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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无常-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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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爷站在很高的法台上,不停的用朱笔在黄裱纸上写着符咒。

    用桃木剑插着黄裱纸,在红烛上点燃,迎风摇晃,道爷请神。

    他唱了很长一段词,说了许多遍急急如律令。

    一请六丁六甲。

    二请护府门神。

    三请荡魔仙人。

    四请太上老君。

    这实在有点太扯了,太上老君是什么人物,难道会听一个无名老道的调遣?

    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

    但在此刻,所有人都相信了。

    因为突然天降冬雨,浇灭红烛,雨中一个倩影,凌在半空。

    她是一个少女,眉目如画,天人无双,只配仙界才有。

    少女星眸闪烁,对道爷说笑:“你的上书请表,老君已经收到,特派我下界降妖,现在妖怪已除,你该沐浴还愿了。”

    仙子一到,众人下跪。

    道爷更是吓得哆嗦,整个人瘫倒在台上,连桃木剑都摔碎了。

    回过神时,道爷不敢抬头看,伏在法台上,颤声对仙子回禀:“我一定诚心还愿,马上就去沐浴,请仙姑回归神位吧。”

    仙子又笑,似乎笑道爷无知,笑声像风摆银铃。

    “我若不亲眼看着你沐浴还愿,我回去怎么跟老君交代?”仙子素手,甩出白绫,缠住道爷腰身:“你难道没听过那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

    素手翻转,仙子将道爷提在空中,俏笑轻问:“还愿之事,还需一个见证人,你可以挑一个。”

    道爷荡在半空,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听到可以有人相伴,立即指向杂技王。

    “很好,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杂技王想逃时,被另一条白绫捆住。

    一阵香味弥漫,院中不可视物,冬雨深处传来仙子灵音:“周半城,你儿子的妖毒已除,不必再喝鱼汤了。”

    周半城将头磕破,说了几千声多谢仙姑救命。

    再抬起头时,冬雨消散,人去无踪。

    人还没爬起来,周半城扯着脖子大喊:“快告诉厨子,别杀我的鱼!”

第三百九十四章 妖毒入体

    小小的雪丘背面,有一个小小的雪洞。

    银铃儿拉着小春的手,耍赖的拽着小春一同爬到雪洞里。

    雪洞里有一盏小油灯,豆火摇曳,将洞壁映成金色。

    也将香褥映得通红,红的像银铃儿的小脸。

    “你看看你,都被熏成小花猫了。”

    银铃儿纤指如兰,替小春轻轻擦拭脏脸,小手儿却被小春攥住。

    “你从府里偷跑出来的?”

    “我辞工了。”不堪娇羞,低下眉目,唇边轻轻:“从今以后,我只能依靠你了,你若不要我,我只能去死。”

    “我怎么能不要你?”小春既欢喜又焦急,重重地说出心底。:“就算我不要自己的性命,也不能不要你!”

    一声嘤咛,高兴地扑在他怀里,将小春扑倒在被褥上,银铃儿吹灭油灯。

    亲吻小春千百遍,似乎怎么爱都不够。

    清晨起来,小春做工的时候更卖力气了。

    从此以后,他有了在家里等他的人,家就是有银铃儿的雪洞。

    白天小春烧炭的时候,银铃儿在雪山里打猎。

    每天夜深偷偷与银铃儿私会时,都能吃到一碗热腾腾的野味。

    有时候是山鸡,有时候是野兔。

    小春很奇怪的问过银玲儿,你一个娇弱的小姑娘,怎么会打猎呢?

    银铃儿会撅起小红嘴说委屈,从小命苦,没了爹娘,被大伯养大,大伯就是靠打猎为生,所以把本事也教给了她。

    “我一定努力做工,等开了春,就去找你大伯提亲。”

    小春说得情真意切,银玲儿俏笑的逗他:“我大伯要是知道,你没和我成亲,就把我那样了,他不打断你的腿才怪。”

    少男少女说着情话,倒在床上,在小小的雪洞里,相依相偎,交换彼此的呼吸。

    一切,都完美极了,希望这种美好,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经历了多日寒冷,终于盼来阳光和煦,一定有野兽出来觅食。

    银铃儿在雪山腰发现一只雉鸡,五彩斑斓,甚是美艳,两条尾翎子足有六尺长。

    有经验的猎人都知道,雪地里的雉鸡,一般都胆小,突然听到响动,会被吓得忘了双翅会飞。

    银铃儿大喝一声:“今晚你是我的盘中餐!”

