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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尊-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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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掌柜说:“二夫人这是打算在徐家危急的时候冷眼旁观吗?”

一句话,不仅出乎了苏氏的意料和徐慧瑛徐慧玥姐妹俩的意料,更出乎了徐心然的意料。在徐心然上一辈子加上重生之后这段时间的所有记忆中,父亲从不曾对苏氏用这种语气说过话,首先那称呼就很生分,是“二夫人”,而非“若兰”。

见丈夫真的动了气,苏氏有些害怕了,毕竟,丈夫是天,她平时耍耍小性子还行,可关键的时候,她是不能和丈夫顶着干的。

苏氏噤若寒蝉,站在一旁,大气儿也不敢出,却拿眼角余光不住地瞟着徐心然,想从她脸上看出来,丈夫对自己如此冷淡,徐心然有没有幸灾乐祸,如果她脸上有幸灾乐祸的表情,那么就说明,这一切都是她挑唆的。

可是,她什么都没看出来,徐心然的面色十分平静,带着几许惊讶,看样子,她和苏氏本人一样,对今天徐掌柜的发威十分不解。

不过,苏氏认为,这样的表情也可以伪装,现在的徐心然,和以前大不相同了,既然她都能够主动挑起福盛祥的大梁、能够通过哭诉对祖母的一片哀思而揭露自己变卖老夫人遗物的事情、能够将自己的水貂皮斗篷和瑛儿的燕窝都给一笔勾销,那么,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又算得了什么难事?

苏氏暗自咬牙,打算忍下这口气,等以后找到机会,新帐老帐一并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胆敢与自己作对的贱婢子。

主意已定,苏氏说:“老爷说的是,我们平时受老爷和大小姐恩惠,此时家中生意艰难,我们母女理应为老爷和大小姐分忧。”又谦恭地对徐心然说,“大小姐,今天已经晚了,找东西也不太方便,等明日如何?明天,我就带着她们两个整理整理,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拿去换银子。”

徐心然笑道:“我不管这些的,姨娘只管和我爹说就是了。”

苏氏暗骂徐心然果然狡猾,居然没上自己的当。本来,她故意对徐心然示弱,还说了那番话,是想让丈夫觉得,如今这家里,徐心然想要当家做主了,连他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里,可是徐心然不上当,轻描淡写就给她挡了回来,这叫她觉得,自己今年是不是冲犯了什么,竟然连一向被自己攥在手心儿里任意拿捏的徐心然都敢和自己叫板了。

徐掌柜说:“心然,既然你姨娘信任你,你就替爹看看吧。”

徐心然忙道:“爹,您也知道,我自打小儿就没管过多少银钱,哪里能理得清楚?何况姨娘和两位妹妹的东西都是很名贵的,我从小见识少,这几年更是连珠玉古董的影子都没见过,哪里知道她们压箱底儿的东西能换多少钱?还是爹亲自把关比较好,不会叫外头人骗了。”

徐掌柜点点头:“也好,你事情多,也不宜分心。”

徐掌柜带着徐心然走了,徐慧玥这才“哇”的一声哭出来,边哭边说:“娘,这家里是怎么了?什么时候轮到那个贱婢子说了算了?她这样逼咱们,是想要咱们的命吗?”

徐慧瑛急忙捂住了她的嘴:“玥儿,别这么大声,若是叫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告诉爹,那咱们更是落人话柄了。”

苏氏冷笑道:“真是难得啊,你还知道不要落人话柄?那么你为什么总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我叫你去铺子里学记账,将来好管着铺子里的银钱,可你都在做什么?总是装病,找借口不去。好啊,你不去,人家徐心然巴不得呢,少了你这个障碍,她在铺子里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徐慧瑛怯怯地看着母亲:“娘,我这两天不是咳嗽吗?等我好了,一定去。”

