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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大红楼-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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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够!”

    宝玉浑身燃起才气光芒,直冲三丈有余。这一瞬,怕是燃烧了他过半才气。他的脸色通红,双眼映照火焰,却又无比冰寒道:“污我文名,没什么!文位压制,也没什么!哪怕让我开春来不及大考,也不过是一年时光,道歉也就算了!可你钱三甲……”

    蓦然走向牌匾处,指着两边高声道:“你以为这两句是给我自己写的?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只为了这句‘愿为天下苍生谋’?你们把我想得太高了,把我想得太好了,我没这么伟大!”

    自贬文名?

    这是自贬文名!

    贾政气得脸堂子都绿了,好悬没出去打死这个孽子。那边钱三甲,包括跟来的两个举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宝玉自贬文名的不是没有过,可那都是……自甘堕落!

    他贾宝玉,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自甘堕落的人。

    一般而言,文人难以施展满腔抱负,报国无门,佑民无路,要么选择用一身修为护佑一方,要么选择颓废、堕落。

    此等人物行事放浪不羁,会自贬文名,要随心所欲。比如先辈大儒陶渊明,国破后喜田园,爱饮酒,酒后放浪不堪,端是个自贬文名的。

    但人家是何等人物,就算自贬文名了,也被众人称道。而贾宝玉,只从先前姻香楼一事,就知他志在天下,还没到受挫后难以自持的程度。更何况,以他贾宝玉一介生员,哪里有自贬文名的资格。

    要是这般做了,那就是真个的贬低自己,没有任何翻身的余地。

    宝玉等众人议论完了,大笑道:“我可不是自贬文名,只是对自己的说头,还没到时候。钱三甲,你对我道歉,有鞠躬,有拱手,有当场消了文位压制,不觉得早了些吗?在我之前,还没有为黛玉讨个公道呢!”

    钱三甲如遭雷击,呢喃道:“什么公道?”

    虽是询问,但他隐约有种不妙的感觉。林黛玉何许人也,他听说过,也羡慕不已。虽死犹活,虽活也死,是由天地才气复生而来。相传林黛玉是红袖娘中最高阶的那种,被人称作红袖仙子。

    红袖娘,红袖仙子,他很清楚,这种鬼怪精灵对文人来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宝玉冷喝道:“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红袖娘对我等文人何等之好,我贾宝玉,要是不为黛玉妹妹讨个公道,枉为人!”

    钱三甲双眼暴睁,嘴角沁出血来,骇然道:“难道……我伤了红袖仙子?”

    “百点水晶泪,去了三滴,你说呢?”

    噗!

    钱三甲倒退十步有余,张嘴喷出丈长血箭,不信道:“我伤了红袖仙子?红袖娘?不可能,红袖娘是何等存在,怎么会如此护佑于你?三点水晶泪,那可是红袖仙子三分寿元!她不可能如此护佑你,不可能!”

    “有何不可?我贾宝玉,就是这般顽劣不堪,不得红袖眷属吗!”

    宝玉从袖中掏出一卷纸张,道:“这是我花费七天时间书写,是我肺腑之言。钱三甲,你说黛玉不可能这般护佑于我,是要质疑黛玉存了私心,你伤她没错?很好,我贾宝玉以诗词自辩,让你好生看着,让你好生去做!”

    他把纸张递过去,咬牙道:“煊赫首版,才高七尺六寸。钱三甲,断章取文!”

    钱三甲正要伸手去接,他倒是想要看看,贾宝玉作了什么诗词自辩。可手到半路,听见宝玉说的话,这个手掌,就再也动弹不得了。

    煊赫首版,才高七尺六寸?

    七位举人文位压制,宝玉的文名已然压到了无法修炼的程度,这样还能煊赫?还能才高七尺六寸?那么,要是宝玉的文名不受损害,会才高几许?

    必然是八尺以上!

