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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酸田园-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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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喜宝钻进车里,抓起沈子志的一只胳膊又掐又捏一番。

沈子志任由这只包子发怒,还甚有闲情地伸出空着的左手指了指喜宝的额面几处。

“哈哈,谁让你一天到晚就晓得吃这个、吃那个,瞧瞧,这张脸真个越来越像包子了哟。

你顶着一张包子脸,哪一个不想要捏两下子手练练的,否则怎对得起这张可爱的包子脸,包子不就是拿来咬拿来吃的吗?”

喜宝冲沈子志咬牙切齿道:“你现在很开心么——,”忽尔她伸手抚弄了会脸,便又大惊失色起来。

喜宝从马车底下摸出一把铜镜来,接着照了照铜镜里不太清楚的影子,这下子她更加急慌起来。

“子志,我的脸可是比前些日更圆了些?也更平了些?糟糕了……”

沈子志不解道:“糟糕什么?更像包子有什么不好的,我看即好看又好吃的,比什么都还强……”

喜宝听了却无甚力气与子志争辩,她哭丧着脸道:“光像包子忍一忍倒还罢了,问题是,现在叫你三天两头捏一下,我快要成大饼子脸了啊……

你这个坏人。是大饼,大饼子哟,平的哟,你懂不懂啊!女孩子顶一张大饼子脸,这像话嘛,将来还有人敢看第二眼么?哼,大饼子,大饼子,我才不要做大饼子。”

“嘿嘿,真成大饼了吗?这个、这个——”见喜宝果真有些伤心,沈子志立马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他拔长脖子,探过身来,道:“我来看一看,哈,若变成一张平的大饼,我再两只手一块下手,拍一拍不就又变圆回去了嘛!这太好了,你以后尽可以将这个任务交给我。

没关系,你别心疼我的手,我可一点也不怕累。”

“子志,你玩泥巴啊!我的脸任由你这样使劲折腾,好你个大头鬼啦!你要爱玩,搓你自个的脸去,到时候要方还是圆,请随便。”

喜宝一甩手,虚拍向沈子志的一边脑门。

“算了,我看不论我顶着这张是包子还是大饼的脸,你家祖奶奶也不会相信,我是那个牛岗村的连喜宝啊,更不会信善工坊是我与你合开的啊,我还是回家去吧。”

沈子志拉住喜宝一只袖儿,急道:“别啊……你怎么快到望云山庄了,却在这个时候反悔啊!”

沈子志迎面扑来的气息,令喜宝的心间猛然一顿,她不由想起临出发前,她曾写信邀冬云一块到望云山庄来,冬云却回了一封一字不拔的信,倒不是空白的一张纸,而是三张木炭所画的简图。

画上落笔有力而清晰的主角是连家养了四年多的一条大黄狗。

第一幅画:大黄狗被误锁在某间小院里,被无良主人饿了几天,直饿得肚皮贴地,才有一小人跑过来送食。

第二幅画:紧接上幅画,送食来的那个小人是冬云,但是在路过的喜宝看来,大黄狗是饿傻了吧,竟然不吃冬云送过来的大肉大骨粥,然后,无良主人从衣兜里掏出昨晚上偷放进去的一只梨,大黄狗倒是啃了个精光。无良主人当时只是单纯的脑补为,大黄狗想换口味了,改吃素为荤了,真是条好狗耶,它也知道,前些日子吃太多大肉大骨头了啊。

第三幅画:某天大黄狗要找女朋友了,大黄发了疯一般跑出去,家里所有人跑出去找它,找着一邻人家的一只狗窝,里头趴着另一只大狗,所有人去拉它,大黄就在窝里乱吠,便是那邻人去唤自家的那只狗,也招来大黄一咬。又是得了消息的无良主人,单纯以为那邻人家的狗窝太不讲究卫生了,单纯想拉大黄回家,在家里给他做一个崭新的狗窝,足可以一下住里大黄一家十口子狗的窝儿,结果,大黄跟着无良主人回家去,倒把女朋友丢在脑后,忘得一干二净了。

喜宝知道那个冬云画笔下的无良主人正是她哟。可是,这与她上望云山庄有何关系。

“子志,你们家有养狗吗?呃,还得是浑身上下一片黄毛的大狗。”

