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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魂一笑-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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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浩星潇启冷笑了一声,“嗯,他的年岁也不小了,确是需要朕替他好生安置一下,便赏他个太子太傅的虚衔,回家好生养老去吧!”
“只是……只是这位唐大人也许还未曾做过有负圣恩之事……”浩星明睿似是感到有些过意不去,想替这位无辜的唐老大人说两句好话。
“哼!即便真未做过,其狼子野心却已昭然若揭!记得你曾向朕提起过,唐焕曾说枢密使与丞相之职多有权责混淆不明之处,实不利于战时指挥,而后他又用冷衣清买园子之事做文章,对其大加诋毁,足可见他早有取代冷衣清之心,只是一直未寻到机会而已。如此想来,他转而攀附济王便也不是什么难解之事了!”
浩星明睿不禁听得连连点头,“皇兄果然圣明!臣弟糊涂忘事,若非皇兄提起,实是已不记得唐焕曾对我说过的那些貌似闲谈之语了。”
浩星潇启笑着道:“你也不必过谦。此事你办得甚好!待你从严域广处拿到那份名录之后,朕自会重重赏你!”
浩星明睿忙从座位上站起,深施一礼道:“臣弟多谢皇兄厚爱!定会盯紧严域广,拿到那份名录并将之呈献给皇兄!”
浩星潇启不由哈哈一笑,温言道:“你奔波了一日,着实辛苦,早些回府歇息去吧!”
“多谢皇兄,臣弟告退!”
唇边挂着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笑意,浩星明睿躬身退出了选德殿。
第一百零七章 慧觉方丈(一)
济世寺内,晚课结束的钟声刚刚响过,慧觉方丈的禅室之中便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多年缠绵病榻的老方丈睁开昏黄的双眼,将来人打量了许久,苍老槁枯的面容上竟渐渐露出一丝惊喜的笑容。他颤颤巍巍地用手掀开身上盖着的棉被,从床上缓缓地坐起身来。
来人忙走到床前,拿起枕头垫在老方丈的背后,让他的身体能够舒适地倚靠在床头之上,然后又细心地将那条棉被重新盖在了他的膝上。做完这些,那人才退后两步,对着床上的老方丈躬身一礼,口中肃然道:“方丈大师,寒冰特来向您请罪!”
慧觉方丈慈祥地一笑,“阿弥陀佛,一别十二载,小施主已长成气宇不凡的少年,实是令老纳心中甚慰!今日你能来看望老纳,便已足证你的诚心,至于其他的事情,倒也无须再放在心上。”
寒冰仍是肃然而立,垂头道:“当日为救家师,在下让人在寺中放火,烧毁了数间禅室,难免还伤及到一些无辜寺僧,而且三位护寺神僧之死,也是由在下一手造成。即便方丈大师菩萨心肠不忍见责,可在下心中却是一直愧疚难安!”
慧觉方丈的面上仍是一片慈和,“阿弥陀佛,善恶因果,皆为天定,非是小施主一人之过。济世寺虽为护国神寺,但既是卷入俗世中事,便已然劫数难逃。小施主大可不必为此介怀!”
“是。”寒冰又肃然施了一礼,便垂头站在那里,不再多言。
见他这副拘谨的样子,慧觉方丈不由微微一笑,“寒冰的罪既已请过,那玉儿是否也该出来见见老纳了?”
寒冰猛地抬起头来,闪着欣喜光芒的星眸眨了眨,突然调皮地一笑,道:“其实玉儿今日就是来听大师讲故事的。”说完,他便毫不客气地盘膝在慧觉方丈的床前坐了下来,
慧觉方丈顿时笑眯了眼睛,故意摇着头道:“你这孩子向来顽皮,从前便总是缠着我给你讲故事,结果将老纳所知道的秘密都给套了去!”
似是早已习惯慧觉方丈用这种俗家人的称谓来叫他,寒冰只是嘻嘻一笑,道:“大师的故事虽然精彩,含义却极是深奥,若要说与这寺中的小和尚们听,怕是没有一个人能听得懂。能遇到我这样一个好听客,已是难得,您就别再吊我的胃口了!”
慧觉方丈的眼中闪过一抹慈爱之色,含笑道:“今日能见到你这孩子确是难得,便再给你讲上一个故事吧。”
“大师,昨日我听到了一个关于镇北王凌天和清平公主的故事,但又总觉得那个故事并不完整,您可知道被遗漏的那一部分内容是什么吗?”
