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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锦世家-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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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啊”,淑慧摘下头上的冠饰,随手扔在点着红烛台的桌上,“被人当作戏子观赏了一天,腰都累断了。”
沪森坐到桌边,埋头喝着他们的喜酒,他给淑慧倒了一杯,“来,我们干一杯,外面那么热闹,我们也喝点。”
“我不喝酒,我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呢,空空的胃经不起这辛辣劲。”淑慧知了他的心思,对他的颓废嗤之以鼻,抬手放下半边红罗帐子,帐子外是一串串晶亮的珠饰,也是红彤彤的妖魅。她喜欢隔着帐子与男人说话,隐隐约约的,谁也看不清谁。
婚床上散落着寓意早生贵子的花生、红枣、核桃,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黑果子,硌得淑慧的后背疼,她抓起一把塞进嘴里,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这时,门外飘来了她弟弟刘致高的声音,“你们想不想听我和翠芳苑的头牌忆香之间的交情?”
淑慧打了个激灵,走到房门口,撩开一角垂帘往外看,厅堂和院子里共坐了二十几桌的客人,都是周刘两家的至亲和生意上的伙伴。只见致高喝多了酒,站在两寸宽的方凳上,手舞足蹈的谈他的风流韵事。他生性放荡不羁,贪色好赌,勾搭上一个青楼女子并执意讨回来做了老婆,好在那女子婚后恪守妇道,也能约束他三分,刘太太瑾梅才不至于将这个败家子扫地出门。
在座的宾客借着酒意,装疯卖傻的起哄,有人叫起来,“还是刘家的少爷能干啊。”
哄堂的大笑声。
“不,不”,致高满面通红,在凳子上左右摇晃,摆摆手道:“你们说的不对,我都不及我姐夫一根毫毛,我若称得上能干,我姐夫肯定是孙悟空!”
一个男人站起来,“你倒是说说我们的新郎官怎么个能干法啊!”
附和的帮腔者此起彼伏,“对呀,你倒是说说啊!”
“对,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呢!”
“我看他是不敢了吧,他怕新郎官翻脸噢。”
淑慧见她的父亲明光和母亲瑾梅在另一张桌子上早已面色铁青,自己也气的跺了跺脚,致高耍猴一样的上窜下跳,丢尽了刘家的脸。
瑾梅朝一个家佣使了眼色,家佣上前抱住致高的腿,“少爷,你快下来吧,少奶奶喊你回家呢。”
致高抬脚踢他的胳膊,“干什么,干什么,那个**想管我,我呸,大爷不怕她,大爷现在有忆香姑娘,她再不听话,老子休了她重娶。”
家佣死死的抓住不放手,“少爷,你下来,你下来。”
致高被他弄烦了,蹲着从凳子上往下爬,嘴里骂骂咧咧,“叫你这个**拴住我,狗娘养的,我得去找我的忆香姑娘,她今儿有空,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姐夫今天结婚!你们不晓得吧,上次我去翠芳苑,我跟老鸨说,我要忆香!你们猜老鸨怎么着,老鸨啐我一脸,说忆香在陪周沪森周少爷呢,你也配跟他抢!”
致高拍着大腿哈哈笑起来,“没想到吧,别看我姐夫一留洋的大学生,人长的英俊又会赚钱,他对女人的鉴赏品味和我是一样滴。啧啧啧,忆香啊,那小腰细的,那脸蛋俊的,男人么,都是这副德性。”他跳起来朝新房喊:“姐夫,你脱了裤子和我刘致高有什么区别!说不定还比不上我刘致高呢!我的话假不假!你服还是不服!”
