只不过别人在地上追,摘月的轻功比老荣还好,她提气纵身,只用了三两个跳跃,就提住了老荣的衣领。
在摘月抓到老荣的时候,采星走的很悠闲,他溜达到一个胖子身旁,轻轻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双眼弯得笑眯眯:“行话说得好,见面分一半,兄弟可别坏了规矩。”
胖子满脸憨厚,并听不懂采星说什么,他懵懵懂懂的摇了摇头。
“怎么,荣家人(小偷)学燕尾子(骗子)装哑巴吗?”采星无奈的叹一口气,手掌里把玩一块玉佩,无聊的说:“我本来想把杵头(贼赃)分给你一半,但地头蛇(本地帮派)要坏规矩,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到采星手里有玉佩,胖子满脸惊诧,急忙摸向自己的前怀,果然,刚到手的摘月玉佩被他摸去了。
胖子不再是那副憨厚的模样,立即黑脸,紧盯着采星:“合子递门坎儿!(江湖上的朋友报报字号。)”
“江里苇子浮萍叶,天上乌云无根雨。(无门无派的江湖散人。)”
一般来说,跑单帮的江湖人,也经常冒称是有门派的,为的是不受欺负。
肯承认自己是跑单帮的,无非有两个原因。
一是手段够硬,万人打不死。
二是寻找靠山,有求于本地帮派。
胖子认为,采星是第二种情况,因为采星现在对胖子嬉皮笑脸,软声细语的打听了一件事。
他在问这件事的时候,听得胖子皱紧眉头,实在弄不清楚,一个老荣,怎么会打听这种事?
摘月抓贼回来的时候,采星正在路边吃元宵。
滚大的元宵热气腾腾,刚刚被盛到碗里,递到采星面前。
采星拿起勺子的时候,被摘月抢过来了,她气哼哼地戳破一个元宵,说着委屈的话:“帮人抓贼,还落了一身埋怨,人心怎么这样坏?”
元宵一个一个被摘月戳破,上好的糖馅儿流在汤里,看得采星直心疼。
摘月的抱怨还在没完没了,继续说着刚才的遭遇。我刚才抓到了小贼,狠狠摔他一个狗吃屎。
可是小贼跟我讲律法,说我不能随便打人,也不能随便冤枉人,拿贼要拿赃,才能让他心服口服。
可是邪了门了,我就是搜不出来贼赃。
然后我抓着小贼,找到了失主,问他是不是丢了钱袋子?
可是失主愣说他没丢,我很不服气,因我亲眼看到他的钱袋子被偷了。
然后我让他把钱袋子拿出来,他就真的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子。
我对他说,不是这个钱袋子,是你腰里系的钱袋子。
他却笑话我,哪有人出门带两个钱袋子的?
第四百八十一章 盗墓掘坟
在热闹的街道上,摘月亲眼看到前面的人丢了钱袋子。
平民都在高喊捉贼,摘月怎甘落后?
她有一身过人好功夫,立即抓到了小贼,可在找失主对峙的时候,失主却从怀里掏出另一个钱袋子,声称自己并没有丢钱。
这是不可能的事,摘月坚信自己没有看走眼。
也许是失主怕惹上官非,或者不敢和地头蛇叫板,所以才不敢承认自己丢了钱。
就在摘月想鼓励失主几句的时候,失主却走了。
而被摘月抓到的小贼,现在却占了理。
“你摔我一身泥,冤枉我是贼,这笔账该怎么算?”
