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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红楼-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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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母看着贾环就有点烦,有点警惕。今天折腾得她都有点累。刚才就是贾环辞行牵出一堆事。但听完他这首诗之后,心里顿时略微有些变化。

    贾环和贾赦的组合,今天大杀四方,王夫人狼狈败退。贾母心里还是要想想:她的大权是否会旁落。这是一个合格的权力人物都要考虑的问题。

    贾母让贾环出府读书,总不能说:你没中秀才,就不要回来了。想是这么想的。说出来,就显得她太苛刻。出府读书和在贾府里读书是两回事。

    然而,现在贾环很上道的说:学不成名誓不还。这就对了贾母的胃口、脾气。

    贾母微微点头,道:“好诗。好志气。给环哥儿上酒。”

    贾母叫好,花厅内顿时响起一阵叫好声。李纨、钗、黛、迎、探、惜都是齐声喝彩,“好诗!”娇声如莺啼,一时间如姹紫嫣红春满园的景象。

    鸳鸯微笑着给贾环奉上一杯温酒。鸳鸯身姿高挑,比贾环高一截。此时,在贾环面前蹲下来,好方便他取酒。她挺想给贾环感叹一句:三爷,你又赢了!

    贾环接过鸳鸯手中的美酒,一口饮了。美酒入喉,酣畅淋漓!他再向王夫人行一礼,“儿子向母亲辞行。谢母亲恩准读书。”

    王夫人不说话,只点了下头。她今天给贾环连“坑”了三次,吃了大亏。实在没有兴趣和他说话。

    贾环不以为意,胜利者对战败者要有一点风度嘛!再向贾赦、邢夫人行礼,“谢大伯、大伯母。”

    “嗯。好好读书。”贾赦笑得有点勉强。他还想着怎么利用贾环。哪知道贾环怎么狠。发誓说:没进学就不回来。那他还怎么利用贾环?好抑郁。

    贾环心里哂笑。贾赦的心思,他猜得到。要相信贾赦作为一个坏人的职业素养啊。但他怎么会着道?此时,毫不犹豫的将贾赦甩开。

    贾环再向李纨、钗、黛、迎、探、惜几人所坐的方向行一礼,“贾环向大嫂、宝二哥、姐姐妹妹们辞行。”

    李纨、薛宝钗、林黛玉、贾迎春、贾探春、贾惜春都是齐齐站起来,环佩铿锵作响。众女纷纷向贾环回礼。

    贾环今天锋芒毕露。一首立志诗,慷慨豪迈、情怀激荡。当真是英资少年!谁敢无礼?

    连对贾环很是不满的贾宝玉都离席避开,表示他不受贾环的礼。

    李纨代表众女说道:“惟愿环兄弟读书高中,光大贾家门楣。”

    贾环笑了笑,“谢大嫂吉言!”昂首稳步出了贾母上房的花厅。

    本来贾环出府读书是要给贾母、王夫人磕头的。但他只是躬身行礼。这是有问题的。但花厅中众人,没有人指出。

    因为,胜利者不需要指责!

第六十九章 尾声

    大雪飘飞。天地间茫茫一色。壮丽、雄伟的贾府园林被落雪染白,幽静无人。

    贾环在暖阁里取了棉衣、斗篷,漫步进入风雪中。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心情舒畅!

    他终于恢复自由,即将离开这片窄小的天地。

    贾环踩着脚下的积雪,轻快的往自己的住处赶去。他取了行李,在外书房给贾政说一声,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

    贾环离开后,贾母的酒宴也无法进行下去。散了场。赵姨娘顾不上给王夫人说一声,急匆匆的赶往贾环的住处。

    赶到时,贾环正里屋中在和晴雯、如意道别。他的行李早让如意收拾好。

    屋子里没烧炭盆,雪天有些清冷。大小两个丫鬟站在贾环面前,一个俏丽,一个清秀,都红肿着眼睛。

    小姑娘如意更是哭的像泪人。她舍不得让三爷走。说不定这一去就是五六年。早年珠大爷14岁进学,已经被阖府称赞。三爷才八…九岁呢。

    “要对我的考试能力有点信心。最多两三年我就会回来。”贾环温和的笑了笑,拍拍哭成小泪人的如意的肩膀。又叮嘱晴雯,“晴雯,我不在,你少和人吵架,少骂小丫鬟。”

