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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将-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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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呆了半响,说:“是了。”杨妃听了问:“那他对平阳儿可会照顾?”
“会。”
杨妃嫣然一笑:“那就好了。”
“不,老奴这是想明白了其中关联,娘娘请放心再熬几日吧,有通了五行的手段,寻常武将绝对不是那厮的对手。”高力士忽然又说了这么一句,三藏大叫:“果然,看军报时,记得武校领战功,就觉得有些诡异,那厮在武库扯了族谱后,就套过老衲的话,现在琢磨琢磨,当真是的!”
“好了,不传六耳,免得坏了盖世的奇才,那天都眷顾的人物啊。”
法师连连点头说是,看看山下,忽见远处一连串的快马从南方入营,烟尘似乎乱的有些没章法,他一看天色时辰又诧异了:“南方有什么变故?他们今日还未攻山。”突然喊起来:“是要去灭邓族和李希平家眷,或是要去挟持的人马吧。”
“估计吃了亏回头。”
高力士笑道:“梁王也不敢玩火过甚啊,不错不错,看来,大唐当兴,有这样隐忍有这样手段,还知晓轻重记得维护羽翼,老夫说的不错,我看物极必反,长安也必要生事了!”
正说话之间,下面军营又一拨军马突然向着长安而去,而与此同时,长安城内一片喊杀声惊天动地的响起,高力士站在山头不由狂笑起来,对了法师恭喜不已:“法师培养的好徒儿,我大唐有救,有救了!”法师手足无措:“老衲,老衲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真不晓得这些勾当。”
然后去扯杨妃:“娘娘,老奴…”
“还废话什么,即刻带了天子从后山跑,等到长安后路堵住,澜沧过不去,陈玄礼部就是孤军,不拿着君王,一个活路也没有!”
“将军。”
“娘娘,无论荣梁,开元早已是过去,但还有平阳殿下在,娘娘可一定要好好活下来,有娘娘抱孙的时候!”高力士一笑然后又道:“老夫是个废人,这就事急从权了。”拦腰抱起了娘娘,这就向着山后走去,口中还喊道:“贼秃,老夫救了娘娘,你要记得照顾君王,始终了我们君臣情分。”
法师顿时抓狂…
杨妃在他肩头,由他疾窜后山,山路陡峭他却如履平地,她只是默默的看着,看着那明黄帐内,法师扑了过去不多久扛起了君王也冲了过来,满山内卫因此大乱,然后前面大火燃起,这就纷纷向着山后而来。
第七卷 第二十七节 可谁能如我割宰王侯
第二十七节 可谁能如我割宰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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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这一幕,知道法师只照顾他的话,局势又如高将军说的,那么就能脱险。
心定了,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就此放下了什么,她缓缓的闭起眼睛,再睁开,只见漫山遍野的火光冲天而去化成昨日云烟,忽听高力士在骂:“这贼秃就晓得吃狗肉,吹嘘自己泰山崩而不改色,这却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随即却觉得面前什么包裹着而自己身子一空,她的心不由自主又悬了起来,只看到面前峭壁飞一样的向上,杨妃吓的尖叫,原来高力士运起了斗气在跳崖呢。
而山下,荣王惊骇莫名,本要出兵攻山时,却得知消息澜沧被锁,孟起回来的只有一颗人头!
可才得知这个消息不多久。他还在和陈玄礼商议,那边长安又传急报,说哥舒尉迟等尽出呼应人手这就夺城门来了,赶紧让陈玄礼亲自调拨军马过去。
但,这个时候龙首南山上又起了大火!
下面近卫军马顿时都乱了套了,几族兵马也为之惶恐,荣王冲出帐看着上面的火光,商议事情时反正再无外人,于是他连表面文章也不做了,跺脚就问:“你宁可自绝,也不肯交付社稷,莫非梁王才是你的儿子吗?”回头时,脸已经青的发白,指着宋勇等:“许尔等富贵,而现在再无退路,唯有拿下天子,这就是你们效命的时候!”
