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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尊-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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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咯,郑大人的门生很多,可杨祖宏无疑是最贴心的一个。自从拜在郑大人门下后,杨祖宏逢年过节、遇到郑大人寿辰、甚至郑大人家人的寿辰,他都忘不了派人来送上一份土特产以示庆贺,说是土特产,可那实际上全都是些奇珍异宝,有时候搜罗不到什么新奇的东西,就干脆送上金银。就连去年郑大人的重孙子满周岁,他都没忘了送上一只纯金镶红宝石的长命锁。此外,但凡郑家人来成平府,不管是来公干还是来走亲访友,他都热情接待,管饭管酒管一切花销,临走还给人家少点儿土特产。当然,那些花销都是他搜刮民脂民膏或者贪污受贿得来的。

因此,郑大人十分喜爱他,早就有了将她提拔到身边来意思,只是暂时没有合适的位置,目前还在等待机会。

没有合适的机会,不是说没有空缺,一个从一品的平章政事,在京城里安排一个人不算什么大事儿,可关键是那杨祖宏文不成武不就,简直就是个不学无术之徒,几乎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巴结逢迎上,实际上没多少真本事。因此,郑大人一直都在等一个空缺的闲职给他。而目前占据那个闲职的人,马上就要告老还乡了,最多等到秋天,杨祖宏就能顺利调往京城。

衙役原本打算将这些背景好好与姜老爷说一下,让他不要得罪杨家。

可是,姜老爷竟然没有理会衙役的暗示,他大手一挥,说:“不过就是一纸诉状而已,我替她写就是了。”

姜老爷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就写了好长的一封诉状,反正农妇的诉说,他都记得清楚着呢。

然后将状纸递给了衙役:“收好了,这就是彭大嫂的诉状。”

衙役接过墨迹还未干透的状纸,都快要哭了。他不知道该赞扬姜老爷文思泉涌,还是该担忧姜老爷可能遇到的麻烦。

第三百零二章 昔日的冲突

这件事情并不复杂,姜老爷去了一趟乡下,很快就查明了原委,果然与彭大嫂说得一样,于是,他按照大齐国的律法,将参与殴打彭家人的几个主力都关在了牢里,让杨家作出赔偿,并且责令杨家将已经霸占的那二十亩水浇地归还给彭家。

杨家自然是不服气。他们并不清楚姜家祖上的功勋和荣耀,只认为他一个小小的主簿,恐怕是不知道他们杨家有靠山,况且杨祖宏告诉过他们,要他们尽量别与官府起冲突,所以,他们很明白地告诉姜老爷,他们的本家杨祖宏与平章政事郑大人的关系。他们认为,这个小小的主簿在明白这一点后,一定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可不料,姜老爷根本没把什么杨祖宏在眼里,而且也不认为身为朝廷重臣的郑大人会手伸得这么长,管到易县一个农庄里的纠纷,尽管,他以前与郑大人有过一些争执。

姜老爷显然低估了杨祖宏的手段和郑大人的心胸。

杨家人表面上自然不敢和县衙的主簿大人顶撞,只得先忍着气将那二十亩水浇地退还给了彭家人,也按照姜老爷要求的,给彭家赔偿了医药费。可一转身,就写了一封书信,紧急送到了成平府杨祖宏的手里。信是以杨祖宏叔父的口气写的。杨祖宏的叔父哭诉了全家被易县主簿姜致远“欺压”的“惨状”,并义愤填膺地请求侄儿一定要替杨家出这口气。

杨祖宏气得将信扔在桌子上,破口大骂姜老爷不识抬举。

杨祖宏对自己的恩师郑大人以前和姜老爷之间的那点过节儿,是很清楚的。听郑大人说,那是好几年前,姜老爷那时候还不是易县的主簿,而是在京城担任要职。一次上早朝的时候,圣上说。昨天有越州送来的奏章,说那里的水患愈来愈严重,因为水患而失去家园的灾民愈来愈多。因此,越州知府请求朝廷再拨一些银子。以解黎民之苦。

