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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红楼-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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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昌公主在京城垄断的生意是南珠。亦叫做“合浦珍珠”。

    东珠产自辽东,野生的珍珠。质地硕大饱满、圆润晶莹,光彩熠熠,显得高贵奢华。很受京城权贵的欢迎。然而,得之不易,产量很小。都是供奉宫中。

    永昌公主心中,先惊后喜,连忙谢道:“永昌谢陛下恩赏。改日,我在家中略备薄酒,请皇兄前去游玩。”

    她惊讶于天子知道她和顺亲王过从甚密。天子耳目之灵通,远超过她的想象。不过,她进献美人的主动,到底是赢得了皇兄的好感。否则,哪有这番话?

    天子流露出对顺亲王的不满,她自是不会去通知顺亲王。顺亲王的计划她不管,她这步棋算是走对了。太后已经时日不多了。她想要在雍治朝混得好,得抱天子的大腿。至于下一朝,晋、楚两王还没有分出胜负,她不急着下注。

    雍治天子笑着点头,所谓再次游玩的含义是什么,他很清楚,当即,含糊的道:“再说吧。”

    …

    永昌公主在天子面前告了贾环、真理报一记刁状的事情,稍后就在京城中传开。消息是谁传出来的,不问可知。

    朝廷之中,对于贾环执掌朝廷舆论(真理报),还是颇有微词。何大学士看重贾环的事,满朝皆知。贾环脑门上一个大大的“何”字。这是战场上的交情呢!

    尤其有意见的是言官群体。所谓朝廷公论,不是指的京城里的“路边社”。而是指的他们科道言官:十三道御史一百一十人,六科给事中:五十八人。

    但是,现在,通政司的邸报没几个人看,各衙门去通政司抄邸报的人也变少。费那功夫干吗?稍后的真理报上,各种朝政资讯,信息全部都有。

    真理报替代了邸报,成为朝廷舆论的源头、战场、发帖子的地方。虽说邸报也不会将所有御史的奏章都刊登上去,真理报亦然,有节选,有摘录。但科道言官们,谁愿意给真理报卡脖子?

    言官们骂完皇帝骂大臣,拥有职业骂人执照。这个群体的某些人,与一相独大的何大学士并不大对付。要是何大学士对他们某人有意见,下令给贾环,那某人是不是就没话语权了呢?谁会甘心?谁不担心?

    静谧的夜色中,微风吹拂着京城街道、屋舍。轻柔如水。

    内城的某处小院中,御史中的红人、明星级的人物赵俊博家中,迎来一位访客。

    对于赵大御史而言,拥有着炮手般的攻击力,他的资讯、消息来源是广泛的。对于这样陌生来客的情形,并不奇怪。下人奉上茶水,悄然的退下。

    赵俊博和访客在简朴的小厅中相谈。

    访客是一名陌生的文士,约三十多岁,黄病脸。如若京城中常见的落魄士子。姓戴。戴书生微笑着道:“赵大人,真人面前不打诳语。在下连夜来访,实在是有要事相求。”

    赵俊博不置可否,喝着茶。

    戴书生自信的一笑,游说道:“近来京城里出了一个新事物:真理报。朝野舆论之权,尽操与手。赵大人为御史,莫非没有忧虑?长此以往,言路阻塞啊!

    在下以为,至少真理报应该挂在通政司名下,而不是挂在不相干的翰林院名下。如今,翰林院事,何大学士一言可决。或者,多开几家报社。

    想必近日京中的流言,赵大人亦听过。天子对此事未必就是满意的。若有御史上书,必定一弹即中。赵大人,其有意乎?”说完,从袖中取出一叠银票。

    赵俊博扫了一眼,微微一笑,放下茶碗,目光清明,道:“阁下背后是哪位贵人?”

    戴先生笑道:“赵大人办老了差事的,这如何能问?”说完,想一想,比了“八”字。

    赵俊博笑着点头,收起了银票。

    楚王排行第八。但是,戴先生真正的来路,却是顺亲王府上清客相公使唤的掮客。

    …

    雍治十四年夏末,御史赵俊博等四人上书,弹劾真理报阻塞言路,为大学士何朔一己之私器。请朝廷改由通政司下辖真理报。或鼓励通政司、都察院办报。

    此论一出,朝野瞩目。

    这是对真理报的“二连击”。背后隐藏的獠牙,扑向的是贾环,何朔。

第五百八十五章 出乎意料的结论

    朝野瞩目。

    朝廷,往大了说,就是是京中各衙门,上千名官员。范围小一点呢,就是数百名够资格逢三六九在奉天门外吹风的常朝官:五品以上,特殊群体除外。一般官员想吹风吹不到。常朝虽苦,不是谁都能参与的。