慧觉方丈看了看寒冰,“那部分故事并不是被遗漏了,而是几乎没有人知道。”
寒冰闻言并没有再多加追问,只是继续坐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慧觉方丈。
慧觉方丈被他这种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眼神看得有些无奈,终于问了一句:“给你讲这个故事的人,可是孟惊鸿?”
寒冰顿时眸光一亮,欢喜地道:“原来大师您还是在吊我胃口!我就说嘛,虽然是几乎没有人知道,但您当然会是那‘几乎’之外的人了。不,您是佛,不是人!”
慧觉方丈被这顽皮的小子一逗,禁不住笑咳了起来,寒冰忙起身上前,帮他抚胸捶背,嘴里还极是一本正经地念叨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最奇怪的是,他说话的声音和语调,听起来竟是与四大神僧的首座慧念大师一模一样!
慧觉方丈在吃惊之余,竟是忍不住笑得更厉害了。寒冰等他不再咳了,便又坐回原处,一脸笑嘻嘻地看着他。
“你这孩子,怎么竟然将慧念师弟的声音学得如此惟妙惟肖?”
寒冰眨着眼睛得意地一笑,“我这本事也是昨日从那个给我讲故事的孟老那里学到的。他教会我如何束气成声,发出女子的声音来。后来我就开始琢磨,也许可以通过改变吐气发声的位置,从而变化出不同的声音来,结果试了几次之后,还真让我找到了其中的诀窍。现在别说是慧念大师的声音,就是刚刚响过的钟声,我也照样能学得出来,不信我给您试试”
他方要张嘴炫耀,慧觉方丈却笑着摆手制止了他,“你这个爱胡闹的孩子!若是这个时辰从我这里传出了钟声,全寺的僧人怕都会误以为老衲圆寂了!”
寒冰听了不由一吐舌头,随即又央求道:“大师您就别逗我了,还是快给我讲故事吧!”
慧觉方丈看着寒冰这副猴急的模样,不禁又回忆起多年前自己给他讲故事时的情景。每次寺中的晚课之后,他都会偷偷溜进自己的禅房中,央求自己给他讲故事。若是自己不肯讲,他便会露出同现在一模一样的这副表情,软磨硬泡,直到自己心软开口。听完故事之后,他就会带着一脸心满意足的笑容回房睡觉。
“玉儿,你过来。”
寒冰听到慧觉方丈又像从前一样地唤自己过去,不由心头一热,起身走至老方丈的床前,也像从前一样,紧挨着他的床榻靠墙坐了下来,并把头微枕在床头的一侧。
慧觉方丈伸手抚摸着寒冰的头,唇边露出一抹感伤的笑意,“经过了这么多年,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寒冰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大师,我回来了”
“在得知你被郑公公带走之后,我的心便死了,还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说着说着,慧觉方丈的眼中竟不觉落下泪来。
寒冰默默握住老方丈那只干枯无力的手,心中也是感到一阵酸涩难当。
“看来你这孩子确是与我有缘。”慧觉方丈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寒冰正与他相握的手,“记得你第一次来我这里时,身上还带着伤,见我躺在榻上不动,你便从桌上倒了一碗水给我喝。那时我自然清楚你的来历,更知道你刚刚遭遇了什么。可是从你的眼中,我并没有看到任何悲伤绝望,更没有看到任何仇恨愤怒,我所看到的,皆是你对一个病弱老人发自内心的关怀。从那一刻起,我便暗暗做了一个决定,由你来做我的传人。”
“传人?”寒冰惊讶地转头看着慧觉方丈,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笑着问道,“大师您想让我出家当和尚?”
第一百零八章 慧觉方丈(二)
慧觉方丈闻言摇了摇头,苦笑道:“当初我这和尚做得便不情愿,又怎会再让你步我的后尘?我所说的传人,是接替我保管那枚乾坤密钥之人。”
听到慧念方丈最后的这句话,寒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他张了张嘴,眼中忽然露出一种难言的悲伤,将老方丈的手握得更紧了。
慧觉方丈的脸上仍是带着笑意,叹息着道:“你这傻孩子!我半生缠绵病榻,不过是在吊着这一口气而已!你方才业已探过我的脉象,当知我的身体也与从前的你一样,早已经脉俱毁。这样一副残破的皮囊,舍了它,对我而言实是一种解脱!”
