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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风流-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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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你给我听好了,明日大家宴请你们这些小辈,你一定要按我所说的话去做,明白吗?否则的话,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武三思狠狠地说道。别看他在张昌宗面前像只猫,在其他人面前,可是厉害得很。

武崇训苦恼地说道:“父亲,以前我追逐安乐郡主,您没说什么,后来我追逐王家小娘子,您也没说什么。如今,待我终于明白了一心不能博二兔的道理,下定了决心还是回身追逐安乐郡主,您却又老在我面前提那个王家小娘子,您这不是——”

武三思显然对儿子这窝囊的样子颇为不满,怒道:“你这无用的逆子!女人嘛,在我们这样的家里,不正是为了登上更高的位置而设的吗?你却处处妄动真情,这不是作死吗?大好男儿,竟如此拿得起放不下,传出去,真是羞煞祖宗!”

武崇训不敢多言,只是低着头,静静听着父亲的训斥。

武三思骂了一阵,也有些累了,便说道:“说了这半天废话,我都险些忘记了,你不是早就爱慕那王家小娘子吗?如今我给你机会,让你得偿所愿,你还有什么好怨艾的?”

武崇训苦笑:“父亲你是有所不知啊。自从上次崔湜那厮在王家被张五郎羞辱一番,我就怀疑这张五郎和王家小娘子的关系,非同一般。后来,我就派人一查,就越发的确定了此事。父亲,是还记得吧,上次来俊臣死的时候,坊间有留言传出,说是张五郎也在此事上下了大力。而据我暗查,那时候同样在此事上出力甚大的王循,便开始和张五郎交往。而且,以后屡有过从。换句话说,张五郎和王家的关系,非同一般。那一天,他出现的如此突兀,而王家小娘子的表情又是如此奇怪,让我有九成的把握判定,那王家小娘子和他之间,早有私情,说不定都已经私订终身了。我若是夺了他的女人,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说着,他连连摇头,对那天张易之戏弄崔湜的场面犹有余悸。

武三思一听此言,便有些不解,道:“可是,你知道今天我教你的这番话,是谁教我的吗?”

武崇训随意地回应一句:“谁?”

“张六郎,张五郎最为亲近的兄弟!”武三思本来是不愿让儿子知道张六郎一个面首都能对他指手画脚的事实。但话说到现在,他已经无法继续隐瞒下去了,便道出了真相。

武崇训听了,脑子都有些短路了,难以置信地说道:“不对啊,我看那安乐郡主对张五郎很钟情的样子,张五郎对她却并不怎么热心哪!倒是那王家小娘子,依我阅尽百花的经——哦,以我看来,张易之对她是情根深种。作为兄弟,张六郎怎么可能反来破坏他的好事呢?”

“蠢!”武三思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张五郎和王家小娘子的那点事情,叫做私情,而若是他娶了郡主,也就是未来的公主,则受惠者便是他们整个家族。你说,若你是张六郎,能不利用张五郎不在神都的这段时间,给他来个木已成舟吗?”

武崇训听得恍然:“原来,那张五郎也和我一般可怜,婚姻都由不得自主。不,他比我还要不济,逼我的是我父亲,而害他的却是他自小爱护的兄弟——”

一语未了,忽听得“咚”的一声,原来是他的后脑勺遭了一下。随即,武三思恼怒的声音响起:“若不看你明日便要进宫赴宴,怕打了脸不好看,这一下便会冲你的脸去!有你这样说你父亲的吗?我这样为了操心费神,还不是为了你好,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好?”

武崇训被武三思这一下敲得醒过神来。但他还是不肯立即妥协:“可是,张五郎终究是要回来的。他回来之后,可不会管是不是张六郎在背后算计他。万一他要是找上我,我岂不是——”

“闭上你的鸟嘴,得不到的时候,你偏要想着,如今给你这机会,去夺取那梦中的佳人,你却又来这里说三道四的聒噪,真是可恼!”武三思终于不耐烦,冷笑:“张五郎不过是个四品的小小太子卫率府副率,若是没有了他那位兄弟,更是什么都不算。你怕他作甚?就算你怕他难道就不怕张六郎吗?张五郎能把你怎么样,张六郎就能十倍加于你的身上,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要遗祸于全家!”

