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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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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隐忧。”
李隆基背着手走了几步,当初封安禄山为东平郡王便是开了异姓王的先河,已经在宗室中引起了一点不满,现在又再加封三王,这可不是小事啊!
“相国,事关重大,容朕再想一想。”
“臣只是建议,最后还是要陛下决定,另外,臣还有一个请求,请陛下恩准。”
“你说,什么请求!”
李林甫犹豫一下,便道:“陛下,臣的身体越来越差,已经严重影响到中书省的政令颁布,臣推荐王珙为中书侍郎,主管中书省日常事务,望陛下恩准。”
“王珙?”李隆基明白李林甫的意思,是想提王珙入相,这件事他自有安排,他笑了笑便道:“王御史确实是朕所信任之人,不过朕对他另有考虑,过几天朕再把决定告诉相国,相国请放心,朕会有安排。”
李林甫见李隆基不肯明言,他也不敢多问。便起身道:“那老臣就告退了。”
“好吧!朕也累了,我们都早点休息。”
……
“陛下口谕,起驾回宫!”
……
李林甫和李隆基的谈话尽管是秘密进行,但它依然通过种种渠道迅速传出去了,在高层的小范围中引起了注意,这次谈话中透露出了几个信息,一是有亲王将去西域坐镇,是这个亲王会是谁却没有定论,其次是加大异姓郡王的册封,尽管只是李林甫提出的建议,但李隆基没有明确反对,这让一些当事者心中忐忑不安。
最后,也是影响最大的一个信息,那就是从王珙的任用上透露出了一个信息,李隆基极可能会改组相国,这就意味着又一次权力格局的划分即将开始。
当天晚上,李林甫的府中举行了一个小型宴会,王珙带着妻子,御史中丞罗希姡Т牌夼褂欣盍指Φ淖宓埽镏萏乩罡吹来排约八某ぷ永钺丁⒋巫永顛⑷永钣欤俺づ稣挪┘茫衷谑呛桦退虑洌思眉靡惶茫钋彀不姑挥姓匠苫椋虼怂挥写拦旅髟拢谴戳私枰拢暇顾抢盍指Φ耐馍菜闶亲约喝耍馑闶抢盍指ψ詈诵牡某稍绷恕
李林甫在这个时候举行家宴,很明显是为了给李庆安接风,也是一种庆功,庆祝今天的胜利,但只有李林甫、王珙、李庆安三人知道,今天晚上,还有一层更深的意义。
宴会在李林甫内宅的小厅里举行,小厅中热气腾腾,热闹非常,李林甫坐在席位正中,靠在软褥上,两名侍妾一左一右伺候,在两边是李庆安和王珙的座位,但两人现在不在,只有他们的夫人各自在位子上。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李林甫的精神也格外饱满,一洗平时的病态,他对舞衣点点头笑道:“舞衣,你比从前更漂亮了,气色也更好了,谁说安西不是好地方?”
舞衣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她从来都是白色长裙,但今天她却破天荒地穿上了艳红的六幅宽裙,肩披淡绿色的长帔,穿一件半臂绣花腰襦,露出一抹雪白的胸脯,颈上挂着一串闪闪发光的宝石项链,梳着高髻,乌发如云,发上斜插一支翠羽簪,脸上依然是不着脂粉,清丽绝伦,这身打扮显得她艳丽无比,在厅堂里格外夺目,所有的女眷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李林甫的三个儿子更是眼睛都看直了。
舞衣这两天的心情格外舒畅,她终于自由了,压在她身上近十年的枷锁终于被打碎了,一纸解除婚约的文书让她的人生带上了新的起点,今天她特地披上了代表出嫁的帔巾,这就是喻示着她是李庆安的妻子。
回想她当初在舅父府上寄人篱下,回想她逃离舅父家中时的凄凉无助,而现在她却风风光光地回来了,人间的世态炎凉让她感慨万分。
听见李林甫的夸奖,她俏脸微红,连忙笑道:“舅父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解除了和崔家的婚约。”
“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李林甫也惊喜地问道。
“就是前天,是明月为我反复和崔家交涉,他们才终于让步。”
“舞衣,恭喜你了。”
李林甫举起茶杯道:“我以茶代酒,我们喝一杯。”
“舅父,应该是我敬你!”舞衣端起酒杯,浅浅地把一杯葡萄酒饮了,一抹霞红飘上她的俏脸。
李林甫呵呵大笑:“我你记得你是从来不喝酒的,好!今天大家高兴,我也喝一杯。”
说着,他伸手拿过酒壶要倒酒,吓得他的儿子女儿连忙来劝,“父亲,你的身体不能喝酒。”
他的几个女儿更是用一种不满的目光望着舞衣,她难道不知道父亲的病多严重吗?
