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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酸田园-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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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还会有添头。

这是民情风俗,也代表几家人的感情深厚,还有地位如何云云。每年都会有因送还的方小说西短少,而几家人闹红脸一整年的事情发生。待到正月,他们才会互相上门拜年恢复来往,和好如初。更有那些个不懂事的,给了不合人家身份和意愿的方小说西,从而招来人家背地里的口水和唾骂,若是哪一天又叫事主知道了,这种情况,后来要来劝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且又波及出几户人家的事情,也不是鲜少发生过。喜宝搬来爹爹给她亲手做的小木椅,眨巴着杏眼,听春花大姐在暖和的地板上讲到这些乡村典故,她不太相信地说:“大姐,他们就为缺了点肉皮,就不想来往了,这也太不思议了吧。”

“报告大姐——”大姐只好停下说:“呃,红雨,啥事?”“二姐,又不专心了,这回还听漏了,大姐说了,人家后来不是和好了吗。也许他们只是在过家家……”红雨嘴里连珠炮,在诸位姐姐面前发表着自己的高见,可惜大家只是对她置以无关紧要的一笑罢了,连个鼓励的眼神都无。春花解释道:“唉,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自然有它的道理。”“报告!”红雨又举起了小手,双目泛光地道。甚至,不等春花大姐允许,她的一双腿都霍地站立起来了。“哟,怎么又是红雨,你这个小报告大王,这回又怎么啦,是哪一个犯错叫你抓着了。”

“呃,是大姐,”红雨双眼怵了一下,然后大胆地道:“大姐,那个不是老祖宗,是老老老……”“看你,为一个有多老的问题,都整成口吃了,还老不死你啊!”冬云伸手一点红雨的嘴巴和好似受委屈的瞪大眼睛,然后笑骂道,“哟哟哟,你还较真了,将来,可千万别学成你二姐的榆木脑袋啊,她再会赚,可也不大留得住钱财啊,姐姐还指望你将来做个地主富婆照顾照顾我们几个姐妹哟。”“三姐,我……我……”“你那么较真,做什么,”冬云一时气结,回头就甩给喜宝一个白眼,怨怪道:“都是你,红雨学谁不好,偏学你的傻气样。”“呃……这、这,”喜宝想着自个心事,无端被骂,自然不服气,“红雨没事,二姐顶你!家里不需要你做什么,你想干啥就干啥!”说罢,还直挺挺过下巴,给冬云一个好看的颜色。

冬云咬牙切齿道:“啊……真是皮厚哟!学你,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哎呀,这屋是建好了,你们几个也开始皮了,一个个都小尾巴翘上天去了不成,都不听我这个大姐管束啦,赶紧停手!”春花大姐伸出一双合不圆的小手,来劝她们莫伤了和气。

“大姐,我听,宝儿最喜欢听大姐的了。”喜宝眨巴着杏眼,信誓旦旦地道。

“行,这里就数你嘴巴最甜,不过,今天都困乏了吧,就不讲了吧。你们赶紧到淋洗室一块洗干净了回屋。喜宝,你也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上学,莫叫木先生又拿这个来说你死不悔改。”

喜宝大喊“冤枉啊冤枉”,她直嚷嚷着——这里又没有闹钟,能怨得了她守不了时吗?

真是生活才奢侈了一点点,喜宝就懒筋发作,理所当然地开始享受起来了。

隔了将近一个月回到茅草屋,院中的花开得更加娇艳了,但,花荫下积的落花枝叶也足够沤出一堆肥出来了。“喜宝吗?进来。”“是,师父。”喜宝撇下脑中乱撞的一派胡思,像只快活的鸟儿穿过花枝,来到师父面前。

但是,师父今天好似不大对劲,对她没有一丝的笑容。“我收你为徒,有三个月了,从今天开始,师父要教你‘男女授受不亲,礼也’。

古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你出门在外,要谨慎,免得落个不好的名声,影响你的闺名。”

“哎呀,师父哟,小宝就算虚七岁,离嫁人还早着咧,为嘛要这么早开始学这些……”

