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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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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操作,一些坚决反对李庆安的宗室或者大臣也渐渐地投到他的旗下,壮大了韦党的实力。
韦滔心里很清楚,他的家族如果想长久的繁盛下去,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抱李庆安大腿,其次就是壮大自身实力,想得到李庆安青睐并不容易,韦家屡遭打击,已经没有崔、裴两大世家的雄厚实力,他本人也才能平庸,比不上颜真卿、刘晏等人。
有这些人在,李庆安不可能再重视他了,第一条路显然走不通,他只有考虑走第二条路,壮大自身实力,让韦党成为朝廷举足轻重的力量,这样就算李庆安即位,他也不敢轻易地动自己,等他想动自己时,韦家子弟已经遍布大唐官场,生根难去了。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韦滔对李庆安既不合作,也不反对,甚至为了安抚韦党中反对李庆安的人,比如工部侍郎李开复、兵部侍郎苗晋卿等等,他明知这些人在暗中和南唐勾结,进行反对李庆安的活动,他也睁只眼闭只眼,最近发生了瑞兆事件,他就非常清楚中间的内幕。
就在韦滔奋笔疾书时,他的文书郎进来禀报:“韦尚书,张左使来了,在门外候见!”
“让他进来!”
韦滔放下了笔,李庆安一回长安,张筠便开始活跃了,让他心生警惕,尤其前天张筠去高陵县视察水利,叫了都水左使张秉国陪同,却没叫工部侍郎李开复,这很不符合常理,更是让他心中充满了疑惑。
最近朝廷非常重视水运水利,都水监开始受重视起来,张筠甚至提出把都水监升级为从三品,张筠该不是想拉拢张秉国吧!
片刻,张秉国快步走进了朝房,躬身施礼,“卑职参见韦尚书!”
韦滔呵呵笑道:“把张左使从百忙之中找来,实在是不好意思。”
说着,韦滔给文书郎使了个眼色,文书郎会意,关门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这时,韦滔的脸色便开始有点阴沉下来,淡淡问道:“去高陵县,为什么事先不给我说一声。”
张秉国心中一跳,他知道韦滔在开始算账了,便连忙道:“去高陵县非常突然,卑职要准备很多资料,本来是想午饭时给尚书说一声,但张相国又突然提前了,连午饭都没吃我们就出发了。”
“嗯!”
韦滔点点头,张秉国所说情况属实,他勉强可以接受,但还有一件事他也要问清楚。
“听说晚上张筠单独召见了你,你们都说了什么?”
这件事是韦滔最担心的,如果是谈治理中白渠,那吴县令应该也一起去,但吴县令并没有去,只有他们二人,那张筠和他谈了什么?
张秉国连忙道:“主要是谈关中河渠的治理,以及钱粮耗费,张相国正在看我的报告,但有些地方不解,所以把卑职叫去了。”
“除了河渠治理,别的没有了?”
张秉国犹豫一下道:“除了谈河渠治理,他还问了卑职的家庭情况,他好像很清楚卑职的家庭状况。”
果然是想拉拢张秉国,韦滔很了解张筠的手段,他想拉拢一个人,首先就会事先调查对方的家庭情况,如果对张秉国不感兴趣,他才不会管张家的死活。
韦滔注视着张秉国的眼睛,缓缓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卑职说,韦尚书对卑职很关心,多谢他的好意,然后卑职就告辞了。”
“你真是这么说的吗?”
“是!”张秉国毫不迟疑地答道。
韦滔望着他,半晌才点了点头,他又沉思片刻道:“今天晚上,是我小孙子满周岁,我准备请一些关系较好的同僚来参加,我知道你很忙,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来一下。”
韦滔请客多是朝廷皆知的秘密,实际上就是韦党骨干的聚会,他利用各种借口请客,便是将韦党牢牢抓在自己手中,如果张秉国晚上肯来,那就说明他没有背叛自己,如果他找借口不来,那就是他已经被张筠拉拢了。
韦滔目光炯炯,张秉国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都瞒不过他,他见张秉国脸上露出了一点犹豫,便立刻不高兴道:“怎么,不给我这个面子吗?”