    晴雯拿贾环当朋友,分别之时,心里也有些伤感。三爷这一去,或许是几年不见,或许这辈子的主仆缘分也就尽了。乖巧的点点头。

    贾环又笑:“真要忍不住了,骂了也就骂了。给撵出府的话,不要去找你哥嫂,去闻道书院找我。”

    晴雯禁不住破涕而笑,娇嗔道:“三爷,你老取笑我!我聪明着呢,不会给撵出去。”

    贾环笑着摇头。晴雯聪明是聪明,但是最后还不是给撵出大观园。不过,大观园还要好几年才建。他预估两三年就会回来。真是不想再回来,一走了之啊!

    正说着话,见赵姨娘挑着帘子快步进来,一把抱着贾环哭道:“环哥儿,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跪在雪地里干什么?你出是事,我可怎么活啊?呜呜…”

    赵姨娘哭得情真意切。贾环却是有点尴尬。他是八…九岁的身体,三十多岁的心。给赵姨娘这么抱着,实在有点不适应。

    赵姨娘想起儿子要出府读书,出去受苦,几年见不到,絮絮叨叨的哭了一回。真情流露。又要问贾环今天怎么弄的,竟然逼得太太退步,允许他出府读书。

    贾环哪有时间给赵姨娘解释这个。安慰了她几句。让赵姨娘坐在椅子上,跪下来,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娘,你保重!”

    改善伙食的事情,他都给晴雯交代好了。银子不能过赵姨娘的手。不然她都要拿出给马道婆搞封建迷信。剩下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叫赵姨娘不要在贾府里闹事,这不现实。她就是这个性格。

    但贾环并不担心她。赵姨娘只存在过的好不好的问题,不存在生死的问题。她生命力顽强着。

    贾环磕了头,也不要赵姨娘、晴雯、如意送。自己背了包裹和行李,顶着风雪出门。赵姨娘、晴雯、如意并几个小丫鬟在屋檐下相送。

    晴雯一直倔强着不肯哭,但看着那瘦小的身影最终消失在雪中不见,美丽的眼睛中禁不住溢出两行清泪。

    …

    贾环从东跨院的角门出了二门,到贾政的外书房,让贾政的长随去回一声。

    “老太太、太太同意儿子出府读书,儿子特来回明父亲。”

    贾政正在和请客们喝酒聚会,打发人出来说一声,“我知道了。好好读书。”

    贾环就从侧门出荣国府。他并没有给贾政说现在就要出府读书,实在是懒得和贾政扯淡。他此时的心情是期盼、激荡。他希望尽快离开贾府。

    大雪之中,荣国府外的南街显得很空荡荡。长随钱槐已经等候在侧门,敬佩的道:“三爷,马车已经雇好了。”三爷今天上午就吩咐他去雇马车,果然下午这个点就顺利的出来了。

    当真是牛…逼。

    钱槐帮贾环把行李往马车里搬。他送三爷到书院就会回府里。闻道书院那里不允许学生带随从。

    贾琮也在,给贾环行礼,“环哥,祝你一路顺风。”

    贾环笑了笑,拍拍贾琮的肩膀,“琮哥儿,在家里好好顽!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贾琮就笑起来。

    就在这时,二门外几名粗壮的奴仆押着一名四五十岁的男子出来,走在前面的是一名蓝衣的管事装扮男子。见贾环几人在门口,连忙过来,“小的张才给三爷请安。”

    贾环心里微微一动,这就是贾赦新收的管家张才。约四十多岁。看起来精明强干。“免了。那边什么事?”

