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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沧录-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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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微微勾勒出一道弧线。
黑袍女子对着峡口下方的黑衣少年,小指扣下。
那根发丝刹那划破虚空,在黑夜中凄厉无比得呼啸而过。
易潇将明珠儿按在马背上,整个人飞身而起,一**日从背后猛然飘摇而起。
魂力澎湃爆发,如同初生之时的朝阳,一方三尺莲池在易潇背后浮现。
三千魂剑倒挂莲池!
“杀!”
黑衣少年的灵魂刹那抵达第八境!
魂圣境界!
易潇眼中那根发丝放慢了数十倍。
即便是这样,那根疾射而来的发丝依旧如同一支利剑!
易潇扭腰提胯,一步踏在虚空之上,第八境魂圣境界之下,一草一木的感应皆大大提升,甚至能够做到许多不可思议的动作。
踏虚一步,易潇胸膛微微凹陷,运转忘我尊经,刹那物我两忘,眼中只余下那根快若雷霆的黑色发丝!
以力破力!
易潇手中芙蕖剑骤然点出!
针尖对麦芒!
狠狠 碰撞!
易潇瞳孔微缩。
芙蕖剑尖何其锋锐,居然劈不开那根发丝?
他面色一白,背后那**日在这一击强烈的对轰之中不断震颤,背后三尺莲池强行稳住自己的身形。
一击之下,易潇心血逆袭,落在地上,芙蕖剑剑身插入地面。
那根发丝雷霆般崩碎易潇身后一块大石。
他抬起头看着峡口上方无悲无喜的那个黑袍女人。
十指上密密麻麻缠满了黑色发丝。
蓄势待发。
易潇深呼吸一口气。
这位女阎王的手段有些诡异。
凭借自己的元力修为,要与其硬拼无疑是痴人说梦。
他倚靠芙蕖剑,双手探入背后三尺莲池之中。
三千魂剑倒挂,此刻怒发冲冠,震天齐鸣!
默立在邀北关峡口的女人轻轻抬动食指。
一道黑光刹那点出!
易潇点指,三尺莲池中传来一声暴怒轰鸣。
一道剑光随易潇点指动作从池中飞出!
狠狠对撞,相互撕裂!
半空之中如起惊雷。
易潇眯起青灿色的眼眸,看着化为灰烬的黑色发丝与自己凝聚成剑的魂力一同消散天地间。
一剑抵一剑。
易潇咧嘴笑了笑,面色有些苍白,望向那个邀北关明月下的黑袍女子。
声音沙哑道:“再来!”
十指齐发,十道黑光在半空被魂剑击穿轰碎!
阎小七面无表情看着峡口下方那个黑衣少年。
她清楚记得黑袍总督对自己说过,开启这种逆天的天相需要承担极大的负荷,以这个少年目前的体力,最多只能支撑一百息。
“一百息。”
她轻声对易潇说道:“你撑不到一百息。”
易潇露齿一笑,道:“不如我们试一试。你站在那不许动,看看是你先变成秃子,还是我的魂力先用尽?”
阎小七皱着眉。
易潇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含在口中。
三尺莲池开始沸腾,整片莲池里的莲花开始绽放,魂力隐隐有暴乱的趋势。
“森罗道大殿下近身杀伐之术天下无双。”易潇含住丹药,口齿不清道:“既然你不愿与我近身杀伐,不如来比一比谁先扛不住?”
阎小七眯起眼看着这个令人琢磨不透的少年。
“九品圣丹?”
易潇咧嘴一笑。
一道禁忌气息缓缓从身上燃烧而起,如同烈火燎原。
“错。”易潇呼出一口气,缓缓握拳道:“是仙丹。”
那朵莲花开放的极为妖艳,如同滴血一般。
易潇面色有些凝重,想起苏老头对自己的嘱咐。
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动用这颗魂守仙丹。
这个女阎王尚未近身,如今正是千载难逢的时机。
别无退路。
仙丹魂守丹,燃烧魂力,无任何副作用,其中一种妙用,便是用来感悟更高一层的修行境界,无论是元力境界,亦或是魂力境界,只要未抵达至高点,便能体味到下一阶段的奇妙。
株莲相主魂,魂守仙丹便完美与株莲相契合。
“株莲相第四层。。。。。。”
那方三尺莲池开始暴动,一缕又一缕纯白到极致的元力从池底涌出,浸入少年的肌肤之中。
易潇的魂力气息开始暴涨,从第八境开始节节攀升,一直抵达第八境巅峰。
魂圣巅峰!
