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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沧录-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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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如悬崖,风铃如沧海。
水底的风铃摇晃作响。
坐在悬崖边上的黄衫姑娘,揉了揉自己的酸涩眉心,试着去聆听更远的声音。
她感受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就此消失了。
滚滚的大雪。
崩塌的山石。
紫衣姑娘沙哑的呼喊。
公子小陶怔怔抬起头来,双手撑在地上,用力想要把自己撑起来,去看清楚远方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很是奇怪的看到,南海的苍穹顶端,天光之中,出现了一抹黑色,那抹黑色来得不合时宜。
因为这是白天。
那是一抹黑光,极其狭小的一丝黑光,夹杂在漫天光明之中,显得无比怪异,像是栖居在夹缝里的细小微风。
好生不生落在了自己的眉心。
南海的山顶风很大,在这抹黑光落在自己眉心的时候,风势忽然大了那么一刹,于是便将这缕古怪的光芒吹得散去。
。。。。。。
。。。。。。
圣岛的风,今日也很大。
魔宗却无比安静。
圣岛并不如外人想的那样残酷,事实上,如今的圣岛,比起中原要太平得多。
青木宫白厌宫紫靥宫的几位年轻天才,得了山主和五老会的准许,今日在大光明山上,努力参悟着那座天大造化的剑碑。
剑碑上只是很简单的刻画着一道剑痕。
剑宗明回到圣岛之后,便一直在大光明山上无所事事。
他似乎在等着什么。
关于后辈的崇敬,仰望,他只是平静而漠然的接受。
而关于他们的提问和疑惑,他也是平静而漠然的接受。
只是接受,不作回应。
那座剑碑上,留下的剑痕并不斑驳复杂,相反,干净到了极点。
像是有一个并不懂剑的普通人,拿起了一把普通的铁剑,在这块普通的剑碑上,刻了一个普通的字。
“一。”
没有剑意。
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
就只有这么一个。。。。。。“一”字。
这是什么意思?
四座圣山上的天才全都不明白。
直到那缕狂风过境,大光明山上陡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山主大人的虚影,向来都是缓慢燃烧,平稳出现,这一次竟是真身瞬移,降临山头。
几位天才有些微惘看着山主,心想发生了什么大事,至于如此隆重。
山主大人带着青梨姑娘,来到了大光明山,并没有避讳几位年轻的天才,深吸了一口气。
他很是凝重的说道:“开了。”
剑宗明轻轻点了点头。
开了。
终于开了。
几位天才却不明白,开了?什么开了?
剑宗明深深吸了一口气,眯起眼望向天空。
苍穹之上,漫天光明,有一缕弱不可见的黑暗,游鱼一般落下,向着大黑暗山降落。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缕黑光。
王植看到大光明宫主缓缓抬起一手,双指并拢,平静上移。
整座大光明宫狂风骤熄,巨大压力降临——
似乎有人递出了一剑——
轻微的嗤然一声。
那缕黑光随指尖遥远抬起,而寸寸湮灭。
重绽光明。
她怔怔看着身旁忽然有些明白剑碑上的“一”,是什么意思了。
万物一剑。
没有什么,是一剑不能解决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楔子——秘密】
大楚立旗之时——
血月当空,漫天漆光。
整夜无眠。
枕旁女子轻轻问。
“大王,这世上,有长生吗?”
微微停顿。
我如是回道:“有的。”
清凉声音如水缭绕。
“若有长生,可否分我一份,我要与大王世世相伴,纵然世人白眼,亦不再理会,更无须分离。”
这个问题,我没有回答她。
这世上有些故事,总是荒唐的,不如世人所想的那样。
大楚的故事,就是这么一个荒唐,荒唐到让人无法相信的故事。
你看到的,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不然秘密何以成为秘密?
