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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门-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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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静下来的王鹏,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
潘荣芳不让东江再查许延松的事,那么省里到底会作怎样的决定?是查还是撤?又或者捂着等其自动发酵?
如果许延松不动,那么东江家具厂的改制能不能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潘广年到底会不会站到自己一边,为改制定下正确的基调?
东子一家到底会对王鲲做些什么?王鲲能不能过得了这一关?他又该不该对自己的兄长施以援手?又或者打电话找小妹聊聊?
第417章 霍智贝的电话
为了让东江家具厂真正站起来,王鹏可谓费尽了心思,不但召集了市内众多的知名律师进行咨询,还多次打电话向欧阳晖请教。
在他与改制领导组最后商议制定的改制方案里,虽然提出了职工入股这一被许多企业采取的改制方式,但却被他们进行了改良。
这主要是针对他们在异地考察过程中,接触到的一些改制企业的经验和教训告诉他们,内部职工入股如果习惯性按平均入股的原则,就会出现股权过于分散、结构不合理的现象,体现到生产经营上,恰恰又重新变成了“人人当家作主,人人又做不了主”的情况。而且,人人持股往往导致为数众多的员工股东,对投入资金回报极为关注,对企业长期发展却不怎么关心,短期行为严重的同时,影响企业主要经营决策者的独立决策管理。
王鹏在市委常委会议上提出了公司制改革的方向,除了将财政拨款和贷款、欠税、欠款等一系列政府债权转为企业的国有资本,增大资本金减少负债外,将企业间的债权也转成股权,并且通过募集新资金入股的方式还旧债,鼓励中层以上的骨干和高学历的技术人员参股,最后才是有选择地发展对企业有突出贡献的普通职工入股,形成“中间大、两头小”的橄榄型股权结构。
为了便于企业管理,避免出现多头决策的现象,也为了确保原企业债权人的权益,对于债转股部分的股权,一律采取优先股,使该部分不参与企业经营的股东,能优于普通股股东分得股利。
而对于职工最为敏感的经营者持股部分,经过多方征求意见,企业职工大会讨论,最终确定企业经营者只能收购原企业的存量股。
在推出改制方案的同时,王鹏还组织力量先行恢复了企业生产,并亲自带队南下为企业寻找市场,在其中央学校同学的帮助下,拿下了两份总额达一千万的订货合同,便企业上下终于看到了希望。
东江家具厂的改制方案很快引起了各方关注,尤其是对于企业募集新资这一块改制举措,更是吸引了许多企业的目光。
连着忙碌了两个多月的王鹏,又刚从省里参加完会议回来,才踏进自己的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王鹏一下坐进皮椅里,一边拿起电话,一边摸过烟盒,他这段时间真像王志飞说的那样,烟越抽越凶了。
“王市长,别来无恙啊!”
在王鹏的一声“你好”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声,但王鹏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对方是谁,“真是抱歉,您是?”
“霍智贝。”
“啊,霍总,你好,你好!”王鹏连忙客气地打招呼。
“不知道王市长今晚有没有安排,我还能不能排上队请您赏光吃顿便饭啊?”霍智贝在电话那头说。
王鹏对于霍智贝突然出现要请自己吃饭,感到有点奇怪,但转念一想,对方是商人,又是莫扶桑的追求者,自然是不会来和自己叙旧,多半是冲着生意来的。
他当即说:“真是不好意思,晚上有安排了,改天吧。”
“这么不巧,那王市长哪天有空呢?”霍智贝倒是有点锲而不舍的精神。
王鹏抚了抚自己的前额说:“这还真不好说呀,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是身不由己呐。”
“那我改天再打电话来约您,希望我哪天能撞大运。”霍智贝在电话那头笑着。
王鹏也是呵呵一笑说:“你要是有事情找我,不妨现在电话里说也可以。”
“没事,没事,我正好来东江,知道您在这里,就想着叙叙旧。”霍智贝说。
“那可真是不巧了。”王鹏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霍智贝连忙说没事,没事,然后就说再见,挂了电话。
霍智贝的这个电话,倒让王鹏想起许久没见面的莫扶桑,再想到她一个人怀着孕,心里那种歉疚又升了起来,立刻抓起电话拨打莫扶桑办公室的号码。
莫扶桑对王鹏突然打电话很意外,“怎么啦,这时候打电话?”