    张才诌笑道:“正是周瑞。他不老实,明明贪了府里几千两银子他不承认,还要嚷嚷。大老爷叫我带他去他家里好好查查证据。”说着一挥手,让手下们讲周瑞带过来。

    周瑞看清楚是贾环,愤怒的叫道:“贾环,你阴劳资。劳资什么时候打过你。”

    贾环不屑的斜睨了周瑞一眼,并不理他。你算什么东西?我早说过你会后悔!

    张才厉喝道:“掌嘴。竟然敢骂主子!”

    “啪啪!”左右的仆人就是大耳光抽过去。打的周瑞呜呜的不敢再骂。再看贾环的眼神有点害怕。认识到:今时不同往日。

    贾环心里笑道:贾赦的职业素质很高啊。这才多大会,最多1个小时,就开始整周瑞要钱。对张才道:“好好做事。大老爷那里少不得你。去忙吧!”

    张才笑着带人离开。

    贾环笑笑,登上马车。对贾琮挥挥手。今天倒是巧了,没想到出门碰到周瑞被拿下,倒是当面出了一口恶气。其实,在贾母的花厅里,这个小人物就已经是过去了。当然,当面见他被打也是蛮爽的!

    贾琮目送马车消失在荣国府南街的路口。7岁的小孩子,心里忽而有些难受:环哥走了!

    …

    贾环离开贾府去京城西郊问道书院读书的消息在很短的时间传遍荣国府、宁国府。为众人所议论。那一场精彩的“大戏”,令人神往。

    但随着贾环的离开,他所引起的风波逐渐的平息下来。除了偶尔邢夫人和王夫人见面不自在之外,只剩下贾府大老爷贾赦还在兴致勃勃的查账,要管事们交“保证金”。

    大雪融化开,冬至过后,一天天的变冷,十一月剩下的日子转瞬即逝。

    十二月初,腊八时节。下午时分,贾珍酒气熏熏的从府外回来,尤氏并几个姨娘连忙接着他,服侍着他到卧室里休息。

    贾珍躺在床…上,尤氏拿热毛巾给他敷脸,好奇的问道:“老爷,不是说去和王公公吃酒吗?怎么醉成这样?”

    贾珍笑道:“事情办成了,多喝了几杯。哈哈。汝阳侯以为我奈何不了他,不肯将林家在棋盘街的那几间绸缎铺子让给我。

    嘿,他跟着李学士亲近,我走王公公的路子。李学士最近不得帝心,和章学士斗败了一场。汝阳侯怎么争得过我?”

    尤氏对外面的事情一头雾水,对四时坊里隔壁家的汝阳侯却是知道,也是袭的爵,先祖当年和二代荣国公一起封的爵。如今家道兴盛。

    尤氏笑着道:“老爷赢了就好。前些时候听西府里说环哥儿出府读书了。等几年,我贾家出几个读书人,就不比汝阳侯家差。”

    有姬妾给贾珍按摩,贾珍舒服的呻…吟几声,酒意上头,训道:“妇人之见。读书人坐到大学士,不得几十年的功夫。正经的,我贾家要上进,还是指着大姑娘(贾元春)。”

    尤氏在贾珍面前一贯是伏低做小,并没有正妻的体面,给贾珍训了一句,也只能是笑一笑。

    贾珍忽而道:“秦氏呢,有几天没见她了。今儿腊八,她不来给我请安?”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但尤氏等人无人敢说贾珍。

    …

    十二月二十日,雍治八年已经走到了尾声,各地的学堂都要开始放年学了。

    《燕京岁时记》中《封印》、《放年学》各节云:“每至十二月,于十九、二十、二十一、二十二四日之内,由钦天监选择吉期,照例封印,颁示天下,一体遵行。”

    贾府贾母上房处,薛宝钗、史湘云、林黛玉、贾宝玉、迎春、探春、惜春几人齐聚在贾探春房里说笑。

    史湘云爽朗的道:“我好容易来一回,环哥儿竟然出府读书了。可见…”

    贾宝玉连忙道:“云妹妹,你若要是说仕途经济,还请你不要说了罢。我听得难受。”

    史湘云尴尬的笑一笑。薛宝钗打圆场,转移话题问探春,“三妹妹,环哥儿今年过年都不回来?”