    本以为能轻易地抓到它,却没想到雉鸡机敏,展开五彩双翼,灵动而逃。

    有趣,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银铃儿唇角扬笑,踏风追逐,贯足周身妖灵,偏要和雉鸡双翅争个短长。

    雉鸡有雄鹰般的威猛,飞得又高又飘,曲折多变,让银铃儿一时半会拿不下它。

    这更惹银铃儿恼火,我今天若炖不了你,对不起小春在池塘天天为我念书!

    盛怒之下,银铃儿素手幻化水弓雨箭,弦拉满月,刺向雉鸡。

    雉鸡听到风响猛回头,厉喙叼住雨箭,发狠用力,将雨箭咬成两段。

    随后,眼中散出凶光,彩翅扑打下,一束寒浪席卷向银铃儿。

    难怪雉鸡威猛,竟然也是有神通的。

    银铃儿半空旋身,宛若风中嬉戏的燕儿,巧妙的躲过这一招。

    招来一朵水雾,银铃儿婷婷婉立其中,对雉鸡俏笑:“既然大家都是妖,不必你死我活了吧?”

    雉鸡横摆尾翎,幻化成一个小男童,面如满月,一身高傲。

    童音稚嫩,话却冰冷:“你把山中生灵做血食,想随便扔下一句话就逃?”

    “小弟弟,就凭你,也想留住我?”银铃儿红唇流笑,袖摆微风:“你想怎么玩儿?我奉陪。”

    男童不与她动手,目光阴寒,切齿冷笑:“也许我留不住你,但我想取小春的性命,容易的像喝水一样。”

    好阴冷的人,好卑鄙的话。

    银铃儿星眸寒光,凭空抓来两把水刀,刀分左右,散出妖气,满腔盛怒:“你再说一次试试看!”

    银铃儿动怒,男童狂笑:“我笑你爱上凡人,丢尽妖界的脸面。”

    “你去死!”

    水刀翻飞,银铃儿刺向前方。

    突然一道金光自天而降,硬碰了银铃儿这一招,金光深处,有醇厚的靡靡仙音:“龙门之下断鳍鲤,成就神通在人间。”

    一句谒语,道破了银铃儿的真身。

    金光消散,半空中凌着仙人。

    仙人男身,面容俊美,年近中年,不留胡须,目光中透着慈祥,对银铃儿微微一笑:“妖人之恋,天理不容,劝你早日回头,才能有个圆满结局。”

    “天理?哼!”银铃儿蔑笑,口出狂言:“天理无论是谁说的理,我不稀罕,我不听。”

    “你执迷不悟,只能害死小春。”仙人无奈的摇头,与银铃儿说道理:“你每晚与小春欢喜,小春已被妖毒入体,若是时日再拖得久长一些,小春的阳寿就被你断了。”

    “你以为我会信?”银铃儿反唇讥笑。

    “我没指望你信。”仙人微笑点头:“当小春没救时,我在山里等你。”

    莫名其妙!

    狠狠瞪了仙人与童子一眼,银铃儿踏雾离去。

    夕阳斜下,雪山晶莹,银铃儿一直藏在云雾里,遥望在烧窑前忙碌的小春。

    英俊的面目被炭灰熏黑,眼睛红肿,不断流泪,他却时不时的傻笑,因为心里装满了银铃儿。

    春天,春天,快来吧,我想早点嫁给你。

    我的男人,我的小春。

    不知何时,银铃儿已经满面珠泪。

    星月之下,她在洞口等着小春。

    小春将今天赚的铜板塞到她手里,用雪搓干净手,摸摸她的瘦脸,笑了。

    “小春,让我好好看看你。”

    她像温婉的娇妻,要仔仔细细的看清夫君的每一寸。

    多日的寒风凛冽,小春脸上有数不清的细小伤口,眼神里有宠爱,也有期盼。

    摸摸小春的眉,替他抹去寒霜,发觉他的眼底泛黄,印堂无光。

    妖毒入体,难道是真的?

