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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跃龙门-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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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农村里总是现实的,宁愿牺牲其他孩子,也要保住那个最有希望的。李家里心里鄙夷了句,打包票道:“放心吧,我以前那么皮,不照样考双百分啊?大姐,读书的事,我算是琢磨明白了,聪明不聪明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勤奋!”
这倒也是,李家明以前天天捉鸟摸鱼的,也总考双百分。要不是他实在是太皮了,那些‘学习积极分子‘奖状就应该是‘三好学生‘的。
李家明被四哥证明是小天才,那就成了大家眼里的小大人,说的话就不完全是孩子话。听到不会影响到他的学习,大姐递了碗冷茶过去,爽快地答应:“行,你想怎么办?我去跟耶耶(爸)、姆妈(妈)说,这是为了满妹好,他们不会反对的。”
炒完菜的李家明热得汗流浃背,接过大姐手里的茶碗,习惯性地道了声谢一口气喝完,解释道:“我把楼上的房间都收拾出来了,准备去楼上睡,把现在楼下睡的房间让出来,给满妹、小妹睡。这样,每天我做完作业,就可以教她们,早上也可以监督她们起床、背书。”
大姐立即答应道:“行,就让满妹睡过来,六岁多的人了,还要跟耶耶、姆妈睡,象什么话?”
“大姐,你还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是家里只有两张床,得麻烦你把现在睡的床让出来,二姐、三姐礼拜天回来时,你们三个要挤一床!”
见外面的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大姐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啊?行,今天是来不及了,明天上午我把床搬过来,晚上让满妹过来睡。马戏团的人教畜牲都教得会,我就不信满妹就那么蠢!”
这话可真难听,不过道理是这个道理。老话不是说‘书山有路勤为径‘吗,光靠勤奋出不了四哥那样的妖怪,但出两个女大学生总不会没有多大问题。
“大姐、大姐,等一下“,李家明追了出去,在堂屋门口一边帮大姐背上沉沉的背蒌,一边小声说道:“跟二伯、二婶说,莫跟别人说我帮满妹、文妹辅导的事。”
“为什么?”
这事还真不好解释,李家明挠了挠头,借口道:“大姐哎,要是满妹、文妹教不出来,我最多让大人笑一阵子;要是能教得出来,以后传猛伯他们,都把伢子、妹子送过来要我教,我还要不要活啊?”
亲疏有别,在哪都一样,大姐也不例外,小声附和道:“没错,满妹、文妹都是自己亲妹妹,别人家的可不是一个公公生的,更不能影响到你自己!”
李家明无语了,大姐这思想可真够落后!
不过,传肯定是会传出去的,而且没两天就会传遍整个屋场(小村落)。这屋场就这么点大,总共才七户人家,屋挨着屋的,能瞒得了谁啊?李家明只是不想让大姐有麻烦,她煽得传猛叔打得狗伢三天下不了床,红英婶肯定正惦记着呢。要是大姐再去替满妹、小妹一吹,红英婶会放弃嘲弄她的机会?
没多久,二伯也从四叔的屋基地收工回家吃晚饭了,他对这事也赞同。前面三个大的女儿已经让他很失望了,要是能让最小的女儿有出息,这是他求之不得的好事。
连饭都顾不上吃,二伯就来了李家明家的小厨房里,见他正一个人坐在小方桌上吃饭。一小碗苦瓜、一小碗茄子、一大碗光薯丝,都是李家明自己煮的、炒的,二伯不由得暗暗欣慰。宁愿一个人在家煮饭、炒菜,也不去自己家吃饭或是去外婆家,自己这小侄子不但心硬而且有志气。
“二伯?快坐,吃饭了没?”
正吃着饭的李家明,见是二伯来了,连忙起身倒冷茶。二伯接过冷茶喝了一口,说起了满妹读书的事。
“家明,满妹不比文妹,人比较娇气。读书是正事,你不要再象平时那样哄着她,要是不听话就打两几竹梢,打不坏人的。为了她好的事,伯伯跟你二婶不会说什么的。明天我就去把文妹接回来,阿婆屋里随时都可以去住,读书的事可不能耽误了。”
李家明擦了把冷汗,二伯、父亲他们的教育方式还真粗暴,即使他没当过老师的人都知道……好孩子是夸出来的!
