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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江山-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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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皇上下令将乙建安和丁夏关入大牢后,又急急去一旁宫殿看望殷成彦。御医们见他来了,纷纷跪地请安。皇上听见房间里很是安静,殷成彦也不似刚刚那般嚷着要见丁夏,心中一喜,朝老御医道:“春。药解了?”

一名老御医惶恐叩首:“回禀皇上,四殿下种了两种春。药,臣等只解了一种,另外一种……”

皇上皱眉:“另外一种怎么?”

老御医一声叹息:“另外一种,是神医谷的春。药燃情,臣等没有解药,一时半会也做不出解药。”

皇上咬牙怒道:“那贱妓还说这事和殷永瑜没关系!神医谷的春。药,除了那人,还有谁有!”

老御医便道:“皇上不如派人通知瑜王殿下,让他送燃情解药来。”

皇上断然否决:“不可!那人居心叵测,又精通医术,我绝不会让成彦吃他的解药!”他低头看向那老御医,低声道:“若是不吃解药,又会如何?”

老御医脑袋都要垂到地底下了:“这个……四殿下年纪尚幼,若是经此一遭,必定元气大伤……”

皇上犹豫片刻,终是下定决心:“没事,成彦自小身体好,过了今晚,再给他好好调理便是,总能补回来。”

一众御医再不敢接话。却听房门一声响,殷成彦行了出来。少年只披了一件里衣,赤着足站在冰凉的白玉砖上,脸却烧得通红。因为被药性折磨许久,他的双目也有些无神,却勉强见礼:“见过父皇。”

皇上急急上前扶住他:“成彦,你怎么出来了?”他扶着殷成彦进房,扫视房中几名半。裸的女子和整齐的床铺,皱眉道:“怎么?成彦不喜欢她们?”

殷成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刚刚林御医给我吃了颗解药,我现在觉得好些了。听到你们谈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皇上点头,示意他继续,殷成彦便凝重道:“今夜酒席过半,我出外小解,在便所门口捡到了一张纸条,约我去后院相见,落款便是丁夏。我这才告辞离开酒席,却不料……竟然被人暗算了去。”

他说得严肃,皇上听言,脸色立时变得很难看。殷成彦的话他自然相信,可这话与丁夏的话不谋而合;这只能说明一点,就是丁夏没有说谎。今夜之事的确与殷永瑜无关,真是第三人妄想一石二鸟,陷害殷成彦与殷永瑜。

这第三人会是谁,实在不做他想。

殷成彦见皇上明白了,便拉了他的手,央求道:“父皇,让殷永瑜送解药来吧,有丁夏在,他不敢对儿臣怎样。父皇……我真的很难受……”

他说完这话,垂头喘气,显然刚刚都在强撑。皇上挣扎许久,却终是不敢相信殷永瑜,仍旧拒绝道:“不可。成彦,你也到年纪了,偶尔放纵一次无伤大雅。你若是不喜欢这些女子,宫里还有许多宫女,父皇可以叫她们过来让你挑。”

殷成彦一声苦笑。他清楚他的父皇不会改变主意,他这回设计,可真是把自己也陪进去了。他的神智又渐渐迷蒙,脑中却忽然闪过丁夏衣裳凌乱躺在椅中的景象,身体便是一阵躁动。他抬头看向皇上,恍惚一笑:“好……那我要丁夏。”

79

皇上听言一愣;不可置信看他,突然唤道:“来人!”

便有侍卫行入房中。皇上朝那人道:“去;去宫女里找个找几个像丁夏的姑娘,送过来给四殿下。”

那侍卫领命离去。殷成彦用力摇头,头发被甩得乱糟糟粘在脸上:“不要!不要!我就要丁夏;不要像她的!”

他抓着皇上的手摇晃,又开始闹:“父皇父皇;你便答应我吧!”

