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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尊-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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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有些后悔听了母亲的话住到徐家来,当初若是一办完公事就回到易县去多好。虽然他已经成功地留在了兵部,给李元帅做亲兵,可李元帅知道他家在易县,而且最近公事并不繁忙,所以特意给了他半个月假期,叫他回家去休整休整,然后再回来当差。他本不想来表舅家的,上次将父母带给表舅家的礼物送来,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来了,于是写了一封书信给父母,说明了自己的意思。可是母亲很快就托人送来了回信,嘱咐他务必要再去表舅家一趟,因为表舅的父母曾有恩于她,她不能忘恩负义。姜雨晨是个极为孝顺的孩子,不想让母亲生气,于是只得按照母亲的计划,来到表舅家中小住。
只有徐心然令他感觉,徐家的人并不是个个都那么奇怪,而且,他对徐心然也有些好奇。自从那个大雪纷飞的傍晚,他和她在小巷中相遇,他就记住了这个伶牙俐齿的女孩子,甚至也记住了他与这个女孩子在那条狭窄的小巷中擦身而过时彼此紧张的呼吸。而这么巧,这个女孩子就是表舅的大女儿。姜雨晨不知道,这是太巧了,还是太不巧了。
吃过了晚饭,姜雨晨向徐掌柜提出,明天想去福盛祥看看。毕竟,待在徐家,也无事可做。
苏氏急忙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姜公子若是嫌家中烦闷,可以叫慧瑛和慧玥陪你去雨竹寺上香,卧佛寺也不错啊,还有九龙桥那边,都很热闹的。”
姜雨晨想说自己不是善男信女,也并没有上香拜佛的习惯,可又觉得对神灵不敬,只好说连日大雪,路上不好走,还是算了。
苏氏马上说:“卧佛寺比福盛祥远不了多少。”
言下之意,既然你都不嫌去福盛祥的路不好走,那么也不应该嫌去卧佛寺不好走。
姜雨晨实在不想和徐慧瑛同行,对于徐慧玥,他倒是觉得,这小女孩儿天真活泼,心直口快。于是推辞说想要去店铺给表舅帮帮忙。
苏氏忙说:“姜公子是贵客,哪里能让你去做那些事情?”
这几天,由于姜雨晨的到来,苏氏只得暂时叫徐慧瑛别去店铺帮忙,以免给姜雨晨一个徐家生意的确不行了、到了必须叫女儿去打理的地步。按照她的打算,是想要女儿好好陪陪姜雨晨的,可由于徐慧瑛没有开个好头,苏氏只得改变原来的计划,慢慢转变徐慧瑛留给姜雨晨的坏印象,再慢慢让姜雨晨对徐慧瑛产生好感。
再说了,苏氏怎么能让姜雨晨去福盛祥?福盛祥现在正乱着呢,生意又那么冷清,姜雨晨若是看见,即便是不笑话姜家,也会对两家是否联姻产生动摇。要知道,姜家可是世家,在易县很有势力,甚至在京城也是人脉广泛,他们家,怎么可能娶一个败落家庭的女儿做儿媳妇儿?
可是姜雨晨坚持要去:“我只是去看看,不会给表舅添乱的。”
苏氏哑口无言,若是再不让人家去,倒显得自己小心眼儿,是嫌人家去添乱呢。
徐掌柜虽然明白苏氏极力阻止表外甥去福盛祥的原因,可他已经对苏氏期望中的这门婚事几乎没有了信心,自己的父母对表姐再怎么有恩,人家这么多年来,也照顾了徐家不少,也算是报答了,没有理由再拿着儿子的终生大事来继续报恩。而且,徐掌柜现在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桩八字还没有一撇的婚事上面,而是在店里的生意上面。而且他认为,虽然徐慧瑛能够嫁给姜雨晨是件好事,可若是嫁不成,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福盛祥生意能够好起来,徐家恢复往日的富贵,自己的女儿,还能挑不到一个好夫婿?