    在犹豫时,小春攥住她的小手,嘴唇凑到额头。

    银铃儿伏向小春的胸口,巧妙的躲过这一吻,怜音哽咽:“对不起,今天没打到野味。”

    怎么哭了?

    小春捧起银铃儿的小脸,替她擦泪,心疼的鼻子发酸:“对不起,是我没能耐,让你陪我过没温饱的日子。”

    傻瓜,我哪是为了温饱而哭?

    银铃儿想捂住小春的嘴,手却被他攥住,小春深吸一口气:“到了秋天就能考试了,我一定用心读书,让你做官夫人。”

    “我等着那一天。”

    耳朵贴近他的胸膛,听他如鼓的心跳,眼睛轻轻闭上,泪光湿了睫毛。

第三百九十三章 雪洞

    寒风割脸,冬雪塞口。

    一条白绫的两端,拴着两个互相指着骂的人。

    杂技王骂道爷,是你自己触犯了神灵,为什么要拖着我陪罪?

    道爷骂杂技王,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怎么能触犯天怒?

    提着白绫,飞在空中的是不可方物的美丽少女。

    她听着两个人的纠缠不休,骂的五花八门,陈年旧事翻出了一箩筐,像两条为了骨头打架的狗。

    美丽少女,一声娇笑:“只是带你们沐浴还愿而已,又不是要你们去死。”

    神仙有所不知的大能,他们俩早就知道,他们的这点鬼心肠,早就被仙姑看穿了。

    否则也不会现在哭哭啼啼,向仙姑告饶,只要仙姑放过我们,我们一定给仙姑建祠堂,让仙姑永受我们子孙的香火。

    无心理会他们说的谄媚话,少女将两个男人提到一片无垠的冰湖上空。

    “这片湖水很美,你们就在这里沐浴吧。”

    湖面成冰,足有七尺厚,一片白茫茫。

    如果把湖面的冰,凿出一个窟窿,别说沐浴了,就是用手蘸一蘸冷湖水,手指头也要被冻掉了。

    仙姑让他们沐浴,他们敢说个不字吗?

    杂技王虽然一肚子坏水,但终究是买卖人,一想到要在冰水里受罪,几乎快吓破了胆。

    道爷经常在深夜里的墓道穿梭,还算有几分胆色,事到临头,也只能顺从,盼望在受了罪后,仙姑能留他一条活路。

    “有劳仙姑将我们慢慢放下去,我们立刻凿冰沐浴给仙姑看。”

    道爷的唯诺求饶,招惹少女冷笑。

    “慢慢放下去?你想得可真好。”

    话音一落,少女抡动白绫,将两个男人打成离弦之箭,刺向冰湖。

    周半城的厨房上空,炊烟袅袅,周半城跑向厨房时心急火燎。

    他生怕厨子手快,杀了他积攒半生的锦鲤。

    刚跑到厨房门前时,与冲出来的厨子撞个满怀。

    此时顾不得叫疼骂人,周半城的冷汗湿透衣襟,他揪起厨子的衣领,问的心急如焚:“我的鱼呢?”

    厨子的面色苍白,也是一脑门子汗,脸上的表情古怪:“我正要去告诉老爷这件事,鱼在水里化了。”

    鱼化了?

    这是什么鬼话?

    周半城甩开厨子,跑到厨房里,看到地上摆着许多盆水,水盆旁边站着府里的其他厨子,一个个的面目呆傻,像中了邪一样。

    先前与周半城撞在一起的厨子,随后跟进来,在老爷耳边唯唯诺诺:“把鱼搬进厨房的时候,还好好的,等我们想杀鱼的时候,这些鱼就在盆里面化了,所有人都看见了,绝对不是我们偷的。”

    厨子不偷,五谷不收。

    这世界上哪有不偷嘴的厨子?