皇上将他推开些许:“成彦,那个女人特意去赈济处接近你;定是想要勾引你。现下你又那么记挂她;不准是早就着了她的道。殷永瑜懂医;也懂蛊,那女人待在殷永瑜身边那么久……不行;我不放心她。”

殷成彦动作顿住,终是缓缓松开了皇上的衣袖,重重躺倒在床上,不再说话。

皇上便朝着众女一个眼色,体贴出了房间,又对御医们一番嘱咐,这才离开。然后他一道旨意,连夜招殷同甫进宫。

这个点数,殷同甫自然在和女人们嬉闹。正玩得欢快,却接到皇上传召,吓得连忙穿了衣服进宫。皇上一见到他,就脸色阴沉一拍书桌:“你哪里来得燃情?”

殷同甫心中就是一咯噔:完了,怎么殷永瑜送他燃情的事情,又被父皇知道了!

殷同甫呐呐道:“前些日,叔叔的女人跑来我府里,我不想还,他便拿了好些有趣的药过来换。”

皇上面色愈差:“那解药呢?拿来!”

殷同甫挠挠脑袋:“父皇,我没解药啊。燃情是春。药,找女人就是,要解药干啥呢,嘿嘿……”

皇上见他居然还敢笑,二话不说,抄起一旁的花瓶就朝他砸去,一边骂道:“好啊!你现在倒是胆大了!”

殷同甫也不敢躲,被花瓶正正砸中胸口!他见皇上发怒,不管三七二十一,急急跪地认错:“父皇饶命!儿臣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

皇上见他居然利索承认了,只觉气血上涌,口中泛起腥甜,竟然吐出一口鲜血!老太监见状大惊,还想上前服侍,却见皇上竟然强撑起身,走到殷同甫身边,连打带骂一通招呼,吓得又退了回去。

殷同甫护住脑袋一头雾水听了许久,好容易明白了所以,终是在皇上停歇的间隙,哭丧着脸辩驳:“父皇,四弟这事,和儿臣无关啊!”

可有了殷成彦的话,皇上却不再信他,冷冷一笑:“现在知道赖账了?!我早就说过,你蠢就算了,不要折腾!”他捂着胸口喘气:“这次的事,我饶你一命,大理寺那边,我让人撤案。可是你给我记住,太子之位是留给成彦的,你别妄想!如若让我知道你再陷害于他……殷承平就是你的下场!”

殷同甫张嘴,又想辩驳,皇上却一挥手,抄起桌上厚重的砚台朝他甩去,吼道:“滚!”

殷同甫不敢再留,只得告退出宫。

***

夜风之中,殷永瑜行出皇宫。他还没上马车,便有一道人影落在他身边。丁秋急急道:“怎样?”

殷永瑜脚步不停,摇头道:“他召见了殷同甫,却不肯见我。”

丁秋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看向宫墙,目光阴郁。

殷永瑜在马车边停下,一扯披风,简单道:“你别乱来。她终归是和乙建安在一起,一时半会不会有事。你跟我上车。”

丁秋并不肯走,只是缓缓道:“皇上明日就要杀她。”

殷永瑜一直平静的面容有了一瞬间的崩裂。他突然扭头,狠厉斥道:“别给我添麻烦!”

丁秋面无表情看他。殷永瑜情绪激动,只觉天旋地转,连忙扶住马车,闭眼深深吸气。

他缓了片刻,再次睁眼时,面色又是一片平静。这才搭着侍卫的手上了马车,扔下句:“跟我上车,我有事要你做。”

丁秋犹豫片刻,还是依言上车。殷永瑜低低道:“上回丁夏提过的那个女人,你去和她联络……”

却说,殷同甫回到府上,一名女子及时送上热茶,又乖巧蹲在一旁,为他按捏大腿。殷同甫心中正憋着一口气,见她主动凑上来,忽然端了桌边的茶壶,将那热茶全部泼去了女子身上!

茶水滚烫,女子痛得脸都抽搐了,却硬是憋着没有叫痛。她缓缓站起,居然朝着殷同甫妩媚一笑,将身上的衣裳一件一件脱了下来。殷同甫便见她前胸的肌。肤全部被烫红了,心中总算舒坦了些,朝她伸手:“过来。”

女子听话行到他的身前。殷同甫毫不怜惜抬手去搓那泛红的肌。肤,口中道:“你那肚兜不好,居然褪色,看,红色都沾到身上了。爷帮你弄干净。”

他下手重,那皮肤又刚刚被烫过,被那么一搓,就见了血肉。那女子也是个人物,眉头都不皱一下,反而妖娆笑道:“癸霖多谢三殿下。”

殷同甫阴鸷盯着她,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这么讨好我干吗?你以为我是个皇子,想着赖上我,往后生活便舒坦了?呵……”他的手指掐入女子绽开的血肉:“可惜啊,我的确是个皇子,却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我的父皇为了我的弟弟,竟然威胁要杀了我!”

