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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狂歌-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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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地下藏了数不清的一流杀手,进入天冥禁地的阵法里,就算你有二十万大军也得覆没在此!

二十万大军也得覆没在此!拓跋娇的眼睛顿时一亮,她是不是该把那些人引到这里来一网打尽呢?

“娇……娇……儿!”段子奕跟着下马,紧紧地抓住拓跋娇的胳膊,“你……你不怕吗?”

拓跋娇没理他。她揉了揉鼻子,冲那婢女痞痞一笑,“我来是找你们的主子谈生意的,不引见引见?”

“娇儿妹妹!”一个惊喜的男声响起。

谁啊?叫得这么亲热!她跟他很熟吗?扭头看去,拓跋娇吓了一大跳!风行止!她打了个哆嗦,迅速退后几步,“喂,你别过来,我跟你不熟!”

来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一身华丽的玄色外袍,内套锦色绣锦内衫,头上戴着玉冠,唇红齿白,却长着高大英俊,乍一看去,跟玲珑儿有几分相像,不过细看之下又不像,一身的男子阳刚气息。

“你谁啊?”段子奕见到拓跋娇害怕地退缩开去,当下很英雄地挡在拓跋娇的前面,挺起胸膛保护她。

风行止见到段子奕明显一愣,看了看拓跋娇问,“娇儿,他是谁啊?”没见到拓跋娇的回答,直接无视段子奕,笑着向她喊道,“娇儿妹妹快过来让哥哥看看有没有瘦?你说你这个小混球,离开水晶宫这么久也能不给可哥稍一封信,你和玲珑儿一样的属于小没良心型。”从他说话的口气怎么就没有觉得拓跋娇是他嘴里说的小没良心,倒像是心脏宝贝儿似的。

拓跋娇觉得全身直冒鸡皮疙瘩,忍不住想哆嗦。她的妈啊,一个玲珑儿就够让她受的了,还来一个风行止。她要是知道风行止在这里,就算是天也城破城,她被千军万马踏成肉泥也不要来这里。“呃,不好意思考,你认错人了,呃,我也跑错地方了,告辞。”拓跋娇扭头便跑。

“娇儿!”又一个“鬼”从地下冒出来。

此人仍是一袭白衣,声音幽幽冷冷的与楚玄歌的声音有几分相似,但比楚玄歌少了一丝冷多了丝淡然。“既然来了便坐坐吧。”

拓跋娇奔行的步子立即止住,她不用回头也知道这冒出来的是谁。她表姐裴幻烟嘛!回过头,扬一抹坏坏的笑瞧过去,装模作样恭恭敬敬地唤了声,“表姐好。”结果明显地见到裴幻烟一愣,跟着裴幻烟的脸上涌起一道淡淡的红晕和不自在之色。

裴幻烟垂下头,佯装整理袖口,随即又抬起头,低声说道,“请!”挪开身子,露出背后一个地下入口。

拓跋娇几步上前,凑到裴幻烟的身边,笑嘻嘻地瞅着她。虽然说她很气姥姥觉得裴幻烟比她懂事、听话,暗中把自己托给裴幻烟照顾,可是一见到裴幻烟她就不气了,甚至于很想亲近她,嗯,更多的是想捉弄她。“哟,表姐,这许久不见,越长越水灵了。”伸出脏兮兮的魔爪往裴幻烟的脸上捏去。

裴幻烟的莲步一挪,身形猛地向后飘去数尺,跟着便有婢女上前拦住,“大胆,胆敢对我家主子无礼!”

第五十五章

“放肆!”另一个婢女更不客气地对拓跋娇抽出了剑。

“唉,放下放下!”风行止上前,手的中折扇把那婢女的剑敲开,“没规没矩的,别吓着咱家可爱的娇儿妹妹了。”

拓跋娇再次打了个哆嗦,扭头怒骂,“风行止,你个王八蛋,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不准肉麻!”咬牙,瞪眼,手腕一抖,抽出长鞭。

风行止退开两步,苦笑一声,“咱……咱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吗?”