宾客鸦雀无声,瑾梅被一口怒气憋的剧烈咳嗽起来,明光上前扇了致高一个巴掌,致高躲闪不及趴倒在酒桌上,吓跑了一桌的客人。
忆祖拉长了脸,墨茹则手拿佛珠哆嗦着念道:“罪孽啊,罪孽啊,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淑慧倚着门框滑坐在地上,她心里没有特别的难受,只是感觉好累好累。
一对红烛微微晃动,流下的泪堆积成小山。沪森烂醉如泥,眼神迷离的看向淑慧,拿着空酒坛子嘀咕道:“淑慧,没,没酒了,给我拿,拿坛子酒过来。”
淑慧揉了揉眼睛笑了,这一次,他终于没再把她当作沂凌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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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萧郎是路人(1)
明光和瑾梅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瑾梅提议来周家陪不是,因为自家儿子的过错让周家丢尽了脸,他们不能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致高是烂泥扶不上墙了,但沪森是在生意场上打拼的人,口碑一直不错,怎受过这般羞辱,况且淑慧做了周家的儿媳妇,以后是要看人家的脸色来过活的。
瑾梅说的头头是道,明光不反对,可他对沪森存着气,“淑慧是有身孕的人了,沪森还在外面干出这种事,唉,平时看他人很老实,看走眼了,看走眼了。”
瑾梅心里也不痛快,可想想自己女儿的作风,她释怀了,不以为然的说:“这男人偶尔喝点花酒寻个快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瞧瞧昨日那些个男人装的人模人样,没听说过翠芳苑,不知道那头牌是谁,能笑的那么欢么。再说你那个儿子,十句话里有一句是真的就不错了,你不要太往心里去。”
“哎呀,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啊”,明光笑笑,“现在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与其懊悔,还不如多往好处想想。你别说,这沪森的能力还是不错的,把我们的厂子和店面管理的井井有条,让我享了不少清福哦。”
“你能这么考虑就对了,反正淑慧这肚子会一天天大起来,这女人那,有了孩子才有了保障,才在婆家有地位。你说墨茹,因为没给周家生个一儿半女,年轻时受了多少气,不仅自己心里比黄连苦,还把自己的亲妹妹给害了。可怜那墨蓉,年纪轻轻的就遭了天大的罪,离开周家的时候还带着一个不会走路的小囡囡,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瑾梅从旗袍里掏出绣帕,擦了擦眼角的泪,“说起墨蓉我就伤心,多好的女人啊,性子爽快又没有心眼,我和她虽不是姐妹,却情投意合。当年她送我几匹上好的丝绸,我到现在还舍不得用呢。”
“好了,好了”,明光哭笑不得,“你看你越说越没边,墨蓉吉人自有天相,你不用去操心了。还是抓紧去周家吧,今天淑慧回门,我们再不去,他们就回来啦。”
“哎呦,你瞧瞧我,老糊涂了老糊涂了,差点误了正经事。”瑾梅挽了挽头上的发髻,和明光一道走出家门。
路上遇到住在巷口的陈太太,陈太太正摇着绫绢扇闲逛,看见瑾梅,上前阴阳怪气的说:“这不是刘太太么,听说你儿子昨天在婚礼上,狠狠将了你女婿一军,可出尽了风头。”
她用扇子遮着脸颊笑,瑾梅了解她是一个嘴上没把门的人,故意说道:“可不是么,养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把我给气死了,你看他把姑爷说成什么了,哪能这样糟践人的。”
“那不一定,没准致高说的是真的呢,回头让淑慧好好****周少爷,这男人缺了管教,就跟春日里发情的狗没有多大差别。”
瑾梅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镇上有哪家的儿子比得上周家的,周家的少爷能干出那种事么。羞的我那姑爷和姑娘都不好意思来回门,这不,我和明光替儿子去给他们赔个不是,不要影响了小两口的感情。”
“你们亲自去陪不是啊,那面子大了。”陈太太酸溜溜的说着,边说边瞧瑾梅的神情。
“那要看对谁了,对我那个好女婿啊,那就值。”
“刘太太,你们可不要太巴结周家,被别人看低了去。”
“陈太太你想哪去了,我们不是巴结,我们是将心比心。”瑾梅拍拍她的肩,三步并作两步朝前走去,现在刘家和周家是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傻子才在人前说周家的不是。
淑慧合衣睡了一晚,早上被胃里泛起的恶心惊醒,冲到院里的石榴树下呕吐不止,小桃瞧见了,急的直叫“太太”。墨茹为昨天的事生气归生气,但毕竟淑慧怀孕了,怀的可是周家的后代,这个节骨眼上,天大的侮辱她都能忍,她正和王妈在熬乌骨鸡汤,听见小桃叫,她从厨房走出来。
“太太,少奶奶吐的不轻啊,要不要叫王大夫来?”