武崇训不敢多言,讪讪地退了出去,只留下了武三思一个人坐在那里沉吟。

越想,武三思越觉得儿子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万一张易之回来,知道自己的情人被抢,必然要闹。梁王府虽然势力滔天,却不能不看他兄弟的面子,对他忍让。而他却是无所忌惮,到时候恐怕梁王府都要在他身上吃亏。

“真是一件麻烦事啊!”武三思苦笑:“看来,我要找四弟商议一番去了。想来,他足智多谋,一定有什么办法!”他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了一个整日对着一张画像以泪洗面的病容。

第三百七十七章 问计定王

太平公主府自从换了个男主人之后,就被分作了南北两边,两边几乎从不往来,局面极是特殊。而在府南有一座凉亭,却是男主人武攸暨的禁所,就算是他极为信任的人,非有要事,也不得入内,否则必遭严惩。

武攸暨无力地坐在凉亭里面,任那来自东南西北各个方向的凉风,吹拂在他苍白的脸上。他的手脚乃至全身,看起来没有一丝力气。就连那一双眼睛,也是极为无神,却极为专注。这双眼睛专注的对象,不消说,便是桌子上的那幅画了。

画,还是那幅美人自画像,时日太久,加上几乎天天被人挪动,实在是破旧得厉害,武攸暨却将它当作了平生最为爱惜的宝物,一直不肯轻易离身。最近看这画像实在破损得厉害,他又花重金找当代几位画中圣手为他临摹这幅画。

说实话,这幅画的画工,在几位圣手的眼中,实在算不得上乘,要让他们暗此临摹,实在是有些不情愿。这就像让一群大书法家去学人家小学生的笔迹一样。看在银子还有定王的权势份上,大家还是捏着鼻子画了一幅。不想,这些人画出来的东西,定王看了,却极为不满,认为根本没有原画的“神韵”,形似而神不似。

几位大画家都是一时巨匠,个个都有几分傲骨,见定王拿自己的画去和那画工连“精良”都算不上的去比,已经是不悦,更听他说还不如那原画很多,更是愤愤不已,各自拂袖而去。

武攸暨倒是没有浪费那几幅画,一幅幅的都收了起来,身边却依然留着这幅他觉得最具“神韵”的。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四弟啊四弟,看见你这般模样,愚兄心里头也苦闷得很哪!”

武攸暨头也不回,只是微微抬了起来,道:“原来是二哥,你又来作甚?”

武三思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故作讶然地说道:“四弟这话,好不让愚兄伤心。愚兄知道,你心里头只想着杀李家的人报仇,而愚兄则是想躲了李家这花花江山。咱们兄弟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何况,上次咱们也算是有过合作,虽然最终没有成功,那也不过是时运不济而已。你为何对愚兄如此冷漠?”

武攸暨咳嗽两声,道:“听说你最近和咱们的新太子殿下就要成为亲家了,为何却来找我?”

武三思讪讪地笑道:“四弟这说的是哪里话,你自己娶的,还是李家的公主呢,而且还是姑母最为钟爱的女儿——”

“住口!”武攸暨忽然激动了起来,脸红脖子粗的:“我平生只有一个妻子,就是芸娘!我和那边住着的那个贱人,没有一点关系!”

武三思不想自己一句玩笑话,竟把武攸暨逗得如此大怒,他顿时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的有些过火了。他这位堂弟最受不住的玩笑,便是这个了。

“四弟息怒,息怒!愚兄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事实上,今日我来找你,便是来告诉你,我已经决定了,不能和李家结亲!我已经帮我家二郎觅好了一门亲事,不过现今却有一个难题,还要四弟帮忙费神呢!”武三思低声下气地赔笑道。

武攸暨一听这话,脸色柔和了很多,道:“却是什么难题?”