舞衣心中有些歉疚,她放下酒杯,四处寻找李庆安,这时王珙夫人坐到她身边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笑着向旁边一间小屋指了指。
……
小屋里,王珙向李庆安跪了下来,抱拳道:“大将军救命之恩,王珙铭记肺腑,请受我一拜!”
“王御史不可这样!”
李庆安连忙将他扶起,道:“我李庆安何德何能,竟能受王御史一拜。”
“若不是大将军昨晚救了邢縡,若不是大将军今天在大同殿揭露杨国忠的毒计,我王珙此刻应该是在大理寺狱中了,安能站在这里和大将军说话?”
王珙说得确实是实情,历史上,王珙就是被杨国忠设计的‘邢縡案’诬陷,最后被李隆基赐死,他兄弟也被杖毙,也正是这件案子后,杨国忠开始独霸朝堂,李林甫也彻底衰落了。
但因为李庆安这个改变历史者的出现,邢縡案出了意外,王珙也得以保全,但王珙的保全和杨慎衿的保全完全不同,杨慎衿没有王珙的能力和手段,在残酷的权力斗争中,王珙更胜一筹。
王珙家族也是关陇大族,在唐高宗时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当时为了削弱王氏家族的势力,唐高宗借武则天之手,废除了王皇后,使王氏家族一蹶不振,但王家毕竟是名门世家,人才辈出,在天宝时期,王珙依靠李林甫崛起,现在已经隐隐成为李林甫的接替人,成为杨国忠在朝廷中的最大政敌。
王珙也很清楚今天李林甫举行宴会的真正目的,所有人都是配角,主角是他和李庆安,李林甫要让他们结为同盟,共同对抗杨国忠,这也是王珙所期盼地的,而今天,李庆安旗帜鲜明地为了他而和杨国忠斗争,这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李王同盟在这个时候已经是水到渠成了,他们俩具有如此明显的互补性,一个地方诸侯,一个朝廷重臣,为了共同的利益,他们将是一对完美的政坛组合。
李庆安和王珙对望一眼,他们不需再说什么话,两人都心照不宣,一起仰头大笑起来。
“两位,不需要我再说什么了吧!”
李林甫笑着出现在门口,他走上前摆摆手道:“先坐下吧!我有几句话要说。”
三人坐了下来,李林甫沉吟一下便先对王珙道:“刺杀棣王一案不要再追查了,我看得出圣上已经明白了,此事就此作罢,那个任海川今晚秘秘密处决。”
王珙连忙躬身道:“卑职明白,今晚就处理好此事。”
李林甫点点头,又对他们两人道:“现在朝中最大的问题就是东宫空虚,已经快两年了,太子始终没有确定下来,这绝对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今上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太子的问题他也无法再回避了,据我从宫中得到的消息,很可能会是皇长孙入主东宫,这个消息绝对会在朝中引发轩然大波,你们俩心里有数就行了,且不可出去外传。”
李庆安和王珙都答应了,李庆安已经从高力士那里知道了,没想到在李林甫这里也得到了同样的消息,看来,李俶入主东宫的可能性确实非常大了。
李林甫瞥了一眼李庆安,笑道:“高力士也是这样说的吧!”