宋勇,镇北候等纷纷领命,不顾一切向山上而来,冲了前面,可是此时火势冲天谁能进去?荣王冲到了营前大骂:“还不去,莫非等我大将仆固怀恩来救天子吗?”又鼓舞左右赶紧上前灭火先!
而陈玄礼正在疾驰长安,心急火燎一样提了他的大枪,背后军马同心只是不顾马力向前,于是拉出一条散线蹄声零碎,就看到长安近了,近了。近了,澎!前面重闸放下,哥舒大旗正在城头卷动,哥舒公拂须箭楼高处指着下面:“叛逆可知死期来临?”
陈玄礼这就转向北边,沿着马道树荫之间疾驰,听到那边居然也有喊杀声,他再也顾不得其他,回头叫道:“去通化门,全军取通化门。”果然是熟悉守备的大将,才过延兴门未到春阳门时,彭的一声,又一道重闸放下,再走走走,通化门落。
城头长孙侯问:“叛逆可知死期来临。”
“回头,去拿了天子。”陈玄礼暴怒,扯马要走,城头却喊:“陈玄礼。”他一回头看到上面自己妻儿被推出,顿时肝胆剧裂,以为长孙侯要劝降,毕竟外边六军任在,却看到人头滚滚而下。陈玄礼眼前一黑,撕心裂肺的吼叫起来:“长孙老贼,一定打破长安取了你全族性命。”
楼上却是一片大笑,长孙候道:“回头走过春阳门,你的二房就在那里等你。”
春阳门,人头滚滚,再走延兴门口,陈玄礼面色灰白不敢再看再听,这就疾过门前,看着那洞开的延兴门洞,他哪里还敢进去?那是瓮城,中闸放下,城头尽是哥舒一族好手,进去就是死路,等他回了军营,当即吩咐左右死死的握住渭口的临时浮桥,一旦事不可为就放火烧桥。
荣王此时也已经知道了长安变故,那边宋家,镇北候等也尽知,军心大乱,多少眷族还在城内,宋勇喝问荣王:“如何能失去后路,长安城门不是陈玄礼心腹把守的吗?”
“老夫要在城内坐镇,你陈玄礼还怕我抢了你族弟功劳!如今陷了我家族,陷了我家族啊。”
何止他们,大半的近卫家丁尽在城内!
百万人口的天下第一雄城,守备的怎么能是外军?本以拿下长安羽林玄甲不降也不行,本以为能去拿下洪城,堵住梁王北上也断绝关中援助。还能要挟那一拨后起的悍将。再有仆固怀恩黄雀其后,又许诺安西一门从此不交付任何税收,并每年开拨军费二百万金。
这是算无遗策,怎么料的到这样结局?
陈玄礼看那镇北候还在咆哮,他愤怒一鞭抽去,镇北候赶快闪避,身后子弟拥上,陈玄礼部拥上,这就要内讧了,镇北候大骂:“鼠辈,可知老夫爵位,居然…”
“狗屁的爵位。”骂的却是本一条阵线的宋族宋勇,宋勇本就是个豹头环眼的大汉,这个时候心急之下面目凶狠至极,对了镇北候道:“再内乱,全部死无葬身之地,还谈什么爵位?”回头对荣王:“殿下,这就赶紧联络仆固怀恩前来,联络安西吧。”
“不可啊,不可啊,安西怎么能入。”
“事已至此。”
镇北候大叫:“安西怎么能入,西军一入不退,我辈也是死无葬身之地。便是荣王也怕是……”宋勇大怒一拳砸了过去,看镇北闪开,他夺了一把刀连环劈死镇北家两个武尉手,气势汹汹对了镇北候道:“再敢废话,老夫现在就和陈将军一起杀了你。”
陈玄礼上前一步:“正是。”这才压住了镇北候,荣王就在边上看呆了,陈玄礼又回头:“这就组织军马继续冲山,无论如何拿到陛下,才有大义在手。”心中却又存了一份心思,事不可为就取了镇北候人头,说他杀了陛下。然后取了帝玺,总有一块遮羞布。
宋勇心中也想到了这一点,和陈玄礼心有灵犀互相对了个眼神,回头就去调集军马,既然翻了居然这就拉下面子,两边合力压制了镇北候家的,一起上山,山头大火还为熄灭,滚烫燎人,又是正午到了整个大地仿佛被全部引燃了一样,士兵们心思纷乱,怎么会舍得命了?