武三思叹一口气,道:“我和我家二郎看上的这个女子,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子。奈何宫里那一位张六郎的兄长张五郎,也恰好看上了此女。你也知道,那张家的人如今可是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哪!愚兄虽然贵为亲王,却——不怕四弟笑话,愚兄对他还真有几分忌惮。现在,这个张五郎正好回定州老家探亲去了,就怕他一回来,发现自己喜爱的女子和别人家订了亲,就要闹腾起来——”

“那还有什么不好办的,给他来个速战速决,只要这小娘子进了你梁王府的门,木已成舟,他就算再如何厉害,也只能认了吧!只要是一个不算太笨的人,就不会做出那等完全于事无补的事情来!”武攸暨阴阴地笑道。

武三思苦笑道:“好却是好,只不过时间太过仓促,一时间双方难以把事情办得体面。你也知道,我这边是梁王府,而他们那边,也是豪门大户,这婚事岂能办得如此仓促?”

“既然不能办得如此仓促,就找点事情,羁绊那张五郎一阵,不就是了!”

“羁绊,如何羁绊?”武三思不解。

武攸暨淡淡地一笑,道:“我如今正有一计,可以羁绊住那张五郎许多时日。我听说此人风流无比,到处拈花惹草,兴许在外面的时日长了,又会摘得许多新鲜花草,到时候,他说不定早已把你这儿媳妇抛诸脑后了,你就是想他闹,他恐怕也没兴致和时间来闹呢!”

武三思一听,喜得搔首挠耳,连连催促道:“四弟快说来!”

武攸暨便轻轻地道出了自己的计划,武三思一听,双目大放亮光,不住颔首道:“好,好!”

听完武攸暨的计策,他只感觉压在心里头的一块巨石瞬间被搬去,那种轻松的心情,简直难以言喻。他笑着向武攸暨道:“四弟,多谢,多谢了!愚兄就不打扰你缅怀故人了,告辞!”

却见武攸暨忽然伸出他那枯瘦的右手,道:“等一等,我还有话要问二哥呢!”

武三思惑道:“四弟有甚话要问?”

武攸暨道:“也没什么,只是听你说起这张五郎,我也恰好听说过一丁点关于此人的传言,不知道是真是假,想向二哥求证一番。”

“哦,你且道来!”武三思的心下生出了一种难得的虚荣心,他知道这位四弟平生淡泊、宁静,几乎从不向别人打听事情,自己能被他打听,说起来也是一种荣幸了。

武攸暨道:“听说这位张五郎和安乐郡主之间,关系非同一般,对吧?”

武三思“嘿嘿”一笑,道:“二哥这话问我,算是问对人了。你这一说,我还想起来了,反正过不了几天,你且候着吧,宫里必然有赐婚此二人的消息传来。那张五郎对安乐郡主如何,愚兄不知,但那安乐郡主对张五郎,真可谓情深意重。就我个人的感觉,一点也不下于你对那画中弟妹的感觉。据我所想,这桩婚事,一则虽有张六郎意图攀龙附凤的心思在里面,二则恐怕便是安乐郡主本人在推波助澜了!”

武攸暨这次倒是没有因为武三思拿芸娘开玩笑而有所不满,只是轻轻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武三思见了武攸暨这般模样,心里头打个突,蓦然生出了一种不妥的感觉。他不由得问道:“四弟问这个,却是为何?”

武攸暨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只是好奇罢了!”他忽然轻轻挥挥手,道:“二哥,我说了这一阵子的话,也有些乏了,想要歇一下,您就请自便吧!”