李庆安默默点了点头,微微叹道:“高翁也心生退意了。”
李林甫也感慨道:“我们都老了,是该退下去了,以后的大唐江山将由你们来支撑。”
他又对王珙笑道:“今天我给圣上提出由你来担任中书侍郎,主管中书省事务,但圣上说对你另有安排,我先恭喜你了。”
王珙大喜,他明白李林甫的意思,就是说他将要入相了,这是他这么多年所梦寐以求之事,他深深向李林甫施一礼,“多谢李相国这些年的提携!”
李林甫笑着接受了王珙的感谢,他需要王珙向自己表示诚意,接着他又对了李庆安道:“李将军,你的消息就是喜忧参半,你想先听喜,而是先听忧?”
李庆安微微欠身,笑道:“李相国先说忧吧!我喜欢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相国请说!”
李林甫抚掌大笑,“说得好!我喜欢这句话,也喜欢你的态度,那我就直说,圣上准备派亲王坐镇安西。”
边说,他注视着李庆安的眼睛,想从他的眼中找出沮丧,但他看到的只有静如止水的目光,他看不出李庆安眼中有任何沮丧和失望,就仿佛王爷坐镇安西和他毫无关系,李林甫忍不住暗暗一叹,这个李庆安愈加老辣了。
“怎么,你不担心吗?”
李庆安淡淡一笑,“担心又如何?不担心又怎样?请问相国,亲王坐镇,是监军还是管政?”
李林甫摇摇头道:“既不监军,也不管政,只是监视你。”
“如此,我又有什么可担心?”
李林甫呵呵一笑:“好吧!我再说好事,圣上之所以决定派亲王坐镇安西,是因为他接受了你的建议,决定扩大安西势力,三年内将迁四十万户民户入安西,并且移民的处置权交给你。”
这一次,李林甫终于从李庆安的眼中看到一丝喜色,他也忍不住微微一笑,暗暗忖道:‘原以为你真不在意呢?看样子这正是你所期望,李庆安,你以为老夫不懂你的心思吗?’
这时,李庆安沉吟一下,问道:“不知圣上有没有提到安西兵力之事?”
“没有!他甚至没有说派哪个亲王去安西,还有你的封赏,他都没有明确,不过有一点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现在圣上不会裁你的军队,至少今年他不会。”
说到这,李林甫坐直了身子,笑了笑道:“如果你想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建议你这几天去拜访一下哥舒翰。”
第二百七十二章 棣王李琰
宴会还在继续,李林甫和李庆安及王珙依然在小屋里深谈。舞衣不喜厅堂内的嘈杂,便来到了院子里。
此时已是初春,夜空清朗,星光灿烂,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舞衣吸了一口夜晚清新的空气,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熟悉,墙角那一块假山石,她还记得小时候十七娘追打她时,她躲在后面瑟瑟发抖。
还有那假山石旁的那口井,她的一张琴至今还在沉在井底,那是五年前八娘嫉妒她的琴艺,把她的琴偷走扔进了井中。
舞衣呆呆地望着水井发怔,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岁月,这时,远处门口传来一阵笑声,都是她熟悉的声音,舞衣一闪身,又躲在假山石后面。
李林甫的三个女儿,二十娘、二十二娘和二十三娘从小门走了进来。几年不见,她们都已经出嫁了,但容貌艳丽、傲气依然。
“你们看到那个女人了吗?嚣张得不行,以为自己是谁啊!”这是二十三娘的声音,她的口气里充满酸意。
二十二娘也用一种口齿漏风的语气冷笑道:“就是!她不过是个小妾,李庆安的妻子轮不到她,这个人也不自爱,居然敢坐在正席上,要是我夫君的小妾敢这样,我早乱棍打死她了,这个女人不过仗着她有几分姿色,就把李庆安迷昏头了,说实话,我真的同情那个独孤明月啊!”
“她怎么能和我们比,她一个望门寡妇,当然是小妾的命,我们是什么人,堂堂相国的女儿,她那么卑贱,说她是辱我们的口,不提她了,去看看吧!”