于是,徐掌柜说:“既然雨晨想去店铺,那么明天一早我们就一起去吧。”又吩咐管家徐安将那辆大一点的马车清扫一番,换上干净的坐垫,准备明天去福盛祥。
苏氏听见丈夫的决定,赶紧对徐慧瑛使了个眼色。
这一次,徐慧瑛反应倒是又快又准确:“爹,那我也去吧。”
徐掌柜看了看她,只好点头:“那就一起去吧。”
第三十四章 失算了
第二天,徐掌柜带着两个女儿和姜雨晨一起出门。
由于这辆马车只能乘坐三个人,徐掌柜考虑到徐心然和徐慧玥都是女孩子,而姜雨晨是客人,所以他和车夫坐在了一起。
徐心然看见父亲虽然穿着皮袄,带着厚厚的帽子,可在寒风中依旧瑟瑟发抖,偶尔还咳嗽几声,心下十分不忍,说:“爹,我坐在外面吧,您进马车去。”
徐慧瑛紧紧裹着自己的狐皮斗篷,坐在马车里面,很满意徐心然这么有眼色,本来,她也不愿意继续与徐心然同坐一辆马车,更何况,这一次,是和表哥姜雨晨一起出行呢,她自然不希望有人来碍事儿。
徐掌柜说:“我不要紧,穿着皮袄呢,反倒是你,只穿了一件棉袍,肯定受不了这么大的风雪,快给我老老实实坐回去,马车这就要走了。”
徐慧瑛在马车里面听得真切,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埋怨父亲多事。她要坐在外面你就让她坐在外面好了,人家自己不怕挨冻,你又何必这么关心她?
姜雨晨觉得自己一个年轻男子,应该礼让长辈和女孩子,于是提出来徐掌柜和徐心然、徐慧瑛全都坐在马车里,他自己坐在外面。
“表舅,两位表妹,我年轻,又是个男子,火气旺,不怕冷,你们就别跟我客气了,都快进去吧。这让来让去的,时间都要耽误了。”
徐慧瑛十分想在这个时候表现一下自己的贤惠,自己去外面,让姜雨晨坐在马车里,可实在是客观条件不允许,她坐在马车里面,抱着一个手炉还冻得直打哆嗦呢,又听见外面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哪里敢出去?犹豫半晌,只好安慰自己,以后关心表哥的机会多着呢,不在乎这一时。再说了,母亲一再提醒自己,不能对表哥太殷勤,以免被人家小瞧,那么,自己索性就安心坐在这里好了。
三个人谦让了一番的结果,是姜雨晨坐在了外面。姜雨晨虽然年轻体壮,可马车要在外面走半个时辰,而今天风雪交加,马车走得很慢,估计这个时间要延长到一个时辰,因此,姜雨晨还是感觉到寒风刺骨,于是慢慢运功来抵抗寒冷。
徐慧瑛坐在马车里,紧紧抱着手炉,不停地抱怨:“这什么鬼天气呀,这么冷,要冻死人了!”
徐掌柜和徐心然都在思考着今天的安排,不约而同地都没搭理她,这叫徐慧瑛更加气闷。
按照计划,今天要去将阿威的奶奶倪大娘接到店里去的,可是徐心然一看,这天气实在糟糕,而人家的病又才好,肯不肯出门呢?实在不行,到了前边那个路口,自己下车走着去店铺吧,让马车去接倪大娘,这样能节约一点时间。
到了路口,徐心然说:“爹,我就在这里下车吧,你们去接倪大娘。”
徐掌柜摇头:“难道你想走着去店铺?那怎么行啊?这么大的风雪,你穿得又单薄,不像慧瑛,有狐皮衣服挡风呢。”
本来就无限委屈的徐慧瑛一听这话,立刻将刚才积攒的不满都发泄了出来:“爹,您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不该穿狐皮斗篷?只有徐家大小姐才配穿不成?”