    历来举人以下作出的,能达到八尺才气灵泉的篇章,只待文位更高,文名更盛,必然会达到九尺开外,成为十城共举的惊天好文。十城共举,上达天听,宝玉的才学,委实可怕。

    钱三甲刚想到这里,浑身一阵冰寒。要说宝玉的才学让他惊讶,那宝玉的这股子狠劲,就让他惊愕,乃至有点害怕了。

    断章取文,竟然要他断章取文!

    这是要两败俱伤!

    所谓断章取文,就是把煊赫以上的诗词策论一次性毁灭。只要用了,这篇文章的首版原创就彻底消散,不留于世间,唯独剩下文章所化的景象,可以长久保存。

    当然,这也不是随意就可以做到的,必须秀才以上,起码能纸上谈兵的,才可以做到。而代价,是这人的三成才气。

    三成才气,他需要十年才能恢复。

    而贾宝玉,更要损失一篇煊赫级别,将来必可十城共举的惊天好文!

    两败俱伤,就是要两败俱伤!

第五十六章 追根究底

    宝玉把纸张往前一送,迎着钱三甲惊愕的眼神,冷声道:“怎么,不舍得?”

    钱三甲咬紧牙关,没有开口。

    是啊,不舍得。

    他是三甲举人,已经精炼了八颗文胆,只差精炼了最后一颗就是进士。以他的规划,三年内就可精炼第九颗文胆,成就进士文位,足可言出法随。

    而且,要享有五百年寿元。

    【只差这么一点,我就成就了进士文位,为什么要断章取文,生生耗损自己三成才气?不可为,不可为……】

    钱三甲哆嗦着嘴唇,眼睛闪出凶光,良好的素养,又让他愧疚不已。

    错了就是错了,连红袖仙子都伤了的他,有何资格去计较什么?罢了……钱三甲惨然一笑,接过纸张。

    抽了抽,没动。他看宝玉,见宝玉眯眼看他,眼底隐约闪过一缕凶光。

    “真可惜,我以为你舍不得呢。”宝玉笑了笑,松开手。

    纸张被钱三甲接了过去,不急着打开看,反而多看了宝玉两眼。钱三甲把视线放在江流儿和贾政身上,摇摇头,叹道:“你的心思,我懂了。合该如此。”

    他把纸张打开,不去读,反而看宝玉,上下打量不已。

    以前对这个宝二爷,他都是道听途说,甚至这道听途说的,也不是很多。里外不过个生员的事情,入不得他钱三甲的眼。

    可如今,他是真个要把宝玉揣摩个通透。

    毕竟,一个刚从鬼门关转过的人,总要把对手考虑清楚的……

    他思量宝玉所为:先是把他压服认错,又是让他心神慌乱。本以为是想让他服软,踩着他的脑袋,增添文名就是,没想到在宝玉的心里,杀他,比文名重要。

    他要是不接纸张,不断章取文,宝玉就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他,而且以宝玉的谋算,最终的目的,就是要他的命。

    坏了文名,成不了斩杀一个三甲举人的理由;伤了黛玉,也不是能斩杀他的理由。但是以文人的身份来讲,要是他不满足宝玉提出的条件,宝玉激愤之下围杀他,那也是情有可原人家拿出煊赫诗词,已然给足了诚意,要是他舍不得三成才气,斩杀他,不屈。

    【好谋略,好算计,只是……。你亏是不亏?】

    钱三甲叹了口气,拱手道:“宝二爷好算计。”

    宝玉满脸谦笑,道:“您可是三甲举人,怎么这么称呼小辈?折煞小子了。”

    “很好,你和那贾雨村,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钱三甲也憋着气,没忘了把贾雨村拉下水。

    他展开纸张,看了眼,满脸都是赞叹之意。这让众人不由好奇这宝二爷自辩的诗词,到底是何等文章?

    “好诗!好句!好风骨!”

    钱三甲连赞三声,大笑道:“跟这文章相比,我的三成才气,倒是算不得什么了?宝二爷,你可舍得如此诗文?”

    “要是舍不得,不是被你看轻?”

