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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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你……”

“够了！”蒋海君打断道，“问问题也是你叫的，随便问也是你说的。我问两个问题你都不回答不说，还叽叽歪歪，啰里啰嗦，婆婆妈妈的数落我一大堆。你到底懂不懂‘随便’两个字的意思？像只知了……不，像一群知了是似的乱叫个不停，听得我头都变大了。我们还是分开各自调查算了。”

“站住，你刚才说什么？”程子渊拦住想要离开的蒋海君道。

“说什么，说分开调查听不懂啊？”蒋海君吼道。

“不是这句，是上一句。”

“上一句？听得我头都变大了。有什么问题？”蒋海君道。

“也不是这句，还要上一句。”程子渊紧张地道。

蒋海君看到程子渊的样子，明白自己无意中的说话可能提醒他发现了什么，便平和地道：“像一群知了……”

“对了！就是知了。”程子渊哈哈一笑，然后围着发生命案的柳树转了几圈，伸手捡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接着纵身而起落在柳树上，上下乱蹿一番最终翻身落地停在了蒋海君面前。他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知了尸体……好大一个洞，难道？”蒋海君猛地抬头看向程子渊道。

“不错，知了和受害人的死因一模一样，都是被不明物体洞穿而亡。”程子渊点头道。

“你怎么会发现这点的？”蒋海君好奇地问。

“你说这里风水有问题，我就感觉到确实有不对劲的地方。可惜一直想不明白是哪里不对劲，直到你提起知了。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除了这棵柳树上没有知了鸣叫以外，其它的柳树都不时会响起知了的声音。”程子渊顿了顿，道，“所以我又到处找了一下，结果发现在这棵树上没有知了的踪影，但是树下却有几只知了的尸体。”

蒋海君点了点了头表示同意，又道：“那么，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想，凶手的目的大概是保护这棵树。”程子渊推测道。

“保护这么棵树？怎么说？”蒋海君问道。

“你看，树下有几根没有枯萎的断枝，这应该是邓成军或我岳父折断的。他们的行为伤害了这棵树。”程子渊将知了尸体抛开，道，“知了在别的柳树上吸食树汁一点事情都没有。而伤害了这一棵树，立马就死掉了。所以说，他们的死因很简单——就是伤害了这棵柳树。”

“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至于对不对，咱们现场做个试验就清楚了。”

蒋海君拔出利刀，一步一步缓缓靠近了柳树欲砍。程子渊同样拔出了蛇匕，他背对着蒋海君，仔细探视着前方的情况。

当是时，云淡风轻，流水声充斥于耳仿若奔雷。蒋海君更不迟疑，暴喝挥刀，将一段三寸长短的柳枝斩断于地。柳枝落地，蒋海君业已回刀护胸。他和程子渊一样，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自己前方，做好了迎接袭击的准备。

一阵强风吹过，恣意飞舞起二人的发梢。蒋海君微眯双眼，心中战意变得更加高昂。他大吼一声道：“来吧！”

无声无息，没有回应。

风渐渐变小了。过了大约五十息后，风就完全停止了。随风消失的，还有烦心的蝉鸣。

“看来我们估计错误……”程子渊转身对蒋海君道。话没说完，突然看到蒋海君直楞楞地的扑倒了下去。程子渊大吃一惊，急忙道，“喂，你在搞什么？别玩了啊。”

但是就如同没有人回应蒋海君的邀战一样，这次也没有人回应程子渊。

“不会吧，这就死了？”程子渊心中发寒道。突然间，他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就像是一条毒蛇在暗中盯着他，等待他露出破绽，再发出致命一击。

程子渊武功高强，他并不怕面对面的打斗。但是像这种能够无声无息就让蒋海君死亡的，并且还隐藏在暗处的高手，让他不得不全面提高警惕。他仔细地环顾几遍四周，却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程子渊只好小心翼翼地靠近蒋海君，用脚踢了他几下，问道：“死了没有？死了吱个声。”