他说到此处,突然暴怒了,将癸霖甩去地上:“他还让我不要妄想太子之位!说那是留给我弟弟的!”他站起,一脚踩上了癸霖小。腹,俯低身,脸色狰狞:“他还怕我不知道么?!有没有必要这么清楚说出来,伤我的心?我早就清楚!从小到大,什么好处都是其他兄弟的,他何曾给过我什么!”

他开始自顾自说话发泄,而癸霖只是保持笑容,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这么过了许久,殷同甫终是沉默了,松开癸霖,坐去一旁地上。他极度消沉低落,挥手低低道:“去吧,找府里的大夫看看。”

癸霖却没有离开,她跪坐在殷同甫的身后,张开双臂,轻轻搂住了他。

温热的柔软贴上男人的后背,殷同甫身子就是一僵。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如此甘心承受他的暴力,却依旧愿意这般给他温暖。他沉默片刻,将癸霖的手扒下,转身上下打量她,眉头微皱:“我记得你,你是癸支的人。”他想了片刻,一勾嘴角,指尖轻触上她胸口的血肉:“不痛吗?不恨我吗?”

癸霖笑得很真心:“痛,不恨。我不愿再呆在癸支,所以我赌我的未来,求你的真心。只是这一点伤,我还赚到了。”

殷同甫挑眉:“哦?你赚到了什么?”

癸霖握住他的手,凑进他的面前:“我赚到了后妃之命,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殷同甫盯着她的眼许久,终是一声冷笑:“别想了。你没听见我刚刚说的么?这个国家,老头子是要留给我四弟的。”

癸霖回以淡淡一笑:“他想留,也得看四殿下有没有这个福分。如果四殿下今次不小心死了……他不把位子传给你,还能传给谁?”

殷同甫瞳孔猛然缩紧,眯眼看她:“你疯了么?我若敢动四弟,他会杀了我的!”

癸霖笑得愈加勾魂:“殿下,四殿下若是死了,皇上便只有你一个子嗣,又怎么可能再杀你?”她拔下头上的发簪,从中掰开,露出里面的药丸:“现下,就是你千载难逢的机会……”

***

丁夏和乙建安相拥睡了一夜。囚室无光,他们看不见天色,但身体却告诉他们,已经到了第二天。两人并肩而坐,等着侍卫来提他们,带他们上刑场,亦或是告诉他们其他消息。可等了许久,却始终没有人来。

丁夏一早就觉得渴了,现下也渐渐开始觉得饿。她的身体经过昨日折腾,本来就虚,遂索性躺在乙建安腿上,继续睡觉保持体力。这么又过了不知多久,她正在迷糊,乙建安拍拍她的脸,轻声唤她:“有人来了。”

丁夏揉了揉眼睛坐起,将身上破碎的衣裳稍稍拢好。牢门终于被打开。丁夏不适眯眼看去,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飞速扑到她的面前,急急道:“你没事吧?”

丁夏抬手遮住光线:“……秋,怎么是你?”

丁秋将她抱起,也不管一旁的乙建安,几步出了囚室。透过天牢的木窗,丁夏看见了红透半边天的晚霞,竟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她开口想询问情况,丁秋却心有灵犀道了句:“殷永瑜逼皇上放了你。”

丁夏猛然扭头,不可置信看他:“什么?!”