武三思大感没趣,又无奈这个病秧子堂弟何,只能讪讪地去了。

待得武三思走远,武攸暨那双无神的眸子里,蓦然射出两缕阴狠的光芒。或许是情绪太过激动的缘故,他的脸色霎时间变成了紫酱色。

“豆蔻少女,情根深种!好,好啊,我就希望你用情越深越好!你可别怪我这个做姑父的心狠,既然与别人合作,我报不了仇,自然要自己动手!你不要因为成为姑父我的目标而愤恨,你要怪,就怪你自己投错了胎,投到这充斥着阴谋和血腥的李家皇室!”

勉强喃喃地说完这一段话,武攸暨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前俯后仰,状甚狼狈。

第三百七十八章 宫宴

波光粼粼的九州池上,一条偌大的画舫正在缓缓地游动。

船舱里面,一大群人或坐或站,热闹非凡。

女皇帝自然是坐在最上面,她的身边,站着的,便是赫赫有名的“莲花六郎”张昌宗。而武则天的一群年轻的孙子、孙女以及侄孙们则各自都有一个位置,总共不下二百人。这画舫也实在是足够大,这么多人坐着,又有不少的宫娥穿插其间侍候着,依旧不感觉太挤。

女皇帝素来威严,她没有说话,下面这两百多人没一个敢出声,一个个的都是闷闷的,将嘴巴闭得好生严实。

就在此时,张昌宗低头笑道:“大家,这也实在太闷,您不开口,他们都不敢说话哩!”

武则天这才醒过神来,忙笑道:“我说,你们吃东西啊,各自有什么话,说出来便是。朕今日宴请里面,是要让大家聚在一起耍玩、轻松的,却不是让你们来坐禅!”

说着,她自己端起身前的酒杯,饮了一口。

有了武则天做示范,下面的郡王、郡主们也就没有了太多的顾虑,相邻的之间,也开始了窃窃私语,不时传出笑声。

武裹儿就坐在武则天左手边的第一位,她的后面,便是她的两个姐姐。而武崇训就坐在她的对面,武则天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他的旁边,便是那大胡子淮阳王武延秀。

因着地利的原因,自从这座次安排好,大家坐下来以后,武延秀一抬眼便能看见武裹儿。然后,他自然而然地被武裹儿的艳光所慑,色授魂与,完全不知身在何方了。

武裹儿暗暗皱眉,她发现自己不论如何,竟然都躲不开这家伙可恶的眼神,这让她很是羞恼。当下,她狠狠地剜了武延秀一眼。不想,这威胁的眼神非但没有起到吓阻的作用,反而让武延秀一双眼睛瞪得更大更圆了。

武裹儿简直愤怒了,她正要发飙,忽然一眼看见张昌宗,想起今天这场宴会对她的重要性,终于还是忍耐了下来。若今天这宴会不是如此重要,而张昌宗又不在的话,纵然有武则天在座,她恐怕都要狠狠地爆发出来了。

“这个死大胡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真可恶,我回去之后,定要和母亲说一番,让她想办法狠狠教训他一番!”武裹儿心下忖道。

其实,武延秀纠缠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经常写一些明明狗屁不通,却自以为文采非凡的东西献给她。每当她看见武延秀的那些手书,心里头就会无端地生出一种强烈的厌恶感。为此,她在很长的时间内,心情都很不好,屋子里的家具就遭了秧,常常被她砸得稀烂。最后,还是韦氏以张易之来威胁她,才让她略略收敛了自己的性格。

饶是如此,面对面见到武延秀的时候,武裹儿便会想起这些日子所受的纠缠,心下的恼恨,简直难以言喻。

武延秀却浑然没有感觉到对面的佳人对他极度的反感。他只感觉,武裹儿的一颦一笑,一嗔一喜,都是美到了极处,令人心痒难挠,总想要好好将她怜爱一番,又恐唐突佳人。这种矛盾的事情,也只有他自己能明白。

武裹儿忽然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向武则天举起了酒杯:“奶奶,今日是裹儿第一次和这么多的兄弟姐妹们在一起。这些里面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不认识的,但是,看见大家,我心里头实在是欢喜得紧。所以,裹儿要特别谢谢奶奶,谢谢您老人家给我们这个聚在一起的机会!来,我敬奶奶一杯,祝奶奶一天比一天年轻,一天比一天精神!”