摘月气得脸色苍白,看小贼一副小人得志的面目,恨不得动手打人。
小贼的眼睛很灵光,也知道适可而止,无奈的叹了一句:“以后出门真得看黄历,今天就算我白倒霉。”
小贼扬长而去,摘月无可奈何。
所以她找到采星,把脾气发在元宵碗里。
在摘月说委屈的时候,一碗上好的元宵,被她捣成了甜汤面坨,她将这一碗稀里糊涂的东西推到采星面前,又给自己点了一碗元宵。
现在,摘月在吃元宵,采星在喝甜汤。
看着摘月余气未消,采星无奈的对摘月说破江湖路数。
小贼是贼,失主也是贼,喊抓贼的人也是贼,最开始和你一起抓贼的也是贼。
他们上演这出贼偷贼的戏码,目标其实是你。
刚听采星说这两句,摘月已经双目生疑。
采星怕摘月听不明白,继续说下去。
贼偷贼,是故意偷给你看的。
高喊一声抓贼,是为了制造乱局。
乱局当中,众人抓贼,是为了偷你的玉佩。
你抓到小贼,找失主对质,是为了偷你的金镯。
采星徐徐道来,摘月摸向自己的腰间和手腕。
果然如他所说,玉佩和金镯都不见了。
“该死的小贼,我去追回来!”
摘月满面通红,欲要起身,又被采星拦住。
“钱财是身外之物,吃饱肚子才是真理。”采星对摘月神秘的一笑:“抓疯罗汉,比抓小贼有意思多了。”
听采星说的这样有把握,摘月立即追问:“已经有疯罗汉的下落吗?”
采星喝完甜糊涂汤,对摘月点点头,又在故作神秘:“幸亏我有小贼指路。”
采星带着摘月在城里找了一个普通的客栈住下。
他是随手能摸出金子的人,居然住这么普通的地方?
摘月轻笑问采星:“我是如此高贵的冰轮山庄的择月公子,你带我住这样的房间,不怕别人看出破绽吗?”
“房间再好也是浪费。”采星一头躺在床上,对摘月眨眼一笑:“我们晚上根本就不睡在这儿。”
“那我们睡哪里?”
“哪里都不睡,去抓疯罗汉。”
采星在说哪里都不睡的时候,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刚刚说完去抓疯罗汉的时候,他已经打起了呼噜。
采星明明很瘦,打呼噜的时候,却像喘不过来气的胖子,这真让摘月哭笑不得。
这一觉睡的真香,从下午一直到半夜。
摘月几次想推醒他,如果今晚不去抓疯罗汉,就多开一间房。
还好,该醒的时候采星醒了,醒了以后就翻身下床,带着摘月走出客栈,一路去向郊外。
他做事永远是这个德性,神神秘秘的不说破,这有点让摘月生气。
横出无常斩,摘月拦住采星的脚步,面目微微不悦:“如果师兄信任我,就该告诉我全盘计划。”
两个人在调查无常屠妖案时,似乎就已经生死与共,他们都有侠义心肠,所以此时同仇敌忾,摘月提出这样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
可是采星的回答也很完美,立即平复了摘月的怨气:“压根儿就没有全盘计划,现在只是走一步看一步。”
“我们现在走的是哪一步?”摘月紧紧逼问。
“去坟地里的一步。”采星安然作答。
坟地的阴气很重,与世间阳气相克,所以都在郊外。
夜半乌云,无星无月。
坟地里有零星鬼火招摇,偶尔有吃人的乌鸦啼哭,即使是胆子大的人,也不敢深夜轻易来这里。
树影森压的深处,有一个依稀人影。
人影肥硕高大,像庙里供奉的胖罗汉模样。
他走到一个坟头前,双足扎马,单掌推向墓碑。
墓碑是石头雕成的,他的手掌上的确有好劲力,墓碑在他的一推之下,犹如腐木,应声断裂。
他捡起断裂的墓碑,斜着一劈,将石碑劈出一个尖锐的面,他以墓碑做锹,开始掘坟。
碑锹宽大,这人又势大力沉,只挖了七八下,就露出了坟中棺椁。
他五指如钩,插入棺盖,如穿腐木,单臂较力之下,生生将棺材从坟地里拖出来。
这口棺材并不算小,看上去是上好的红木打造,棺材钉子也十分巨大,如果想撬开这种棺材,集几人之力,也要耗费一段时间。
可是无论多么好的棺材,在这人的眼下,不过只是小娃娃的玩具。
他单掌用力一拍,打碎棺材木盖,伸手掏尽棺材里的事物。
难怪他要深夜挖坟,这口棺材里的陪葬,也的确足实贵重。