蒋海君能吱声的话早就吱声了，哪里会等到现在。程子渊无奈，只好迅速弯腰抓住他的脚踝，然后拖着他远离了那棵诡异的柳树。

感觉那股窥视的目光消退后，程子渊才停下来检视蒋海君的情况。他将右手食指伸到蒋海君的鼻子下方探查鼻息，片刻间便放下了心。蒋海君的气息比一般人轻一点，这是练武之人打通天地桥之后的正常表现。就凭这一点，就说明蒋海君只是昏迷，本身并无大碍。

“喂，天亮了，该醒了。”程子渊用手掌拍了拍蒋海君的脸道。

不过蒋海君昏迷得很彻底，对于程子渊的粗鲁动作没有反应。

“好吧，这可是你逼我的。”程子渊笑眯眯地对蒋海君道，然后就是一顿猛拍，噼里啪啦的把蒋海君的脸拍得像猪头似的。拍完后，程子渊心满意足地道，“这下把多年来受的仇都报了，爽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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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柳精丫环案－中毒

不过老是对着昏迷的蒋海君也很无趣，程子渊过足了打瘾之后，便将蒋海君的身体抛下河。受到冷水刺激，蒋海君果然很快便清醒过来。他呛了几口水之后，迅速从河中飞上岸到了程子渊身边。感觉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蒋海君便问道：“我怎么会在河里，发生了什么事？”

程子渊便将他无故昏迷的事情详细告之，但是却省略了拍脸救人的“细节”。

“这样说来，柳树果然是有问题的。”蒋海君道，“可是你为什么没有昏迷？”

“我没有受到攻击，当然不会昏迷。”程子渊道。

“可是我也没有受到攻击。”蒋海君疑惑道。

“一定有，可能是攻击来得太快，你没有感觉到。你仔细体会一下，看看是否有哪里不舒服的。”程子渊建议道。

“好像……”蒋海君闭眼感受了一下，道，“就是脸疼，奇怪。”

“这不奇怪……”程子渊强忍着笑意道，“我的意思是，你昏迷之后头脑肯定受到了刺激，脸就在头上，当然会受到影响的。”

蒋海君狐疑地看了程子渊一眼，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要不，咱们点火把这棵柳树烧了吧。”程子渊建议道。

“不行，好不容易有点眉目，你把它烧了，线索不就断了吗？”蒋海君反对道。

“不会的，既然这棵树对于凶手来说很重要，他就一定会保护它。等凶手出来灭火的时候，咱们就可以抓住他了。”程子渊道。

“我还是觉得不好。”蒋海君道，“我看不如换你去砍一段柳枝下来，我在你后面仔细观察，一定能找到凶手的攻击方式。”

“那万一我昏迷了，你对我不闻不问，让凶手把我给杀了怎么办？”程子渊道。

“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蒋海君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我不放心，你上午才对我见死不救来着。”程子渊摇头道。

“那不是事出有因嘛……好，我发誓：如果我在你昏迷期间下毒手，或者不闻不问，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蒋海君道。

“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去试一试，你可要仔细看好了。”程子渊道。

说完，程子渊亦步亦趋地来到树下，挥匕砍下了一截树枝，然后运气布满全身，全力提防着偷袭。半晌，身后传来物体砸地的声音，程子渊回头一看，却见蒋海君又莫名其妙地栽倒在地，陷入了昏迷当中。

“难道是他块头比较大，容易瞄准？”程子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将蒋海君又丢进了河中。

蒋海君哗啦一声从河中跃上岸，悲怆道：“怎么又是我！”

“别鬼叫了，你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人物没有？”程子渊好笑地道。

“发现个屁！”蒋海君怒道，“什么都没有，我敢肯定刚才这里绝对没有第三个人。”

“那你怎么解释你昏迷的事情？”程子渊道。

蒋海君沉默片刻后道：“我可能中毒了。”

“哦？”

蒋海君伸长了脖子，呼呼作声地四处乱嗅，然后道：“我算了一下，从砍断树枝再到我昏迷，两次时间基本上是相同的。据我多年丛林经验来看，应该是柳枝遇袭后释放了毒素。只是很奇怪，为什么你不会昏迷。”

