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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红楼-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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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的罪名是纵奴杀人,当然,他有没有动手打冯渊,这很难说。但相比薛姨妈昨天已经对薛蟠的那些亲随都交待好了吧?——把事情抗下来。
按照大周朝的法律,薛蟠这个罪名,多半是罚钱抵罪。贾环举报王子腾的这么的事情,朝野瞩目。这个案子早就出名。主审官员只要不犯傻,怎么可能会忽视王子腾是薛蟠舅舅这个事实呢?所以,你懂的。
马车从大理寺出来,平稳的向北走,回往贾府。冯紫英陪着贾环办完事,这才离开。很会做人、做事的一个公子哥。怪不得在京城中交游广阔。
薛家的马车载着薛蟠缓缓的而行。周三福早早的打发人回贾府梨香院中报信。预估着薛姨妈、宝钗应该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贾环则是单独坐自己的马车。
都察院门前的一条街上,一辆华美的马车稳稳的停在烈日下的柳树下。马车中响起一声惊讶的感叹,“咦!那不是贾子玉么?”
说话的是都察院的二把手,右都御史齐驰…的幕僚曹师爷。曹师爷在雍治九年的救灾中和贾环在一起呆了有个把月,和贾环很熟。一眼就认出来。
曹师爷琢磨了一下,派人去大理寺那边打听了一下,然后到齐驰的衙房中见他。将去办的事情说了一遍。
齐驰笑着点头。他昨天在出武英殿时和王子腾聊了一下。他看穿了对方的布置,所以和王子腾要了点好处。今天是派曹师爷过去联络。完全达成。
曹师爷将贾环今天前往大理寺把薛家子保出去的事情说了一遍,笑道:“东翁,这也是奇怪了。贾子玉泄愤之举,王统制竟然宽恕并不追究。”
不可能因为这是他外甥就算了。这件事对王子腾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的。包庇的罪名倒是是不会有,但是给贾环这个外甥举报,名声不好听啊。
齐驰笑了笑,点醒道:“若是贾子玉不举报王安世,郑承却下狱。回头张安博顺利脱身,若是有人在圣上面前提起贾子玉是张安博的弟子,同时也是王安世的外甥,你觉得圣上会怎么想?”
“啊…!”曹师爷悚然而惊。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太大。
齐驰微微一笑,在公房中喝着茶。王安世能爬到九省统制、军机章京的位置,可不仅仅是靠着皇帝的宠信,自身做官的本事,非常了得啊!
…
盛夏约下午四点多的阳光照射在荣国府东北角的梨香院中。
管事周三福的消息已经送回来。薛姨妈的情绪立即好转,忙着指挥收拾房间,准备棒疮的膏药,熬制的汤、菜肴准备好。她很着紧这个她的独子。
宝钗心里松口气,带着晴雯、香菱、莺儿到偏厅之中稍坐。等待着贾环将薛蟠送回来。心中的情绪难以言表。
宝钗坐在椅子上,轻声问道:“晴雯,环兄弟在大理寺给关了两日,可还好?”她中午留了晴雯在家里吃饭。关于她哥哥的事情,她已经问过。
此时,心中突然的想想问问贾环在监牢里的两天是怎么挨的。会不会很难受?
晴雯性子其实很活泼,不过也不知道宝姑娘心情不佳,道:“宝姑娘,三爷在大理寺没吃苦头。”她当然不会将昨晚贾环安慰她和如意的话说出来:我只是在里面躲了两晚上的清净。
宝钗点点头。(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六章 两处情愁
宝钗的情绪很少外露,问了一句之后,便收了话题。
不过,晴雯机灵、聪明,见宝钗一抹愁绪、痛苦不觉上眉梢的表情,心中,不禁轻轻的叹了口气。
三爷和宝姑娘两个人都对彼此有情意。可出了三爷把薛大爷送到牢里这档子事,怕是会有缘无分吧!其实,她和如意两个很乐意见到三爷娶宝姑娘。
宝姑娘模样极好,品格端庄,待人宽厚。要是别家的姑娘,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对她们也不知道会如何。哪像宝姑娘教过她们识字?