    可这些锦鲤干系少爷的性命,就算再借厨子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私吞一条。

    周半城默默无言,转身走出厨房,他相信了。

    刚才亲眼看到道爷请来仙姑,仙姑腾云驾雾,还有什么事是不能相信的呢?

    反正池塘也填了,鱼群化就化了吧,全当它们随仙姑成仙了。

    从此以后,周半城再也没见过他积攒半生的锦鲤。

    不过,关于这些锦鲤,还有一些传说。

    因为杂技王和道爷死在夜郊的冰湖里。

    锦鲤怎么会和两个死人扯上关系?

    这是听一群堆雪人的小孩说的。

    他们玩儿的好好的,天上突然掉下来两个人,砸碎了冰湖面,坠到了冷水里。

    冰面四裂,湖水翻腾。

    看上去有一百多条花花绿绿的大鱼,纷纷扑在这两个人的身上,大口啃食着皮肉。

    孩子们吓得哭了,撒开小腿跑回去找爹娘。

    等村里大人们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湖水里有鱼了,只剩下两具皮肉翻滚的尸体,凄惨地在冰水上飘荡。

    地保找人将尸体打捞上来,仵作验尸。

    仔细查看过这两具尸体的伤口,密麻,细小,凌乱。

    实在想不明白,是被什么野兽所伤。

    尸体上没有致命伤,可以断定是被活活咬死的。

    这究竟是造了多大的孽,居然遭受这种报应。

    不过小孩子们坚持说是鱼吃的人,顽童的证词不能入案,所以遭到县府的否定。

    但相信小孩子没撒谎的人,从此以后不再吃湖里的鱼。

    池塘没了,鱼也没了,现在是冬天,也没有花开。

    小春从周府里搬出来了,他到底做了那份伐木烧炭的工。

    卖炭人的生活很苦,他们最赚钱的季节,就是数九寒天,因为烧炭能取暖。

    买炭人取暖的背后,是卖炭人每天被冻成像石头一样冰冷。

    卖炭的工序很简单,从雪山里把木头伐下来,将木头劈成适合烧炭的块儿,在烧窑里把木块烧成炭,最后将炭拿到市集里去卖。

    小春的活儿,是烧炭的活儿,听上去挺暖和的。

    其实并不是那么回事儿。

    烧木头的时候,要盯着别烧过了头,否则炭块一碰就碎成粉沫子了,这种炭是不能卖钱的。

    所以,烧炭的每天被浓烟呛得眼泪直流。

    烧窑是露天的,这是为了节省搬运的时间,劈好的木块儿可以直接入窑。

    烧木头的时候当然可以烤火,但胸前烤疼了,背后依然是冰。

    转过去把背后烤疼了,换作胸前是冰。

    有经验的烧炭人,都是把鞋子烤暖,只要脚暖和了,全身不会冷到哪里去。

    这是自己安慰自己的话,在冰天雪地里,怎么都不会暖和。

    到了夜晚,卖炭人都挤在雪洞里睡觉。

    白天累了一整天,只要一躺下,很快就呼噜震天响了。

    小春也在这纵横交错的呼噜声中睡着了。

    也许是刚刚入睡,突然有人在轻轻擦着他的脸,睁开眼睛看,看到一双如星的明眸。

    是他的银铃儿。

    小春满眼惊奇,银铃儿的小手摁住他的嘴,悄悄在耳边说:“老实人,别说话,跟我来。”

    小春小心翼翼的起身,跟着银铃儿走出雪洞。

    满天繁星,映亮雪原,银玲儿的笑容比月亮还美。

    她拉起小春的手,指着远处的小雪丘,羞得红了脸:“我在雪洞里睡的好冷,我要你抱着我睡,不然我会被冻死的。”

第三百九十五章 天理

    夜半雪深,寒风凌烈。

    银铃儿悄悄离开小春的怀抱,踏风山顶。

    一片茫茫,不见人踪,银铃儿双袖飞舞,卷起雪雾,娇音大喝:“讲天理的,你给我出来!”

