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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大师-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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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文岐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呲牙苦涩一笑,看着观众继续道:“人生难得是相聚,唯有离别多,此去山高路远,相逢不知在何期,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吧,我方文岐愿诸位万事顺心。”

    顿了一下,方文岐抬起头,仿佛是用尽毕生的力气嘶喊了出来:“我方文岐携徒何向东谢过诸位衣食父母。”

    方文岐和何向东抱拳一躬到底,眼泪同时从这一老一少脸上滑落。

    “叭”,戏台的灯黑了,再亮起时已经没有人了。

    “方文岐……”

    “何向东……”

    ……

    观众哭着喊着两人的名字,可是戏台后面却再也没有人出来,这一老一少留给他们所有人的背影就是那深深的一躬。

    方文岐和何向东终究还是走了,带着满腔的不舍和无奈上路了,正如方文岐所说的那样,山高路远,相逢不知道在何期了,祝愿所有人都好吧。

    ……

    两日后。

    “砰。”木质房门被粗暴推开,眼睛因为愤怒已经红了的钱国生快步冲进去,一把抓起李天宝的衣领,质问道:“连城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李天宝吓一跳,他从没见过钱国生如此愤怒的样子,当时就有些傻了,结结巴巴道:“是……是……是吧。”

    钱国生眼睛里面都能喷出火来了,大声吼道:“我师父也是你逼走的?”

    李天宝汗都出来了,急忙摆手解释:“不是的,不是,是他们在戏台骂你,我才……我才……”

    “谁让你多事的。”钱国生咆哮一句,愤怒地把李天宝往墙上一甩,雨点般的拳头不要命一般朝他身上砸去。

    办公室外面围着一群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进来劝已经发了疯的钱国生。

    半晌后,钱国生也打的累了,身子都因为过于激动而微微颤抖着,他颓然坐在地上,眼泪顺着眼角不停留下来,苦涩和懊悔充斥着他的胸腔。

    “师……父……”钱国生瘫坐在地上,仰天长呼。

    “师……父……啊……”钱国生痛苦地抱着脑袋,另一只手狠狠往墙上砸去,不一会儿就是殷殷血迹,可他却一点不知道疼。几十年未见的师父,一句话没说又离开了他,他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无助悲凉。

    “国生啊,你师父的问题很严重啊,这样下去可不行。”

    “啊?那怎么办啊?”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把你师父的问题给举报了,我们就好处理了。”

    “啊?这怎么行,那可是我师父啊。”

    “诶,你这样做才是帮你师父,你师父反正这辈子也就顶多这样了,再上不去了。可你不一样啊,你才20多岁,你的前途一片光明啊,只要你举报了师父,我们就有办法让你顶替你师父的位置。你的起点就高出别人多少来啊,你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啊,要什么没有啊,到时候你身居高位也可以给你师父庇护嘛,你好好考虑考虑。”

    “啊……啊……我……这……好吧。”

    ……

    1986年春晚出现了两个小品,1987年出现了三个,每年陈佩斯和朱时茂的小品逐渐成为人们最期待的节目。1988年赵丽蓉第一次登上了春晚的舞台,这个唱评剧出身的演员凭借她独特的喜剧天分把小品这门艺术往又成熟期推了一把。

    1990年一位来自东北唱二人转的赵姓艺人第一次登上春晚,开始酝酿起了他长达十几年的春晚统治时期,也正是这个天才般的人物把小品两个字推向了一个极高的高度,也让这种形式红遍全国。

    在80年代繁荣一时的相声,在90年代之后仿佛一夜之间没落了一般,已经没人再听了,而在春晚上小品节目的数量和观众期待度也远远超过了相声。

    不仅是在春晚上,在其他相声传统的阵地上,其他艺术门类越来越成熟传播的越来越广,而相声却越来越死板,结果被杀的节节败退,在民间根本没人愿意再去听相声了,民间说相声的根本活不下去了。

    就连专业院团里面的人也是如此,生活艰难,没有演出他们的收入也很低,生活很是窘迫。许多相声演员纷纷改行演小品,演电视,演电影,就为了养家糊口。

    值此危难之际,许多相声演员也提出了抢救的相声的办法,有在电视台举办相声大赛的,有花巨资请人编写相声本子,还有不断与流行文化结合的,还有把专业院团改编成企业的,用企业的管理方式激活死板的相声,甚至于有相声演员提出了“泛相声”理念,把相声和小品电影电视结合,让相声演员在新的领域里面获得重生。