这些都是古板的方小说西嘛。若师父是老学究,喜宝才懒得说,可是,正因为是师父,她迫切地想要说出她不要学的心声,是极希望师父的认同。师父在她的眼中是那么的不同。至于其它的心思,她倒不敢说了。

“喜宝!”“是,师父!”面对古板起来的师父,喜宝没辙,只好乖乖应道。“那好,师父也是男子,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与师父也要保持应有的距离,行不可同肩,相对不可正视,说话不可娇媚,吃饭不可桌,不可……”喜宝瞪着杏眼,张大嘴巴,听着师父说出一大串忌讳,吃惊不己,但她反驳不得,除非她想惹师父生气。

 不约而同

喜宝高坐在凳子上好长时间了,她双手趴着小案头,一副松眉垮眼的神色,浑身上下毫无力气,显得对啥事也提不起劲来。 阅 读屋即时更新!案前的书一页未开,撇在案角上。说是没劲,喜宝偏又没个定性,一会一个姿势,只是身子不曾离开书案的位置。

这是间师父留给她专用的小屋,她曾经手拿抹布脚推水桶,好一番辛苦地打扫过这的角角落落许多遍。但,等她扫光了这里的积尘,如今,却要叫她只身一人呆在这间小屋里,那些扫掉的灰好像都跑到她的心里落地生根去了,心儿这处变得灰沉沉,就像是要病了般。檀色的书案紧挨在两扇木窗的下方,光线只能恰好斜斜地切过喜宝头顶上几缕高翘出来的瘦黄发梢——她,等于是完全淹没在一片灰影里……这间屋内所有用具全都是新的,可也全都是小了正常人一大号的。喜宝一见到它们,心底就莫名地悲愤起来——哼,师父欺负人,欺负小宝还只是个小人儿,哼,小宝要长大,要快快长大欺负回来……喜宝低下头,握起一只小拳头捶向案头,但案上垫着她的另一只手。她暗恨起前两日的事情来,——在师父搬出那一大堆要人命的规矩时,她为何不干脆尥蹶子不干算了,偏要答应了师父留下来。

啊呀,从寻夫子开始,原本计划不是这样继续下去的嘛,她是有一个全身而退的后路呀,啊——都是美色惹得祸。过了一会,喜宝在屋里捣鼓开来。“师父是罗锅,咦,师父是根草,咦嘿嘿,师父是蚂蚁,我踩,我踩……”喜宝的小脑袋垂在一只支起来的手掌上,唧唧歪歪地念咒,并不时笑出声音来。师父在外头听见,目光一冷,跟着斥责声起,“是谁在大声喧哗,再静不下心来,加罚抄写《礼》卷一章二遍。”“是,哎哟——”喜宝听见师父在外头说要罚她抄写,她赶紧找纸和笔。

不想,那叠纸全被她用力透纸背的画法,画上了几句“师父是罗锅,师父是根草”的小人图,连最后一张纸都是湿的,除了画出来的人看上去比较神似光板无面的师父,其它的一无是处,尤其是那一串串爪子印爬过的粗大墨字,更是丢人现眼到家了。 阅 读屋即时更新!糟糕,师父定是听着她那句“哎哟”声了,他肯定是要进来的,若是叫他看见,若是看见……喜宝立马红云扑天抢地盖过来,她分不清究竟是羞愤还是窘迫给闹的。可是等了一会,师父并没有进来,外头反倒像开了辩证会,师父给这些男弟子们出了道需要引经据典的议题,几个弟子为得胜负辩得声量都拔高了几重,气氛很是热烈。“唉,就剩下你躲在这里最是无用啦!”喜宝黯然神伤,师父的弟子终于不再可能是唯一一个她了,而她真是对读书无啥兴趣啊,只能甘陪师父众弟子中的末座。外头那一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陌生人,虽然明知道他们是师父收的弟子,可她就是对他们亲近不起来,还不爱搭理他们遇见她时用异常尊敬的眼神看过来。院中那些她宝贝死了的花果树下,分两列四排排着八个大案,上面分别席地而坐着八个取得秀才之名的人。那些人都算是师父的门生,但是里头不乏年纪可跟她爹相媲美的老书生。