莺儿倒了茶过来。
香菱惯例是安静、温柔的站着宝钗身侧。午后的落在偏厅中的阳光将四个美丽的女孩的身影拉的很长。
若是贾环在这里,见到她们几个在一起坐着,如画的美景,肯定会有些感慨:红楼金陵十二钗正册与黛玉一起分享第一名的宝钗、副册第一名的香菱、又副册第一名的晴雯。
如果说宝钗、黛玉是红楼第一美女,晴雯是红楼第一丫鬟,那么香菱则是红楼第一妾室:精华欲掩料应难,影自娟娟魄自寒!
这是香菱在学诗之后,于其自身的写照。在大观园众多美丽、出色的女子之中,绽放出的夺目光彩、雅丽的风华,无愧于她副册第一的位置。
此时,她还不知道,贾环已经顺手修正了她“平生遭际实堪伤”的命运!
…
马车平稳的停在梨香院的大门口。薛家的几名管事、奴仆等在外头。七八人畏惧的给从马车上下来的贾环行礼,“小的见过环三爷。”
今天环三爷押着大爷的长随去大理寺投案。不出意外,那几个倒霉蛋要被清洗。为首的应儿估计落不了好。那年,数他打的最卖力。
贾环淡淡的点点头。
周三福几人七手八脚的把哼哼唧唧的薛蟠从马车里抬出来。薛蟠哼哼唧唧的叫唤着,宣泄着逃出生天的高兴。贾环和周三福押着阵脚,两个小厮抬着滑竿,将薛蟠抬到正厅里放下。
“我的儿啊!”薛姨妈大哭着扑到薛蟠身边,“我往日叫你不要惹是生非,你偏不听。现在吃了这么大的苦头,总要改改了吧!呜呜…”一边说一边哭。
此时,薛蟠被贾环保出来的消息,已经如同一阵风般传遍了贾府。
王夫人带着宝玉、丫鬟径直赶过去。她和薛姨妈很谈的来。宝玉挨打的场景历历在目,颇有点感同身受的感触。现在自是要过来安慰妹妹。
消息传到贾母处,贾母想了想,吩咐鸳鸯,“你备几样礼物,替我去看看姨妈。蟠哥儿可怜的…”她家里的孙儿什么手段,她心里是有数的。和他做对的,下场基本不好。以薛姨妈儿子的本事,肯定给贾环虐的“死去活来”。
鸳鸯应了一声,去贾母这里的库房中挑了几样礼物,带着两个小丫鬟往梨香院赶去。
贾府之中,邢夫人、王熙凤、李纨、尤氏、秦可卿都是派人来送礼。
梨香院的正厅之中,贾环无意多留。小厮、管事们退出去候着,宝钗、香菱、莺儿、晴雯几人出来。宝钗有条不紊的吩咐着薛家的丫鬟、婆子们做事。
慈母多败儿!贾宝玉是一例,薛蟠这儿又是一例。贾环站在厅中,神游天外。等薛姨妈哭泣的声音小了些,道:“姨妈,薛大哥出来了,我就先回去了。”
薛姨妈心中对贾环不喜,她儿子身上的棒疮就是贾环让人给打的呢,但还是开口挽留道:“环哥儿,我在家里备了酒菜,吩咐了外头的管事们陪你着喝几杯。”
这倒不是薛姨妈故意怠慢,把贾环推到前院去款待。而是将贾环当做贾府里成年的主子看待。比如:贾政、贾琏过来吃酒,肯定是在外头由薛蟠招呼着,不可能在内宅里与薛姨妈、薛宝钗一起吃饭。
当然,以贾环的年纪,薛姨妈在内宅中招待,最为合适,可以表示亲近嘛。但薛姨妈现在可没有亲近贾环的想法。
贾环略一想就知道薛姨妈内心里的想法,道:“谢姨妈。不用了。”说着,居高临下,对趴在滑竿上一脸痛改前非模样的薛蟠道:“薛大哥,你若是再犯法,我还是不讲亲戚情面。请薛大哥记着!”