“你这咳嗽能有多重?”苏氏怒气冲冲地斥责着她,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两个女儿都是娇生惯养的,一有点儿风吹草动就会宣布自己得了大病,需要休养,需要吃好的喝好的,这一次也不例外,否则,也不会因为燕窝惹出来这么多事端。想到这里,苏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看你除了装病什么也不会,就是装病都装不到点子上。你不是以为你这一躺在床上,你爹就一定会按你的意思送来燕窝吗?现在你自己看看,别说燕窝了,你连根草也得不到。不仅得不到,还要失去。你明天就给我去铺子里,就是脱层皮,也得给我把记账学会了。”

徐慧玥可怜巴巴地看着因为愤怒而情绪失控的母亲:“娘,您别这样啊,我害怕……”

“还有你!”苏氏又将火力对准了小女儿,“一天到晚正事不做,就会瞎出主意,弄得你姐姐下不来台。”看着徐慧玥委委屈屈的样子,苏氏说,“你可别告诉我,这次你姐姐装病要燕窝,没你什么事儿。”

徐慧玥低下了头:“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这双火眼金睛。”

苏氏被小女儿这憨态可掬的样子给逗笑了。她这一笑,屋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苏氏不好意思再绷着脸,微微叹了口气,说:“娘已经告诉过你们了,家里的情形,如今不比往日,咱们母女三个,已经要被心然逼得没有退路了,再退下去,咱们都得上街要饭去。所以,娘不得不对你们严厉一些,要你们学些技艺傍身,总是可以和心然一争高低的。瑛儿,娘刚才是着急,才对你那样说话,可是你想想啊,若是娘还像以前那样惯着你,处处由着你的性子来,那你能有什么出息?这才几天功夫啊,你爹就被心然哄得团团转,那么,若是换了姜公子呢?”

第四十九章 这膏药有问题

“爹,昨天您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姨娘和慧瑛慧玥拿东西出来换银子呢?”第二天,趁着制衣坊的妇女们休息,徐心然悄悄问父亲,“虽然咱们的制衣坊需要大量的资金,可用这样的法子,这么突兀,会让姨娘和慧瑛慧玥反感的。”

徐掌柜也有些懊悔昨天的冲动:“本来我也没打算这样做。可是一看见慧瑛那屋子里琳琅满目的,都是好东西,再想起来你的那间屋子,寒酸得简直不像是大户人家小姐的闺阁,我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冲动之下,就想让她们姐妹也为家里做些什么。”

徐心然说:“爹,慧瑛慧玥自小娇生惯养,爹一向又对她们有求必应,所以她们平时难免骄纵了一些,所以才对您的提议一时接受不了。”

徐掌柜歉然道:“心然,你和慧瑛慧玥同为徐家的女儿,却有着天壤之别。爹原以为,你搬到望月轩后,能比以前在那两间破屋子里里好得多,可是那天爹去望月轩一看,你那屋里还是四壁空空,比起以前,也不过就是屋顶不再漏雨被褥暖和一点罢了。可是昨天在慧瑛的屋子里,爹看到了很多名贵的古玩字画,而且,她的首饰多得连她自己都不放在心上了,去年她过生日,爹给她买的绞金丝臂钏儿,她就那样随随便便扔在桌子上,一点儿也不当回事儿。可是,她的好东西这么多,她自己又不是很精心,那为什么就不肯拿出一件两件来替家里分忧呢?难不成她只想得到,不想付出?”

徐心然忍不住笑道:“爹,这您可怨不得慧瑛。她如今这个样子,还不都是您惯出来的?那些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她自己虽然可以不当回事儿,随手乱放,可不一定就能容忍别人染指啊。说到底,那些东西的主人,仍旧是她。”

徐掌柜看着瘦削苍白的徐心然,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原配妻子,不觉长叹一声:“这十六年来,爹真的是对不起你。”

徐心然却并没有被父亲的情绪所感染:“爹,这不怨您,谁叫我八字不好呢?不过现在,爹对我也不错啊,至少,同意我来做生意,还同意我全权负责制衣坊,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对了,爹,今儿二十三祭灶,咱们说好了中午就关门的,刚才我已经叮嘱了店里的伙计,让他们将布料和做好的那些成衣都锁好,并在柜子外面贴上封条,然后熄灭所有的火烛,咱们走的时候,再看看门窗等锁好没有,毕竟,要到二十天之后咱们才重新开张呢,不能不谨慎一些。”

徐掌柜欣慰地看着她:“倒是你,处处操心,不像慧瑛慧玥两个,只晓得吃喝玩乐。自从你来铺子里帮忙之后,爹倒觉得轻省了许多。只可惜,你是个女孩子,若你是个儿子,那该多好啊!”