珍珠玛瑙,金银玉珏,这口棺材里面都有。
他贪婪得将棺材里的财宝塞到怀里,准备扬长而去时,听到平地一声笑。
“老兄偷了人家钱财,至少该让他入土为安,如此撒手而去,似乎不太地道。”
夜半无星坟地里,竟然有人说话,这着实吓了偷坟人一跳,他捏断一串珍珠,将散碎珍珠作为暗器,尽数打向说话人的方向。
他的掌上功夫不弱,暗器功夫也很强,珍珠宛若数点流星,破空取向说话人的周身大穴。
如果被暗器打中,说话人身上要有几十个透明窟窿。
珍珠飞驰而近时,一束冰蓝耀空,挡住数点寒星,所有暗器散向四面八方,飞入夜空不见了。
挖坟人很聪明,他打出暗器,明明占了先手,却没有趁胜追击,迅速遁形而逃。
摘月将无常斩舞成一片冰蓝,纵身要追,又被采星拦住。
“他盗墓掘坟,为何不追?”摘月怒问。
“盗墓掘坟,只是卑鄙行径,还构不成死罪。”采星微微叹息,回答摘月:“师姐想将他交给地府审判,仅仅这点罪行,还是不够。”
“难道就纵容他逍遥法外吗?”摘月几分不服气。
“善恶到头终有报,你见阎王饶过谁?”采星点头作笑:“师姐放心,将恶人伏法,就是我们该做的事。”
第四百八十二章 坏种
在回客栈的路上,摘月问过采星:“你怎么知道疯罗汉会出现在坟地里?”
摘月两次放跑了疯罗汉,都是因为采星的阻拦,所以听到摘月的问话,采星再也不敢嬉皮笑脸,老老实实的回答:“师姐听过四大坏吗?”
四大坏?
摘月不知道,只能摇摇头。
踹寡妇门,刨绝户坟,喝月子奶,欺负老实人。
这就是四大坏。
无论谁做这四件事的哪一件,都是坏到透顶的人。
疯罗汉现在做过两件,他踹过寡妇的门,刚刚也刨过绝户的坟。
绝户是很寂寞的人,由于种种原因,他没有亲人和后代,死去以后,只能靠邻里帮着安葬。
每逢清明鬼节,也没有人来祭拜。
安葬绝户的时候,没有悲痛,只有欢笑。
因为绝户也是一户,并不是流浪汉,只要有户,就代表有财产。
所以人们安葬完绝户,会将他的财产全都变卖成钱,然后摆上流水席,直到将绝户的财产吃完。
这也算是绝户给人们留下的好念想。
可是今天这座绝户坟里,却有贵重的陪葬,所有陪葬都是千家万户捐的。
尽管他死后一文钱财产也没有留下,人们吃不到他的流水席,但人们依然惦念着他。
只因他祖上八代人,世世代代都是好人,修桥补路,舍粥助学,赡养穷苦老人,救济孤儿寡母。
总之,你能想到的善事,他们家人都做过。
心地如此善良的家族,却人丁不旺,一直血脉单纯,传到这一世,夫人不能生养,老爷绝不纳妾。
就这样,相濡以沫,共度一生,散尽家财,但行好事,不问前程。
夫人先他一步而去,他按夫人的意思,将她水葬。
随波逐流,四海为家,这是一种境界。
他安排好夫人的后事后,散尽手里最后一点钱财,投江殉情了。
人们打捞上来他的尸体,衣服里有用竹简刻的遗书。
他希望人们将他也随波逐流,让他能追寻夫人而去。
人们遵照了他的意愿,那一日,百花绽放,江水舒缓,在人们的悼念下,他随波而去。
城府大人上表朝廷,为他的家族建立了祠堂。
人们对他依依不舍,将他的衣冠,安葬在万世富贵棺里,立了墓碑,以后可以有悼念的地方。
所谓万世富贵棺,就是有千家万户,往棺材里扔财宝。
今天被疯罗汉打碎的棺木,就是万世富贵棺。
而采星之所以寻到这座坟,就是因为向本地的老荣,打听过此地有没有富贵的绝户坟。
自从在妓院里救出了寡妇,采星就料定,疯罗汉此次出山,要做齐这四大坏事。
听完这些,摘月恍然大悟,难怪采星毕恭毕敬的将棺木修好,再将坟土重新堆砌,这是他对善人的尊重。
摘月同时也更加愤怒,疯罗汉竟然不要脸到这种程度,连这种坟都要偷。
所以,下次要阻止疯罗汉做的事,就是喝月子奶。
许多人不知道,喝月子奶为什么是四大坏之一,摘月也不知道。
采星耐心的给她解释:“婴儿出生,全凭一口月子奶活命,如果有人抢了婴儿的月子奶,就是要将婴儿活活饿死,是最残忍的杀害生灵。”
“可是疯罗汉没有孩子要养,他为什么要抢月子奶呢?”