    探春有些伤感的道:“我前日让钱槐给他送了信。他回了信。春节、祭祖,一概不回。只求二月县试先过。届时会有书信给珍大哥(族长)、老太太、老爷、太太。”

    也不知道三弟弟在书院里怎么样了。他回信竟是一字不提。

    薛宝钗轻轻的点头,娴雅端庄。看不出她在想什么:是关心她赞赏的环兄弟,还是将他从心头滤过?

    (第一卷完)

第七十章 书院、小镇

    雪,渐渐的大了。落在一片依山而建的青砖黑瓦院落中。屋檐、廊柱、古树、台阶、道路铺满白雪。天地间,幽寂难言。

    突然,朗朗的读书声在院落中响起,声音带着孩童的青稚,抑扬顿挫,“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正往书院大门走去的一道人影背着行李,脚步匆匆,听到读书声,想了想,转身顺着回廊,走到外舍丙字讲堂走去。

    但见一名青衫孩童正坐在空荡荡的讲堂中读书。吐词清晰,断句无误,诵读连贯,很见功底。

    来人拱手一礼,笑道:“贾同学读书真是刻苦。你年节真的不回家吗?”此事,书院里已经传遍。

    正在背《诗经》的贾环给人打断,郁闷的叹口气。往门口看去,见是熟人,便站起来道:“是的。书院前日就已经放年学,林同学今日才离开?”

    林同学就是林心远。上次在醉仙楼将他架在火上烤,他在心里已经将林心远从朋友的名单中划去。只是在这闻道书院中,林心远算是熟人,见面还是可以说几句话。

    林心远解释道:“舍妹今日将镇上的店铺停业。我们约好一起回城里。贾同学要不要一起去镇上喝杯热酒?”

    闻道书院在妙峰山脚下东庄镇外。依山丘而建,青墙灰瓦,占地约二十亩,院落交错。拥有弟子近两百名。

    贾环拒绝道:“林同学好意心领。在下还要读书,就不去了。”从闻道书院去东庄镇要走两里路(1000米),再往镇中心去喝酒,来回折腾很浪费时间。

    林心远却是有点不高兴,说道:“贾同学这般推脱,就是看不起在下了!”

    贾环有点无语。

    这世道,读书人看不起商贾子弟。偏偏林心远因家资巨富,在闻道书院内很高调,经常炫耀、讲排场,得罪了很多同学。再加上他的功课不行,在书院里经常受到嘲讽。

    但贾环现在真没看不起林心远的意思。富二代读书不认真不是很正常吗?他当年在重点高中读书时,班上倒数前五名都是富二代。当然,也有家境好、成绩好的同学。

    林心远再次邀请道:“上次在醉仙楼的事情是我不对。我知道贾同学对我有些意见。但我是真心的想和贾同学结交。还请贾同学给我一个面子。”

    这话说的有点不着调。你的面子能有多大啊,同学?贾环心里哂笑。想了想,便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看林心远这架势,他要不答应,肯定还要纠缠。

    他正好要去镇上买点木炭来储备着。冬天不烧炭盆,在书院里很不好受。

    林心远脸上就一喜。

    贾环收拾了书和笔墨,回了一趟寝舍。放了年学,寝舍空无一人。贾环取了银子,和林心远往书院大门走去。

    刚到闻道书院的门口,却是见一名中年短须小眼睛男子走来。他穿着玉色的生员衫,背着行李。看到贾环和林心远站在路边向他行礼,冷哼一声,不悦的道:“尔假期功课可做完了?等正月开学,我是要检查的。要有差错,戒尺可不认你的年龄。”

    贾环躬身行礼,“回先生,学生定能完成。”