徐心然说:“爹,您别灰心啊,姨娘还很年轻,说不定日后真的能给咱们徐家诞下后嗣呢。”

“究竟还是你懂事。”徐掌柜觉得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眼,这么可人疼的一个女儿,自己怎么就认定了她是灾星克星呢?谁家的灾星克星这么有能耐,可以使一家濒临倒闭的店铺起死回生?若不是心然脑筋活,心思细,胆子大,单凭着他,怎么可能得到制作军服的生意?因此,徐掌柜十分怀疑关于大女儿是个克星的说法,大齐国刚出生就死了亲娘的孩子也不止自己的女儿一个,可人家怎么没有被叫做灾星克星,偏就自己的女儿被戴上了这个沉重的枷锁?

正在沉思之中,忽然听见有人叫着:“表舅!”

徐掌柜抬起头来一看,却是姜雨晨。

“是雨晨啊,今儿怎么得空到这里来了?”徐掌柜急忙起身招呼道,“这么冷的天儿。”

姜雨晨看了看徐掌柜身旁的徐心然,然后说:“快过年了,我来看看表舅这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徐掌柜问道:“你是不是也快要回易县去了?”

姜雨晨直摇头:“这军营里不比别处,逢年过节,若是上头不发话,那谁也不能回家。”

徐心然说:“这么说,你这个年也要在京城过了?”

“是啊。”

“那么你就到家里来吧。”徐掌柜急忙发出邀请,“头一回离家这么远过年,也怪冷清的。”

岂料姜雨晨却笑了,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表舅,您也太小瞧我了。好男儿志在四方,而且我这是为国效力,就算是离家再远,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徐掌柜开心地抚须大笑:“好好好,表舅知道,雨晨是个好男儿,不会哭哭啼啼恋家的。不过,若是有空,你还是来家里坐坐吧,表舅没有儿子,只有三位千金,都嫌表舅又老又啰嗦,不肯陪表舅喝酒闲话,你若有心,就来陪陪表舅。”

“那好啊,我一定要和表舅一醉方休。”姜雨晨的情绪很高涨,一点儿也没有独自离家在外的伤感和凄凉,反倒十分的豪爽,看来,在军营里,他倒是豁达了不少,只是身上那股书卷气有些淡了。

“心然表妹,”姜雨晨又转向了徐心然,“上次那些膏药你用完没有?效果如何啊?若是用着好,我再去给你买一些回来。”

上次那一两银子的误会已经解开,姜雨晨也就坦然了许多。

一句话提醒了徐心然。她又想起了那些膏药。她相信表哥不会害她,弄来了不对症的膏药,让她的风湿愈发厉害。她怀疑,那十贴膏药在两个妹妹手里转了一圈后,恐怕被做了手脚。本来打算早点儿去找家药铺看看的,可每天早出晚归,就将这个暂时忘记了。现在姜雨晨一说,她顿时又想起来了。

…………………………………………………………………………………………………。

“姑娘,这膏药不是我们药铺的,八成儿是侯记万全堂所出。”一个伙计仔细看过了徐心然和绿云递过来的膏药,又闻了闻,才抬起头来说道。

徐心然道了谢,带着绿云来到侯记万全堂。

侯大夫不在药铺,一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精明干练的伙计迎上前来:“二位姑娘需要什么?”

绿云拿出了膏药。

徐心然说:“请问,这膏药,是不是你们万全堂做的?”

伙计接过膏药辨认一番,不太确定地说:“应该是我们这里做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徐心然急忙问道。

“只不过这膏药应该是祛风散寒治疗风湿的,可我刚才闻着,怎么有些清凉的气味?”