    而在常朝官中,够资格参与廷推的四十多名官员属于中坚力量。来源是:大学士、六部、都察院、大理寺、通政司的正副手,六科都给事中,十三道掌道御史,翰林院的学士、五军都督府等。

    御史赵俊博与三名御史一起上书,造成的反响很大。虽说真理报自发行以来,并没有拒绝朝廷中坚级别的官员发稿,但是,阻塞言路这个说法,大家还是认可的。

    万一大家打嘴仗时,真理报不卖帐了怎么办?在朝堂上混的,谁没两把刷子?害人之心,有没有两说,防人之心,肯定是都有的。而赵御史奏章所提的办法确实可行。

    要么,报纸挂在通政司下,属于公器。想要掌握报纸的大佬们,谋求通政司的官位、影响力即可。而不像此时,真理报全盘都在贾环一个人的掌握中。

    或者,再办两三份报纸,分掉真理报对朝廷舆论话语权的垄断之权。

    宰相,自唐以来谓之礼绝百僚,见者无长幼皆拜。威权极重。何大学士现在就是周朝有实无名的宰相。但是,他对朝廷之中,绝非一手遮天。

    六月底的数天时间内,朝堂之中浪潮汹涌。名义上针对的是真理报、贾环。实际上是何大学士执政以来第一次面临着反对力量的反扑。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比如:吏部尚书宋溥。

    吏部左侍郎许澄与何朔交好。这让宋天官在吏部中的影响力受到削弱和牵制。宋天官私下里对门生冷笑着说过:“明年的京察,到底是我还是许侍郎主持,谁知道?”

    再比如顺亲王。他是牟足劲想要贾府失去权势。贾环事涉其中,正是他的本意。爱屋及乌,还有一个反义词,叫做恨屋及乌。贾府的根基在贾贵妃!

    这本来就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击”。下的是水墨功夫。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废除贾贵妃在天子面前的恩宠,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不断的下功夫。

    …

    朝争汹涌时,吴王妃到妙峰山上的潭拓寺进香。吴王一贯是不管政争。宁潇、宁澄两人随行。

    夏日炎炎之时,山中却是幽静、清凉。二楼的楼阁中,宁潇穿着白色的长裙,远眺着如画的山景。夏末之时,山林郁郁葱葱。

    “呵呵…”

    一旁的宁澄轻拍着栏杆,取笑道:“姐,你笑的好难听啊。我知道你想看贾先生的笑话。不过,我觉得你可能看不成。”

    他们虽然到了妙峰山,但是距离京城并不远。真理报在镇上就有卖的。消息并不蔽塞。他现在很敬佩贾先生。愿意站在贾先生的角度说话。

    宁潇凤眼看着弟弟,洁白如玉的下巴微抬,道:“澄弟,你倒是对你的老师有信心。但是,他在棋盘中不过是小卒子而已。弃车保帅的事可不少见。咱们走着瞧吧!”

    她虽说没去找贾环的麻烦,心里一口气可没消。她听九哥说,是永昌公主先在天子面前告了状。你知道天子心里怎么想的?

    …

    正阳门外正东坊的报社中,五间开的大院人来人往。开一间报社,并非只招募几名编辑就完事。还要账房、记者、工人、销售、商业洽谈等。

    然后,报社当前最紧要的大事,并非是经营、运作。而是朝廷里的处理意见,谁占上风。

    划归通政司,分明,是有人想下山摘桃子嘛!而另起炉灶,则降低了真理报的地位。

    编辑室中,贾环,萧梦祯,刘国山、柳逸尘、罗君子、庞泽、乔如松、秦弘图等人齐聚在此。椅子中坐满了人。由几名编辑、书手去通政司抄回来的奏章就摆在书案上。

    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因为朝廷的官员们,对真理报几乎是一边倒的喊打喊杀。

    萧梦祯苦笑一声,低声对身边主持会议的贾环道:“子玉,这事绝非韩子恒所为。他的性情、人品,你知道,不会出这样下作的手段。”外头有传言,事情是楚王挑头搞的。他的好友不久前刚刚成为楚王的谋主。

    编辑室内的气氛有点严肃,压抑。但贾环开玩笑的道:“开之,你这样很容易两边都不讨好啊!”是不是楚王做的,他还真不敢下判断。

    庞泽正在慷慨陈词,“这些奏章的内容当然不能登报刊发。哪有挨骂还送脸上去打的道理。非得给某些人一些厉害瞧瞧。舆论在我,不在御史。”

    “庞士元说的对。”

    顿时编辑室中,一片附和之声。性情沉稳的乔如松摇摇头。现在,恐怕还不是展露真理报威力的时候吧?不能因为一口气,坏了贾环后续的大事。

    一名老成的编辑问贾环,“贾探花以为呢?”