墨茹上去摸了摸淑慧的额头,“这,这额头怎么发烫。”再看淑慧穿着昨日的对襟衫和百褶长裙,头发凌乱,妆容斑驳,墨茹问道:“淑慧,你昨晚睡觉没脱衣服啊?”
淑慧吐的上气不接下气,“嗯,昨天沪森喝醉了,我把他扶上床,然后我也累的睡着了。”
墨茹悔的双手一拍,“哎,都怪我,是我忘记让小桃去服侍你们了,以后你累了,你就喊下人来做,千万不要着凉弄坏了身子。”她又瞪了小桃一眼,“你这丫头也是,没有眼力见。”
小桃吓的缩在一旁,自从太太认为少奶奶怀了孕,她没有过过一天舒坦的日子。
“妈,我知道了。”淑慧心里想笑,她这婆婆没有生过孩子,却像什么都懂似的。刚开始八字还没一撇呢,硬说我会怀孕,后来我月事来了,真相大白了吧。没过多久,见我吐,又说我怀上了,以为自己长着透视眼呢,能看穿我的肚皮,我看她是想孙子想疯了吧。
墨茹吩咐小桃,“你去喊王大夫,让他快点来,这孕妇有个三长两短可不得了。”
“妈”,淑慧抬起袖口擦了擦嘴,“我没事的,我这又不是第一天吐了,我的胃本来就不太好,昨天基本上没有吃东西,大概是饿的闹不痛快呢。”
“你昨天没吃东西?我给你熬的鸡汤呢?”
“鸡汤啊,鸡汤我喝啦”,淑慧迅速的反应过来,“可是吃下去还是饿。”淑慧心想,还好自己机灵,每天都是油腻腻的鸡汤,看了就反胃,哪里吃的下。
墨茹笑了,“你现在一个人要顶两个人吃呢,饿就对了,待会早饭多吃点。”
“妈,说不定我没有怀孕呢,上次就虚惊一场,你把我当大熊猫一样宠着,我过意不去。”淑慧说的是真心话,她的不自在里还带着一丝歉疚。
“别瞎说”,墨茹大惊失色,把手捂在淑慧嘴巴上,“菩萨听见会生气的,菩萨给我托梦了,说你怀上了,还是个男孩。”
淑慧瞪大了眼睛愣住了,她没想到墨茹对孙辈的渴望如此强烈和急迫,甚至带着神经质。淑慧也不禁揪心起来,她是万万不愿怀孕的,路阳已经给了她足够的钱,她正在找机会去法国。
王大夫与明光夫妇同时到的周家,三人在大门口撞见,听王大夫说是给少奶奶看病的,瑾梅急的向明光抱怨,“准是被致高那小子给气的,我们快去看看淑慧有没有事。”
小桃和小红将淑慧扶到了卧榻上,王妈也顾不上熬鸡汤了,墨茹吩咐她给淑慧喂燕窝。四人将淑慧包围着,那三人又冲了进来,站了大半个屋子。
“你们这阵势是要把我吃了哈,我看着挺害怕的。”淑慧把嘴凑近调羹,边吃着燕窝边说。
“马上都做母亲的人了,说话还不知轻重,你看你婆婆多关心你,亲自来伺候你,你别不知足。”瑾梅坐到淑慧的身旁,眼睛瞟着墨茹说道。墨茹不理睬她,对王大夫讲:“麻烦你快看看吧。”
王大夫忙给淑慧把脉,不一会儿,顺了顺长胡子,笑了起来,“恭喜两位太太,少奶奶的脉象流利,如盘走珠,是喜脉啊。”
“啊”,墨茹哈哈笑道:“我就说嘛,菩萨的话还有假。”
淑慧的心陡地一惊,“王大夫,你是不是看错了,你再仔细号号脉,我上个月刚来过月事,不可能,不可能的。”
“少奶奶,我王某虽医识浅薄,但若没有十分的把握,怀孕这种事我是万万不敢妄言的。”
“淑慧,县城里最好的大夫你都信不过你还能信谁,不要乱想了,安心养胎吧。”墨茹摸了摸淑慧的额头,笑着问王大夫:“她有些发烧,早上又吐了一通,要不要紧的?”
