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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手画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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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诗南急忙反对:“我不想做她的朋友,我想……”

他话未说完,便被于安之打断了:“只不过是一个理由而已,明白吧,如果你不这样说,那么你永远也没办法接近她,你需要在和她相处的过程中,打动她的心。”

怎样才能打动她的心?肖诗南想了一宿,第二天从父亲书房里抱出了一个藤箱,敲开了柳宅的门。

“他在这里干什么?”淮岚站在若原身后,怀中抱剑看着抱着一个箱子在丑奴引领下走进若原屋中的肖诗南。

“他说是来给我送纸的。”若原摊了摊手,她本以为昨天打击到他了,没想到今天他就登上门说得了一箱好纸要给她,欢欢喜喜地说既然是朋友就要分享好东西。果然是个孩子,昨天告白被拒,今天就跟没事人一样了,人心果然最不牢靠啊……

若原撇下淮岚走进屋里。肖诗南正好打开了箱子,见若原走到他身边,便向旁边让了让,让她站在桌前。

若原的眼睛不由得被箱中那几沓尚未裁开的白纸吸引住了。捻着其中一张纸反复摩挲了一番,发现纸质绵软坚韧,光而不滑,脸上不禁露出笑意:“这纸很不错呢!”

“是吧?”肖诗南欢喜道:“这是向义出产的纸,你看纸上的纹路,就是向义宣纸特有的龟纹。三舅舅送给我父亲后,他一直都没舍得用的。”

若原收回了手:“这是你父亲的?”

肖诗南这才发现说漏了嘴,忙摆手:“不是,这箱纸是父亲送给我的。”

若原点了点头,取出一张纸,拿起一杆毛笔蘸了墨在纸上试了试,下笔的感觉让她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肖诗南偷偷看着她,也抿着嘴笑了。

之后连着三天,每天一早肖诗南都带着一些东西敲开柳宅的门,然后在柳宅混上一整天,连晚饭都在这里蹭了。淮岚甚是不耐烦,躲到柳宅后面的一片树林中练功,用饭时才回来。

若原却不在意,作画练字照做不误。肖诗南蹭上来搭话,谈兴上来便也放下笔和他天南地北的聊。

“我小时候常吃惜花巷的豆沙卷,那家的豆沙卷入口香软,甜而不腻,因为我母亲最喜欢吃,所以每天早上,等那家糕点店刚做出时,家里都会派下人专门去买。”

“恩,听起来不错嘛。”若原撑着下巴说:“我小时候最常吃的是枣糕,甜中带一点微微的苦涩,说起来我都有很长时间没吃过了。”

“惜花巷那家糕点店也有卖枣糕的!”他忽然站起来了,兴奋道:“我去给你买点。”

“哎,不用了……”若原忙探身冲他喊,不过他已经推开门出去了。

丑奴端来一壶热水正要给两人续水,正要伸手推门,肖诗南这边就猛的跑出来了。丑奴一愣,看着他几秒的时间就消失在月洞门另一边。想起这几天他都是直到天黑才告辞,于是问若原道:“主人,肖公子去哪了?”

“去惜花巷了吧。”若原耸耸肩,接过丑奴手上的铜壶往杯中倒热水。

丑奴向窗外看了看,“可是……看这天,大概要下雨了……”

13

13、画淮岚 。。。

原本积压在地平线上黑压压的一片乌云,在一阵忽然刮来的凉风之后,迅速铺遍了整个天空。

整个世界迅速暗了下来,不一会,豆大的雨珠就砸了下来,溅起一股土腥味。

街道上行人都跑了起来,家就在附近的就往家里跑,赶不回去的就找个屋檐躲着。摆摊的小贩匆匆忙忙的收起东西,手忙脚乱间还会和路人撞个满怀。

不一会,街上就空无一人了。

然而被雨水冲刷得干净的街道上,从濛濛的雨雾中出现一个人影,他抱着怀,浑身的衣服都被淋透了。几缕头发散乱地贴到了脸上,被雨水打湿显得更加黑亮,而他的脸,因为受冻而变得发白。眼睛被雨水打得几乎都睁不开了,脚下的步子却丝毫不慢。