三个女人快步走进院子,站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小厅中的宴会,她们和她们的丈夫都没有资格参加这个宴会,看了半晌,三个女人充满失落地从另一道小门走了。
舞衣从假山石后走了出来,默默地转身向另一个小门走去。尽管这样的奚落和侮辱她从小到大已经司空见惯了,但今天三个女人的话还是深深刺激了她,‘小妾’两个字像刀子一样地将她的心划得鲜血淋漓,这两天明月的宽容让她感动,她开始愿意接受自己的命运,做李庆安的次妻,为此她今天还特地精心打扮,妆成人妇,但现实却告诉她,无论她怎么努力,在别人眼里她依然只是一个没有地位的小妾。
舞衣漫无目标地走着,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她无须辨路,自然而然地转身过门,穿过小径,走过花树,不知不觉,她来到了一扇门前,这是她从前居住的地方,住了十几年的小院。
小院的门已经被锁了,被一把大铜锁冷冰冰地锁了。清冷的夜光中,隐隐可见上面的铜锈,舞衣叹了口气,正要转身回去,身后传来了一个老妇人的声音,“是舞衣姑娘吗?”
“王大娘!”舞衣听出了来人的声音。
“是我!”
从旁边的小路里快步走来一人,打着灯笼,正是从前管内宅杂事的王大娘,她看见舞衣,眼中一阵闪过惊喜,“真是你,刚才我在院中就觉得像你,一路跟来。”
“我今天来舅舅府上做客,顺便来老房子看一看,王大娘,这小院能进去吗?”
“当然可以!”
王大娘从腰间解下一大串钥匙,找到其中一把,一边开门一边笑道:“舞衣姑娘,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上次你离开时说去岭南,可我又听说你去了安西,也有人说你出嫁了,各种说法都有。”
“我是出嫁了,做了大户人家的次妻。”
舞衣笑了笑,笑容里充满了苦涩:“今天随夫君来舅父府中做客。”
王大娘听出舞衣语气中的忧伤,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舞衣,见她说到夫君时没有一般人的那种喜悦,她暗暗叹息一声便道:“舞衣姑娘,我是从小看你长大的。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大娘,你说吧!”
“舞衣姑娘,你知道二十二娘在夫家被虐待之事吗?”
“二十二娘在夫家被虐待?”舞衣愣住了。
“你想不到吧!还是相国的女儿呢,出嫁时多风光,听说就因为骂了她丈夫小妾,结果被丈夫一老拳打在面庞上,牙齿都掉了两颗,她死活不肯承认,说走路摔跤了,可她丫鬟却私下说了,哎!现在相国身体越来越差,家里的事情都不管了,也没有从前那般受人敬畏,连出嫁的女儿也开始受人欺负。”
舞衣无语,她想到了二十二娘刚才讥讽她时的那般刻毒,原来竟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恨,她不由低声叹了口气。
王大娘把锁打开了,推开了门,把手中灯笼递给她,“姑娘进去吧!和你走时一样,没有动过。”
“多谢大娘!”
舞衣走进小院,这时王大娘又在身后道:“姑娘。我送你一句话,婚姻如穿鞋,是否合脚只有自己清楚,你夫君肯带你来相国府,就说明他重视你,有的人是嫉妒你,你不要被她们左右了。”
舞衣默默点了点头,推开了房门,吱嘎一声,门开了,一股霉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挑高灯笼,走进了房间。
在暗淡的灯光中,房间的摆设依然是她临走时的模样,铜盆立在墙边,桌上还有半匹没有裁完的衣料,那是她准备给自己和玉奴各做一条裙子,剪刀放在一旁,所有的往事都历历在目,记忆清晰,就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时间却已经过去了两年,物是人已非。
舞衣怔怔望了良久,低低叹了口气。
“为什么叹气?”
她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舞衣蓦地回头,只见李庆安倚在门口,笑吟吟地望着她。
“你怎么来了?”舞衣惊喜地问道。
李庆安上前笑道:“我找不到你,就估计你来这里了,怎么,很感慨吗?”