虽然徐慧瑛平时喜欢对父母撒撒娇耍个小脾气什么的,可那都是小事情,而且那时候徐掌柜觉得女儿虽然有些骄娇之气,可也不乏小女儿家的娇憨之态,因此每每一笑了之。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怎么看徐慧瑛怎么都没有了以前的娇憨之态,反倒变得有些面目可憎起来。
于是厉声道:“怎么和长辈说话呢?还有没有规矩了?我说了不许你穿好衣服了吗?我只是说,若是心然也有你这样一件狐皮斗篷,我也就放心让她下车走着去店铺了。”
“你就是偏心她!”徐慧瑛气呼呼的,根本不听父亲的解释,而且刚才父亲呵斥她,叫她十分不习惯而且十分吃惊,再加上最近将父亲愈来愈疼爱和信任徐心然的情形看在眼里,她早就不痛快了,只是没有机会发作,因为徐掌柜和徐心然每天早出晚归,她几乎见不着。而此时此刻,她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理由,好好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我穿一件狐皮斗篷你都看不惯!”
徐心然本想冷眼旁观的,可这天气,实在不是看戏的好天气,而自己也要赶紧去办正事,于是不得不劝道:“爹,我没事儿的,有这件棉袍,不会冷到哪里去的。”然后掀开帘子,大声吩咐车夫停下来,不大声不行,因为风声太大了。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姜雨晨不解地看着马车上下来的徐心然:“怎么不走了?”
徐心然说:“我就在这里下车,走着去店铺,因为马车还要去接个人。”
“接谁呀?”
“就是那天你看见的那位大娘。”徐心然一边回答,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
姜雨晨急忙叫住她:“哎,等等!”
徐心然回过头:“有事吗?”
姜雨晨快速对徐掌柜说:“表舅,我陪着她一起去吧。”
等徐掌柜说出那个“好”字,姜雨晨已经追上了徐心然。
徐慧瑛在车里看得真切,甚至能感觉到姜雨晨对徐心然那种发自内心的呵护,因此气得咬牙切齿。
其实徐慧瑛想多了。姜雨晨并不是对徐心然有什么特殊的好感,而只是出于礼貌,他觉得,既然这事儿给自己碰上了,那么袖手旁观就太不好意思了,而且也担心徐心然一个女孩子走在大雪地里出危险,这才要一起去的。若是换做徐慧瑛或者徐掌柜,他也会这样做。
看见姜雨晨陪着女儿一起去店铺,徐掌柜放心了,吩咐车夫向阿威家住的那条巷子行驶。
徐慧瑛十分后悔,早知道表哥会陪着那个走路去店铺的人,那她刚才一定会不顾寒冷主动请缨的。现在可好,白白将这个与表哥单独相处的机会让给了徐心然。一念及此,徐慧瑛不由得又埋怨起母亲来,认为都是母亲让她要矜持的叮嘱才使她错失良机。
可是徐心然和表哥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现在追上去也来不及,只能独自生闷气,心里盘算着,这一次吃了这个亏,一定要长记性,以后绝不能给徐心然任何一个接触表哥的机会。否则,万一以后真的如母亲所言,徐心然嫁进了徐家,那她得多得意多风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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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你要走路,我那天就从衙门将我的马骑来了,咱们现在就可以骑着马去店铺,省了好多时间呢。”姜雨晨一边踏着厚厚的积雪前行,一边说,“本来以为住在表舅家不用出远门的,所以就没有想到。今天我就去衙门将马骑回来。”
徐心然问道:“衙门里的马,能随便带出来吗?”