由于越州近三年来,一到夏季就洪水泛滥,朝廷为了治理水患周济百姓,已经划拨了大笔的白银,虽不至于让国库空虚,可今年又来这么一档子事儿,也着实叫人头痛。

于是。有很多大臣纷纷奏议,说朝廷对越州已经给予了不少的帮助,这一次,他们张口又要银子。实在是太过分,因此建议朝廷不要再给越州划拨银子,至少,也不能照着他们要的那个数目给。

可也有少数大臣认为,水患乃是天灾。非人力可抗,而且那个地方气候潮湿,一年之中至少有四个月都是雨季,又处在盆地,十分容易发生水患。虽然从先皇开始,朝廷就一直在治理越州的水患,可效果并不太显著。尤其是这三年来,越州地方一到夏季就连降暴雨,当地官府也疲于奔命,修渠、建坝、疏通河道……什么方法都用了,可架不住暴雨凶猛,还是造成了水患。而今年,水患格外严重,冲毁了大量的田地和农舍,使很多百姓都无家可归,还引发了瘟疫。越州的地方官吏也知道,总是和朝廷要银子不好,会给皇帝留一个越州无能的印象,可也无奈,总得先安置灾民啊,于是硬着头皮送上了奏折。

当天在金殿之上,大臣们分成了两个阵营,一方以郑大人为首,痛斥越州地方官吏昏庸无能,贪污灾银,以至于朝廷划拨的大量白银都流入了那些官吏的个人腰包,并未真正用在灾民身上。另一方是少数,以当时官任工部右侍郎的姜老爷姜致远为首,主张先将银子划拨给越州,安顿灾民要紧。然后,再派钦差大臣去越州察访,看看越州的地方官吏是不是真的那么贪腐,若经查属实,那就按照律法惩治。因为据姜老爷掌握的情况,越州的地方官吏还是很不错的,虽然也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可在治理水患、赈济灾民方面,他们不敢胡作非为,只是能力差了些,治理水患总是不尽如人意,运气也不好,这三年来越州总是连降暴雨。

两派人争论得非常激烈。郑大人一看一个小小的三品侍郎都敢在金殿之上与自己叫板,原本就自视甚高、心胸狭窄的他就钻了牛角尖儿,认为姜致远是仗着祖上的功勋与自己这个寒门出身的士子作对。郑大人幼时家境贫寒,他从小发奋读书,终于考取了功名,一步一步艰难走来,终于成为了朝廷重臣,与出身世家的子弟平起平坐。因此,他十分珍惜自己的权力、地位和荣誉,尤其对世家子弟十分敏感,总认为他们仍旧瞧不起自己的寒门出身,处处与自己作对。

而当天和他发生激烈冲突的姜致远,正是世家子弟的代表人物,姜家三代的功勋,是朝中人人皆知的。

因此,郑大人理所当然地认为,姜致远是故意针对自己。若今天带头反对朝廷继续给越州划拨银子的是一个世家子弟,那么姜致远一定不会与之大唱反调。

其实姜老爷根本就没有瞧不起他、故意针对他的意思,他只是就事论事,根据自己所掌握的和大臣们提供的情况,替圣上出一个妥当的主意,帮助越州的百姓度过这个难关。仅此而已。当然他也理解郑大人的顾虑,于是他主动请缨,说自己本就是工部的官吏,地方上发生水患,工部理应前去帮助解决,因此他愿意即刻前往越州,帮助越州的官吏治理水患。

本来圣上马上都要答应了,也因此而答应了如数给越州划拨银两,众大臣也很佩服姜致远,认为他敢在这个时候请旨去越州治理水患,的确忠心可嘉、勇气可嘉,不愧是忠烈之后。

可郑大人心里十分的不舒服,他认为,这是姜致远在惺惺作态,为了反驳自己,故意表现得他有多么忠心多么能耐。于是他说,姜大人这时候请旨去越州,不过就是为了朝廷划拨的那些白银,那些白银数额巨大,姜大人又是押运银子的人,只要他稍稍做些手脚,那么就可以中饱私囊了。