不等摸不着头脑的子志回答上来,喜宝便先摇起头来否定道:“唉,不对呀,牛岗村多的是黄毛的狗,冬云要说的决不会是这个。”

呃,冬云,是喜宝那一个古怪的大妹子,沈子志想起冬云就在心里发毛。虽说他多少有点担心喜宝来望云山庄,可是说到底,他还真是怕喜宝自打退堂鼓,不愿意来望云山庄。无论如何,不管祖奶奶究竟要怎么对待喜宝,有啥事,不是还有他陪着她嘛。

沈子志当下开始百般劝喜宝到望云山庄来,并允下种种好处。

可是,喜宝心里仍想知道冬云给她留下的迷题,她将沈子志浑身上下肆无忌惮地瞅了一个遍,过了半响,她仍是疑惑不解:“真是半点也不像耶,冬云别是哪里弄错了吧,子志怎么会是我家的大黄狗。”

“子志,我们接着上望云山庄也行啊,但是我们得先来玩个说真话的游戏哟?你敢不敢玩啊?这个可不许耍懒哟!你若不依,我立马跳下马车,便是徒步走回去也要走回牛岗村。”喜宝想不通冬云的用意,便暂且放下一边不去想,倒是叫她先想起一件事来,借此由头,她大胆开口要玩这个游戏,希望能探听到一点有用的消息出来。

76

76、云烟深处(二) 。。。 

 

 

“这有何不敢的!”沈子志目光深邃地探过来,“不过,须得先由我来发问一局,如何?”

喜宝杏眼溜儿转,嘴角藏着一抹浅笑,她点头装大度应下:“行啊。竟然由你优先发问一局了,我总不能太过吃亏哟!你先来一局可以,可——得由我多加一局,这才使得。”

外头风声瑟瑟,沈子志等不及开始发问:“好吧,随你。我先来问你,在你心里,我如何?”

喜宝檀口微张,呵出一口白气,“子志,你这个问题太犯规了哟!不算不算。哪有当着人家的面问自个好不好的嘛?我便是说了真假,你听来又何其不真啊!还是换一个吧。”喜宝努力镇定神色,现在的子志好可怕啊,那眼睛似是要吃了她似的。

“好,那就换一个,我和你师父一块落水,我们都不会游水,但你会,你要先救哪一个?”

“耶!”喜宝杏目瞬间眨动数下,小嘴微微翘起,“你究竟从我哪一个妹妹嘴里听来的问题啊?这个、这个也犯——”瞧着子志眉头蹙紧的神色,喜宝差一点咬着了自个的舌头,便没将那“犯规”二字说出口。

沈子志右面颊挤出一个弯弧,“喜宝,你该不会要说这道题目也犯了规?这可是你亲口对人说起过类似的问题哟!”

喜宝在心里道:嗯——,原来子志玩过这样的游戏呀,还从妹妹口中得到过相关提示,这下她可不占什么优势了啊。

喜宝嘴角往右边一歪,杏目亦是往右边一撇,子志便知道喜宝要耍赖。

“咳咳,当然不是,我是说,我当然不会犯——错哟。

我人小力气更加小,哪里拉得了你们中任何一个上来啊,干脆下去,陪你们一块好了啦!再说,水底下的世界也很好啊!”

沈子志当下目然,这个答案叫他心里升起一阵莫名的感触。

趁子志一时失神,喜宝忍住要擦汗的举动,赶紧抢回主动权。

“耶,可是由着你接连提上二个问题了哟,我可以有三次提问机会吗,哈哈,该轮到我了呀!〃

见子志点点头,喜宝才算擦完心中冒上来的那一排排冷汗,——这种游戏,冬云才是最擅长的。

遇上冬云来玩这个游戏,她准输得要当裤子,希望那一个告诉子志这种游戏的妹妹,可千万别将这等糗事一并告诉给子志听啊,否则,她岂不是要抬不起头来。

少顷,喜宝有些惧子志的神色,更怕,她脸上的神色叫子志看穿了,她便戴上一只青色面具来发问。

“子志,我师父他是在这里还是在外头长大的呢?”

