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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江山-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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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见过面,怎能急切地像是死了娘似的呢?

步童昂的年纪小不容易想太多的事情,他接下来的反应是告状,小小短短右手食指指著南家兄妹,气愤的道∶「他们好过份,二哥听练大夫的话扶乾娘出来走走绕绕,乾娘走累了我们就扶她老人家到厅里坐著休息。」

他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续道∶「可是这两个人一走进来就把乾娘拉下位置摔倒在地上,还说乾娘不配坐那个位置!!」

天亦玄不著痕迹的替老妇人把过脉搏,她的身子明明还很虚弱啊?被人摔了一下是不可虚弱到这地步,难不成她能走能散步其实回光反照?缓缓注入一些内力维持她的生命。

他抬头眼眶发红的怒瞪南家兄妹,道∶「我的家就是我乾娘的家,她高兴坐那里就坐那里谁也管不著!」

南家兄妹这一下踢到铁板,南启轩只有摸著鼻子,尴尬的道∶「表哥┅我们不知道┅她老人家┅是┅是你的乾娘,所以┅所以┅才会┅」指著躺在地上的老妇人,他实在没有勇气再说下去。

天亦玄将老妇人打横抱起,道∶「我不想听你的解释!就算你不知道她老人家的身份,也不能够摔一个病重的病人,你们兄妹不知道敬老尊贤四个字的意思吗?你们真令表哥感到失望!」他不悦的撂下话抱紧人匆匆往厢房走去,两个小的也跟了上去。

魔威盯著南家兄妹难看的表情,摇头道∶「唉,你们可真是胡涂,这一下可犯了叶儿的大忌。」他重重一叹道∶「他可是最重视老人家的啊,尤其那位还是他尚未尽到孝道的乾娘┅┅好好反省反省,免得舅舅不好跟你们的表哥求情。」

他说完话便转身走出去,折往左手边走,那边是一座花园,花园的尽头则是魔府总管魔元福的住处。

南启轩兄妹俩僵在厅堂里,两个人都流足了一缸冷汗,刚刚看到「魔叶流」激动悲伤的样子还以为他们会马上被杀呢,幸好只是小小的虚惊一场,现在他们得祈祷那个老女人会没事,否则┅┅前途黑暗啊!

黎亭宇的母亲在练如颖千方百计的救治无效後,在当天子时深夜逝世,在场的人属天亦玄哭得最悲切,彷佛他全家死光光一样似的要哭尽最後一滴眼泪,他的伤心欲绝让最该伤心的人忘记悲痛反过来安慰他。

魔威感触极深的道∶「这孩子从小就没有了母亲,好不容易有个乾娘却毫无机会让母亲疼宠,也没有时间尽尽孝道,难怪他会伤心成这副样子┅┅唉,我可怜的孩子。」他抚著天亦玄柔细的发丝,感伤的泪水悄悄滑下脸庞。

他想到虽然江湖传言邪神修罗因为从小受尽天霸王和其妻子的无情折磨,所以一旦拥有能力後便挟怨报复,不仅亲手杀死父母亲更毁掉天霸王的百年基业,但是天亦玄不像是个会犯下那种天理不容之情事的人┅┅即使会他也不可能闹得天下皆知,因为从他所知其之行事风格看来,他绝对会做到那场血腥的杀戮像是场天霸王疚由自取的报应,跟他这个死里跳生的人没有一丝半毫的关系。

而且,他记得这场杀戮的最大受益者是他的兄长天沐锋,这只花蝴蝶的淫名同样远播歌帝大陆,照他看来天沐锋才是最可疑性的人。

如果传言属实,表示天亦玄从小就没有受过父母的亲情关爱,那他现在哭成这样恐怕就不是在做假,而是自己积压在内心深处的悲疼发 出来吧?!一想到这个可能魔威就忍不住想抱住天亦玄给他父爱。

不过他还是忍下冲动,因为他注意到天亦玄对人体的接触有著明显的排斥,这从他虽与自己表现亲昵但有时还是会有些僵硬的肌肉上可以感觉出来。

天亦玄哀切的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人生至痛至悲莫过於如此,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因为我一时的疏忽而失去,我魔叶流空有美名却让一个无辜的人受我魔家所累┅┅」