“一定是因为我长得比较帅。”程子渊得意地道，其实他心中对蒋海君的推断已经相信了大半。不会昏迷的原因他也想到了，那就是舍利莲子或碧玉蟾蜍起了作用。

蒋海君不理程子渊的自恋，道：“无色无味，陷人于无形。怪不得邓叔他们完全没有反抗的痕迹。”

“如果是柳树释放毒气致人昏迷，那么又是谁来杀害昏迷的人？还有他们的血又怎么会被吸得一干二净？”程子渊问道。

“是人是鬼，一试便知。”蒋海君道，“你去捡点柴禾，咱们放火烧树。”

“啊呸，这个办法是我先提出来的，你竟然叫我去捡柴禾。要捡你自己去捡。”程子渊双手抱肩道。

“大少爷就是大少爷。”蒋海君摇头讽刺道。

说完，蒋海君也不和程子渊争辩，径直去拾了柴禾，然后从怀中掏出保护周全的火折子，取下竹筒盖，迎风轻晃，便晃出了一团小火苗。点燃堆积在树下的柴禾，蒋海君为免再次中毒，赶紧后退得远远的。而程子渊不怕毒素的侵袭，则站得比较靠近。

火焰越烧越旺，滚滚的浓烟冲天而起。不少乡民被吸引过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都被蒋海君拦在了外围。

程子渊站得比较靠近，他的脸颊被大火烤得有些发烫。不过此时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他发现事情的发展方向超出了预计。不断燃烧的，只有蒋海君拾来的柴禾，柳树根本就没有被点燃。细看之下，才发现柳树树干和树枝正源源不断地向外渗水。熊熊的火焰，只是将渗出的水烤成水蒸汽，根本就伤不到柳树分毫。

随着水蒸汽的扩散，渐渐形成了一片薄雾。一股稀薄的绿色气体正随着雾气向四周扩散。程子渊看得真切，他怀疑绿色气体就是会令人昏迷的毒素，赶紧大声道：“全部退后，小心中毒。”

蒋海君闻言也反应过来，赶紧驱使村民往回走。程子渊跳到火堆后面，运气出掌，将燃烧的柴禾全部打进了河中。没有了火堆逼迫，绿色的毒素果然不再被释放出来。不过早先形成的雾气四散，还是吹倒了几个运气不好的村民，幸好没有大碍，用水一淋就都醒了过来。

将村民都劝离之后，程子渊和蒋海君在河边相对发愁。

“这棵柳树都成精了，竟然懂得以水克火。我看，不如你把它全部砍断算了。”程子渊道。

“我怎么砍？我一砍就中毒了。”蒋海君道，“反正你不怕中毒，这个任务还是由你来完成的好。”

“可是光砍了柳树树干，它也不会死。不是还有根在地下吗？最后还需要挖土把它的根都毁掉才行。锄头我可是不会用的，还是你来。”程子渊推脱道。

“不是我不想砍，是我会昏迷。”蒋海君乐呵呵地道，他存心是要看程子渊还能怎么摆大少爷的架子。

程子渊思忖半天，始终觉得砍树和挖土会破坏自己的形象。最后只好妥协道：“既然这样，那我教你一个办法。你不要正常的呼吸，而是改为用真气进行内呼吸，这样应该就不会中毒了。”

原来，程子渊想到了他在泥潭中被困时的情形。那时候，他的鼻子中都塞满了污泥，根本就没办法正常呼吸。后来意外地发现了内呼吸的功能，才逃过了窒息死亡的劫难。不过，他体内是有碧玉蟾蜍做载体的，也不知道蒋海君能否借用这个方法。权且一试，大不了让蒋海君再昏迷一次，反正已经有了两次，也不差这一次了。如果最后真不行，那程子渊也只好认了，当一回农民就是。