“太太,孕妇体温相较你我偏高,我看少奶奶的舌苔和面色并无异常,呕吐应是孕前期正常的反应,这也验证了少奶奶已经怀孕的事实。平日里给少奶奶准备些清淡易消化的食物为好,另外我再开一剂方子,熬了给少奶奶服下,能缓解些孕期的不适。”
“好,好,你开了方子,我马上让人抓药去。”墨茹美滋滋的对瑾梅说:“瑾梅姐,你看,淑慧的肚子真争气,一结婚就怀上了,我马上去告诉森儿。他老说我是乱猜忌,现在大夫确诊了,我看他高兴的要从床上蹦起来哦。”
淑慧慌张的拦住婆婆,“妈,还是我来跟沪森讲吧,我想自己亲口告诉他。”
墨茹笑笑,“好,依你,妈懂你的心思,你和你母亲好好聊,妈妈这就吩咐下人去抓药。”她和大夫并肩而去,边走边咨询怀孕期间要注意的事项。
见墨茹走远,瑾梅也一阵一阵的笑,对淑慧说:“我当你早有了呢,原来是刚刚才怀上,哎呀,你那婆婆太心急,把我都绕晕了。不过没事,怀上了就好,怀上了就好啊。”
淑慧内心的恐慌和绝望从没有来的如此猛烈和真实,这不是捕风捉影的担忧,自上次月事后,她和沪森未有过一次床第之欢。她越想越凌乱,抓起卧榻上的靠枕扔到地上,“让你们咒我,让你们咒我怀孕,我不要生孩子,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去法国读书,我要去法国!”
瑾梅按住她在暴动的身体,“我的小姑奶奶,你说哪门子胡话,你又要去法国干什么,啊,这有生孩子重要吗。”
淑慧哀怨的看着母亲,“妈,你帮我去买点堕胎药吧,听说很有效果的,吃下去孩子马上就没了,妈,求求你成全我。”
瑾梅控制不住怒火,“啪”的一个耳光扇了下去,“混账,我上辈子作了什么孽,生了你们三个没用的东西,一个个的想把我给气死。”
留下的小桃和小红马上齐齐下跪,小桃带着哭腔说:“少奶奶,你不要想不开啊,你肚里的孩子有个闪失,我们两个人的命也没了。少奶奶,你可怜可怜我们吧,我和小红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我们给你磕头了。”
瑾梅这才注意周家的眼探还在场,佯装没事的说:“你们少奶奶没事,她就是怀孕了情绪不稳定,我以前怀她的时候,还闹着要跳井呢。你们去把窗户打开,把窗帘摘了再洗一洗,昨日放了一天的鞭炮,上面肯定落了不少灰,我闻着都有火药味,对少奶奶的心情自然是有影响的。少奶奶这有我陪着,你们都忙去吧。”
小桃和小红连声称是,踩着碎步就走了。静站在旁边许久的明光说道:“淑慧,你心里有什么委屈和你母亲细细说说,别憋在肚子里,对胎儿不好。你是刘家最聪明又最有出息的孩子,你妈和我把所有的指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嚷着要堕胎,这不是逼我和你妈去死吗。”
瑾梅朝他挥挥手,“行了,你先出去吧,我来劝她,女人怀孕的事你又不懂。”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瑾梅摸了摸淑慧有些发红的脸蛋,“不要怪妈心狠,打在你的脸上痛在我的心上,昨天致高大闹了你们的婚礼,将心比心的想,你公公婆婆心里能没气吗,我们这就是准备来道歉的。可你婆婆刚对我什么态度你也看见了,一听说你怀孕,马上忘记了这档子事,现在你肚子里的孩子比我这张老脸管用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你不会不明白。”
“妈,我不是不体谅你们的难处,姐姐生性温和懦弱,弟弟又不学无术,你们期盼我能撑起刘家的门面,你不准我再去服装公司上班我就不去了,你让我嫁给周沪森我也嫁了。可是这个孩子不能要,真的不能要,妈,他们那么喜欢小孩,我以后再给他们生,行吗?”