第十六章 好孩子是打出来的
事实证明,孩子光夸是没用的,适当时候还是要用点粗暴手段。
第二天吃完晚饭,李家明去二伯家接满妹,不管他如何哄,这小妹子就是赖在二婶身上不愿意,手一碰她就哭得呼天抢地。
崽女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满妹又是家里最小的,平时大家宠她还来不及。别看二婶平时那么泼辣,要她动手打满妹几下,她哪下得了手啊?二伯倒是下得了手,可二婶不乐意,他也只能站在旁边搓巴掌,就更别说干着急的大姐了。
听到这边的动静,大婶和大伯过来看究竟,四婶是个好人,小声细气地给他俩解释,夸奖李家明道:“家明是真懂事了,自己学会了就想辅导满妹、文妹,让她俩早点启蒙读书。”
不提辅导还好,一提到辅导两个字,大婶的火就往外冒。上次大侄女要家德辅导明伢读书,那得耽误家德多少时间?家德以后可是要考清华、北大的,姜老师都说了,那是全中国最好的大学!现在村里都说她不会做人,连自家侄子都不管,可谁会理解她的苦心?
“要我说啊,二嫂做得对,这么小的妹子能学得到什么,莫耽误了家明自己读书才是正理。
老辈人都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功、五读书,命里无就莫强求。要是满妹是那块料,不要家明教,她以后也会读,不是那块料,家明再教也没用的!”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听在大姐耳朵里,自然是火冒三丈。要换成以前,她能跳起脚来跟大婶对骂,可她开口让四哥辅导李家明了,再跟大婶对着吵就没了底气。
见大姐这个刺头都老老实实的,大婶心里更得意了,可算是出了口恶气。家明那伢子聪明是聪明,但哪有自己小儿子聪明,要是他教不了这两个赔钱货,以后不还得耽误家德的时间?
“家明啊,不是大婶说你,照顾妹妹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不要耽误了自己学习。我们穷人家不比有钱人,首先要保证你们这些会读书的伢子能读出来,其余的能供就供,供不出来那就是她们的命了。”
大婶这话厉害啊,说得想去强行抱满妹的大姐停住了脚步。李家明父亲继承了二公公的山林田土,山跟大伯、二伯、四叔加起来一样多,可两场丧事下来,已经成了家徒四壁。要是李家明再因为别的事耽搁了上进,这让他父亲还有什么希望?
李家明后悔了,早知道这样,何必一定要满妹过去住,自己多走几脚路不就行了?被大婶这么一闹,以后自己想辅导满妹,要强的二伯、二婶心里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女儿再好也是要嫁出去的,儿子侄子再不怎么样,也是以后给自己上坟的人,怎么能为了将来的外姓人女儿耽误儿子(侄子)的前途呢?
见大家都不说话了,大婶更高兴了。这几天想跟大家说道说道,不是她心狠不让家德不辅导明伢,而是她们家冒不起那风险,就是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可让自己逮住了机会。
“哼!”
一直没作声,站在旁边跟二伯一起抽烟的四叔,突然重重地哼了一声,几步走到二婶面前,一把夺过她怀里的满妹,黑着脸吓唬道:“满妹,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扔你到河里去浸死算了!六岁多了的妹子,还不听话,要你有什么用?”
平时基本上不发火的四叔一黑脸,从来不怕自己父母的满妹真被吓倒了,别说哭,连声音都不敢出。
“老四“,二婶刚想说话,就被四叔恶言恶语堵住了。
“说什么说?慈母多败儿,说的就是你!四个妹子让你带得一个不如一个,你还有脸说什么?你想满妹以后也跟你样,生猪的样生四个,只生不教,没一个会读书的?
上次你被乡上捉去引产、结扎,二哥被关到派出所里,不都是欺负我们李家没个读书人?现在家明愿意带满妹读书,愿意用他的前程换你女儿的,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舍不得打满妹的二婶不是个能吃亏的人,但好歹还是知道的,只要为了儿女好,被四叔骂两句她也认了,站在旁边讪笑。骂完自己二嫂,四叔抱着不哭了的满妹转身就走,到了门边才扭头冲大姐道:“你过去帮着带几夜,不要让满妹半夜醒过来吵得左邻右舍。”
大姐连忙跟在四叔后面,李家明也牵着被吓了一跳的小妹,笑道:“大伯、大婶……、四婶,我们先走了。”
“哦,好点走,天夜了,莫跌跤。”
被四叔指桑骂槐了一番还不自知的大婶刚说完,四婶就塞了个陪嫁过来的新手电给李家明,温言道:“给大妹,满妹要起夜的。明日让四叔帮你改下电线,把开关装到床边去。”
叔侄几个前后脚回到家,满妹正趴在坐在床边的大姐怀里小声哭泣。四叔已经走了,今天他难得发次火,估计看着满妹被他骂哭,一向宠她的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农村里夏日的晚上蚊子多,大姐点燃从家里带来的蚊香,一边拍着还在小声哽咽的满妹。
李家明从四叔吓住满妹的事上也看出来了,小孩光哄是没用的,特别是像满妹这样娇气的小孩,她知道什么呀?她只知道要吃好吃的、玩好玩的、穿最漂亮的花衣服,要是不用强硬点的手段,能让她乖乖地学习?