相比那些师父的弟子们,喜宝见他们席地坐地上,她更加担心她精心照顾的那些花树会不会被他们给糟蹋了,“喂,穿灰衣的小子,小心点,屁股挪过去点,莫要压着那株正萌根的白玉兰,真是不懂事的小子,我要让虫虫都来钻你……”喜宝甚是无聊,只能瞪着杏眼,用眼神飙出这些看似要恐吓住人的话来。很快,无人理睬的喜宝就无精打采了,她注意到从大课堂那边的小门里探出一个人的小脑袋来,那人最先发现了她,正冲着她笑咧。可是,喜宝佯装怒气地白了他一眼,因为那人是她的老过节——连二柱。

“先生,课堂有事请!”连二柱见了她师父倒是规规矩矩,甚有礼貌,比她好上太多倍了。

这下她又被连二柱这胖小子比了下去,喜宝更觉沮丧。心想,胖小子都改邪归正了,要她这小良民的日子要怎么过啊。当初见连二柱又回学堂时,喜宝就感觉好生奇怪,心想莫不是连二柱的舅爷村长派人来找师父求的情,而她家最近恰好很容易就办下来据说程序有些繁琐的屋宅地契,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交换条件呢。再说,连枝山自打那次动手打了自家亲哥之后,就没上门闹事了,这也叫她深感奇怪。

乔迁之喜时,连枝山那一大家子人还来喝过喜酒,不过,他一分贺礼未付,白吃白喝不说,还叫爹爹给了他半吊子钱,才算将旧帐结清了。此事是长辈们之间进行的,好像更是有意瞒着她般,若是她在场,只怕连枝山一个子也休想拿走。过了一会,师父跟着连二柱到大课堂还没有回来,喜宝又开始百无聊赖起来,她抬眼瞧见外头艳阳高照,将稻草墙照出个金碧辉煌出来的景象,一时心中有感,心气为之敛。

快要到饭时了,喜宝抱起书,主动扒拉扒拉起来,这回倒是真的看进去了,她心里卯足了劲,要好好学上一把,不能再丢师父的脸。因为她生怕那些知道她的人会在后头鄙视她究竟是不是师父唯一收进门的女弟子。倘若她学了这般久,仍然腹中空空,跟草包似的,这怎么成,这丢脸,都是丢师父的。没几日,喜宝请了几天假,只因三亩做稻田养鱼的下等田到了插秧苗的时候,蓝族人大部分己经回去了,只留下蓝大叔过来帮最后一波忙,喜宝跟着连父他们上山指点指点农事。

到了傍晚,炊烟袅袅升起的时候,喜宝回到家,得知有人送了一车方小说西来。

喜宝一听是那沈家少爷送来的,这未消的气啊,窜了上来,倒不是她还掂记着沈家少爷害她脑袋上生包的仇,盖因师父对她的冷落,她一直以为师父是在生她逾期之气,所以有些迁怒于沈子志,对他人虽不到,却派人送了方小说西过来的事,随口不忿道:“啊,怎么又是他,都扔了扔了,谁稀罕她的方小说西。”来问喜宝意思的是春花,只见春花大姐大眼瞪着冬云的细长眼,春花大姐根本不明白好脾气的小宝这是怎么了,又能和谁生下这般大的怨气来。冬云忙捂紧了喜宝的那张鼓胀起来的金鱼嘴,对大姐不好意思地笑道:“大姐,你也知道,这些日子,喜宝忙咱家的事情忙得晕头转向,火气大点,嘿嘿,那是极正常的事,大姐莫急,我来劝劝她。”“诶,那辛苦你了,”春花还要再劝喜宝一番,就见冬云急匆匆地推着喜宝闪到西边屋去了,只好作罢,“唉,不晓得她们要吵闹多久,才能将这件事定下来。”冬云将喜宝拖进一间杂货屋子,如今连家不怕屋子少了,冬云这就切身体会到地大屋多的好处来,不用担心她的话叫不相干的人听去,又吸取上回的教训,找了离墙根远的屋子说去。