瑾梅从淑慧眼中读出了令她崩溃的异样,警觉的追问:“这孩子怎么了,你快告诉我,怎么了?”
“这孩子”,淑慧泪湿满襟,艰难的说道:“这孩子,他不是,不是……”
“不,我说是就是!”瑾梅立刻明白了根结所在,气的说不上话,一只手捂在胸口,一只手无力的支撑在卧榻上。过了一会,她抬起手臂托住淑慧的脸,用低沉而又不容反驳的口气重复着:“我说是就是!只要你不说, 没有人会知道的,也没有人会怀疑,听见了吗!”
淑慧抱住母亲,忍不住的哆嗦,“妈,我怕,我好怕,他们知道了怎么办,我哪里还有脸活下去!你还是让我去法国吧!”
“你不要害怕,你越怕越容易被人察觉,你就当作这是沪森的孩子,你告诉自己这就是周家的种,一定要镇定!怀胎不过十月,很快就过去了,你现在和那个人断绝来往,稳稳当当的把孩子生下来,没有人会起疑心的。”
瑾梅的一番鼓励令淑慧安心不少,她的心情渐渐平复,轻声道:“妈,你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吗?”
这时外面传来了瓷碗落地的脆响,淑慧的身子一抖,叫起来,“是谁!”
瑾梅走出去张望,没有发现人影,门口的地上睡着一只木托盘,旁边散落着碎瓷片,能看出药汤的痕迹。想必是过来送药的丫鬟所为,为什么跑呢,是失手打翻了药怕受责备,还是……瑾梅的心里七上八下,事到如今,再无它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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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萧郎是路人(2)
凌菲和梓慕结婚后,住在林家梓慕的房间里,因为事先说好他们要搬出去住的,所以林家没有特地给他们准备婚房。对于此,凌菲倒并不介意,只是每周林梓蕊和朱彰允都要来一趟,凌菲独自一人在花园里赏花时,便经常会撞见朱彰允。
每次都巧得很,凌菲在,他就来,像是在她身上装了一双眼睛似的。
他爱和凌菲说一些没有边际的话,比如说:“弟妹,你今个的衣服上绣的牡丹真漂亮,穿在你身上,就像园里一朵国色天香的真牡丹。”
有时又说:“弟妹,你喝不喝咖啡,城里新开了一家咖啡店,是英国人开的,你姐姐在跟妈正打牌呢,我带你喝咖啡去。”
凌菲碍于面子,通常都是婉言谢绝他,但有一次,他竟然捧着一袋子刚出炉的饼来找凌菲,跟她说:“这是我托人给你买的玫瑰饼,你尝尝吧。”
他的手伸的很长,快触碰到凌菲的嘴唇,凌菲只得接过来,勉强吃了口,敷衍道:“挺好吃的,谢谢姐夫。”
但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梓蕊朝凌菲瞪着她的金鱼眼,不客气的说:“弟妹,这个家里该你吃的东西你随便吃,不该你吃的东西你最好不要碰,免得吃坏了肚子。”
梓慕以为又是姐姐故意找凌菲的茬,刚欲发火,凌菲拉住他,看了看朱彰允狼狈的表情,淡淡的回应,“姐,我知道了。”
桂珍拿筷子敲了敲梓蕊的碗,“这个家里轮不到你来教训人,凌菲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自然是会指出来的。还有,吃饭的时候你们都给我闭上嘴巴,这是林家的规矩,不乐意的就给我出去。”
在林家,需要出去的外人除了朱彰允,便是凌菲了,可朱彰允身后有一个庞大的家势,而凌菲,无依无靠。他们不能搬出去住是因为自己的哥哥,凌菲不愿再无故引起事端,给忙碌的梓慕多添忧虑。这件事对她来说是一个教训,为了不落人话柄,从此后,她再也没有去过林家的花园。