易潇缓缓握拳,感应到身躯里无处不在的纯白元力,开启第四层株莲相,三尺莲池产生了异变,这一丝一缕的纯白元力太过浓郁,甚至本质都产生了改变。
就像是。。。。。。仙气?
三尺莲池中有一尾红鲤鱼幼苗从池底涌出。
史书上记载,九天之上,仙阙之下的天池!
易潇深呼吸一口气,感应着这股沛然的气息冲刷自己的经脉。
魂守丹带来的株莲相第四层境界。
“盗天池!”
ps:熊猫已经木有存稿啦~
这个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
第九十五章 菩萨模样,蛇蝎心肠
天池在黑衣少年背后沉浮,一道又一道纯白元力涌入易潇身体之中。
三千柄魂剑绽放在天池莲花之中。
易潇突然开始奔跑,双脚微错,地面崩裂一道蛛网。
三千柄魂剑倏忽迸发,狂啸轰鸣!
黑袍女子看着铺天盖地涌来的三千柄魂剑,面上无喜无悲,巨大黑袍随风摇曳。
她抬起手臂,黑袍袖口中探出两只白玉羊脂般的手,十根手指浮在空中。
十指交错,反拉琵琶!
空中传来一声暴鸣!
一柄魂剑凭空绽放,在半空中被硬生生炸开!
易潇长啸一声,扭身而上,脚踏魂剑!
三千柄魂剑齐发,一道黑衣少年身影低声怒吼着踏在飞舞的剑影之上,向着邀北关最上方那道黑袍女子杀去!
女阎王面无表情,双手快若闪电,将虚空当做琵琶,狠狠拨弦,每一次拉扯,虚空中便炸开雷霆万钧!
三千魂剑轰鸣,一道接一道在空中爆开,数量锐减!
“杀杀杀!”
易潇踏在三千柄魂剑之上,怒发冲冠,手中芙蕖剑化作一道惊破天地的长虹,刹那斩下!
阎小七眉目平淡,黑袍飘摇之中一手抬起,两根青葱如玉的手指轻轻屈指,弹点在那道芙蕖剑光之上,刹那芙蕖剑光寸寸断裂,化为漫天星辉!
易潇瞬间近身,落在那位女阎王后背之处,芙蕖剑化作一道惊鸿拦腰斩过!
龙蛇相主杀伐,龙相为源,蛇相为域,易潇此刻龙蛇相抱,强悍的体魄力量尽皆凝聚在这一剑之上!
天地寂灭一秒!
在这个无比诡异的角度之下,芙蕖剑临近这位女阎王仅仅只有一尺距离。
再也不得寸进!
这个恐怖无比的黑袍女子两根手指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点出,死死夹住芙蕖剑身,再度叩指!
天地再静一秒!
剑身瞬息弯曲重叠再狠狠弹开,邀北关上空弹出一道少年后掠而去的身影。
易潇面无表情,倒飞出去,芙蕖剑倒缠腰间,接着掐指结印!
魂力牵引之下,三千柄魂剑在半空折损近百,余下的一千五百柄铺天盖地落下!
折煞天地间!
黑袍女子瞬间被密密麻麻的剑光淹没!
漫天剑雨之中,她不躲也不退,面上无喜无悲,两只手兜揽黑袖,元力澎湃出窍!
要硬接株莲相第四阶盗天池的所有魂剑!
在半空之中稳住身形的易潇低笑一声。
第一柄魂剑与那道黑袍接触的一刹那——
“锵!”
第八境巅峰浩瀚无比的魂力倾巢而出,在剑身上瞬息迸发,要撕破接触到的一切!
易潇声音沙哑道:“爆!”
轰轰轰轰轰!!!
巨大的爆炸声音响彻天地间!
明珠儿伏在黑马背上,偷偷睁开了眼睛,面色苍白,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邀北关峡口高达百米的山岩瞬间爆开,如同洪水一般疯狂倾泻而出,巨石崩开,天地昏暗,无数道魂剑如雨幕一般连点成线,密密麻麻轰击而去,一剑叠加一剑,磅礴的魂力充斥天地之间!
易潇终于落在地上,看着最后一柄魂剑落下。
轰然巨响。
耳边嗡鸣。
邀北关峡口已成平原。
肃杀!
死寂!