寒冰只是垂着头,紧紧握着老方丈的手不说话。
慧觉方丈再次抚摸着他的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当初你全身的经脉已断,而且将终生被囚寺中,确是保管密钥的不二人选。可是如今你的经脉应是已经复元,更不可能从此留在寺中,这密钥实不该再交给你了。”
寒冰当然明白慧觉方丈言中之意。
这枚乾坤密钥应是关系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不知有多少人想将之据为己有。一旦这些人知道密钥在他的手中,必将用尽一切手段从他手中夺取,那将会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
他若能如慧觉方丈一般,终生呆在济世寺中,所有的麻烦便会被一道寺墙隔在外面,而他一旦离开这里,那些麻烦也将如影随形,令他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
他抬起头来,看着慧觉方丈,突然问了一句:“若做不了您的传人,是不是就不能听您给我讲故事了?”
慧觉方丈不由一笑,道:“你若真的想知道那个故事,我便讲给你听也无妨。只是我须得提醒你一句,有时候一个人知道的越多,所要承担的便也越多。”
寒冰的星眸闪了闪,咧嘴一笑道:“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而有些结果,也总要有人去承担。我不但想听那个故事,而且,还想得到那枚乾坤密钥。”
慧觉方丈目光深邃地看着寒冰,慢慢伸手入怀,取了一样物事出来,交到了寒冰的手中。
寒冰凝目细看,那是一把形状奇特的钥匙,青铜质地,颜色暗沉,似已久不使用。
“这是乾坤密钥之一的乾钥,它的另一半坤钥在慧念师弟手中,两者合在一起,便可打开那扇通往地府之门。”
“地府之门?”寒冰不解地问了一句,感觉到老方丈的话中有更深的含义。
“你可还记得十二年前我对你所讲的那个秘密?那个秘密就在地府之中。而且在那个地府之中,还有更多不为世人所知的秘密。从今以后,你便是负责保守这些秘密之人,直到有一日你也像我一样,找到了自己的传人。”
寒冰默默点了点头,将那枚密钥收入怀中。
“我曾告诉过你一些关于我的身世来历,只是有一点我没有向你提起过,那便是我这一身的病,其实并不是病,而是伤。当年我也与你的遭遇相同,全身经脉皆毁,不仅武功尽废,而且还落下了一身的伤病。”
“您是慧念大师的师兄,想来武功当不会弱于他,谁又能有机会对您下此重手呢?”
“那人便是我的师父阴无崖。”
寒冰听得一挑眉,却未发一语。自从听过孟惊鸿所讲的人偶故事之后,他便对这位阴国师的阴狠手段有了极深的了解,虽是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的弟子痛下狠手,但也丝毫不怀疑他会有如此狠毒的心肠。
慧觉方丈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由微笑道:“听过孟惊鸿的那部分故事之后,你对家师怀有敌意也属自然,这只是因为你们各自所处的立场不同而已。其实家师毁我经脉乃是事出有因,不得已而为之,而且这一切皆是出于我的自愿,并非是为家师所迫。”
“您自愿让人毁去了一身的修为?为什么?”
“因为我当时习练了家师所传的嫁衣功。”
“嫁衣功!”寒冰的脸色不禁一变,“原来阴国师竟然也习练了嫁衣功!难道他竟是北人?”
“他虽不是北人,但他的师父赤阳王却是北人。我曾告诉过你嫁衣功的可怕之处习练者在功力初成之后,必要先吸取同样练了嫁衣功的至亲之人的内力,方能更上一层楼。
只不过这其中所说的至亲之人,并非一定要与习练者有血缘关系,而是指那个心甘情愿地牺牲自己,去成全你的人。因为若非至亲至爱,又有谁会甘心为人作嫁呢?