“那匹马已经是我的了,我可以随时想用就用,只是之前没有想到那匹马还能派上用场。对了,店铺还有多远啊?我看你走得吃力,用不用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我看见前边有个很宽的屋檐。”
姜雨晨是习武之人,目力很好,早就看见前边有一座院子,屋檐很宽,可是避一避大雪。他倒无所谓,身强体壮,这样的天气,走再远的路也不怕,就是担心徐心然一个瘦瘦弱弱的女孩子,会吃不消。
徐心然这些天因为在家里的地位提升了不少,这两天又搬到了望月轩,自然有条件每天都用热水泡了药粉对双腿热敷,而且再也不需要花费自己那一点点可怜的月钱买药了,父亲已经负担了这部分费用。为此,苏氏没少生气,可也不好阻拦。一直以来,她都在丈夫面前维护着贤良大度的形象,而且按照她所说的,她对徐心然很好,所以也不能自毁形象,只好咬着牙接受了这个事实。不过又安慰自己,徐心然是在替自己挣银子,总得腿脚利索啊,这也是必要的投入。
徐心然自己感觉这些天膝盖好了很多,所以不惧怕在大雪地里走路,所以对姜雨晨说:“不用休息,再走二里地,就到了。”
徐心然没有问是不是姜雨晨自己想休息,因为她看得出来,姜雨晨和自己不一样,自己走得气喘吁吁,而人家则是轻松自如。
可是又走了一会儿,忽然徐心然觉得右腿膝盖一阵针扎般的疼痛,使她不得不蹲下来。
姜雨晨有些紧张:“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徐心然用手捶打了一会儿,说:“只是膝盖有些疼。这会儿已经好了,咱们走吧。”
姜雨晨皱起了眉头:“你年纪这么小,怎么就会膝盖疼?可曾找医生看过了?”
“不碍事儿的,只是一点点风湿而已,已经在吃药和热敷了。”
姜雨晨惊讶道:“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得了风湿之症?是不是你平时不注意,腿脚浸了冷水?”
徐心然有些尴尬,总不能告诉他,是因为自己以前经常被庶母和两个妹妹罚跪,哪怕是冬天,满地的积雪和泥水也要跪着,所以才得了风湿。于是只含糊道:“可能是这样吧。”
第三十五章 承诺
姜雨晨一本正经地说:“那你可得注意了。我娘说过,年轻女孩子一定要注意保养身体,尤其不能受凉,否则到了一定的年纪,会产生很多病痛的。”
看着姜雨晨严肃的样子,徐心然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女孩儿家的事情,你一个男子,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一句话将姜雨晨说得面红耳赤。他不好意思地解释:“那个……是因为我妹妹,哦,就是雨宁。那丫头夏天的时候总是喜欢将一双脚泡在池塘里面,说那样很舒服。所以我母亲屡次叫她不要那样做,说女孩儿若是年轻的时候不保养好自己的身体,到上了岁数,很多病症都会冒出来。”
听了姜雨晨的话,徐心然忽然沉默了,因为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若是自己也有母亲在身旁,怎么会受这么多年的欺凌?怎么会小小年纪就得了风湿?怎么会为了不被亲爹卖掉,要在这大雪天里奔波?
姜雨晨见徐心然神色黯然,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说:“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尤其见了女孩子,更是笨嘴拙舌,可能刚才哪句话惹得你不高兴了,你可千万别介意啊。”
徐心然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你提起了你的母亲和妹妹,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
姜雨晨更加内疚,因为他知道徐心然的生母在她一出生就去世了。自己真是该死,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叫人家伤心吗?
于是又道歉:“心然表妹,都怨我,我不该提起来这样的话题。”
徐心然的伤感很快就过去了。其实,这么多年来,她早就习惯了没有母亲的生活,也习惯了默默接受别人投来的那种意味着“你就是个灾星”的目光,绝大多数时候,她哪怕亲眼看见别人母慈女孝或者父慈女孝也没什么感觉。也许是今天的天气太不寻常了吧,使得她的心情也有些不平静,昨天听几个上了年纪的下人说,今年这连日的大雪,京城二十年来都罕见。
“没什么,这个话题很平常啊,是我自己想多了。”徐心然赶忙转移话题,“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要到了。”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终于看见了福盛祥的匾额。
进得门来,一个伙计赶忙迎上来:“大小姐您来啦,我还以为这么大的雪,您不会来了呢。”
徐心然拍打着身上的雪花,说:“你们每天天不亮就开门、洒扫、生火、烧水,我怎么能不来?”