他面色苍白,吐出胸膛那口闷气,再也站立不稳,摇摇欲坠,株莲相第四层的境界缓缓消逝。
易潇苦笑一声,所幸服下了那颗魂守仙丹,不然此刻的反噬来袭,自己今天不吐血三升也要掉一层皮。
接着他目光缓缓移动,盯住一片狼藉废墟的邀北关口,看了半响,他突然笑了起来。
“阎罗王?”
易潇咳出一口鲜血,脚步虚浮走到那匹高大黑马旁,勉强扶马而立,此刻低声自嘲道:“怪只怪你太自负,要硬接盗天池三千魂剑。”
株莲相的一百息时间已过,魂力如同潮水一般退去,易潇脑后的大日缓缓收敛,修行境界不断下跌。
与此同时,小殿下眼前几乎是一片漆黑,若不是扶着马,早已瘫倒在地。
同时开启株莲相与龙蛇相对于目前的自己消耗太大,负荷和反噬也太重。即便有魂守仙丹帮助自己扛过灵魂上的煎熬,**上的反噬却只能自己硬抗。
足足过了一炷香时间,易潇冷汗湿透浑身衣衫,身体深处才涌出一丝力量,眼前缓缓恢复光明。
明珠儿看着易潇用尽全力一只手搭上马背,下意识伸手去拉。
易潇脊背一凉,瞳孔瞬间收缩,强行错开与明珠儿要牵在一起的手,整个人如遭雷击,横飞出数十丈,重重砸在一颗巨木上。
他猛烈咳出一口血,右手不住颤抖,一只白玉簪从右肩胛骨钉穿,死死卡在肌肉之中,不可挣脱,将自己钉在这颗古木上。
易潇面色苍白。
这一击的力量超出之前太多。
尤其是蕴藏在那根白玉簪之中的毁灭性力量,比白鹭剑气还要霸道无数倍!
一根发簪,将古木背面全部击得粉碎!
何其恐怖的力量?
邀北关废墟之中缓缓走出一道黑袍。
阎小七衣衫平整,连一道破口都不曾有,只是她用来别发的发簪被她掷去,钉在了古木之上,于是一头黑发在空中垂落。
用来掩面的黑纱也不见了,露出自那张不得不令人惊艳的面容,面若白玉,眉目如天上仙子,只是满面杀意,令人徒生寒冷。
嘴唇殷红如血,望之触目惊心。
这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女人缓缓捋了捋鬓角,喃喃道:“他说我杀不掉你?”
容颜绝美如菩萨。
笑意森然似阎王。
女阎王缓缓踏前一步,勾起一根尾指,对准被钉死在古木之上的易潇。
一根漆黑森然的发丝弯曲缠绕而上。
蓄势欲发。
突然一道突兀的清脆声音响起!
“不准你动手!”
黑衣小女孩不知何时已经下了马背,此刻死死挡在了黑袍女人的面前。
明珠儿倔强拦在阎小七身前。
她紧紧咬牙,死死盯住眼前如同恶魔一般的女人,赌气般张开双臂。
挡住了那根尾指的指向。
阎小七漠视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
然后尾指叩指而下。
明珠儿认命般闭上眼睛。
“锵!”
一声极为刺耳的声音响起。
像是金铁对撞,剧烈的摩擦声音半空之中炸起。
明珠儿缓缓睁开眼。
两道极为熟悉的身影挡在自己前面。
宋大刀鞘微微一笑,巨大青布刀被他横在胸前。
苏大少面无表情,腰间秦太子已经出鞘,指向不远处的大黑袍。
还有两位老人,双袖飘摇,封住邀北关两侧。
“俗话说得好,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苏大少面带微笑,道:“森罗道大殿下,许久不见。这些年来,你要杀的人,似乎都已经死了。但今天这个人,你杀不得。”
阎小七微微皱眉。
她缓缓开口问道:“苏家要插手?”
苏扶面色凝重,缓缓点头。
阎小七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好。那就陪他一起死吧。”
黑袍飘摇而出!
苏扶眼前一黑,秦太子狂啸,几乎是下意识拦在自己胸前。
宋知轻的青布刀上传来一阵大力!
两道人影翻飞而出,喷出两口鲜血,重重跌飞出去。
风雨两位大供奉眼神微缩。两道身影刹那消失在原地。
阎小七面无表情开口道:“两位都是要入土的人了,就这么想寻死?”
风雨面无表情,两人一左一右夹击而出。
苏家风雨雷电四大供奉,他们二人善合击之术,两人合击之下,甚至可以媲美域意强者!