刚走出惜花巷的糕点店,忽然就下起了暴雨,肖诗南只好将用油纸抱着的枣糕放在怀里,闷着头向前跑。

忽然间,脚下一绊,他身形一个不稳就朝地下摔去!脑中瞬间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压到那包枣糕,他忙伸手撑住身子,双膝跪在地上,一起承受住摔倒的冲力。

雨势太大,只这么一会街上就积起了不少水坑,肖诗南就摔在其中的一个水坑中,混着泥土而发黄的积水瞬间在他的袍子上浸出一大团污渍,然而已经狼狈到极点,使得肖诗南对这点污痕也没有感觉了,他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却忽然发现……雨停了?

正当他抬头往上看的时候,一个女声忽然钻进了他耳中:“肖公子,你还好吗?”

肖诗南被吓得一激灵,急忙转身,发现一个女子紧靠着他站在他身后!他吃了一惊,忙向后退了一步。

那女子连忙跟上去,重新将伞打在他头上,“您小心!”

他这才定睛看着女子。原来只是个十五六岁的清秀少女,倒是有点面熟,为了给他挡雨,半个身子都露在了外面。

“你……你是……”

“肖公子不记得了吗?”因为和他靠得很近,少女的脸上飞起一抹红晕,“我是小娟,一个月前我爹爹重病,是您帮我们家请的医生,我们一直在心中感激您呐!”

肖诗南恍然想了起来,一个月前这少女因为无钱请医在街上啼哭,他正好路过,便顺手帮了一把。

“肖公子要去哪?现在雨下的那么大,要是公子不嫌弃,就到小娟家里避避雨吧,小娟家就在附近。”

肖诗南摸了摸胸口的纸包,想起家中天黑必回的规定,此时已经不早,若不赶回去就来不及在今天将枣糕给若原吃了。他便冲小娟礼貌地笑了笑:“不了,我有急事,多谢姑娘的好意了。”说完要向雨里走。

小娟忙举着伞跟上:“肖公子你要去哪呀?”

“柳宅。”见她又跟上,肖诗南只好停下,脸上带着一丝羞窘回答道。

柳,柳宅?不就是那天在伞店门口当众拒绝肖公子的女人住的地方?小娟握着伞的手一僵:“您浑身都淋透了,等雨停了,再去,也不迟啊。”

“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这枣糕,”他拍了拍从衣领露出一角的纸包,道:“我要尽快拿给她。”

他的笑容有些羞涩又带着分开心,对小娟道了声谢,便冲入了雨中。

都被雨淋得浑身湿透一身狼狈了,为什么还在一心想着那个女人?

小娟独自一人站在瓢泼大雨中,恨恨地握拳。而那个女人,怎么能拒绝肖公子这样对她一心一意的人,还心安理得的让他冒雨给她拿东西?!

肖诗南将那包枣糕教给若原之后,连身干衣服都没换就匆匆赶回家了,当天晚上,他果然开始发烧。然而仅仅两天后,他就又出现在柳宅了。

卧床几天未见若原,肖诗南本就很是想她,身体一好便摆脱了家中的奶娘丫鬟赶去柳宅。

他熟门熟路的绕到后院,心想要问问若原那包枣糕是否合胃口,要是她喜欢明天就再去惜花巷买。然而一脚刚刚站稳,他就愣住了。

话说自从若原为淮岚画了幅半裸的人物像之后,深藏在心中作为耽美画家的那一份创作欲、望熊熊燃烧起来,奈何淮岚青着脸拒绝了她请他当裸体模特的要求,好吧,虽然她之前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但他也不必生那么大的气吧?