姜致远这时候才愤怒了,他当即请旨,说若是郑大人不放心他,那么他愿意与郑大人一同押运这批银子到越州去,并且请郑大人监督这笔银子的使用情况。

那天朝堂之上,姜老爷和郑大人闹得十分不愉快,最后圣上仍旧相信了忠臣之后,委派姜老爷独自押运银子,并且帮助越州治理水患。

事实证明,姜老爷的确才干出众,到了越州之后,连饭都没顾上吃,与当地官吏一起勘察地形,制定方案,因势利导,终于在冬天到来之前,为越州修建了牢固的防洪设施。来年春夏之际,越州地方再次暴雨连绵,可并没有造成大面积的水患。因此,越州的地方官吏和百姓都十分感激姜老爷,还特意派人送了万民伞到京城。

姜老爷欣慰之余,也十分恐慌,因为姜家的功勋已经十分显赫了,不过那都是在战场上拼杀来的。这一次,自己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为了避免招致功高盖主之嫌,为了不当出头的椽子,姜老爷当机立断,以身体状况不佳为由,辞去了工部右侍郎之职,回到了易县,在县衙里做了一个清闲的主簿,打算就这样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在易县任主簿期间,他仍旧改不了那嫉恶如仇、忠正耿直的性格,更改不了胸怀百姓的悲悯之心,所以,也为百姓们办了不少好事,可那都是些小事,并没有涉及到什么利害关系,即便是与哪位官吏有冲突,人家也敬重他的为人,敬重姜家的忠烈,不与他争执。

可这一次不同了,他触动的,是曾经就与他有过冲突的郑大人。尽管他也有过这样的担心,担心郑大人会挟私报复,可他那天然豁达的性格让他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他告诉自己,郑大人乃是从一品的平章政事,是朝廷重臣,虽说心眼儿小了些,可也不至于为了一个门生而罔顾国法纲纪吧。何况这本是一件小事,一件再简单不过的小事,他的判决又没有错,即便杨家去告御状,他也不怕。所以他认为,郑大人不会插手这么一件小事。

但是,他错了。他错误地认为,忝居高位的人,都是心胸宽广的。而恰恰,郑大人不是这样的人,他贫寒的出身、他苦读的经历、他从一个寒门士子走到从一品大员的艰辛,使得他总是十分的敏感,再加上杨祖宏的挑唆,使他更加认定,姜致远,对几年前两人的冲突依旧耿耿于怀,不肯释然,这次逮到机会,就要狠狠地报复。

杨祖宏在书信中说,这件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是姜大人在秉公执法,可实际上,他是在利用这个大好的机会直指郑大人您。他想让圣上、想让文武百官、想让全天下都知道,身为平章政事的郑大人放任门生的家人欺压百姓,大家一步一步的,总会把这笔账算到大人您的头上。

于是,郑大人当机立断,命易县知县顾大人将姜老爷投入了县衙大牢,罪名就是徇私枉法、断案不公。

第三百零三章 乱成一锅粥

“夫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为什么好端端的,老爷会入狱?”姜老爷的两个小妾——辛姨娘和陶姨娘惊慌失措地跑到了姜夫人的住处,还没进院门儿,坐在屋里的姜夫人就听见了她们的哭喊声。

自从姜雨晨拒绝了忠义侯的爵位、执意求圣上下旨给他和徐心然赐婚以来,尤其是她俩的儿子都与官宦千金定下了亲事,她们就越来越趾高气扬了,姜老爷在家时,她们尚能在表面上维持着对姜夫人的尊敬,可姜老爷一旦不在家,她们就明里暗里嘲讽姜夫人,嘲讽嫡出的姜雨晨,主要是嘲讽他们母子两个剜到筐里就是菜,娶谁不好啊,非要娶一个商户之女,皇商还差不多。而食君之忠君之事的姜老爷向来都很敬业,不管是做工部侍郎,还是做易县主簿,他都从不敢存半分懈怠,每天都是早早去衙门处理公事,若是事情少,办得顺利,就早早回家,若是事情多,办得不顺利,直到掌灯时分才回家,也属正常。因此,姜夫人这段日子以来几乎每天都在这两个小妾的冷嘲热讽中渡过,心情十分郁闷,由此而更加对儿子的固执产生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也更加对表侄女儿徐心然的“狐媚手段”产生了一种厌恶的情绪。在她看来,若不是徐心然缠着自己的儿子不撒手,雨晨那么听话、那么孝顺的一个孩子,绝不至于鬼迷心窍放着好好儿的忠义侯不做。