「鸣,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著死去的乾娘!」他用头把床板敲得「咚咚」作响道。

「大哥,你不要这样!」黎亭宇看「魔叶流」把过错全揽到自己身上,诳uㄙ L自残的行为,道∶「娘的死不关你的事啊!她老人家早就病入膏肓,每个来看过病的大夫都说娘时日无多,是黎亭太过奢求舍不得让娘走,娘才会努力的活到现在┅┅」

他哽咽的道∶「娘定是看我有了个好的安身之处,才会放下心离开人世,因洛uo知道大哥会妥善的照顾我!」

天亦玄听了,脸上的泪淌流个不停,心里却暗想∶这一招可真高明啊,找到可靠的支柱後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留下烂摊子给我收拾。奶在九泉之下最好记得保佑奶儿子能够成材,否则他可是会很快就会给奶作伴去了。

「鸣鸣┅┅」和黎亭宇一起抱著痛哭。

练如颖用尽吃奶的力气才没有把整张脸皱成一团,这个邪神修罗若去做五子哭墓的工作,肯定会成为当家台柱,太厉害了,如果不是详知他的底细还真以洛u漯漪O他娘亲呢!

「哇!」

原本扁著嘴忍住不哭的步童昂,毕竟年纪尚幼抵挡不住两人强力的悲伤一起放声大哭起来。

噢!练如颖仰天长叹,谁能来救他脱离这片苦海啊?

「表少爷、表小姐,你们拿著包袱要到哪儿去?少主有交代你们不能出府的!」魔元福故作惊异的声音打门外传进来,听在练如颖耳中宛如天籁一般。

天亦玄转脸飞快的收起眼泪,「咱」的一声人已经开门走出房外。

房外是一座小巧的花园,月光下仅能看出一花圃、一花圃里种植著花花草草倒看不出是什麽花草,不规则形状的大石板铺成的走道上,魔元福张开双臂拦住大包小包的南家兄妹。

初遇的魔元福是假冒的事情,天亦玄本身心里已经有了底并不觉得吃惊,倒是魔威直斥责自己的粗心大事。

天亦玄脸上的泪痕没来得及抹乾净,看得两兄妹心底更加害怕。

他面无表情的盯著两兄妹,直看到他们明显的发著抖,才以一记微笑化去紧张的气氛道∶「三天後表哥要和国师大人成婚,你们何不留下帮埙uㄥ陲K喝杯喜酒再走?」

南启轩兄妹虽然很想死命的摇头,但是在天亦玄的目光注视下,觉得自己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随时可能成为它丰盛的一餐。南启轩生硬的笑著道∶「原来表哥这麽快就要成婚了,倘若早知会了,我兄妹一定不会想离开的,即使表哥不开口我们也会埙u

ㄗ鸲部C」

「那就有劳表弟、表妹了。」天亦玄淡然道∶「福伯,你带表少爷和表小姐回房去歇息,明天可有得忙了。」既要准备婚事也要忙著黎亭宇母亲的丧事,还要替两个孩子物色适当的教习先生┅┅魔元福恭敬的应了声是,监视著南家兄妹乖乖的回到居住的厢房。

三人离开後天亦玄双手背负在腰後,他仰望著月亮在星光下散步,眼神彷佛投射在遥远到看不见的地方。

这样的他浑身布满疏离感,像是唯有一个人独自站在幽暗里才是他的依归。

「叶儿!」

魔威呼喊著他,惊魂未定的擦著眼晴,适才他好像看见天亦玄逐渐从他眼前消息,像是一团聚成人形的灰尘一样被风吹散。

天亦玄闻声回头,望进魔威馀悸犹存的眼眸里,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愣,道∶「爹,你怎麽了?身子不舒服吗?」他大步走向魔威,彷佛害怕魔威也像乾娘一样走掉似的关切著。