薛姨妈脸色变了下。这太嚣张了!
薛蟠自从大理寺出来还没和贾环说过话,他实在有点怕贾环,这时在母亲面前,胆气壮了些,强自的哼了一声,“我知道。”
薛姨妈脸色再变,诧异的看着儿子,竟然没有犟嘴?这不对吧?她儿子什么时候这么听话?
贾环轻轻的点一点头,,目光和一米开外,中间隔着个薛蟠的宝钗交汇,心里有些苦涩,带着晴雯离开。
宝钗默然的看着贾环离开,心里的痛苦放大,吞噬着她的心灵,让她想要流泪。
她和环兄弟之间已经有一道看不见的沟壑。原因不在她,在环兄弟和她妈,她哥哥的心中。
她无法改变。
…
贾环带着晴雯从梨香院的西厢房往望月居走。酷暑的傍晚,微风从道路两旁的林间徐来,凉爽宜人。
晴雯走在贾环身侧,觉察到他心里的情绪,担忧的道:“三爷,你和宝姑娘可怎么办啊?”
贾环苦笑一声,“凉拌。先等着吧。”他现在不具备打薛姨妈一棍子,再给个甜枣,保证薛姨妈不记恨的地位。还需要时间来冲淡薛姨妈的不满。
整个事件中,他唯一亏欠的便是宝钗。
他的婚事已经被提升贾府的日程。贾政交给贾母、王夫人处理。他是不是非宝姐姐不娶呢?应该是的。
他很难忘却在贾府里见到她时的惊艳,第一面,第二面!也难以忘记她的误会,导致两人心生爱慕。更知道她内心里的情意:宁愿忍着娇羞,让他把玩怀里的金锁,也不想他误会。她与宝玉没什么。
这是一个不会轻易表露情感的女孩。端庄的大家闺秀。一个冷美人,纵是无情也动人。只有细细的去品味她的言语、举止,才能体会到她那若涓涓溪流般,细微的、清澈的情意。
刘若英在《为爱痴狂》中唱到: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这样的,现代的表现感情的做法,在贾环现在身处的时代,在宝钗身上,绝无可能。
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发乎情,止乎礼”的情意,在现实的面前,仿佛不够承压,很容易断掉。只余下一缕细细的情思,萦绕在两人的心头!
贾环回头看了夕阳中的梨香院一眼:宝姐姐,你放心!
此时,宝钗正在薛蟠的卧室中,软语宽慰着哥哥、母亲。眼睛红红的,几滴清泪滑落而下。说不清是为哥哥的遭遇而哭,还是为心底那心碎般的痛苦而哭。
一种相思,两处情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
因为薛蟠受伤回府的缘故,梨香院中热闹起来。贾府里的各房各处都派人来安慰薛姨妈。
尔后,随着时间的流走慢慢的安静下来。王夫人带着宝玉走后,梨香院重新恢复平静。
见薛蟠闭着眼睛要睡觉,薛姨妈叮嘱香菱,“你好好照顾着这个孽障,他要什么,你都应着。”
香菱十三的年纪,温柔的答道:“奶奶,我知道了。”
薛蟠睁开眼睛看着香菱那美丽、标致的容颜,心中极度的不舍,但又无可奈何,郁闷的道:“我不要你照顾。你以后跟着我妹妹去。”
薛姨妈这会儿舍不得骂薛蟠,急道:“你又要闹那样?香菱做事,不比别个细心。”
薛蟠瓮声道:“妈,你别问了。是贾环要求的。他说这样才肯放我出来。”薛蟠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心里藏不住话,径直的都说出来。
薛姨妈气的浑身发抖,咯吱咯吱的咬着牙,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来,“…”
宝钗低头垂泪。
…
贾环在望月居里刚和秦可卿的大丫鬟宝珠聊了几句,言明即便薛蟠出来,秦钟上学也不用担心。宝珠千恩万的走了。
贾环脑海中浮起秦可卿国色天资的容颜,温柔柔顺的性情,轻轻的摇摇头。他知道秦可卿和贾蓉关系冷淡。
刚准备让晴雯带丫鬟去贾府的厨房中提饭时,身姿高挑鸳鸯穿着一袭淡青色的对襟褂子进来。
寒暄了几句,贾环和鸳鸯站在卧室的窗边说话。天际边的夕阳落在庭院里的花园中。小丫鬟们都在外头等着。
鸳鸯轻叹口气,“三爷,你这次的动静闹的有点大啊。又是薛大爷,又是舅老爷。府里上下怕是没人敢真正的亲近你了。”
贾环不以为意的轻笑。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取得所有人的好感呢?“鸳鸯姐姐,因为我看起来不近人情?”