    “那就是舍得了?”钱三甲磨了磨牙,还是心疼。

    三成才气啊,等于十年寒窗苦。

    他见宝玉神色坚定,要说有点不一样的,就是有些没找到机会杀他的抱憾。钱三甲的牙齿多磨了两下,端正神色,高声吟哦。

    “咬定青山不放松……”

    半句刚落,巍峨青山自空中显。

    这是一座**十丈的山峰,钱三甲打眼看了,叹了口气既然要消耗三分才气,他也想弄点更大的场面出来。奈何是断章取文,都是他才气显化,还要万古长存。以他的实力,最多只是**十丈而已了。

    【可惜了,要是不断章取文,只是显化个一时半刻的,起码是高有几十里的大山。】

    他摇摇头,要接着念下去。

    突然,八尺灵泉自山峰涌出。宝玉的文名得到扭转,在用《竹石》的时候,还是突破了八尺才气。

    宝玉的脸色一阵润泽,显然又点燃了一把文火。这让众人一阵羡慕有这等文采的,修炼速度,果然很快。

    钱三甲压下才气翻滚,憋屈道:“宝二爷,已然是八尺才气了。等你考上秀才,最多只要等到做了举人,才气还能再高。说不定就能十城共举了,你真的舍得?”

    宝玉神色不变,道:“念下去。”

    钱三甲瞪大眼睛,咬牙看宝玉。原来真舍得,真的舍得啊,不是想用此当借口杀他而已。原来在宝玉的心里,能杀他固然最好,要是杀不得,那就要两败俱伤。

    值得吗?他只想问:值得吗?

    这可是有潜力十城共举的文章!

    众人抬头看这青山,只见青山虚浮半空,似落不落。钱三甲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块长条镇纸,吹口气变大了,竖在了一条小巷子里。

    青山缓慢落下,恰好落在镇纸上,只是撑了半米方圆,却又极为稳当。

    他开口如风龙怒卷,瞬间用出了出口成章。

    还有,断章取文!

    只听绵延声线不断,悠悠然传出数十里去。皇宫大院、豪门府邸中,那埋头苦读的、遛狗斗蛐蛐的、打扫庭院的,不管身份高低,不管贫富贵贱,一律忍不住抬起头,看那天边,青山巍峨处。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南西北风。”

    金光四射,在原创金光的加持下,青山涨大六成有余,与此同时,莫名的狂风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卷动青山多飘摇,更让青山山峰处,那翠绿的老竹不断晃动。

    可任他八面来风,老竹都不曾倒下。

    钱三甲神色萎靡,消耗了三成才气,他的文胆都要裂掉了,喘着粗气道:“好诗,好句!表面上是写竹,实际上是写人,写你自己那种正直、刚正不阿、坚强不屈的性格,决不向任何邪恶势力低头的高风傲骨。

    很好,很好,我钱某人,如今也成了邪恶的一类,果然,很好……”

    他弯下腰肢,冲青山上的老竹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大步离去。

    后面林举人、赵举人,也紧随其后对老竹行了礼,悄悄除去了文位压制,灰溜溜的去了。他们在拐角告别,互相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各自离去。

    要说林举人、赵举人,自然是各回各家,兀自憋气去了。他们没胆子找谁的麻烦,也没脸见人,只能自己深藏府邸,等事情过了余波,才敢出去。

    钱三甲看他们急匆匆的背影,擦掉嘴角暗红色的血块,咬牙吟哦一句,化作青烟消散。

    不多时,出现在河边一处楼台。

    楼台是诗词所化,符合他三甲举人的身份,而在河边,曾经八位举人共聚一堂的地方,却荒渺没了人迹。钱三甲高声冷笑道:“贾雨村,你却是没脸见我?”

    虚空传来回话,略带歉意,也有点笑意道:“钱三甲,您是王道先锋,行事如雷霆,我贾雨村,怎么敢刻意害您?委实没想到堂堂钱三甲,竟然被生员小儿将了一军。”

    “你……。”

    钱三甲呕出一个字,却再也说不出半句理来。

    王道前锋?不过是跟贾宝玉起了次矛盾,怎么牵扯到王法之争?他思量片刻,瞳孔骤然缩紧:“你是法道之人?”