可是今天,已被姜夫人无奈接受的这种格局忽然打破了,而打破这个局面的人,正是造成它的辛姨娘和陶姨娘。

她们刚刚得知自己的丈夫被关在大牢里的消息,比姜夫人得到这个消息整整晚了半天。姜夫人早上已经去了一趟县衙,找到了顾大人,请求见丈夫一面。问情事情原委。可顾大人不敢得罪位高权重、心胸狭窄的郑大人,只得告诉她,姜老爷犯的事儿还挺严重。所以按律不能探视。

姜夫人怎么求情,顾大人就是不敢松口。其实这也不能怨他。他虽然只是个七品知县,可好歹也在官场上周旋了几年,对于官场上的一些潜规则,那是了如指掌。对于姜老爷这次处理的彭家与杨家的土地纠纷一案,也是心知肚明,知道那是因为杨祖宏挑唆怂恿了郑大人小题大做。他虽然替姜老爷不平,也对郑大人的挟私报复十分不齿。可他到底还是没有胆量敢不按照杨祖宏的意思办事。所以,面对焦虑而惊慌的姜夫人,他是爱莫能助,只能暗示她。赶快到京城里去找与姜家交好的几位大员,请他们出面斡旋,让姜老爷早点儿出狱。

因为他很清楚,郑大人决不敢要了姜老爷的命,只是让姜老爷在牢里吃些苦头。他好出一出心中的怨愤之气罢了。

可姜老爷是个耿直的人,这次受了不白之冤,肯定心胸郁结,加上被关在牢里,就算他以知县的身份吩咐了狱卒们照顾他。别让他吃苦头,可即便这样,牢里的日子有又好到哪里去?而这易县县衙看着不大,却也有杨家人在当差,毕竟杨家是易县的大户,难保哪一个就将自己照顾姜老爷的事情给捅出去,若是让杨祖宏知道,恐怕姜老爷会受更大的罪。

姜夫人一个妇道人家,从来也不管家外的事情,这一次家里的主心骨儿被关进了大牢,她觉得天都要塌了,又见不到丈夫,只得回家来,让女儿写了一封书信,命心腹小厮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大少爷处,让大少爷尽快想办法。

刚刚送走书信,姜夫人才出了一口气,就听见丈夫的两个小妾呼天抢地地跑了进来。

“夫人,这事儿您可得赶快拿主意啊。老爷可不能一直在牢里关着!”辛姨娘一向嘴尖牙利,这会儿更是肆无忌惮地给姜夫人施压。

陶姨娘自然也不甘示弱,被正房夫人压制了这么多年,丈夫在家时,她也无可奈何,因为不敢,可现在,她哪里能放过这个大好的反击大房的机会?她紧随着辛姨娘的话头说:“是啊夫人,这老爷出了事儿,您可不能就这么干坐着,赶紧想办法先把人从牢里放出来再说啊!”

姜夫人本就焦头烂额,这会儿根本不想理睬她们,于是一言不发。

两个姨娘一看都这时候了,姜夫人还在摆着正室的架子,心里的火气更大了。

陶姨娘说:“夫人,您倒是说句话呀,总不能咱们什么都不做干看着老爷在牢里受苦啊!”

姜雨宁实在忍不住了:“两位姨娘,你们能不能消停一点儿?母亲刚从县衙回来。”

“刚从县衙回来?”辛姨娘撇了撇嘴,“那有没有带回什么好消息啊?”