    贾环做个手势,从容的道:“我的意见,是将这些奏章照发就是。他们要舆论话语权,我们就给他们舆论话语权。庙堂之争,自有重臣们去考虑。我们这些小虾米,做好分内的事就好,不要授人以柄。”

    贾环的话说的正中平和,得到大部分编辑的赞同。庙堂之高,局面不是几个文士所能扭转的。

    计议定,稍后奏章便分到各编辑手中,准备第二天的文稿。

    …

    六月二十九日,常朝之后,雍治天子御武英殿,召集群臣奏对。一批大臣,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前往武英殿看热闹。

    当今天子御极十四年,宰辅大学士换十几个。唯有谢大学士最得宠,不过,谢玉石顾惜羽毛,在雍治十三年太子谋反时,立场不坚定,被天子弃用。

    现在就看正受重用的何大学士有几分真金火候!

    雍治天子有段时间没有与群臣召对,有事,叫了重臣到西苑中办理。他高居在御座之上,眼皮子扫过群臣。太监总管许彦敲响了三声净鞭。武英殿中便安静下来。

    雍治天子向许彦示意,“念!”

    许彦拿着一本奏章,走到丹陛前许,大声道:“陛下玉批都察院御史赵俊博的奏章:大言不惭,见利忘义,贬出京中,令有司论之。”

    瞬间,已经安静下来的武英殿,再安静的几分。针落可闻。不少人脸上惊骇的表情,仿佛固化一般。众生百态,不可一一描述。显然,天子的这个决定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

第五百八十六章 臣请复一条鞭法

    众所周知,国朝的常朝已经沦为形式主义。挑几件四海升平的事情对答几句,走流程而已。

    真正处理政务的是天子主持的御前议事。比如,今日在武英殿中议事。还有经庭、廷议、小范围的召见大臣议事等方式。

    够资格参与武英殿议事的大臣,说的简洁一点:就是具备参加廷议资格的四十多名官员(中委),外加天子近臣如:翰林词臣、勋贵武臣。以及事件当事人。

    今天的议事,关系到未来一段时间内朝廷政局的走向,够资格来的武英殿议事的官员,基本都到场。将近百人。

    在许彦宣读了天子的决定后,短暂的极度安静之后,武英殿气氛仿佛才渐渐的缓过来。不少人的目光落在御史方阵中的赵俊博身上。意味深长。

    赵俊博的脸色有点苍白,身体微微的发抖。缓缓的走出来,跪在地上叩首,声音有些干涩,回想着这么多年的宦海生涯,风光不再,“臣遵旨。”他在上奏章之前,认定他这次是可以拿到“彩头“的。大势啊!然而,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天子的考语很重。

    接着,剩下的三名御史同样被贬。和赵俊博一样,被请出武英殿,身影落魄。

    河南道掌道御史宇文锐冷眼看着被逐出的同僚们。赵俊博在御史中是红人。常常一呼百应。然而,这一次,却是做了炮灰。仕途,估计再无前景。

    什么是大势?天子怠政,欲以何大学士治国,这才是朝廷最大的大势。但是,很多人的信息有限,看得并不清楚。他与贾府交好。前些天发真理报的稿子时,和贾环聊过。

    雍治天子干净利落的处理了挑头闹事的四名御史,喝了口茶,淡淡的开口道:“诸卿,还有何事要上奏?”

    户部尚书卫弘出列,奏道:“今年黄河水大,苏北决堤,淮扬巡抚沙胜奏请蠲免苏北赋税200万两。”

    “准。”

    雍治天子对何朔道:“朕已经派卢言信治理黄河,黄河近年来谁患少了些,但还是很大的祸患。何卿你盯紧一些。清理天下河道的事,工部抓紧办理。”

    何朔出列,躬身行礼,脸色平静,“臣遵旨!”似乎,刚刚取得的摧枯拉朽般的政治胜利,不值得一提!