武则天咧嘴大笑。其实,这番话,在座的这些人几乎的人人会说,但能说出口的,也就只有武裹儿了。原因无他,其他人都太害怕她了,就算是这种祝福的话,也不敢出口,唯恐一句话不对,犯了她的忌讳。

所以,武则天对武裹儿,倒是有着几分真实的喜爱。这女娃儿敢做敢说,敢爱敢恨,实在是颇有她武则天当年的风采。看见武裹儿,武则天就像是看见六十年前的自己一般。

“好,好,好,借你吉言,朕就吃了这杯!”武则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动作无比的干净利索,完全不像一个七十好几的老人家。

饮完一杯,武则天放下酒杯,目注武裹儿,嘴里忽然轻轻地说道:“裹儿长得如此漂亮,嘴巴又甜,真不知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你这个可爱的小妖精哩!”

武裹儿娇嗔道:“奶奶取笑裹儿,裹儿不依!”轻轻地跺了跺脚,作不满状。

她本来就美到了极处,这番小儿女情态一露出来,在场的男子几乎全部都是大晕其浪,满脑子里只剩下了那个可爱的身影。

武则天却笑道:“朕倒还真不是说笑哩。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此乃天理,没有什么好羞怯的。在场如此多的表哥,你就没有看上一个?若是看上了哪一个,你尽可直接来对朕说,朕自然替你做主。有朕作伐,你那夫婿以后对你自然是要百依百顺,绝不会敢辜负你!”

到了现在,武则天才算是图穷匕见,不知不觉间,道出了今天这宴会的真正目的。

武裹儿便不说话了。

武则天却不敢罢休,把目光从右边这一排扫过去,第一个就睃见了武崇训。

“要不,你看你崇训哥哥怎么样?他年轻俊朗,在诸王之中又是难得有才的。”武则天状若无意地说道。她今天的真实目的,其实就是撮合武崇训和武裹儿,现在总算是到了正题上。

“崇训哥哥?他人倒是不错,不过,我听说他已经心有所属呢!”武裹儿道。

“哦!”武裹儿这话倒是大大地出乎武则天的意料,她连忙转向武崇训问道:“此事当真?”

武崇训连忙抓住机会,从位置上站起来,跪在那过道之上,向武则天道:“姑奶奶,的确是如裹儿妹妹所言,我已经有了心上人,而且对她早已情根深种,今生若能得她相伴,便足慰平生,绝不敢再生出半分其他的非分之想!侄孙正想奏报姑奶奶,想让姑奶奶为我们赐婚呢!”

武则天心下略略有些失望,这个变故是她没有想到的。但她终究是一代女皇,拿得起放得下。当下,她点头道:“看你这样,便知道那女孩儿一定不凡,也罢,朕便替你做主,帮你赐婚了!”

武崇训连忙谢恩。

待得武崇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武则天又转向武裹儿道:“就算你崇训哥哥已经心有所属,在场的不是还有一百多位哥哥吗?你若是看中了哪一位,也可直接和朕说,朕也当替你做主!”

武裹儿一双美目咕噜一转,道:“那是不是裹儿喜欢谁,便是谁呢?”她这话问得狡猾,把武则天“在场的”三个字略掉了,看起来和武则天所说的没什么分别,实则相差极远。

武则天哪知是计,便开了金口,道:“朕一言九鼎,自然作数,你说来便是!”

武裹儿大喜,连忙跪下来说道:“裹儿愿嫁于太子卫率府副率张易之为妻,求奶奶替我做主?”

