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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沧录-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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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像是缠绕身上解不开的枷锁终于被打开。

    那位白发摆渡人解开了自己龙蛇吻印的缘故?

    。。。。。。

    正当他惘然不知所措之时,突然怀中一个小脑袋不安分地钻了出来。

    明珠儿的长发被风吹散,好奇问道:“大哥哥,我们算是离开了吗?”

    易潇抬起头。

    他恍恍惚惚看着远方两边连绵起伏的山势,眼前山势变平原。

    那道关口山石嶙峋,两边山壁连绵一体,中间却凭空倒开出一道峡口,宛若被一斧劈开,切口极为光滑,鬼斧神工。

    胯下黑马安安静静喘着粗气,停在关口前一里地。

    易潇怔怔出神,看着那道切面大开大合的峡口。

    明月照出三个铁马银钩铿锵森然的大字:

    邀北关!

    接着他突然想到了一件极为严肃的事情。

    小殿下有些紧张地抬头望向不远处最高点的峡口。

    月光如刀,割在大地之上。

    那里空空如也。

    小殿下深呼一口气,紧绷的弦终于放下。

    算是那位神仙人物考虑周全,峡口上没有那道女阎王的身影。

    大幸。

    接着他揉了揉自己的脸,苦笑着问自己。

    这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假?

    “邀北关。。。。。。”

    似乎夜将尽,而当黎明拉开序幕,这一切是不是就被掩埋在昨天。。。。。。

    化为一朝烟云,真相再难溯回?

    易潇低下头,看着怀中那颗不安分的少女脑袋。

    明珠儿眨了眨眼,环抱易潇腰间的双手微松,她抬起头,见到易潇有些惘然,再度问道:“大哥哥,我们算是离开了吗?”

    易潇这才回过神来,深呼吸一口气,挤出一抹微笑,看着明珠儿可爱憨艳的脸蛋儿,伸手捏了捏。

    一百里奔袭。

    如今已经到邀北关。

    将那些人全部甩在了脑后。

    将那些沉重的,不愉快的事情,也全部甩在了脑后。

    小殿下突然抬起头。

    地平线有一缕曙光缓缓升起。

    照耀黎明的邀北关,大地嶙峋,一抹暖光在森然嶙峋的岩石表面上千回百转。

    邀北关,邀天下豪杰入我北关。

    再北去就是犬阳关。

    鱼入大海。

    易潇面上罕见的涌出一抹红晕。

    他笑了笑,抚摸着明珠儿的小脑袋。

    语气坚定带着一丝轻松。

    “是啊。我们。。。。。。离开了!”

    马蹄如雷。

    易潇余光瞥见邀北关嶙峋壮观的山石在自己背后飞快离去,仿佛跨过了昨天。

    更跨过了一个时代。

    这座雄关在自己身后被越甩越远。

    他的心中顿生一股豪气。

    天下人要杀我,又如何?