    大周素来有王法之争。‘从王者仁’是“以德行仁者”,而‘从法者居’则是“以力假仁者”。法儒的目的比较明确,就是富国强兵、以法治国、驱逐妖族、称霸天下;王儒则是仁德对外,感化、收拢妖族,并对内温和,培养塑造出大量德行兼备的文人,达到‘不见血而儒天下’的理想效果。(还有没有王法了,就是出自此点。)

    钱三甲师从破城进士陈长弓,是王道披荆斩棘的急先锋,可他贾雨村向来与世无争,怎么突然成了法道中人,给他下套?

    【不对,不只是给我下套。这是一石二鸟!】

    钱三甲思量片刻,气得浑身发抖。他是王道中人,推行感化、收拢妖族,跟四大家族是一条战线。而这件事,小了说,是他钱三甲看不惯贾宝玉,往大了说,就是钱三甲乃至破城进士陈长弓,要对付贾府!

    一石二鸟,好个一石二鸟!

    他气得连呕三口老血,咬牙吟道:“濯流济八水,开襟入四衢。”

    地形分合,陡然开了八方之水。浩荡十余里的河流从八方汇聚,蓦然对撞,好像泄洪的缺口,蓦然炸出一道冲天的雷霆出来。附近十余里荒芜被水流荡开,卷出大片的土块、草皮等物,更有大树被连根拔起,激荡上了天际,摔落时,已然成了腐朽碎片。

    “好威力!”贾雨村悠然笑道。

    钱三甲仰天大笑,道:“不知你用了何等诗词,竟然掩藏了你的草庐,让我都找不到你。可你尽管隐藏,且试试我钱谋学除了恩师的《长弓吟》外,还有没有别的翻天覆地的本事!”

    大笑着,一曲曼妙长吟,仿佛一只游荡的蟠螭,慢慢伸出头爪。

    “兹山灵妙合,当与天地俱。”

    钱三甲威严的国字脸一片黑紫,眼耳口鼻都涌出漆黑的血液出来,仍不罢休,只随着这声吟哦,之后又是一句: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贾雨村,你就尝尝贾宝玉的这首诗,到底有何等威力!”

    天翻地覆。

    八方之水汇聚成湖,好像平静了,只冒出雾蒙蒙的烟气来。烟气不断向上翻腾,要与天空连成一片,而在此时,一座数十里高的青色山峰轰然砸下,要把烟气压迫回去,要把湖泊填平。

    两者接触,宛如一座数百里大小的铁锅油炸,生浇进银河落水那般。无数爆炸声震破耳膜,无数巨石、水泡四处飞溅。而不管是坚硬的巨石、飞溅的水泡,还是被掀起的地表土壤,每一个都带着好像火山喷发般的爆炸力,威力无匹。

    足有半个时辰,方才平息。

    本是一条小河蜿蜒而走,数十里荒野渺无人烟这般静谧的景致,如今化作一片狼藉。小河彻底解体,化作的水洼也被寒风冻彻,等数十里的青山消失掉了,更是让人不忍直视。

    已经不是荒凉可以描述,或许说,废墟,还有那么一点儿意思。

第五十七章 小肚鸡肠

    远处白衣飘飘,看似步履悠闲,却几个瞬间走到近前。

    贾雨村看这满目狼藉,啧啧赞叹道:“好个钱三甲!好个天翻地覆!”他指着这片地界,对林修竹笑道:“看看,这就是八胆举人的力量。不过《入摄山栖霞寺》中的两句话,就让这大好河山变成废墟……贾宝玉的那句诗也是一样,不是战斗所用,偏偏被用出了莫大威力来。”

    林修竹濡慕的看着恩师。要说厉害,是恩师最厉害。

    钱三甲实力强劲,按理说,比恩师还强悍几分,不一样被玩得团团转?钱三甲以为恩师用诗词藏住了草庐,实则是藏住了,人却不在。他看着钱三甲耗费才气、精血,把这片荒地打成碎片,只想发笑。