姜夫人勉强说:“没有,顾大人说老爷的案子很严重,不许进去探视。”

“那你不会花银子啊!”辛姨娘叫了起来,声音大得足以让姜夫人院子里和附近的所有下人都听见,“平素老爷给你的最多,这会儿老爷遭了难了,你就舍不得拿出来替老爷打点?”

“够了!”姜雨宁毕竟是个孩子,不像她的母亲那样能沉得住气。其实姜夫人也不全是因为能沉得住气,而是实在疲乏至极,没有力气和这两个小妾争辩,况且她的心思这会儿全在丈夫身上,哪里有心情去理会她们?可姜雨宁并不明白母亲的所思所想,以为母亲软弱可欺,被两个姨娘吓怕了,所以不得不替母亲出头,“你们不要再吵了!母亲今天天刚一亮就去了县衙,这时候才回来,你们就不能让她休息一下吗?何况母亲并不是不舍得花银子,而是那银子根本就花不出去!无论是顾知县,还是底下那些办事儿的人,都不敢接银子,生怕被牵连。母亲苦苦哀求顾知县,可到了儿也没能见到父亲。方才母亲已经送了急信到京城,请我哥哥想办法。”

“大少爷——”陶姨娘拉长了声调,不屑地说,“他能想出来什么好办法啊?何况他现在有这个心思吗?他的魂儿都被徐家那小狐狸精给勾去了。不过这话说回来呢,他现在若是忠义侯,老爷也不至于入狱了。”

辛姨娘一听此话,也拼命地点头:“对啊对啊。若大少爷如今是忠义侯,谁敢这样对老爷?”

姜夫人越发地怨恨徐心然。

忽然,姜雨宁灵机一动:“对了母亲,二哥和三哥未来的岳丈家,一个是鸿胪寺卿,一个是左都御史,咱们请这二位大人帮忙,岂不是更好?”

焦头烂额的姜夫人将满怀希望的目光投向了辛姨娘和陶姨娘。

可是,陶姨娘首先退缩了。她瞬间收起了方才那咄咄逼人的架势,犹犹豫豫地向后退了两步,迟疑着说:“可是……可是涵儿这不是才定亲嘛,他和左都御史白大人的女儿还都没成婚呢,这冒昧去求人家办这种事儿,恐怕……恐怕不妥吧……还是大少爷那边能靠得住,他如今在兵部,是李元帅的左膀右臂,又才在战场上立了功,他出面的话,易县有谁敢再为难老爷?”

“你……”姜雨宁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虽然冰雪聪明,可在人情世故上到底不如两个姨娘,方才听见陶姨娘一个劲儿地贬低哥哥姜雨晨,这会儿又听见这个女人自己推翻自己的话,将事情都推到了哥哥身上,气得脸色发白,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正乱作一团,忽见姜雨澜气急败坏地跑了进来:“夫人和两位姨娘都在这里呢。”

看见儿子一头的汗,脸色也十分不好,辛姨娘急忙迎了上去:“澜儿,你这是怎么了?”一边拿了帕子去给他擦汗。

姜雨澜一把打掉她的手:“方才康府派人来退亲了!”

“啊?!”辛姨娘还举着帕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半晌,她才从极度的惊愕中回过神来,“为什么呀?”

姜雨澜垂头丧气地说:“父亲昨天傍晚被关进大牢,昨天夜里,康大人就知道了消息,今儿一大早,就派人往易县来退亲。这不,康大人派来的人刚走,撂下一封书信就走了。”

姜夫人说:“把书信拿来。”

姜雨澜将康府送来的信递了过来。姜夫人一看,就明白是康家怕被得罪了郑大人的姜家连累,所以紧急退亲撇清自己。

陶姨娘十分紧张,也顾不得向姜夫人兴师问罪了,赶紧跑回去问自己的儿子有没有被左都御史白大人退亲。

姜雨澜虽然为康府退亲之事而万分沮丧,可到底,还是觉得父亲最要紧:“夫人,姨娘,康府退亲,这不是件好事……这……”

“这当然不是一件好事了!”辛姨娘没等儿子说完就接过了话茬儿,“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你攀上这门亲事,我花了多大的功夫?光是给媒婆的银子就……”

“够了!你有完没完?”姜雨澜忽然发怒,大吼一声,“父亲尚在狱中,你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算计这些!你心里还有没有父亲啊?”