    夜幕彻底被撕裂。

    当邀北关的第一缕晨光真正落在少年少女的肩膀。

    北魏数千黑甲被一颗洛阳心拦在风庭城城中不得出。

    万千发箭矢最终还是追不上少年胯下的黑马。

    江湖上蛰伏了无数杀意,最终来不及落在少年肩头,便被越甩越远。

    易潇纵声长啸。

    宛若龙吟一般,黑衣泛起波澜,他突然勒马而停。

    回望着身后苍莽万里浮土的北魏。

    一百里。

    一百里的风尘太大。

    如今缓缓落定。

    马蹄下是北魏清晨铿锵有力的心脏,是北关陌生的土壤。

    长啸声尽,笑声又起。

    明珠儿咯咯咯的笑声回荡在邀北关上方。

    她终于探出脑袋,深呼吸一口清晨新鲜的空气。

    少女欢笑一声,捧住黑衣少年的脸蛋大大咧咧亲了一口,像是妹妹依赖哥哥一般紧紧搂住易潇脖子。

    易潇怔怔看着这个活力四射的少女。

    吧唧糊了自己一脸口水。

    又像只刚刚睡醒的猫咪一样眯着眼,伸了个拦腰。

    她突然张开双臂,享受着耳边穿插而过的暖风。

    六月末的邀北关,清晨。

    少女的声音,极为动人。

    她的笑声稚嫩像是一朵花。

    却让人永世难忘。

    她眯着眼打量了很久的远方,想说却没有说。

    易潇看着明珠儿欲言又止,笑着弹指,少女揉着自己泛红的额头,不恼不怒,笑声更加清冽。

    易潇柔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明珠儿眨了眨眼,声音清澈无比:“很久以前在一本古籍上看到一句话,觉得现在很应景。”

    “迎着阳光,盛大逃亡。”

    第二卷:完

    卷尾语:原谅我这个喜欢在卷尾唠叨的毛病。

    首先说一下,这两天看到很多书友在给浮沧录打赏,感动到痛哭流泪。但是原谅熊猫没法及时爆发,说好二十月票一更,绝不会食言。只是期末考临近,这些章节,等考完会一个不落的补上。

    然后呢,咳咳,第二卷结束啦结束啦结束啦撒花撒花撒花(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哦)。第二卷主要是力在刻画群像,要刻画很多人物,为后续卷拉开铺垫,所以戏份沉重厄长,第三卷呢,就是易潇纵马北上的故事。单纯而简单,轻松且愉快。信我一次。

第一章 国法与家规

    七月。

    齐梁兰陵城。

    这座南国古都笼罩在一片烟雨之中。

    空中楼阁,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这座阁楼素日里浮在兰陵城上空,如今逢上雨季,烟雨缭绕,凄凄凉凉,未免显得有些清冷。

    空中楼阁象征着齐梁至高无上的皇权。有资格入住的人极少,除了极少数帝王血脉,即便是俯首卖命的下人,也穿插在楼阁中匆匆忙忙,不留下痕迹。

    偌大地方,空寂无人。五阁十三楼,共计六十五个房间,或清丽脱俗或脂粉厚重,免不了世俗一套,却无一不装饰得极为出众,称得上各有韵味。

    最顶层的阁楼一间。九根金柱撑天,五爪金龙在柱上张牙舞爪,奋然昂首,欲冲破帝王世家的枷锁。这阁间装潢得极为大气,屋内有一座赤珊瑚玉雕琢而成的小山,足三人高,更不可思议的,乃是层层叠叠流水从屋内蜿蜒而过,攀山岩而潺潺,顺延而下,逆行而上,曲曲折折,最终绕过九只暴怒金龙足下,流入一汪银屏水池之中。

    水声戛然而止。

    一道有些疲倦的声音从银屏背后传来。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萧望背对银屏,案上堆积文折如山。

    他不去理会屏外跪伏的二人,只管埋头阅改奏折。

    这位皇帝能够打下齐梁这半壁江山,倚靠的不仅仅是百万雄兵利甲,更是十六年如一日的勤恳勉励。

    日复一日的阅尽文案奏折,是一件极为考校耐心的难事。十六年来,这位曾经气吞万里山河如虎的齐梁雄主不兴武道,齐梁十九道武夫蛰伏之下,兵甲不发,士子大批跃出海面,皆入帝王酒斛。

    便是这位齐梁陛下不知疲倦的改革,大力兴文,修建文库,纳天下寒士,甚至引得北魏洛阳每一年同年七月都不得不举办一场士子盛宴,为洛阳士子造势,以对抗齐梁层出不求的恐怖人杰。

    儒道气运在这位陛下手中缓缓苏醒,江南道元年被陛下灭武之后,便大兴书道,本是山灵水秀、得天下钟爱之地,如今已是齐梁诸道之中才子辈出的圣地。

    银屏外跪着两位年轻人。

    一人未来得及卸下兵甲,面上风霜之色未散。另一人则身拥简陋布衣,面色平淡清凉。

    萧望不抬头,只是批阅之时淡淡道:“你们要按国法处置,还是按家规责罚?”