摘月问出疑问,采星用问题回答摘月。
疯罗汉不是没有钱,他可以去园子里找姑娘,为什么要踹寡妇门呢?
疯罗汉既然有钱,又为什么要刨绝户坟呢?
“因为他是天生的坏种。”采星不屑的冷哼:“而坏种做坏事,不需要任何理由,他就是有瘾。”
说完这番话,采星长长的一叹:“师姐,我两次拦着你,不让你追疯罗汉,是因为他的罪行还不够。”
平日里和颜悦色的采星,此时面目突然冰冷:“等他做完四大坏事之后,我将亲手将他炸下油锅。”
做坏事有瘾的人,就算知道自己被别人盯上,也不会轻易罢手。
他两次坏事都没有做成,第三次一定会做。
出了城府,就是县镇。
在县镇里,摘月打听出了谁家有新生的婴儿。
一共有三户,于大财主家的三小妾,赶大车的郑老憨家,老来得子的曲老夫子。
只有这三户是有月子奶的人家。
采星听完问摘月:“疯罗汉一定会挑一家下手,我们该去哪家蹲守?”
摘月回答得毫不犹豫:“曲老夫子家。”
“师姐竟然这样肯定?”
于大财主家有三妻四妾,他不缺子嗣,况且如果三小妾被劫走,以他的财力,可以随便雇得起奶妈。
赶大车的郑老憨家里已经有三个儿子了,现在添了第四个,就算意外夭折,也不过是悲痛几天,不会要了两口子性命。
唯独曲老夫子是老来得子,曲夫人今年已经四十有余,能生一个儿子,是上天的恩赐,如果这个儿子出了任何意外,死的不仅是一个婴儿,而是曲老夫子一家子。
“既然疯罗汉是天生的坏种,他一定做最阴损的事,所以他的目标是曲老夫子。”
摘月这番话,分析的有理有据,采星连连点头,皱起眉头,沉思再问:“师姐既然能想到这些,难道疯罗汉会想不到吗?”
没错,如果摘月能想到去曲老夫子家埋伏疯罗汉,疯罗汉自然也能想到有人在那里埋伏自己。
采星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摘月却回答得异常肯定:“他的确能想到,但他不会改变目标,因为他如果不做最坏的事,他会难受的去死。”
听过这句话,采星深深看着摘月许久,缓缓起身,深施一礼:“师姐智勇双全,有侠义心肠,未来必能名冠三界,万古传扬。”
被他这样夸,摘月羞红了脸,想回他几句玩笑话,却说不出口,因为采星夸得如此真诚,并非虚情假意。
只是摘月心里纳闷,今天的采星,似乎不同。
曲老夫子家,今天很热闹。
孩子已经生了三天,亲朋好友纷纷登门祝贺,曲老夫子乐得合不拢嘴,在院子里摆了酒席,还有好几盆煮熟的红皮儿鸡蛋,让亲友们随便取拿。
第四百八十三章 正气常在
老来得子的曲老夫子,直到现在,仍然觉得自己在做梦。
平平淡淡活了几十岁,兢兢业业教书大半生,终于在胡子灰白的时候,得到上天赐给的儿子。
当产婆告诉他,母子平安,生个公子时,他几乎感动的快给产婆跪下了。
他最终忍住了,虽然没给产婆跪下,但是进了房子就给老婆跪下了。
女人生孩子,形同闯一次鬼门关,尤其曲夫人年龄稍长,更是不易,曲老夫子这一跪,也让夫人落泪。
曲夫人流泪,不是因为自己辛苦,而是因为丈夫疼她,儿子又白白胖胖的很健康。
一生柴米油盐,有子膝下承欢,还有什么再可奢求的呢?