两位供奉一出手,顿时风雨皆动,狠狠烙印在黑袍之上。
黑袍内的那具曼妙躯体不躲也不闪,任由两掌拍在肩头,接着飘摇大袖再度探出,印在两位老人的胸膛之处。
风雨两人神色一变,元力浩瀚拥入那道黑袍之中。
阎小七突然嫣然一笑。
很少有人见到这位森罗道的夺命阎王如此笑过。
有些令人不寒而栗。
如果西关那条疯犬袁忠诚在此,就会认出这道恐怖的笑容。
剑冢空间这位女阎王大开杀戒,一人诛杀四位西夏大棋公,双手染满棋宫鲜血,屠戮之际,便是笑得如此开心。
杀心已起,唯鲜血能消弭!
风雨两位供奉的浩瀚元力涌入那道黑袍之中,刹那便被一道诡异力量错开,然后狠狠对撞!
“噗!”
两位老人已经隐隐约约触摸到了域意,此刻域意尚未撑开,心口便狠狠一痛。
他们骇然低下头,发现一只玉手不知何时已经插在自己心口。
微微一扯,便是半颗心都被拉扯而出。
真正的痛彻心扉。
阎小七收回猩红淋漓的双手。
鲜血滑落至她的指尖,汇聚成河。
风雨两位供奉的身体跌落在她肩头,然后缓缓滑落在地。
气息全无。
易潇面色惨白,看着那道黑袍甩了甩满手鲜血,然后眼神漠然望了过来。
两位准域意强者的尸体已经倒地。
这位森罗道大殿下的实力有些恐怖得离谱。
女阎王。
他拼了命想拔出插在那根白玉簪,却发现只是徒劳。
那位女阎王越走越近。
突然一声轻笑从不远处传来。
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他顿了顿。
笑道:“我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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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一道极为魁梧的巨影从黑夜中走了出来。
那是一只身形如同小山的白狼,抖擞毛发如落大雪,通体银白,脊背上端坐着一位天真无邪的少年,这位少年面目俊秀,一袭黑衣沾染风雪。
他生着一张粉雕玉琢的娃娃脸,翻身而下,走到易潇身边,微微瞥了眼钉在右肩胛骨处的玉面修罗白玉发簪,伸出一只手,五指握住发簪簪尾。
他没有动手拔簪,而是手心对准发簪狠狠一拍!
那道力量拿捏得极稳,令发簪击穿易潇右肩胛骨,却不穿古木。
易潇喷出一口鲜血。
小殿下捂住右臂,面色苍白地看着这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
呼延琢微微一笑,声音稚嫩道:“大先知说齐梁小殿下有超世之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未曾修行,便能以两大天相逼出森罗道女阎王的源意,已是人中龙凤。”
易潇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下意识想拱手,剧烈的疼痛却从右臂处如潮水传来。
右臂处的肌肉被龙相强大的恢复力所修补,然而经脉却是寸寸断去。
呼延琢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小殿下,摆了摆手,转向不远处笼罩在一袭黑袍中身材曼妙的女阎王。
这位少年面带微笑道:“大先知要我带一句话,森罗道大殿下莫要忘了赐功之恩。”
阎小七面上带笑,浑然不动。
“你今日钉穿齐梁小殿下一只手,便是废去他今生拿剑的希望。因果已尽,逆行倒施只会招惹祸端。”呼延琢皱眉道:“何必要造下深重杀业?”
这位女阎王面上的笑意缓缓消失。
她细声道:“大先知赠我雪边魔功,小七不会忘。”
接着她缓缓摇了摇头,道:“但漠北究竟存了什么心思,你们自己不知道么?”
这位女阎王缓缓伸手,将巨大黑袍的衣襟扯去一部分,露出一边锁骨。
雪白如玉的肌肤之上,乃是密密麻麻遍布的猩红血丝,如蛇般游走在肌肤之下。
这个女子的皮肤极白,却毫无血色,血管却娇艳欲滴,令人触目惊心。
“二十年前,漠北先知传我雪边魔功,何尝不是欺我年幼无知?”阎小七眉目平静,道:“修行魔功之后,我每杀一人,修为更进一层,便是杀孽更重一分,离死更近一步。如今杀业缠身,大世的气运早已与我无关。”
这位容颜极美的女子低头抿嘴一笑。
“我已经是离死不远的人了。”阎小七笑得沉鱼落雁,柔声道:“我死之前,一定要替他除掉这些威胁。”
呼延琢眯起眼,道:“你今日若是再出手,就一定会死在这里。”
阎小七无视这句话,一步一步前行而来。
接着她停下了脚步。
呼延琢手中握着她的白玉发簪,低声笑道:“若是大先知愿意为你清空厄难,拿你的一条命,去换他的一条命呢?”