“那你让我抽几鞭子开开玩笑试试?”拓跋娇柳眉倒竖。

风行止闭上朗目,说道,“只要你乐意,那你抽吧。”

拓跋娇瞪他一眼,暗骂两句,不理他!风行止和玲珑儿一个德性,两人都是疯疯癫癫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在那易水云疯子的□之下长出来的孩子不疯也才怪了!想到易水云她又打了个哆嗦,怯怯地问,“你妈没有跟出来吧?”

风行止收敛起笑意,摇了摇头,说,“只怕娘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出水晶宫的。”

“那就好。”拓跋娇拍了拍胸脯,显然松了一大口气。

“娇儿,你到底怎么惹到我娘了?我出来的时候娘还吩咐过我遇到你一定要……”

“要怎么样?剥我的皮还是把我逮回去由她剥我的皮?”拓跋娇问。

风行止干笑一声,“娘亲还真是这样吩咐的,让我要么剥了你的皮回去,要么就把你逮到押回去由她剥皮。”

“她敢!”拓跋娇轻哧一声,“你回去告诉你老娘,她要敢再对我咋滴咋滴,我就把那在晚上我见着的丑事说出去。”

“丑事?”风行止的脸色一黑,“娇儿!”他轻叱,“她是我娘。”

“是你娘就可以杀我灭口啊!”拓跋娇凶巴巴地冲到风行止的面前,“她发疯我可没疯。她发疯还害得我娘跟着她疯,她奶奶的易水云,丫个死……”

“娇儿!”这次喝叱的不是风行止,倒是裴幻烟了,她冷冷的神情中透着警告。“她也算是你的舅母,请你尊重点。”这拓跋娇当着她的面骂她的母样,也太过份了点吧。

“行行行,我不骂了,在你们兄妹面前,我闭嘴。”拓跋娇耸了耸肩,往地道里跳去。

“唉娇儿……”段子奕赶紧叫住她。

拓跋娇在地道里探出口头,“子奕,你也跟下来吧。”

段子奕应了声,既然娇儿都下去了,他当然也得跟着下去。跟着拓跋娇下了地道,然后便见到身后那个叫什么风行止的和裴幻烟的姑娘也都跟了下来了。

他们每走一段路,便会出现一道机关门和通道供他们走过,走到段子奕头都晕了,终于来到一片地下宫殿。

虽是地下宫殿,可地上有的这里都有。假山亭阁小桥流水,景致幽雅,仿佛世外桃园。

“娇儿,这里好漂亮!”段子奕傻傻地四处打量。头顶上苍穹似的天花板上点缀着朵朵繁星,像是夜明珠吧?哇,好多的夜明珠啊。还有湖畔两旁的明灯,照得这地下如同白昼一样。还有这些奇珍异卉,好多都是师娘寻不着说是已经绝种的珍奇药材。他傻愣愣地跟着拓跋娇穿过一座小桥,进到湖中的小阁楼中。

裴幻烟回头吩咐侍女去准备桌菜,又再让另一名侍女去准备两套衣衫替拓跋娇和段子奕换上。看两人这身破破烂烂的装束比起乞丐来好不了多少。拓跋娇还好些,那段子奕的衣服简直就没一块好布。

裴幻烟招呼拓跋娇和段子奕坐下,待婢女上了茶,她端起茶轻轻地抿了口,才放下茶杯幽幽问道,“娇儿又遇上那白晓飞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脱的险?

“嗯,遇上了,不过她更倒霉,遇到我老娘了。”

“哦!”裴幻烟轻哦了一声,淡淡地点了点头。难怪这两人看起来有点狼狈,精神却还十足,显然没怎么吃亏。

风行止端着茶杯放在嘴边不喝,一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拓跋娇,看得格外出神。

段子奕早发现了风行止的举动,也气呼呼地瞪着他。直在心里叫,“看什么看,没看过咱家这么漂亮的娇儿吗?再看,再看把你的眼睛挖出来。”一下子惊觉到自己要挖人的邪恶念头,又赶紧低下头悔过,不该去想把人家的眼珠子挖出来。可抬起头又看到风行止还继续盯着娇儿不眨眼,又气呼呼地在心里暗骂,骂完了,又再低头忏悔不该有这坏念头。

拓跋娇即使不看也注意到风行止的眼神,她装作不知道,对裴幻烟说道,“此次前来是有生意找你做。”