真相就在眼前,而你却无法发现。
赵淳风为我奉剑多年,却不知我的秘密。
木鬼子应是猜到了,他活不了多久。
我缓缓转过头,床榻上青丝瀑散,遮掩视线。
伸手。
搂过倦怠的曼妙女人,另外一只手,指尖缓缓下掠,掠过高耸的云山,掠过轻薄的红纱,掠过白皙细腻的羊脂肌肤。
**的声音自唇齿之间轻轻启出。
心弦轻颤,欲壑难填。
阿虞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她知道我的秘密。
所有的秘密。
包括最后那个荒唐的秘密。
这世上除了她,剩下的,便只有“老师”了。
自从剑冢拎起第一把剑之后,我便开始了修行,我也不知为什么我要修行。
这件在他们看来十分困难的事情,对我而言,就如吃饭喝水一般自然。
杀人也是这样。
有剑就出剑。
无剑便弹指。
人头落地,人命烟消。
谁不服从,谁便要死,这是老师教给我的第一个道理,这世上的,最简单的道理。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所以他们理所应当的奉我成王。
我杀了多少人?数不清了。
佛门的,道宗的,儒教的,这些没落的三教九流,一剑杀之。
大秦的重将,千万的甲士,前来赴死的,一剑杀之。
一剑又一剑,一剑复一剑。
再简单的事情,重复的多了,也会无趣。
自我拎起剑开始,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杀人。
我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有趣,看着那一面面大旗插在大地上,向着大秦的皇都平稳推进,日复一日,我的心中没有波动。
既没有欣喜,也没有恨意。
我平静看着这一切。
我能看到“老师”在亲手插下旗帜时候,唇角翘起的欣喜模样,也能看到那些人跪在我身前时候心悦诚服的卑微神情。
只有当夜深人静,如今天这个时候,我卸下沉重的红甲,同样卸下沉重的剑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阿虞这时候不会缠上来,她会静静坐在我的身后,看着我,也看着镜子。
或许她跟我一样,看着镜子里的我。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有一种模样,我是什么模样?
镜子里的那张脸,生的模样很是俊美。老师说我,面相很好,足够的坚毅,又足够的清秀,足够的好看,所以足够对得起“西楚霸王”这四个字。
我觉得我与其他人,不一样。
我的“老师”,是一个藏着很多秘密的人。
阿虞也是一个藏了秘密的人。
赵淳风,木鬼子,为我端茶的宋义,在巨鹿城头被我一剑赐死的王离,我见过他们的脸,记住了他们的眼睛。
他们都是有秘密的人。
只要他们不说,便不会被人发现。
而我没有。
我的秘密,荒唐到只要是足够亲近的人,他们就会发现。
我藏不住秘密,也没有秘密。
想要成为有秘密的人,其实并不难。
但我杀不死“老师”。
我也不想杀死阿虞。
我本该一直这么下去。
直到那一天,有人在我的灵魂深处,问了我一句话。
“你想要,长生吗?”
。。。。。。
。。。。。。
长生。
所有人都认为,世上最接近长生的,应该就是那位始符大秦皇帝了。
是这样吗?
长生是这世上最大的秘密。
所有的秘密,都不是如你亲眼所见的那样,你看到的,都是假的。
所以这条消息,是假的。
“老师”比那位皇帝更接近这一步。
集齐了三教九流的术法,本身就近乎于长生不死,童颜不老,而这世上,真的有长生吗?
每天傍晚的时候,我能看到老师的鬓角生出一根白发,清晨的时候,这根白发会悄无声息的消失。
生出白发,说明他老了。
他老了,就会有一天老死。
在某种程度上,是没有人可以得到长生的。
我不明白,长生有什么好?
就像我不明白,活着有什么不好一样。
有人拼了命想往我的剑上撞,大秦的白起,蒙恬,他们都毫无意外死在了我的剑下,还有更多的人,他们想要证明自己能活下来,他们都死了。
这世上最好的事情,就是当一个活人。
生命的时间是有限的。
所以活着就很好了。
阿虞经常会问我,有没有长生啊。
我都会告诉她,是有的。
长生,是有的。
长生的人,是没有的。
如果真把长生分她一份,生世伴我左右,不再分离,那么长生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我的时间分为陪阿虞,还有杀人。
我喜欢陪阿虞,不喜欢杀人。
现在我的时间要多分出一些,去跟脑海里的那人对话。
“你想要长生吗?”