茯苓去照顾周念薇了,林家其他的丫鬟她又说不上话,从学校上完课回来,凌菲就只能待在房间里看书、画画或者对着窗口发呆。
这天,透过翠绿生辉的葡萄架,凌菲看到林家大太太的屋子外开满了羽叶茑萝,星星点点的桃粉色小花依附在缠绕的枝藤上,装饰了整整一面墙,显得有几分惊艳的浪漫。
她忍不住走出去,仔细的瞧着,她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一面花墙,想了良久,她记起那是江南小镇的蔷薇,一阵风吹起她的裙裾,留下丝丝的寒意。突然,墙上半掩着的窗户然打开来,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映入凌菲的眼帘,她朝凌菲挥挥手,示意凌菲进去。也许是闲来无事,也许是出于好奇,凌菲向那扇永远关着的门走过去。
门已经打开,绵绵的香火从里往外飘,老人把凌菲迎进来,“进来坐吧,不用客气。”
她就是林祥雨神秘的大太太,只见她面容和蔼,衣着雍容华贵,脖子上戴着一串星月菩提,即便从不出屋子走动,她满头的白发仍然梳的服帖整洁,凌菲顿时推翻了此前听到的种种传闻。
“少奶奶,快坐吧。”大太太从花梨木摆钟后拿出椅子,对凌菲慈祥的笑。
凌菲轻轻落座,屋子里有些暗,点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细细打量陈设,布置得简单却不简陋。一张雕花床旁是红木的柜子,搭配一张红木小桌子,桌子的后面有一个佛台,金佛龛里是尊象牙佛像,佛龛前摆着香炉、木鱼和几本佛经。屋里只有凌菲坐的这一把椅子,老人坐到了镶嵌了玛瑙和玉石的床沿边。可凌菲不知该说些什么,目光转向墙边一个食盒,看样子是每天有人给她送饭。
大太太开口道:“你不认识我,可我早就知道你了,你是沂家的小姐。”
凌菲回应,“是的,太太,我叫沂凌菲,我还有一个哥哥,叫沂铭。”
大太太微笑着点点头,“没错,那日你和梓慕站在窗前朝我这边看,我第一眼就认出你了,你的样子和你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
凌菲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偷窥你,我是没有地方可去,每日看你屋子外的花解解闷。”
“没有关系,在这个家里啊,还有人记得我,我很开心”,大太太从枕头底下摸出一盒核桃仁,让凌菲吃,“你的性格不像你母亲,你母亲是一个从来不会觉得闷的人,她是我们的开心果,连划船都能比别人划出点不一样的乐趣。”
大太太忆起了往事,因终年不见阳光而苍白的脸上浮出了灿烂的笑容,凌菲也笑了,吃下一颗核桃仁,干巴巴的涩味,大概是过年时留下的。大太太没有参加凌菲和梓慕的婚礼,却仍在关心他们的事,可见她对外面的生活还是渴望的,也许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才把自己与世隔绝在这间屋子里。
凌菲问:“你认识我母亲?”
“当然,我们年轻时经常在一块玩,她是从江南来的小姐,人长的水灵又聪明。跟随她父亲到北方来做生意,却一点也不刁钻,常常白送我们绸缎和刺绣”,大太太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这辈子再也没碰到过如此讨人喜欢的女人,男人和女人都喜欢她,可偏偏让女人还嫉妒不起来,你说你母亲是不是一个奇女子?”