她以为殷永瑜见她下了天牢,沉不住气,这才出手对付皇上。却不料丁秋又道了句:“殷成彦和殷同甫都死了,他有底气。”

丁夏呆呆看他,不会说话了。

原来,殷同甫被癸霖窜唆,果然拿着那药丸去找皇上,只道他其实有燃情解药。相较殷永瑜,皇上自然更相信他的儿子,遂让御医对那药丸一番查验,得知大致成分不差,这才拿去给殷成彦服下。殷成彦已经被药性折腾得神智不清了,晕晕乎乎吃了那药丸,果然消了燥热。可没等众御医心安,殷成彦便开始吐血。一众御医吓得连忙抢救,却还是没有回天之力。

殷成彦死了,皇上大悲,下令将殷同甫软禁。殷同甫见皇上果然不杀他,心中欢喜,还特意嘱咐人去找癸霖,带着她一并去软禁之地。却不知道,癸霖当初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是癸燕救了她。可癸燕却因此被下了天牢,最后还死在了牢里。癸霖一直因此负疚,遂决意全力帮助丁夏,实现她和癸燕的梦想。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毒杀了殷同甫。

皇上的儿子全死了,悲痛至极,旧病再度复发,躺在寝殿中,哀哀戚戚。他再没心情管丁夏和乙建安,殷永瑜却担忧丁夏,索性翻脸闹事,跪去皇上寝殿外,逼皇上释放丁夏。他属下的世家纷纷支持,而其余过半的臣子,竟然也跟着他一并跪地请愿。

出现这种情形,其实在意料之中。皇上年岁大身体差,再不可能有子嗣继承皇位。而殷永瑜虽然病弱,但到底年轻,又是皇上最亲近之人,于是顺理成章被打上了储君标记。加之这人本来就是旧太子,素有仁义之名,又得镇国将军和好些世家支持,许多臣子心中便暗自有了主意。

这些臣子看透了形式,见殷永瑜与皇上交锋,思量之下,选择了示好投靠殷永瑜阵营。一天对峙下来,皇上终是无力回天,逼于无奈,只得让人释放丁夏乙建安。殷永瑜亮剑后与皇上的第一场较量,就这么以胜利告终。

丁夏听罢,难掩震惊:不过一天一夜,情势竟然天翻地覆!

她扭头去看乙建安。男人直直站在天牢门口,半边脸隐在晚霞的阴影里,安静地有些诡异。丁夏挣扎下地,推开丁秋,几步走到乙建安面前,抓住他的双手:“建安……”

乙建安低头看她,嘴角一动,似是一笑,眼中却无波无澜。

昨夜在天牢中,他的确决定不再管了,可看着局面发展到他最不愿见到的一步,他的心中依旧满是负疚痛苦。

他一手放任了这一切的发生。他清楚丁夏和殷永瑜的步步谋算,却选择了为她们隐瞒,于是今日,大厦将倾。

乙建安缓缓闭眼。他感觉丁夏纤细的胳膊紧紧搂住了他。女子带着颤音声声呼唤:“建安,建安,建安……”终是一声长叹,睁眼看她。

他抬手,手掌留恋摩挲丁夏的脸颊,轻声道:“……阿夏,我要离开了。”

——今日的逼迫只是第一步。将来,殷永瑜还会逼皇上立他为储君皇太弟,然后逼皇上退位。他会架空皇上,让皇上毫无权利毫无尊严地活着。他终会夺走这片江山,就像当初,皇上夺走他行医济世的希望。

殷成彦死了,乙建安再找不到维护皇上的理由。可即将到来的逼宫,还有势必到来的铁血清洗,以及由此引发的朝局动荡,却依旧让他无法面对。

丁夏眼框红了,死死箍住男人的腰,不肯放手。乙建安低头,双手捧住她的发她的脸,鼻尖凑近,贴紧她的鼻尖。肌肤相触,气息交融,如此亲昵。他断断续续露出了一个笑容,却无法保持下去,就变成一声叹息。男人低低道:“阿夏,恭喜你。”

他甚至不问她是否愿意跟着他离开。或许所有人中,他才是最了解她的。他知道信念对她有多重要,因为他也视之如命。她不能跟他离开,她在这京城,还会有很多事要做,他不想多问一句,让她徒添伤心。

乙建安在丁夏的额头印下长长一吻,然后离开些许,呢喃道:“恭喜你。你的理想,终于要实现了。”