若原要求恳求、撒娇发嗲,终于缠得淮岚同意换上若原给他裁得只到膝盖的短裤。奇怪的是,作为练武之人,袒胸露背倒没什么,要他们露出腿却让他们无法接受……

铺好肖诗南送给她的向义的纸,挑一杆小号的用来描线的毛笔,然后往桌上一溜杯口大小的青瓷浅碟上挤上这次大概需要用的颜料。一切都准备好时,淮岚才板着脸从她屋中的屏风后走出来。

淮岚少时练武,便常常打着赤膊,直到出师后才不会这么做了,但毕竟是他能够接受的,所以,上次若原说请他做什么模特时,要他脱掉上衣,虽然他觉得若原一个女孩子提出这样的要求有点奇怪,但还是照做了。不过这次换上若原给他的半截底裤,他却觉得十分的别扭,而若原一改平常,极为专注的眼神更是让淮岚浑身不自在。

他咳了一声,走到椅上坐下。

“不不,这次你不是坐在椅子上,是那里……”

淮岚顺着若原的手看向身后,皱起了眉,冷声道:“那是你的床。”

“那当然是我的床啦,去吧,去那里……”若原起身去拉他的胳膊。

这么热情的邀请他上她的床是怎么回事?然而,腕上传来的温软和她带笑的眸子都让他说不出坚拒的话来,只好被她拉到床边,刚坐下,她又说道:“不是……不是这个姿势……”

淮岚挑眉,抬头看她,虽然不说话,眼中却透漏出明显的信息——你又想做什么?

对上他的视线,若原觉得脸颊有些发烫了,眼前这男人靠着床头斜坐在床上,一脚踩在床沿,手肘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墨般的头发顺着脖子贴在他结实的胸前,胳膊上微微隆起的肌肉、宽阔的肩膀、细的腰肢——他身上的每一处线条都蕴藏着力与美。

她摸摸鼻子,嘿嘿笑道:“那个……你应该是喜欢女人的吧?”

淮岚的脸立刻阴下来了:“难道我会喜欢男人?”

“呵呵,当然不会啦!”若原立刻转过话头,指着他身后一床卷成一卷的被子说:“那你把它想象成女人,然后这样躺旁边……”她示范着做了个动作,却不见淮岚有反应,扭头一看,他正紧抿着唇冷冷看她,黑眸深处压抑着怒火。

“你想把我画进春宫图里?”

他的语气很平和,甚至比平时都要温和,若原却打了个寒颤,觉得一股冷气扑面而来——传说中的杀气吗?!

奇在如此有压迫力的注视下,若原说不出谎来,只好点了点头。

书淮岚重重地哼了一声,起身就走。

网“啊,对不起,你别生气啊!”若原忙追上去,在门口拉住了他的胳膊,“你不愿意就算了,我错了行不行!”

淮岚本感到极为受辱,气她不尊重他,然而只要她拉住他仰头可怜兮兮地恳求,便没力气再发火了。不过他仍冷着脸,说:“之前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打算画春宫?”

“不是怕你不答应嘛……”

淮岚被气笑了:“既然知道我不会答应你还骗我?”

“总得试试才行嘛……”若原皱了皱鼻子,冲他做了个鬼脸:“结果你果然不愿意,唉~”

若原皱鼻撒娇的样子极可爱,淮岚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以后别这样了。”话中虽然还带着僵硬,却明显是原谅了她。

映入肖诗南眼中的,便是这样一幅暧昧的情景:若原亲热地拉着赤身男子的胳膊倚在他身边,而男子温柔地抚着她的头。似乎觉察到了他的到来,淮岚猛的抬头直视向他,目光犀利冷然。

肖诗南怔怔倒退了一步,喃喃道:“若原?”

若原也随着淮岚看向肖诗南,她松开了淮岚的胳膊,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早上好啊,诗南。”

她脸上那么平静,对他在他们如此亲热暧昧时突然闯入表现得毫不在意,甚至像平日一样打招呼!她就那么不在乎他吗?!还是说,因为那个淮岚,她完全不将他放在心里!?

肖诗南颤抖着指向淮岚:“你……你,你喜欢他?”