鸳鸯坦率的点头,“嗯。”
贾环就笑,“我要是说我有苦衷,鸳鸯姐姐会相信我吗?”
鸳鸯十七八岁的年纪,白皙的香腮处有些雀斑,身姿高挑,有一个温柔的亲和力,看着矮她一截的贾环,犹豫了几秒,道:“我相信。三爷,外头的事我不懂,不过你终究是姓贾啊。”
贾环微微一笑,就冲鸳鸯对他的这份信任,贾赦那老色鬼日后就别想得手。以他现在在贾府的地位,肯定可以阻止鸳鸯上吊自杀,把她保下来。
鸳鸯姐姐,我的基本盘不是贾家的人脉啊!
…
六月十三日,前往遵化调查的太上皇陵墓的钦差返回京城,带回了最新结果。郑国舅果然在皇陵的工程上偷工减料。
随后,皇帝与众大臣在武英殿议事。下午时分结果就传变京城。郑贵妃贬到冷宫,郑国舅全家秋后问斩。(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七章 出狱
贾环接到郑国舅被定罪的消息,正在宁荣街的南街贾家族学中。
骆讲郎自从被救出刑部大牢后,回乡休养了月余的时间后,现在才回来。他在宛平县县学里和教谕谈过,知道最近的消息,去山长家里拜访。
中午吃过饭后,和庞泽一起过来。正好将郑国舅被治罪的消息带到。这会儿下午两三点许,贾环、张四水、柳逸尘、乔如松、庞泽、骆宏几人在族学讲郎的办公室中闲聊。
此时,罗向阳还在给贾家的子弟上课。而贾环搞的族学一期培训班已经结束。贾环在前天主持了毕业典礼、总结。江兴生等人正式进入贾家奴仆的体系中任职。
此前,单大良在望月居向贾环跪下来请罪,这十来天的功夫,他已经完成当初驱赶族学学生的管事、头目的清洗工作。换上培训班学生的父母中的一些人、培训班的学生亦拿到几个职位。
现在在贾府管事处里还挂着装裱好的,贾环写的:忆秦娥…西风烈。杀气凛然。而这幅字挂在贾府的管事处,亦是贾环影响力达到一定程度的明证。
充做讲郎办公室的屋舍是年前东庄镇砖窑厂建筑队的修建的。东庄镇的建筑队,依附在砖窑上。分工协作,提升建房子的效率。包括:木匠、泥匠、瓦匠、小工。只要领头的木匠将建筑承重的木料选好。建筑队可以迅速的搭建好一间红砖黑瓦的瓦屋。
东庄镇的砖窑,自是大量的烧制红砖、黑瓦,满足市场需求。当然,近期已经在烧制青砖、琉璃瓦、瓷器。青砖的成品,贾环已经看到过。琉璃瓦有一些成品,但成功率不高。而瓷器,经过这大半年的改良,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只烧出一些土黄色的瓷碗。
贾环对咸亨商行那边攀瓷器科技树的事情,只是略作指点,并不干涉。他说是理工科出身,但也不懂这些技术。只知道土质,里面蕴含的各种金属元素,对瓷器的成功率,颜色会起到作用等细枝末节的东西。
贾家族学的瓦屋通透明亮,位置宽敞,时值盛夏,槐树的树叶纹丝不动。炎热的空气像火烤般。
骆宏喝着消暑的绿豆汤,里面加了红糖,甜丝丝的,只是他心中却有点苦。山长这次被陷进去,和山长以左都御史的身份审查东林党的监生、生员有关啊。
他心里有点愧疚。
另外,首善书院到现在还被查封着,没有重开。
放下瓷碗,骆宏叹道:“今上为人冷酷。郑国舅全家都要被处斩,童子有什么罪?”