    雪雾威猛,如巨人手中的斧头,劈断古树百根。

    半空中传来童子嬉笑:“大半夜的发疯病,是小春已经死了吗?”

    好毒的嘴,好狠的心!

    银铃儿星眸迸怒,双手交合,执起一把巨大的水刀,劈向童子的嬉笑声。

    风雪弥漫,刀锋锐不可挡。

    突然天降金光,刺破水刀,仙人再次现出身形,他旁边是抱胸而立的小童子,满脸顽皮。

    银铃儿摔掉水刀,星眸泛红,妖音呵斥:“天理不公!”

    摇头苦叹一声,仙人无奈,反问银铃儿:“你已察觉小春中毒了?”

    他问的是废话,更惹银铃儿愤怒不已。

    究竟是谁定的天理?

    我在龙门水下,无端被黑鲤咬掉一片鳍。

    鱼群要跃龙门时,被黑鲤做了踏板,我要跃过龙门时,被黑鲤撞碎龙门石柱,所有鱼群都死于非命。

    那个时候,天理何在?

    小春与我真心相爱,没有伤害任何人,却要受妖毒之苦,这是什么狗屁天理?

    我不服!

    银铃儿嘶吼,不再有少女的矜持。

    仙人叹气,与她细说原由。

    在龙门水下,有两条黑鲤作乱,它们已经死在当场,这是天理报应。

    黑鲤死后的恶灵飘荡人间,附在杂技王与盗墓贼的身上,这两个男人已被你摔死在冰湖之底,你已亲手报了断鳍之恨和不跃龙门之仇,这是天理循环。

    冰湖里被你放生的锦鲤,就是那日死在龙门水浪里的鱼群再世,它们亲口分食黑鲤恶灵,让黑鲤永不超生,这是天理因果。

    听仙人说过这几句话,银铃儿恍然大悟,难怪她一见杂技王和盗墓贼就有莫名的恨意,原来他们是被那两条恶鲤附灵了。

    “银鲤铃儿,你虽然不信天理,天理却放不过任何恶灵。”

    银铃儿紧咬红唇,厉声再问:“我和小春没害过人,天理报应为什么落在他身上?”

    长长一声叹息,仙人低眉沉声:“原本妖人殊途,不该相爱,可天理有情,能容天地间一切真心。”

    叹息过后,仙人无奈看着银铃儿:“你与小春互相真心,本应天理可容,但你却有断鳍之伤,与小春欢喜时,妖毒会自伤口外泄,一切都是有缘无分。”

    又是断鳍之祸!

    银铃儿好后悔,她若知道杂技王和盗墓贼是那两条黑鲤托灵,她绝对不会让他们死的那么容易。

    “我要逆天理。”银铃儿星眸含泪,直视仙人:“帮我。”

    仙人未答,童子笑问:“笑死人了,我们为什么帮你?”

    “你若不想帮我,何必在山顶等我?”

    这是银铃儿的答案,她猜对了,仙人是来帮她的。

    但是,童子问的也有道理,他们为什么要帮银铃儿?

    仙人从雪地里捏了一颗雪丸,递到银铃儿手里:“将这粒丸药给小春服下,可以祛除他体内的妖毒。”

    原来竟然这么简单?

    银铃儿屈膝谢过,将雪丸含在手心里,像珍爱性命那样小心。

    “从此以后,你不能再见小春,否则,再次中毒,小春无救。”

    什么?

    不见小春?

    这怎么可以?

    这怎么能行?