若原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淮岚,轻松笑道:“恩,我是挺喜欢他的。”

多少对若原的性格有些了解的淮岚并没有多想,但这句话却像一道雷般劈中了肖诗南。而若原轻松的神态和淮岚近似漠视般的态度都像刀一样割裂了他的自尊。

“我对你这么好,你就一点也没感觉吗!我比他!”他恨恨指向淮岚:“我比他差吗!”

肖诗南暴躁的口气让若原皱起了眉,“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怎么想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喜欢你,我想要你!”

若原双眸瞬间沉暗,对于这种不理智的纠缠,她向来缺乏耐性。

“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也以为你已经明白了——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若原……”这时他已经走到了若原身边,他眼中含着恳求,握住了她的手:“你给我一个机会……”

“不要!”她有些生气,使力想要将手从他手中拔出。他觉察到她的挣扎,两只手都握上去了:“若原,我真的喜欢你!”

“放手!”若原含怒喝道。随着她这一声,一直默默作壁上观的淮岚终于出手了。

他握住肖诗南的手腕轻轻一扭,肖诗南感到手上一下子便失去了力气,被淮岚轻松一推便离开了若原。

“你!”肖诗南恨恨地瞪着淮岚。

若原揉着手腕,不耐烦地说:“你走吧,我以为我们可以做朋友的,现在看来你还是别来找我的好!”

肖诗南因为情绪激动而涨红的脸一下退去了血色,“我,若原,我……”

然而她返身进屋,砰的一下关上了门,也关上了她最后一句话:“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若原手腕上被他捏疼的地方已经泛青,在她心里,已经给肖诗南定下了一个胡搅蛮缠的标签。

作者有话要说:天气暖和了呢,有点春天来了的感觉。下午和老妈一起去书店,老妈买了一幅女性穴位挂图——这才知道原来男女身体上的穴道还不一样啊……

14

14、抱不平 。。。

春意阁中的一间房内,袅袅烟雾从燃着香料的铜炉中冉冉升起,在空中缓慢地舒展成各种形状。怜怜的脸隐在白色烟雾后,柔和朦胧。

她端坐在席上,悠悠古曲从她膝上的古琴弦上流淌出。

于安之躺在她对面,一手撑着脑袋,半眯着眼,似乎完全沉醉在了怜怜的曲子中。

静姝端着一盘水果掀开帘子走进屋,跪坐在于安之面前,将水果放在了他身旁的檀木小几上。于安之瞥她一眼,懒懒问道:“诗南和若原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若原姑娘喜欢和她一起住在柳宅的男人,所以拒绝了肖公子。”静姝柔声答道。

“淮岚?”

静姝歪头想了想:“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也好,”于安之忽然轻声笑道:“诗南他总要将情字的酸甜苦涩都尝过,才算真正成为一个男人。不过我就不信,诗南不再对她献殷勤之后,她心里不会感到失落。”

怜怜弹过一曲,起身跪坐在于安之身边,接过静姝剥好的桔子喂到他口中。等他吃完了,才轻柔道:“雅姬说想见您一面。”

于安之眯了眯眼,大概已经想到她要见他是为了什么事。

走过一片碧湖上的小桥就是雅姬的房间,外屋一个翠衫的小丫鬟看到于安之后,忙躬身行了一礼,替他将隔绝了外间和里间的白色轻纱帘掀开。

于安之亲昵地捏了捏小丫鬟的鼻子,说:“阿莎又长高了呢!”

这个叫做阿莎的小姑娘面对俘获无数少女芳心的于安之这样亲密的举动却连脸都不红一下,沉稳地垂着眼,稳稳地举着帘子。

于安之也不看她反应,手从她小巧的鼻子上收回,便径直走进了里间。

背对他坐在屋前的白衣女子,转身向他盈盈地褔了一礼,声音如溪水撞石般轻灵:“您来了。”

待她抬起头来,这满屋的阳光都黯淡了,她立在窗前,风轻轻吹动她白色如云般的衣衫,仿佛仙子一般似要驾云飞天。她的容貌,当得起世上无双这个词!