王鹏呵呵一笑,掩饰自己的歉意,“突然想你了,就打个电话。”
“……”莫扶桑有点不适应俩人之间久不出现的这种情话,她一下就转变了话题,“你要是抽得出空就回来一趟吧。”
王鹏一下紧张起来,“你身体不适吗?有没有去医院检查?要不叫阿妈过来陪你吧?”
“不是我的问题。”莫打叠打断他,“是你阿哥,最近正被纪委调查呢!”
王鹏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东子说要惩罚王鲲之后,王鹏抽时间给王鲲打过电话,提醒他好自为之,他不能说得太明,只希望王鲲能明白。
他也给李慧打过电话,但小妹让他不要劝她,还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的人敢做就要敢当。
东江的事缠得他根本脱不了身,虽然有打电话给张冬海和刘胖子,让他们帮忙多照看着点,却没想到事情发生了竟没人告诉他。
“怎么现在才告诉我?”王鹏问。
“阿妈不让说,她说你也是国家干部,知道了反而难做,不如不知道。”莫扶桑说。
王鹏鼻子一阵发酸,他能想像老娘此刻心里到底有多难受,可是她却始终是一个通情达理的老太太,用朴素的观念演绎着有所为有所不为。
“阿妈她还好吧?”
“人前装得很精神,背地里却偷着哭呢!”莫扶桑说,“我不敢劝,怕劝了反倒让她更不好受。”
“你要是方便就陪她多说说话,自己也小心身体,实在不行的话,请个保姆也成。”王鹏说。
“没事的,你忙你自己的,不用惦着我们。”莫扶桑说。
王鹏听她这话说的时候有浓重的鼻音,心里也一阵发酸,就匆匆挂了电话。
随后又给葛涛打了电话,“葛书记,我,王鹏。”
“哎呀,王市长,今天怎么想到我了?”葛涛应道。
王鹏说:“你应该大致能猜到我为什么打来吧?”他顿了一下又说,“要是方便就透露一下现状,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我不为难你。”
“王市长这是说哪里话啊!”葛涛连忙说,“其实就算你不打来,我这两天也想来东江一趟,跟你见个面。”
“呵呵,因公还是因私啊?”王鹏打着哈哈,嘴里却泛出一丝苦味。
“兼而有之吧。”葛涛说。
“来前打个电话,我让晓丰去迎你。”王鹏说。
刚放下电话,已经调到计委的姜朝平敲了敲开着的门走了进来。
“朝平,快坐。”王鹏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又朝姜朝平扔了一根烟。
“王市长,有个事得向你汇报一下,你看看这事怎么个处理。”姜朝平也不坐,站在那里对王鹏说。
“你先说说看。”王鹏抬头看着姜朝平。
东江地处沿海,改革开放以后,国企越办越差的同时,个体经济、民营企业却呈现方兴未艾之势,随之而起的就是民间借贷的盛行。
姜朝平要向王鹏汇报的事情,正是和这个民间金融有关。
“今天有个叫徐展飞的人跑到我们计委,说是要办私人金融机构,找我们进行审批来了。”姜朝平说。
“私人金融机构?”王鹏听闻过有地方是有私人办金融机构的,但真要放到东江来说这个事,连他都觉得有点新鲜,“这事人民银行是什么态度?”