伙计看着姜雨晨:“这位公子是……”伙计十分希望这是徐心然带来的顾客,可一想不可能,因为哪里有顾客这么早就来买东西的。这些日子天天下雪,那些生意红火的绸布庄,都是过了巳时才会有顾客上门,更何况福盛祥好多天都没有做成一桩生意了。
徐心然说:“这是表少爷。开水烧好没有?快给表少爷沏一杯热茶来,给他暖暖身子。”
姜雨晨微笑着说:“我不妨事,倒是你,应该先去烤火。你看看你,嘴唇都冻紫了。”
徐心然也觉得自己冷得不得了,嘴巴似乎都冻僵了,说话很费劲。姜雨晨倒是脸色依旧红润,毕竟是习武之人,这一点寒冷,对他没多大影响。
徐心然紧紧靠着炉子,又喝了两杯热茶,身体才暖和起来,问道:“后面制衣坊的那几个人来了没有?”
伙计说:“都来了,而且也没有人再提辞工的话。不过大小姐,您得想办法让福盛祥有生意可做啊,要不即便您说的再好听,我们也……”伙计低下了头,有些难为情。
可是另一个伙计就没这么含蓄了,他拿着一块抹布,走过来高声道:“是啊大小姐,您可是答应了我们,明年这个时候,福盛祥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让大家伙儿好好儿过一个年。我们可都盼着你真的都能做到呢!我们都是拖家带口的人,都不容易,若是总这么拖着,我们怎么养活一家老小呢?”
徐心然原本就不愉快的心情更加沉重。
那天,她当着福盛祥全体伙计和那几个妇女的面,郑重其事做了保证,一年后的今天,保证福盛祥的每个人都能荷包满满地回家去过年。可是,说起来容易,真要做起来,那真是难上加难,且不说她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对如何做生意可以说是连皮毛都不懂,就算是在生意场上打拼了多年的父亲,不也一样束手无策吗?而福盛祥这还算好的,至少还强撑着没有关张,徐心然听说,附近有两家规模略比福盛祥小一些的绸布庄都已经盘出去了,因为生意实在是不行,只得将店面盘出,好歹能收回一些本金。而据说,那两家绸布庄关门的原因,是附近在中秋节前新开的那家“荣庆庄”绸布行资金雄厚声势浩大,一开张就抢走了很多顾客,并且人家不单纯是做买卖,而且背后有“荣庆庄”织染坊做后盾,自产自销,当然要厉害许多。
一旁的姜雨晨暗自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表舅家的店铺已经到了没有顾客上门的地步,之前只是听母亲和父亲说过,福盛祥的生意不好,可这“不好”的程度,远远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他很想帮助表舅一把,可他虽然能文善武,熟读经史,刀枪剑戟都不在话下,可对于做生意,却是一窍不通。所以,他只能暗自着急,并且已经开始考虑,需不需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母亲,看看父母能否帮上忙。
徐心然说:“大家的心情,我很能够理解,甚至是感同身受。若是福盛祥再没有起色,咱们每一个人都会没有饭吃。不过,福盛祥变成今天这样,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而是多年积累下来的问题,所以,现在我要找准问题,逐一解决。而且我那天已经和诸位保证过了,一年之内,即便是福盛祥没有任何改观,大家的工钱也是一个铜子儿也不会少的。哪怕我们徐家每天吃糠咽菜,也不能叫大家受损失。这一点,请大家放心。若是明年这个时候,福盛祥还是这个样子,那么诸位可以自由作出选择,那个时候,我和我爹绝对不会再阻拦诸位。而现在,我希望诸位做的就是,不要慌乱,不要悲观,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再找对方法,就一定能够让福盛祥好起来。”