蒋海君按照程子渊教的方法，故意闭住了口鼻呼吸，然后试着运行真气，结果还真有效。欣喜之余，他心中对程子渊也有点小感激。这下子，他又学会了一种自保的方法。于是，他自觉地回家拿来了锄头，准备“开垦”一下柳树周边的土地。

这时候，意识到危险的柳树又有了新动作。只见柳树下的一团泥土突然鼓了起来，然后泥土四处飞溅，从地下钻出了一只巨大的，绿色的蝉。绿蝉嗡鸣，闪电似地向二人冲了过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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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柳精丫环案－除害

蒋海君首当其冲，被绿蝉叮了一口，然后华丽丽的摔倒在地，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程子渊的武功比蒋海君高出一线，但是蒋海君在速度上并不逊色于他。既然蒋海君没能躲开偷袭，程子渊当然也躲不开。但是程子渊体内有舍利和碧玉蟾蜍，所以他对毒素类攻击有超强的免疫力。因此，程子渊没有昏倒，他迅速拔刀猛地拍在绿蝉身上。力度之大，让程子渊自己都觉得隐隐发疼。

一刀拍下，绿蝉被拍成了一块肉饼。程子渊正在庆幸自己没事，却看到绿蝉化为一团绿气，贴着他的手臂向肉里猛钻。程子渊大骇，连忙运气抵挡，可是没有用，绿气毫无阻碍地全部钻进了程子渊的体内。

绿气钻进程子渊体内以后，直奔他识海而去。只要麻痹住程子渊的识海，他自然就会乖乖地沉睡。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识海，绿气却遇到了可怕的对手。事实上，绿气属于鬼气的一种变异形式，而佛家舍利正是鬼气的克星。程子渊没有修炼佛法，对舍利的运用十分有限，基本上等于舍利自主发生作用。绿蝉在外面自由自在，舍利拿它还没有办法，现在它冲到了舍利面前，那真是自己找死。受到舍利威压的绿气，瞬间被打回了袖珍绿蝉原形。绿蝉震动双翼，想要钻出程子渊体外逃命。但悲催的是，此刻程子渊体内的玉蟾仿佛活了过来一样。若说舍利是鬼气的克星，那么碧玉蟾蜍就是变异绿蝉的天敌。碧玉蟾蜍舌头一伸，绿蝉就被卷入了它的肚子里。

对于舍利和碧蟾来讲，绿蝉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可是当它们慢慢消化鬼气的时候，外界的程子渊却显得有点力不从心了。就像给鲜花施肥一样，肥料过猛，鲜花反而会被浓肥烧死。绿蝉就是这样的一剂猛料，虽然程子渊肯定不会被烧死，但是他却会受影响进入休眠状态。这也是最佳的，接近虚无的“道”的状态。不过现在程子渊并不确定是否还有其它敌人，所以他竭力挣扎着不让自己昏睡过去。

事实证明，程子渊的担心是正确的。

在绿蝉被吞噬以后，一个人头从地下冒了出来。这是一个容颜秀丽的女人，长发飘飘，脸色极白，还有一张艳红如血的嘴唇。程子渊暗暗叫苦，这活脱脱就是女鬼的标准形象啊。更令他纳闷的是，这个女鬼好像有些眼熟。

女鬼见程子渊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便将上半身也冒了出来。她伸手对着程子渊隔空一抓，程子渊便跌跌撞撞的向女鬼跑了过去。

程子渊将计就计，顺势砍向女鬼的脖子。女鬼露出轻蔑的笑容，顿时便有四条柳枝疯狂生长。又粗又壮的柳枝，将程子渊的四肢紧紧地束缚住，然后把他拖到女鬼面前放平在地。这里正好是王仲、邓成军死亡的原地，位置精准到分毫不差。

女鬼垂涎欲滴地看着程子渊，然后左手抬高，骈起食指和中指，对着他的胸口慢慢落下。

“妖孽，还不快住手。”

就在程子渊昏昏沉沉，束手无策的时候，一声清悦的女声从漩溪河下游传来。程子渊听得分明，刚听到“妖孽”二字时，来人还在远方，等听到“住手”二字时，来人却已经到了女鬼身后。