    等何大学士答完,工部尚书白璋才出列,苦着脸道:“臣遵旨。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朝廷连年用兵,财源枯竭,河道之事…,除黄河外,支流难以为继。”

    雍治天子没有说话。朝廷财政枯竭的事,他自然知道。兴修水利,本来就是很费银子和人工,劳民伤财。何朔上了密折给他。

    这时,五军都督府右都督魏其候出列道:“陛下,九省都检点王子腾奏报,草原蛮族似有异动,奏请用兵。拟以征讨西域返回的四营京营精兵驻榆林。伺机而动。臣不敢擅专,请陛下示下。”

    北静王顿时沉吟。

    魏其候居心不良。新武勋集团显然是不愿意看着王子腾在九边上再立新功。故意在议论朝廷财政困难时,说起此事。否则,以牛继宗返朝之后平定西域的功劳,再加上襄阳侯、汝阳侯参与太子叛变的影响、减分,旧武勋集团将全面压制新武勋集团。

    雍治天子皱皱眉头,没说话。

    …

    朝廷大事,细论起来,其实就那么几样:收税、救灾、治理地方、军国之事。

    而御史弹劾何朔,被天子明确的表态支持之后,满朝的文武大臣谁还看不清楚风向?一场看似汹涌足以引起朝争的浪潮,就此湮灭掉。得失如何,只有个人心中自知。

    政治斗争,有时候看似风急天高,有时候看似风平浪静。怎么理解,就看各人。

    武英殿议事在上午11点许结束,雍治天子留三位大学士说话,商议刚刚在朝会遇到的难题:国家财税不足,不足以支持后续的水利工程,以及对草原用兵。

    太监总管许彦给几名大学士送来消暑的绿豆汤、座位。

    雍治天子高居于御座之上,道:“草原蛮族历来是中原心腹大患。我朝以封贡体系,通商互市羁绊。已有几十年边境未有战乱。王子腾报上来的情况,令朕担忧。”

    三名大学士低着头,心里掂量着天子的这番话,很明显,天子有拓边之意。

    刘飞白想一想,将玉碗放在托盘上,起身劝谏道:“陛下,如今国库空虚,九边精兵足以守御。些许小贼,何足为患?当今天下,以海路贸易为主。塞北草原,苦寒之地,取之无用。”

    从成本的角度来说,这是极不合算的。

    韩大学士也符合了几句。草原蛮荒,不适合耕种,取之无用。论武备的话,九边十几万精兵足够保护边境安全。

    雍治天子有点失望,问道:“何卿的意思呢?”

    何朔这位当朝宰辅,出生于山东,身材高大,一身绯袍,气度非凡,躬身行礼,道:“陛下,臣以为九边不宜擅自开战。至少等朝廷消化完西域、骠国故地再说。如今,国库用度不足,臣请复一条鞭法。”

    何大学士前面的话,说得不对天子的心思,但确实是老成谋国之语。边将要军功,但宰辅要看国库里有没有钱才行。没有钱就开战,苦的是中原地区的百姓。

    然而,最后一句话,却是令整个武英殿中的气氛近乎凝固。一条鞭法!

    大名鼎鼎的一条鞭法出自明朝首辅张居正。是张居正变法中的重要内容。然而,张居正身死,万历末年,一条鞭法名存实亡。周继明制,开国定鼎时,百废俱兴,征税以银两和实物为主。

    一条鞭法的利弊,这近百年来,早有定论。好处自不必待言。朝廷可以节约收税的成本,提高效率,增加税收。但是,坏处也很明显:增派、火耗、银贵谷贱的问题始终难以解决。

    雍治天子微怔。天下的局势就到了如此境地吗?

    一条鞭法带着强烈的改革意味。政治意义太强烈。但实际上,国家,并非维持不下去。相反,而是处在顶峰。雍治十三年税银收入是3200万两。只是,朝廷花销太大。

    刘、韩两位大学士异口同声的反对,“不妥。”

    大学士韩润更是直言不讳的道:“臣以为不可。朝廷缺税赋,当镇之以静,减免各项开支,徐徐图之。岂可,给官吏、商人盘剥小民的机会。”

    武英殿中,不久前,才在群臣中间平息下去的朝争浪潮,瞬间,又因三位大学士意见相左,令局势变得风高浪急。

    太监总管许彦站在一旁,嘴角抽搐。当真是一波三折!

    …

    夜色渐渐的暗下来。顺亲王府中的花园里池塘边虫鸣蛙鸣。水榭中,晋王宁湃与顺亲王小酌,密谈。

第五百八十七章 雷雨

    水榭中,灯火明亮。四周的拱形门都挂着浅紫色的花纹帷幕,阻隔着蚊虫的袭扰。檀香袅袅。池塘里,荷叶浮水,荷花盛开。晚间,美丽的景色看得不是很分明。

    精美的小圆桌便,晋王轻抿一口鸡汤,叹道:“王叔,你这是干什么?我有点搞不懂。”

    武英殿中的“纷争”,暂时还没有传开。事情太大。晋王到顺亲王府上,是问近期御史弹劾的事情。赵俊博是谁指使的,朝廷中估计很多人都朦朦胧胧。但是,他与锦衣卫指挥使毛鲲交好,一清二楚。他父皇呢,估计也是一清二楚。

    对于夺嫡之争而言,何大学士天然是支持他的。这时,作为盟友,顺亲王,怎么能派人找御史去给何大学士添堵?