    身负兵甲的男人低下头,沉声道:“国法如何。家规又如何。”

    “按国法,便是一人北上守门户三年,一人西去扩疆杀蛮子。”萧望走笔如龙,片刻不曾停,语气却是稍顿,道:“你们二人既然兄弟情深,谁也不愿交代是谁买了黑袖杀手,便一齐领罚。”

    “做帝王子弟,要吃苦中苦,才能做人上人。”萧望停下手中笔,怔怔出神道:“有些事情,无须那么急,要耐得住性子。”

    杀人手段,往往是越加露骨越加有效。

    但权谋恰恰相反,这是虚伪者的游戏,唯有伪装到最后,把刀真正揉到笑容里,才能一击致命。

    一身简陋布衣的男人突然开口道:“父皇,若是选家法,又该如何处置。”

    萧望背对两人,银屏上映出的背影无比高大,压得人喘不过气。

    “家法?”

    他突然笑了笑。

    “有种,就北去三千里,去到北魏洛阳,给我摘下那颗魏皇的人头。”萧望缓缓笑了笑,道:“这便是萧家的家法,以功抵过。你要抵了这个过,便要立下足够的功。无羡,你敢不敢?”

    身着布衣的男人瞥了一眼跪在自己身边银甲森然的大哥,最终缓缓起身,不多一言一语。

    就要动身去洛阳。

    转身途中,他突然顿了顿,回首望着银屏上的高大身影。

    “黑袖杀手是我买的。”这位身穿简陋布衣的二皇子缓缓道:“我愿意领家法惩罚,北去洛阳杀魏皇。”

    “但我有自知之明。”二皇子微笑道:“我一定杀不了他,所以我也不想着去浪费力量杀他。”

    那道银屏外的男人终于转过身子,微侧半张脸,似乎在等待二皇子的后文。

    “如果曹之轩这么容易就被我杀死,说明万里浮土的北魏实则不堪一击,而拥兵十六年不敢北伐的齐梁,所谓的当权者也不过是一群可笑迂腐的食肉糜者。”二皇子想了想,认真道:“您是明白我的意思的。”

    萧望隔着银屏,微笑着缓缓点了点头。

    这位不出世,才名亦不显露的齐梁二皇子面露微笑,道:“我会请玄黄剑赴死,至于杀死魏皇的任务,就交给那些有心人了。”

    萧望看着那道布衣缓缓离开。

    他突然满意的笑了笑。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肯卸甲的男人身上。

    “你呢。”

    这位大皇子显然没有想到父皇会追究到自己,他有些茫然地抬头。

    “榆木脑袋,国法处置。”萧望连一声叹息都欠奉,摆了摆手道:“自己去兵部领兵符,驻扎洪流城还是西伐棋宫,任选其一。”

    取号无悔,不小心沾了无慧谐音,反倒一语成谶的大皇子性格极直,兵道上歪心思不少,十九岁领兵出征,八大国末年开始渐显头角。

    大皇子是个实打实的榆木桩子,想不明白就不去想,摸了摸脑袋默默去兵部领符受罚。一直到驱驾在西凉道上入住,这位齐梁大皇子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的被急急召回,莫名其妙受了一通国法处置,然后莫名其妙半罚半贬就这样来到了西凉道?

    一路上他只是怔怔看着自己手上的兵符发呆。

    一万白耳,一万陷阵营,一万大戟士,一万虎豹骑,三千西凉突骑兵。

    共计四万三千甲。

    尽数精锐。

    这样的一个数目,对掌兵不过二十载,最多率兵不过万的榆木脑袋来说,实在有些晕乎,半个月没有缓过劲儿来。在西凉道住下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兵符,确认是真的之后他呆立了一整天。

    大皇子是真的想不通,自己究竟是捱罚了,还是受赏了?