女鬼见来人速度如此迅捷，便暂时放弃了猎杀程子渊，改为转身向后发出一道凌厉的鬼气。

“雕虫小技。”来人喝道，然后一掌向鬼气拍出。顿时平空里发出一声怒吼，如龙吟虎啸疾掠而过。鬼气应声而殁，女鬼则惨叫一声，被打得支离破碎，最后化为一阵白烟钻入了地下。

随着女鬼的败退，缠绕在程子渊身上的变异柳枝也迅速缩短变细恢复了正常。程子渊歪歪斜斜地爬起来一看，站在面前的是一名全身白衣，蒙着面纱的女人。从她的秀发和额头露出的光洁皮肤判定，年龄应该不会太大。程子渊抱拳施礼道：“多谢美女姐姐相救。”

“你叫我什么？”女子道。

“我叫你美女姐姐呀。”程子渊笑道，“姐姐体态轻盈，声音悦耳，一定还不到双十年华。我想姐姐蒙着面纱，一定是因为姿色惊人，怕我等凡夫俗子看了自惭形秽吧。”

“哼，油嘴滑舌，言语轻佻，我现在有点后悔救了你。”女子不咸不淡地道。

“姐姐千万别怪我孟浪，这都是我肺腑之言。”程子渊诚惶诚恐地解释，然后指着蒋海君道，“姐姐慈悲心肠，还请救我这朋友一命。”

“他只是被鬼气侵袭，麻痹了识海，只要将鬼气逼出体外就可以了。”女子道，“既然你能够不受鬼气伤害，就自己替他逼出来吧。”

“实不相瞒，我也快，不，行，了……”

程子渊正说着，眩晕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因为有神秘女子的守护，他的心神便放松下来，结果就是话没说完便倒地进入了沉睡当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子渊渐渐有了模糊的意识。不过他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意识停留在识海之内。他看到，碧玉蟾蜍的皮肤不再是碧绿的颜色，而是绿中带黑。碧玉蟾蜍此刻也没闲着，它的腮帮子正在不断地鼓起又瘪下。随着它的动作，一丝丝黑气被逼溢出它的体外。黑气刚一出现，便有意识地想逃跑，但是在舍粒发出的光芒照射下，都一一消散于无形。程子渊此刻的意识很迟钝，他就这样一直看着碧玉蟾蜍去粗存精，直到它又变回翠绿的颜色。变回最初的颜色之后，碧玉蟾蜍看上去显得更加灵动，其它方面并没有显著的变化。也不知道吸取了鬼气的精华后，到底会有什么好处。

这时候，程子渊的意识终于回复了清明。他还记得自己昏迷前请求神秘女子相救蒋海君，只是女子好像不太愿意。急于知道结果的他，赶紧睁眼坐了起来。

“少爷你醒了？少爷醒了！”

见到程子渊醒来，守候在一旁的来福立即高兴得大吼大叫。

“别瞎嚷嚷，我怎么回家了？”程子渊掏了掏耳朵，问来福道。

“少爷，是蒋海君送你回来的。”来福回答道。

“哦？他人呢？”

“走了。”

“干什么去了？”

“他带人去把河边的害人柳树精烧死了。”

“柳树精？不行，我得去河边看看。”

程子渊说着就从床上跳了下来，想要去河边探视情况。不过他的父母突然出现在房门前，却是听闻他清醒，立刻赶来看他。

程子渊的母亲何氏一看到他，立刻将他抱在怀中，笑中带泪地道：“感谢祖宗保佑，你终于醒了。”

“有没有这么严重？”程子渊挣开何氏的拥抱，道，“说得好像我睡了很久似的。”

“还不严重？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多亏祖宗保佑，才能平安无事。渊儿，以后你就别去掺合那些危险的事情了。”何氏埋怨道。

“娘，你别担心了，我现在不是没事吗？”程子渊安慰道，“我以后小心点就是了。”