李家明转身到大门口,把父亲插在门框上的小竹梢拿在手里回房,上前几步伸手将满妹小口袋里的糖子、花生全掏了出来,扔在地上几脚一踩,全踩成了垃圾,看得大姐都愕然、满妹又想哭。
“不准哭,再哭我就打你!”
李家明挥了一下小竹梢,已经被四叔吓倒了的满妹立即闭嘴,畏惧地看着以前从不骂她的五哥。
“还有你,文文,从明天开始,哥哥来教你们读书。认真读书的有糖子、果子吃,不认真读书的,别说没糖子吃,还要挨打!你们给我记住了,错一个拼音、生字就是两下,有本事你们就天天错!”
“明伢!”
李家明硬起心肠,冷冷地看了眼不忍的大姐,一字一句道:“大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四哥那么聪明,还那么用功读书,她们凭什么不认真?”
说完,李家明随手将那根小竹梢插在房门上,自己转身上楼看书。
不是自己心狠,实在是象自己这样的农家子弟,但凡想要有点出息,最好的出路就是读书!攀附权贵、投机钻营,固然可以暴富可以飞黄腾达,可‘眼看着你起高楼,眼看着你酬宾宴,眼看着楼塌了’。
最重要的是:人在世上走一遭,要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父母,岂可摧眉折腰?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第十七章 自己有家,为何还要寄人篱下?
人是要有希望的,就象是黑夜里的灯光,能鼓励人咬着牙坚持向前走。从父亲去了三表舅家做木工活开始,李家明自就一直坚持早起、晚睡,每天不是看书就是做家务,就是为了给父亲一个希望!
第二天刚刚天亮,李家明就起床了,洗漱完了就煮饭,在晨曦里大声诵读着初中的古诗词。等饭熟了、炒好菜,李家明这才去房间里叫满妹、小妹起床。
小妹简单,坐在床边打哈欠的大姐轻轻一摇,她就醒了,揉了几下眼睛自己起床,穿上鞋子去厨房刷牙、洗脸。满妹可不行,叫没用、摇没用、拍也没用,大姐就是将她抱起来,帮她穿好衣服,只要一放手又软沓沓地睡回去,还翻个身、咂了咂嘴仿佛在吃什么好吃的。
大姐这种方式可不行,想读书就得吃苦,李家明随手拿起插在门口的小竹梢进来了,冲着满妹的光脚丫子就是一下。
‘啊‘的一声惨叫,满妹从床上蹿了起来,抱着被打出几条红痕的小脚丫咧嘴就想哭。
“哭什么哭?再哭,我再打!”
满妹哭是不敢哭了,可眼泪直哗哗,看得大姐直心软。
“起床、穿鞋、自己去刷牙、洗脸、吃早饭!要是你不听话,我就打死你!”
只流眼泪不敢哭的满妹,老老实实地穿鞋子,去了厨房屋檐下洗脸、刷牙。可她从没刷过牙,哪知道怎么刷,拿着小妹的新小红牙刷、小红塑料杯直发愣。
已经开始吃饭的小妹放下碗筷,跑出来帮满妹挤好牙膏,手把手教她怎么刷。
“满姐,这样这样,轻一点,第一次刷有点痛。”
满妹学着小妹的样,刷得满嘴血呼呼的,吓得眼泪流得更快,却不敢哭一声。
站在堂屋大门口的大姐,看着满妹那可怜样,实在是心疼了想过去帮忙,被李家明手急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沉声骂道:“搞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只晓得四哥会读书,没看到他晚上十一点睡,早上六点就起床背书啊?滚!”