“不想。”
每天他都会来这么一句。
然后得到了我的答案,他会沉默片刻,然后恍然大悟的哦一声。
脑海里有这么一个小人,如果有一天阿虞不在身边,他应该也能陪我聊天?只不过他的性子实在太闷,又是个男人,着实没什么兴趣,每天应付一二。
而今天不太一样。
我看到了他。
脑海里烟雾缭绕,似乎场景是在遥远的雪山,那应该是叫做西域的地方,老师对我说过,在颠覆大秦之后,要把楚字王旗,插在那座西域最高的山上。
老师对这个地方的野望很是强烈。
他经常对我提起,西域有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大君。
这个男人,浑身带着古老又野蛮的气息,盘坐在西域最高的雪山上,身上流淌着鲜血,从山脉的顶端,顺延山心,一条贯穿山体的直线径直向下流去。
他轻轻对我说:“你可以喊我大君。”
大君的记性很是不好,他每天都会说一模一样的话,今天是一个例外。。。。。。因为今天他,似乎记起来什么了。
这个男人,坐在我的脑海里,栖居雪山云雾缥缈间,深深看着我,说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窃长生者,是为何物?”
我没有回答他。
我听不懂。
他说:“你偷走了我的长生。”
在我看来,这是一个笑话。
所以我回答他。
“我不需要,也不想要。”
他的记性真的很不好,这一次又深深看着我,过了很久,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低垂了眉眼,雪山的大雾再次弥漫,要将他遮掩而起,我听到了他叹息一般的声音。
“我想要长生啊。”
脑海里的小人每天都会出现。
可大雪山的雪越来越大,他的气息越来越弱。
我知道是什么原因。
如果两个灵魂挤在一具身体里,强大的灵魂将会活着,成为主人,弱小的一方将会睡着,偶尔苏醒,苏醒的时间会越来越短,直到最后长眠不醒。
如果有一天长眠不醒,是不是就算死了?
老师说,我是他的第二位弟子。
我要做的,就是颠覆大秦。
颠覆大秦之后,我是不是就可以长眠不醒的去死了?
细细想来,这样也挺好。
长久的寿命并无甚意义,老师说杀人就是救人,我已经救了许多的人,颠覆大秦之后,还有什么需要我去颠覆的?
没了。
那么人生的意义也便没了。
到那时候,我把那份长生分给阿虞,她会长久伴着我。
老师的恩情我报答了。
人世间走了一遭,发现也不过如此。
无趣。
后来发现,并非这样。
这世上的故事,总是从反抗开始。
。。。。。。
。。。。。。
“我颠覆大秦,再之后呢!”
。。。。。。
“我打碎天阙,再之后呢!”
。。。。。。
“我若是不死,再之后呢!”
。。。。。。
“再之后呢!”
“再之后呢——”
“再——”
愤怒的声音,如雷翻滚,砸碎天边无数阴云,轰然暴怒。
易潇面色苍白,喷出一口鲜血,气血殆尽,几乎无力动弹。
他只听到了脑海里如同滚雷一般的三声喧喝,将他硬生生从昏迷状态震醒过来。
天旋地转。
八尺山塌了,记忆一片空白。
当神魂恢复,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
小殿下嗅了嗅鼻子,闻到了潮湿的水汽,半张面颊都贴在湿润的泥土上,沾染上了一片湿漉,还有巨大而破碎的鳞片,在黑暗之中分不清颜色,血污和泥土一样漆黑。
有剑气纠缠,很是轻微。
有血腥气息,很是浓重。
易潇有些微惘地抬起头。
他看到了坍塌的山石,遮掩了那座巨大的洞穴入口,还有一块历久弥新的古碑。
上面有五个剑气凛然的古字。
易潇嘴唇颤抖,轻轻念了出来。
“西楚。。。。。。霸王墓。。。。。。”
。。。。。。
。。。。。。
(这一段真的很难写,要埋的伏笔,包括后面的反转,单单是这一章,仔仔细细写了很久,好在感觉尚可,本想重新开一卷,但想到先前说的,这是最后一卷了,想想便作罢了。最后说一下,求一下月票,求一下打赏。)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还活着呢
这里是哪里?
易潇当然知道,这里是西楚霸王墓。。。。。。可问题是,这里处在哪里?如果是在八尺山的地底,又究竟是在地底多少米?