“喜宝,你要是不怕大姐知道你做下的好事,尽可以扔了它们。”喜宝眉头松动下来,“真要收下。”“当然要收下,你若知道他送来了什么,肯定也会收下的。”“是什么?”“是甘蔗,莲藕,都是你想种却未必能寻得到的良种。”“真的啊,那太好了!”一扯到种地的事来,嫌没过够了瘾似的喜宝就将一切烦恼事尽情地抛之脑后去了。冬云叹了一口气,心道,喜宝的运气是无敌,就是不太通勾心斗角的事情,秉性又过于纯真,将来连家不起来倒也罢了,若真要起来了,她可担心连家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盯,而她身为连家之三女,如何跑得掉的。即然当初屋里之言,都叫那小子听去了,喜宝不明白的事情多着呢,她却剖开蛛丝马迹,无需人点透,都清楚了。这富家公子似是对喜宝有好感,这便够了,也去了她一点心病,可是,一想,眼下是没事,可是将来又会怎么样,她虽是穿来的,可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的,难道还得再次依靠喜宝的师父。

“耶,这小子蛮大方的嘛,该不是知错就改了吧。送来这么多。”喜宝掀开上头的红封拓印,喜翻了天道。冬云伫在一边抬抬眼,心道,左边六箩是他送的,是够大方的,可是右边的三箩却是你师父送的。不晓得这两人是不是在同一天都约好了要送什么。采买送过来的方小说西大同小异,连送过来的人,也是同一个,真是奇了怪了。这两人莫非都相熟!

 水到渠成

这一日,冬云见一陌生人,像是从某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厮,他跑上门来纠缠大姐,冬云面色不喜地走了过来。“你是何人,为何缠着我家大姐?”“冬云啊,你来得真好,这人真是奇怪,硬是上门来说咱们无礼!”“诶哟,两位姑奶奶,你们可别翻脸无情啊,那天不是才见过小子吗?”

“我可没见过你!”冬云冷冷道,一双秀目戒备森森地盯着他看。他若不说自个是人家奴才,再撇去这身打扮,冬云倒也不会想到他是个奴才,不免对他有些不屑。“啊,不是,你是没看见过我,她可是见过我的,还亲手接过我手里的方小说西啊,那些甘蔗、玉藕,可是?!别这样啊,才二回上门就招你们家那个下人胖揍一顿!这不是翻脸无情是什么,亏得我们家少爷费心费意送一车难找的方小说西过来呢!”小厮低下头,偷偷鄙视了她们一眼,心道,这家的女人都很不像正经女人啊,没一个温柔的,个个以貌骗人。他都说得这样清楚了,还不赶快陪个不是什么的。“你是沈家的——”姐妹俩马上异口同声道。春花一时之间神色难为情起来。那天送礼来的时候,恰好天色不佳,又是近黄昏的时候,且她被杨氏教导成谨守妇道的人,仅仅一面之缘的人,她哪里会认真仔细地端看一个陌生男人的脸孔、更何况,那人一个劲的自说自话,她一个良家的女子独身呆着,也怪浑身不自在的,狠不得下回都不要再见面了,哪还能记得住他啊。

只是这些,她怎么好说出声来,只得干巴巴的咽下。“嗨,这就对了。我是沈家的沈三福是也。”“哼,是也就是也吧,但,我们家没有什么下人?你莫非想栽赃,信口胡来一通?为的又是什么?”冬云眼儿一瞟,狠狠地白了沈三福一眼,沈三福那一通话根本没有打消她的疑虑嘛。