头皮被扯痛了大姐眼睛一红,气冲冲地瞪着李家明,可换来的是他强硬的眼神,只好扭身回了自己家,这种场面可真让人心里难受。
等满妹刷完牙洗完脸,李家明也进了厨房,随手将手里的小竹梢插在碗柜上,帮噤若寒蝉的满妹盛饭,吓唬道:“今天开始跟哥哥读书,认真的有好东西吃,不认真的就挨打!听到没?”
‘哦’,小妹乖巧的应了句,没起床就挨了打的满妹也眼泪汪汪地答应了一声。李家明见平时疯惯了的满妹老老实实,心道:恩威并施,古人诚不我欺也。
看着两个小不点吃完薯丝饭、碗里剩下的菜,李家明洗完碗,才带着两个不敢出声的小家伙去楼上读书。
有了李家明的强力镇压,满妹和小妹都异常听话。李家明教什么,她俩就学什么,让她俩怎么做,她俩就怎么做,一遍遍地‘a、o、e‘或是‘12345678910‘,生怕小竹梢落到自己身上。
李家明也控制着时间,差不多四十分钟了,就让她俩出去玩一会,玩了十几分钟又将她俩叫回来继续。只是看着连小妹都不敢离自己太近,李家明心里极酸楚,可也只好板着脸继续。
老话说得对啊,吃得苦中苦,为人上人。好孩子固然是夸出来的,但若是对老师没有了敬畏之心,再好的老师也都不出会读书、会考试的孩子!山里孩子不比城里孩子,宁愿以后不如他们头脑灵活,也得先跳出这个该死的农村!
自己总也忘不了小学的王老师,自己那位恩师,一根小竹梢从不离手,教学手段就是不听话就打、考不好就打。四年下来,将十一个皮伢子、细妹子,全部打进了初中大门。初中三年没人打了,十个小学同学回家务农或是外出打工,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四哥老班主任姜老师的严厉管束下,勉强考上重点高中。读高中时自己太皮,老师骂了几次不听,以后就彻底没人管了,到头来要靠补习才能勉强考个三流的大学。
要不是后来命好,毕业后跟打工的大姐、大姐夫在一个城市,有亦姐亦母的大姐管着。估计也跟大部分同学样,进个公司、拿份薪水过日子,哪有后来的做生意、买房、买车,过着比绝大部分同学都好的日子?
一边感慨着‘往事’,李家明一边烧火做饭。今天上午很顺利,两个小不点居然学会了三个拼音、十个数字,人都是逼出来的。
“家明,中午去婶婶那吃饭。”
刚把火生着的李家明回头一看,连忙笑道:“二婶,我和文文就不去了,等下我让满妹回家吃饭。呵呵,我这的伙食可没你家的好。”
“明伢,你这是什么意思?以前你说亲兄弟明算账,你自己有家就在自己家吃,婶婶也就由得你倔。现在你教满妹读书,去学堂里还要交学费呢,你怎么就不能去婶婶那吃饭?”
情急之下,二婶又叫李家明作‘明伢’了,这让他听得很顺耳,但该坚持的还是要坚持。二伯也再亲,也不是自己父亲,自己去他家就是寄人篱下。
“二婶,话不是这么说的,我是当哥哥的,教满妹读书是我的责任。你是我婶婶,如果我自己不会煮饭、炒菜,去你那吃也理所当然;可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和妹妹,再去你那吃饭,那就是好吃懒做了。”
见二婶脸色开始发黑,李家明只好硬起头皮道:“二婶,我和文文真的不去,你能帮得了我们一时,还能帮得了一世?人始终是要靠自己的,我自己有手有脚,力所能及的事,我就一定要自己做!”
“你这个没良心的死伢子!”
气急的二婶扬起了巴掌,可看着李家明倔强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扇下去,一跺脚出了门找到正在玩耍的满妹,拖着还想玩的她回家吃饭。
见满姐被气冲冲的二婶拖走了,胆小的小妹也连忙回家,扯了扯正在洗薯丝的李家明衣袖,小心翼翼道:“哥哥,二婶婶生气了。”
见小妹这么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李家明心里一阵酸楚,连忙用自己的额头顶着她的小额头,亲热道:“哥哥问你一个问题。”
小妹很敏感,哥哥的亲热让她觉得很幸福,立即象往常一样抱着他的脖子撒娇道:“哥哥你说”。
“你愿意去二伯家吃饭,还是陪哥哥在自己家吃?”
“我不去,我陪哥哥在自己家里吃!”
小妹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自己有家,为什么还要寄人篱下?这些事,连六岁的小妹都懂!