当初家师传我嫁衣功,本意是想待我功成之后,将他自己的内力全部留给我,让我成为继他之后的新一代国师,辅佐大裕未来的君主。可是后来朝局生变,太子浩星潇隐被贬为永王。
家师当时便已意识到,大裕江山不稳。于是他耗尽心血,终于想到一个能够暂时保住大裕江山的办法在济世寺中建一根护国神柱。他向太祖皇帝辞去了国师之职,随后便在济世寺落发出家,法号心悔。
当时的我正值青春年少,自是不愿剃度,可我心里又着实舍不得离开家师,最终便也一咬牙,一跺脚,跟家师一起做了和尚。进了济世寺之后,我才渐渐明白了,家师为何会将建造护国神柱的位置选在济世寺中。
原来,济世寺在几百年前初建之时,便是一座护国神寺。当时的帝王曾在济世寺下面秘密修建了一座巧夺天工的地府,将许多奇珍异宝藏在里面,作为留给后世子孙的财富。可惜就在那座地府建成不久,那个国家便发生了内乱,帝王被杀,皇位易主,接着又是外强入侵,最终城破国亡,连济世寺都未能躲过那场浩劫,被乱军付之一炬。
此后王朝更迭,济世寺毁了又建,但是那座地下宫殿,却是再也无人知晓。后来家师在偶然得到的一个残本中,读到了关于这座地府的一些记载,于是他便翻阅大量古籍,并根据所找到的零星线索,最终推算出了地府的所在。
费尽心思寻到乾坤密钥,打开了地府的大门之后,家师便在其正中心的位置建了那根护国神柱。可是神柱建成,若要根基平稳,便须将底部三节柱身沉于地下。这并非任何人力可为,而是需要三代开国帝王的血和建造此柱之人的全部精气,只有两者相和,才能产生神力,令柱身自行沉入地下。
当时家师为了建造这根护国神柱,几已耗尽心血,根本无力再将精气注入柱内。于是我便将自己的内力全部传给了家师,虽然家师及时收手,保住了我的性命,可是我的经脉却已经尽毁。而家师在将他的精气都注入了护国神柱之后,便坐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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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慧觉方丈的禅室中出来时,已是月近中天。
寒冰抬头望着天上那轮看似极近实则极远的明月,回想起自己刚刚所听到的一切,忽然间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清平公主、镇北王凌天、国师阴无崖、裕太祖浩星奇……
当年那些传奇一般的人物,仿佛又都纷纷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他们为天下苍生所流过的血泪,随着岁月的流逝,已渐渐湮没于历史的长河之中,没有多少人还能够记起。
可是,他们确实改变了历史,也改变了这个世界。
(作者备注:关于清平公主、凌天、阴无崖和浩星奇的故事,请见本卷结束后的番外篇国师无崖。)
第一百零九章 苏府寿宴
三月二十四日,非年非节,本是一个极为普通的日子。可是为了苏府的一场寿宴,景阳城中有头有面的人物们便都不淡定了。
一大早,各府第派来送礼的就开始络绎不绝,还未到晌午,贺客们也都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前来登门拜寿,竟把负责张罗寿宴的苏府大管家苏平惊出了一头大汗!
只因今日的场面实在太过出人意料,却也难怪他这位见惯世面的大管家失了方寸。记得去年老爷过七十大寿时,来贺寿的也不过一百多人,剩下的大多是派人送了帖子与贺礼过来。可是今日老夫人的六十大寿,竟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不算送来贺礼的,仅是来拜寿的便已超过了二百人!
苏平一边满头大汗地里里外外招呼着客人,一边在心里暗自嘀咕,莫非是下面人疏忽,将请柬送多了人家?不应该啊,这请柬可是老爷亲自写的,就那么几十份,请的都是平日里经常走动的亲朋好友,这些眼生的达官贵人们又都是突然间从哪里冒出来的?
唉!也不知道府中的桌椅可还够用?厨下备的酒菜可还够吃?老天啊!……
大管家苏平在外面暗呼着老天,里面在后台准备上妆的寒冰,却是已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
这段日子好不容易瞒住了花府中的人,没人知道他今日要登台唱戏,当然更不会知道他要唱七仙女了。谁知一大早,舅父突然说接到了苏府送来的请柬,今日要带湘君姐姐一起来给苏老夫人拜寿,简直是晴天霹雳!
而刚才那个人小鬼大的屏儿又跑来给他报信儿,宋青锋已带着一大群狐朋狗友进了苏府的大门,简直是雪上加霜!
寒冰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看着镜中那个同样呆若木鸡的自己,喃喃地道:“看来今日的这个‘糗’,是要出得大发了!”
这时,孟惊鸿由屏儿扶着走了进来,旁边还跟着一位穿着员外服,面容红润,白胖富态的老先生。
寒冰忙上前给孟惊鸿行礼,孟惊鸿哈哈一笑,指着旁边的那位白胖老先生道:“这位就是苏公。”
寒冰走过去,给苏问秋恭恭敬敬地施了一个礼,然后咧着嘴苦笑道:“苏公妙计,晚辈领教了!”
苏问秋拈须一笑,那笑容果如一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虽是错失了两坛柳叶雪,可今日老夫能够听到寒冰所唱的七仙女,倒也是足慰平生啊!”
寒冰忽然狡黠地露齿一笑,道:“苏公说的是!家师听说被你偷去的那两坛柳叶雪又被我喝了回来,气倒是消了不少!”