舞衣一言不发,她缓缓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她亲手种植的一株海棠,已经长得格外的茁壮茂盛了。
“李郎,刚才我听到了舅父三个女儿在背后议论我,我心都冷透了。”
李庆安仿佛知道她的心思,慢慢走到她身旁,在她耳边低声道:“舞衣,你不该有低人一等的想法,你和明月一样,都是我的妻子,你们是平等的,至少在我心中,你们没有区别。”
“我知道,我知道你疼我。”
舞衣抬起头,泪眼朦胧道:“可是,我不想被人瞧不起,你没有听见。她们骂我多么刻毒,就像刀子一样戳进我心中。”
“没有人敢瞧不起你!”
李庆安抚摸着她的头发喃喃地自言自语,“你不要小看自己,会有一天,你将比谁都尊贵,相信我!”
舞衣呆呆地望着李庆安,她没有听懂李庆安这句话的意思。
……
亥时一刻,轰隆隆的鼓声敲响了,八百声鼓后,城门和坊门都将徐徐关闭,鼓声一响,大街上的人们纷纷跑了起来,向各自居住的街坊跑去,大街小巷中一片混乱,在永福坊内,一辆马车疾速冲进了坊门,停在了一座宽广的巨宅前,巨宅前面有广场,被高墙包围,门口有近百名侍卫巡逻,看得出是一座身份尊贵的人家,这里便是李琰的棣王府,李琰遇刺后,使这里成为长安的风暴中心,防守得格外严密。
马上刚刚停下,立刻冲上来十几名侍卫,举刀厉声喝道:“是什么人?”
“你们这帮混蛋,连我的马车都看不出吗?”从马车里钻出一个白胖的中年男子,颌下无须,声音高亢,看得出是一名宦官。
“哦!是张公公。”
十几名侍卫连忙把刀收了,弯腰陪笑道:“夜色黑,没看清楚是张公公的马车,请公公恕罪!”
“哼!你们这帮王八羔子,都草木皆兵了,真正的刺客会把马车停在门口吗?”
“是!是!是!我们也是例行公事,不敢懈怠。”
“知道了,不怪你们,今天王爷出门没有?”
“张公公说笑了,王爷箭伤在身,怎么可能出门?”
“我是问他出房门没有?”
宦官狠狠瞪了侍卫一眼,向大门走去,这名宦官叫张奉恩,是伺候李琰的大宦官,这些宦官都是受内侍省派遣,去每一个王子公主的府中伺候,一般都是从小带大他们,感情都会十分深厚,但这个张奉恩却有所不同,从小伺候李琰的宦官原本姓罗,四年前去世了,由这个张奉恩来接任。
由于李琰一直怀念从前的老宦官,因此他和这个后来者张奉恩的关系一直处不好,两人时常处于一种冷战状态,张奉恩也经常在对上面汇报的报告中说李琰的坏话,把一些小过失放大,积少成多,渐渐使得李隆基不喜欢这个四儿子,在这次夺嫡之争中李琰便是由此失了分。
张奉恩一般也懒得过问李琰的事,但这几天因发生了刺杀案,他的顶头上司鱼朝恩特地嘱咐他,要多注意李琰的动静,今天他又被叫进宫,李隆基亲自问他李琰的身体情况。
张奉恩从圣上的口气中没有感到是父亲对儿子的关心,反而感觉是圣上似乎在怀疑棣王受伤的真实情况,他也据实禀报了,棣王的伤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昨天晚上还让孺人陪寝。
张奉恩走上台阶,却迎面见走出来几人,是一群丫鬟簇拥着孙孺人从府里出来。
“已经要关坊门了,孺人去哪里?”
张奉恩有些不高兴地问道,他不喜欢这个孙孺人,此女自持受宠,一直对他无礼,从她身上也可看得出棣王对自己的厌恶。
孙孺人眼皮都不抬一下,也不行礼,哼了一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问侍卫道:“我的马车准备好了吗?”