“不!不是!” 张秉国连忙摆手。
“那是什么?”
张秉国犹豫一下便道:“不瞒韦尚书,我的堂兄张秉乾昨日抵京处理家务,明天一早就要回常州,今晚我们约好一起吃饭。”
张秉乾是常州长史,资历和能力都很不错,韦滔早就想拉拢,听张秉国一说,他便立刻笑道:“不妨,把张长史一起请来,我等会儿让家人补一个正式请柬。”
张秉国暗暗叹息,只得道:“谢大人美意,请柬就不用了,我堂兄家中有事,不好接请柬,我晚上带他来就是了。”
“好吧!晚上我就恭候你们到来。”
……
天色渐渐到了黄昏时分,京兆少尹苏震批阅完最后几份文书,便准备下朝回府了,他刚起身要走,京兆尹黎干却背着手慢慢走了进来,“苏少尹,今天晚上我们可能有重要事情,叫大家都不要回家。”
苏震一愣,黎干下午是被张相国叫去了,难道张相国交给了他什么事情吗?
苏震和黎干的关系非常好,黎干一般有事情都不会瞒他,苏震见黎干有些忧心忡忡,便小心翼翼问道:“使君,发生了什么事?”
黎干摇摇头,苦笑道:“今天晚上,我们要去抓捕南唐的伪大理寺卿戚珣,也就是这次瑞兆事件的主谋。”
苏震有些糊涂了,“使君,我真的不太明白,这应该是内卫或者情报堂的事情,怎么让我们去抓人?”
“你不懂,今晚抓人,内卫和情报堂绝对不会出面,只能我们来做,谁让我们是朝廷的衙门呢?”
苏震更加糊涂了,他还想再问,黎干却摆摆手,“你不要再问了,时间已经不多了,你立刻去联系长安县和万年县,令他们所有的衙役全部出动,一切听我们的指挥,一个时辰后,在府夏门外集中,快去吧!”
苏震一头雾水走了,黎干背着手望着窗外渐渐聚拢的阴云,他不由长叹一声:“哎!今夜开始,朝廷将掀起惊涛骇浪了。”
第六百六十一章 虾钓大鱼(下)
长安府夏门位于长安东南,距离曲江池不远,进了府夏门便是通济坊、安德坊和曲池坊,夜幕已经降临,包括京兆府、万年县、长安县在内的近数百名衙役聚集在府夏门外,还有一百多名从高陵、新丰等县调来的外县衙役,一共有五百余人,由京兆尹黎干亲自带队。
苏震身着官服骑在马上,手中握着长剑,他大概已经知道了一点点今晚的行动,他心中异常震惊,但他却不敢有半句多言。
这时,万年县令赵羽来到他身边,指了指远处一百多名外县衙役,低声道:“很奇怪,那些人不像衙役啊!一个个身材那么魁梧,我一个都不认识,按理,高陵县和新丰县的衙役我应该都见过才对。”
“你不要多问了,多问对你没好处,知道吗?”
赵羽见苏震脸上严肃得可怕,他吓了一跳,不敢再多问了。
京兆尹黎干也身着三品朝服,骑马缓缓上前,在他身边是御史中丞崔器,崔器年已过六十,是一名资格极深的老御史官员,他也骑马跟在黎干身旁,另外还有一名刑部的高官,刑部侍郎尚衡,他也骑在马上,像影子一样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黎干高声对众衙役道:“刚刚得到消息,发现了南唐伪官,本应由情报堂和内卫出面,但秦将军和胡将军正好都不在长安,只能由我们出面抓捕了,今晚一切听我的指挥,不管涉及到什么人,该抓捕的一律抓捕,听到没有!”