就他们这群往日驱使军马的叛逆骨干,现在开始发力,不顾一切的钻上山去,但半山腰的大火还在燃烧,渭河水多近在咫尺却救不得,只能再等。
陈玄礼又安排一拨散去,绕走后面探查道路,可是龙首山脉深远,于此开始向了西北左护长安,右护弘农原一片,俱是陡峭山壁,之前火焰居然已经烧至了山脚然后沿着山壁下的树林一起,把整个龙头点燃了,向着西北蔓延着呢,天晓得其中情况。
于是陈玄礼等麾下骨干只能沿着山势奔跑,走一程歇一程,不歇如何能行?大军行进一向都要沿着鲜活水源,实在无奈也要掘地为井,但水在山火那边,夏日炎热人忍马也吃不消,这就苦死了这群倒霉催的,人人眼昏花,马蹄软,嘴唇干涸的走走走!
一天就这样过去,长安也不出兵,雄伟城池现在放下中闸杜绝外路又如何。城内储备足够整个城池活上半年有余。哥舒尉迟长孙等只是各自把守一处城头,城内叛逆已经拿下,藏了那边的他们的人带领的军马,转身一变已经是守备方的力量,不信天下此时还有再变节的人,哥舒公等放心的很,只能着外边动静结束,并记得传遍全城,说荣王叛逆放火烧困陛下。
也就在这一天,尉迟公亲领一拨得胜军马来救李希言。
李希言那日被割开手臂之后发炎,已经人事不省,李夫人此时除了哭还能有什么办法,外边坊内那恶少不是有人压着,甚至能进来羞辱自己,突然之间的,她看到外边乱了起来,然后多少凶狠的人撞进来这就扫了障碍,才看到尉迟公。
柔弱女子放声大哭,尉迟公连忙来扶她,问清了缘由,顿时勃然大怒,当即将那厮满门尽数拿下,全部退到了坊前,斩杀干净,将那最无礼的千刀万剐了,回头对李夫人道:“吾孙是希平结拜兄弟,老夫也当得你祖辈,这就去老夫府上,为希言儿治疗吧。”
李夫人顿首拜谢。
等长安灯火燃起的时候,李希言终于醒来,得知了变故,对了夫人低声道:“就不知道二弟他。”李夫人心疼的给丈夫拭着汗低声劝慰:“夫君不必担心,小叔骁勇,一群虎狼兄弟哪里会有敌手?”李希言苦笑:“夫人知道什么厮杀事,见了街头斗殴都会怕的。”
两人自身的担忧毕竟尽去,险遭生离死别,于是只在屋内说些话儿,想着李希平等。
夜就这样渐渐深了,据说龙首山头大火还没有熄灭,夏日炎炎之下长安又半月不曾有一滴雨水,所以一发不可收拾,民间私下说天子或许已经驾崩所以愤怒化身为龙,不见龙首山那边火光成了一线吗?城内都在痛骂荣王忤逆,等待左右军马他们回来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再等到天亮,多少陈玄礼的部下已经进入了大山之内,传回消息发现了内卫奔逃,于是纷纷去追,陈玄礼部还呆在这长安外干嘛?尽数这就去追,告知士兵只有拿住天子才能保全了家人,不然也是个死,下面士兵有糊涂的,到现在才知道真相,难道此时能下船吗?