“他七岁离开望云山庄,他也不是在牛岗村长大。”

从两个眼洞里,喜宝见到子志脸上浮现的笑容极古怪,像是被啥东西给抽着了。

“没有人知道那几年他究竟去了哪里,也许太爷爷会知道吧。太爷爷心里一直对他心里有愧……可是那小子,不值得太爷爷如此对他。那小子心里可是深深恨着沈家的任何一个人Qī。shū。ωǎng。,不见得任何一个好过呢。”

从子志口中得知师父是在外边长大的事实,并没有超过喜宝的想象。

她也知道子志从来说一不二,竟然愿意与她玩说真话的游戏,自然不会虚言以对,拿假话诓骗她。

但是,喜宝替师父鸣不平道:“若不是你们沈家先容不下他,他如何会七岁就离开这里,师父便是有些怨恨你们当年之事也是人之常情啊。”

瞧着子志神色不对,喜宝没再继续替师父辩解,她又道:“我师父他后来回来过这里吗?”

“有回来过,”沈子志有些不耐起来,“劝你莫要在祖奶奶跟前提起他,你更不要妄图见到楠姑姑。

我若料得不错,你下一个问题就是要问我有关楠姑姑的事情吧。我先来答你,祖奶奶对人最是和善,但有一点,楠姑姑在祖奶奶跟前是个大忌讳,你见了她老人家,莫要提起楠姑姑的名讳。若不然,我便不敢带你进庄来了。”

喜宝突然摘下面具,道:“好,不提也罢。最后一个问题——”

“你为何屡屡提起你母亲便不甚开心?上回你母亲关了我家叔叔,我都不再生气了,你又生哪门子气。拜你母亲所赐,我爹与叔叔如今可是感情越发亲厚了啊,日子也是越过越好,我总归是要真心感谢你娘的。还有贤儿又是谁,你为何不愿意下人提起他?”

子志的心怦然而动,他万万想不到,喜宝最后一个问题是有关于他的。可见她还是将他放在了心里。虽然是放在她师父之后,但是总归没有忘了他。

“此事,你早晚是要知道的,我也自是信你,信你不会轻易说出去的。因此事事关我母亲的名声,我不得不慎重起见,还望你见谅我这么说。”沈子志深深地看了喜宝一眼,意有所指,可是喜宝并未看懂这个眼色,还有子志话里的意思,竟然是一个事关长辈的大秘密,子志如何会轻易告诉给外人听去,他之所以愿意现在告诉喜宝,便是当喜宝是自己人,是他始终要得到的人。

“啊,事关你母亲名声的事啊,那我、我还是不便听到,你——无需告诉我这些事,就当那个问题作废了,我、我再换一个问题可好,嗯,比如你……呃,容我好好想一想。”

谁知,子志半个身子往她面前倾来,甚至抓紧她的一只手,目光咄咄地道:“你不许换,就这个,我来告诉你!”

“呀,你干嘛又来捉弄我,你且先坐回去,好好说来着,我好好听着便是嘛。”喜宝手儿吃疼,轻推了子志一把,她杏目含光望向子志时有些闪烁,似是心里极不习惯子志这样。

见喜宝这样排斥他,沈子志两眼顿然黯淡起来,他将弄乱的毛垫子摆弄整齐,对喜宝久视一会,似有所千言万语,却因她一脸不解而又有所止步。

“贤儿是我哥哥,不过与我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是我母亲唯恐失去地位,悄悄从外头抱养过来的,可是,若这样倒还罢了。

母亲后来因为多了我这个亲生儿子,某一年我的哥哥便无疾而去了,这些事,也是前几年有人特意告诉我知道的。我那时才知我母亲做了什么……我怎能不怨她……更何况——”

喜宝神色严肃道:“什么?怎么会这样?将此事告诉你的人,是不是我师父?”

沈子志眼中的诧异更深了,喜宝怎么还会猜到这个,他点头称是,“确是他有意告诉我听的。”

“哦,这也难怪你那么讨厌我师父了。可是子志,此事你是道听来的,你与你母亲可是母子啊,俗话不是说母子连心嘛,你为何不亲自听听你母亲有何说法呢?