“听到!”众衙役齐声答道。
这时,一名衙役从城内骑马飞奔而来,将一封信递给黎干,黎干打开看了看,便道:“目标已经露面,出发!目标曲池坊。”
夜色中,五百多带刀衙役开始浩浩荡荡向曲池坊而去。
……
曲池坊韦府内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今晚是韦滔小孙子满周岁,韦滔特地举办了这次宴会,举办宴会是韦府的习惯,隔三岔五都会举行,除了韦府族人外,还有一些朝廷大臣也会参加,今天算是比较重要的宴会,朝官来了一百多人赴宴,都是韦党中人,连同他们的家人,今晚韦府足有千人聚集一堂。
此时客人大部分都到齐了,韦滔也在小客堂内陪一些重臣聊天,府门外只有他的儿子韦俊还在迎客。
夜色中,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停在了韦府门前,马车里下来了两人,一人正是都水左使张秉国,另一人是一个中年男子,容貌清瘦,显得十分精明能干,此人便是南唐大理寺卿戚珣,他是王珙的心腹,最早是原州司马,调入朝廷出任大理寺少卿才两个月,便跟随王珙投奔南唐去了。
因此绝大部分朝臣都不熟悉他,胡沛云也才想不起朝廷还有姓戚的官员,他今晚是被张秉国叫来,说韦滔要见他,这使戚珣暗暗高兴,如果能将韦滔策反,这对他无疑是大功一件。
两人走上前,韦俊连忙迎了上来,“张左使百忙之中能来,欢迎啊!”
张秉国拱拱手,歉然道:“抱歉,事情太多,来晚了。”
“不妨!不妨!宴会还没有开始。”
韦俊看了一眼戚珣,他还以为也是都水监官员,可发现并不认识,而且此人没有穿官服,便笑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韦尚书知道他要来,他与韦尚书有重要事情商谈。”
韦俊没有听父亲说起,不过张秉国可是韦党骨干,他便连忙请二人进府。
张秉国瞥了一眼宾客登记册,他没有签名,便直接带着戚珣进了韦府,他见大堂内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便对戚珣笑道:“我带你去东花园看看夜景吧!韦府的夜花园很有名。”
戚珣知道他是担心别人认出自己,便欣然笑道:“一切听左使安排。”
两人转个弯,从一条小道向韦府的东花园而去。
……
小客堂内热闹异常,韦滔、韦涣兄弟正和十几名韦党重臣聊天,包括兵部尚书卢奂、工部侍郎李开复、兵部侍郎苗晋卿、卫尉寺卿罗钧奕等等重臣,这些都是韦党的中坚骨干。
此时众人却不谈公务,只是聊聊风月,谁娶了小妾,谁添了孙子,引来众人一阵阵笑声。
这时,韦俊匆匆走进来,在韦滔耳边低语几句,韦滔脸色一变,起身道:“你们先聊,我去去就来。”
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匆匆出去了,卢奂见韦滔神情不对,便一把拉住韦俊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韦俊见瞒不住了,只得如实道:“外面来了好多衙役,好像是来抓什么人?”
众人吃了一惊,对望了一眼,谁敢来韦尚书府抓人?他们一齐向大门外走去。
大门外,数百衙役点着火把,拥堵在韦府门前,猎猎的火光将韦府照如白昼,黎干骑马立在最前面,目光严肃,在他身后还有五六名官员,台阶上,三十几名韦府家丁执刀拿剑,神情紧张地和衙役对峙。
“这是怎么回事?”
韦滔怒气冲出地大步走出来,他见来的竟然是京兆尹,先是一愣,随即极为不悦地对黎干道:“难道我举办一次家宴也触发了王法吗?还要京兆尹来亲自执法!”
黎干拱拱手道:“有人告发韦尚书私藏南唐伪官,我奉命前来搜查!”
“奉命?”
韦滔冷哼一声,“你奉谁的命令?张筠,他可没这个权力!”
这时,黎干身后的御史中丞崔器出面了,他也拱拱手道:“韦相国,我们奉太后旨意前来搜查,请韦相国配合。”
崔器的旁边,还有刑部侍郎尚衡,他没有说话,只是向韦滔施了一礼。
崔器和尚衡的出现令韦滔大吃了一惊,御史中丞和刑部侍郎都出面了,还有太后的旨意,这、这就是大三司会审的前兆啊!