    只可惜这些措施并没有能挽救相声的颓势,反而使得现状愈加凄凉,以至于到了九十年代中期,相声彻底陷入低谷,相声市场一片寒冰,这门传统的老艺术可谓是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正在主流相声界都在求新求变拯救相声的时候,一位年岁很大的倔强老者带着一个聪慧的孩子,在这十几年走过了祖国的广袤大地,最北到过黑龙江,最南到过广州,最西到过新疆,最东到过山东。

    处处留下了这对师徒的脚印,在这十几年里,他们一直四处卖艺,有撂地过,有搭班过,有被人赶过,有被城管抓过,有被流氓地痞敲诈过,有被小偷偷光过,有在露天的雨水中啃着冰冷的馒头过,有在寒冷中瑟瑟发抖无处容身过,也有和全国各地的艺人切磋问艺过,吃了数不尽的苦头,这对师徒始终坚持着说传统相声,只为心头那一口气不放松。

    1990年,快板名家,李派快板书创始人,李润杰先生辞世。

    1991年1月21日,著名相声作家何迟先生辞世。

    1992年,快板名家,王派快板创始人,王凤山先生辞世。

    1993年,一代相声大师侯宝林先生辞世,相声界正式进入大师凋零的阶段。

    1993年,快板名家,高派快板书创始人,高凤山先生辞世。

    1995年,相声名家孟祥光先生、杨志光先生辞世。

    1996年,二赵之一的相声名家赵振铎先生辞世。

    而此时的相声界已经陷入了寒冰之中,相声市场不复存在,相声愈来愈颓,它在静静蛰伏着,等着那一个人的出现。

第一百零三章 黑色的线头

    周富城在山东运城开了一家小茶馆,这家茶馆年头不长,90年开起来的到现在刚好六周年。

    也没别的人在里面忙活,就是他们老两口勉力支撑着,说是茶馆其实也不专门是做喝茶的生意,里面也做饭,做菜什么的。起初生意一直不好,几乎是一度要关门了,后来也是有人给他们出主意,说是可以在茶馆里面请一些艺人来表演,拉拉客人。

    周富城接受了这一建议,开始和一些艺人合作,像说山东快书的啊,唱河南坠子的啊,北京琴书什么的,艺人们是一**的来来走走,他的茶馆反倒是有起色了。

    至少现在不用愁着什么时候会关门了,也能存的下一些钱来。现在周富城最大的心愿就是供自己女儿上完大学,说起女儿,周富城可高兴了,自己女儿刚刚考上师范大学,读几年出来就是一个妥妥的铁饭碗了,到时候再找一个教书的老师当老公,这辈子就不用再发愁了。

    想到这里周富城浑身都来劲了,他虽然不咋地,但孩子好就行了。他嘴里哼哼着小曲,这曲子还是他跟以前在他茶馆里面唱铁片大鼓的人听着学的,虽然自己唱的不好,但这并不妨碍周大老板对未来幸福生活的美好憧憬。

    “今天两场,下午一场,傍晚一直到晚上**点一场,一场两块钱,下午来了三十个人,晚上那一场可能会多一点,所以今天分给说相声的一百多,自己还能挣到三四十。”

    可千万不要认为这种算法是周富城吃亏了,客人到茶馆里面可不是光听节目的,茶水,点心,香烟,还有饭菜什么的,这些收入可都是周富城一个人的,来的艺人可没钱分。

    只是听玩艺儿的时候是两块钱一场,能听一下午,这里面的钱是二八开,艺人拿八,他拿二,周富城觉得自己已经很厚道了。

    瞧瞧外面大马路上的似火的骄阳,都说好汉不挣六月钱,可是忙活的人还是那么多,自己这小茶馆还算好的,还有几台吊扇,现在下午太热很多人家里待不住,茶馆生意反倒是好了。

    周富城擦擦头上的热汗,往戏台上看去,其实也没什么戏台,他们又不唱戏,也就是一块小空地罢了,唱个小曲啊,说个书啊,足够的了。

    今天要表演的是说相声的,自从上次的说快书的走了之后,没多久就来了两个说相声的人了,领头的还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周富城当时还有些不乐意呢,相声又不好笑又不好玩,他自己都不爱听。