姜雨澜本来想说的是,康家退亲,这就说明父亲是得罪了大人物,事情很严重,得赶紧想办法。可是刚才被辛姨娘打断了。

辛姨娘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儿,险些就要掉下来。

姜夫人终于畅快了一点,轻声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我与澜儿再仔细商议一下。”

辛姨娘怀着无限的怨恨与不甘走了,一路上都没想通,为什么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儿子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这样对待自己。想来想去,只能解释为他刚刚被康家退了亲,心情不好。

第三百零四章 我去吧

还没等姜夫人和姜雨澜商量出个所以然,姜老爷就被转到了成平府的大牢里。知府钱大人早受了杨祖宏的贿赂,何况他与杨祖宏本就是翁婿,因此向易县发了公文,说是姜致远的案子,他要亲自审理。顾知县虽然十分同情姜老爷,可他胆子太小,谁也不敢得罪,只得将姜老爷押入囚车,送往成平府。

看着远去的囚车,顾知县一个趔趄,差点儿就要摔倒,旁边一个差役赶忙扶住了他:“大人,您怎么了?”

顾知县说:“唉,天气太热,我有些中暑了。今日也无其他事情,大家都散了吧,我要回家去喝碗绿豆汤。”

衙役们巴不得他这句话,将他送回家后,就都走了。

顾夫人因听人说夫君中暑,急忙命人去熬绿豆汤,又怕夫君等不及,命人将井水中凉着的西瓜先拿了出来,给夫君解暑。

可是一碟子红沙脆瓤儿的西瓜摆在顾知县面前,他又不吃,只是不住地长吁短叹。

顾夫人奇怪地问道:“老爷,您今天遇到什么事儿了?怎么这样愁眉苦脸的?不是中了暑气了吗?那先吃块儿西瓜吧,绿豆汤还要熬一阵子呢。”

顾知县拿起一块西瓜:“我不是中了暑气,是心里有愧啊!”

“为什么?”顾夫人吃惊道。

“还不是姜主簿的事情?”顾知县摇摇头,没滋没味儿地咬了一口西瓜。

“姜主簿怎么了?”顾夫人不解地问道,“老爷不是已经吩咐了那些牢头和狱卒不要为难他嘛?也许过些日子,郑大人气消了,或者把这事儿忘了,姜主簿也就没事了。”

“我原先也是这么想的,可这一次,姜主簿的事情。看来是没完啊。”顾知县心神不宁地说,“就在刚才,我已经按照杨通判的意思。把姜主簿送到成平府去了。”

顾夫人一怔:“为什么呀?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案子,哪里就用得着送到府衙去审理?”

顾知县一时半会儿也跟夫人说不清郑大人与杨祖宏、姜老爷的事情。只是叹道:“这一次,姜主簿恐怕凶多吉少了。”

…………………………………………………………………………………………………。

“表哥,你先别着急,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徐心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心急如焚的姜雨晨。

姜雨晨拿着妹妹写来的第二封书信,双手都在颤抖:“已经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父亲已经被押往成平府了。这一去,就是羊落虎口。那杨家有人在成平府做通判呢。”

“要不,我去求求常山王。”徐心然试探着说,“请他出面,也许事情会有转机。”

“不行不行。”姜雨晨直摇头。“上一次他让你冒充王妃去边关的事情,已经被太皇太后和圣上所猜疑,如今他虽然仍旧是常山王,可并无多少实权了。何况这次是郑大人要置父亲于死地,恐怕就算常山王也不能与他抗衡。”

徐心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一个从一品的大臣还比一位王爷厉害?”