“这有什么说法吗?”徐心然十分不解。

伙计说:“这就药性相悖了。原本应该是祛风散寒活血舒筋的膏药里面,却加进去了一些与祛风散寒完全相反的药物。这倒奇了,谁这么无聊,做出来这种膏药呢?好端端的膏药弄得不伦不类,都卖不出去的。不过,这膏药的确是出自我们侯记万全堂……真是怪了……”伙计拿着膏药翻来覆去地看,又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最终将膏药还给绿云,“我也说不上这是怎么回事,不过这膏药用药混乱,二位姑娘还是谨慎一些,别再用了。”

“那么风湿之症能用吗?”徐心然又问。

“可千万别用了。”伙计说,“这里面有些药,我闻着不对劲,八成儿是加重风湿的。”

“哦……原来如此。”徐心然心里有了计较,收起膏药,向伙计道了谢,带着绿云走出了万全堂。

回到家中,绿云气愤地将剩下的八贴膏药尽数扔在地上:“哼!那两个害人精,竟然想出这样恶毒的法子来陷害大小姐,真是可恶至极!”觉得不解气,又拿脚去踩。

“别踩坏了!”徐心然急忙阻止她。

“大小姐!您还捡它做什么?”看见徐心然俯身将这些膏药都捡了起来,绿云更加生气。

“留着,我还有用呢。”

“能有什么用啊?”绿云气鼓鼓地撅着嘴,“如今咱们也有了银子,再去买好的来。”

徐心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那八贴膏药弄干净,全都收了起来。她已经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肯定是自己那两个好妹妹在膏药里面做了手脚,放进去了加重风湿的药物,所以自己贴了两贴,膝盖反倒刺痛难忍。

不过,两个妹妹对自己如此上心,她也不能一点儿回馈也没有,来而不往非礼也,她一定要好好感谢两个妹妹的这番盛情和这番心思。

“大小姐,您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绿云发现徐心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几贴膏药看,十分不解,“这些破膏药,有什么好看的?要我说啊,赶紧扔了去,省的看见了心烦。”

“扔了?那可不行。”徐心然吩咐绿云将这几贴膏药收好,“这么好的东西,又是二小姐三小姐特意转交给我的,我怎么能扔了?”

…………………………………………………………………………………………………。

“爹,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两个膝盖,这几日疼得越发厉害了。”

第二天早上,不用去店铺,所以徐心然和徐掌柜同大家一起用早饭。吃饭的时候,徐心然皱着眉头向徐掌柜诉苦,模样楚楚可怜。

徐慧瑛和徐慧玥对视一眼,又各自埋头吃饭。

苏氏一言不发,冷眼瞧着徐心然,心想你也学会装病这一套了呀。我且看看,你接下来要怎么演。

第五十章 还施彼身(一)

徐掌柜倒是十分紧张,放下筷子,看着徐心然:“膝盖又痛了?前几日你不是说雨晨给你买的膏药效果不错吗?是不是膏药用完了没续上?我这就差人去再买一些来。”

徐心然急忙拦住了父亲:“爹,不是药没续上,是我自己不用心,没能坚持把那些膏药贴完。”

徐掌柜嗔怪道:“你看看你这孩子,腿痛成那样,还如此的不上心。那么绿云呢?”徐掌柜环顾四周,寻找着徐心然的丫鬟,“她怎么也不知道提醒你一下?真是个糊涂奴才。”

徐心然只有绿云一个仆人,本来这次搬到望月轩,徐掌柜让苏氏给她再派两个丫鬟和两个婆子,可是苏氏只说没人,徐心然觉得自己和绿云两个人挺好,就算是再要人,也得自己慢慢观察好了再和父亲开口,而不是让苏氏胡乱弄几个人进来,反倒人多嘴杂徒惹是非。而且她自小被人歧视冷落,并没有什么大小姐架子,但凡出门,总是独自一人,绿云需要留在家里做些针线活儿,再给她煲点儿汤做些简单的小点心,因此,她不像苏氏母女三人,一出门就前呼后拥的,看上去棋牌非凡,她每次都是悄无声息,一个人来,一个人走。