    摇头道:“是恩师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那钱谋学,不是恩师的对手。”

    贾雨村四处走着,到了草庐原先的地方,一根茅草、一块篱笆的碎片都找不到了。怅然若失的摇摇头,叹道:“这钱三甲,确实不看在为师的眼里,可是为师……唉,真个不想招惹于他。本以为高看了贾宝玉,让钱三甲出手,已然是最大的高看了,没想到……还是败给了他。”

    林修竹震惊莫名。

    他听到了什么?恩师……败给了贾宝玉?

    贾雨村眯眼看他,这点,无端端让他想起宝玉眯起的双眼。只听贾雨村谆谆道:“败了就是败了,不可以不认,只要找回来就好。此次贾宝玉逆转翻盘,竟连我三甲举人的文名都动摇了,不能再对他出手,倒是这钱三甲……”

    叹口气,道:“这人也是个敏捷的,发现我人不在,一肚子火都憋起来,立马开溜跑路。我本想趁他激愤下用光了力气,索性把他留下,栽赃给贾宝玉呢。做不成,没做成呐。”

    林修竹低头看脚尖,当没听见。

    恩师说过:君子布局,当以天地为盘,豪杰做子。这以三甲举人当作棋子,肯定也是君子所为了,不卑鄙,不龌蹉的。

    对,没错,真的不卑鄙。

    林修竹差点哭出声来。这……跟他读的圣贤书不一样啊……

    贾雨村用折扇点着额头,沉吟道:“也罢,败了一次,总要从别的地方找点补偿。钱三甲那边……他无所谓,关键是他的恩师,破城进士陈长弓。举酒开弓吟,一箭十九城。这有封号的进士,特别是这个破城进士,绝对是个有大用的。”

    林修竹觉得鼻子发酸,眼眶发麻恩师连封号进士都敢算计,怎么输给了那个贾宝玉,小生员?他索性不想,只当自己是个木偶了。

    抬头看,见贾雨村书写一张纸条,掐指成鹤,向北方无穷远处飞翔。

    林修竹连忙低头,瑟瑟发抖破城进士陈长弓,正是驻守北方边境,对峙无稽崖。

    …

    北地,平原万里。

    在这万里广袤中建有一城,数百里方圆,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端得雅致,甚至没见铸有城墙也对,破城进士镇守之地,向来不喜欢有城墙的。

    也不需要。

    陈长弓遗风而立,浑身甲片在寒风中飒飒作响,背后一柄两人高的长弓,手中一盏黑玉整个雕琢的长颈酒壶。抿一口酒,摸一下弓,突然伸手抓过一个纸鹤,打开看过,随手丢掉。

    旁边随着低吟声,飞来一人,看似中年,面貌普通。这人低头顺目,问道:“恩师,可是兄长有信?”

    陈长弓笑道:“这小子,接连吃了两个大亏,要我给他做主呢……。多大人了,这还找家长哭鼻子,不怕丢了三甲举人的脸?”

    钱谋国轻笑道:“我等兄弟,便是耄耋已老,或是成了进士学士,不也是您的爱徒?恩师,兄长吃了亏,您可不能干看着。”

    “哦?你待如何?”

    “打他丫的!”

    钱谋国看起来样貌普通,这一发怒,像是个护崽的狮子。须发根根炸起,双眼充血,头顶冒出略带殷红的烟气来。他冷笑道:“咱们王道儒家,虽说要收拢妖族,也不是那帮青丘狐狸能够炸刺的。至于贾雨村,我去干掉他!”

    “坏文名啊。”

    “嘁,弟子就没在乎过文名。”

    陈长弓摇摇头,摁下了钱谋国心头怒火。他这两个弟子,要说资质、禀赋,绝对是钱谋国远远超出,但是钱谋国是个做事随心的,文名差了,以至于才是七胆举人,比钱谋学还差了一胆。

    不过人之禀赋、天性,他认为该随心而走,不能让钱谋国失了通达念头,反受其害。

    只不过……

    他眼睛乍亮,拍弓笑道:“兀然多了两个有趣的小子,不错,很不错!”