这些都是未知的。
易潇抬起头来,头顶是一片漆黑,看不到顶,更没有一丝光芒露出,当瞳孔适应了这里的极度黑暗之后,便可以艰难分辨出,这片黑暗里不太一样的东西。
譬如说。。。。。。血。
沾染在那块石碑上的血,落在地上还是温热的血,巨大鳞片上带着腥气的血。。。。。。。
很多血,在黑暗里依旧折射出异样的光彩,显得压抑而沉重。
易潇下意识屏住呼吸,体内的元气依旧空空如也,他艰难抬起一只手,绕在脑后,极度的透支,使得他的力气全都被抽干殆尽,此刻像是一个软弱又无力的孩童,当五指触碰到那半根发簪的时候,甚至没有更多的力气,将它一下从发丝间抽出,只能缓缓拔出白凉木髻,带动长发披散,落了一地。
易潇一只手紧紧捏紧那根木髻,他在原地等了很久。
这里的血液很是斑驳。
不是一个人的。
有脱落的鳞片,不知道藏着什么样的怪物。
易潇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但他知道,顾胜城与自己一同从八尺山的血池里跌落,他要比自己更先落地,而自己又昏迷了一段时间,无论如何,运气极好的是,他似乎并没有跟自己落在一起。
顾胜城并不用剑,地上碎裂的巨大鳞片,有着剑痕剧烈擦刮的痕迹,说明除了他以外,还有第三个用剑的人。
“呼。。。。。。”
易潇用力地调整呼吸,拨正紊乱的思绪。
无论是那个拥有巨大鳞片的怪物,还有可以用剑砍碎怪物鳞片的剑修,亦或是顾胜城。。。。。。都不是自己如今状态可以对付的。
即便有这半根白凉木髻在,也只能杀死一个人。
甚至。。。。。。连杀死都做不到,只能做到重创。
易潇在原地等了很久,没有听到一丁点的声音,大地也没有传来震动,整个世界安静得像是初生一般。
与其说是安静,不如说是死寂。
易潇看着鳞片上的鲜血,并不滑落,也不蒸发,只是静静停留在表面的凹坑,来回滚动,血腥气十足,却又无比的鲜艳,保持着充足的活力。
这里是西域的八尺山底,血池最底,贯穿了大地的墓地。
这里。。。。。。很大。
易潇恢复了些许元气,面色依旧苍白,元气不多,很是微弱,好在可以靠着这丝微弱的元气催动发簪,有了一张保命的底牌,此刻可以稍微放松一些。
他站起身子,缓缓扶着一块巨大的山石,向着那块古碑走去。
原本寂静至极的世界,在此刻好像多了一些声音。
易潇蹙起眉头,似是听到了一道如游水般的声音,在偏转头颅的一刹那,看到了一道疾速砸来的影子。
这道影子的气息实在太过微弱,妖气甚至无法出体。
一只脆弱的妖物?
易潇面色阴寒,一只手捏住“来者”的脖颈,听到一丝呜咽声音,那条色泽漆黑无比的黑环妖蛇,已被他捏住七寸,小金刚体魄微微迸发力劲,便将这只蛇的头颅捏得一声砰碎。
“嘀嗒——”
“嘀嗒——”
黑环蛇的鲜血,顺延指尖缓慢流淌,流过小臂,滴下地面。
易潇眼里透出一股疲倦,自己此时没太多力气,所以无比警惕,以至于这种微弱的妖物的袭击,都让他微微惊吓。
这里是霸王的墓地,又处在血池的底部,不知道蕴养了多少如黑环蛇这样的妖灵,好在面对它们,自己即便没有存下多少元气,仅仅凭借体魄,亦可以震碎它的头颅。
小殿下仔细想了想,将黑环蛇的脖颈攥在手心,将仍然保持着坚韧的绵长蛇身缠在了裸露的小臂上。
他面色平静走到了古碑面前,蹲下身子。
那块被剑气刻出西楚霸王墓的石碑,似乎并没有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在此经历了如此之久的时间,古碑上的剑气依旧崭新,似乎在这片漆黑不见天日的地方,得到了永恒的长生。
易潇面色复杂。
他站在这里,感受到了灵魂深处,似乎有什么在轻轻的震颤。
是呼唤?