惶恐,惊惧,最终化为了努力,士气颓废一日后再次起来,犹胜之前,因为军心已一,只不过此刻不是锐气,而是无路可走的亡命气。
深山内,高力士沿途就用藤条扎了杨妃在肩膀上,只顾走,已经有内卫跟随过来护卫着他,高力士对下仁慈,往日结恩甚重,可以说危难之时军心能定住,是他的缘由!所以他虽然断臂憔悴,可是现在心思活了之后,不再一心求死,反而精气神恢复了许多。
法师背了天子下来后,玄宗也没脸面要受受累累的法师背,现在又心疑高力士,于是自己换了装奔走,富贵天子能吃得消钻山林的苦头吗?这一天一夜下来已经不成人形,可谓望之不似人君,比起寻常山里老叟还有些不如一样,内卫上下虽然护卫着他,但是人心全是肉长的,都感觉的到他的防备和落魄。
内卫们也渐渐流传起来,据说天子要拿高将军头颅,换荣王保全性命,并说看荣王得势便由他登基。
这些倒不是高力士和三藏多口,而是当时君臣分裂,有内卫隐约听到几句,再看看后来情势,这些长在帝都见多了勾心斗角的人物,怎么会想不出其中曲折呢?都纷纷心中怒火,又为死去同袍不值,又为老主高将军不甘,没人再给天子什么忠诚。
所谓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仇寇,玄宗从这些内卫脸色上,心知肚明,他强横半生一呼百应的君王就因一念之差临阵没了胆气,想苟且自己,落了这样的下场,于是更为失魂,几次不是法师照顾,能撞了树上去。
法师却也不敢离他,走的其实比背他还累,三藏知道此时军心愤怒,练武之人性子发作起来天也敢捅了个窟窿,指不定有内卫为高将军,能突然下了黑手!
他只能一边护卫君王,一边吩咐内卫,传话高将军等一等,内卫敬重法师领命前进,追到高将军身后看到将军断臂,嗓子眼就堵住了埋头就在边上走着,不说了。
终于,天又渐渐的黑了。
后面追逐之兵更近了一些,已经有内卫在后面厮杀起来,既然厮杀起来那就不管了,又一把大火烧了起来,追逐而来的陈玄礼远远看到前面动静,险些吐血,这些内卫全是火系的不成?这个时候忽然荣王亲信要他回头,说去的人半路就遇到仆固怀恩部信使回来了,说带来了左右帅的铠甲兵刃等…
陈玄礼大喜过望,问可真?说真。
赶紧吩咐军马继续追逐,就在后面掉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等他出了山已经又到下半夜,荣王那边正在款待几个回骑,看他来了就纷纷见礼,陈玄礼不是荣王,虽然看到的确是羽林玄甲两帅,还有那几个的兵刃,其中还有一把天刀。
他立即开始询问详情,但仆固怀恩凶狠,自己现在又力弱,所以他只是和蔼闲聊一样套话。
对面回骑被他问着,丝毫没有差错,就这样说了怎么埋伏怎么拿住,事实也是如此,前半段是这样的光景,只不过是神威天将军做了田成嗣副将,把这个地方改动一下就好。听他们说了,陈玄礼放心下来,但也咋舌,那虎子一至战场,唐军就变了模样?
几个回骑连连点头,那厮凶猛,号召力不弱两帅甚至有过之,他家仆固怀恩将军也是佩服的,然后才脸色尴尬起来,其实几个回军是说的顺了嘴,才觉得说漏,于是尴尬惶恐的发自内心,生怕坏了可以沟通天神的将军的事情。
这种神态如此真诚,畏惧发自内心,陈玄礼又不晓得他们畏惧的对象已经改了,看的更放心。
要他们休息,而之前荣王早已经卖弄过了,说收了长安现在正在追拿叛逆等等,回骑才不管,说将军吩咐来了就回,他们大军在后,陈玄礼认为仆固怀恩果然是名将,便是临阵前面是荣王,也要先问清楚情势,也不敢留人生怕对方胡蛮误会。
荣王这就派出亲信带几个人,随着他们一起回去,又写了一份信,言辞诚恳再许诺言,图的是仆固怀恩来后死心塌地为自己卖力,去调拨河东全军来打长安!
等了仆固怀恩的一群人回头,陈玄礼抓起了水碗就狂灌,然后对了荣王道:“殿下,朔方军一来,这就想尽办法只攻击一门,臣晓得长安虚实,大军齐心必定能够突破的。”
“哥舒等叛逆绝对不会有太多人的。”荣王咬牙道,本想说的下半句却咽了,陈玄礼手下必定有变化,不然哥舒等怎么能如此之快控制长安呢,但说了何用?他叹了口气:“将军忠诚本王,本王不会忘记,来日定让你节度一方的。”
“臣谢殿下的恩情,也不会辜负。”
随着军情转好,荣王气度捡起来了,陈玄礼也恢复了恭敬,外边消息传开军心再震,而宋勇等都欢欣鼓舞,朔方军来,长安城内军马少,这打长安再难,可是再无敌手干扰,还怕个什么?