“先去沐浴更衣换身衣裳再详谈吧。姓元的在这两天内不会攻打天也城,他们还没有想到破城楼的计策。”裴幻烟低声说道,她低头饮了口茶,抬眼凝望着拓跋娇。这一年多来,娇儿变了许多。仍记得当初她闯入天冥禁地时的模样,还是一个轻狂、少不更事的孩子。累了,便躺在铁笼中呼呼大睡,也不管是否身陷险境。那时的娇儿憨憨的带着孩子的稚气,又带着一股少年的张扬,可爱得让人像疼惜和保护,想让人搂在怀里,不忍伤害。时隔多日,再见面这孩子的身上竟添了几许沧桑,身上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黯淡之气。仍是那般的不正经,仍是那般的不可一世,却没了往日的张扬和嚣张,那双原本明亮透彻的眼眸里也添了一道黯然的伤。

裴幻烟觉得心口像被什么堵着般难受,喉间哽住,鼻子和眼眶都有些酸酸的,连端在手里的上好乌龙茶也咽不下去。她放下茶杯,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拓跋娇的身边,“走吧,我带你去更衣。”扭头吩咐旁边的一位婢女,“好生照料这位公子。”

拓跋娇抬起头,含笑瞅向裴幻烟,“姥姥给了你啥好处?”脸上含笑,眼眸却利得像刀子一般,仿佛要把裴幻烟看穿。虽说她们是表姐妹,可是从小没走到一块,也没啥交情,裴幻烟也用不着对她这么好吧?她穿脏衣服或干净衣服也不用裴幻烟打理吧?正常情况下,该是裴幻烟尽尽地方之宜,请她吃顿饭,然后两人速速谈完事情就送客了事啊!可现在裴幻烟似乎做的有点多了吧?连她更衣这种小事也照料到了,莫非虎姑婆对她有什么吩咐?要知道裴幻烟虽是老妖婆的孙女儿,可一没有在她的身边长大,二是已经改名换姓送人了的,严格地说还可以不算成她们这一家人了的,凭什么裴幻烟就得听虎姑婆的话对她好?挑挑眉,不会是老太婆真把云海琼天送给了裴幻烟,然后裴幻烟这个当家主子照顾她这个前任少主子?拓跋娇越想越不对劲,看向裴幻烟的眼神也就越来越厉,笑容也就越来越冷。

裴幻烟瞧见拓跋娇的神情,只觉得心里一痛。一年多前的人拓跋娇不是这个样子的,她的笑是轻狂的,是暖人的,一种让人从心底深处感觉到的暖和,就像那冬日里的暖阳一般无害。一年后的笑,却如刀子一般的利,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的利爪,在刺探着靠近她的每一个人。

“裴姑娘?请!”拓跋娇低声说了句,转身朝小阁楼上走去。

风行止望着拓跋娇,眼神也沉得格外的的幽深。初见拓跋娇还没有感觉到她的变化,从刚才她的裴幻烟的对视中他感觉到了。如今的拓跋娇只怕不是往日的那个张牙舞爪凌利叫嚣的小丫头了。|奇^_^书…_…网|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自觉地用了点力,“哗”地一声,桌子被压碎了。

一屋子的人蓦地全部回头望着他。

风行止浮起一抹笑意,打了个哈哈,“妹妹啊,你这桌子也太容易坏了吧?赶紧的,换一张来。”

拓跋娇狐狸地瞅了瞅风行止,再看看裴幻烟,红木桌子也不禁事?他风行止要是使上三层功力,就算是铁桌子也得被他压坏了。这两兄妹有点不对劲!拓跋娇再瞅了瞅风行止,又再看看裴幻烟,提高了警戒。可别不知不觉被人卖了才好!

拓跋娇跟着丫环来到一间香闺里沐浴更衣,她发现这间香闺里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似乎是裴幻烟身上的那种,而屋子里的摆设无一不显示出此地有人长居。她问旁边替她沐浴的婢女,“这是你家主子的香闺?”

“是!”那人没好气地应了声,显然对拓跋娇到这地方来沐浴更衣也很不满意。

拓跋娇有点纳闷了,裴幻烟干嘛让自己用她的闺房?