你母亲万万不会因为有了你,就不要你哥哥的。

就算真是我师父所说的那样,你也万万不能因些而怨怪你母亲,要怪也该先怪怪你父亲,若不是他纳妾生子之故,你娘当初何必要抱养你哥哥,多此一举呢。你娘十月怀胎才生下了你,好不容易的事啊。就算你娘没有辛劳,她也有苦劳。无论你娘做过些什么,你都没有资格这样嫉恨她,与她生份……要知道,没有她就不会有你,你这一生该要回报她许久,怎可以因为他人之言,对她有所偏颇之见呢。你该要好好与她和解才是,莫要让她再伤心才是……”

喜宝越说越是义愤填膺,好似此事她感同身受一般愤慨然然。

子志豁然笑开怀,心中积压许久的郁苦,好像积雪恰逢金阳照抚一样,微微有所化冻的征兆。

“喜宝,你先莫要急。你倒要先说说看,你为何总是本更偏向你们女子那一边,还不论小的女娃,稍长些的大丫头,甚至稍长些的妇人,你全都要顾及到她们的难处,倒将一般男子撇至一边去了。

比如,我们行程一结束,你便替我的丫头们来求情,说是她们长久出门在外,家里的亲人要想念,要我准了她们的长假,还要补上数月的月钱以资差旅。

你倒是需得好好评评理,选了她们陪我们行走在外,可是份美差事,不说府里的月钱照给她们,便是我们时常的打赏之物也是丰厚有加的,足够补偿她们在时间上的损失了。

还有,明明是我娘行事有所差池,为何硬要扯下我爹来,我家叔伯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纳进门来,也没见得她们似我母亲一般狠毒行事的。

这些常事,偏到你嘴里就变成无理之事了,我倒真是要奇怪了,你这小脑袋瓜里究竟装了啥?为何要有与众不同的想法呢。”

喜宝嘟起小嘴:“那,我来问你,你若不放她们长假,她们如何晓得你这个主子对她们真正的好,与旁的主子不太一样呢,你不总在我跟前念叨哪一个丫头不够好,不够尽心的吗。要想别人对你好,你偏不先对他们好,如何能够收她们的心,叫她们真心为你呢。

还有,你爹倒是可以三妻四妾有天理了呀,你娘为何不给你拉个三爹四爷什么的,叫你多上七个八个老子爹好好孝敬的,那还不累死你呀!”

“你你你,真是——”沈子志大惊失色起来,甚至他还挑开车帘四下张望,生怕这话传扬出去,叫庄里的其他人听去了。

喜宝继续在车上絮絮叨叨道:“与你爹所为相比,你娘倒要好上太多了——”

沈子志回过头来,见喜宝还要再说,他慌得赶紧伸手掩住喜宝的口鼻之处。

随即,“啊”声惨起。

沈子志斜睨一眼他的掌心,只见尾指边那头留下两排细密的牙印子。

他迅速抽回那只被咬的手儿,他倒没觉得喜宝下手有多重,方才他之所以惨呼出声,只是因为长大一些的喜宝张嘴就咬人的举动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罢了。

沈子志抬起头望来,见喜宝挥舞着一只小拳头对他愤然道:“哼,叫你又来随便动手动脚,下回我可就要出狠手了。”

沈子志顿时目光闪烁,不看再看喜宝,并且感察到自个脸上一阵躁热起,他便说要到外头透透气。

掀起帘子,他将头伸出车窗去,吹着外头迎面扑来的猛烈劲风,回想起方才那两片被他碰触到的唇柔软无比,心里便似窜过一股电流般,激荡起来。

沈子志的脸陡然青春洋溢起来,在风中不断绽放出笑容来。

喜宝有时候出口粗鄙不堪,但,他却是喜欢极了这样的喜宝,也许因为喜宝从来不曾对他说过什么违心之话,从来不曾对人抱有长久的恨意。许许多多不甚如意之事,喜宝若发泄完,眨眼便可忘去,从此不再放在心头上。

就是有一点不好,喜宝总爱管他人的闲事,热心得过度,又总爱在他跟前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