魔威摇摇头道∶「没事儿,我想为父应该是累了,休息休息就会恢复。」他扫一眼在场的人续道∶「大家都去歇著吧,明天还要忙呢!」

天亦玄望了望脸上写著字的黎亭宇,道∶「去睡,母亲不会乐意你在这里不能安稳睡著的陪著她老人家。」房里仅有一张单人床,若要再睡一个人不打地铺就是要睡圆木椅拚成的床。

两个孩子似乎较不敢违抗天亦玄的话,任由练如颖一手拉著一个带回房里去。两个孩子一边擦著鼻涕眼泪一边跟著练如颖离开。

魔威最後一个走出房门顺手带上门,道∶「孩子,越是接近婚礼的日子越要小心,东方知礼那老小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阻挠你俩完成婚事。」

天亦玄与他并肩同行道∶「爹,请放心。那些东方世家的人孩儿尚不放在眼底,再说孩儿早晨能够死里逃生是有赖朋友的帮助,最近他们就会上魔家堡来到时孩儿再为你们介绍。」

谁也不能阻止他娶东方恋月,那是他得到圣女国师的捷径。虽然得到东方恋月的方式很多,但是眼前就有一个最简便的方法,他何乐而不为呢?倘若有人多次横加阻挠,他可不能肯定自己有办法忍到最後一刻┅┅万一真有这麽一个时刻,倒楣的人可不会是他啊!

「朋友?」

魔威愣了下,邪神修罗来自於候风大陆,那他的朋友是否也来自同一个地方?

「是的,他们是特地渡海过来找我的。」

听到天亦玄肯定的回答,魔威才知道自己把问了出口,道∶「他们的出现难道不会让人看出端倪, 漏你真正的身份?」

天亦玄摇头道∶「这件事只会是你知我知和天地知道,其他的人都不会得知他们是我朋友的事情,只要爹守口如瓶相信旁人也无从得知才是。」

他冷冷一笑道∶「当然,孩儿已有万全的准备就算秘密 漏也不打紧。」

「唔。」魔威拢了拢衣襟道∶「今天的夜晚真冷啊,孩子你的事为父绝对不会传扬出去,你大可放心。」

天亦玄没有回话仅是还以一抹淡到看不清的浅笑。

***

月华星霜宫。

东方恋月对不著焦的黑眸盯著甚罗夜胧的方向,道∶「奶就为一把不小心弄丢了的玉笛来找我?不觉得让我太大材小用了吗?」

甚罗夜胧虽知她看不见仍不自觉的陪笑道∶「嘿嘿┅这我也不愿意啊,只是我发现弄丢笛子再回天牢去的时候已经找不著它了,那把玉笛对我很重要,我不想失去它,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它找回来!」

东方恋月道∶「把手给我,然後想著奶玉笛的样子。」

甚罗夜胧喜道∶「就知道恋月亲亲最好了。」将手放进东方恋月摊开的手掌上。

片刻後,东方恋月的额上冒出一片薄汗,微喘著气摇首道∶「不行,我只看到一片什麽也没有的黑幕。」

甚罗夜胧表情一垮,道∶「怎麽会这样?」

东方恋月道∶「我的能力也是有限制的,如果对方跟我有著相同的能力我就不能看透他的过去未来,除非我摆星坛借助其他力量来封住对方的能力,这样我就可以窥视。」

突然她红了脸颊,续道∶「还一种是对方恰好是我命定的宿世情人,当他的命运开始与我的交集之後,我就没有办法再看到他的一切。」

甚罗夜胧想了下,道∶「难道玉笛是被天人族的人拾去了?可是拥有哪种能力的人要一支寻常普通的玉笛做什麽?」

东方恋月道∶「也许跟奶重视它的原因有关系吧。」

甚罗夜胧摇头道∶「可能吗?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大概会为那把玉笛的秘密感到失望吧。」

偏著头道∶「仔细一眼,天人族似乎不会做那里跟在人家背後还偷捡别人东西的可耻行为┅┅奶想没有可能是奶那个命定的宿世情人把它偷捡走了?」

东方恋月点头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就我所知我的命定情人行为举止似乎勾不上好人的边,甚至称得上有些冷血无情了。若是他的话,我倒不怀疑他会干这种事情。」

甚罗夜胧听得一呆道∶「奶倒是对奶期待的对象评价不高。」

东方恋月道∶「这是事实啊,不过只有他那样的人才能够跟魏开疆抗衡。而且他似乎已经到歌帝大陆来了,所以我才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甚罗夜胧吃了一惊道∶「怎麽?他原来不是我们这儿的人吗?」这倒是她头一次听见。