呼延琢细细把玩着玉面修罗,六只狰狞鬼手从发簪上伸出,死死扣住自己手指。
生四目,笑面迎,三头六臂。
如今这只玉面修罗饮了易潇鲜血,变得嫣红如血海,通体红的剔透,如一只赤红珊瑚簪。
呼延琢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弹了弹这只白玉簪,逗弄那六只抱不住自己手指的狰狞鬼手,把玩片刻之后,他轻声叹道:“这只玉面修罗饮了千人血,如今已经临近爆发边缘,这些年来,它替你抵下了太多劫难。每杀一人,积累的杀孽便被这只白玉簪吸噬,这只玉面修罗恐怕已有灵智,存了要反噬为主的念头。”
阎小七停下脚步,看着一语道破天机的少年。
“八大国战乱,世道动荡,你杀的那些人不会为它积累太多杀孽,那些人本就是该死之人。”呼延琢眯起眼道:“但如今大世开辟,各大宗师战死之前已有托孤,大气运从西楚池鱼巨阙中回归中原,这一批人集中了天地气运。”
“你只是一只修行魔道的蝼蚁,尚且不被天地认可,如今要逆天地意志,去杀一个身负大气运的人物?”呼延琢笑了笑道:“可曾想,你杀孽爆发,引动九天雷劫,陨落便在今朝?”
这位少年低下头,目光投向不断伸手要抱住自己手指的白玉发簪,戏谑笑道:“反倒是成全了这只修成魔性的玉面修罗。”
阎小七面上无喜无悲。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雪白肌肤下,游走着纵横交错触目惊心的猩红血蛇。
呼延琢深呼吸一口气,知道时机已到,这位女阎王的念头有了一丝松动。
他轻轻弹指,指尖飞起两团柔和元力,敲击在易潇和明珠儿的脖颈之处。
两人眼前模糊,人事不省。
呼延琢声音突然有些沙哑,道:“我可以让你活下去。”
阎小七突然皱起眉毛。
不远处伏贴在地,巨大高昂的雪狼疑惑抬起头。
这位黑衣少年浑身的气势猛然一变,沉重的气息幽幽散发而出,沉入黑夜之中。
阎小七惊疑不定,看着这道气息诡异的黑衣少年,道:“你是。。。。。。”
“猜到了就好。”呼延琢笑了笑,平淡道:“你依旧可以杀他,但不是今日。”
他笑着两指捏住白玉发簪,那只发簪上的血色已经被吸食殆尽,六只狰狞鬼手安分无比地缩了回去。
“雪边魔功是魔道真正的顶级功法,不输大日如来真经。”呼延琢眉尖微挑,沙哑笑道:“只可惜修行条件太过苛刻,几乎无人能练成。这卷魔功分为上下两卷,前一卷教人杀人攒业,杀业愈重修为愈深。后一卷教人杀人造业,杀业愈重气运愈深。这世间,魔道不能行走天地,便是担心天劫降下,修为毁于一旦。”
“若是魔道真的如此不堪,那如今世上那位鸩魔山主,为何能成为魔宗天下共主?”黑衣少年咳嗽一声,道:“修为够深,便无须担心天劫。”
“大世已来,大气运者如过江之鲤,为何我魔道不能有?”他眼神缓缓抬起,道:“当然可以有。雪边魔功是远古时代的最强级别功法。你只修行了上卷,杀了大气运者只会为自己招惹祸端;若是修行下一卷,便能掠夺他人气运,真正无须担心天劫傍身!”