武则天瞠目结舌,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中了这小妮子的诡计了。她作为一国之君,众目睽睽之下所说的话,自然不能反悔。

恰在此时,她身边的张昌宗也跪了下来,道:“臣也曾听说过一些家兄和安乐郡主之间的故事,只觉得缠绵悱恻,令人神往。还请陛下务必成全这对良配,也算是做下一件大功德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施压

“呀哈哈,我好高兴!”

刚回到新搬进的东宫,武裹儿便一蹦三丈高,又笑又闹,一派癫狂模样。

她母亲韦氏立即闻风而至,一眼看见武裹儿的样子,便知道今天宴会上的事情,定是说成了。这小妮子是掩不住内心的激动,竟是有些忘乎所以了。

“裹儿,给我站住!”韦氏感受到女儿心中的喜悦,也是颇为高兴,但她却故意板起脸来,喊住了女儿。

“哦,母亲!”若是在平日,武裹儿都未必能听韦氏的,但现在她却乖得像一只猫。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胡闹,这里是东宫,可不是西隔城了。你可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日夜不停地紧盯着这里吗?一旦我们一家这几口人犯点错,立即就会被揪住不放。我早就说过,咱们每一个人,都必须要万分小心才是,看你多大一个小娘子,竟这般疯癫,传出去还不惹人笑话啊?”韦氏训斥道。

“母亲,您也太罗嗦了吧,我不过是笑闹了两下,便引来了您这一车子的话!”武裹儿也有些不满了。

韦氏横了武裹儿一眼,道:“罢了,不说你了,怎么样,看你的样子,今天的宴会一定很顺利吧?”

武裹儿一张俏脸上顿时铺上了一层红光,看起来鲜嫩无比,简直能揉出水来。带着几分羞赧,她低下头去,道:“谢谢母亲了!”

韦氏笑着拍拍武裹儿的香肩,道:“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的女儿,为你的未来多考虑考虑,也是我理所应当之事。再说了,张郎这人我和你父亲都是见过、处过的,对他的品性为人都十分的喜爱。所以,我们可以说给你找了个好夫婿,也可以说给自己找了个好女婿嘛!”

武裹儿没有多言,只是轻轻地偎依进母亲的怀抱。这一刻,这个绝代美女所散发出来的艳光,简直摄人心魄,就连旁边两个从小阉割的宦者也是四目圆瞪,两条舌头不住地乱舔。

忽然,武裹儿一把从母亲的怀抱里跳出来,嘴里喝道:“母亲,我今日又遇上那只癞蛤蟆了,好生可恶,从宴会开始到结束,一直都在盯着我看,看得我好生不自在!”

韦氏笑道:“那也是你魅力的体现嘛,何必着恼!”

武裹儿并不买账,道:“我就算有魅力,也不愿展现给那可恶的东西看。母亲你是没看见,那厮那双眼睛里,充斥着‘我要吃了你’这种味道。他实在是太可恶了,母亲——”

“这样啊!”韦氏笑笑,道:“莫要往心里去,被看几眼又不会少肉!”心下却暗暗忖道:“这小子老爹都快要死了,居然死性不改,还对我家裹儿纠缠不休,真真可恶,我定要让你好看!”

王家的宅子,素来都很热闹。今天却是特别热闹,一大群老头子们联袂而来,个个所坐,都是闭篷的马车,把个王家的大门口,变成了豪华马车的展览会场。

老头子们刚下车,王家的主人王循便亲自迎接了出来,将这一群老头子统统请了进去。

这群老头子,别看一个个老态龙钟,却没有一个是平凡人物,他们个个都是太原王氏的本族精英。其中,有一些是王循是伯父、叔父,还有一些是王循的兄长。这些人的共同点,就是在朝中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王循如今的官位和在皇帝面前的得宠程度,或许不亚于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但王家是等级森严的豪门,作为晚辈的对长辈,必须要十二分的恭谨。这一点,并不会因为王循位高权重而有所不同。