“好了，既然渊儿没事，咱们就别太啰嗦。”程子渊的父亲程代荣道，“渊儿已经不小了，自己知道分辨事理。”

“还是爹理解我。”程子渊笑呵呵地道。

“你先别高兴。”程代荣板着脸道，“我知道你武艺高强。但是善泳者毙于溺，以后做事千万要处处谨慎，别让你娘总为你担心。”

“知道了，爹。”程子渊无奈地道。虽然他武艺高强得可以一指打倒程代荣，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程代荣生气，程子渊心里就发怵。

几人再聊了一会儿，院外突然传来蒋海君拜访的声音。程子渊立即如获大赦，飞快地跑出门迎接。这大概是有史以来蒋海君首次得到程子渊的真心欢迎。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柳精丫环案－祭坛

为免父母啰嗦，程子渊直接让蒋海君跟他一起赶往河边柳堤。途中，程子渊问清了他昏迷之后的事情经过。

原来，在程子渊放心昏迷后，蒙面女子试图将他救醒却意外失败。于是女子只得改将蒋海君救醒，并告诉他由于程子渊体内真气怪异，导致女子无法对其救助，只能让他自己慢慢苏醒。蒋海君便听其吩咐，将程子渊送回了程府。然后，蒋海君禀告了程大善人事件调查进展，并率众焚烧了柳树。由于树下女鬼被重创，柳树这次毫无异象，既没有释放毒气，更没有变异伤人。等到大火将柳树烧成灰烬之后，蒋海君和众人挖开地面，结果在地下五尺深的地方，发现了一具保存相当完好的女尸。为了斩草除根，蒋海君也放火烧掉了女尸。

站在已经填平的堤岸旁边，程子渊纳闷地道：“那你来找我还有什么事？”

“在这个潮湿的地方，女尸能保存完整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不过既然她已经化为厉鬼，而且可以吸食人血，因此尸体不腐倒也可以接受。”蒋海君拿出一张粗布，递给程子渊道，“我按照记忆给她画了张图。从她的服饰穿着来看，生前像是一个丫环。你认识的富贵朋友多，看看认不认识？”

程子渊接过粗布，只见上面被蒋海君用不明染料勾勒出了一个女子的轮廓。虽然线条简单，但是却很完整清晰地重现了女子的相貌。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天赋。”程子渊赞了一句，又道，“话说回来，这个女人我还真有点映像，但就是想不起来是哪家的丫环。”

“能让你有映像的，不是你家就是你狐朋狗友家的。”蒋海君道。

“怎么说话呢？”程子渊道，“我家对待下人和善得很，连一个奴隶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无名女尸出现。我的朋友也都是正经人，哪像你说得那么不堪。”

“听说你的正经朋友是百花楼的常客。”蒋海君讥笑道。

“君子风流而不下流，你这种人是不懂的啦。”程子渊硬撑道，“对了，虽然我一时想不起来，但是我可以拿着画去挨家挨户的问。”

“只怕像这种死于非命，被胡乱埋在野外的，别人未必肯说。”蒋海君不看好地道。

“你怎么知道死于非命，也可能是病死的。”程子渊道。

“她的脖子处有一条勒痕，应该是上吊死的。”蒋海君指着画布上，女子脖子处的一条红线道。

“这样啊，那即使用钱贿赂下人也很难问出来了。”程子渊苦恼道，“不过这种事，问下潘捕头应该有点线索。”

“对啊，潘大人负责管理双河镇刑事案件，一定知道一些风声。不过他也可能受到事主的叮嘱，不会随便对外人说起。”蒋海君道。

“总会比问其他人机会大点，试试再说呗。”程子渊道，“另外，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怎么总会有奇遇练习高深的武学。”

其实程子渊说这话真是不太厚道，他自己的奇遇就一点也不比蒋海君差。

“想知道？拿秘密来换。”蒋海君道。

“好，我就跟你换。”程子渊道，“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死在泥潭里吗，我就用这个秘密来和你交换。”