“没有吗?你们瞧,墙那边,那下人还站在那边瞧好戏呢!”沈三福话音方落,墙脚处传来一声红雨嘴里嚼着方小说西,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阿贵哥哥,你生病了吗,抖什么……”这下,一切都清楚了。“阿贵!”春花大姐心急,还真当四婶子托她照顾的阿贵生病了,亦有可能被面前这人欺负了,遂急急地赶了过去。“哦,天哪!”冬云头疼起来,回头没好气地瞟了沈三福一眼,道:“说吧,你上门来找我家大姐究竟有何事?”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地道:莫不是从沈家出来的人,从上到下都爱来偷听这一招。至于阿贵难得主动寻一个人的晦气,不是为了大姐,还能是为了什么。只是,大姐也真是的。不会,直接断了他的这个心思,不好办还是难为情?现在连家可不需要再拖着这个傻油瓶了。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傻子阿贵这事办的,看上去人不怎么傻啊。要不然,为何懂得打击沈三福这个倒霉的情敌,还晓得躲在一边偷听,看事情进展如何了。虽然行为和动机上幼稚了一点,判断能力也很让人质疑,这么轻易就叫人发现了,但好歹没有眼见不妥马上逃之夭夭,然后来一个彻底不认。这些总归说明,人家傻子人并不算真傻,还是可以□好的。“有一件事,我们得说清楚,刚才那傻大个,不是我们家的下人,是正经人家的小子。你听懂了吗?要真是下人的话,你可见过哪一个主子这样对下人的。”“哼,若是这样,哼,我可不是白白挨这一打了吗?哼,回头我拉人找他算帐去。”

“哎呀,得了吧,你赶紧说正经事吧。”冬云被三福一呛,脸色骤然发青,没甚好脸色给人家看。原来,只不过是这小子想回来拿连家的收单而己,好向自家主子回命。其实,大户人家规矩多,采买往来正经要个收单收条是没有什么,冬云看他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是回来套近乎,还是真像阿贵这个傻子所感,莫非对大姐有点意思?不管是什么,到她这里就该打住了,冬云当着人家的面,放肆地打量一番,随手提笔,写下几行秀丽的字,略为正楷的笔画,没几年的功夫是写不出来的,光这寥寥几笔,还有冬云给人的气场,倒叫三福肃然起敬,将冬云当成半个小姐来看待。“好了吧,你可以回去了!”冬云交完条子,打发他早走。在人家走了几步之后,冬云忽然叫住他,问道:“嘿嘿!才想起来,你是从沈家来的吧,是近侍,那么,木先生交待我代他向你们少爷问声好,嘿嘿,就交收你转答了!”她本想问,这两人究竟是何关系。不过,她腹黑了一把,打算半中间突然问起,指望沈三福主动说出他们之间的关系来。

不想,沈三福被她这句话给击蒙了过去,有些神态失态地急急告辞离去。

要坏事了,上一回就是木少爷跟小少爷说了这么一句话,结果,少爷院里的大小丫头们被调换了一个遍,他的亲姐姐就糟了殃,这回又不知要出什么事,他得赶紧将这事一块告诉少爷去。

三福快马加鞭一路南行,进了青河城。城头上旌旗飘飘,城郭内商铺客栈沿市而开,来往人流车马水龙,热闹非凡。

守着方小说城门的守兵显然是认得沈三福的,一见他来,赶紧笑脸相迎,只把缰绳轻轻一带,打声招呼,就放行了。那三福连马都未曾要下得。若是叫哪个巡抚大臣见得,管保要参上青河城的太爷一大本子。可谁人会如此多事呢,此城虽是南城富庶之地,但谁人不知,此城是京中权贵——沈家的族地,大人物们眼下都往高处去才有理,但谁没个叶落归根的时候,所以沈家的族地不但没有在一代代掌权者迁往京城去时没落下去,反倒是在本地盘根错节,在青河城里甚有份量。人家一城之主青河县太爷还是沈家的表亲呢。所谓一荣俱荣,一辱俱辱。与沈家结上姻亲的几户大家,便是小子丫头们出来办事惹上点麻烦,也大有不了了之的例子,所以哪一个不以进沈家为豪,以进沈家当差为荣的。能被沈府选上的,自然也是万分庆幸这份差事。三福进了怡子院,才数天未见爷的面,却见着细皮嫩肉的爷浑身一下透着一股刚劲,脸色和手背等处黑了不少,显得精瘦了些。“少爷,您这是怎么啦?”“是你,你回来做什么?”“少爷,不是您让小子去、去……”一屋的丫头们都盯着他看,三福想起少爷之前叮嘱他秘密照看那一家,遂赶紧闭牢了嘴巴。找了个僻静地,少爷开口道:“哦,方小说西她都收下啦,没说什么话吗?”