“但愿你说话算数。”拿着抹布的伙计不好再咄咄逼人,只是嘟囔着,“既然能够保证原有的工钱不变,那我就再待一年,看看情况。”
徐心然有些哽咽:“谢谢诸位,谢谢诸位肯和福盛祥一起度过这个难关……”
伙计们清扫完毕,将柜台里面的布料绸缎一一搬出来,整齐地摆在柜台上。这也是徐心然叫他们这么做的。前些日子,因为实在没有顾客上门,伙计们都懒得将货物摆放出来了,即使徐掌柜一再要求,他们也只是无精打采地将货物随意扔在柜台上,横的斜的竖的都有,徐掌柜也无可奈何。可徐心然从正式进入福盛祥那天起,就要求他们一定要整整齐齐摆放货物,即便是没有一个顾客,也要这样做。起初,没一个人服她,心想你算什么呀,虽说名义上是徐家大小姐,可实际上,谁不知道你是个出了名的“克星”?还来这里对我们指手画脚,真是不自量力。可是徐心然依旧不生气不着急,他们不听,不动,她就说第二遍,再不听、不动,就说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虽然和第一遍时一样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可听得的人毛骨悚然,为了不再听她将同样的一句话用同样的语气和表情无休无止地说下去,他们只好按照她的要求去做。
徐心然对姜雨晨抱歉地笑了笑:“让表哥笑话了。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不过表哥也不算外人,想必表哥不会笑话我们吧。”
姜雨晨猛烈地摇头,因为生怕徐心然误会,虽然他真的没有丝毫笑话徐家的意思:“怎么会呢?我虽然对做生意一窍不通,可也听人说过,做生意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少了一样都不行。”
姜雨晨没有心思笑话谁,只是纳闷儿,看这样子,徐心然在福盛祥算是主事的人了,而且这些伙计都肯听她的,那为什么表舅母要那样说她呢?就算不是亲生的女儿,可这时候应该一家人一条心共度难关才对,怎么表舅母反倒像是在拆心然表妹的台呢?
姜雨晨摇摇头,看来,表舅家里真是复杂啊。
徐心然却似乎被他刚才那句话触动了,默默地念叨着:“天时,地利,人和。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那么,我想要振兴福盛祥,应该从‘人和’开始。只是,如今虽然稳定了人心,可光是内部齐心协力也无济于事啊,总得需要一些外部的有利条件来支撑才行。可是,我从哪里去找到有利的外部条件呢?”
徐心然苦思冥想,忽然眼前一亮:“表哥,你是在兵部供职吧?”
第三十六章 我来转交
姜雨晨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心想这心然表妹可真有意思啊,本来在讨论做生意,怎么忽然就提到了兵部。
弄不明白表妹的意思,只得回答道:“是啊,我是在兵部供职。”
徐心然说:“那么士兵们的衣服,应该是由兵部统一定制的吧?”
姜雨晨有点儿明白徐心然提到“兵部”的原因了:“没错儿,士兵们每年都要有几套军服,我来的时间短,不大清楚,可是在易县,士兵们每年的军服一共有六套,春秋两套,冬季和夏季各两套。我猜啊,那只是易县,京城的士兵们的军服,肯定不会比易县的少。”
徐心然又问:“那么士兵们的军服,都是在哪里定制的呢?还是兵部专门有做衣服的人?”
姜雨晨说:“兵部是有这样的机构,不过人数很少,不可能负责全部的军服,大部分军服,都是兵部主管后勤的官员从民间的各个制衣坊去订做的,而且这些制衣坊基本上都是固定的。表妹,你是想让福盛祥做军服?”