待段子奕和拓跋娇都走了,裴幻烟才又回到上坐上坐下,且令人换了张桌子。她垂下头,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许久,才发出幽然的一声长叹。

风行止也发出一声长叹,然后说,“娇儿变了。”

“嗯。”裴幻烟应了声,抬起头望向风行止。

“以前的她对任何人都不设防,眉宇间充满了阳光,明媚且张扬,就像……嗯,就像在上那饱满的太阳。那时候的她骄傲得像是把世上的一切都踩在脚下,嗯,又像是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风行止说到这里,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不管是什么人,只要看到那样的她都觉得快乐,不自觉地感染到她身上的快乐,还有……无畏。”

“是啊,无畏!”裴幻烟低叹一声,也只有心中无畏的人才会在那牢笼中呼呼大睡做着香甜的梦,也只有无畏的人还会在囚笼里与她谈笑风生。她到现在还记得在那黑暗的黑牢里,她的那双眼睛明亮得就像是天上的繁星明月,逼人的耀眼。

“可如今的她……”风行止抬起头望向裴幻烟,“妹妹,是我看错了吗?还是我感觉错了?娇儿她……”

“她在试探和防备着所有靠近她的任何一切,她不相信任何人,她在防着任何人。小心谨慎得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随时准备着伸出利爪扑向任何意图伤害她的人!”裴幻烟的声间都在轻颤,刚才娇儿看她的眼神又冷又利,还带着警告和杀气。她不明白,为什么娇儿会连她也防!窝在椅子里,裴幻烟生平第一次觉得疲累和狼狈,还有挫败。这种挫败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丢失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而那件东西再也找不回来。

“你也感觉到了?”风行止缓缓站了起来,“是段十四还是白晓飞?”他的眼眸中射出一道犀利的光芒。

第五十六章

裴幻烟站了起来,轻轻地扯了扯嘴角,她缓步走到阁楼边上,望着满湖的碧水,轻叹一声,说,“爷爷的死和奶奶的绝望让娇儿失去了安全感,想起与段十四过去的那段情让她深深的被伤害,昭水江上大败在白晓飞的手里让她对自己彻底的失去信心。”没有安全感,没有依靠,心里有着深深的伤,连自己保护自己的信心都没有!这样的拓跋娇除了小心翼翼的防备着别人又能怎样呢?

风行止沉默许久,说,“娇儿此番找你估计也是为了天也城的事情,无论如何得替她保下天也城。”说到这里,她也觉得头疼,那里摆着的是经过正规训练的二十万朝廷大军啊。

“要保天也城也不是没有法子!”裴幻烟说到这里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递给风行止。

风行止接过信,展开细细读了读,“玲珑儿要和谁成亲?破邪王?这破邪王是么人?”

“前任草原十八部的大汗,后来败在娇儿的手上,逃到漠北之极去了。”裴幻烟说道,“再后为我去了中原,玲珑儿一时贪玩竟也去了那漠北之极的苦寒之地,遇到了破邪王。两人纠缠了许久,没想到竟走到了一起。这破邪王也算是个人物,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将漠北的游散民族聚集起来,杀回了这大漠草原,现在草原十八部已经有十个部落重新归到他和旗下。”裴幻烟说到这里缓了缓,说,“我算过,破邪王的手里现在有十八万人,要是他肯和拓跋娇里外合,就算是把这二十万中原军队全部歼在这里也不是难事。”

风行止面露难事,“他既然曾是草原十八部的大汗,却被娇儿追杀到那漠北之极的苦寒之地,只怕跟娇儿是死仇。”

“他跟娇儿是死仇,可玲珑儿不是。”裴幻烟回头望着风行止,“要让他出兵帮娇儿,就非得由你去找玲珑儿不可。”说到这里,话音一缓,“而且还不能让娇儿知道,要是她知道去求一个昔日的手下败将来救自己,以她的性子会受不了的。”

风行止展信读了读,耸耸肩露出一抹笑容,“放心吧,此事包在我身上。”他就看那破邪王肯不肯为他妹妹放弃与拓跋娇的恩怨。要是连这点恩怨也不肯为他妹妹放弃,那就别想娶他妹妹了。