瞧少爷的神色十分急切,三福不敢说实话,他再次登门寻了个自以为高明的借口就是担心少主见着他了,要问起这样的话来。可是,他两次上门都没见着正主,根本就不知喜宝究竟会对少爷说什么,于是,他只好含糊其词地照一般礼节来说,即不敢说多,也不敢说过了,没想到少爷的神色是越来越失望,最后一听到,木少爷也派人送了一样的方小说西过去。“哼,她也收下啦!”少爷很是生气,“那你还跑回来做什么,给我回去,回去,你,一辈子没我的话,就别回来!”“啊,少爷,这不是真的吧!”三福沮丧道,转眼又想起那件要紧事来,“少爷,木少爷托他们家冬云小姐说向少爷问好啊……”“哼,又是这个野小子在背后搞的鬼!说,他送的多,还是我们送的方小说西多!”

“呃,当然是少爷送的方小说西最多!”三福一边回话,一边差一点忍不住拎起袖子来抹汗。

过了好一会儿,三福在少爷那吃了一顿排骨头出来,在夹道里被迎面走来的奶奶身边大丫头香桂给叫住了。“奶奶有请,跟着我来!”“诶——”三福左看右看,顾前又顾后,眼看着自己算是完全出了少主子的怡子院了,便是想让少主子搭救,对以后来说,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早晚要去奶奶那边走上一遭的,他便可怜兮兮地道,“香桂姐姐,好姐姐,赶紧告诉小子吧,奶奶找奴才有何事?”见香桂神色不变,三福都快要哭出声来了,“好姐姐,就看在我姐姐的份上,帮上小子一把,何况小子都是照着少爷的吩咐行事,哪有小子自作主张的时候……”“好啦,你这话痨子,怎么会有香莲那样的一个慧心姐姐,此事也不关我的事。话也不是从我嘴里漏出去的,是春桃。”香桂眼波一转,一会便气定神闲起来,“等会,你就能见着她了。自个管好自个的嘴巴吧。如今,她在奶奶那边正受用着呢。没事,别轻易得罪了她。也别在奶奶跟前提到香莲姐姐,省得给奶奶添堵,叫奶奶生气!”“诶,是是,谢谢香桂姐姐关照啦!一会还请能帮上小子的地方帮上一帮吧。咱亲姐哟,在柳家还时常说到您的好咧……”“知道啦,赶紧跟上来吧。省得奶奶等着急了。”不过串了几句话,香桂便心生悔意,担心要担上奶奶的事了,她身子轻轻一提,回头顶着一个标准的冷眼冷脸面孔,交待三福道:“你见着奶奶了,要照实说来,切不可在奶奶跟前打马虎眼。若被奶奶揪出来了,方才我们的谈话就不曾有过。”

“诶,诶……小子明白,不会连累上姐姐的。小子可一直把你当亲姐姐看待。”三福忙点头,心里却敲起了无数只小鼓,“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穿过了几个风致各不相同的园子,越是挨近奶奶住的内园子,遇上的丫头越是脱胎换骨,明明前身亦贫奴一个,偏偏沾上奶奶这园子,就显得身上透着几分贵气,所以外头人都说奶奶是吃人不吐骨的大家闺秀,专治他们这些丫头小子们来的。有人说少爷是混世魔王,可是背后若无奶奶这个白骨精在一边看着,只怕有些恼人举动的少爷落在他们下人眼中反倒是烧了几世高香得遇上的明主了,因为奶奶最善使的就是笑面虎。