大君纠缠了十世的魂魄,前面九世已经脱离开来,而第十世的霸王,根深蒂固,从来没有丝毫要“觉醒”的痕迹。
直到易潇站在了这里。
他深切地感受到了,山石掩盖的入口之内,有着足以震颤灵魂的声音,作用在紫府内,心湖内,甚至在远方的漆黑之中,要为自己的归来。。。。。。点上一捧光火。
易潇走了进去。
狂风铺天盖地涌了过来,小殿下破碎的莲衣,被吹得猎猎狂响,整个人几乎站立不稳,艰难扶住了一面石壁,却感受到了无比冷冽的剑气。
易潇瞳孔缩起。
。。。。。。
。。。。。。
“若世上不得长生,世上如何生我?”
“若世上能得长生,世上为何生我?”
一行极为潦乱的字迹,气息如虎咆哮,卷动每一个触碰石壁的人,砸在心湖里,迸发出滔天巨浪。
接踵而来——
“剑呢?”
“剑呢——”
“剑呢!”
石壁上数之不清的字迹,密密麻麻铺展过去,一眼望不到头,这是一条漆黑的走道,而数之不清的小篆字体,被人以剑气刻在这里,如此多年来的剑气鼓荡,如亮白昼,甚难睁眼,剑意压迫之下,以至石壁几乎都要碎裂开来,但凡触碰者或是观看者,无一不心境动摇,难以抗衡强大剑意。
易潇面色苍白,经历着阵阵剑气的洗刷。
他艰难扶着石壁前行,指尖因为不断触碰剑气,而导致愈发惨白而没有血色。
。。。。。。
“吾不要长生术!”
“权倾天下不如剑倾天下。。。。。。”
“吾要,醉卧美人膝,醒掌杀人剑!”
。。。。。。
易潇能够感受到,石壁上的剑气,虽然气势磅礴,夹杂着无数年的岁月洗礼,却显得有些稚嫩。
那位霸王的修为大成之后,稀剑无比,对敌从不出第二剑,即便入了鬼门,封下**仙印,也只是寥寥出了几剑,不可能肆意而任性的在石壁上留下如此之多的剑意。
像是幼年时候的牢骚,一剑又一剑,渡过了无趣而漫长的童年。
易潇喃喃说道:“这是。。。。。。少年霸王留下的?”
到了最后,石壁上的字迹越来越少,剑意越来越重,杀气却越来越浅,以至于剑气满盈,却没有杀气,风轻云淡,如大风铺面,只留下清凉气息。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老师教的这些,吾不要学。”
“吾要学杀人术。”
“吾要当,万人敌。”
。。。。。。
至此终了,字迹终结。
再往前走,便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一面又一面的石壁,互相阻隔,一道又一道岔口。
易潇一边前行,一边陷入思考。
那些字迹。。。。。。里面提到的老师,还有杀人术,万人敌。。。。。。
易潇轻轻触碰着岁月无比古老的石壁,似乎有些明白了。
这里是西域的八尺山底——
这里比霸王的时间还要久远,入口处坍塌的山石,还有那块明显后来为大的古碑,都证明了在先前的时间里,有一位修为极其强大的修行者,很是任性的把这里占为己有。
这里是霸王的墓地,可霸王刻下这些字的时候,又是什么时候?
那位“老师”。。。。。。
易潇的思绪忽然被打断。
一声巨大的轰鸣从头顶传来。
山石崩塌,出口之处,有一声恢弘而恐怖的嘶吼声音。
一颗巨大的蛇头摧枯拉朽,砸碎了不远处的一面石壁,占据了易潇整个视野的蛇身,带动着数之不清的鳞片,滚动而过。
易潇屏住呼吸,盯着与自己距离仅仅只有数丈的巨大蛇身缓慢行驶而过,贲张外放的鳞片与地面摩擦,迸出一蓬又一蓬炽热的火花。
小殿下不敢发出丝毫声音,唯恐惊动了
他的手心,似乎有什么在缓慢的苏醒。
那条狭小的黑环蛇,蛇头开始挣扎,原本死得不能再死的妖灵,此刻迸发出巨大的力量,趁着易潇注意力分散的这一刹,竟是挣开了掌心——
易潇回过头,看到那条黑环蛇无比惊恐,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如游鱼一般向着石壁外游去,刹那没了踪影。
一股巨大的威压笼罩了自己。
小殿下反复深呼吸。
他动作极为缓慢,极为缓慢的转过身子。
时间恍若静止。
巨大的鳞片倒流一般与地面碰撞,层层后退。
最后从两面石壁当中本该行过的巨大蟒蛇,此刻缓慢倒退,一直将头颅倒退到易潇的面前。
一颗巨大的竖瞳,对准了自己。
小殿下浑身都在颤抖。
他攥紧了白凉木髻,死死盯着眼前的“怪物”。
这种颤抖,并非是恐惧。
而是愤怒。
无比的愤怒,从心底升腾而起。
脑海里回想起淇江的那一幕——
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只有那一声暴怒的狂吼。
“走!”