    他是特别担心把这两人招进来,到时候影响自己茶馆生意就完了,但是又拗不过面子,就人家上去说一场算了,看看效果,结果也正是这一场,差点让他笑得在地上爬不起来。

    茶馆客人也同样如此,只这一次他就决定一定要和这两个人合作了,周富城到现在都佩服自己的眼光,茶馆的生意还真的被带动起来了。

    现在下午来的人还算少的,晚上人更多,大家都在家里呆不住。不过人一多吧,各种事情也就来了,很多人都不坐他家的座位,自己弄一个小板凳就在角落就坐了,也不吃你家东西,就花两块钱听东西,人多了可是周富城的收入却没高多少。

    这就让他郁闷了,遇上个那些脸皮厚一点的客人,非要问他讨一杯白水喝,抓一把瓜子吃,这你总不能和人家算钱吧,于是周富城更加郁闷了,他都有心思和说相声的那两人重新算分钱了。

    “好……”

    客人们又鼓掌叫好了,说相声那两人换完衣服又出来了,都大夏天了还穿大褂,也不怕捂出痱子来。

    逗哏的那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就是当初跟他谈合作的人,这小伙子其貌不扬,剃一个板寸头,还微微有些发胖,浓眉大眼厚嘴唇,看起来很是憨厚,但是这人就从骨子里面透出一股机灵的坏劲儿来,这种反差在这个小伙子身上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让你一看到这人就想发笑。

    捧哏的那位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长得倒是挺精神的,而且看起来很老实,跟那个坏坏的小伙子反差很大。

    没错,这个小伙子就是何向东,如果按照偶像剧的标准来说这孩子长残了,但要是按照喜剧的标准来说,是人都得夸上一句“嘿,真他妈挂相啊。”

    捧哏的那位是何向东的搭档,叫吴金,一个三十来岁正值壮年的男人,他和何向东搭档也有几个月了,合作的还不错。

    何向东瞧了底下坐着的一堆客人,微胖的脸上露出笑容,连眼睛都笑弯了,他这一笑底下的观众也都笑了,太具喜感了,这人。

    何向东声音没了稚嫩,多了几分爽朗,他道:“难为这么多朋友来捧我们哥俩的场,各位破费了啊。”

    何向东一抱拳,朝观众一鞠躬,吴金也同样是一个鞠躬。

    起身之后,何向东伸手一指旁边的吴金道:“各位可能有新来的朋友啊,我先给大伙儿着重介绍介绍我身边这位大哥。”

    吴金也是一笑:“介绍我。”他的捧哏水平一般,说不上出彩,但也不至于让包袱砸了,总得来说还算凑合。

    何向东道:“我这位老大哥叫吴金,是一个不错的相声演员。”

    吴金急忙摆手道:“哎呦,您客气了,你太捧我了。”

    何向东摆摆手道:“这可不是捧您啊,实话嘛。要说这个相声说得好不能说你整个人就完全了,还得要家庭要好。”

    吴金也应道:“诶,这话对。”

    何向东看着他艳羡道:“要说您这家里啊是真好。”

    吴金笑笑:“还行。”

    “尤其是您的夫人,我的嫂子,哎呀。”何向东吧唧吧唧嘴,又用袖子不停擦嘴,看样子都馋的不行了,还一个劲儿地坏笑:“哎呀,嘿嘿嘿,啊呀……”

    “你等会,你是馋了是怎么着啊。”吴金赶紧拦他,可是拦都拦不住啊。

    试问一个面向很憨厚的人突然从骨子里面透露出坏到猥琐是一种什么感觉,就是何向东这样的,底下那些客人都笑得不行了。相声表演四种风格帅卖怪坏,何向东小时候就已经有坏的倾向了,长大之后更是在坏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好歹是把何向东给拦住了,何向东也终于正经下来,不抽风了,他笑笑道:“嗨,嫂子是漂亮嘛。”

    吴金没好气道:“要你说啊。”

    何向东道:“你别误会,我跟嫂子就是很普通的朋友关系,这不上周二我还去你家找嫂子了嘛。”

    吴金问道:“上周二你去干嘛?”

    何向东道:“嗨,这不你不在嘛。”

    “敢情你就等我不在的时候去了啊?”吴金目瞪口呆。

    何向东摆摆手,还责怪地看着他,义正言辞指责道:“你瞧瞧你这个人的思想,嫂子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啊,那天嫂子穿的很正经的。”

    吴金没好气问道:“穿什么呀?”

    何向东在身上比划:“嫂子上身穿了一个红领巾。”

    “啊?”