三福战战兢兢地来见少爷生母罗氏。“三福啊,少爷这次特意交待你办的是什么事?”“回奶奶话,就是照看一户人家。”“哦,是嘛!见上面了吧,人长得怎么样?”又是这么一问,跟少爷方才问他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不亏是母子啊,三福心里发着颤,又想要抹额擦汗了。这回与方才不同,那香炉案后头的小格窗边上站着的是谁,不是那个春桃还有谁,所以瞎编很有难度。“回奶奶话,乡下丫头,都那个样,不及府里三等丫头一根小指头!”“混帐,偏是这样一个小丫头,迷得我儿神魂颠倒!都晓得派你这么一个不成气的家伙躲在乡下打马虎眼了。你看,你可是吃猪油蒙了心的?”“奶奶饶命啊,小子一家老小都靠府里过活呢,哪敢起这要被天雷劈的心思!”三福抖着身子死命磕头,生怕磕头晚了,奶奶就重重罚下来。可是,奶奶只顾着浅笑,任由着他磕跪得青石板“咚咚”地直响,就是不发落他。三福这心里简直是如坠寒潭,面如死灰。过了半响,等三福的额头上都磕跪出血丝来了,有些心软的丫头都撇过眼去,不敢细看过来,奶奶才发落下来,“好了,起来吧!只要做这些不是装着的,便是我心头好了,你们的小日子才过得够快活。记住这次的教训吧,你还照着少爷的意思,看着那一家子人,有啥动向,先别忙着向少爷回。”三福战战兢兢地领了奶奶二十两银子的封赏回牛岗村去了。春桃在三福走后,跟着走到奶奶面前,一把跪下。“好啦,这次是我那小子倔强脾气又上来了,你自个不争气,没能绑了他的心,怨得了谁,赶紧到绣婶那边呆上一阵子吧,有合适的,我再来安排你。”“是,谢过奶奶恩典!”春桃在奶奶面前欲言又止,终还是拉下脸来退出去。

等众丫头都陆续退了出去后,帘风后头出来一个锦衣老妪。“奶奶,依老奴看——那小蹄子也是一个管不住自个心的小**,何况,她又招着小少爷恼了,奶奶何必还让她留下。哼,以她骄躁的书格,像香莲发配个好人家的出路还轮不到她身上去,奶奶又何需如此费心又费力呢。”“还是留着她吧,难得她的心思跟我们还算是对路,就多留些时日吧。志儿又没被她迷得团团转,这就够为我所信任的条件了,方婶,对待下人不必这般苛求,很多时候,只需广撒饵,水到自然渠成。”方婶恭敬地双手一垂,立在一边,两眼仔细着一双绣花鞋下方的雕花青砖。

这时,罗氏端坐在梳装台前,一点点解下头顶上的发珠,金饰等物,边让方婶服侍着穿上她饭时的专用便服,边叹道:“唉呀,方婶,你说做个母亲为何这般不容易哎!我福薄,命里膝下就只得这么一个小混账。这孩子从小性情古怪,又被他老祖宗给惯得轻易说不得,更打骂不得,能叫我这个娘怎么办呢。但凡,我想得到的招都一点一滴,可谓是用铁杵磨成针的心谨慎照顾志儿了。但凡这世界的女人,不论老少美丑,还是各有秋千的绝色我都给我儿找来了,甚至不给他老子,反倒先强塞进他屋里,为的是什么,可不就图他哪一天脑袋开窍,看透女人与女人之间并无啥区别,将来不会长成为一个只食酒色的败家子么,若将来真这样了,我也算对得起沈家的列祖祖宗了,更是对得起老爷。”

“哼,来来去去了不知多少丫头,没遇上一个能成事的,倒叫乡下一个小黄毛丫头给志儿长长记性了。这不正是我盼望的吗?可惜——”一枚涂上朱色的长指甲被罗氏硬是双手合力摁断了。“唉哟!小姐,你别是伤着手了吧,赶紧的,让老奴瞧瞧。”“无事,方婶也真是的,小姐我早嫁人成人家奶奶了,等子志娶了亲,就更老喽,该叫太太了吧。”罗氏凤眼微澜,朱唇启了启,“唉,我心里可是可惜死了一个可造之才。若无春桃所说之事,我倒也想便宜买她进府来,就丢给我儿做个伴也是好的。难得我儿从牛岗村回来后,发奋了一把,晓得要吃苦了,硬是撇下老祖宗心肝宝贝的心疼劲,一连几天到庄子上的田里跟那些佃农一块劳作,总算是叫我看到点他要晓事的苗头了,只是,还是过犹不及呀。合该算计人家的,终不能叫人家叨走了自个的眼中宝。”“此事就这么定下了吧,交给志儿的大表哥去办,不必用啥大心心思,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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