徐心然对父亲说:“爹,绿云不在这里。我叫她留在望月轩做针线呢。”

徐掌柜这才想起来,大女儿只有一个仆人,于是斥责绿云的打算只好作罢:“你身边只有一个丫鬟,总是不够的,还得再派几个人过去。”徐掌柜又提起了这件事情。

“今年家中拮据,裁了很多下人,我那边也没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就不必添人了。”

“不添人,连个提醒你按时敷药的人都没有。”徐掌柜坚持己见,“你自己看看,需要谁,只管告诉爹,爹叫她们过去服侍你。”

徐心然含笑道:“那么女儿先谢谢爹了,不过这事儿不急,女儿要慢慢挑选。”

徐掌柜和徐心然父女两个只顾说话,却没看见,苏氏的脸色已经愈来愈难看了。一向以来,家里的下人都归苏氏支配,除了徐掌柜的几个贴身仆人外,哪个小厮需要去喂马,哪个丫鬟该去劈柴,哪个婆子得去浣洗……都是她一个人拿主意,徐掌柜并不过问,就连当初徐老夫人在世时,苏氏都能做到几乎她一个人说了算,当然那是在徐老夫人卧病期间。可是现在,徐掌柜居然将她这个当家主母晾在了一边儿,自顾自和徐心然商量着安排下人的事情,这叫她怎能不窝火儿?

徐掌柜是故意这样做的,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提给徐心然添置些什么,苏氏一定会强烈反对,不是说家里没银子了就是说人手紧张,弄的徐掌柜非常没有一家之主的面子。好在徐心然懂事,并不为自己争取什么,苏氏说没银子给她添置新的铺盖,她就领一些棉布棉花和绿云自己做了一些;苏氏说库房里没有合适的家具给她,她也不吭声,将原来小院儿里的破旧桌椅板凳搬过来接着用;苏氏说没银子给她添置首饰,她更不在意,只说没首饰不影响什么……徐心然搬到望月轩后,徐掌柜去了几次,房间里那寒酸,徐掌柜都觉得脸红,可又不想和苏氏为了这点事情吵架,再说他也说过不自己那个小妾,于是只得拿了自己的银子贴补给大女儿去添置些像样的东西。毕竟徐家也是京城的大户,嫡出的大小姐却过着连个丫鬟也不如的日子,徐掌柜觉得很难过,并且平生第一次觉得,对不起这个女儿。

徐掌柜又说:“我记得,雨晨给你买了十贴膏药吧,那也没多少,很快就能用完,我这就叫人再去买一些回来,放着你慢慢用。”

徐慧瑛使劲儿咳嗽了几声,插话道:“爹,反正要差人去给心然买膏药,不如顺便也给我买一些清热润肺的药丸回来吧。燕窝女儿不敢指望,可普通的药,咱们家总该还买得起吧?”

徐掌柜说:“你大姐的风湿是经年累月落下的,如今正该好好医治,而且她的膏药也确实不够用,爹这才叫人去买的。至于你的咳嗽,又不严重,这两天厨房不是已经在炖雪梨川贝给给你按时送到暖云阁去了吗?侯大夫开的那几服药,还没吃完呢,你这又提出来买药,是药三分毒,你就不怕给你吃坏了?”

徐慧瑛转了转眼珠,说:“爹,前些日子连降大雪。我每天去店铺,受了凉,两个膝盖又冷又痛,不如爹叫人也给我带几贴膏药来吧”

徐心然瞪大了眼睛,关切地说:“二妹的腿也痛啊?那得赶紧贴膏药才行,不然落下病根儿可不得了。你看看我就知道了,这个病有多么的痛苦。刚好,我身上带着膏药呢,先给你应应急吧。”一边说,一边走到徐慧瑛身旁,变戏法儿似的拿出一贴膏药,就催促着徐慧瑛赶紧将裤管卷起来。

苏氏又惊讶又紧张,急忙拦住她:“哎,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膏药啊,就要给我女儿用?”