姜雨晨解释道:“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王爷都是高高在上的,而且他们是皇族,肯定比臣子尊贵。可是,常山王的生母,是先皇的一个宠妃。由于几乎得到了先皇的专宠,所以很不被如今的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所容,早早就薨逝了。多亏常山王虽然当时年纪小,却能审时度势,自愿投靠到皇太后——也就是当时的皇后膝下,将皇后当做唯一的母亲,再加上生得乖巧,并绝口不提生母,因此,当时的皇后也就渐渐接纳了他,将他抚养成人,还让圣上封他为常山王。但是这次他威胁你冒充他的王妃去边关和亲,太皇太后、皇太后和圣上都对他有了戒心,认为他并不是那么忠心,因此,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对他怎样,可实际上削减了他大部分的实权,就连他自己培养出来的那支五千人的骑兵,都收编入御林军了。相比之下,郑大人虽然只是一个臣子,可对太皇太后和圣上忠心不二,深得圣上信赖,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如今是圣上的左膀右臂。你自己说说,若是常山王在圣上面前说郑大人如何如何,你会相信吗?”

“官场之事,真是太复杂了。”徐心然有些头痛,“可我们也不能不管表姑父啊。照你说来,那个郑大人权势熏天,又深得圣上倚重,他若是打定了主意要对付表姑父,那表姑父岂不是很危险?”

姜雨晨长叹一声:“是啊,如今父亲已经到了成平府,失去了顾大人的照拂,还不知道那杨通判怎样折磨他呢。我怕,即便最后审理的结果是父亲无罪,可等他出来,也……”

“那你就到成平府去一趟吧,看看能不能打点一下,至少别叫表姑父在牢里受苦。”

“可是李元帅没有准我的假。”姜雨晨沮丧地说。

“为什么呀?”徐心然瞪大了眼睛,“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李元帅还能这么不近人情?”

“元帅是为我好,也是为父亲好。”姜雨晨说,“若是我这个时候去成平府,非但帮不了父亲,还会落人口实。姜家几代功勋卓著,父亲就是为了避免招致功高盖主之嫌,才自请回到老家易县做了个小小的主簿。若是我这时候去成平府,不管态度如何,都会被郑大人和杨祖宏抓住把柄,弹劾我们姜家有异心。”

徐心然无话可说。停了一会儿,说:“要不我去吧,反正我只是一个商人,可以行动自由。”

姜雨晨摇摇头:“你去了又有什么用?”

“至少有我待在成平府,那边有什么情况,我好及时通知你啊。”

“可你一个女孩子,又从没出过远门,你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不放心啊。”

徐心然笑道:“无妨,我叫阿威和小林哥陪着我。店铺这里,有爹和朱大叔照应着就行了。我打算啊,去成平府看看,能不能与杨祖宏达成和解。尽管郑大人一心要对付表姑父,可若是杨祖宏肯松口,郑大人再想追究,恐怕也不容易。再说了,那杨祖宏不是郑大人的门生吗?如果有可能,也许能够化解郑大人对表姑父的误解呢。”

“可是……”姜雨晨不知道说什么好。父亲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可遇到难处,肯第一个出头的,竟是心然,尤其是母亲和妹妹对心然的态度还是那样恶劣。

姜雨宁给他的第二封书信中说得很明白,鸿胪寺卿康大人因为父亲的事,已经派人来退掉了他女儿和二哥雨澜的亲事,之前送到康家的金银古玩、字画玉器、绫罗绢纱等聘礼,也被康家如数退回。雨澜倒是很想去成平府打点一下,至少去看父亲一眼,可辛姨娘死命不让,还以上吊威胁,弄得二哥雨澜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至于陶姨娘母子,更是干脆,索性写了书信送去白家,声明他们母子绝不会包庇父亲,若查实父亲真的徇私枉法,他们定会大义灭亲,因此,左都御史白家暂时没有退亲,但要求三哥雨涵即可离开易县,在白家暂住,以表明立场。而三哥雨涵,已经即刻启程赶往京城了。

想起妹妹写来的两封信,姜雨晨头痛不已。父亲才入狱,姜家就有了分崩之势,实在叫人寒心。母亲和妹妹虽然不会放弃父亲,可她们都是深闺中的夫人和千金小姐,哪里有什么办法?只能以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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