镇北候委屈了整天就在暗恨,但现在他能说什么?进了帐给荣王贺,拿足了忠诚摸样,他现在只求一个,拿下了长安荣王登基,自己可以节度一方哪怕是偏远地方都行,总会振兴家族,好过困在长安堂堂将门不如校。
而见他识趣了,荣王也有的是大度胸怀,帐内各门领袖云集,这就欢欣鼓舞的一改之前颓败,商议下一步如何如何,他们在商议,那厮也在商议,邓海东正坐在帐内商议了些事情后,他看看左右,然后说:“荣王和那陈玄礼现在应该很开心吧?”
满堂哄笑,邓海东低头又去看看行军草图,手指画过龙首山心中盘算起来,帐内军校上下,看他沉思,就是头陀等兄弟也不敢吱声,半响,才听他说:“陈玄礼。”抬起头来,邓海东环顾左右:“不晓得功夫如何,想必不会超过田成嗣太多吧?”
有帐下的朔方军将赔笑,他扰扰头:“有心算无心的现在是我们,大军到了摆起架势,突然向前杀去,不信打不散叛军。”
“正是。”
“至于那荣王,还曾辱骂婉言,旧账新仇顺便一起算了,本将可不想再留他什么生路。”说着,这厮狞笑起来:“开国之后九百年过去,虽然不知多少英雄名将有无数赫赫武功,可谁能如我,割宰王候!”
第七卷 第二十八节 荡尽
第二十八节 荡尽
ps:第一更
听的这豪气冲天的一句。兄弟手足鸦雀无声,两边吐蕃回骑将校不约而同整齐的欠身:“将军虎威盖世!”声传帐外,帐前马道侧的武校领上武兵亲卫人人挺直脊梁,周遭营盘内不晓得多少蛮族军马为之肃然,这时急报传递荣王亲信将至。
不多久后,荣王亲卫到。
走过便是夜内也杀气腾腾的营盘,荣王亲卫在马上看着那些朔方军,外围游骑来回,内营马军枕刀,他是通晓一些军事的,知道只要一个火星落下,无数军马就会瞬间成为洪流,不由暗自惊叹。
河东朔方边军的厉害是人所共知的,可是一直有回儿生来散漫军纪不严的说法,所以风评内比起安西那边的虎豹羌骑还是略了一筹,但这荣王亲卫今日看到的却是这种摸样,此时又为主子有求于仆固怀恩,于是赞出声来:“当真冠军河北诸镇,节度使大人了得。”
同时眼看两边,仆固怀恩亲卫却人人冷着脸,不理睬他这一句。这厮讨了个没趣正有些下不来台,军马已经停下,原来到了大营之前,忽然他听到对面人大喊:“入营下马,步行进帐!”这里可是大营前,走过去不要不下半里路的,但人在屋檐下,他只能当即灰溜溜的下马,然后威风摆了自己随行头上,嚷了一句:“全下马。”才算舒服了一些。
两边的回骑哪个正眼来看他?外围有的是游骑巡逻还怕他现在跑了不成?
听他居然还抖威风,一回骑回头喝斥:“放肆,此乃朔方军阵处,胆敢喧哗者立斩!”回人深目鹰鼻的脸部轮廓,在夜色中为前面大军杀气衬托,更添一份狠厉,荣王亲信若有几分风骨也不能到这亲信位置,这就吓的心头一颤,赶紧低头,亏他还没丢了阿谀奉承的本能,赶紧的挤出笑容:“是是,节度使大人治军如细柳,当真国之栋梁。。。。”
于是入营,沿着骑兵临时大营的一片鹿角中走过,两边黑暗里战马响鼻,狼骑呼吸仿佛无穷无尽一样,无数回骑都看着中间在熊熊火光照耀的明处,走着的这群羊羔。纷纷在想,那厮等会见到是神威天将军于帐中,会是什么摸样?有些心思轻佻一些的,嘴角都露出了期待的微笑。
可就在这时,却听到前面马蹄声响起,有一人冲来,风驰电掣之中大喊:“神威天将军有令,将叛逆信使打过去!”神威天将军?神威。。。荣王亲信浑身汗毛炸起的瞬间,背后一刀鞘已经劈下来,打的他前行踉跄一大步,没停下又是一刀鞘打下,他嚎叫起来:“你们,你们?”