丁夏眼角滑落一颗泪珠,却一点一点松开了紧攥的双手。她垂头不看乙建安,却无法抑制哽咽道:“……我会在这里等你。”

夕阳下,两人相对伫立,仿佛会这么站到天荒地老。可却是一个眨眼的功夫,男人身形一晃,便再无踪影。只余丁夏依旧垂头,面对着他残留的气息……

80

这一年的冬天,对大靖的臣子来说;是极不寻常的。十一月;太子殿下谋逆身亡;同月,二殿下病逝;十二月;三殿下毒杀四殿下;后又被j□j毒杀于宗人府。次年二月;皇上立瑜王殿下为皇太弟;三月;皇上称病退位,瑜王殿下登基;五月;皇上病逝,新帝操控朝局。

新帝即位后,倒也做了许多事;制定了许多新律;可收到的褒贬不一。其中最有争议的,就是开女子科举。

一些老臣因此死谏,只道有伤风化。可即便阻力重重,半年后,科举还是增设了女子考场,并且录取了几名女官。其中风头最盛的,当属女探花李姑娘。

昨夜宫宴,李探花喝多了。一早起来,发现自己睡在陌生的房间里,心中便是一惊。又四下一番打量,吓得身子发软:她竟然,睡在宫里!

——难道,她昨晚,被皇上……?!

李探花看了看身上的干净里衣,忍不住偷偷伸手,去摸她的屁股:好像……不痛?那应该就没事吧?

便是此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名女子端着一套官服进来,见到她醒了,微微一笑:“李大人醒啦!”

李探花见着是她,连忙收回手,起身下床:“见过丁夏姑娘。”

丁夏笑嘻嘻摆手:“哎呀哎呀,李大人千万别这样,你可是有官职在身呢。”

李探花心中暗道:那也不比你,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啊!

她早就听说了,圣上继位后,一直没有纳后妃,却留了个营妓在身边。朝中臣子齐齐上书请求选秀充实后宫,但圣上却抗下了压力,只是不答应。不止如此,圣上还为了这个女人,拟旨立律,废除了营妓制度,就连最近关于女子的新举,据说都和这人有关。

——这么重要的人物,管她什么身份,就得搞好关系!

李探花脸上挂笑,毫不生涩地吹捧丁夏:“丁夏姑娘此言差矣。早在闺阁时,李某就听说过你的事,知道你为了废除营妓制度,做出了多少努力。丁夏姑娘心怀大众,一心为民,李某实在敬仰,今日有幸得见,自然该拜上一礼,以表敬意……”

丁夏笑盈盈听着,待她喘气的间隙,忽然道了句:“昨日琼林宴上,阿夏有幸得见李大人的文采,真真是才气斐然不输男子,令我倾倒。”

李探花笑容僵住:倾、倾倒?!这是什么意思?她被表白了?还是被一个女人?!还是皇上的女人!!

丁夏眼波如水看她,爱恋之情溢于言表。李探花起了一身鸡皮,连忙退后一步,干笑两声:“呵呵,丁夏姑娘谬赞了。”

丁夏歪头妩媚一笑:“昨晚,我们都很开心呢。”她的眼光扫过李探花的□,别有含义道:“刚刚看你捂着那里,没有不适吧?”

这回,李探花是彻底呆滞了:难道昨晚,她是被这个女人……?!

丁夏见她一脸震惊,终是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哎哟哎哟,李大人,我是开玩笑呢,你还当真啦?”她摆摆手:“安啦,皇上没有碰你,我也没有碰你,你的清白还在呢。”

李探花脸黑了,走去床边,拿了自己的裹胸布缠胸。丁夏便拿着官服走去她身边:“咦,就生气啦?我帮你穿衣服,作为赔罪好不好?”

李探花硬邦邦扔下句:“不要。”

丁夏便也不强求,将那官服放去床上,一声轻笑:“我还没有恶意呢。李大人这么不经挑拨,往后在朝堂上碰到恶意攻击诋毁,或者是别有用心的低俗玩笑,可怎么办呢?”