    “然后下身就穿了一个鞋带。”

    “啊?这穿了嘛,这是。”吴金都要傻了。

    他是傻了,底下那些来听的大老爷们却笑个不停。

    “废话嘛,可不穿了嘛。”何向东眯起眼睛,装作在看的样子:“我记得当时嫂子下身那鞋带旁边有很多一根根的黑色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啊,那……”

    “你等会。”吴金一把攥住了他,紧张问道:“这什么?你可好好说啊。”

    何向东连连点头,宽慰道:“嗨,线……线头嘛,就那鞋带的线头嘛,黑色的嘛,要不然你以为呢?”

    “吁……”底下观众全起哄。

    在小茶馆小剧场演出,尺度不大是不可能的,你讲一点太文雅的东西还真的没人听。也得亏何向东这张极为挂相的脸和身段,他说的这些荤段子不仅不被观众反感,而且特别讨喜。他跟搭档差不多大,都是成年人了,开起这种玩笑来倒是也不突兀。

第一百零四章 宝嗓

    吴金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尴尬一笑,道:“哦,原来是线头啊。”

    何向东反问道:“不然你以为呢?”

    吴金呵呵一笑:“我以为是线头呢。”

    何向东吃惊道:“哦,原来你以为是线头啊。”

    吴金挥挥手道:“可不线头嘛。”

    这两人算是在线头上较上劲了。

    一阵尴尬的笑声过后,吴金摆摆手道:“你别老胡说,这都没有的事儿。”

    何向东却很正经地说道:“你可别多想啊,我跟嫂子这么没有任何关系,回去也不能乱发脾气,尤其是对小洋,哎呀,一想起这孩子,我这心里啊,唉……”

    最后几个字何向东已经是带着哭腔了,手掌还在眼睛上擦着,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吴金目瞪口呆。

    底下那些客人笑得都停不下来,有几位正在喝茶的直接呛到咳了出来,脸都呛红了,可嘴上还是笑个不停,那副难受劲儿就别提了。

    何向东也停了下来,那坏笑的模样简直了,这人长得太讨喜了,这是一个喜剧细胞渗透到骨子里面的人,见到这人你就忍不住地发笑,真的跟以前那些老艺人评论他一样,这简直就是祖师爷的私生子啊。

    吴金拦住了坏笑的何向东,他道:“您可再胡说八道了,再这样我可生气了啊。”

    何向东反倒是不乐意了,他争辩道:“你还不乐意啊,你跟你小姨子的事情我还没说你呢。”

    吴金急了,连忙说道:“你可别胡说啊。”

    “吁……”底下那些观众都在起哄。

    何向东老神在在道:“我是不想说出来啊,可是底下观众愿不愿意我就不知道了。”

    话音刚落,底下所有人都在喊:“说。”

    “快说。”

    ……

    吴金脸色变得十分精彩。

    何向东一摊手道:“看看群众的呼声,人家这都是给过钱的啊,你自己看着办吧。”

    吴金看看观众,又看看何向东,只能无奈威胁道:“你可得好好说啊,得说实话。”

    何向东答应的很爽快:“那当然了。”

    吴金无奈苦笑,突然回过神来,问道:“诶,我跟我小姨子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嗨,这我不是趴你们墙角听的嘛。”

    吴金傻眼了:“敢情你还有这手艺啊?”

    何向东一笑:“那可不,我九岁就学会了爬墙头了,一人多高墙头噌一下就能上去,现在趴个墙角算什么啊。”

    吴金摇头称赞道:“那你是真厉害了,那你在墙角都听到什么了啊?”

    到正题了,何向东拿起桌子上的手绢,捏在手上扮坐旧时女人拿在手上的手巾,身段微微一扭,脸上媚态百生,那骨子女人的妩媚劲儿一下子就出来了。

    “哗……”台底下的观众全都吓一跳,这也太像了吧。

    尽管不是第一次见了,吴金还是啧啧称赞道:“您这架势可比女人还像女人。”

    他们哪里知道何向东这些年辗转江湖吃的苦头,经历的事情多了去了,曾经没饭辙的时候就跟着一个评剧班下乡唱过戏,他就扮过旦角,那身段绝了,就拿现在来说,给何向东补上妆,他就能直接上台唱戏了。

    何向东扭捏作态,用尖细柔媚的女声娇声道:“哎呀,姐夫,不要舔那里……啊……不要,不要啊,那里脏……我姐快回来了,不要啊……啊……”

    “咦……”观众脸色很精彩,纷纷发出肉麻的声音,都笑得停不下来了。

    吴金脸色都变了,惊道:“我这是在干嘛呢?”