“回禀孙夫人,已经好了,我这就让马车过来!”
‘夫人?’张奉恩着实恼怒,一个小小的孺人,竟敢让别人称她夫人,他重重哼了一声,大步走进王府。
“我要去见王爷,速带我去!”
孙孺人的桃花眼斜瞟一眼这个该死的老宦官,不过是个没卵子的奴才,也敢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
这时,一辆轻便的马车驶了过来,孙孺人带着她的心腹丫鬟上了马车,吩咐道:“去娑罗巷!”
马车启动了,向坊门相反的方向驶去,走出百步,从对面的小巷里出来一名骑马的男子,不紧不慢地跟着马车,拐一个弯,向南而去,娑罗巷就在永福坊内,离棣王不远,只相隔两里左右。
马车在巷子口停下,孙孺人下了马车,她的丫鬟快步来到一扇小门前敲了敲门,片刻,门开了一条缝,孙孺人和丫鬟闪身进了门,门又吱嘎一声关上了。
那名骑马的男子也走进了街道对面的一条小巷,隐匿在黑暗之中。
……
虽然张奉恩和李琰关系不好,但这次他也没有冤枉李琰,李琰虽然受了箭伤,但并没有想象那么严重,他昨晚还把孙孺人召来快活了一晚,此刻,李琰正坐在书房中给杨国忠写一封回信,今天下午杨国忠派人来向他通报早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由于李庆安的异军杀出,破坏了抓捕邢縡的行动,使他们处于被动,他们不得不放弃了原定计划。
李琰并不关心杨国忠的倒王计划,他只关心杨国忠还兑不兑现给自己的承诺,支持他入主东宫。
在下午的通报中,杨国忠派来的人并没有提到这一点,让李琰的心悬在空中,他这种担心并不是从今天下午开始,而是从他被刺以后,他的父皇竟没有来探望他,仅仅只派鱼朝恩来安抚他一番,如果父皇有意立他为太子,对于他的被刺应该是勃然大怒,严令全城戒严,抓捕凶手,再亲自来探望他,这才是真正重视自己,而不是这么轻描淡写派个身边宦官来打发他,这让李琰心中无尽失落,充满沮丧。
现在李琰又担心杨国忠是白白利用他,然后一脚把他踢开,杨国忠已经渐渐快成为朝中第一权臣,如果自己能和他正式结盟,那么在立储之事上,有杨国忠相助,再加上贵妃娘娘的枕边风,他的可能性依然很大,他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抱紧杨国忠的大腿,不能让他把自己甩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有下人禀报道:“王爷,张公公求见!”
李琰吓了一大跳,几乎将砚台打翻,他一阵心虚,慌忙将给杨国忠写的信藏了起来,坐直了身子道:“请进!”
李琰极为厌恶这个张奉恩,甚至是痛恨他,恨他占据了原来罗宦官的房间,将他的东西全部扔了,这使李琰一直无法原谅张奉恩,他从两岁开始,罗宦官便在他身边伺候,天天和他在一起,把他带大了,李琰心中也一直视罗宦官为最亲的人,罗宦官四年前病逝,给了李琰一个沉重的打击。
尽管他痛恨这个张奉恩,但表面上他还得装作相处融洽。
门开了,张奉恩走了进来,他没有下跪,只是躬身施一礼,“参见王爷!”
李琰心中一愣,这个张奉恩怎么今天不给自己下跪?他有些不悦道:“张公公,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王爷,刚才我在府门前遇到了孙孺人,这么晚她还出去,王爷应该严加管教才对!”
李琰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孙孺人出门是他同意的,孙孺人是秘密去喝药求子了,这是自己的私事,关他张奉恩什么事?李琰再也难以掩饰心中的厌恶,他冷淡地问道:“张公公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别的事,我想休息了。”
张奉恩当然看得懂李琰的脸色,他心中冷笑一声,这个王爷还在做白日梦呢!