姜朝平说:“我跟人行的陈行长联系过,他说这事得到省行批,有可能行有可能不行。”
王鹏抓了抓头皮说:“你们牵个头,开个碰头会,先拿出个具体意见来。”他想了想又说,“不过,我倒觉得这是个好事,做好引导的话,很可能改变地下钱庄成风的情况,为更多个体从业人员、民营企业的融资找到新的平台。”
姜朝平却觉得这事情有点悬乎,“私人搞这个东西,谁敢去存钱?万一卷着钱跑路,谁来收拾这个烂摊子?搞不好谁批谁倒霉呐!”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胆小了?”王鹏看他一眼,“你们先商量,还可以找个时间去石崖市参观取经,我听说他们那儿的城市信用社搞得相当成功。”
姜朝平点头去了,潘广年又打电话来问王鹏晚上有没有空,他突然另外有事,原定由他陪同省建设厅检查组吃饭的事,只能拜托王鹏去了。
王鹏立即应承了,看看时间已经不早,就直接让余晓丰给季刚打电话,看看晚餐是安排在那里的,他们好直接过去。
结果季刚告诉余晓丰,他已经把陪同人员、晚餐地点等一应事项都交待给市府办主任柳梅了,让余晓丰直接找柳梅。
王鹏听了余晓丰的汇报才知道,省建设厅检查组原本是由厅长张富生亲自带队,临出发时突然换成由副厅长蒋炳才带队,季刚向潘广年汇报后,潘广年就突然想起来自己也另有安排,改由王鹏去接待,一应陪同的标准也都作了变动。
王鹏听了不由暗暗摇头,虽说官场潜规则就是如此,哪一级的官员来就由对应的官员接待,但潘广年如此明显的临时更换陪同人员和标准,还不伦不类地让王鹏去陪蒋炳才,实在算不得是个有气量的市委书记。
第418章 美女自罚酒
虽然王鹏不认同潘广年的做法,但陪同蒋炳才,他还是很乐意,因为蒋炳才也是中央党校的同学之一。
王鹏的车在开往百隆酒楼的路上已经被堵了五十分钟,令余晓丰沮丧不已,却又不敢像过去似的抱怨几句,到底王鹏现在是市长,城市交通状况差,市长脸上也无光,不管这事是不是历史遗留问题,他这个现任碰上了就得担责。
东江撤地建市的时候,整个政府系统都迁到了新城区,形成了以新城为中心的商务区域和以老城为中心的生活圈,如此一来,每天上下班时间,上班一族们都在新、旧城之间奔波,在旧城逼窄的小巷与新城空阔的道路间转换。
许延松在任的时候,旧城的交通问题就极其突出,城建部门打了无数的报告想进行旧城改造,但是都因各种各样的理由被搁置了下来,最终都是以“拉链”路的方式,随修随补。
由于市政府招待所也在新城,王鹏上任以后的活动范围基本都在新城,平时就算来旧城也大都在工作时间,不撞上早晚高峰时段,就算拥堵也都不似今天这般龟速,因而两道浓眉很自然地打了结。
坐在后座上,看着车窗排成长龙的车队,再看因为道路开挖,原本双向的车流挤在了同一条车道上,加上来往川流不息的非机动车和行人,不但场面混乱,更不时有咒骂声从窗外飘进来,让王鹏觉得很不是滋味,暗责自己工作做得不够细致扎实,忽略了如此重要的民生问题。
“领导,要不我们也用警灯吧?”余晓丰终于忍不住征求王鹏的意见。
就在余晓丰说话的时候,王鹏透过前挡玻璃看到前面的一辆车子装上警灯,拉着刺耳的警笛声驶离了原来的车道,一下窜到了车流前面,站在前方指挥交通的交警更是竭力帮那辆车疏通出一条可以穿行的通道。
王鹏叹了口气说:“耐心等吧。”
余晓丰有些失望,但他了解自己的这位领导,向来把老百姓看得比自己重,这种时候要他搞特权,本来就不太现实。
车子一点点才往前挪着,那位指挥交通的交警突然注意到了王鹏的车子,朝他们奔了过来,在车窗外毕恭毕敬地敬了一个礼。
王鹏赶紧放下车窗向他回了一个礼,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辛苦啦!”