苏问秋的老脸不由僵了僵,笑容也看上去不那么讨人嫌了,呵呵干笑了两声,便转身溜了出去。
他方一来到外面,就看到几个年轻人正兴高采烈地迎面走了过来。当先的那个年轻人他倒是见过,乃是信武侯之子楚文轩。
楚文轩他们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苏问秋,忙收起了嬉笑之态,上前逐个行礼。
苏问秋含笑点着头,心中却在嘀咕,这些年轻人怎么闲着没事干,都跑到我的府里来凑热闹?
“楚公子,令尊可还好啊?”老狐狸开始旁敲侧击。
“谢苏公垂询,家父安好。听闻今日是苏老夫人寿辰,家父命晚辈送来贺礼。”楚文轩这只小狐狸巧妙地答道。
苏问秋笑着道了谢,眯着一双世故的老眼,将一旁站着的几位世家公子挨个扫了一遍。
那几位年轻人也都是聪明伶俐之辈,纷纷上前自报家门和来意,竟全都是替长辈们来送贺礼的。
不过文山公的小儿子薛少龙在说话时却是有些躲闪,不时心虚地偷看苏问秋脸上的表情。苏问秋这老狐狸当然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却只是含笑点头,并未多说什么,这可是让薛少龙暗暗松了一口气。
苏问秋倒是多看了宋青锋几眼,心中已明白了个大概。看来这些年轻人都是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臭小子招来的,想必是来看寒冰那小子的笑话的。
哼哼,宋行野那个脾气死倔,且又古板无趣的家伙,怎么竟生出了这么一个顽皮蔫坏的儿子来?怪不得寒冰那小子选他做伙伴,果然是狼狈为奸、臭味相投!
想到这里,他不由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背着手施施然地向前厅去了,竟是把这堆乱摊子完全扔给了寒冰。那臭小子竟敢用萧天绝那个倔老头来威胁自己,就活该让他多出点儿糗!
不过他却是忘了,孟惊鸿还在里面,再加上一个伶牙俐齿的屏儿,几句话便将那帮纯粹是来捣蛋的公子哥儿们给赶了出去,让闻声躲在道具箱子里的寒冰终于松了一口气。
刚从道具箱中出来,寒冰就见孟惊鸿正站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顿觉一股凉气“嗖”地一下从脚底窜上了头顶!他真想拔腿就跑,可是又一转念,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认命的苦笑。
“孟老,您这又是要唱哪一出?”
“今日可是你要登台,我还会唱哪一出?当然是来帮你小子上妆了!”
“啊?!”寒冰刚提起来的那丝勇气瞬间消失,哀求地看着孟惊鸿,“孟老,您就让我自己往脸上画吧,反正看不出是我就行了……”
孟惊鸿立即摇头道:“你小子哪里懂得怎么上妆!若是将仙女画成了鬼女,还不把外面的宾客们给吓着?你放心,屏儿经常帮秋娘上妆,手早就练熟了,不会有错的!”
寒冰看了一眼面上得意洋洋的屏儿,心知今日自己的这张脸怕是要毁了!可是如今想要反悔已是不可能,再说,这出戏早晚都要演,而那个人早晚都要见!
一念及此,他索性把心一横,往椅中一坐,对屏儿笑道:“屏儿,你若能将我画得比你的秋娘姑姑还好看,我便替她唱三个月的戏,好不好?”
屏儿顿时笑着拍了拍手,“好呀!好呀!这样爹爹就不用愁没有戏唱了!”
孟惊鸿虽是没有说话,心中却是一热,明白寒冰这是要帮他们孟家戏班支撑过这段困难时期。
这时屏儿的一双小手已开始在寒冰的脸上描画起来。徽戏本就讲究清韵淡雅,无需浓墨重彩,是以更要在细微处下功夫,看似轻描淡写的几笔,却勾勒出一种别样的清美韵致。
上妆完毕,屏儿将一眼也不敢往镜子里看的寒冰,推到了孟惊鸿的面前,脆声声地问道:“祖爷爷,您看这七仙女成不成?”
孟惊鸿眯起了眼睛,凑近了往寒冰脸上细看,边看还边指点着屏儿做了几处改动,竟是一丝一毫的瑕疵都不放过。
如此折腾了半天,寒冰只觉得自己额上的汗都快要冒出来了,孟老爷子才总算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一手打造出来的七仙女终于大功告成了!