徐心然说点点头:“是啊,若是能争取到制作军服的生意,那么福盛祥就有指望了。只是我们这制衣坊才建立起来,还都没有正式开工呢,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我异想天开。”
姜雨晨沉默不语。他很想帮助徐心然实现这个愿望,可是他人微言轻,根本不具备这个能力去兵部给徐心然揽到这笔生意。而且,他是李元帅的亲兵,不在后勤机构,去说这个事情,会被人误会的。
徐心然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似的:“表哥,您能不能帮我从侧面打听一下,兵部制作军服的情况,比如主管的官员是谁,有什么喜好和忌讳,制作军服的是哪几家固定的制衣坊等等。表哥千万不要正面去问人家这些,以免被人误会你初来乍到却什么事情都想插手,你只需从侧面了解即可,千万不要因为此事影响了你在衙门里当差,你从易县来到京城,很不容易的。”
姜雨晨被说透了心思,又一次脸红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替你打听。”
“如此我就先谢过表哥了。”徐心然真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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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徐掌柜带着两个女儿和姜雨晨回家,顺便去了一趟兵部衙门,姜雨晨将马牵了出来,说以后可以每天骑着马陪他们来店铺。徐慧瑛听了兴奋不已,心想这样既不耽误自己去店里学账房,又能每天与表哥相伴,两全其美。可也有些美中不足,那自然就是徐心然了。今天和父亲接了阿威和他的奶奶回到店里,她忽然发现,表哥和徐心然仿佛又亲近了一些,而且姜雨晨还非常关心徐心然的风湿,说听衙门里一个老兵说过有一种膏药,治疗风湿十分有效,他可以去找那个老兵问一下是什么膏药。听得徐慧瑛又妒又恨,心思根本就不在学习账房上面,以至于父亲教她打算盘,她总是出错,气得徐掌柜没有了耐心,一甩手走了。
一回到家中,徐慧瑛就去找母亲诉委屈:“娘,都怨您,让我今天输给了心然那个贱婢子!”
看见女儿伏在枕头上只管啼哭,苏氏又心疼又惊慌,急忙温言和语地劝解,徐慧瑛才慢慢止住了哭声。
徐慧玥愤愤然道:“果然那贱婢子要造反了,这才去了店里几天呀,就敢欺负姐姐了。我早就看她不安分,不如咱们和爹说说,不要让她去店里做事了,万一以后她仗着做生意有了功劳,骑到咱们头上来,可怎么办?”
苏氏唉声叹气:“我何尝不想这样做?我何尝不担心真的有那么一天?这些年来,尤其是老夫人去世之后,我紧紧握着家里的钱财,费尽心机获得你们父亲的信赖,又拼命在家里培植自己亲信,安排你们大堂舅在家里做事,按我的想法,最想让你们舅舅中的一个来做管家,可是我花费了很多心思,都没能赶走徐安那个老东西……我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咱们母女三个能够保住这一点点好日子。如果我不狠一点,如果我对心然心存仁慈,难道她就会对我感恩戴德了?会将我当作亲娘一样孝顺了?若是咱们心慈手软,那么后院那个两间破屋子,就不是她去住而是咱们母女三个去住了!我这话也不是危言耸听,你们也瞧得真切,这还没怎么样呢,那贱婢子就已经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起初还想霸占这暖云阁呢,被我据理力争,你们父亲才不情不愿改了主意,叫你们姐妹俩住进来,不过那贱婢子也没吃亏,一个人就占了望月轩,真是要抖起来了。照这样下去,咱们母女三人以后还不定要怎样被她欺凌呢!所以你们一定要争气,决不能叫心然那个贱婢子如此得意!”
徐慧瑛说:“娘,心然还勾引表哥呢。今天在店里,表哥就一直和她说话,都不理我。”
“那你应该自己长点儿本事!”苏氏毫不客气地训斥女儿,“除非你愿意眼睁睁看着心然事事都比你强。”
“可这不都怨你嘛。”徐慧瑛又生气起来,“是你叫我要有女孩儿家的矜持的,结果,今天我倒是矜持了,可心然却钻了空子……”将今天的事情讲了一遍。
苏氏沉吟道:“是这样啊……那么你就不会找个机会和你表哥说说话吗?”
“可是我爹叫我学算盘呢。”徐慧瑛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才对了,对表哥热情不对,矜持也不对,之前母亲叫自己要抓紧时间学习记账,不能让徐心然独揽了店里的财政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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