“不辛苦!”交警有些紧张,他们站在路上的每个人都被要求背熟各位领导的车牌号码,但大多时候,领导们的车在高峰时段都会架上警灯,拉响警笛,他们听到声音,一眼就能辩论出是哪位领导经过,及时地进行疏通,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市长却没有这么做?
“让市长久等了,我马上帮您疏通!”交警一脸的惶恐加歉意,不等王鹏反应又重新走到车前,朝余晓丰打了个手势,就开始为他们开道。
王鹏很不愿意这样做,但他已经在路上耽误了近一个小时,不能再让蒋炳才久等,只好暗叹着摇起车窗,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他能感觉到这一路过去,长长的车龙里面的人,都会用怨愤、鄙视的目光对自己的车子行注目礼,这让他第一次有一种犯了错误芒刺在背的感觉。
王鹏的身影才出现在包厢门口,蒋炳才就大声说:“王市长,你可真是姗姗来迟啊!”
王鹏不好意思都走到蒋炳才身边,握住对方的大手,抱歉地说:“蒋厅长,对不住,对不住,我没把工作做好,把自己给堵在了路上,又害你和大家久等,待会我自罚三杯!”
他说完又转身对早就陪同蒋炳才他们赶到的柳梅说:“柳主任,快,上酒上酒!”
蒋炳才拉着王鹏坐下,抬手指着自己带来的几个人,向王鹏一一作了介绍。
省建设厅搞了一个全省建筑质量大检查活动,一共设立了三个检查组分赴全省各地检查,蒋炳才原是前往运北地区的,因为想到王鹏在东江,硬是跟张富生商量了半天,换到运西地区检查组,也算是相当有同学情谊的了。
王鹏得知当中还有这么一茬,在自罚三杯之外,又诚意十足地敬了蒋炳才一杯。
蒋炳才当着自己一帮下属的面,也不客气,受了王鹏这杯酒,接着就先表扬了一番东江建设局,说是他们检查到目前为止建筑质量斤抓得最好的,但随着酒门打开,他的话锋一转,却说起了和检查风马牛不相干的交通问题。
“老弟,不是我说啊,交通也是城建工作好坏的一面镜子啊!”蒋炳才摇着头说,“东江老城区真的得动动了,再这么下去,会被老百姓骂死,也影响东江的整体形象啊!”
王鹏心里本来就为这事堵得难受,又加上多喝了几杯,十分少见地点头应他:“谁说不是呢?!新旧城简直就是鲜明对比啊!”
他说着又很郁闷地喝了一口酒,坐在一旁的柳梅看王鹏已经喝了不少,忍不住小声劝:“市长,您喝太多了。”
柳梅虽然说得轻,在座却不少人听见了,蒋炳才第一个不干,“柳主任,你这就不对啦,王市长酒程比我们快,一路领着跑,那是当领导的风范!你不让领导喝,这不是煞你们领导威风吗?”
柳梅何尝不知道这酒桌上只能劝进不能劝退,就像当官只能上不能下,可她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见王市长一进来就心情郁闷的样子,喝酒比平时哪次都快,话也比平时说得多了,总觉得不是个事。
蒋炳才这么一说,就让柳梅一下尴尬了,搞得不好,不仅仅是这些省厅下来的人不痛快,顶头上司更可能心里对她存了芥蒂,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再则,蒋炳才是客,他开了这样的口,就算王市长不介意,也不能帮她,这事还得她自己扛着。
柳梅到底已经是做了两年的市府办主任,在许延松手下也经历过不少的大场面,一下就回过神来,施施然站起了身,一脸歉意地自责,“看我,自己喝多了口不择言,要不是蒋厅长提醒,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浑话来!我先自罚一杯!”