东方恋月道∶「当然不是了,我不是说过当他命运跟我交集的时候,我就看不到他了吗?简单说来就是他和我站在同一块土地上我就会失去感觉他的能力,若他一开始就在歌帝大陆生长,我就不可能去了解他了。」

甚罗夜胧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东方恋月又道∶「虽然我看不见玉笛,但是我倒是算出它跟奶还有缘份在,也许奶再耐心点等待它总有一天会回到奶身边。」

甚罗夜胧道∶「但愿如奶所料。」那把玉笛代表一段极为珍贵的回忆,而玉笛是那回忆的唯一联系,丢掉了玉笛就像是把那段回忆硬生生的从她脑里剥离,她觉得很痛啊!痛得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第七十八章迎亲道上~

在经过一整天伏埋暗杀、和死亡的折腾之後,仁德王所给予用来筹备的时间仅存二天,这二天里的时间整个魔家堡都动员了起来,没有一个人在这两天里是闲著的,包括天亦玄都被人捉著试礼服、参与婚礼的每一个细项安排。

原本这些都不需要他亲自参加,但是堡中的人民认为唯有事必亲躬才能表现出对圣女国师最大的诚意跟尊敬。於是乎天亦玄的忙碌是堡中人之最。

然而忙碌的他和同样繁忙的堡民们没人能抽出时间为两个孩子寻找适合的夫子,觉得学习愈早愈好的天亦玄便揽下练如颖的工作,请他去教导两个孩子文学与医术,至於武功则由他自己在空暇时亲自教学。

两个孩子就如同天亦玄所预测的一样,拥有著相当优良的学习能力,加上两个一流的夫子他们的学习不啻是日进千里,两天下来所学到的东西是寻常人一个月的所得。

尽管天亦玄在这两天里忙得不可开交,但是为求安全他未再踏出魔家堡半步,万一又遇到那些非要他命的无聊份子,他可不确定自己还有兴致再忍气吞声下去┅┅是想过半夜跑去偷偷干掉他们,不过一时之间倒也没有适当的对象可以埙uㄜI黑锅,唯有放弃这个让他心动的主意。

需要离堡的事情全部交给魔威和魔元福去处理,天亦玄倒因此得到一些松口气的时间,或者该说是那些人交到好运┅┅邪神修罗被留在堡垒里不便外出,否则这次他们可能会跟美丽的世界摇手说再见了。

天亦玄此刻正在堡走来回巡看布置的进度,身边跟著南启轩兄妹,为了避免这两个家伙又闹出事情来,只好把他们带在身边就近监视。

再过一个时辰他就得骑著精挑细选出来没有一丝杂毛的白马去迎娶东方恋月,而她已经由王宫内的月华星霜宫搬回东方世家位在皇城里的府第,事实上天亦玄绝对不会怀疑东方世家的人将在他前往迎亲的途中对他下手。

他只是希望那些人最好是误中副车,找上他事先安排好的假迎亲队伍,虽然他不介意在婚礼前、甚至是婚礼上来几场精采的死亡点缀,但是他想其他人应该不太能接受才是。

「表哥,时辰差不多了,你该回府里去把礼服穿戴好可不要误了时辰,那是不吉利的。」南启轩看天亦玄仍是一副悠闲地样子,不禁开口催促道。为什麽他老觉得「魔叶流」对於自己的婚礼像个局外人,尽管他彷佛跟周遭的人融合在一起,但有时仍会产生格格不入的感觉。

天亦玄并不希望听到这句话,因为大红色的礼服和那朵挂在胸前的大红花都让他觉得蠢得可以,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都走到了这地步没道理让一套衣服坏了他的计画,於是他毫不迟疑的脚跟一旋转身往回走。

回府的路上可看见大街小巷均是喜气洋洋的红色,不过人民的脸上却显得严肃多於愉悦,迎娶圣女国师比起一般的民间婚礼不知要盛大、隆重多少,一点都马虎不得相对的众人的压力也大,反而感觉责任大於喜悦。