“那就有劳哥哥了。”裴幻烟朝风行止行了一礼。

“自家兄妹说什么客气话。”风行止轻摇手中折扇。突然他又想起一事,说道,“哦,对了,娇儿的下落千万要瞒着王姨,也不知道这娇儿是哪里惹到母亲了,母亲恼她至极,王姨是受了母亲的死命令要把娇儿捉回去。”

“我知道。”裴幻烟应了声。她的哥哥这次出来不就是奉了母亲的命令一是抓拓跋娇,二是找玲珑珑儿回去吗?她倒是觉得奇怪,段十四盗了水晶宫里的东西给楚玄歌,她母亲却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拓跋娇沐浴好,神清气爽地从楼上走下来。她身着华丽的长袍,这身袍子做工极为精细,穿在她的身上大小十分恰当,简直像是为她量身订做的一般。

裴幻烟看到拓跋娇时也不禁眼眸为之一亮,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心想,“她果然适合这身衣服。”拇指轻轻地磨了磨自己的食指腹,也不枉她被扎了那几千几百针。

拓跋娇很没样子地在裴幻烟的椅子上坐下,斜眼挑了一圈大厅,“咦,风行止那讨厌的家伙呢?”

“找玲珑儿去了。”裴幻烟替拓跋娇倒了杯茶,在她旁边的侧位上坐下,说,“刚才有了玲珑儿的下落,便急急的出去了,怕去晚了又让她逃了。”

“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拓跋娇问,她得算计着时间走人。一个风行止就让她够烦,再来一个玲珑儿,她直接死去得了。

“没定,估计得耗上几天,没这么快的。”裴幻烟轻声应道,仿似知道拓跋娇的心思一般。她抬起眼眸打量起拓跋娇,如雪的肌肤衬上这华贵的衣服,再加上那高贵的气质又有点痞痞懒懒的娇慵气质,散发出来的是一种让她揪心的魅惑气息。裴幻烟的心头一紧,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些年马不停蹄地在背后替拓跋娇忙活却甘之如饴。

拓跋娇喝了杯茶,嚷道,“肚子饿了,有吃的吗?”她邪邪一笑,“总得吃饱了才能跟你谈生意不是?”

裴幻烟一挑眉,谈生意?随即便猜到拓跋娇心里的小九九算盘,默许地点了点头,说道,“请跟我来吧。”领着拓跋娇转过架在湖上的回廊,来到另一端的楼里。在一楼的大厅里已经摆上丰盛的食物,段子奕也早中等在一边。

段子奕见到拓跋娇前来,立即迎了过去,“娇儿。”

“坐下,吃饭。”拓跋娇拉了段子奕就在桌子边坐下,然后拿筷子很没形象地狼吞虎咽,根本没有去理会裴幻烟,确切地说是没空理会裴幻烟。她得赶紧吃完饭跟裴幻烟谈好事情回天也城去。估计一会儿想要冲回天也城只能是硬冲进去,又得打一场好架。

裴幻烟看到拓跋娇这抢饭般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揪疼的难受。她这是饿了多少天了?

段子奕一边大口地刨着饭,一边往下咽,然后又灌汤,双替拓跋娇夹菜,忙得不亦乐呼。拓跋娇看到段子奕把菜夹过来,急忙端着碗挪到一边去,“滚,我自己会夹。”段子奕愣了下,把菜塞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傻呼呼地冲拓跋娇一笑,“这饭菜真好吃,俺都快饿死了。”

拓跋娇抬头瞪了他一眼,这么大一桌饭菜还堵不了他的嘴啊。

“娇儿,你别恼嘛。人家都饿了三天了,就昨天晚上问那牧民爷爷讨了半块烤肉吃了一口。”段子奕说到这里,怯怯地扫了拓跋娇一眼,“人家见你不吃,也只好陪你饿着了。”

“我没让你不吃,姑奶奶一身的内伤要调养有时间吃饭吗?你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大男人还不会自己找吃的啊?饿了肚子还怪我?”拓跋娇想想就有气。他奶奶的,这段子奕跟个白痴似的跟在他的身边,好像什么都为她好一样,到最后弄得就像她拓跋娇欠了这王八蛋八辈子的债没还一样。要不是欠他一条命又有娘亲的托付,她拓跋娇理他才有鬼了。