说着话的工夫,她已经在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酒,然后仰起细长的脖儿,一口喝了个干净。
随即又倒了满满的一杯,对着王鹏说:“市长,我说错话,您海涵,这杯敬您,您好歹喝一口,不然就是不原谅我!”
一杯急酒下去,柳梅的粉腮已是红里带俏,加上这三分自责,七分撒娇的话语,还真是别有一番风情,让在座除王鹏和蒋炳才之外的男人们一下都暗笑起来。
王鹏抬抬眼瞄了柳梅一眼,呵呵一笑,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心里则暗道,不愧是许延松调教出来的办公室主任,反应倒真不慢。
王鹏虽然只是抿了一口,但柳梅心里雪亮,这是同时给了她和蒋炳才台阶,既能让她顺梯儿下去,又不至于让蒋炳才觉得王鹏偏帮了她,当然也显出她和这位领导之间还有着不小的距离。
两杯酒下去,柳梅胃里已经烧起来,但蒋炳才那一关还没过,她还不能坐下。
其实,柳梅是知道的,蒋炳才到东江的时候就有点不高兴,起因还是临时调换的接待规格。
虽然这规格完全能对应蒋炳才,再怎么说王鹏现在是代理市长,离市长也就一箭之遥而已,并不亏了蒋炳才的面子,但往往官场上的人都喜欢长面子的事,不喜欢驳面子的动作。
季风事先跟省建设厅办公室交换过行程意见,也提供过陪同、接待人员的规格与名单,这些蒋炳才都略知一二,就因为自己的级别问题,潘广年一下就换了接待标准,安排得再怎么好,再怎么对应身份,都已经让蒋炳才深感不爽了。
所以,柳梅很清楚,眼下这酒啊,她是在替领导喝,而且非喝不可,一点怨言都不能有才行。
柳梅拿着酒瓶和酒杯走到蒋炳才身边,红扑扑的脸蛋和水灵灵透着雾气的眼睛,透着一分敬畏、两分自责、三分羞怯,外加四分妩媚,“蒋厅长,看在我认错及时的份上,允许我也敬您一杯吧!”
蒋炳才的大手捂着酒杯口,将不大的杯口遮得严严实实,脸上毫无表情地看着柳梅,“这可不敢当,柳主任刚才已经说王市长喝多了,我就更不能再喝了,客随主便啊!”
“哎呀,蒋厅长,我真错了!”柳梅端着自己的满杯酒说,“经您这一教导,我是再不敢犯这样的错误了,这杯为您的教导而敬!”
满满当当的一杯灌进柳梅的嘴里,连一旁的王鹏都有点为这个女人担心了,却见柳满又拿起酒瓶伸到蒋炳才的酒杯前,娇笑着说:“厅长,您就看在我心儿跳,手儿抖的份上,赏个面让我给您倒些酒吧!”
王鹏这时终于开腔了,“老蒋,你好意思让美女老是在你跟前站着?”
蒋炳才这才嘿嘿一笑抬了手说:“我倒是想看美女躺倒来着,但也得人家乐意啊!”
桌上立刻爆起一阵哄笑,王鹏心里有点不悦,觉得这玩笑有点过,但又知道大家在酒桌上就好这一口,只能假装不懂拿了茶杯喝水,算是给柳梅留一分面子。
第419章 梅女投怀
女人在酒桌上难免遇到尴尬,就像这社会越来越笑贫不笑娼,似乎只有豁得出去不要脸,才能出得了头让人高看一眼,柳梅就是这么想的,尽管她百般不愿,千般不甘,能坐到市府办主任这位置上,她对规则的认同度还是相当高的。
尽管蒋炳才的话背后所隐含的暧*昧意味,让柳梅心里把蒋百才骂了个掉底透,但她的俏脸上反倒更多了几分春色,双手捧着自己的酒杯轻叩在蒋炳才的杯子上,说话的声音也增添了几分柔媚,“哎呀,领导是方向,您怎么说我怎么做,您在上我在下,您说几下就几下!”