不过一见到天亦玄仍旧献出自己最真诚的祝福向他道声恭喜。

***

一间门窗及房中什物都贴满红色的剪纸 字的房间里,桧木磨光的大圆桌上放著凤冠霞披,喜气洋溢的斗室里挤著喜娘、三位侍婢,拥有一双灰色眼眸的女子身穿大红色的嫁裳,雪白到能看见血液流动的纤纤十指扭著一方红巾,她轻咬著下唇。

东方恋月不得不承认她头一次知道惊讶是什麽感觉──当所有人都在筹备自己的婚礼的时候,而当事人之一却完全不知道有这麽一回事时,恐怕感到惊讶还算反应太过平淡了。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为妖兽的问题烦心,几乎把所有的心力都投注进去了,知道仁德王自作主张的将她许配给魔家世子,当时魔叶流是生是死显得扑朔迷离,但她还是相信魔叶流已死的消息多些(死人的过去未来也是难以臆测的)。

因为认为魔叶流无法死而复生,所以她也就不理会仁德王的作法,但世事难料魔叶流竟然还活著,而且还在他出现後的第四天就要将她娶回家了┅┅可笑的是她直到进入这间房子里才知道发生什麽事。

这就是仁德王终於准许放她回家和亲人相聚的代价吗?要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且还是在短短的三天之内,他是怕我察觉到了拆他的台吗?

东方恋月任即将陪嫁的丫环荷心梳著她长及臀下的乌黑长发,脑子里仅能无聊的猜测仁德王的用意。虽然仁德王早百年前就看她不顺眼,只是为了她的能力和盛名才对她百般容忍,现在他却要将她下嫁┅┅这是否表示他再也不需要我了?

伸手把玩著自己的一撮鬓发,东方恋月从懂事就预知著国家的运势,看过的人生比谁都多,她一生都在摆弄别人的命运,但似乎从没有赢过魏开疆。她总是因为一时的疏忽败得一蹋糊涂。

「荷心,这一嫁就能脱离囚禁我们大半辈子的监牢,可是我却不觉得开心,奶说我是不是太奢求了?」东方恋月说出心底最深的感觉。

荷心忿忿不平的道∶「那个人不过是把我们换个牢笼关起来而已,而且这次还替大人找了个终身牢头,把您看管得更死啊!当然不可能感到高兴啊!是魏开疆太愧待您了,不是您有任何的奢求之处哪!」

东方恋月低声道∶「真的是这样吗?」她对於未来第一次是全然的无知,无法用清明的心看透即将成洛uo夫婿的男人,那种难以掌握的感觉让她不能不感觉到害怕,她以冰冷的双掌贴住脸颊道∶「我觉得一切都乱了,什麽都乱了┅┅」

她原就似雪般白的肌肤现在更是白得像是透明一样,拥有预知的能力让她几乎没有不能掌握的事情,但是自从她命定的宿世情人出现後就搅乱了一切┅┅或许该说是不应存在的存在干预了某些人的命运,造成原有的命盘乱成一团,也使东方恋月得自於天赐的能力出现小小的障碍。

虽然她本身很克制自己不要去依赖那样的能力,但是她却无法完全制止去使用,甚至有时还会沉溺在那个神奇的能力之中,只因洛ub她的月华星霜宫里,除了预知之外她几乎没有事情能够排遣寂寞和无聊。

如果这就是历代王的目的,无疑的他们做的相当成功,圣女们截自今日还没有任何一代逃去王的掌握┅┅而她似乎也不能例外。

荷心看著东方恋月的神情从害怕到沮丧,她虽然猜不到主子想到了些什麽,但仍愿意竭尽所能安慰她,道∶「大人,荷心会永远陪著您的。」

「荷心,」东方恋月感受到荷心的关怀,道∶「谢谢奶。」

「哟,新娘子该戴上凤冠霞披了。」喜娘打断主仆俩之间的情深义重,捧过摆满珠宝簪花的托盘,另两个女侍忙七手八脚的替东方恋月簪上珠花、戴上华丽的首饰,盘好头发後将沉重的凤冠戴上,确定没有戴歪後覆上红巾。