    一个贾宝玉,以生员之身招了贾雨村,又以生员之文名踩了两个三甲举人,定是贾府中兴砥柱。他认为这很好,是大周再起英杰。

    一个贾雨村……这倒是有趣了。

    收到钱谋学的纸鹤之前,他已经收到了贾雨村的纸鹤。上面只有八个字,而正是这八个字,让他都揣不清贾雨村的心思。

    王法之争,一叶障目。

    好个王法之争,好个一叶障目……按说贾雨村亲近贾府,应该有亲近王道儒家的意向,可他又算计钱谋学,要坏了贾宝玉的文名,看起来又是要进了法道儒家。

    只是这些也就罢了,这件事的结果是宝玉文名大涨,钱谋学及贾雨村自己文名衰落,做了贾宝玉的踏脚石。

    纵观全局,又像是亲近王道儒家的做派。

    扑朔迷离,拿不定主意。这贾雨村,到底在谋算什么?

    可不管他谋算什么,单凭把钱谋学玩弄掌心的本事,《剑吟》数首的名声,已然是个大有用处的。无论是王道儒家,还是法道儒家,都不愿把他逼到对面的阵营去。

    所谓墙头草,那也分价值论。贾雨村,正是那不能够随便拔掉的墙头栋梁。

    陈长弓思量片刻,喝口酒,笑道:“管他在谋算什么,都只不过是个举人而已,我倒是对他不感兴趣。”

    说着,好像心思通明,肆意放饮。酒过三巡,突然怔了下。

    他对贾雨村不感兴趣,但是有件东西,真真个感兴趣了。

    《竹石》都能断章取文,如此大气。那贾宝玉,另一篇文章又是什么?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这两句可是逼得谋学呕血,不知道是何等文字,又是如何称颂红袖娘的?”

    嘴角勾起不羁坏笑,进士文位,言出法随。

    一声长笑,划破长空,向那巍峨的中都城飞射而去……

    …

    宝玉等众人散了,找了茶楼喝茶,不过瘾,又找了酒楼,喝酒。

    王善保站他身后,木木的脸露出担忧道:“爷,您的身体……还是少喝些吧。”

    “没事,些许淡酒,不值什么。”

    宝玉随口安抚了王善保,继续一盏盏的,把那青花小瓷杯中的酒液喝光了去。桌上的饭菜丰盛,有烤鹅子鸭、半扒鸡、玲珑七翠……都是东城这座专供达官贵人的酒楼的招牌菜。他一点没动,只是喝酒,酒空了,立马有小二满上。

    “爷,咱回吧。”王善保瞪住小二,劝说道。

    宝玉摇头,抓过酒壶,自斟自饮。稍后,轻声开口:“善保,知不知道,当初爷,为什么饶了你和你的婆娘。”

    王善保浑身一僵,忙回道:“是您心善,大气。”

    “不,爷很小心眼,真的,特别小心眼。”宝玉闷了一口酒,觉得身体不能再喝,气呼呼的站起来,道:“回府!”

    贾母暖阁一片热闹。

    贾母、王夫人听了金鸳鸯的禀告,接连赏了好几个大丫鬟,都是平日跟宝玉亲近的。旁边金钏儿正在伺候,憋着笑,不敢笑出声来她犯过事,最近总是谨慎。

    王夫人心情极好,笑道:“好钏儿,想笑就笑,憋气做什么?你是宝玉送来的,也说让我帮着养着,将来定是他房里人。你这丫环,真个好大福气,宝玉如今文名更盛,把三甲举人都给踩了,你的将来,怕是比夫人我还好呢。”

    金鸳鸯、琥珀,并着一应小丫鬟都羡慕看她。金钏儿终也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道:“哪敢跟夫人您比?金钏儿知道自己命好,要多谢夫人。”