    这位先生是教授他五经:诗经的骆讲郎。为人方正、严厉、毒舌。当日,叶先生替他求情,请他教授诗经。讲郎中以骆讲郎治诗经最佳。

    骆讲郎说:“我的学生,是以做学问而求学。你以求功名而求学,这种学生我不教。”

    这话说的逼…格满满。

    贾环最终是答应完成他的所有学习要求再得以在他门下学诗经。学习量大了三四倍。对诗经是吃得透。但现在诗经才学了三分之一。县试在二月份,他得抓紧时间。

    骆讲郎脸色稍缓,点点头。目光落在林心远身上,再看贾环又有些不满,说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商贾见利而忘义。君子不取。”

    贾环苦笑。他对骆讲郎的毒舌早有领教。这几乎是当着面骂林心远是小人。

    他本来说到镇上后随意的应付林心远一下就闪人。现在看来,只怕要好好的喝顿酒才能脱身。不然就是:君子不想和小人做朋友!

    林心远脸皮涨得通红。

    骆讲郎骂完人,一甩衣袖,背着行李,下巴扬起来,很有读书人的范儿,出了书院大门。

    林心远抑郁了半天,说:“骆讲郎言辞何其苛刻也!”

    …

    东庄镇位于妙峰山脚下,隶属于宛平县境内。距离京城约三四十里。因周边西山地区盛产煤矿。小镇人烟稠密。腊月二十二日,空气中充满了年味。

    贾环、林心远在镇中的许记酒楼门口停下。喧闹的人声和热气扑面而来。有行走南北的商人,锦帽貂裘;有煤矿的管事,长衫青帽;有殷实人家二三好友聚餐,呼朋唤友;有猎户来买酒,铁叉挑着肥兔…。各色人等呼号说话,或拍桌子催菜,或喝酒骂娘,令酒楼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店小二呼着白气迎过来,招呼着两人进店。二楼清净、幽雅,贾环两人在二楼临窗的位置坐下来要了酒菜。边酌边闲谈。说着书院中的事情。

    从窗口看去,大片的雪花从飞絮般飘落,山川、田野、村庄都笼罩在白茫茫的大雪中。不远处的闻道书院也是若隐若现。

    雪景入眼。贾环心中禁不住有些感慨。距离他从贾府里出来已经有一个月多!

    那天下午,他坐着马车在城门落锁前出了内城。第二天下午抵达闻道书院,拿着叶讲郎的荐书顺利入学。闻道书院半个月一考,他已经从外舍丁字班考入乙字班。

    明年一月十八日学院重新开课。开课即考。他要从乙字班考入甲字班。一月底的朔考,他若考入内舍,即可得到书院的准许,参与二月份的县试。

    在离开贾府时,他引用主席的诗来明志:学不成名誓不还。这个“成名”绝非贾府众人所想的秀才功名。他内心的想法是取得举人功名前不回贾府。

    因为,以秀才的身份回贾府只能自保而已。他现在实在没有兴趣回贾府装孙子!若是以举人的身份回去,将会有资格参与贾府的权力博弈。

    其实,最好是一直都不回去,等他将后路经营好,将晴雯和如意接出来,三个人远走高飞,和贾府做一个彻底的切割、了断。等贾府大厦崩塌时再回来接赵姨娘和探春。

    倒是有个问题,若是考上举人,换个身份后怕是很有点麻烦。举人的身份已经足以接触到读书人中的佼佼者。日后脱离贾府,少不了还要下考场,拿一个秀才功名,要是碰到熟人…

    再者,他日后要过的舒服些,肯定要和居住地的权贵圈子打交道,万一又碰到熟人…。

    这两种情况,概率很小,但并非没有这种可能。这个年代又没有整容技术。总不能出海当野人去吧?