不久,天空飘起点点雪花。

沈子志探回车里,推着还在佯装生气的喜宝道:“外头下雪了;你先过来我这边坐,上回那双皮靴叫你藏在垫子后头了。你总粗心大意,丢三拉四,又爱乱藏东西,还敢让丫头们都回家去,就你这样,也不怕自个将自个照顾病了。我看你是成心辞了丫头们,好折腾我这个少爷来服侍你一个人吧……唉呀,我怎么这么迟才想明白。”

被沈子志这么一说,她便是无心之举也成了有意之举了,喜宝的脸腾然红起来,她一面顺从地让子志穿那只麻烦紧的皮靴了,一面嘟起嘴道:“你还敢说,上回我们游太湖,若不是我在鞋子里事先藏了好几张银票,够付你吃吃喝喝摆阔浪费的一大桌子菜,你堂堂阔少爷可要被人家当骗子关起来努力刷盘子卖苦力了啊。还有一回……”

沈子志埋头对付喜宝腿上套着的那只皮靴子,一面听喜宝吹牛,一面眉眼笑弯了起来。喜宝所有的絮絮叨叨,他最是爱听这二、三事。喜宝别的事忘得挺快,倒是使她快乐的事,记得很牢很牢,又爱时常拿出来现一现。

先不说旁人会如何,喜宝自个倒是坐在一边,边说边要乐哈好久好久……

风雪越发大起来,顺着一串串得劲的马蹄印,仿佛是风雪的尽头处,霍然屹立起一座占领半山小岭的庄园。

远远可见数道飞龙瀑布将庄园勾勒出气势磅礴的伟岸,青葱的柏林和一簇簇占缀其间的红枫却又将山庄妆点得秀色可餐。

然而,云雾蒸霞才是此庄得名望云山庄的首因。

77

77、献礼玄机 。。。 

 

 

沈家的正经府第本不在此处,清河城另有多处供沈氏嫡系子弟居住之所,这里原本只是沈家一处避暑的别院。

可是,几辈老人们的晚年大都喜好深居简出,他们不由自主地选择在此颐养天年。

这才让沈家的后辈们陆续在此长大成人,甚至在此成家立业,渐渐的,望云山庄倒成了沈氏对外的大家门宅了。

许是沈家掌权者相较权势,更中意他们晚景如何能够延年益寿下去,以至望云山庄的山门并不是三间兽首铜门,而是缠云绕鹤的纹云巨石门,周边遍植松木桂枝。其造价更加斐然,所耗资非三代之功不可成就此间气派。

喜宝和沈子志在门前下了车,见那东边角门出来一应穿戴整齐的小厮,他们腰际上挂着一块漆木腰牌,上书他们分属哪房哪局办事,门前又不时跑来五六辆外来的马车,门前列坐的十来个华服丽人倒是见一辆外来马车便上前索问来意并引路的。

喜宝坐的是沈家的马车,到了门前,早早有一应三等仆妇赶上前来奉迎,见子志钻出个头来,喜宝见得婆子们的神色统统被怵了一下,当下,她忍不住诧异起来,又觉得不可思议。

她回头望来,只见子志的背脊挺直却冷硬,显得不大自然,再观他面色生冷,好一个主子的样儿,再再试想子志方才在马车里与她婆妈起来的样儿,喜宝终是忍不住掩袖憋笑起来。

两个仆妇欲来搀扶她,被子志呵斥了下去,她且由着他带下马车,那双杏眼便似有意无意地扫了他几眼,但见他越发得心应手起来,她倒不好意思再接着无理取闹,任意取笑他装腔作势下去了。