原来她说的是我的生母,凌菲急忙追问:“你是说我母亲也在这城里?她叫什么名字?”
大太太疑惑了,“你为何这样问?她没有和你们住一起?”
凌菲摇摇头,“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别人都说我是我父亲的私生女,他的妻子叫郭贤瑛,她生了我的哥哥沂铭。”
大太太吃了一惊,念叨着:“难道沂成若认识墨蓉的时候已经娶了太太,唉,可怜的墨蓉,真是红颜薄命。”
“太太,你说我母亲叫什么?她现在住在哪?”
“她叫张墨蓉,当年你外公张衡之在城东头开了家布庄叫“江南衡之”,里面卖的都是从南方运过来的绫罗绸缎,城里的小姐少爷们都爱在那买布料,一来二去,我们就熟识了。她和你父亲沂成若感情最好,是在我们当中公开的秘密,后来我嫁入了林家,就很少外出了,以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大太太叹口气,“我们哪里斗得过那些女人,也不屑与她们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前半辈子的命是父母的,后半辈子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凌菲半天没有缓过神,她意外的得知关于母亲的消息,恨不得立刻跑到沂家,问一问父亲事情的原委。
“不过梓慕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你的命比你母亲强,听说现在外面不让纳姨太太了,你赶上好时候喽。”大太太说完,从脖子上拿下佛珠念念有词,花梨木摆钟在安静的屋子里“当当”的敲着。
黄昏时分,梓慕回家来,凌菲刚想开口跟他讲她去见大太太的事,梓慕却着急的说:“你家里出事了,我们快去看看吧。”
凌菲忙问:“怎么了?是我哥哥出事了?”她一直在担心周念薇藏在公寓里被别人发现,现听梓慕这般说,更有不祥的预感。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也听公司里的人说的,他们去邮局办业务经过你家门口,看见门口围了一群人,说是有个女人躺在地上撒泼。我也担心是你哥哥出事了,就急忙回来跟你商量怎么办。”
梓慕帮凌菲穿上外套,“我想你也是束手无策,我脑子和你同样的乱。当初我们没想好后路,就把姓周的姑娘留下,你哥哥对她又太过痴情,你劝他俩少见面,他又听不进去,怕是露出了马脚。”
凌菲慌了神,“那我们能做些什么?”
“只能先去看看再说,你哥哥一直嚷着要带姓周的姑娘私奔,今天若被揭发,他定是铁了心了要这么干,我们得阻止他。”
两人连忙走出了家门,往沂家赶去。果然远远的看见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人。凌菲扒开人群进去一看,躺着的女人是秀琴,她穿着枣色粗布夹袄,黑色的棉裤,盘起的头发上插了一根银簪子,一副乡下女人的装扮。她在地上反复的打滚,把尘土和烂菜叶子都粘到了发梢和衣背上,脚上的一只棉鞋也不知被她踢到了哪里,露着打了补丁的袜子。
凌菲知道她是从乡下来的女人,但每回见她,她都是通情达理的样子,今天这是在演哪出。凌菲看见一个家里的佣人,叫住他问:“怎么回事?”
佣人答道:“辛太太说少爷在外面找了女人,不管少奶奶的死活,她要来讨个说法。”
“老爷和太太呢?”
“老爷和少爷去铺子里了,太太和吴姨去茶楼听戏还没回来,管家已经差人去送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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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萧郎是路人(3)
“那少奶奶呢?”
“少奶奶坐在客厅里哭了半天,劝也劝不住。”
秀琴恢复了一些体力,嚎哭道:“我们是乡下人家,沂家人瞧不上我闺女,可你们瞧不上就不要娶她啊,把她娶回家糟蹋完了,又在外面找野女人,这不是把我闺女往死路上逼吗。”哭着哭着,她捶胸顿足起来,“沂家的少爷丧尽天良啊,新婚当夜把我闺女一人扔在洞房里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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