荷心莫明的觉得想哭,红著眼眶道∶「大人一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子。」

喜娘挥著沾满呛鼻花粉的手绢扑在荷心的脸上道∶「哎,小妮子今天总算说对了一句话,好啦,新娘子该去拜别父母了。」

荷心眨回眼泪推动东方恋月乘坐的轮椅。

椅轮声「辘辘」作响,驶向一条已知也是未知的道路。

***

太阳高挂在蓝天之中,几朵白云飘过偶而调皮的遮住些日光,有时又在蓝天里随著观者的想像千变万化,今天的气候虽然有太阳但日光甚为温和,偶尔有微风吹过更觉清凉。

黄土道旁是夹道的街树,只比寻常身高的男子略高的树身和稀疏的树叶,在地面上留下斑驳的阴影,却遮不住太多的阳光。

沐浴在暖暖的阳光下,天亦玄却从额上抹下一手无庸置疑的汗水┅┅这是什麽料子作成的衣裳?穿起来可真闷呢,像是穿了个行动火炉在身上。

「咱!」

他张开摺扇用力扇了起来,一阵轻凉让他发出满足的叹息,但随後的躁热又使他皱起眉头,又随意扇了几下,天亦玄以左手合上摺扇道∶「你们以为那细小的树身之後能够藏住一个大男人吗?这次又想来干什麽?你们直说就是了,叶流虽然不才也绝不会胆怯的。」

几个身穿满是补丁之粗布衣裳的乞丐,他们赤著脏污的脚掌,手的指甲里堆积著污泥,一个个或手持木棍或背负长枪,人人摆出最凶狠的模样,杀气凛然的眼睛瞪著高踞马背的天亦玄。

「今日我们要洛u渐h的兄弟讨个公道!」

他们将武器拿在手里彼此碰撞发出吵耳的声音,不断重覆著∶「还我公道!」

天亦玄露出一抹柔和的笑,笑里含著无限包含和亲和力,道∶「各位请稍安勿躁。」他静待乞丐们安静下来,又道∶「在下愚顿敢问以贵帮的惯例,这公道叶流该怎麽还呢?」

乞丐们听了不禁呆愣了下,什麽时候讨公道还有惯例可循?一个性格暴躁的乞丐粗声粗气的吼道∶「臭小子,一命偿一命!你可别想拽文耍赖!」

天亦玄笑容不改的道∶「岂敢岂敢,丐帮人才济济叶流屈屈一介小子怎敌得过绪位?只是诚如这位适才所言一命偿一命,这笔帐凑巧抵消了。」

「我听你在放屁!」暴躁的乞丐跳脚的骂道∶「你这臭小子连条胳臂都没缺,算什麽一命抵一命?!」

天亦玄道∶「各位的消息是十分灵通的是吧?」他没让丐帮人有机会吹嘘,续道∶「那你们想必知道黎氏已经去逝了,这位老人家之所以会这麽早死就是因为你们丐帮,在下不过失手误杀贵帮一人,现在你们也害死了我的乾娘┅┅我们之间还有相欠什麽吗?」

「再说,你们一个无足轻重的帮众换我魔叶流的乾娘,在份量上可是我魔字世家吃了大亏,还是你们想弥补我这中间的损失?」天亦玄笑眯眯的盯著每一个乞丐看,从东到西又从西到东的看回来。

乞丐们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本是理直气壮的来讨债,怎麽现在却变成他们理亏了咧?!一个瘦高的乞丐遇上天亦玄的视线不甘示弱的用力瞪回去,讥讽道∶「原来魔家世子叶流少爷口才如此之好,以往我们真是太小看你了!」

天亦玄笑得温文儒雅道∶「好说、好说,在下口才甚是普通,不过是据理力争罢了。」趁我还愿意开口快滚吧,可别等我动了手才晓得要逃──那就太迟啦!他微微垂下眼帘掩盖住不小心透露出来的一丝冷漠杀意。

瘦高的乞丐若拭去脸上的脏污可看出是一张堪称上相的脸孔,而他的衣服虽跟其他人同样破烂,但洗得比较乾净似乎是个较有身份的人,他道∶「令乾娘早已一脚踏进棺材里,就算没有我丐埙uP样是得死,你怎能将她的死怪罪到我丐帮头上?」

「当然能。」天亦玄在马背上挺起胸膛,原是染上一层圣洁明光的眼眸逐渐覆没在森冷的寒芒下,道∶「在下的好友练如颖仍是一介神医,如果没有你丐帮对乾娘她老人家动手动脚,今天看到的将是个活活的人,而不是令人悲痛欲绝的尸体。」