那天，程子渊沉入吃人泥潭里，意外领悟了内呼吸的秘密。如此一来，就让他坚持到了穿透泥潭，掉进了一条阴河。被河水洗干净身体的程子渊，极目四顾，发现四处一片漆黑，唯独上游有一点光亮。程子渊不想随波逐流，便奋力向光亮处游过去。等他辛苦地赶到光亮处时才发现，这里是一个高出水面三丈多的平台。

三丈高的平台难不倒程子渊，他轻松地爬上了岸。上岸后，他发现平台并不是普通的河岸。从河里往上面看，平台只有几丈宽，但是登上平台，却能看到平台纵深还有不知多远。在遥远的尽头，有一群幽绿色的鬼火四处飘荡。程子渊可不愿意去打扰众鬼的安宁，他借着近处微弱的光芒，发现岸边石壁上刻画着许多图像。图像上画的是一副祭祀的场景。祭坛下方，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在向高大的巨人膜拜。而祭坛正中，则有一个手脚呈“大”字形躺着的男子。男子脸上充满了痛苦，在他的胸口处插着一把长长的木棍。木棍穿透了他的胸，胸口流出的血顺着木棍向下流进了一条长着弯曲獠牙的蛇嘴里。蛇的尾巴则连在一个充满笑容的婴儿的肚脐上。

看到这些恐怖的画面，程子渊心里疑惑重重。这里离地面不知道有多深，为什么会有这些恐怖的壁画？带着疑问，程子渊慢慢走上了壁画旁边的祭坛。当他的身体完全进入祭坛范围后，祭坛四周突然光彩大放。程子渊被突如其来的亮光晃得睁不开眼睛，他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再睁开，这才看清楚原来是几颗夜明珠绽放了光明。程子渊看到光彩夺目的夜明珠，忍不住想要抚摸一下。此时他却惊恐地发现，全身竟然变得非常僵硬，丝毫动弹不得。

没过多久，祭坛上空响起了一阵“呜呜”的呼啸声。马上，程子渊像是被千斤巨石击中一般轰然倒地。他倒地的姿势，和壁画中被祭祀的男人一样，呈现了一个“大”字。程子渊心中一寒，接着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像是被人用木棍捅穿了心脏一般。然后，程子渊体内的鲜血就不断地涌向被刺穿的胸口。程子渊感觉到鲜血在疯狂地流逝，恍惚中似乎有一张婴儿的面孔一闪而过。

婴儿的面孔闪过，程子渊的鲜血也已流尽。然后，他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抛进了阴河里。阴河的河水刺骨冰凉，程子渊此刻全身也已经变得冰凉，他的意识更是已经接近消散。就在程子渊要彻底死亡的时候，他心中突然涌起了万丈豪情。

“不行，我不能死。我还没有成亲，我还没有修炼成仙。我是个天才，我怎么能这么窝囊的死掉！我不能死，我要活。”

程子渊的意志变得坚定之后，他的身体也跟着起了变化。一股热流从碧玉蟾蜍口中吐出，顺着经脉来到心脏位置，程子渊立即就感觉到心脏重新开始跳动。鲜血也迅速地被骨髓分泌出来。短短的不到一盏茶时间，程子渊便恢复了所有生命体征，只不过他犹如新生的婴儿一样，非常的虚弱。

侥幸未死的程子渊被阴河冲出了地底山洞。在山洞的出口处，他发现了一只血红如鸡冠的灵芝。灵芝不知生长了百年还是千年，散发着浓浓的香味。程子渊虽然记得阎王敌曾禄高虚不受补的教诲，但是他最终没有忍住香味散发的诱惑，一口气便吞吃了半只灵芝。结果，这次贪婪的举动却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灵芝被服下没多久，程子渊便感觉到药效发作，他的身体立刻便充满了能量，祭祀所带来的负面影响顷刻间完全消失。

身体状态达到最佳的程子渊，立即收起另半只灵芝，然后不怕死地钻回了山洞。逆水而上，他很快又来到了祭坛处。壁画还是那么恐怖，程子渊没有研究出有价值的地方。苦思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