    何向东继续用尖细柔媚的女声道:“啊……不要舔……啊……那是马桶……脏……”

    吴金一怒推了何向东一把,骂道:“我去你的吧。”

    底响了,观众爆笑,这个小段结束了,两人冲观众一个鞠躬就休息了。

    这里也没什么前台后台,留给他们的也就一张靠墙的小桌子,何向东拿起一块毛巾就往脸上脖子上擦去,这天太热了,身上都是汗。

    一把扯开大褂上面的纽扣,身上那件小汗衫也湿透了,自从出道以来不管是刮风下雨天寒地冻,还是烈日炎炎,只要是正经说相声,何向东是必须要穿大褂的,这是他这么些年来的坚持。

    吴金也热得够呛,脱了大褂,拿着湿毛巾在身上一通擦,又拿起凉水咕咚咕咚管灌下去半壶,他道:“这天真是热到邪乎了啊。”

    何向东也道:“是啊,这天是真热啊,一点凉风都没,这吊扇吹出来的风也都是热的,我都快吃不消了。”

    吴金拿起扇子往身上大力扇去,说道:“都说好汉不赚六月钱,咱还是在室内的就热成这副样子了,在外面工地上的还不得热疯了。”

    何向东笑道:“养家糊口谁都不容易,等说完这一场,我请你吃个奶油冰棍,好好降降火。”

    吴金一笑,挥手道:“你得了吧,你又不吃冰的东西,就看我一人吃啊,还等小洋来了你再买给他吃吧。”

    “也成。”何向东答应很爽快,他这些年为了保护嗓子可没少受罪,太烫的东西不能吃,太冰的东西不能吃,太咸太辣口味太重的都不行,烟不能抽酒不能喝,反正快跟成仙的似得。

    说相声从来都是这样的,台上没大小,台下立规矩,在台上你没法说别人的,别人不得跟你急啊,所以你只能糟践自己了,这是行规。下了台大家都是好朋友好哥们,关系很近。

    就像何向东跟吴金,台上何向东老是占吴金便宜,台下他可大方的很,也很会交朋友。在台上他老是说吴金的媳妇怎么怎么样,其实他也就见过他媳妇一面而已,跟吴金的儿子吴洋倒是很熟,这孩子经常来找他玩,今天下午是太热没过来,等晚上一准得来。

    休息的差不多了,何向东套上已经湿漉漉的大褂,再次默默咒骂着鬼天气,准备开始说下一段儿了。

    两人再次站好,台下喝着茶磕着瓜子的客人也都看他们俩。

    何向东道:“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啊,接下来这一场我给你们唱个小曲儿吧,好不好。”

    “好……”观众热情鼓掌,何向东的小曲一直非常受欢迎,连柜台的老板周富城都露出很期待的神情。

    “唱一个北京小曲,小寡妇上坟,打新春。”何向东拿起桌子上的折扇,横着往手上一放,左手比出两剑指,往上轻轻一抬,张嘴唱道:“正月里,打新春,寡妇在房中掏门心儿,寡妇年长三十二那个呀嘛那个咦哟……”

    这一张嘴,观众全都鼓掌叫好。

    何向东年幼的绝佳的童子音并没有毁在倒仓的大关上,反而因为成年了声音变得更为清亮了,有些幼年唱不上去的调门也全都能上去了,而且还因为这些年走南闯北的经历,让他嗓音多了几分阅历时间的味道,这才是真正经过磨练的宝嗓。

    底下旁边角落的一个小桌子上坐着一个扎着马尾的素面朝天的俊秀姑娘,正支着脑袋,看着何向东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听得津津有味。

第一百零五章 老板女儿

    男人的魅力从来不单单只靠脸蛋的,他需要参考多方面的因素,就像何向东这样的,虽然长得一般,但是当他唱曲的时候,那骨子认真的劲儿、潇洒的身段、还有极佳的唱功都给何向东加了不少分。

    至少台下那位小姑娘看的有些痴痴的。

    “从南面来了一群鹅,公鹅就在头前走,那个呀呀呀哟,母鹅在后面叫咯咯,那个伊尔伊尔哟。”

    唱罢,何向东一听,噙着淡淡的笑意,折扇放在手中心,双手合拢,朝着观众一个鞠躬。

    “好……”观众热情鼓掌,那个清秀的姑娘也是笑盈盈地鼓掌,两只手都伸到脑袋上面了,看起来很是活泼。

    唱完这个小曲,何向东又拿起玉子来,唱了一段太平歌词《饽饽阵》。要说天热唱曲也很累,刚唱了两个曲子,何向东就渴的不行了,拿起茶壶来灌了好几口,看了看时间,下午场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他对来的客人说道:“诸位,现在看看这个点儿也差不多了,我再给大伙儿说一个小段儿,等晚上我们哥俩再给大伙儿来几个大活儿好不好。”