李探花垂眸,用力勒紧胸口,将那裹胸布在腰上打了个结,低低道:“丁夏姑娘教训的是。”她捡起床上的官服穿上,脸色已经和缓:“让你见笑了。”

丁夏见她一点就透,便不再多说,坐去床上看她穿衣。她的目光幽幽,却又很有些热度,李探花被看得不自在:“你看我干吗?”

丁夏眸中闪过一丝幽暗之光,目光锁住李探花,轻声问话:“李大人,你一女儿家,为何会跑来科考做官?”

李探花其实觉得,两人交情尚浅,不足以尽道真心。可不知为何,她心中倾诉的欲望异常强烈。她听见自己正色道:“为何女儿家就不能做官?都说女子不如男,我偏不信!我既然能力压男子,夺了这探花,凭什么不能治国安邦平天下?”

丁夏抚掌轻笑:“好志向。那李大人当官后,最想做什么?”

李探花得了她的赞赏,只觉热血沸腾:“我想帮助大靖的女人们,让她们不再被男人囚禁拘束,可以像男人一样,活得自由精彩!”

丁夏垂眸,收了傀儡术,嘴角轻翘。李探花猛然回神:天啊!她都说了什么啊!

李探花扶额,皱眉道:“丁夏姑娘,我头晕得很,许是宿醉未醒。说了这些胡话,你别介意。”

丁夏起身,敛了笑:“不,李大人的理想,我很敬佩。只是,你想改变的是一项社会习俗,必定万分艰难。在这个人在政在,人亡政亡的年代,你有没有想过,到底该如何做,才能扭转这男尊女卑的局面?”

李探花戒备看她,不敢再答话。丁夏便一笑,开口道:“你要兴女子学堂,允让她们读书学习,让她们知书达理懂是非。你要在各地建善堂,帮扶她们自立自强。”

这番话一出,李探花难掩震惊:“你……”

丁夏爱恋盯着她的官服,执了她的手,和缓低语道:“你的理想,不是梦,只是路漫漫。所以你需要源源不断同伴与追随者,壮大你的力量。思想不灭,未来便有希望。将来终有一日,或许不是你有生之年,这个社会风气会改变。那些鄙薄女性的习俗将不复存在,而你这一辈子,也不算白活一场。”

李探花张嘴,犹豫许久,终是道:“丁夏姑娘!你在圣上身边待了这许久,有很多优势,为何不参加科考,做我的同伴?”她反手握住丁夏的手:“你会废除营妓制度,劝圣上开女子科举,就是因为你想得和我一样,对不对?”她有些激动,一抖官服衣袖:“这身衣服,你也想穿,对不对?”

丁夏并不否认,只是嘻嘻一笑:“我怎么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可以。”她一声轻叹:“不瞒你说,圣上这些日子,身体愈加不如前,我好容易才说服他前去神医谷治疗。过几日他便会宣布退位,将皇位禅让给监国殷哲茂。”

李探花大惊:“什么?”

丁夏点点头:“皇上要在神医谷待很长时间,可能一年,可能几年。国不可一日无君,而且皇上的志向也不在此。他痊愈后,想四处行医,游历天下。他要我陪着他一起离开,否则,”她无奈一笑:“他说他宁愿死在我身边。”

李探花好容易消化了这件事,却又蹙眉道:“丁夏姑娘,你要为了圣上,放弃你的理想吗?你不觉得不甘心么?”

丁夏半响没有答话,目光飘忽越过她,看向了远方。许久,她幽幽叹道:“否则如何呢?难道让皇上为了我,死在这个他不喜欢的地方?”她缓缓摇头:“为废除营妓制度,我已经夺了一个人的志向,不能再断了皇上的念想。”她朝李探花笑道:“何况,这辈子我已经做成了一件事,人不能太贪心了。”

丁夏松开李探花的手,退后一步,淡淡一笑:“昨日见到你和那几名女官,我心中不知有多欢喜。我要离开了,可你们的路,却刚刚开始。”她躬身朝李探花施了一礼:“愿你永不气馁,一往直前。”

丁夏将李探花送到外廷,目送她离去。又在宫墙边站了不知多久,感觉有人搂住了她的腰,附在她耳边轻笑道:“一个人在这吹秋风,好生悲凉。”

丁夏嘴角翘起,偏头看着那明黄色的衣角:“皇上,这才什么时候,你怎么不在御书房批阅奏章?”