徐心然一本正经地举着膏药给她看:“姨娘,这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正是上一次表哥特意给我买来治疗风湿的膏药,侯记万全堂造的,一钱银子才买这么一贴,珍贵着呢。姨娘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常来咱们家看病的侯先生吧,也该相信表哥吧,何况您还一心想要表哥做您女婿呢。唉,如果不是看在慧瑛是我妹妹,我还舍不得拿出来。好了,不要废话了,腰酸腿痛之类的病症,需要及早治疗,姨娘您就别拦着了,先让慧瑛把这膏药贴上再说其他。”

苏氏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心说这徐心然这么大方这么好心,居然主动拿出自己的膏药给慧瑛。转念一想,这死妮子一定是在她父亲面前演戏,让她父亲看看,她是多么大度,多么关心妹妹。

可是,她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膏药?

徐慧瑛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看着徐心然冷笑道:“这可真是太巧了,我刚刚说了腿痛,你就拿出膏药来了。谁知道你这膏药是从哪里弄来的,究竟是不是侯记万全堂的。”

其实,徐慧瑛早就认出来了,徐心然拿出来的膏药,正是那天早上表哥托了自己和妹妹转交给徐心然、而自己又询问了侯大夫之后做了手脚的膏药。据侯大夫讲,给她的那些药粉,端的十分厉害,不仅会抑制膏药中原本的药物发挥驱寒散湿、舒筋活血的功能,而且还会增加人体内的寒气和湿气,尤其是患有风湿病的人用了之后,肯定会病情加重。

徐慧瑛看着徐心然,心中恨恨骂道:你果然狠毒,竟然用这膏药来让我吃个哑巴亏。

转念又一想,徐心然应该不会发现这膏药被做了手脚呀,她又没看过医书,没学过医术,和自己一样,对医理药理一窍不通,怎么可能就知道,这膏药是不是从万全堂出来的膏药?

正在猜测,只听徐心然开口:“今天早上出来得急,心中记挂着要和爹去拜访韩大人,顾不上贴膏药,就要出门,幸而绿云提醒,我就将膏药装在了身上,打算坐车的时候贴上。不过呢,既然现在你比我更需要,那我就先不用了,先给你贴上。”

徐慧瑛生气地一把打掉了这张膏药:“真是胡说八道!你想害死我么?”

这两句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可也不能解释,徐慧瑛只得大声命令丫鬟过来扶自己回房。

“爹……”徐心然灰头土脸地捡起了膏药,十分尴尬地对徐掌柜说,“爹,您看这个……我也是一番好意,就算慧瑛不想接受,可也用不着这样吧。我是想着表哥买来的膏药是好东西,又是侯先生的药铺里做的,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敢拿出来给她用,可是……也许是我多事了。”又对着徐慧瑛的背影说,“对不起啊妹妹,我太心急了,只考虑到你年纪小,可别跟我一样落下个病根儿。可我没有想到,妹妹还和以前一样认为我是个不祥之人,还和以前一样这么讨厌我,连我的好心也不愿意接受。罢了,以后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吧,不要再接近二小姐,免得将我的晦气带给了你。”

徐心然的语气十分伤感,整个人也显得更加单薄,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手里捧着那张膏药。

徐掌柜冲着徐慧瑛的背影大声喝道:“站住!”