    尽管还是很想听,但是观众也还是接受了,其实下午场的时间已经超出了,多出来的时间都是人家实诚送的,你还能说什么呢。

    何向东看了眼柜台,老板周富城已经离开了,应该是去后厨准备晚餐用的食材了,他又扫视了一圈客人,自然也发现了坐在角落的那个清秀女孩。

    眼珠微微一动,坏笑立马就到嘴上了,他道:“接下来说点什么呢,恩,说点我们茶馆老板老周家里的事情吧。”

    “说老周啊?”吴金微微一愣,严格来说茶馆老板是穴头也算是他们的同行了,说了也没事,不过他们来这里半个月还没说过老板的事情呢。

    何向东转头看他,问道:“要不说你家里的事儿?”

    吴金急忙摆手:“别了,你还是说老周吧。”

    何向东一指他,坏笑道:“你这人不厚道啊。”

    吴金一把拍开了何向东的手,说道:“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何向东一笑,果断道:“好,就说老周家的事。”

    一听这话,坐在边角的那女孩也瞪大了眼睛,做出倾听状,大眼睛一眨一眨煞是可爱。

    何向东道:“要说这老周啊,他最得意的不是开了家茶馆做了老板了。”

    吴金也问道:“那是什么呢。”

    何向东道:“他最得意的得说他有一个好闺女,人家可是个大学生啊,首都师范大学,响当当的名校啊。”

    吴金也称赞道:“是啊,好学校。”

    在听得那姑娘顿时笑靥如花。

    何向东继续说道:“要说老周这女儿啊,哪儿都好,学习也好,脾气也好,就是人长得难看了些。”

    吴金惊讶道:“我可听说人姑娘挺好看的啊。”

    何向东道:“那只是你听说的,你是没瞧见过她的正脸。”

    吴金问道:“这姑娘正脸怎么样啊?”

    何向东瞪眼凝眉,使出京剧的相儿来,念白道:“看背影迷倒千军万马,一回首吓退百万雄师。”

    吴金吓一跳:“嚯,这么难看啊。”

    底下观众都笑了,有些客人认识老周的女儿,长得还是很好看,净被那两人胡说了。

    何向东反道:“哎,你不能嫌弃人家不好看啊,不能以貌取人啊,人家姑娘还是有很大作用的,用新名词说这叫有社会价值。”

    吴金问道:“什么社会价值啊。”

    何向东拍拍自己胸脯说:“就拿我自己来说吧,我就问老周求了一张他女儿的照片。”

    “你要这个干嘛使啊?”

    何向东道:“我们说完相声不是都很晚了嘛,晚上我一个人回家,我……我害怕呀,我弄一张人家姑娘的照片放在身上,我再一个人走夜路就不怕了。”

    吴金惊住了:“啊?你这辟邪呢。”

    何向东却摆摆手道:“可不止这么点功能,你要是遇上了点流氓地痞来抢钱打人什么的,这能派上大用场。”

    “这能管什么啊?”吴金迷惑道。

    “作用大了,这流氓地痞朝你走来,你把人家姑娘照片往前一放。”何向东拿起桌子上的折扇,一个箭步向前,摊开折扇。然后扔下折扇,双手捂着眼睛,发出一声惨叫:“哎呀,我的眼睛啊……啊……”

    “啊,这么难看啊?”

    何向东继续道:“还不止呢,这放在身上能辟邪,放在床上还能避孕呢。”

    “噗。”

    “哈哈哈……”

    “何向东!!!”一声暴露的娇喝声响起。

    何向东眼瞧不妙,面色顿时一变,急忙道:“今儿相声先到这儿了啊,爷们儿我先撤了,咱们晚上再说啊。”

    说完,何向东连大褂都没脱,就急匆匆从侧门跑出去了。

    那姑娘也毫不示弱,立刻追了出去,留下茶馆里面那些人笑作了一团。

    何向东大笑着落荒而逃,21岁的小伙子就是精力旺盛啊,还边跑边脱大褂,只是没跑几步就被一个愤怒的女孩给堵住了。

    何向东都懵了:“你怎么那么快啊?”

    那姑娘就是老周的女儿周青青,她正愤怒地盯着何向东,怒道:“你不知道厨房过来是条近道吗?”

    何向东惊讶道:“你抄近道啊,这是作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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