    贾环轻轻的揉揉眉心,思绪飘飞。

    贾环想着心思时,林心远几杯酒下肚,话渐渐的多起来。他正给贾环吹嘘着京城五凤馆的名妓水仙姑娘脸蛋多么漂亮,说话多么酥软,完全没有留意贾环走神。

    末了,林心远还感叹道:“唉,见水仙姑娘一面要花四十两银子。手谈一局或者听她弹琴又四十两,留宿一晚再四十两。我如今家道中衰,怕是没有和水仙姑娘共度良宵的机会了。令人惆怅…”

    贾环喝着茶,眯着眼睛看了林心远一眼。家道中衰啊!怪不得对面子这么敏感。心里轻轻的摇头。林心远还不到二十岁的年青人,受不了这种落差很正常。

    这时,一名佣人装扮的老者上楼,环视了一圈,看到临窗而坐的贾环、林心远。忙走过来,说道:“少爷,小姐已经等了你快半个时辰了。”

    “哦。”林心远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指着贾环道:“福伯,这是我在书院的同窗好友。今日特地来为我送行。我们聊得尽兴,多喝了几杯。耽搁了出发时间。”

    福伯便向贾环点点头,“多谢小友。”扶着林心远下楼。

    贾环并没有揭穿林心远的谎言,结了账,跟着下楼来。酒楼左侧的避风的墙角停着一辆马车。贾环帮忙将人清醒着、走楼走不稳的林心远扶到马车边。

    马车里帘子挑起来,露出一张美丽清秀的瓜子脸,“啊…”

    林心远扶着福伯的手臂嚷道:“妹妹,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同窗好友贾环。神童。入学一个月,两次朔考,从外舍丁字班跳到乙字班。是最快的升班记录。明年就要下场。”

    “下场”就是去参加科举考试。

    貌美的女子笑吟吟的道:“贾公子,今天怎么是你啊?”

    贾环也笑起来,“有点巧啊。”这位,不是林心远的妹妹,而是那天陪着林心远妹妹去买胭脂的那个高挑美貌侍女。他忘了这姑娘叫什么名字。

    福伯将林心远“塞”到马车里。

    美丽的侍女抿嘴一笑,说:“多谢贾公子帮忙演戏。酒楼里花了多少银子,我算给你哩。”

    演戏?什么鬼?贾环愣了下,有点发蒙。

    瓜子脸侍女有点伤感的道:“二公子人不错,就是好面子。每次回来都要吹嘘他在书院里和同学关系好。其实,我们都知道…,贾公子,谢谢你啦。”

    贾环哭笑不得。美女,我真是闻道书院的学生啊!

    刚才林心远说的关于他考试那些话,估计都被当成吹牛…逼了。蛮尴尬的。贾环摆摆手,“不客气。我和林兄是好朋友。请他喝酒原也应该。”

    这时,马车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娇斥道:“狐朋狗友!”

    很好听的声音,如珍珠落在玉盘上。竟然是讽刺他的。贾环只想说:我日!

    贾环知道症结在那里,对着马车窗帘的地方拱拱手,道:“林姑娘,我那天去胭脂店是给我母亲买胭脂。”

    说完,贾环也不管她信不信,再拱手一礼,“林同学就交给诸位。我告辞了。”说着,转身离开,走进漫天的风雪中。

    林心远为了在家人面前表示自己过的好,竟然子请人演戏。当真是…

    贾环好笑的摇摇头。同时,心情莫名的有些轻快!

第七十一章 贾三首

    春节的假期在贾环读书的日子中充实的流走。过了正月初十,陆续的就有学生开始返回闻道书院。

    书院虽说是在正月十八才开始复课,但并非所有的学生都会在正月十八日才来报道。书到今生读已迟。任何年代,书院中都不缺乏刻苦攻读的学生。

    读书可以改变命运!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十八日下午,书院中人生鼎沸。幽雅的院落中,宽敞的讲堂里,雅致的走廊中、屋檐下,整洁的寝舍中,随处可见聚在一起讨论的书院弟子。