随着柳梅软棉棉的劝酒声,包厢里的气氛不但重燃起来,热烈劲头更是胜过先前,蒋炳才的热情也被充分调动起来,不但王鹏这个劝酒对象被彻底放过,检查组的人个个都围上了柳梅,不是要喝交杯酒,就是拉着她唱“小蜜蜂”……
王鹏朝进酒店的时候,看到建设局有两个司机在大堂里吃饭,就让余晓丰也一起进了包厢,现在看柳梅的情形,再看接待办那两个都已经是不胜酒力的样子,暗自庆幸让余晓丰一起吃这顿饭。
余晓丰看到王鹏递来的眼色,马上也投入了酒场,和检查组的人对喝起来。
王鹏与喝得直打酒嗝的蒋炳才各点了一支烟,在一片酒场混战中反倒置身事外,悠闲地对饮起来,不时低声说着话。
“老蒋,帮我在省里找个规划人才,我是真想改造东江的旧城了。”王鹏说。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蒋炳才拍拍胸脯,“我回去就让省规划院的林志坚跟你联系,他的设计至少让东江走在别人前面十年,你信不信?”
王鹏吐着烟圈道:“你的眼光我相信,但是,十年不够,我要二十年的远期规划!”
蒋炳才虽然喝得有点多,但他是那种越喝越清醒的人,听王鹏说要做超前二十年的规划,他还是吓了一跳,摸摸王鹏的脑门说:“你小子雄心不小啊!没发烧吧?”
王鹏笑着推开蒋炳才的手说:“清醒着呢!正因为清醒,所以更能认识到这个城市规划必须要放远眼光,不能东一枪西一炮地打游击。”
蒋炳才这才点点头,“其实,我们厅里乃至部里的不少专家,都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各地这两年报上来的城市规划方案也越审越严,就是希望地方上能尽可能地把目光放远。可惜啊,总是短视的人居多。”
王鹏不想评价别人的行为,所以马上说:“各地情况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蒋炳才看着王鹏笑笑,没有再说下去,他当然知道官场上没有交心的习惯,尤其是在酒桌上。
饭后,建设局的人安排了活动,就在一街之隔的梦之夜娱乐城唱歌,柳梅摇摇晃晃地由接待办的俩人抚养,跟大家过街去k歌。
一进包厢,余晓丰就让人给大家各泡了一杯茶,并让服务员拿来热毛巾给大家擦脸。
蒋炳才当过兵,一进包厢就兴致很高,立刻连点了好几首军旅歌曲,开嗓唱了几首。
接待办有个小姑娘叫郭美美,大眼尖下巴,人很腼腆,但一进包厢看见话筒眼睛就放光,蒋炳才唱歌的时候,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工作,托着腮全神贯注地看着蒋炳才唱,等蒋炳才唱完更是狠劲地鼓掌,一副小粉丝的腔调,倒让蒋炳才十分受用,又非拉着她连唱了三首爱情歌曲。
郭美美酒量一般,但唱歌极好,声情并茂,一下赢得一片掌声。
王鹏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唱歌的小姑娘,再看已经被蒋炳才拥着跳舞的柳梅,忽然就想,许延松挑选的这些人,是不是都和包玲玲似的,各有各的分工?
这样想着的时候,唱到动情处的郭美美正好目光落在王鹏这边,与王鹏的眼神撞个正着,看到小姑娘清澈的眼睛,王鹏竟然有点过意不去,觉得自己未免有点以偏概全的味道,故而朝着郭美美浅浅一笑。
王鹏要是知道自己这一笑,会让一个女孩子从此春心大动、吃不好睡不香,估计打死他都不会笑出来。
柳梅陪着蒋炳才连跳了三首曲子,余晓丰正好举起话筒对柳梅喊:“柳主任,你的拿手歌!”