柳逸尘极其无语。骆先生完全就是个政治小白、嘴炮党,就这样的水准还敢跑去跟着东林党一起混,最终果断的被抛出来顶缸。
要不是贾环用一副唐伯虎的名画说服了已经回金陵的文坛大宗师望溪先生,骆讲郎现在预估已经去云贵度过余生了。
庞泽咳嗽一声,道:“那个,骆先生,其实今上这次还是手下留情的。郑承犯的那种错误,按照国朝的律法,诛九族过了点,诛三族完全没问题。”
庞泽人虽然长的丑,但是知识面广博。要说周律,现在在座的人没有比他更熟悉的。
骆讲郎语塞。他其实从政的心思已经淡了,但这么多年喜欢议论的习惯却改不了。傲王侯、慢公卿,这是读书人的本色演出。
乔如松厚道的转移话题,“要说,还是看在郑贵妃的面上吧。毕竟是圣上的宠妃。不过,从圣上一言可废贵妃,可知圣上在宫中的威望和掌控力度,以及性情。”
今上通过政变,登上皇位。做事的风格:杀伐果断。一个宠妃,说废就废。这…
大家都跟着议论了一会儿。这件事已经传遍京城。
贾环心里暗道郑国舅对郑贵妃来说,果然是个猪队友。今上后宫的皇后之位,空悬已经有两年之久。郑贵妃那么得宠,要生下一个皇子,未必没有机会上位啊!
可惜。
这其实再次说明一个问题: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贾环想着贾府里的二师兄们,摇摇头,插话道:“不管怎么说,山长要出来了。”
山长张安博现在还关押在刑部的天牢中。
“那是啊。”
“哈哈。”
“现在就看这件事的最终结果是什么。应该是官复原职吧!郑承毒杀监生,总不能责任给山长背。这事是皇帝的小舅子干的。”
众人都是兴奋的议论着。
这时,已经下课的贾家子弟都涌出来,准备结束一天的课业。众人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快到傍晚。
一身鱼白色锦袍的贾蔷从门外进来,容貌俊俏,这段时间的学习让他身上轻佻的世家子弟的气质洗出了不少。贾蔷行礼道:“见过诸位先生。见过环叔。”
贾环微笑着点点头,“蔷哥儿,什么事?”
贾蔷笑着道:“环叔,蓉哥今晚在府里备了酒,请环叔赏光过去吃一杯。”
贾环一听就知道什么事,道:“还请了你琏二叔吧?”
贾蔷诧异的看贾环,随即佩服的道:“环叔神机妙算!”
“哈哈!”庞泽,乔如松等人都是爆笑。在贾府这边,怎么总感觉百年世族的子弟其实也蛮逗的!估计是贾环在府中的地位太高。毕竟给父亲在酒楼当面骂孽子,回头第二天就没事,说在府里只是个庶子的地位,谁信啊?