    “银鲤铃儿,你若斩断情丝,我便赐你未来。”

    仙人遥望远山,正色沉音:“东南汪洋水族,群妖无首,我教你仙家法术,助你统领东南妖界,成就一方英雄。”

    银铃儿是妖,所有的妖,都期盼能雄霸一方,成为妖祖,这是妖的最荣耀。

    此刻,东南妖界妖祖之位,就在银铃儿的点头之间。

    银铃儿却纹丝不动,唇角冷笑,逼视仙人。

    童子顽皮,耐性不好,哼笑一声:“这个买卖你占便宜,既能救了小春,也能成全自己。”

    不理会小童的酸言酸语,银铃儿冷问仙人:“你是天庭的人?”

    仙人点头:“特逢王母之命,为东南妖界寻找新任妖祖,以平东南水族之乱。”

    “为什么选我?”银铃儿冷声问,这是谁也想不明白的问题。

    “你曾跃到龙门之顶,受过龙门光华加持,已有仙根。”仙人眼中几分赞许,继续说分明:“你所修的妖术,是佛道合一,并不邪祟,若能归顺天庭,可以算我仙界中人。”

    原来如此,败也龙门,成也龙门。

    银铃儿笑的凄然,问的冷硬:“你觉得我一定会答应你?”

    “放着妖祖不做,偏要和天庭做对?”童子扬眉冷笑:“除非你是个疯子。”

    “什么狗屁妖祖,什么混蛋天庭!”银铃儿摔碎手中雪丸,娇音有恨:“你们编的故事,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转身踏风,回瞪两人,银铃儿微目冷笑:“你们别再烦我,不然休怪我下手太黑!”

    倩影飘飘远去,山风几分寂寞。

    仙人远眺过后,佩服的看着小童,微微苦笑:“你猜对了。”

    “我从来就没错过。”小童得意过后,撇了撇嘴:“可惜,接下来的事,就太血腥了。”

    天未明,小春睁开双眼,银铃儿还伏在他的怀里熟睡。

    她身上寒气很重,像是从外面刚回来不久似的。

    收紧双臂,将她环紧,轻轻一吻落下去,唤醒如月的佳人。

    “现在离做工还有一段时间。”耳边呢喃温柔,小春的手,慢慢滑进银铃儿的衣衫里。

    小春,我何尝不想给你,让你欢愉,但现在不行,在我没找到祛除妖毒之法前,我只能让你煎熬了。

    “不行,别。”银铃儿转过身,背对小春,将身体勾成虾米,说得那么羞涩:“人家那个来了。”

    小春探起身,吻了银铃儿脸颊,轻轻一声:“我去做工了。”

    银铃儿一直没转身,她不敢看小春穿衣服,怕她妖性不能持定,别为了一时欢快,害了小春性命。

    小春在做工的时候,银铃儿藏在云雾深处。

    看他步履无力,看他咳弯脊背。

    只隔了一夜的光景,少年似乎中年人。

    可他脸上依然笑容安然,因为他知道,等他收了工,家里就有银铃儿。

第三百九十六章 病秧子

    又是一天过去,小春用雪水将脸搓得干干净净,他想让银铃儿看到最英俊的小春。

    回到雪洞里,小春将今天赚的钱交给银铃儿。

    看她接过钱,是小春每天最期盼的事。

    今天有四个菜,每道菜都是小春最爱吃的。

    肚子明明很饿,胃口就是装不进去几口。

    银铃儿看着小春,心疼的说:“你瘦了。”

    “瘦了好,身体轻,干活快。”小春满不在意,逗银铃儿笑。

    看过他许多次烧炭的样子,将足量的木块运到烧窑里以后,经常累得跪在地上喘气,他却说的这么轻松。

    眼里泛起泪花,银铃儿强作笑颜:“小春,我们攒了许多钱,你别做这个工了。”

    许多钱?

    小春心里明白,可能凑在一起,还不足十两银子。

    “冬天烧炭是最赚钱的工,又不累,为什么不做?”