即使见过多次雅姬,于安之对于她绝世的美貌依旧欣赏不已,她就是一件令人百看不厌的完美的艺术品。

“我叫你查的那个人,你查到了吗?”

“嗯,淮岚是最著名的剑客之一,这其实并不是秘密,不过我查了之后,发现一个消息,于公子肯定会感兴趣的。”雅姬的笑容端庄自若。

于安之嘴角带笑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孙道暗中雇佣了淮岚,您在娥城的人就是被他杀死的。不过,我看淮岚并不知道他杀死的是什么人,只不过是听从孙道的命令罢了。”

说完,雅姬便小心看向于安之,当初于安之接了生意,派莲舫中的杀手去杀孙道的哥哥孙德,谁知那杀手却被孙德杀死了,只是不过三天,于安之就派了五个手下提回了孙德的人头,不知情的人只道他是信守承诺,既是接了生意,就一定做成。只有雅姬知道,他只不过是忍不得别人动他的人罢了。

两年前那孙道为他哥哥杀了仇人后,便发誓要毁了于安之手下的莲舫。这次于安之手下的人被淮岚杀死,虽然是孙道指示的,可按雅姬对于安之的了解,他是定不会放过淮岚的。

果然,于安之眯眼笑道:“桑在我手下排行第五,淮岚这个人竟然能将他杀了,倒让我有点兴趣了。”

满是兴味的口气,暗藏杀机。

在静姝和怜怜的相送下走出春意阁的大门,武二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于安之指向邻近的柳宅,说:“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个剑客,还有那个竟然能据拒绝诗南的女人。”

两人只走到柳宅不远处,于安之眼中一闪,便站在一棵树后隐藏了身形,武二会意,同时一跃,藏身在枝叶茂密的树冠上。

柳宅门前站着一个十多岁的少女,大力地敲着门,过了一会没有人开,她还用脚踢了几下。

“有没有人!快开门!”

“谁啊?”

丑奴出门了,淮岚早听见了敲门声,却只是挂在梧桐树上提醒她去开门,若原只好匆匆洗掉沾在手上的颜料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少女一脸不善地瞪着她:“你就是若原?”

若原点了点头,歪头看她:“你是……”

“哼……我叫小娟。”

若原在脑中转了一圈,并没有这个人的印象,但是她这一脸敌意又是从哪来的?

“抱歉,我好像不认识你……”

“你当然不认识我!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肖公子?!”

“呃?”若原一脸莫名地看着小娟,她却越发激动地喊起来:“你知不知道肖公子为了你都病倒了!你凭什么让他这么伤心啊!”

“还有!”她愤愤地指着若原的鼻子骂道:“那天下着雨你还要肖公子给你买点心,你既然不喜欢他干嘛还指使他,你不要太过分了!”

“肖公子那么好,你凭什么不喜欢他啊!”

若原淡定地盯着指到她眼前的手指,伸手拂开。

“他喜欢我,他给我买点心,他为我病倒,这都是他的事,与我何干?”

对上她平静黝黑的眸子,小娟吃惊地张开了嘴,这,这算什么道理?继而恼怒起来,她怎么能将肖公子完全不放在心上呢!

“你……你怎么能这样……他那么喜欢你!”

“呵……他是喜欢我,所以你嫉妒我吗?因为他完全没将你看在眼里?”若原突然轻笑一声,眼角鄙夷地看着她。

“你!”小娟睁大了眼,怒气上涌,举手就向若原扇去!