蒋炳才笑着朝柳梅做了一个请唱的手势,然后回到沙发边,在王鹏身侧坐下,接过王鹏递过来的烟说:“你们东江的巾帼英雄可是一直名声在外,今天我算是见识了,不但能文能武,而且能曲能伸。”
说完就呵呵直笑。
王鹏陪笑着,耳中却传来柳梅空灵的歌声:
你眉头开了所以我笑了你眼睛红了我的天灰了啊天晓得既然说天晓得既然说你快乐于是我快乐玫瑰都开了我还想怎么呢求之不得求不得天造地设一样的难得喜怒和哀乐有我来重蹈你覆辙啦~~~~~~~你头发湿了所以我热了你觉得累了所以我睡了“求之不得求不得”,王鹏的心一下难过起来,他想到了那个在高原的女人,想到了感情得而复失的小妹,只觉得人生最测的,恰恰就是感情。
音乐有的时候真能感染人的情绪,尤其在酒后,它从能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席卷那些毫无防备的心灵,让其陡升心相惜的狭路相逢之感。
王鹏的心就是在这样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升出了平时难得一见的怅然,一直严肃刻板的脸上,凭添了几分柔情。
“市长,我能请您跳支舞吗?”唱完歌的柳梅站在仰脖喝着酒的王鹏跟前,柔声而礼貌地问着。
“我不会跳啊!”
王鹏此话一出,引来一片侧目,立刻有人起哄,要柳梅今晚无论如何得把王鹏教会了,这是任务!
蒋炳才推着王鹏站起来,“老弟,你堂堂市长,竟然不会跳舞,说出去可是件丢人的事情!来来来,赶紧地!”
王鹏被柳梅牵着走到了包厢中央,这让他想到了十年前在宁城的舞厅里,被林瞎子他们算计的场景,不由得暗笑自己如此煞风景,佳人柔荑在握,脑子里想的却是打打杀杀。
王鹏说自己不会跳,是因为他心底深处记着与钱佩佩的初识在舞厅,下意识地拒绝进这种场合,但不代表他学不会这玩意儿,事实上他学得很快,快得让包厢里的人都怀疑他刚刚是在自谦罢了。
余晓丰在唱一首老歌,舒缓的圆舞曲调子,让一直提着精神的柳梅整个人都松驰下来,软软地挂在王鹏身上,俩人的小腹紧贴着,随着舞步的移动,王鹏能感觉到彼此身体的摩擦,还有她身上传来的白兰花香味,使他的神志有点飘乎,似乎只有小的时候,小妹才常常把白兰花挂在身上当香料使,想不到如今越来越多女人使用香水的时候,竟还有人喜欢这种自然的花香。
一曲终了,柳梅与王鹏都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其他人似乎也受到感染技痒,开始相拥着跳舞,余晓丰很适时地又挑了两首舞曲播放。
不知是谁,索性还把灯光关了,整个包厢里只剩下屏幕折射出来的幽暗光线,气氛变得暧昧而迷离。
那些所味的舞步,已经变成了原地踩拍子。
柳梅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完全环上了王鹏的脖子,头也柔弱无骨地枕在了王鹏的胸前,王鹏甚至感觉到自己沉睡了一段时间的身体,又开始膨胀热情起来,并且这种热情正对此刻怀里的那具**充满了好奇。
但是,这种膨胀的热情没有像过去一样,让王鹏的大头无条件地跟着小头行动,反倒让他一下清醒过来,猛然间止住了身形,一脚踩在柳梅脚背上,痛得她一下叫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踩痛你了吧?”王鹏弯腰要替柳梅查看,嘴里还不忘解释,“我说我不会跳,你们偏不信。”
包厢的小灯再度被打开,所有人都是见怪不怪的表情。
柳梅嘴里说着没事,人却是跳着脚直往沙发上倒,王鹏和郭美美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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