“你别恼别恼!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段子奕赶紧缩着头委屈地扒饭。他要吃饱点,跟着娇儿,指不定吃了餐下餐又是什么时候。一边吃,还一边往怀里藏东西。

拓跋娇瞧见了,顿时气得一股热血直往脑门子上蹿。跟着她就得饿死他不是?抓起筷子就要朝段子奕当暗器射去。

娇儿要打他,段子奕不敢闪,也闪不开,只得反射性的运转玄功用真气护住自己,硬挨上这一筷子。

裴幻烟实再是看不下去,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婢女撤去,自己也悄悄地离开了这酒楼,到外面的走廊上散步。

“主子,这天也城的少主子好像受了不少罪。”旁边一个婢女对裴幻烟低声说道。

“难为她了。”裴幻烟低低一叹。随即,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传令。”

“在!”

“传血杀令,追杀白晓飞!”

“主子?”那婢女一怔。

“去办吧,三日内我要见到她的头颅。”

“主子,这会惹到梵净山庄后面的几个老家伙的。”那婢女直跺脚。

“那便一同设伏杀了。”裴幻烟撂下这句话,转身走了。“拓跋娇吃完饭便领她到偏厅见我。”她奶奶和姑姑狠不下心除掉害娇儿受罪的人,她裴幻烟替她们办了。云海琼天的人跟梵净山庄有故交,她天冥禁地可没有!梵净山庄又如何?早在白晓飞动她天冥禁地的人那刻起她就想挑一挑了。大不了押上整个天冥禁地把梵净山庄给夷平了。白晓飞啊白晓飞,没有你的做孽,娇儿能沦落到如今这般狼狈!她裴幻烟能放过白晓飞,她以后裴字倒着写!

悠扬的琴声在这片寂静的地宫里传来,如清流静水拂过死寂的空间。这座地宫便如同一座巨大的坟墓一般,终年沉寂。久了,连裴幻烟的性子也变得如这地宫一般死寂,她都快忘了什么叫做温暖,什么叫做阳光,她无悲无喜无伤无忧,在这地宫里瞧着地宫外的纷繁世界,觉察不到自己是个人,觉察不到自己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有爱的凡人。。可自从那日,拓跋娇闯入这地宫里,瞧见她在这囵圄铁笼中,在这刀阵里睡得那般香甜,她才知道原来并不是地宫冷,而是因为人的心冷。心里有阳光的人,即使在那黑暗的黑水牢里,仍然可以笑得那般的灿烂自信。从拓跋娇的身上,她体会到了一种人生的哲学,也使原本沉寂无波的生命突然有了活力,人生也开始变得别有滋味起来。可如今,那个让她体会到生命奥义的人儿的内心却开始变得和这地宫一样有些幽冷暗黑。这又是怎样的一种讽刺?

“裴大美人似乎有心事?”拓跋娇从外面跺步进来,嘴角含笑。

裴幻烟的双掌按住琴弦,抬起头朝拓跋娇看去,“有心事的该不是我,是你吧?”轻淡的声音,一如即的动听。

拓跋娇一挑眉,在裴幻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她扫了眼地毯和外面的窗棱。她可记得这地方外面是天罗地网,脚下是刀阵。

“说吧,想和我谈什么生意?”

拓跋娇“嘻嘻”一笑,“我就喜欢裴姐姐这样的爽快人。我想借一下天冥禁地顶上的这个阵法,埋了那中原王朝的二十万大军。”

裴幻烟纵然料到人代会娇说的生意是为天也城被困之事而来,还是吃了一惊。“借我这阵法屠人?”她站起来,回头凝视拓跋娇,“虽说我这天冥禁地像坟墓,可你也不能真把它当坟墓吧?二十万人屠在这里,你还让不让我天冥禁地里住人?”当那些尸体化的尸水就能把这地方给污了淹了。

“咳咳!你这地底下不是有黑油吗?弄出来,泼在尸体上,一把火就烧干净了。”拓跋娇摸了摸鼻子,“先借地方给我杀人,我保证替你把战场清扫干净。”她笑眯眯地说,“价钱给你开。要不然我给你三年天也城的赋税,如何?”

裴幻烟的指尖在桌子上轻轻的敲击,“拓跋娇,这不是钱财的问题。这地方是我天冥禁地的根基所在,岂能如此让你折腾。如若有什么差池,直接央及到天冥禁地的根本。”她的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椅子上,说,“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倒另有法子助你退敌!”