    小春不停的给银铃儿夹菜,银铃儿故作生气,放下筷子,撅起小嘴:“说什么疼我爱我,还没成亲呢,就不听我的话了。”

    知道她不舍得生气,只是在撒娇,小春微微笑:“开了春,我要向大伯提亲,要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

    说完情话,小春托着银铃儿的下巴,眼底尽是宠爱:“夏天的时候,要去京城应秋试,我才不要你在家里等我,我们一起去,走一路玩一路。”

    他说得那么甜蜜,让银铃儿憧憬,忍不住脸红的笑。

    “所以,我要多赚一些才行。”小春捏捏银铃儿的鼻子,逗她笑:“等将来你做了官夫人,我们就不用为五斗米犯愁了。”

    说来说去,他还是要继续做这份工。

    小手握住他的手指,银铃儿睫毛扑闪:“小春,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要,但你也不用继续做工了,因为我有许多积蓄呢,足够了。”

    这是铃儿安慰我的话,她与我相识时,只是府里的丫鬟,根本没有多少月钱。

    “我不要风光出嫁,我们找一座野山,建一所木屋,我打猎,你耕田。”银铃儿越说心越动,恨不能现在就离开这个鬼地方,紧紧攥住小春的手:“你是花匠,我要你为我种满园花,好不好?”

    “好。”

    除了好,小春还能说什么呢?

    她说的日子,是神仙过得日子。

    “小春,带我走吧,现在就走,找我们的家。”

    银铃儿一刻也忍不住了,她想寻一个山高清明处,潜心悟道,找出破除妖毒之法。

    看着泛起泪花的双眸,小春怎么忍心再拒绝她?

    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

    少年少女牵着手,走出雪洞时,轻啄嘴唇,相视一笑,奔向雪山脚下。

    他们奔跑,他们欢笑,连身后扬起的雪雾也快乐。

    冬雪融化,嫩芽初生。

    青山淡淡悠绿,一派春相。

    春相深处,有花藤环绕,是小春亲手为银铃儿栽下的满园花。

    两年过去了。

    银铃儿娇面如初,小春却渐入老态。

    他当然还是一个少年人模样,只是步态已经蹒跚,双手已经微颤。

    小春在屋院前开了一小片山田,他腰里栓着布袋,布袋里装着种子。

    山田陡峭,小春步步为险,将种子点到垄沟里。

    冬雪初化,还有余冰未尽,脚下一滑,斜斜跌倒。

    身体顺着山势而落,双手紧紧扒在土里,努力想将自己拉起来。

    年轻的手臂,却没有年轻的力量,小春凭借信念坚持,他不能坠落山底,他是银铃儿的依靠。

    “小春!”

    一声惊呼,银铃儿扔下柴框,解下衣带,抛向小春:“抓住呀!”

    衣带上还有银铃儿的体香,这给了小春力量。

    再进一口气,不知道是自己的力气陡然增大,还是银铃儿救人心切下,有神灵加持,只轻轻一提,就将小春救出险境。

    小春坐在地上,看着银铃儿背回来的满框柴,宠溺的一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捡柴这种事我来做。”

    “你吓死我了。”银铃儿扑到小春怀里,打他,骂他,哭泣:“你要是出个意外,我该怎么活呀?”

    搂住哭闹的人儿,将下巴掂到她的头顶,小春鼻子发酸:“你放心,我不会出事的,我还没让你做官夫人呢。”

    小春心里很明白,在这两年里,自己得了怪病,身体每况愈下,要不是有银铃儿操劳一切,他早就死在山里了。

    他现在虚弱的只剩一个壳子了,每逢夜幕相拥,连欢愉都不能给银铃儿了。

    他对不起银铃儿,银铃儿没能凤冠霞帔,坐八抬大轿风光出嫁,只委身与他过活山野。

    银铃儿为他做了一万件事,他却一件也没为银铃儿做过。

    两年里,银铃儿没买过一件新衣,每逢入冬,银铃儿就穿上小春曾经给她买的花绵衣,在小春面前转来转去,缠着他问,好不好看?

    小春只要说一句好看,银铃儿就欢呼雀跃,那么容易满足。

    多么美的人啊,却守着一个病秧子,小春恨自己,几次夜里想悄悄离去,让银铃儿全当他死了,还银铃儿自由。

    但他舍不得,舍不得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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