第十八章 没有付出,就不要奢望回报
月光如水,洒在门前的晒谷坪里银光一片,有虫声从草丛中传来,时停时续,忽高忽低,给夜里的小山村带来点诗意。
只是传祖叔家的电视声有点大,破坏了山村的宁静。当然,更恼人的是无处不在的花脚蚊子,不但嗡嗡声烦人,而且拍死就是一滩血、没打到也是一个痒死人的大包。
李家明找出火柴点燃一根粗糙难看的、粉条状的东西,片刻就没了群魔乱舞的蚊子,山里人穷有穷的办法。站在后面的四哥,看了看那根散发着艾草香的小长条,好奇道:“你用艾草做的?”
“嘿嘿嘿,我见艾草干烧得太快,就将晒干的艾草搞碎,掺了点薯粉搓成条再晒干,效果蛮好的。”
“哦,乡政府花坛里有除虫菊,我去学校后帮你采些种子,你明年种一些在空地上,以后加些除虫菊效果更好。”
妖怪就是妖怪,连书本上没有的东西,他也能知道!
李家明拿起旁边一个干净的茶杯,帮四哥倒了杯冷茶,等着他道明来意。这是一个沉醉在知识海洋里的妖怪,要是没有要紧事,他是不会主动上门的。
四哥确实是有事,他打开书包拿出一叠试卷,放在小方桌上,笑笑道:“家明,大姐让我辅导你,我姆妈不让是不对的,但我也不能跟她拗着来。这是我整理出来的试卷,从初一到初三的都有,你自己去做,有不会的地方就做个记号,我隔几天就会抽空过来一趟的,到时你再问。”
一提到大姐,李家明立即想起了一件事,四哥看起来对谁都彬彬有礼,其实是冷冷淡淡、只是一种礼节性的客气。自己家里的兄弟姐妹,哪怕是他的亲兄弟大哥、二哥,也没见四哥对他俩有过亲热之举,唯独对大姐、三哥非常好,只要大姐、三哥说的话、托他办的事,从来就没拒绝过。在李家明‘印象’中,大姐、三哥的孩子刚读完小学,就都被四哥、四嫂接到美国去跟他们的孩子一起读书,而大哥、二哥的孩子却一直在老家。
“谢谢四哥”,李家明道了声谢,犹豫道:“四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如果你觉得不好回答,就当我没问过。”
“你说”
李家明将自己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小心道:“四哥,这是为什么啊?大哥、二哥可是你的亲兄弟,大姐只是你堂姐。”
四哥这人真的很沉静,李家明问出这样的问题,他还是笑笑道:“也没什么很特别的原因,跟叔伯他们是因为大家没有共同的话题,我又经常想着自己的事老走神。有时候碰到了,我怕他们说我不懂礼貌,所以看清没看看清都冲他们先笑笑。”
也对,象四哥这种沉醉于知识又有些内向的人,要他象普通人样与人交流,而且是他不感兴趣的话题,确实为难他了,还不如冲人笑笑而过。
“那大姐呢?”
“大姐?”
四哥迟疑了一下,好象是在追忆着什么事情一样。没错,真的是象在追忆。
“大姐和大哥、二哥都不同,她是将弟妹都看得极重的”,四哥顿了顿,有些难过道:“家明,你冬天里掉进过村小门前那条河吗?”
“没有”
“我读一年级的时候掉过,而且不止一次,每次都是大姐、三哥跳到河里拉我起来,而我大哥、二哥都只站在旁边看。”
李家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村小门前那条河不深,但冬天里要是掉下去,不冷个半死才怪;更让人心寒的是,跳到河里拉四哥的,居然是大姐一个女孩子和只比四哥大一岁的三哥!
‘哎’,四哥叹了口气,幽幽道:“家明,我并不怨我大哥、二哥,河水又不深,没他们去拉,我自己也能爬上来。可自从第一次掉河里之后,我跟大姐、三哥在一起就觉得很安心,很有安全感。”
李家明默然,他以前还以为大哥、二哥只是对自己这一帮弟妹刻薄,没想到对他们的亲兄弟也如此薄情。要换成小妹掉河里,自己肯定是想都不用想就往下跳,哪怕是满妹也只会稍稍犹豫,该跳的照样会跳,那可是自己的亲妹妹啊!