现在,曲老夫子跑里跑外,满面红光,招呼亲朋吃饭喝酒,只要是来道喜的,吃多少他都不心疼。
当他跑到屋里的时候,总要看一看孩子的小胖脸,也要亲一亲夫人的脸。
夫人总是很扭捏,羞涩的埋怨他:“都老夫老妻了,也不怕别人看见笑话。”
每次夫人这样说,曲老夫子都会狠狠的再亲一口:“你是我曲家的大恩人,我天天给你洗脚都不为过。”
“行了,行了,知道你们读书人会说话。”夫人红着脸,在丈夫的甜言蜜语下,好像重回二八年华的少女,轻声催促他:“花言巧语留着晚上再说,快去招呼客人吧。”
道喜的不止同村的人,还来了一个和尚。
和尚在院门前高念一声佛号,引曲老夫子出院迎接。
人们通常喜欢管和尚叫大师父,这个和尚是名副其实的大师父,因为他又高又胖,脖子上挂一串拳头大的黑佛珠,有三层下巴,僧衣裹不住肥肚皮,像庙里供奉的罗汉像。
曲老夫子以为和尚是来化缘的,他掏出铜板的时候,和尚却递给曲老夫子一串佛珠。
和尚说,听闻曲家有后,可喜可贺,我特意送来佛珠,以保佑公子长命百岁。
老来得子在前,此刻又得到佛祖门生的祝福,曲老夫子红颜满面,连忙对和尚谦让:“请大师父务必喝一杯素酒,让我聊表心意。”
和尚点点头,迈步进院时转头对曲老夫子说:“我与你的老来子有佛缘,我想观一观小公子的面庭,给他取一个法号,收他做俗家弟子,从此后,他就有佛家护法保佑了。”
这是天赐的好事,曲老夫子立即应承,引和尚走到屋里,去看新生的婴儿。
婴儿在襁褓中,被抱在曲夫人的怀里,曲夫人斜坐在炕上,此时有男人进门,她紧低着头,不敢抬眼看。
和尚仔仔细细的看着婴儿,转头对曲老夫子念一声佛号:“我要诚心祷告,请来佛前护法,施主若肯行个方便,请到院子里,让所有宾客压低声头,莫要让我佛嫌弃众生不恭敬。”
“应当,应当。”曲老夫子像得了皇命一样,立即跑出屋外。
屋里只剩下和尚,夫人和婴儿,趁此无人之际,和尚突然出手,抓向襁褓中的婴儿。
夫人护子心切,将婴儿紧紧锁在怀里。
和尚冷笑,突然变招,改为去抓夫人,其实从头到尾,曲夫人才是他的真正目标。
一个弱女子,怎能对抗过和尚的凌厉,曲夫人躲闪不过,任由和尚抓到她手臂。
鲜血流了出来,随之一声呼啸。
惨叫不是曲夫人喊的,而是和尚喊的。
和尚断臂鲜血,一只左手已经被齐齐削掉了。
因为他刚才那一抓,抓在一束冰蓝剑上。
曲夫人掀开头巾,露出一张美丽无瑕的脸。
冰蓝剑架在和尚的脖子上,女人双目生恨,贝齿切切:“滚!”
和尚扶着断臂,狞笑一声:“你不是夫子老婆。”
冰蓝剑再进一程,几乎要割破和尚的咽喉,女人星眸怒火,不再与和尚说话,仿佛与和尚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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