一下马车,另坐两顶软轿由西边角门入内,然后穿过几处药园,再约莫走上一射之地,便到了一处转弯的垂花小厅。

到了这里,不知从哪处钻出几个婆子出来,她们打起轿帘,扶喜宝出轿。

喜宝觉得这里浮香阵阵,又见几个粗使仆妇手拿香扇轻轻扇出阵阵使平心静气的檀香。

这时,子志也下了轿车,他朝她走来,并拉起她的一只手,信步往正前方的雕柱绿枝庭院走去。

出了小垂花厅,旋即在他们身旁带起一阵小熏风,喜宝只觉得只要在那间小花厅呆上一会,连衣角都得沾上不少香气。

但这可是价钱不菲的檀香,沈家的仆妇就这样使着用?喜宝不禁在心里对沈家的财大气粗咋起小香舌来。

他们走过游廊,又穿过穿堂,才算到了正房大院。

期间浮香阵阵的游栏和满壁山河红的石头屏吸引了喜宝全部的注意力。

在石头屏前,喜宝停下步子,她仔细观摩了片刻,见是沉雕技法,且金色的石皮留之用作万丈金光的点缀,气势浑厚之处倒是绰绰有余了。若不是其右下角有一大块碎纹,这件大屏许是不能摆放在这里了。

不知不觉的走来,喜宝觉得身上好像出了点薄汗,这下她便是信了子志对她说起过,祖奶奶不常离开这处养心院。

她走上这段路便累得出一身薄汗,更何况是一位需得颐养天年的老人家呢,岂不更加辛苦。当下她对外头垂花厅架设熏衣室的用意,也有所明了起来。

途经小小的内厅、厢房等处,旦见处处雕梁绣柱,鹦雀起舞,室内的气温乍然回暖,山兰傲立其间在白玉石头缝里,几处开凿的七星穿井,隐有阵阵白雾冒出,可见,井底下翻滚着少见的温泉活水。

喜宝几乎看不过眼来,子志有意叫停了众穿红戴绿的丫头婆子们,由着喜宝看个够方挪动步子。

待喜宝回过神来,面前一帘浮云绕壁的丝帘笼让三个丫头打了起来,她仅见得里头左右两边八宝格窗落地,上有数百件珍品陈列在内,喜宝迟疑了一番,又经子志在腰后头推诿,她方敢踏进步来。

子志拉着她的一只手绕过檀木插屏,便直扑向当中一个满头银霜的老母膝下,“奶奶,志儿幸不辱命,带来了贵客。”

见众目齐睽过来,喜宝方知子志说的是她,但她怎当得起“贵客”二字,她忙挥手欲说,才发觉子志像他们行走在外时一样,他始终握牢她的一只手,由不得她一时挣脱出去。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且在座的都是子志的血亲,她怎么着也得留给子志几分颜面,不比出门在外,谁也不认识谁的,她只好垂下眼帘,暂且默认了下来。

“哦,我的乖孙儿,你一跑出去,便去了大半年,可想死你祖奶奶了啊。

怎的一进门来,还不忘给我老人家献宝逗乐子啊!

——来的可是贵客啊,怎的是个小娇客,只怕还没有你的肩头高哈。”

“奶奶——”子志不依,忙跳了下来,与喜宝站至一边,他对喜宝小声念道:“你别怕,祖奶奶最是喜乐呵,一天不知要捉弄多少人呢。”

喜宝听罢,悄然瞟他一眼,意思是说,你咋事先没对我说,你家祖奶奶是这般的。

众人忽尔大笑起来,喜宝反倒是显得要镇定许多。

她睁大一双杏眼,好奇地将她们脸上涂抹过什么脂粉,头上梳的什么发式,戴的又是哪家字号出的金银首饰等等瞧了个仔细。

且说老太太见孙儿抢着胳膊肘子往外头拐去,却也不生气,倒是乐得与众人一起对着子志他们指指点点的瞎呵乐起来。

老太太笑得猛拍桌几子,嘴里道:“哈哈哈,又叫你来揭我的老底。小姑娘,老身倒是让你这个小贵客见了一回笑了啊。

瞧瞧,小姑娘你可是没被老身逗乐哈啊。再瞧瞧,你旁边几位做婶子嫂子的,可是一个个笑哈个不停,便显得你有主张,这回,我老婆子倒是信了你是乖孙儿口中的贵客了。

我呀就是想好好惩罚一下我那孙儿为何一去大半年不归,叫老身好是思念。小贵客莫要着恼了我,快过来,让老身好好瞧个仔细。”

喜宝闻言,没立即向老太太走去,而是跪在蒲团上,好好给老太太请个安,妥当地介绍完自个的来处,才大方上前来,让老太太好好地瞧个仔细。

老太太摸着喜宝包子圆鼓起来的额面,又伸手捏拿喜宝一双有些婴儿肥的手儿,她如是点头赞道:“哟!还真是个珠圆玉润有福气的好姑娘哟!又是个知礼节的,小小年纪,难得难得。”