难怪日后四哥有了出息后,将大姐、三哥的孩子接去美国受最好的教育,而对大哥、二哥的孩子只是保持普通的叔侄关系,要换成自己,也会如此的。这不是什么厚此薄彼,而是付出才会有回报,若是没有付出,又怎么能奢求回报呢?就如二婶以前的鸡蛋都给了三哥、四哥,就是想两个会读书的侄子有出息后,还能记得她这个二婶;现在二婶却把鸡蛋全塞给了自己,不就是想让自己好好教满妹吗?
李家明暗自感叹,可四哥说完了又依然风淡云轻,仿佛是在说着与他无关的事一样,还笑笑道:“还有什么问题?”
服了,李家明服了这个妖怪四哥,这个四哥好象就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不这么沉静的。
难得四哥这样问,李家明也索性将自己想不通的事,全部问一问,前世一直仰视着四哥,对这位妖怪四哥太多看不懂的地方。
“四哥,我那天在你房间里,看到有高三和大学的书。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跳级?”
‘呵呵呵’,四哥难得象这样笑了几声,反问道:“那你呢?”
“我?”
一时间,李家明竟不知如何回答,按现在的复习进度,开学后他都可以直接去念高中了。愣了一阵,李家明才借口道:“我没想过啊,我没想过自己这么聪明,居然也可以跳级了。”
“那你就慢慢想吧,等你什么时候想到了,或是想跳级了,我再告诉你,我为什么不跳级”。
四哥笑着说完,将茶杯里的冷茶喝完,起身告辞了。
送走了四哥,李家明重新回到楼上,检查两个妹妹的作业、听写今天和昨天学的生字、拼音。
小孩子总是贪玩的,从来都乖巧的小妹还好,哥哥怎么说她就怎么做。满妹可不同,虽然现在很怕李家明了,但只要一玩起兴来就什么都忘记了。
十以内的加减法,两人都全对;听写生字,小妹的还是全对,满妹坚持了几天全对后,今天错了一个拼音一个生字。
“伸出手来!”
“我不!”
上次被打怕了的满妹见势不好转身就想逃,李家明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将她扯了回来、抡起小竹梢就是一顿狠抽。
‘啊!’
一声惨叫之后,紧接着就是满妹的哭叫声、求饶声,“五哥,我再也不敢了!五哥,求求你,我求求你,莫打我,莫打我啊!”
呼天抢地的惨叫声,打破了小村落的平静,听得大人小孩心里都发寒。这哪是教人读书,分明是虐待妹妹呀!
楼下的大姐、在家的二婶,听着满妹的惨叫呼痛声,心里一阵阵的心痛,也跟着直流眼泪,还一边默念道:满妹,莫怪姆妈(大姐)心狠,这是为了你好啊。
一直等到满妹的惨叫声停了,大姐才流着眼泪上来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满妹抱下楼,李家明却象没事人一样,沉静道:“从明天开始,哥哥要去砍柴了,你们的课改成中午、晚上。还是那句话,不认真就挨打,想挨打就尽管玩!”
第十九章 倔强的李家明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寂静的大山之中,突然响起朗朗的背书声,紧接着就是柴刀的砍柴声,听得正在翻薯藤的大婶一愣。
“传健,明伢念的是什么呀?”
腿脚不便的大伯只能干些轻活,直起腰听了几句,落寞道:“《孟子》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哎,要是大伢、二伢有他一半懂事,我死都瞑目了!”
这话大婶不爱听,反驳道:“大伢、二伢哪有不懂事,没看到他们回家都捧着书看到夜里十一二点吗?”
两夫妻私底下,大伯可没有在外人面前的风度,张嘴骂道:“你知道什么?读死书、死读书,读来读去变成猪!”
对外泼辣的大婶让大伯一训斥,居然也不对骂,反而担忧道:“传健,要不送大伢、二伢读完高三,我们不送了吧?家德后年读高一,三伢明年下半年读高一,老师都说他俩肯定是能考上的,我们送四个送不起的。”
‘哎’,大伯叹了口气,放下锄头掏出旱烟袋,蹲在菜地里唉声叹气,对面山上的背书声已经变成了‘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
对面山上的大姐,也听到了李家明边背书边砍柴的声音,她反而暗骂他‘死没良心’,却拿这个倔强的堂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家里没柴了,大姐好心好意从家里挑了一担柴送过去,李家明说什么也不要,自己拿起柴刀、棕绳上山砍,拒绝的还是那句话:‘大姐,你帮得了我一时,还能帮我一世?’她以会影响他学习为理由,却还是被他拒绝了:‘我累了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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