韦滔忽然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了,他沉声道:“是谁说我私藏南唐伪官,你们有何证据?”
黎干冷冷道:“韦尚书,我希望你能合作,这个南唐伪官不是一般人,他是身负使命破坏我大唐朝纲,赵王殿下的瑞兆案就是他所为,如果让此人逃了,韦尚书可吃罪不起啊!”
“你们是说戚珣?”
韦滔猛地反应过来,他后退了一步,厉声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私藏他在府中!”
“看来韦尚书是知道这个人。”
崔器冷笑一声,刷地打开了沈珍珠的旨意,朗声读道:“太后懿旨,礼部尚书韦滔,有私藏南唐伪官之嫌,特命京兆府搜查其府,御史台和刑部为监督,钦此!”
汗水已经从韦滔的额头上流下,连太后的旨意都下了,他不敢再阻拦,只得对家丁道:“闪开道路,让他们搜!”
黎干一摆手,“搜!”
数百名衙役涌入了韦府,向四面八方散开,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中年男子,容颜清瘦,留一撮鼠须,没有穿官服,凡这样的男子,一律带来辨认。
韦滔心中疑惑不定,尽管他知道李开复、罗钧奕等人都和这个戚珣有关系,但自己并没有请他,他怎么可能在自己府上,可是黎干等人明显是有备而来,连御史台、刑部和太后都惊动了,难道是自己的兄弟子侄瞒着自己将他藏在府中,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招招手将儿子叫上前,低声道:“你给我说老实话,是不是你们兄弟把这个人藏在府上了?”
韦俊吓得连连摆手,“不可能,我们怎么敢把这样危险的人藏在府中,那会害死父亲的。”
“这就奇怪了!”
韦滔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客人,今天客人中没有这么个人啊!”
韦俊忽然想起来了,他连忙道:“父亲,我想起一事。”
“什么事?”
“就在不久之前,都水监左使张秉国带来一个奇怪的客人,我没见过,他说是给父亲说过,还说有重要事情和父亲商谈。”
“张秉国来了吗?我怎么没见。”
韦滔有些愣住了,张秉国是给他说过,带堂兄张秉乾前来,自己还说他怎么迟迟不来,原来竟已经来了。
“抓到了!”
东面小路上涌来一大群衙役,个个身材魁梧,体格强壮,他们像拎小鸡似的拎来一名中年男子,为首是京兆少尹苏震。
借着微光,韦俊一眼便认出来了,他急对父亲道:“就是他!张秉国带来的人。”
韦滔也认出来了,真的是戚珣,他呆住了,张秉国把此人带来做什么?难道是让他拉拢自己吗?他脑海中乱成一团,突发的情况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戚珣被捆绑的结结实实,嘴也被堵住了,苏震上前给黎干施礼道:“属下在东院客房内抓住了此人,他承认自己就是戚珣。”
黎干看一眼戚珣,回头问崔器道:“崔中丞,你应认识此人吧!”
崔器是老臣了,他看了看便点头,“此人正是戚珣,曾任大理寺少卿,后来投奔南唐,担任伪大理寺卿。”
旁边一直不吭声的刑部侍郎尚衡也道:“我认识他,正是戚珣。”
“很好!”
黎干一挥手,“将他带走,好生看管了。”
几十名大汉将戚珣带走了,黎干又令道:“可以结束搜查,让弟兄们都回来吧!“
“当!当!当!”收兵的锣声敲响了,衙役们开始从四面八方回来。
这时,韦滔走上前急道:“黎使君,这是误会,此人是都水监左使张秉国带来,与我无关。”
旁边的卢奂、李开复等人也上前道:“黎使君,这件事确实和韦尚书无关,我们可以证明!”