第一百一十章 莫谈国事
苏问秋迈着方步,悠然自得地来到前厅,与坐在那里喝茶聊天的客人们打了个招呼,随后便进了旁边的偏厅,坐下来与早已等在那里的几位老熟人聊了起来。
“苏兄,府上今日可真是热闹得很啊!贵婿此番兼了枢密使一职,真可谓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成了货真价实的当朝宰辅,连带着你这苏府上的亲朋好友都多了起来!”业已致仕的曹御史不改他一贯的毒舌,语带讥讽地先来了几句。
“是啊,也不知那个惯会逢迎的唐焕怎么就触怒了皇上,竟落得一个跟我等一样回家养老的下场!”另一位赋闲家中的齐侯爷一边摇头,一边用试探的目光看着苏问秋。
苏问秋只是含笑不语,让这帮明显是来探口风的老狐狸们干着急。
文山公薛义先也在一旁插言道:“老夫还听说皇上终于有了立储之意,只不知最终谁会坐上这太子之位,苏公对此可有所耳闻?”
苏问秋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便慢条斯理地端起几上的茶来,轻轻啜了一口。
他越是这样,那几位与他相识多年的老大人们越是看得出他肚子里有货,顿时一个个心痒难耐,最后还是个性比较耿直的曹御史忍不住了,催促着道:“你这只老狐狸倒是透句话啊!难道你真以为我们今日是来陪你听戏聊天的?”
苏问秋又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将手中的茶盏放回了几上,这才笑容可掬地道:“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随后他将目光转向平日里最是话多,可不知今日为何沉默不语的夏老公爷,“夏公,为何如此愁眉不展?莫非是环儿那丫头又给你闯了什么祸?”
此言一出,其他几位老人家都不由得笑着摇头,因为他们十分清楚这位夏老公爷的烦恼之所在。
敬国公夏老公爷最是疼爱他那个小孙女环儿,结果宠溺之下,却是把那小姑娘给惯坏了。爹娘的话夏环儿皆听不进耳去,才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却一门心思要出去闯荡江湖,终日闹得府中鸡犬不宁。
夏老公爷无奈,竟真的命人从外面请了一个会武的女子,在府中教授这位环儿姑娘武功。结果,这武艺还没学上几天,环儿就自以为是武林高手了,经常跑出府去除暴安良,打得一些街头的混混们抱头鼠窜。
如此一来,这小姑娘的名声可就传了出去,别说是提亲的,便是普通的访客,都不大敢登敬国公府的大门了。
夏老公爷对自己的这个孙女也是实在没招儿了,便也顾不得什么脸面问题,不时将心中的苦恼对这帮老友们倾诉上一番。于是这帮老狐狸们便合起伙来给他出些主意,偶尔这些主意确也能管用上一段时间,但也就是一段时间,然后便会有新的祸事和新的难题出现。
果然,听苏问秋这一问,夏老公爷便又习惯性地叹了一口气,苦恼地道:“这回祸是没有闯,而且连府门都多日未出,只把自己关在房中茶饭不思,怕是就快闷出病来了!”
“哦?这却是为何?莫非这小丫头在外面受了什么人的气?”这下苏问秋的好奇心倒是被勾了起来,毕竟环儿那精灵古怪的小丫头,他还是十分喜欢的。
“唉,说出来也真是太过丢人!前些日,这丫头不知从何处听说了严世子那件案子,心中便起了好奇,想见一见那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寒冰公子。
说来也巧,有一日还真让她在大街上遇到了他,可惜只是擦肩而过,人已经走远了,她才听到街上有人议论,说方才过去的白衣公子便是寒冰。
就那么匆忙间的一面,这丫头竟然惦记上了人家!听说京兆府审案时那位寒冰还会去,她便一大早就去京兆府的衙门口等。没想到最终人没等到,却听来了一个消息,原来那位寒冰因为犯错,被他的舅父花神医给打了,而且伤得极重,已经下不了床了。
这丫头回到府中便大哭了一场,还说要让她的女师父去花府找花神医算账,实是闹得太不像话!结果被她爹爹狠狠骂了一顿,从此她便把自己关在房中不出来了。
这都已过去了十几日,也不知那丫头到底如何了……我就这么一个孙女,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唉!”夏老公爷说着说着,老泪都快掉下来了。
众位老友忙连声安慰起来,纷纷给他出主意。苏问秋更是连连向他保证说,定会想出办法来,让环儿不会再闹下去。听到这些,夏老公爷焦虑的心情才算是慢慢地缓解开了。
一见夏老公爷没事了,这帮老人家们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不过这次的话题,却已转移到了严兴宝的案子上。
“说来也奇怪,严世子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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