徐慧瑛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苏氏急忙来到丈夫面前,哀求道:“老爷,瑛儿这几天总是咳嗽,今儿又腿痛,身子不舒服,若是做错了什么,等她好了老爷再教训她不迟。这会儿,就算了吧。哦,老爷和大小姐不是还要去拜访韩大人吗?那就早去早回。”

“是啊,爹。”徐心然竟然帮着苏氏说话,“今天就算了吧。这一贴膏药……”徐心然看着手里的膏药苦笑了一声,“还是我自己用吧,也许是经过了我的手,二小姐有些忌讳呢。以后我注意一些就是了,还是和以前一样本本分分的好,免得惹二小姐不高兴。”

第五十一章 还施彼身(二)

徐掌柜看着她:“心然,不要再讲这样的话。慧瑛是你妹妹,却对你不敬,理应是她向你道歉。”

“不不不,爹,怎能让二小姐给我道歉?”徐心然惊慌地连连摆手,“应该是我给二小姐道歉,而且,以后我也不敢叫她‘妹妹’了,还是像以前一样,称呼她为‘二小姐’便是,免得坏了这十几年来的规矩。”

徐掌柜看着徐慧瑛:“给你姐姐道歉。”

徐慧瑛执拗地站着,一言不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苏氏看着这一切,一肚子的话说不出来,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徐心然的对手,只要自己稍有动作,就会被她暗暗弹压,让自己有苦难言。当然,她并不知道徐心然手里那贴膏药有什么问题,更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女儿做了什么,可出于对自己女儿的爱护和对徐心然与日俱增的厌恶,她仍旧本能地要去保护徐慧瑛。

“老爷,”苏氏陪着笑脸道,“瑛儿腿痛,就由我这个做娘的来给大小姐赔礼道歉吧。总之,瑛儿不好,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有教好她。”

徐掌柜没想到苏氏会主动示弱,这叫原本酝酿了一腔怒气的他,反倒不知道怎样才好了。

徐心然笑道:“姨娘是我的庶母,我怎能让姨娘给我道歉?不如咱们折中一下,二小姐肯用了我这贴膏药,就算是她道过歉了。”

徐掌柜也并不想苏氏来道歉,毕竟,两人的感情在那里放着呢,在他心目中,苏氏一直都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他不想自己最看重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下不来台。他只是想给徐慧瑛一个教训,因为他觉得,这个女儿需要好好磨磨性子,否则,就她这样死不认错、骄横跋扈的样子,人家姜家能愿意娶她才怪。

于是,徐掌柜答应了徐心然提出的折中的法子:“也好。若兰,你叫慧瑛过来,让她把这膏药贴上,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徐慧瑛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徐心然今天是不肯放过自己了,可是,难道真的贴上那张膏药不成?她清楚地记得侯大夫说的话,那些药粉,药性极寒极猛,一定要慎用。

想来想去,一看母亲都为此主动低头示弱,自己也不好再僵着,只好打算先贴上,反正一会儿就能回到房里,揭掉就是了,这么短的时间,想必不会对自己的膝盖造成什么影响。

于是慢慢走回来,伸出手:“把膏药给我吧。”

徐心然依旧关切地看着她:“二小姐,都怨我不好,非要拿出膏药来多事,让二小姐为难。为了表示我的歉意,请二小姐就坐,让我给你把膏药贴上吧。”

徐慧瑛伸手去抢膏药:“那怎么行?不敢劳大小姐大驾。还是我自己来吧。”

徐心然却不着痕迹地将膏药藏在身后,转身对徐掌柜说:“爹,您看,二小姐还是不肯原谅我呢。”

徐掌柜沉着脸道:“慧瑛!”

徐慧瑛无奈,只得气呼呼地坐在了椅子上,卷起了裤管。

徐心然轻声问道:“是这条腿吗?”

徐慧瑛其实哪条腿也不痛,只是为了赶紧结束这一切,好回房去,就胡乱点头道:“嗯,就是这条腿。”

徐心然在火炉上将膏药烤热,仔仔细细地贴在了徐慧瑛右边的膝盖上,并将褶皱抚平。

徐慧瑛长出一口气,将裤腿放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说:“爹,我可以回房了吧。”

还没等徐掌柜点头,徐心然抢先开口道:“爹,前几日姨娘总是念叨着要二小姐去铺子里学做生意,今天咱们去拜访韩大人,不如带上二小姐吧,也让她多接触接触和咱们生意有关的人。”

徐慧瑛一定冷汗都下来了。拜访韩大人?开什么玩笑?这没有两个时辰是回不来的,自己还贴着这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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