于安之在树后将这一场好戏都看在眼里,在他看来,小娟这样的女子才是正常的,而若原,她那种“你的喜欢与我无关”的想法……呵,他挑起嘴角,倒是挺有意思的,挂不得诗南碰了壁。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娟恼怒之下就向若原的脸扇去,正猜测她会有怎样的反应,却见小娟尖叫一声收回了手,于安之目光一闪,就听头上武二低声地说:“好身手。”

噌的一声,一片绿叶似刀片一般擦过小娟的手指头牢牢地钉在门上,然后软软地垂了下来,小娟握着被割破了一层皮有些流血的手惊恐地抬眼望去——前厅房顶上伫立的男子。

淮岚冷冷道:“吵死了。”

接着耳边碰的一声,视线就被门板挡死了。

若原大力甩上门,仰头淡淡地看了淮岚一眼,便向屋里走去。

其实她故意刺激小娟,说肖诗南没把她看在眼里什么的是有点过了,但是小娟只是因为她不喜欢肖诗南便将怒气全洒在她身上,这让若原忍不住地生气,肖诗南的这些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小娟的这种事,淮岚是很少理会的,只是这次听着她的叫骂声却感到十分的不舒服,忍不住便跳出来阻止了,但是看着若原冷淡的神情,淮岚张嘴想说什么,却噎在了嗓中。

他淡淡瞥向于安之所在的地方,虽然身手不错,却是并不认识的人,便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

若原本是很不爽的,直到丑奴回来,才用美食抚慰了她的情绪。若原抱怨着向丑奴说了这件事,他垂着头,并不发表意见,若原并不在意,她知道无论怎样他都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确实是奇怪的事,明明他们两个人对对方都谈不上了解,她却完全地信任他。而丑奴,也从来没有问过她的过往,只是埋头做事。

若原的美人画算是被君地接受了,名声也已经打出,她已经在着手画春宫图。不过这段时间工作却屡屡被打断,肖诗南的事除了给她带来麻烦,还有挥之不去的名人效应,开始有文人雅士的聚会邀请她参加。

应酬总还是必要的,若原应下一场聚会,第二天登桥东山赋诗游乐。

参加聚会的都是君地的青年才子,少数几个有诗名的女子。若原走到桥东山下明湖边的集合处时,惊讶地发现静姝和怜怜也在其中。

默默地听了一会周围人的闲话,才知道春意阁三女在赋诗作画上都是高手,在这些文人之间是很有名望的,若是能得到她们的墨宝,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此时山上绿树成荫,鸟鸣啾啾,渐走渐高,空气也愈加清新,若原这个宅女,和其他几个大家闺秀一样,在半山腰的时候就开始气喘吁吁,好在书生们知道怜香惜玉,陪着她们歇了好几次。

爬到山顶时,几个女子都已经累得话都不愿说了,更别提最初打算的望景作诗了。

山顶的白泥寺香烟缭绕,主持给他们收拾了几间厢房,以供休息。静姝怜怜身旁自是围了不少少年,而若原旁也围坐了好几个男子,只是这几人不是谈诗谈景,就是打探肖诗南的事情——八卦男!若原心中暗诽。

实在受不了他们,若原借口胸闷到寺中逛逛。寺庙后院是僧人住宿生活的地方,比较清静,只有木鱼声从前面隐隐传来,院中百年的古木枝干苍劲,干裂的树皮透尽沧桑。若原深吸了一口漂浮着香火味的空气,打算到大殿中看看。

从偏门进入,大殿中几个老婆婆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望着佛像。若原大致扫了一眼,忽然发现一边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看他觑着眼东张西望的样子,若原颇觉好玩,不会是贼吧,鬼鬼祟祟的样子,便多看了两眼。

若原这样看这男子,他很快便发现了,看向若原,便眼睛一亮。本来不算大的眼睛,一闪一闪很像若原小时候养过的一只狗讨食的样子,逗得若原抿嘴一笑,笑着笑着,若原嘴角僵住了。

好像有些不对劲,这个人一个劲地向她翻眼睛是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带我家憨憨溜达,路遇一只黑狗,有一双温柔滴眼睛。

它和俺家憨憨鼻子对鼻子含情脉脉地对视好久,又在我们身后念念不舍地跟了许久,我还说它肯定是只母狗,要不对俺家憨憨那么温柔。

结果接下来就看见它在憨憨撒过一泡尿的电线杆上抬脚又尿了一泡,看那姿势我囧了……

难道你们这叫做兄弟情深么么么!

15

15、会错意 。。。

太诡异了,若原左右看了看,都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茫然地回望过去,他还在使劲抛着眼。

大概是抽筋了吧?