殷永瑜侧脸蹭了蹭她的发:“不是有殷哲茂么,我扔给他了。他迟早要接手这些,正好早些让他适应。”

丁夏转身,抬手戳了下他的额头:“胡说,明明是你偷懒。”她回搂殷永瑜:“退位的事,你和殷哲茂说了么?”

殷永瑜点点头:“说了,他吓坏了,不过现在已经缓过神了。”他低低一笑:“他就是个操劳命,给他一堆事管,他还高兴得像赚了大好处似的,活该他去做皇帝。”

他离开些许,眉眼弯弯看丁夏:“不说他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快和我来。”

殷永瑜拉着丁夏,一路行去了寝殿。小太监体贴关上殿门,殷永瑜从桌上拿起一套官服,捧到丁夏面前。丁夏挑眉:“你送我官服干吗?”

殷永瑜垂眸:“知道你喜欢。”他一声叹息:“委屈你了,阿夏。”

丁夏摇摇头:“你别多想。其实我这身份去做官,阻力必定大上数倍,倒是拖累了她们,实在没必要,不如跟你离开清闲。”

殷永瑜便不再多说,只是一笑道:“穿上试试。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早上起来,偷偷穿了李探花的官服!”

丁夏脸色微红:“你……你还在让人监视我!”

殷永瑜一摊手:“丁秋天天盯着你,我绝不能落后。”

丁夏撇撇嘴,抓住官服看了看:“……门关好了么?”

一炷香后。丁夏换好官服出来,殷永瑜已经坐在了书桌后。男人一本正经威严道:“下立者何人?”

丁夏一笑,便朝他躬身施了一礼:“微臣丁夏,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殷永瑜丝毫不笑场,手微微一抬:“免礼平身。丁爱卿今日来见朕,可是有事启奏?”

丁夏笑容愈大:“回禀圣上,微臣是为你的婚事而来。现后宫空虚,圣上又没有子嗣,应当广纳后妃,延续血脉,确保我大靖国运荣盛!”

殷永瑜挑眉,拿起手边的奏折道:“丁爱卿有闲心操心这个,倒不如过来帮朕看看,这事该怎么办?”

丁夏心中奇怪,暗道:这人还演得像真的一样,却不知是什么事?遂依言上前,走到殷永瑜身边。却见殷永瑜将那份奏折一甩丢去地上,手臂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中,一勾嘴角:“可朕只想撕了你这身衣服,将你压在这桌上,好好疼爱一场,怎么办?”

丁夏被他箍在怀里,眼见男人去解她的腰带,才知道被他骗了。她护住官服不放手,轻骂一声:“白日思淫。欲,昏君!”

殷永瑜好脾气笑道:“是,是,我是昏君,阿夏穿这身衣服,由不得我不思淫。欲啊。”

丁夏却扭身挣开,就那么衣衫凌乱嘻嘻一笑:“可是,不行啊皇上,你这月的份额已经用完了,不可以再碰我了。”

殷永瑜立时苦了脸,拉了她的手:“阿夏阿夏,好没道理!都是男人,凭什么丁秋就随时可以碰你,我就要定时定量!定时定量便罢了,一个月才三次……你是要憋死我啊!”他可怜兮兮道:“我都答应你去神医谷治疗了,那个狗屁协议,可不可以先撤了?”

丁夏抽手,断然拒绝:“不行!这个问题,等你进了神医谷,咱们再商议。”

殷永瑜一声哀叹,重重靠去了椅子里。半响,咬牙恨恨道:“过几日,待哲茂登基,我们就出发!”

几日很快过去。离开京城前一晚,丁夏又去了天昭府。乙建安的屋子依旧没有生气。它的主人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曾经丁夏以为,待局势稳定后,乙建安心境也该平和了,便会回来找她。可是现下……她都等了快一年了。

丁夏有时会想,建安是不是碰到了什么意外?虽然他的武功无人能敌,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又或者……

他一路流浪,最终遇上了喜欢的女子,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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