贾环也笑起来,“行了,酒就不吃了。我这两天和冯紫英、卫若兰那帮人酒吃的有点伤了。你回去告诉蓉哥儿,他想插手蜂窝煤的事情,我回头会和琏二哥说一声,分他两层股子。但要出人出力出银子。”
贾蓉要找他什么事,他心里清楚。因为,他早前承诺过帮贾蓉弄个生意赚银子。他带着贾琏走通光禄寺少卿袁壕的门道。贾家的蜂窝煤现在已经供奉宫中,贾琏随即在北直隶铺货。预估是贾蓉看得眼热,想要分一杯羹。
当然,行贿用的五千两银子,贾琏已经很识趣的帮他报销了。他出的只有买消息的五千里银子。
贾蔷喜上眉梢,给贾环行礼,“我替蓉哥谢环叔。”
贾环淡然的摆摆手。
从贾家的权力格局而言,他需要一个敬畏、支持、服从他的贾家族长。所以,他现在会拉贾蓉一把,不会让宁国府因为失(没)血(钱)而(衰)亡(败)。
…
贾蔷回到宁国府中,在落云轩中给贾蓉一说,贾蓉惊喜的连连搓手,来回走着,激动的道:“好兄弟,环叔真是这么说的?”
贾蔷坐在塌椅中,喝着冰镇的米酒,苦笑着道:“蓉哥,这都是你问第三遍了。就我看,环叔应该是把他那份应得份子转给你了。”
环叔那份,看琏二叔的那个情况,少说一年有三千里银子的利。
贾蓉拿起桌子上的酒喝了一大口,下定决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刑部天牢之中不分白天黑夜。张安博今年六十六岁,在天牢之中,穿着便服,依靠在墙壁上。心中感慨。
他已经接收到外界的消息,贾环等人奋力奔走,朝堂中有人浑水摸鱼,局势不明,但现在郑国舅要在秋后问斩。他距离出去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现在的问题是,是官复原职,还是贬谪,或者升职。
然而,这些问题在他心中并不是最重要的,而是他没有看错贾环。其一,在他身处绝境时,还肯为他奔走、竭力营救他。这是品格。其二,能力。贾环经过雍治十一年这连续的几场权谋斗争的洗礼,成长的超乎他的想象。
这时,一名小吏在门口送了一餐丰盛的酒菜,“张大人,前些日子多有得罪,还望你海涵。”
张安博看着监牢外的吏员,看着那冒着热气、香气的酒菜,腹中食欲升起来,随即,莞尔一笑。
连天牢这里的小吏、狱卒都知道来交好他啊。重见天日之日,不远了。
…
三日之后,雍治皇帝在西苑的宫殿中召见军机处的谢、何、刘、韩四位大学士,以及奉旨审查张安博的右都御史齐驰、九省统制王子腾。另有勋贵、王公在一旁。
府里的堂皇的殿宇之中,雍治皇帝居中而坐,听着齐驰、王子腾两人的汇报。这是一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身材白胖,身穿明黄色的龙袍,面相威严。
以失察的罪名将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张安博下狱之后,御史纷纷上书,罗列张安博的罪名。雍治皇帝委派齐驰、王子腾调查。
齐驰将事情汇报了一回,最后道:“御史风闻奏事,经臣和王统制查证,罪名皆为子虚乌有。张伯玉是京城名儒,个人的道德、处事,没有违背法律的地方。”
雍治皇帝沉默了一会,道:“既然如此,谢学士觉得应如何处置?”
谢大学士似乎成竹在胸,沉稳的道:“臣以为,可以将张伯玉释放出来,但他之前已经有失察的罪名,故而,可调离左副都御史的职位。”
排名第二位的何大学士道:“谢相,岂能因为小罪而擅自责罚重臣,不免令重臣寒心。”说着,出列道:“陛下,臣以为罚俸三年即可。”
何大学士潜台词是:你王子腾包庇外甥都只罚俸三年。凭什么要免掉张伯玉的左副都御史?