黎干叹了口气道:“韦尚书,这件事和张秉国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我们确确实实是从你府中搜出此人,因为你是相国,所以我不敢大意,特地去请示了太后,太后说仅仅是我们出面不足以让人信服,所以太后又让御史台和刑部出面作为监督证明,现在崔中丞和尚侍郎都亲眼所见,你不会说我是在冤枉你吧!”
“这……”
韦滔哑口无言了,他忽然回身大吼,“快去!把那个张秉国找来。”
韦俊带着数十名家丁飞奔而去,韦滔又对黎干等人道:“请黎使君、崔中丞、尚侍郎稍等片刻,我让张秉国出来对质。”
“好!我们等着。”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韦滔急得满头大汗,如果没有张秉国对质,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勾结南唐伪官,而且还是危害朝廷的伪官,这个罪名一旦坐实,他不仅丢官那么简单,而且甚至会被杀头。
终于,韦俊等人回来了,韦滔急得一把抓住他问道:“找到了吗?”
韦俊摇摇头,“很奇怪,怎么也找不到他。”
“这……这怎么可能!”
黎干拿到了今天的宾客签到册,对韦滔道:“韦尚书,我看你不用找了。”
他一扬手中的签到册,冷冷道:“我已经看了几遍,没有张秉国的签名,韦尚书,很抱歉,我们要给太后复命,不能再等了。”
韦滔急得揪住儿子的衣领,咬牙切齿道:“这是怎么回事?”
韦俊吓浑身发抖,结结巴巴道:“孩儿只……注意他旁边的人,没有……留意他有没有签名。”
韦滔只觉天昏地转,这下子,他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时,崔器又走了上前,“韦尚书,我还有一份太后旨意,太后说,如果韦尚书清白,就不用拿出来,但眼下的情形,我不得不拿出来。”
他‘刷!’地展开了另一份旨意,朗声读道:“南唐伪官密探戚珣陷害朝廷重臣,危害大唐朝纲,罪大恶极,此案将严查到底,无论案涉何人、何官,皆不可徇私枉法,礼部尚书韦滔牵涉此案,罪有嫌疑,不宜再掌朝权,现暂停其一切职务,其人交由御史台监管,查清事实再做处理,钦此!”
读完太后懿旨,崔器淡淡道:“请韦使君暂到御史台小住几日,果真清白,自然平安无事,希望韦使君不要让我为难,请吧!”
韦滔眼睁睁地看着黎干将他的宾客册收起来了,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只觉一口闷气憋在胸中,让他喘不过起来,‘噗!’的一口鲜血喷出,他眼一黑,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父亲!”
“韦尚书!”
韦府内乱作一团。
第六百六十二章 重洗朝权
天还没有亮,一辆马车便风驰电掣般地在大街上奔驰,如果是往常,就算天不亮,大街上依旧会人来人往,毕竟已经到了初夏,早晨的清凉还是会引来许多人的早出。
但今天却非同寻常,大街上空空荡荡,竟然没有一个行人,乃至于这辆马车可以肆意奔突,马车周围的百余名随从也可以放开马蹄,俨如草原上的奔驰。
马车里,张筠眉头紧锁,望着空旷的大街和不时奔过的一队队千牛卫和内卫士兵,他没有料到局势会发展得如此之快,从昨晚戌时左右韦滔被抓不久,长安便开始进入戒严了,京兆尹黎干向李庆安请求协助,李庆安随即出动两万千牛卫士兵,开始挨家挨户地抓捕,仅仅一个时辰,三百二十五名南唐探子全部被抓捕。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随着戚珣口供的不断增加,形势开始变得严峻起来,一场清洗勾结南唐官员的行动开始了,一更时分,李庆安调五万军队入城,包围了一百多名韦党骨干的府宅,依据就是昨晚韦府宴会的签到册。
此时,张筠心情既是欢喜,可又有点担忧 欢喜是他的死对头韦滔终于倒了,不仅是韦滔,而且看形势,似乎韦党的党羽几乎全部落网,但他还有一种担心,他担心李庆安的步伐太大,引发朝廷的动荡。
就像是一个江湖卖艺人,舞舞刀剑,博几声喝彩就行了,可卖艺人似乎亢奋过头,舞起了长枪长棍,这可是会伤及到旁边的围观者。
张筠不赞成五万军队入城,他认为这有扩大事态的风险,而扩大事态,会不会把他张筠的利益也卷进去?