    上午朔考的成绩刚出来,众学子在舍中的坐次排定。虽然这次朔考不影响外舍、内舍、上舍的升降。但足可让众人议论纷纷。就像高中月考成绩排名出来后。

    闻道书院每半个月考试一次。称之为朔考。依据排名决定各舍内的班级升降。每月一次月考,决定三舍等级递补升降。采取末位淘汰制,每年裁退外舍的倒数5名。

    自王安石变法时将太学分为外舍、内舍、上舍三等,每月考试递补升降。此后,以宋明以科考为主的书院,多采用三舍法。闻道书院同样如此。

    上舍10人。内舍甲乙两班,分别有20人,30人。外舍甲乙丙丁四个班级。满员时各三十人。其中,只有甲字班才有资格参与每月一次的三舍等级升降的月考。

    闻道书院坐南朝北,东侧的三进院落名为:青云院,为外舍四个班级的讲堂。最靠近书院中心明伦堂的则是甲字讲堂。甲字讲堂外的小院里竖着一块青砖石壁。壁上贴着几张大大的白纸。上面写着外舍甲乙丙丁四班共112人的名次。

    下午四时许,温暖的冬日落在雅致、俊秀的闻道书院中。在外舍石壁前,拖着长长的影子,落在青石路面、台阶、廊柱、屋檐上。

    贾环刻意稍微晚了半个时辰才过来,此时依旧有十几名学子聚在石壁前高谈阔论。或青衫,或灰白衫。时时大笑。气氛热烈。

    见贾环过来,正在褒贬书院人物、兼讲小道消息的一名高个学子调侃道:“哟,贾三首来了。诸位都已经看过成绩,且让开,让神童看院榜。”

    众学子都哄笑着让开位置。

    贾环的诗名早就随着醉仙楼那场文会,在书院内部传遍。好事者给他取了个名头“贾三首”。文名太盛,等同的大约就是尖子生在同班同学中的待遇:没朋友。

    一干同学心里佩服肯定是佩服,但是谈不来。

    当然,以贾环人际交往的手段,肯定能交到朋友。但他是来读书考科举的。交朋友并非首选项。他的精力都放在读书上。

    贾环对同学的取笑有点无语,但还不至于生气。他没那么敏感。拱了拱手,走到影壁下。从甲字班开始看名次。在第二十九名找到自己的名字。

    闻道书院外舍的考试分为贴经、墨义、时文。尤其看重贴经和墨义,要求学生将四书五经背的滚瓜烂熟,吃透,烂在肚子里消化。若是经义错误处数相同,这才看八股文定名次。

    “到底是接触八股文的时间太短了啊!”贾环心中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的经义都是全对。只是琢磨八股文的时间太短。差一点就没能升到甲字班,失去考入内舍的资格。

    从贾环的名次看,闻道书院内仅仅是甲字班就有二十九人经义全对,不愧是闻名京师的书院,藏龙卧虎。

    要是连四书五经都背不熟,吃不透,还怎么参加科举考试?都说明清时的秀才都有国学大师的功底,这绝非夸大的虚言!

    贾环看完“院榜”就要离开,这时,高个学子又扬声笑道:“又来了一个神童。诸位且再让让吧!”

    贾环扭头一看,就见一名约十二三岁的儒衫少年走过来,身姿修长,唇红齿白,容颜俊美。儒衫少年扫了一眼院榜名次,冷哼一声,对着高个学生道:“易同学位居甲班十八名,月底升舍可有希望?”

    易同学道:“内舍诸位同学都是我书院精英,二月份要下场参加县试,我岂敢说升舍有希望。”

    儒衫少年傲慢的扫视所有人一眼,道:“既然没有希望,尔等还不回寝舍、讲堂苦读?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在此背后议论他人是何道理?”

    易同学语塞。

    儒衫少年拂袖而去。几名学子纷纷道:“真是狂妄。他以为他是谁?讲郎还是山长?不过是三品布政使的孙子罢!”

    “慎言。我书院弟子规以文章论英雄,不是以家世论。”

    “嗨,卫某人有狂的底气。他是此次朔考第二名。怕是很有希望递补进内舍。此次月底考试内舍要补三人。”

    贾环诗名虽盛。但是,当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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