第二章 国师三策(二更~)

    “想不通。”源天罡推门而入,看着马背上的大皇子浑浑噩噩从兰陵城离开,笑道:“想不通就对了。”

    “黑袖杀手埋根千万里,即便给得起赏金,动辄跨淇江追杀千里,世上能有几人供得起这样一大笔开销。”源天罡坐在青玉案对面,稍带微笑道:“说到底,这世上真真正正有一半,乃是属于陛下你的。而这世上东西这么多,又岂能一言两语说得清楚?”

    “陛下,我原以为齐梁三位皇子,有雏凤姿态,只是未遇真龙。”源天罡似笑非笑,道:“原来您便是一条舍得狠心的真龙,因材施教,能舍小,敢搏命。能教出三位幼龙,不奇怪,不奇怪。”

    萧望摇了摇头,道:“朕倒是不愿他们成龙,齐梁束缚不住,也承担不起。只是为人父母的,总不愿自己孩子落了下乘,经不起风吹雨打,反倒成了一只虫。”

    “可待到小殿下再回齐梁之时,陛下可曾想过如何相见?”源天罡依旧笑意不减。

    萧望摇头不答。

    无双国师下意识收扇,抬起手,却恍然发现身边没有了捧哏打趣的安老头,连那位沉默静立侍奉的林瞎子都已经不在。

    源天罡自嘲笑了笑,也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他淡淡收回来手,道:“陛下可要当心,那两位不在,我齐梁七月士子皆入兰陵城朝圣,保不齐有没有北魏混进来的人物,天阙人手虽多,却不一定能保万全。”

    萧望点了点头,沉吟道:“此事无须挂牵。齐梁近年来文评大兴,天下士子,尽入我斛,一倾能倒淇江而断之。面殿十人,江南道人杰便占去九人,北魏如何能占去一人席位?”

    说至文评,源天罡似乎来了兴趣,这位少年模样的无双国师微微眯起眼,道:“陛下,不妨猜一猜小殿下下一步棋行何处?”

    萧望思忖片刻,皱眉不语。

    “犬阳关。”齐梁陛下颇为拿捏不稳地开口,道:“北去抵达犬阳关,便是一马平川,北藩王刚刚被曹之轩斩去头颅,北关正是动荡之际,兵马呼啸,犬阳关再北便入北原,从此销声匿迹,大可安心潜修,不至宗师不出世。”

    源天罡却是微微摇了摇头。

    无双国师开口道:“陛下,北关动荡正是魏皇用来掩面的假象杀招,实则北关早在森罗道的掌控之中,任何一个可疑人物在如今出入北关,都会被控线千里的洛阳毒蛇盯上。”

    萧望突然皱了皱眉。

    “西关被十六字营封死,邀北关不能北上,北上便中了请君入瓮之计。”无双国师微笑道:“森罗道对江湖客的把控极为严苛,要想斡旋,几乎无地可去。”

    “但恰逢七月,北魏篆养无数士子。”源天罡笑着摊开一卷地图,道:“西关北关同时开峡口,由着这些读书人满北魏负笈游学。说到底,终究还是要去一个地方。”

    萧望在青玉案上的古老羊皮地图上怔怔出神,最终手指缓缓移动。

    敲击三下。

    “洛阳?”

    源天罡不点头也不摇头,笑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共有三策可以出关。”

    “下策,强闯出关。以他如今八品的体魄,寻一个边关守卫力量相对薄弱的力量,强行杀出一个口子便可,只是这个方法,既不方便又不安全,极容易落入森罗道手中,入了北原便再难出来。”

    “中策,混淆出关。小殿下阅遍齐梁书库,要佯装一个士子太过简单,这个方法对他极易,只是南北两岸差异显著,只需要些微谨慎便可。”

    “至于上策。。。。。。”

    源天罡突然狡黠一笑,卖了个关子。

    萧望等了许久不见回应,抬头看到少年国师面上浮现戏谑的玩味笑容,自己也不由哑然失笑。

    “上策乃是灯下黑,这是一手险棋,却最为保险。”源天罡自顾自摇扇,突然玩味道:“再者,冰木湖落幕之后,玄上宇的那柄阅来扇能不能多一份美人魂魄还不好说,但那位有望登临魔道宗师,与天下群雄争一份气运的穆家嫡子,是真真正正必死无疑。”