女阎王捉摸不定,猜不透这个黑衣少年究竟存了什么样子的心思。
“西夏。”
他突然开口道:“我要你修行下一卷魔功之后,血洗西夏棋宫。”
“你要帮魏皇逐鹿天下,与齐梁角力,必须要吞并棋宫。”他声音有些冷意,道:“棋宫这一世会出世几位极为了得的妖孽。”
“应当是妖兽谱上称圣的四只妖兽转世。”他声音微冷,道:“好在大夏龙雀的刀鞘和刀魂被北魏窃走,夺去棋宫积攒百年来的造化。这四只圣兽如今若有一位转世,便已经是极为麻烦的人物,怕就怕出世两位,甚至全部出世。”
他突然沉默起来。
阎小七安安静静等着这位漠北大先知说话。
“棋宫有山海经,中原有浮沧录。”黑衣少年咧嘴一笑,道:“千百年来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谁也奈何不了谁。只可惜,很快这种平衡就不会存在了。”
“我要你去做那个打破平衡的棋子。”他从怀中掏出一份古卷,道:“你如今要杀这位齐梁小皇子,无非是想帮魏皇除去一位祸患。”
“他身负天大气运,剑主大人留了一记后手,即便是我今日不来,你也杀不了他。”漠北大先知声音冷漠,道:“这个少年注定会成长起来,在他超脱之前,剑主大人的后手不会消失。他要保这个人活着成为宗师,你们即便是再派出十万人,也杀不了他。”
阎小七闻言,低垂眉眼。
“磨剑。”漠北大先知突然笑道:“不仅仅是那位剑主大人,齐梁的源天罡和萧望也磨得一手好剑。要让剑锋,先让剑折。任何一个人,无论受了再重的伤,只要不死,能再度站起来,便只会变得更加强大。”
女阎王自嘲笑了笑。
难怪风庭那位言之凿凿要自己放开手去杀这位齐梁小皇子。
那么多九品高手百里奔袭。
最终邀北关一战。
不过是磨剑而已。
难道自己在那些人心中只是一块磨刀石?
漠北大先知似乎看出了女阎王的心思,笑着掷出雪边魔功下卷,笑道:“只可惜他们后手布得再完备,这位少年也难逃一死。”
阎小七接过古卷,疑惑望向气息苍老的黑衣少年。
“世道如刀,要斩天骄。”漠北大先知面无表情道:“这个大世有些畸形,该出世的不该出世的,都一股脑涌了出来,这些人一个个都身负大气运,几乎堪比天人之资的年轻霸王。有朝一日必起兵戈,相互杀伐,这些人最后能活下去几个?要活下去,又谈何容易?”
漠北大先知不耐烦的挥袖,道:“你只管修行这卷魔功。等到他超脱之时,尽管出手,届时即便你不出手,不知多少人要拿他磨刀。”
他突然抬起头,拿着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低声道:“十四年,够么?”
阎小七低下头,发现自己的杀心居然不可思议的安稳下来。
那只白玉发簪多了一道柔和的气息。
漠北大先知的声音传来,道:“魔道,不仅仅只是杀人,天下万道,只为修行。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故而魔道盛行。若天下安稳,再行杀伐,血流成河,便是逆天之举,百年修行也要毁于一旦。”
“你若是能活过十四年,又何尝不能由魔成佛?”他的声音有些沧然,道:“修为再强,抵不上命这一字。”
阎小七有些茫然,看着这位语出玄机的老人。
她陡然醒悟,看着这位黑衣下的皮囊。
不是少年,而是老人。
再抬头,眼前居然不是邀北关峡口。
苍莽大雪,一片银白。
“斗转星移?”阎小七失神喃喃。
老人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接着黑衣下再度变成了一位娃娃脸的少年。
呼延琢揉搓着双手,看着笼罩黑袍下的极美女子,开口说道:“女阎王,大先知说了,这些日子不能再造杀业,你不如留在北原。”
呼延琢皱起眉,看着这位面目比北原冰雪更冷的女人。
黑衣少年揉着自己的娃娃脸,低声咕哝道:“本来我最厌你们北魏森罗道中人,大先知为何还要给我安排这个苦差事。”
他不情愿点指远方,道:“喏。大先知指点你,要修行雪边仙功,不妨去北原龙脊走一遭。”
阎小七抬起头。
白茫茫连绵如同龙脊的大雪山,浩瀚大雪,蔚为壮观。
她放不下洛阳那位救了自己一命的男人。
她缓缓回头,望了一眼南方。
四方皆是大雪。
她下意识要离开这片冰天雪地。
但她低下头,突然看到自己双手下的血丝游蛇缓缓褪去,在大雪下慢慢融化。
心灵从未有过的宁静。
这时她才恍然惊醒过来,原来这位黑衣少年对雪边魔功称之为仙功,究竟是包含了什么样的意义。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懒洋洋传来。
“安心在这里养神,杀业太重,不妨在这里静静心。”
阎小七恍恍惚惚抬起头,看到那位紫衫微笑的大国师。
玄上宇带着怜惜伸出手,替她将两鬓发丝理好,轻声道:“北魏还需要你。你要多活几年。好不好?”
阎小七怔怔出神。
那个紫衫男人笑着摇了摇头,喃喃一句快赶不上了,踏步离开这片雪地。
那道懒洋洋声音再度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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