第五十七章

“哦?”拓跋娇饶有兴趣地问。“什么法子?”

“天冥禁地要连续收十年天也城的税收的一半。”裴幻烟轻声说道。

拓跋娇斜眼瞅着裴幻烟,她还真不客气呢!“行!”她一口答应!只要能把那二十万的人全灭了,这点损失她找得回来!“说吧,你有什么法子?”

裴幻烟站起来说道,“我有什么法子你别管,你先回城去死守。快则三天,慢则半月,我定找来大军与你里应外合把他们全部歼灭在天也城外。”说到这里,她的话音一缓,又说,“如若不成,便任由你引他们进我天冥禁地屠杀,不用你收尸善后!”

“一言为定!”拓跋娇站起来抬起右手。

裴幻烟看向拓跋娇的手掌,也抬起自己的手与她击了一掌。击完掌,她却没有放下,反正是握住了拓跋娇的手。

握住她的手干嘛?拓跋娇望向裴幻烟,觉得疑惑。

娇儿,不要疑我!裴幻烟的朱唇微启,想要说,却无法说出口。低低叹了口气,放下手,说,“没事了,我送你出去吧。”

拓跋娇喊了段十四,跟随裴幻烟出了天冥禁地的地宫。

她走在前面,段子奕牵着火儿跟在身后,裴幻烟跟在旁边,一直送他们到天冥禁地的界碑处。

三十名天冥禁地的蒙面人各牵了匹骏马等候在外面,向裴幻烟行了一礼。

裴幻烟扭头对拓跋娇说道,“刚才的协议须立个字据盖上天也城的城主大印才好。我估计着你的印在城里由秋丝语掌管着,所以同你走这一遭吧。”

拓跋娇斜眼睨着裴幻烟,“你还怕我赖账?”还是想变着戏法护送她进去?裴幻烟有这么好?

“拓跋娇一言九鼎,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可是如果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无凭无据,我去找秋丝语或是天也城的其他人,他们谁会认这笔账?”裴幻烟说得云淡轻风,说完直接翻身上马,理也不理拓跋娇。

拓跋娇气得直跳脚,这个蛇蝎美人,就咒她死!她也跟着翻身跳到火儿的背上,突然想起这马现在是段子奕的,当下一脚把一个天冥禁地的属下给踹下马,夺了他的马坐在上面。

“好凶的娇儿!”段子奕摸了摸鼻子不敢看脾气爆燥的拓跋娇。

“驾!”拓跋娇一拍马屁股扬长而去。

被拓跋娇踹下马的那天冥禁地一个利落的翻身稳稳地落在地,再一个翻身落到另一名天冥禁地的坐骑上与共乘一骑。

“师姐,被那拓跋娇踹下马你怎么不恼?这不像是平常的你啊。”

“我敢恼吗?你没看咱们尊主把她宝贝得像啥似的。”那人轻哧一声,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命贵,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命贱!人跟人没法比的!像这回,他们的主子下的什么命令?无论如何保拓跋娇毫发无伤的回到天也城?

“驾!”一行人跟着拓跋娇和裴幻烟直冲天也城而去。

现在的天也城是什么样的?外面被千军万马重重包围,他们还没有冲到天也城外的军帐处就见到数千名兵将冲了出来。领头的是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将军,穿的却是副帅的盔甲,在他的身后跟着几个统领和一个五短身材的糟老头子。

拓跋娇勒住马缰,抽出藏于袖中的长鞭,昂起头看向前方。

“呵呵呵呵,拓跋娇!”五短身材的郝七山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拓跋娇看见这老头子,顿时笑得犹如那盛开的鲜花,“哟,郝七山,在这里等着你姑奶奶呢?”“呢”字一落,长鞭一甩直接朝郝七山卷去。

郝七山不躲不避,直接伸手就朝拓跋娇的鞭子抓去。可没想到拓跋娇的鞭子在半空中一转,猛地向那年轻的副帅卷去。“裴姐姐,助我一起拿下这家伙。”拓跋娇高声叫道。“子奕,挡住郝七山。”

“保护副帅!”那些统领高声喊道,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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