若原这样猜测着,打算回厢房。走了几步,一人从她身后赶了上来,低声说了句:“今晚戊时,里街勤丰堂书坊。”

然后与她擦肩而过。

若原看着他的背影,辨认出他就是刚刚在殿堂中眼睛抽筋的男子。果然很奇怪。

一直到回到家,若原都琢磨着这件事。那男子对她说的那句话,显然是要她按话中的信息到勤丰堂去,虽然听从一个陌生人的话,尤其是在——若原低头扳着手指头算了算——尤其是在换算成现代时间已经是晚上八九点的戊时,到她不认识的地方,很不安全。若原本可以不理会的,可是她却心动了,原因无它,只因书坊两个字。

只靠给那些达官贵人画上几幅美人图,赚不了多少钱,若原还没忘了他们家是没收入来源的,她总觉得还是走出版的路比较赚钱,只不过她找不到路走。这里春宫画手都供职于一个固定的书坊,他们画好之后直接交给书坊,由书坊编撰刻印发行,也就是说,这些书坊是不收若原的作品的。

所以,尽管白泥寺中的男人目的不明,她还是想赴约,既然和书坊有关,说不定会有机会。

淮岚彻底被她看做自己人,当做保镖在黄昏的时候跟在她身后出了门。

走到里街时已经天黑,若原至今不知道古人是怎么判断时间的,不过她琢磨着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沿着寂静无人的街道,凑着挂在两边屋檐下的灯笼的亮光,若原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两只石狮守卫在这家门两边,门上的牌匾在大红灯笼的照耀下字迹明显——勤丰堂。

“就是这里了。”若原对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淮岚说。虽然他只是点了点头,脸上依然没有表情,也没有说任何话,若原一直有些紧张忐忑的心却意外地安稳下来。冲他放松地笑了笑,伸手去敲门。

手刚敲了一下,门立刻就被开开了,好像有人一直等在门后一般。

若原手愣在半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攥住手腕被拖了进去,“你可来了!”

若原一个踉跄被拉进了门,仓促中回头望去,见淮岚也跟着迈进了门,便不再抗拒,跟着前面那人。只是心中越发怀疑起来,只觉得握住她的那只手火热。

“我老母在家,你小声点,咱们到西屋去,那帮人白天在那儿编排,晚上是没人的。”一片漆黑中,那人的声音轻悄悄地飘到她耳中,若原只是觉得疑惑不安,他要做什么,还得避着他的母亲?虽然知道淮岚就跟在她身后,可是根本听不到脚步声,这让若原心中发虚。不过听那人口气,既然他的母亲住在这勤丰堂书坊,那他必然和勤丰堂有密切的关系,说不定这书坊就是他家的。

那人大概是为了防止他母亲发现,连个灯都不提,若原两眼一抹黑地跟着他走进一个小院,他先将若原推进了一间屋子,跟着闪身进屋,顺手就关上了门,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跟在他们后面的淮岚。

那人摸到蜡烛和火折子,点上,转身看见若原贴着门站着,她的脸融在黑暗中,却显得更加白皙,灯下看美人,他塞着一堆乱糟糟东西的脑子难得地冒出一句文雅的话来,激动得恨不得立刻扑上去。

眼中冒着亮光,他向若原嘿嘿笑着走近了两步,说:“小生程万里,姑娘芳名?”

若原被他笑得慎得慌,谨慎道:“我叫若原……你既然不认识我,那叫我到这里干什么?”

他又嘿嘿笑了两声:“在白泥寺我对姑娘一见钟情,姑娘愿到这里与我共赴云雨之欢,我可欢喜死了!”说着,就张开双臂向若原扑去。

若原吓一跳惊叫一声,立刻朝一边闪去。砰的一声,门紧接着就被淮岚踢开了。

接下来的事就没有悬念了,程万里被淮岚拿剑面打得鬼哭狼嚎,被淮岚不耐烦地一声喝:“再叫就割了你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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