喜宝笑道:“叫老太太谬赞了。宝儿只是出自山村,养自山村的一介村女罢了,倒是老太太一身贵气,厚福不浅,叫宝儿大开眼界了。”

“哟,你这难得实诚的小丫头怎的学起她们来了,”接着老太太一拍腿儿,笑道,“我方想起来,你这丫头是连家喜宝,名字带一个宝字,倒是与我家乖孙儿小名甚为有缘法,这是怎样的缘份啊,老身甚是开心,小姑娘不若留下来多陪陪老身几日吧。”

“来,这是给你的!”老太太说着便脱下手膀上一只金翅凤玉环,硬是要给喜宝的一只手套上。

子志见了,自是面色发喜。只要喜宝得了祖奶奶的好,他所求便不是什么难事,再说,祖奶奶给喜宝这只玉环,便是有意成全他的意思。

老太太右手边一直拿眼盯着喜宝看的一位贵气妇人再坐不住,她立马惊叫道:“老太太,这可是祖传的那只——”

“小姑娘来,这位就是志儿的老娘——六夫人。你无需理会她,她就是一个守财的小鬼儿。沈家家大业大,流传数百年下来,论起理来,咱们脚底下踩着的一块砖和头顶上摭着的一片瓦头都是从祖上流传下来的,难道要叫人统统锁进库里,叫它们永不要见天日不成。哪能这样糟蹋它们没了用处。”

知这位贵气妇人是子志的娘亲,喜宝的精神大为振奋,她对贵妇人盈盈一拜,道:“喜宝给伯母请安了!”

喜宝转身向老太太一拜,杏目涟涟道:“老太太即送宝儿一件大礼,宝儿恰好,事先也备好了几件礼物要送与老太太,便大胆收下老太太的东西了。”

喜宝没想那么多,她可不管这东西祖上不祖上的,此理与老太太说的相当。她只想着那只玉环很是好看,可以拿回家好好摆玩一番。老太太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送她这个,她就敢当场收下。她若要推脱,一来难免比接受下来难办上许多,二来送礼要是总推来推去,她也推脱得乏味了。

又是这样的干脆,老太太又开始认真打量起喜宝来。

众人在喜宝说要送给老太太几份礼时,纷纷侧目过来,里头眼色嘲讽的,鄙视的,不算少的了。

喜宝通通不惧,她着人将礼物送上来。

一旁给喜宝鼓劲的,只有沈子志一人。

送下来的第一件礼物是一只半人高,用红绸布盖严实了的礼物。众人纷纷凑老太太的趣味,竞相猜测起来。

有人猜出是一座白玉雕像,且又准确说出是座玉观音雕像。

猜中者信誓旦旦,且神色更加鄙夷,玉观音有什么的,在沈家不说随便哪个库里不闲置着十座八座的。

这小姑娘偏偏用一副天下罕有之物的神色对老祖宗介绍起这件礼物来。

瞧见喜宝对猜中者点头称是的样儿,老太太顿觉颜面无光,她沉声道:“宝儿姑娘,赶紧让人揭开,老身好奇得紧哟。可是啥宝贝?”

喜宝当着众人的面一改方才的保守冷静,忽尔巧笑倩兮起来,她揭开绸布。

众人的眼前陡然一亮,一个个面露绿光起来。

送上来的确实是一座玉观音像,只不过有两点不同,一个是颜色不同,一个是观音的本质有所不同。

方才那位信誓旦旦者顿时颜面扫地,被沈子志明目张胆的要去几百银的输银。

竟然是竟猜,自然是有彩头的,可惜无一人猜中得。

老太太没付出彩头去,可是依然乐得合不拢嘴。她甚至离了座椅,在几个小丫头的小心搀扶下,跑到玉观音面前,颤手抚弄起来。

老太太不禁感叹道:“唉呀,老身身后若有此尊观音相陪,便不算虚过此生了。

宝儿丫头,你当真是用心了,这是什么玉,似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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