    王夫人笑脸对她对宝玉真心的,她总是看着欢喜。

    那边宝玉回府,没回碧纱橱,而是在荣国府府里,挨边走了一圈。他路过梦坡斋,很是跟江流说了会话,这才回去。

    已然到了暮时,两盏辟邪宫灯挂了起来。江流听到屋里传唤,遣退挂灯的小厮,确定周围没人了,这才进去。他看见贾政一边笑,一边要板起脸,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就候着。

    贾政来回踱了几步,要拍桌子,气道:“你说说,你说说!好好的煊赫篇章,硬是要断章取文了去!这败家子,败家子……不就是耗损钱谋学三分才气吗,干嘛要两败俱伤?”

    煊赫篇章啊,才高八尺啊,他心疼得很。

    虽然一座青山矗在了东城,青山上的老竹,更是成了招牌似的,要给宝玉广扬文名,但是想起煊赫篇章,他就是心疼,心里直抽抽。

    迄今为止,他也只有一篇煊赫篇章啊,《忆秦娥》…嘁,还是宝玉给的。

    江流四处看了,见贾代儒不在,举动就随意了些,笑道:“老爷,按小的说,宝二爷也不是一定要断章取文的,他是想……。”

    “想做什么?这孽子!”

    江流停了话,屋里走动了下,又推窗看了,再侧耳倾听,确定没人在百丈方圆内,小声道:“老爷,刚宝二爷喊了我,要我找些厉害的,暗杀钱谋学。”

第五十八章 都是混蛋

    “胡闹!”

    贾政只有两个字给宝玉,要不是夜深了,当场就要请家法。钱谋学是老一届的三甲举人,上面还有个三元进士的恩师,来头不比贾府差了多少。他要暗杀人家?暗杀得着吗?

    里外不过是文名的争夺,胜了,那也就罢了,在整个大周,少有要取人性命的,可宝玉如今所为,别说是君子了,就算在小人里,那也能排上一号。

    “不对劲啊,这冤家向来是个大度的,那次断了手,也不过一句‘多大点事’,怎么今天……。”

    贾政仰头看见《忆秦娥》,其上涵义,让他头脑清明许多。他想到宝玉今天的反常举动,突然嗤的一下笑了,道:“好个江流,你早想到了,却不告诉老爷,该打。”

    江流腆着脸对自己打了一下以他从小养来的家生子身份,不用拿捏。贾政让他罢了,反正没个真打,只是要醒着宝玉,别因为一时气愤误了前程。

    江流应了,也就过去。

    碧纱橱灯火通明,林黛玉和王嬷嬷绣着香帕,要等宝玉回来。外面传来小厮、丫鬟们开心的笑声,立马知道了这宝二爷,终于顽够回来了。

    宝玉进了屋,脸色不好看。林黛玉亲手端了碗羹汤来,看他喝了,这才问道:“输了?”

    “没输,就是憋气。”

    林黛玉摸了下眼角,一抹朱红悄然闪过。以她红袖仙子的本事,立马看到了宝玉的文名状况,俏脸露出笑靥。

    “果然是赢了,那就好。你一个生员,赢了三甲举人还不开心?憋气个什么劲呢?”

    旁边袭人、晴雯都把好奇的眼神投过来,竖着耳朵偷听,连王嬷嬷都好奇了。特别是越发开朗的大丫鬟鹦哥儿,好奇的眼神忽闪忽闪的,要凑过来听。

    宝玉闷了两下,道:“我想弄死钱谋学,没成功。”

    这话说的,登时乐坏了一屋子人。袭人凑趣道:“我的爷,您都赢了那个钱三甲,踩着人家脑袋广增文名了,这还不够?咱别使小性儿,还是饶了那……”袭人是个贤淑的,还是忍不住笑起来,“咱们就饶了那个钱三甲吧,毕竟是个三甲举人。”

    晴雯、麝月,还有鹦哥儿就瞪着眼乐,连王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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