    萧望苦笑道:“我对江湖事不通一窍,只知道九品已经顶了天,宗师更是不可寻,天下之大,真正见过了宗师也就那两位世叔。她当年杀遍八国,屠戮中原,也终究离宗师差了一线。”

    源天罡缓缓收扇,似笑非笑道:“九品与宗师,便好似魂力第八境与第九境,一境之差,仙凡之别。不过如今大世气运散开,要想突破那一道界限比以往容易太多,要不了多久,那位隐谷入世的传人若有心改写天榜,少不了几位年轻的宗师妖孽。”

    萧望闻言,若有所思道:“那位红衣儿虽有天相,极为惊艳,但重疾缠身,又能捱过多久?”

    “她是个苦命人。”源天罡缓缓一笑,道:“鲛狐相天缺极恶,病症善杀,十六年前杀尽穆家人,浑浑噩噩,若不是我封了她当年记忆,恐怕就早自疚了结。”

    萧望听源天罡说着这位穆家红衣儿极惨的身世,不由怔怔出神。

    “冰木湖一战。以她九品域意的实力,对上如今源域交融,距离宗师只差临门一脚的雨魔头,本是有死无生,如今却变成凤凰涅槃。”源天罡眉尖微挑,道:“世人不惜命,那位魔头分去鲛狐相善杀之心,行的却是渡人之事,舍去自己一身修为不说,连命也要送给自己这位不谙世事的妹妹。”

    “玄上宇这只老狐狸,这个时候多半是在等冰木湖那只年轻的魔道妖孽陨落,好摄去那位红衣儿魂魄。”源天罡突然笑了,道:“好算计。只可惜剑主留给他一剑,好教他清醒清醒。”

    萧望听了源天罡一席话,终于明白这位无双国师什么意思。

    “冰木湖的结局很简单,只可能有一种:红衣儿重伤脱逃,玄上宇伏线千里。但这个结局被埋下一颗棋子。这颗棋子被玄上宇有意无意赶去北原,要甘愿入瓮。”源天罡缓缓道:“若是小殿下一意北上,无论如何出关,踏上北原的那一刻,便定然会遇上那位十六年前已位居北魏魂力第一人的紫衫大国师。一马平川的北原便成了埋骨地。”

    “那位紫衫大国师的确厉害,算计了得,魂力浑厚,又身负重器。只要小殿下踏上北原,他要捉杀小殿下太过轻松,再引出红衣儿,一举两得。”源天罡轻笑道:“只可惜上策完克之。”

    “上策?”萧望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源天罡,神情突然有些精彩。

    源天罡面带微笑,点了点头。

    “上策,不出关,赴洛阳。”

第三章 少游小安

    北魏三十七城。

    洛阳处在北魏这片万里浮土心脏之处。而犬阳关则是北魏最北与北原毗邻的雄关。

    洛阳与犬阳关之间曲曲折折,连绵数千里,其间有三关六城。

    北魏三十七城所指,是北魏真正的大型城池,城主即便抵达不了四大藩王的级别,也是八国间封候的一流人物。至于麾下的小型城池,便真的是多如星火牛毛,难以数清。

    轻安城便是在邀北关偏北的一座小城。这座小城坐落在北魏稍北处,但好在城如其名,轻松安宁。

    七月初一的清晨。

    一匹快马进入轻安城。

    城门口的巡守甲士示意止步。

    马背上驮着少年少女,缓缓放慢马蹄。少年笑着拍了拍马头,翻身下马,牵马而行,马背上的少女双手环绕着马颈,趴在马上笑嘻嘻问道:“哥,我们为什么不继续北上,要选在这里进城?”