今天,他无论如何要劝阻李庆安,阴谋可以搞,清洗也可以做,但就是不能扩大,毕竟朝廷要继续运转,毕竟大家的官都要当下去。
马车到了兴道坊,这里是戒备最为森严之地,李庆安的一万直属亲卫,有一半都是驻扎在这里。
坊门关闭着,昔日的差役变成了全副武装的士兵,每个人的脸上都紧绷绷的,没有一丝笑意,看着张筠的马车到来,士兵们如临大敌,连弓箭都上弦了,看得张筠直叹气,弄得这样紧张做什么,没有经验啊!
马车在五十步外停下,他的一名侍卫拿着张筠的金牌上前,这金牌是政事堂颁发,持有者可以顺利叫开坊门。
“是张相国……有急事要去见赵王殿下!”
这个时候,政事堂的金牌也没有意义了,只有相国这个头衔还有一点作用,当值校尉立刻跑去旁边的屋子里核查,那里有一份清单,哪些人可以特别通行。
片刻,当值校尉回来道:“相国马车可以进去,但随行人员请留在外面。”
张筠的侍卫刚要上去辩理,张筠却摆摆手,“不要争了,你们就留在外面等候。”
马车继续前行,片刻便停到了赵王府前,一名亲兵校尉已经等候在门口了,见马车停下,校尉迎了上去。
“张相国,大将军已经在等候了。”
“嗯!殿下用过早饭了吗?”张筠随口问道。
“大将军几乎一夜未睡,已经用过早饭。”
张筠点点头,跟着亲兵进王府去了,一直走到李庆安的外书房,校尉禀报道:“大将军,张相国来了。”
“请进吧!”里面传来了李庆安略有点沙哑的声音。
张筠稍微整理一下衣冠,便推门走进了书房,书房内,李庆安正坐在桌案后翻看着刚刚送来的各地信息,他一夜未眠,眼睛布满了血丝,但精神奕奕,没有半点疲态。
“殿下!”
张筠进来施了一礼,关切地问道:“听说殿下一夜未眠?”
李庆安笑了笑,“相国不是也一样吗?”
他一摆手,“请坐下吧!”
李庆安仿佛知道张筠为何而来,不等张筠开口,他便先移开了话题,“我想告诉相国一件事,我已决定五天后增兵汉中。”
张筠吃了一惊,“殿下的意思是要正式进攻南唐了,对吗?”
李庆安点点头,他取过一封信,递给了张筠,“这是我从太原出发时收到的一封信,是南唐驻云南大将贾崇瓘写来,他愿意归降于我,他部下现有一万五千军队,可以完全听我调遣。”
李庆安又取出另一封信,笑道:“这是昨天相国给我的信,云南王阁罗凤归顺信,他表示承认长安是大唐的唯一朝廷,这两封信一前一后,相国想到了什么?”
张筠看完贾崇瓘的信便道:“这是他们二者之间有默契了。”
李庆安点点头,“一点没错,从贾崇瓘派来送信的人口中得知,贾崇瓘和阁罗凤有过多次密商,由此可见,两人的投降是同一回事,这样的话,进攻南唐的时机便成熟了。”
李庆安背着手走了几步,又道:“我一直最担心的是,李亨兵败后退到安南,继续在安南维持南唐政权,尽管对中原影响不大了,但它的存在始终会给很多人一种借口,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彻底剿灭南唐,现在贾崇瓘和阁罗凤的投降,就意味着堵死了李亨撤往安南之路,这样一来,我后顾之忧已去,该是对南唐动手的时候了。”
张筠心里明白,所谓南诏投降不过李庆安所找的借口罢了,根本原因是河北局势已经得到了控制,李庆安的精力开始转向南方了,从他对韦滔下手,重洗朝局;从他准备攻打南唐,都是体现出了他这个思路,看来,他上位的步伐开始加快了。
张筠沉思片刻,便问道:“殿下准备亲自率军南下吗?”