雍治皇帝御极十一年,已经是政治高手,不想听臣下的争吵,决断道:“官升一级,贬出京城。”
既然杀不了,他懒得看张安博的脸天天在他眼前出现。
六月十九日,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张安博从刑部天牢无罪释放,升淮南节度使、南京礼部侍郎。(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八章 向来萧瑟处
因张安博被释放、升官,大时雍坊中的张府重新变得热闹起来。当然,和之前他担任左副都御史时没法比。京官到底是要比外官贵重。更何况这个升官还有些猫腻。
已经快到立秋,而夜晚的气温依旧带着盛夏的炎热。张府中,张安博、张承剑、贾环、公孙亮等人在偏厅中吃着冰镇西瓜消暑。灯火明亮,点着驱蚊的香。
这时节,西瓜不是什么难的果品,倒是冰块在夏季尤其的难得。不过冰块是贾环从贾府里带过来的。宫廷、权贵都有藏冰的地窖,供夏季消暑之用。
但真实情况,自是不是大家想的那样。这冰块是贾环用硝石制作出来的。硝石制冰的办法在唐朝时就有。贾环在闻道书院藏书馆的典籍中看到过。以他基本都还给老师的化学知识,要准确的分析原因,写出分子式有点难度。
当然,硝石制出来的冰是不能食用的。硝石本身是一种泻药。但用来冰一下西瓜还是蛮合适的。
张承剑圆胖胖的,自郑国舅下狱之后,他消瘦了点的身材又重新恢复。见大家都吃完西瓜,吩咐老仆送上清水,毛巾。各自洗脸,擦手。大家各自说着话闲聊,气氛轻松而写意。
山长被释放出来了。
说了会话,张承剑道:“唉,这哪里叫官升一级?说着好听,其实还是被贬。军机处和吏部的官僚们连圣上的命令都敢打折扣。”语气有些抱怨,不满。
南京礼部侍郎是个正三品的官职。而南京六部基本都是朝廷官员用来养老的位置。从左副都御史的位置被赶到南京礼部侍郎,这不是平调、而是贬谪。
淮南节度使是从二品的官职,这倒是符合雍治皇帝的口谕:官升一级。奈何这是个虚职。
这就像大学士在国朝只有正五品,但凡是辅臣都加了正一品的虚衔:太师、太傅、太保、少师,少傅,少保。六位殿阁大学士,恰好一一对应。
张安博一身浅灰色的道袍素服,六十六岁的年纪,看儿子一眼,宽厚的道:“伯苗…”
张承剑嘿嘿一笑,收了声。
何幕僚、左、田师爷都是微微苦笑。山长这个任职的确就是被贬了。淮南节度使的虚职根本就没有用,就相当于确保山长从二品的级别。真正的权力还是在南京礼部侍郎这个官职。但问题是南京礼部侍郎能有什么职权?
六部之中,礼部本来就是个清贵衙门。最大的特色大概就是天下最大的官办青楼:教坊司归礼部管。
此时,南京礼部尚书就是贾环、公孙亮、罗向阳的乡试座师,天下文坛宗师方凤九。方宗师坐在礼部尚书这个位置上有加成,但山长如果要做事,礼部侍郎就很憋屈。说的极端点,这个位置连养老钱都很难捞。
张安博目光环视看自己的学生、幕僚,叹道:“老夫宦海一生,在南京终老亦无不可。只是有些感慨。”他其实还是想做点事情。他的政治黄金年龄时,在闻道书院教了十年的书。
贾环心里轻轻的叹口气,有些遗憾。
山长虽说出来了,但左副都御史的官职却丢掉。他当时和王子腾达成的协议是将救山长出来。山长能得一个闲职,还是何大学士力争的结果。但这也没办法。政治斗争、妥协都需要以实力为基础、前提。据说,庙堂诸公,都盯着山长这个左副都御史的位置。丢掉,也在情理之中。
公孙亮安慰道:“恩师,你于心无愧,何必感慨?贾师弟有诗云:江山代有人才出。接下来的天下大事,自有接下来的读书人处理。”
罗向阳、庞泽几人都是笑着宽慰山长。
张安博捻须轻笑。这几个都是书院最出色的弟子,洒然的道:“文约说的有道理。如此,倒是我执着了。朝廷给我上任的时间很宽裕。但我担心这一去江南,恐怕再回来都不知道是那一年。我和伯苗近日即将返乡小住几日,再启程前往江南。
诸位君子,若是愿意我和一同前往江南,我们约在处暑(七月十七)之日,在书院汇合。若是不愿随我去江南,我亦可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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