他慢悠悠地道:“王爷,我今天去见圣上了。”
李琰一下子来了精神,他连忙问道:“父皇说什么?”
张奉恩瞥了他一眼,用一种语速极慢且带着嘲讽地口气道:“圣上让我带一句话给你,让你尽管养好身子,准备去安西赴任!”
“安西?”李琰呆住了,手中笔‘啪嗒!’落在地上。
……
半个时辰后,孙孺人从小院里出来,对一名打扮妖异的中年妇人道:“五姑留步!我改天再来。”
“夫人放心,过两天我就请来菩萨,她会为夫人显灵。”
“那就麻烦五姑了。”
孙孺人脸上十分得意,上了马车,吩咐道:“回王府!”
马车启动,返回王府了,小院的门也吱嘎关上,娑罗巷前冷冷清清,再无一人,这时,从对面小巷中闪出了骑马的男子,他迅速写了张纸条,绑在一只鸽子的腿上,扑棱棱将鸽子放飞了。
鸽子一路振翅盘旋,向西飞去。
……
李庆安住在高力士府上的芙蓉阁中,他已经睡下了,忽然有亲兵在他门外低唤:“大将军!大将军!”
舞衣先醒了,她推了推李庆安,“李郎,醒一醒!你的亲卫在叫你。”
李庆安从睡梦中醒来,便问道:“什么事?”
“热海居有鸽信送来,是红色信。”
李庆安曾经吩咐过,热海居若有红色信送来,要立刻叫醒他,或许是安西有什么消息传来了。
他翻身坐了起来,向外间走去。
“李郎,等一下。”
舞衣连忙起身,取一件外袍给他披上,叮嘱他道:“春寒,别大意了。”
李庆安忙披上外袍出去了。
他打开门,从亲兵手中接过了鸽信,果然是红色的信件,他从竹筒中倒出纸卷,慢慢展开来,凑近在灯下细看。
只有一行细细地小字:大食亲王特使曼苏尔已经到了凤翔。
第二百七十三章 借刀杀人(上)
一早,高力士从宫中回来。他昨晚当值,几乎一夜未睡,高力士年事已高,他不再像年轻时那般精力充沛,一夜不眠使他筋疲力尽,但回到府中,他还是立刻来找李庆安。
“七郎,你知道吗?圣上有意让棣王去安西赴任。”
“棣王!”李庆安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会是他?
李隆基要选一亲王赴安西任职一事,虽然是李隆基和李林甫的私聊,但在昨天下午便通过一些旁门左道而传遍了朝野,但究竟是派谁去安西,尚没有定论,在各家亲王之中议论纷纷,事实上谁都不想去安西,那样会远离大唐的权力中心,尤其在东宫之位尚未明确之时,无论争与不争,几乎每个亲王都对那个位子抱有一线希望。
当然,作为这个决策利益攸关者,李庆安不可能不关心。昨晚在李林甫宅,他没有表现出震惊或者是不屑,那只是他做的一个姿态罢了,事实上,他比谁都重视这件事,李隆基决定扩张安西实力,这是一个利好的消息,但派亲王坐镇安西,防止地方节度使坐大,这又是个不利的消息,如何让利好消息最大,以及让不利一面最小化,这是他李庆安需要考虑的事情,他也有自己的人选,但这个人选并不是棣王,这个棣王和杨国忠走得太近,为人也精明,放在安西将不利于他。
“高翁,这已是圣上的定案吗?”
“定案倒没有,但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就是他了,最近他在夺嫡之争上表现得有些过了,让圣上极为反感,而且很多朝臣都认为是他入主东宫,都暗暗向他写了效忠信,所以圣上决定让他去安西,以绝了他的储君之望。”
“高翁的意思是。圣上已经知道刺杀案是假的了?”李庆安追问道。
高力士笑了笑,“昨日你不是已经把真相揭开了吗?他能不知道?昨天晚上他还对杨国忠大发雷霆,我估计令狐飞要倒霉了。”
李庆安心念一转,他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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