瘦高乞丐阴冷一笑,道∶「魔公子是读过书的人,我们这些没见识的乞丐说不过你,可是我们上头交代下来要你的脑袋交差,今天就让你的恶耗代替你去迎亲吧!」

他右手朝後一摆,丐帮的人马上呈扇形散开,包围住「魔叶流」与跟在他身旁保护的士兵,其他一些不会武功的乐师、挑夫眼见情况不大妙诳uㄔ U东西四散逃开来。

天亦玄仰头笑了起来,那笑声像是一根细针钻进入的耳里引起耳鸣和剧痛,他压低声调使声音又冷又硬,道∶「恐怕事情不会有阁下想像的那麽顺利。」他缓缓的拉开扇面,只见乳白色的扇骨一根根化为透明,像是换上水晶一样。

「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你们接二连三的来骚扰在下,倘若在下始终不吭一声默默承受,只是让情形恶性循环下去,故而在下决定效法各位的作风──杀鸡儆猴!」

「猴」字音刚从他的喉头冒出来,天亦玄已经拔高身形两掌撑在扇面的背面,然後左手留在下鄂前,右手则单掌带著摺恭uV外画弧收起扇子,他右手中食指略使巧劲使摺扇回飞到左手之前。

他左手掌心握实朝外一挥正一个乞丐的脑袋,右手在丢出摺扇後倏然一翻拍下另外一颗脑袋,两脚夹紧马腹以脚的动作令座骑提起前脚人立起来,攻击者因此受惊後退但又有不怕死的抢上前来。

天亦玄两脚略动马儿以後脚为轴旋转起来,他张开左手里的摺扇顺著马的旋转自转,手中的摺恭ub敌人措手不及的瞬间沾染了不少血迹。

丐帮的人人手一枪朝天亦玄挺刺,他甩开马蹬在马背上略一借力跃升而起,脚下恰有几支长枪擦过,他沉喝一声重覆一开始的动作,画过天空的摺扇看起来闪闪发亮,接著天亦玄的背後幻化出一对招展的金黄色大翅膀。

他摺扇一挥道∶「接我这招「大鹏展翅」!」两手张在肩後随著下坠的动作轻轻挥动就像是一对鸟翅。

「花拳绣腿!」高瘦的乞丐不屑的道,认为这功夫绝对是早看不中用,提起手中的木棍,一式「灵蛇吐信」连身带棍直直往天亦玄的怀里冲去。

天亦玄冷嗤道∶「究竟是谁虚有其表,很快就会揭晓了。」他突然朝後翻身探出右脚足尖点中高瘦乞丐的木棍。

高瘦乞丐的手在眨眼间从掌心麻到肩背,裂成两半的木棍割破他的掌心,他狼狈的摔坐在黄土道上。

而天亦玄却在半空再次翻身来到两个乞丐的头顶上,两手一张一合捉住两颗脑袋撞在一块儿,接著两脚劈腿似的向外踢出脚尖勾中两个人脆弱的下巴,这一踢让人听见两声清脆的声响,无疑是两人的下巴碎了。

他从地上勾起一根木棍用左手耍弄了下,道∶「不错,虽然轻了点不过还挺称手的。」他状似随意的随手一掷将木棍插进黄土道里只留下不到寸许的一小截,道∶「贵帮只派你们这些人来吗?未免也太小看我魔叶流了。」

他又勾起另一根木棍环视所有丐帮人,道∶「还有人要上来领教吗?如果你们付不起丧葬和棺材费,自动送死在在下手下的人,在下可以代为料理,虽然不是风光大葬但至少让各位不会成为孤魂野鬼。」

如果有人说「魔叶流」唇边的那抹笑容叫做天真无邪,那麽人们可能必须对「天真无邪」做相反的定义,因为那抹笑天真到令人起鸡皮疙瘩、无邪到叫人冷汗似雨下┅┅「你到底是谁?你根本不是魔叶流!」

高瘦的乞丐叫喊著,他详细的研究过魔叶流的资料,眼前这个人和他曾经看过的资料里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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