那团巨大的阴影,自己永远也不会忘掉的那只瞳孔。
墓地里,站在“过江龙王”巨大瞳孔前的易潇,嗓子里低沉迸发出沙哑的声音。
“畜生。。。。。。你还活着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天门下的长生棺
顾胜城面色阴沉,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一面石壁,他已经打碎了一堵又一堵石壁,仍然无法找到出口。
这里隔绝了元气感应,巨大的迷宫上空,悬着一层恐怖剑气,压制着入墓的修行者,不能升空前行。
他盯着一面石壁,眼神里有一抹猜疑游移不定。
这里的石壁,在被打碎之后,即便被碾压成碎屑,依旧会缓慢倒流,飞回去粘合,重新恢复原样。
顾胜城沿着一条直线前进,在最初的起点,以及自己打碎的每一堵墙上,都留下了微弱的元气痕迹。
而走了许久之后,他发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事情。
他又回到了起点。
只是如今的这堵石壁,不仅仅掺夹着自己的血液,还镶嵌着一枚脱落的巨大蛇形鳞片,在自己进入这里之前,就看到了这个怪物四处脱落的鳞片。。。。。。
顾胜城眯起眼,低下头,看到地面上游来一尾蛇影。
那是一条黑环蛇,头颅漆黑,被捏碎得不成样子,偏偏能够前行,似乎并不受到影响,在扭动身躯的同时,头颅迸发出轻微的炒豆子声响,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停在了顾胜城脚下。
顾胜城低垂眉眼,若有所思。
他拎起这尾黑环蛇,看着扁平头颅上被小金刚体魄捏碎的痕迹,那里留下了龙蛇相的轻微气息。
顾胜城对于气息的捕捉和感应,向来很是敏锐。
所以他平静看着黑环蛇,喃喃说道:“你果然也来了。”
黑环蛇头颅上捏下的痕迹,力道并不算重,说明那人就算不是油尽灯枯,也差得不远。
顾胜城触摸着石壁,若有所思。
八尺山上的那一战,若不是出了岔子,此刻两人已经分出了生死。
既然都在这里,那么迟早会相遇。
也许打碎这堵墙?
顾胜城脑袋一侧猛然传来剧烈的剑气,一抹剑气透墙而出,无比锋锐的刺破石壁,如剪刀裁剪布料,擦着面颊剐蹭而过。
顾胜城面无表情后掠一步,一只手攥紧剑锋,将这柄三尺剑死死捏住,不让它重新收回,微微发力,连带着一整堵石壁轰隆隆坍塌,扯出了一个披头散发的衰老剑修。
那剑修面色惨白,双眼如点燃鬼火,偏偏阴森可怖,要择人而噬,整个身子衰老如枯骨,剑气却无比充沛,在胸膛里来回鼓荡——
一位超越了九品的大修行者!
很可惜,他碰上了顾胜城。
当年林瞎子的那一箭,射得他几乎魂飞魄散,跌落淇江江底,生死不知。
顾胜城在鹿珈镇同样抗了那天外一箭。
当时的顾胜城,只是被射碎了白虎胎珠和玄武披风两张护身符,如今破开九品境界,只差最后临门一步,比起之前更要恐怖。
顾胜城抡动衰老剑修的长剑,带着他一同砸碎石壁,砰砰砰剧烈的殴打声音传来——
八尺山上,胸膛便有无尽郁气。
愤怒,悲苦,这些都无从释放,直到此刻,他遇到了这个破壁而出的剑修老者。
顾胜城不知道霸王墓下,从哪凭空多出的一位大修行者,还是一位剑修。
他一拳砸在木鬼子胸膛,气机流转倾泻,穿透肌肤,轰在老人的经脉之中,砸得老人体内蕴养的剑气反弹而出,霞光四溅,四面石壁都被余波震开!
凄惨的尖啸声音当中,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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