    易潇无奈按压下她的斗笠,遮住少女姣好的面容。

    这座古城的阳光极好,天初亮,空气沁人心脾。

    易潇看着那位巡守甲士缓缓接近,在少女耳边低声解释道:“虽说出了邀北关,暂时逃开了那些坏人。但我们现在处境也不一定安全,要在这里看清楚局势,再选择是继续北上,或者斡旋。”

    少女似懂非懂,但乖巧嗯了一声。她眨着眼睛,看着前方手持两幅画像的巡守甲士,又开口道:“哥,这次换我来说吧。”

    黑衣少年看着城门口一位巡守甲士走来,手中拿着两张画像,打量了自己二人片刻,最终拦住自己的马。

    易潇眯起眼点了点头,拍了拍少女的脑袋,示意不要紧张。

    “抬头。”这位甲士极为干脆,指着马背上的少女冷冰冰开口。

    易潇极为干脆地摘下为少女带上的斗笠,露出那张精致面容,同时低头看到那位甲士手中画像上乃是自己与明珠儿的大致模样。

    他看着那张画像上惨不忍睹的画功,隐隐有些想笑。自己在风庭城从未以真容示人,这张画像上明字标注了易公子三个字,却把易公子画成了一位极为俊美的少年,与自己相差太远。

    难不成自己在那些人心中就这么完美?

    至于天生丽质难自弃的明珠儿,画像上反倒刻画的极为潦草,五官模糊看不清楚。易潇暗自摇头,这样一幅画像,抓遍北魏也抓不住真正的易公子吧?

    更不说要抓有了准备,精心伪装过的自己。

    像他们这样的兄妹二人,在北魏太多太多,上方的通告一层一层发下,这些巡守甲士也不过是应付了事罢了。这种临时盘查,易潇在之前的一路上已经遇到了两次。

    不出意料的。

    巡守甲士被那张娇俏的少女脸蛋儿微微惊了一刹,低下头沉默看了看画像上极为普通的女孩儿像,心中已经有了结论,刻意抬起头板起脸盘问道:“你们二人是何关系?祖籍何处?”

    仿佛正在等这一句话,马背上的少女突然娇艳一笑,把背得滚瓜烂熟的台词娓娓道来:“我们兄妹二人来自北魏犬阳关下浮屠城,我叫易小安,我哥乃是浮屠城打小就赫赫有名的大才子易少游,南下要赴洛阳殿试,在轻安城歇脚。”

    巡守甲士微微一怔,浮屠城的确是犬阳关下的一座小城,这两位年轻人的模样与画像上截然不同。

    但。。。。。。易少游?

    巡守甲士突然古怪望向黑衣少年,狐疑道:“浮屠城什么时候出了能进都面试的读书人?你说你哥打小在浮屠城才名显赫,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易潇怔了怔,想到了一件概率极小的事情。

    马背上的少女微怔,眼珠微转,突然咦了一声道:“这位哥看着眼熟呢,也是浮屠城中人?”

    巡守甲士李狗蛋闻言突然一怔,道:“是。。。。。。是啊。”

    他看着这张欺霜胜雪的少女脸蛋,怎么也想不起来城里有这么一号能生出来如此水灵灵姑娘的人家。

    明珠儿突然对易潇眨了眨眼。

    她转了转眼珠儿,道:“你是。。。。。。狗蛋哥?”

    李狗蛋惊上加惊。

    他摸着脑袋,咕哝道:“不对啊,我浮屠城外李家村的,咋没见过有你们这一号人物?”

    明珠儿咳嗽道:“李狗蛋?你不是前几年告诉乡亲们要出门闯荡吗?”

    李狗蛋闻言大为羞赧,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道:“这个年头,没个三品,城主府都不要。我不捉摸着有了三品实力,总不能这辈子做个城池巡甲,好歹要捞个官做做,总听说北魏官场忒黑,没关系进不去。”

    巡守甲士咳嗽一声,凑过来低声道:“这事儿我就对咱乡亲们说,可千万别外传。”

    易潇面目古怪看着李狗蛋絮絮叨叨喋喋不休。

    “北魏官场忒脏,出了名的黑吃黑,没一百两别想进城主府。以前练个上乘武功,混到五品,这辈子都不用愁了。现在不一样了,国师大人说是时代进步了,九品满地走,可我咋就没感觉练武简单了?洛阳那位陛下大人说了,没个六品不予正职官衔。”