“鼠辈!”那校就在边上圈马,气势冷厉声音高亢,指着魂飞魄散只顾抱头前窜的荣王信使一群,大声喝斥:“居然以为得逞?”
无数回骑只在静听。
原来是善冲阵的白起横刀跃马,顾盼有威:“却不知河山破碎时,还有我勇烈一支,孤军转战三千里地,定剑南破成德,败柔然斩狼将。战无不胜而攻无不克!如今兵临帝都,正欲割宰王侯,画图凌烟,尔等来却是自投罗网!”
无数朔方回人为他所言荣耀武功折服,知道绝非夸口,敬畏更深尽数低头:“神威天将军英雄盖世!”异族臣服之声如雷滚在关左龙脉关右太行夹成的弘农原上,此时,西向数里险恶深山正跌跌撞撞走出一行人,隐约听到这动静,再看到地平线上那片火光,他们不由的面面相觑,而冯百川当即去问身边内卫:“似乎在说?”
内卫等不敢确认,冯百川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却突然喊了起来:“快去!”
“少公。。。。。。”
冯百川在内卫搀扶下慢慢站直了身子,语气坚定的道:“不,我绝对没有听错,就是我那勇烈七弟来了。”说着,他指着那边对了还在犹豫的内卫喊道:“去!”
内卫忠诚,不敢违背,一咬牙这就舍死向着远处而去。。。。。。。
这个时候,那荣王亲信已遍体鳞伤被打至中军马道上,都魂飞魄散的只顾哀求饶命,身后两边子弟却哪里会停手?刀鞘就在腿背后敲下,一群人一窜再窜,终于伤痕累累进了帐内,看到上面高坐的明光,和两边虎狼,那厮当即就翻了兜底,一切知晓的全说个干干净净。
邓海东洒然一笑:“原来长安已失。”回顾左右:“突厥种胡言乱语也要打,如今孤军分明是荣王!”
回军将校听他骂一句突厥种。纷纷看向白起心生亲切,那厮就在那里挺胸凹肚:“七哥舍不得打我的。”上下于是大笑,荣王亲信匍匐在地,背后腿上俱是青紫一片而不敢吱声,邓海东又去翻看荣王信之后丢给李希平,李希平当众念起,一句许诺一声笑。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后,邓海东这就准备下令安排,外边一名亲卫闯入:“将军,有游骑报遇到一内卫,说冯少公就在。。。。。。”邓海东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什么?”听完禀报这就冲出帐去,一群兄弟一起,回骑将校等跟着,邓海东出了帐就上马,向着大营前面疾驰,回骑等正围着那内卫,看到他来那些朔方军连忙致礼。
邓海东却不管他们,直接下马走去,那内卫是认得他的,刚刚已经问了说真是他领军,现在看到了人,再看他背后明黄虎牙羽林鹰狼等,吃尽了苦头冒死来一次的那内卫。便是铁打的现在也要流泪,当即匍匐在地嚎啕大哭:“七爷,速去救老主!”
“莫慌,莫慌,和我说清楚。”
等他说了大概,邓海东站了起来咬牙切齿:“众将!”
“在。”
“这就放弃一切辎重开拔,随本将去杀尽叛逆!”
“是。”
号令当即传出,于是那内卫就看到无数坐着的骑兵站了起来,纷纷去推倒营寨丢下辎重轰轰烈烈的整队,这么多骑兵动起来简直是惊天动地的声响,偏偏除了军令之外再无人声。或有烈马临阵兴奋的长嘶咆哮。
他看的呆了,这朔方叛军现在却被驱赶的如臂使指一般,七爷他是如何做到的?