李庆安却摇了摇头,“我准备出兵两路,一路是李光弼走汉中,直接进攻南唐,另一路由李晟领兵取荆襄,至于我嘛!”
李庆安笑了笑,“我准备再下一次江南,视察漕运和江南税赋。”
“殿下不坐镇长安?”
李庆安笑道:“我暂时还不想干涉朝政,有你们在,我相信朝廷能够平稳运转。”
两人的话题便不知不觉又绕了回来,张筠抓住机会道:“殿下既然准备进攻南唐,我认为首先应该保证朝廷稳定,殿下也说了,希望朝廷能平稳运转,昨晚抓捕韦滔,并没有问题,但殿下后来又命五万军入城,我以为不利于稳定,反而会使朝廷人心惶惶,殿下应谨慎处理此事才对啊!”
李庆安没有说话,他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半晌,他徐徐问道:“这是相国的意思吗?”
“不!不仅仅是我的意思。”
张筠取出一份建议书,放在桌上,“这也是其他几名重臣的意思,颜真卿、刘晏、裴旻、王缙,他们都和我一样的想法,这份建议书上有他们的签名,请殿下慎重考虑。”
李庆安打开建议书看了看,果然是他们的签名,都反对他派兵入城,反对戒严,这倒让李庆安感到很意外。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一名亲兵禀报道:“大将军,太后旨意到了。”
李庆安一愣,他连忙吩咐道:“速给我更衣,我去接旨。”
李庆安换了一身朝服,匆匆向王府前院走去,张筠也跟在后面,前院内,一名宦官在全副武装的亲兵们的注视下显得有点心惊胆战,这个旨意他不知该怎么下,让李庆安摆香案接旨,他不敢,可李庆安就这么随随便便接过去,他又无法回去交代,使他为难之极。
很快,李庆安从内府走了出来,他见李庆安穿着正式的一品朝服出来,便高喊一声,“太后旨意!”
李庆安上前跪下:“臣李庆安听旨!”
“诏赵王殿下,虽有伪唐宵小乱朝,但无碍大局,当以稳定民心朝纲为重,盼速解戒严,给民众以生机,给朝政以秩序,钦此!”
李庆安暗暗叹了口气,看来太后也在给他施加压力了,“臣遵旨!”
他站起身,宦官连忙把太后的旨意给他,又陪笑道:“殿下,太后还有一句口信,希望大将军不要忘记给她的承诺。”
“我知道了,请转告太后,我是军人,言出必行。”
送走宦官,李庆安又回到了书房,他换了衣服,从里面慢慢走出来道:“既然大家都反对驻兵戒严,我可以取消。”
李庆安取出一面金牌,递给亲兵道:“去传我的口令给秦将军和南将军,立刻撤销戒严,五万大军归营。”
“遵命!”亲兵拿着金牌迅速去了。
张筠大喜,他原以为会费很大的劲才能说服李庆安,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了,他知道这次之所以能光面堂皇地收拾韦滔,关键是太后起了作用,这必然是李庆安答应了什么条件,估计李庆安还有求于太后的地方,所以他才会让步,否则,以李庆安的强势,在这种时候,他怎么会轻易让步。
虽然心里明白,张筠还是当着领了李庆安的人情,“多谢大将军能接受大家的意见。”
“我也不是那么固执己见的人,该让步时我会让步。”
李庆安淡淡地笑了笑,他又略一沉吟,问道:“既然解除戒严,那按相国有什么方案教我?”
张筠的心中早有腹案,连忙道:“我和大家商议过,意见基本一致,可以采用集中居住,分开软禁的办法,这样就不用惊动长安民众,也不用戒严,这样也方便集中办案。”
李庆安沉思了片刻,道:“好吧!这件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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