一群老头子甫一在王循的书房坐下,便形成了一股难以抗拒的威严,就算是今日的王循,素有新一代诤臣之称,在这些人面前,也不免显得有些局促。

“不知各位长辈今日莅临,有何要事要吩咐?”书房里面唯一站着的,倒是主人王循了。王循到底不是常人,自然知道这么多平时难得到来的长辈居然同一时间过来,定是有要事相商了。面对这么多眼神形成的气场,饶是王循定力惊人,也不能不小心应对。

“三郎啊,你是我们王家一族这一辈里面,最有出息的,我们这群老头子,素来都是最看好你的!”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头子缓缓地开口。

王循一听这开场白,越发的心焦,他到底修为非同一般,笑道:“还要靠诸位长辈多多提鞋指点!”

“好说,好说,你是我们的侄儿,也是家长最为看好的年轻人,未来不可限量,若是有什么行差踏错,我们自然会毫不犹豫地指出来。要不是如此,我们今天也不会来此了!”另外一个老头子跟着说道。

王循见一群老头子迟迟不肯立即进入主题,反而先在这些给自己说这些道理,便越发的意识到他们所说的事情,一定颇为重大了。若是小事,他们就没有必要如此弯弯绕绕的了。王循没有接茬,等着一群老头子主动开口。

又有一个微胖的老头子道:“三郎啊,你妹妹过年就要十八岁了吧!年纪也不小了,你你看我们这些老头子平日里也没甚事可做,今日便来作个伐,为她寻一门称心如意的婚姻如何?”

王循一听,便知道这才是今天这些人此行的目的了。若非如此,这些老头子是绝对不会去过问有关王雪茹的任何事情。他有些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说动这么多老头子同时出动说亲呢?”

王循不敢怠慢,笑道:“非是小侄不给叔父面子,此事还是要先问过妹妹她本人再说吧!”

“哼!”另外一个老头子顿时发作起来,道:“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还要问过女儿家本人的。你父母去得早,你长兄如父,如何做不得这个主了?”

王循正要插嘴,又有一个老头子说道:“三郎啊,我们给你妹妹说的这门亲事,便是淮阳王。淮阳王的大名,你想必也听说过了,他乃梁王最为宠爱的儿子,生得一表人才,又是诸王里面有名的才子,未来不可限量。你妹妹若能嫁得如此佳婿,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吧?”

看那老头子的表情,真是恨自己不是女儿身,否则定要对武崇训以身相许了。

王循一听是武崇训,便知道事情棘手。但他倒是没有惊慌,便道:“淮阳王好是好,不过,小侄已经答应了其他人家了。虽然还没有契约,但大丈夫言而有信,总不好出尔反尔吧?”

“哦,却是何人?”又是另外一个冷言冷语地问道。

这一群老头子也算是厉害,一个人一句话,轮着流的来,倒把个王循逼得有点无措了。

王循顿时被这样一句给问着了。他自然不可能说出张易之的名字,在他看来,让妹妹现在嫁给张易之,还真不如嫁给武崇训呢。

另外一个老头子见王循不言,便笑道:“三郎啊,我知道你疼惜你妹妹,不愿她早嫁,不过你也应该替我们家族多考虑考虑。我们王家虽然也算得上是一个豪门,但若是开罪了梁王,就等于开罪了朝中千千万万的大臣,这不仅会有碍于你的前程,就连我们王家其他年轻人的前程,也不免要受到连累,你又于心何忍?”

王循还待解释,最后一个老头子抢着说道:“好了,事到如今,干脆摊开来说吧。这门亲事,莫说你反对,就算是我们这些老头子一体反对,也是没用,因为意欲促成婚事的,便是当今皇上。过不了多久,赐婚的圣谕就要抵达你的府上,你是愿意当一个好兄长而成为一个抗旨的大臣,并且还无济于事呢,还是接旨。你就看着办吧!”

第三百八十章 此门难进

却说张易之一行人经过十几天的奔波,终于远远地见到了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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