“撑得住?”“能。”
“带我去见二兄!”邓海东回头上马,早有人将战马递给这内卫,内卫赶紧回头向着来路奔去,身后邓海东等跟上,而冯百川自从这内卫走后,绝不动身闪避,固执的就坐在山脚的一块石头上,周围内卫又拿他没有办法,急的只有去商议,做好了随即就扛着他进山的准备,心想无论如何要把老主的香火保住。
突然就看到那边惊天动地的大军待发了,他们全惊呆了,冯百川却在笑:“果然是我七弟,不然要抓我,岂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内卫等一愣,看他神情自若不由信服,心中都在想老主真是后续有人了,这个时候已经看到一大片奔马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月色之下荒原衬出的剪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熟悉,头上长角的是头陀,那边提枪总有些贴肋的是希平,左肩低一些的是明历。。。。。。其中张牙舞爪的是七弟!
冯百川慢慢的站了起来,那边奔马不停,终于冲破黑暗,紫驹鬓毛飞扬上面的明光将并不下马,只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冯百川抬起头来看着他们未语泪先流,就见到七弟对了自己重重的点点头,说:“二兄,我这就去杀尽逆贼为你出气,后面有马车将到,你且安心休养。”
“你们不要放走了一个!”
“今日渭水定为之赤,来人!”
随即将荣王亲信等押来斩首。这就圈马向南,他身后头陀喊:“二弟放心。”李希平喊:“二兄放心。”宋明历,哥舒承,尉迟惇,白起。。。一个个手足喊着,武校领转身:“少公放心。”当即南下而去,那边奔驰的朔方大旗掩上,将他们藏入军中。
冯百川泪流满面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远去远去烟尘卷如龙舞,马车到了面前,有留下的一列回骑伤兵,上前来请他登车去老营,冯百川摇头:“跟着他们,本公一定要亲见叛逆尸横遍野的下场。”
“是。”
前面骑兵继续南下,奔驰之中邓海东身边簇拥了朔方军校尉,行军途中分拨种种,此地已入京兆离龙首南山不过百里,行半个时辰,就歇一次马,三歇之后行进渐缓开始回养马力,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能见的到前面山头火光熊熊,荣王已经知道朔方军来了,一群人等欢欣鼓舞,这就前来迎接。
前军突骑看到回报他们北上,朔方军当即于渭水南二十里处,最宽阔地停下。
荣王打马在前,身边宋勇陈玄礼,镇北候在后,其他长安从逆门第跟随着,然后是守备内叛乱骨干一群,再后面是大片的军马向前,旗帜招展来迎朔方狼将。
远远的,看到这边停着马,荣王心中生了一些不快,再向前对方依旧不动,架势十足的做派,宋勇等也开始不满,陈玄礼暗中恼怒你我同是为将,不过现在依仗了你如何就这样托大?他驱马时对了荣王道:“这厮无礼。”
“无需计较,打下长安还要靠他。”荣王摆摆手,努力淡定着,不管如何心情大好,于是记得手段,不忘安抚身边的陈玄礼道:“他不过一个回将,本王心腹是你们。”宋勇等纷纷说谢,这边也开始减了马速,他们在减的时候,朔方军却开始动了,向前而来。
走的不急,好似迎接架势,荣王终于笑了出来,满意的点点头,这就矜持了身份渐渐的停了马,等对方过来拜见自己。
朔方军旗帜在前,几个善战回将当头着,浩浩荡荡的一拨向前,能透过旗门看到后面朔方军大队开始纷纷在停马似的,陈玄礼收回了目光,把实现投了这些回将面目上,忽然看到这些回将眼神冷厉,他不由心中一惊,武将神思甚是敏锐,只不过这种疑惑他此刻自己也觉得好笑。
念头才在闪着,荣王已经驱马突前,他连忙跟上了,边上宋勇等也不落后,看到那些回将停下,荣王等驱马已近中间,犹然不见仆固怀恩从副将之中出来,这种失礼让荣王心中又生起了不快,只能死撑着对左右笑:“仆固怀恩还真是的。”
然后扬起马鞭:“仆固怀恩将军何在?本王在此恭贺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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