    “丫的搞什么七月士子南下,修行不行的都想走书道。谁不知道咱北魏人能打不能读,江山从马背上打下来的,老子看了书就忒头疼,别的不说,拿咱浮屠城做个例子,有几个能念出个名堂?”李狗蛋突然看了一眼貌似满腹诗卷的黑衣少年,又瞥见那位面露不快的少女,讪讪改口道:“当然也不是这么个理,知识改变命运。读书还是比练武有出息。”

    易潇突然对这位误打误撞的老乡有了兴趣,他笑着问道:“难道读书人真的那么难找出路?”

    巡守老李哥看到这位读书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面上收敛笑意,眼神有些黯然。

    “小子,都是一家人,不说别家话。北魏明显是被逼着抬到台面上的,一年不得不来一度士子入京,要与齐梁一争高下,夺一夺天下十大才子。说大道理我不懂,但事实摆在眼前。北魏说多了疆土万里,说少了三十七城,有哪一寸土地物尽其用?”他摇了摇头,道:“再过几日便是轻安城那位万年吊榜尾出行的日子,那个落魄书生落榜十三年,第一朝赴洛阳之时何尝不是意气风发,如今谁还看得起他?”

    易潇怔怔出神。

    巡守甲士为二人放行,不忘叹息道:“这世道不容易,小子好好殿试,为咱北魏争一争光。听说齐梁江南道的人才读书忒厉害,在哪里走都吃得香,要是肯来北魏,月薪指不定是我们多少倍。”

    易潇终于忍不住笑了出声,摇头牵马入城。

    马背上的少女邀功一般探出脑袋,得意洋洋撅了撅嘴,却引来一个不轻不重的板栗敲在额头。

    她揉着泛红的额头,微恼看着牵马的少年。

    易潇突然有些好奇道:“你怎么知道他就叫狗蛋?”

    明珠儿得意笑了,刻意吊着胃口不回答,扮了个鬼脸等他回头。

    久久等不到。

    她一口气憋不住,再不扮鬼脸,气不过冷哼一声。

    易潇哑然失笑转身,看着马背上少女立马又换上了一副鬼脸。

    “就不说!易小安生气了!”

    “易小安说了,她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少女转了转眼睛,补充道:“易小安又说了,要吃一顿好吃的才肯消气。”

    。。。。。。

    轻安城一家上好的馆子。

    满桌狼藉。

    少女揉着自己心满意足的圆滚滚小肚子,打着欢快的饱嗝,下意识要拿少年袖子擦嘴,冷不防被一根手指抵住额头。

    易潇微恼道:“注意一下形象。”

    少女咕哝道:“易小安要什么形象?”

    片刻后,易潇颇为无奈地看着自己一袖子油渍,故作恶狠狠模样道:“以后我们俩走江湖,可不许这么败家,一顿吃了二两银子,知道什么概念吗?”

    少女眨了眨眼,道:“三十碗阳春面加葱花煎蛋。”

    “知道还敢这么吃?”易潇拎起少女耳朵,道:“钱不是钱?这要是以后练武了还了得?你这么吃我可不养你了啊!”

    少女低声求饶喊着疼疼疼,等易潇松开手,却又像一条滑溜的鱼一样顺势趴在易潇怀里,小手极为灵巧翻出一沓子银票。

    她突然笑眯眯正襟危坐,将这一沓子银票塞入自己胸口,然后挺了挺鼓鼓囊囊的胸膛,道:“哥,我养你。”

    易潇目瞪口呆看着自己风庭城连敲带骗的十万两银票就这么入了这妮子怀中。

    “喏喏喏。”少女看着小馆子里的人群里来来回回有些不安分的目光,咯咯笑道:“哥,怪不得他们说钱不是一个好东西。你堂堂森罗道九品大高手,要不你出手把他们都打趴下?”

    满座哗然,再不敢有人拿图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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