    顺亲王五十多岁的年纪,微胖,这时给晋王略带质问的语气询问,狭长的眼睛眯起来,叹口气,道:“贤侄,我的本意是说说真理报、贾环的事。让天子厌恶贾环,从而连累到贾贵妃。唉…,不想,到了朝廷之上,完全变了调子。”

    这一回,他给搞的有些狼狈。毫无疑问,天子在当前是非常信任且重用何朔的

    顺亲王起身给晋王斟了一杯酒,道:“贤侄,今天的结果,你也看到了。些许小事,哪里动了何相的根基?何相若是怪罪,我一力承担,绝不连累贤侄。”

    晋王静静的看着顺亲王,好一会,哑然失笑,“王叔这是说哪里话?太见外。我只是问问王叔而已。”

    他这位王叔因为去年在太子政变中态度暧昧不明,近来不讨天子喜欢,但还是有议政地位的。天子的印象嘛,可以慢慢的改变。只要没被一棍子打死就行。

    他自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和顺亲王决裂。何大学士支持他,是礼法约束。而顺亲王支持他,则是押注在他身上。

    顺亲王也笑起来,举杯和晋王干了一杯,仿佛芥蒂从未存在。听着蛙声,说了一会闲话,顺亲王有几分醉意,道:“贤侄,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王叔请讲。”

    顺亲王醉眼斜着,道:“若是贾贵妃生下一位皇子,贤侄当如何自处?”

    贾贵妃要生下皇子,贾府、四大家族、旧武勋集团,势必会推她成为新的皇后。皇后的儿子,一样是嫡子。一二十年后,将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晋王微微一笑,手胳膊放在精美的红木小圆桌上,身姿倾斜,道:“王叔,那你信不信我父皇会来一个‘杀母存子’?”

    晋王说的轻飘飘的几个字。内容,却是血淋淋的,令人心悸。汉武帝刘彻晚年立幼子刘弗陵为太子,是为汉昭帝,而杀其母钩弋夫人。为的避免皇权旁落。

    顺亲王哈哈一笑,点头,“我信。”以当今天子的性情,立子杀母的事绝对做的出来。

    晋王笑着叹口气,“王叔,说实话,我其实更担心杨贵妃的那位小皇子。这可不是唐朝的吴王李恪。”若是杨贵妃登后位,那位小皇子是有继承权的。据说,天子有意封他为亲王。只恐年纪太小,折寿反而不好,所以压着的。

    见过杨贵妃的人都知道她的厉害,感受如同贾环当日的感受一模一样。顺亲王自是已经和杨贵妃打过交道,笑道:“咱们老祖宗讲,不为最先,不耻最后。这是中庸之道。但是,贤侄,你若是当了十几年的太子,何惧一个小儿?”

    晋王大笑。

    这才是真理。但凡在嫡位之争认为是三国演义的人,便是外行。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个道理没有错,但是十几年的太子,会是何等深厚的根基?光是储君的身份,不知道可以收拢多少人效力。

    储位之争,领先到太子的位置上,那便是巨大的优势。

    晋王与顺亲王两人吃完酒,尽兴而散。

    马车平稳的驶离顺亲王府。马车之中,晋王醉醺醺的,但思路清晰。他知道他王叔顺亲王最近在忙什么。通过永昌公主,给天子进献美人。天子早逝,对他而言,是有利的!

    所以,他问都不问。有些事情,心照不宣。至于父子之情,天家里面,就不要讲了。

    …

    夜间,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顺亲王送走晋王,背着手,在水榭中,看着雨。

    少顷,仆人奉命将孙儿宁浮叫来。宁浮穿着锦袍,浓眉大眼,看起来很沉稳,行礼,道:“爷爷,你叫孙儿来有什么事?”

    顺亲王没有回头,问道:“人…安排好了。”

    宁浮答道,“已经妥当。进了公主府。没有人察觉她和我们府上的关系。爷爷。永昌皇姑的意思,等七月中旬时,天子到她府上吃酒,她会安排再进献一位美女。商凤儿入选的概率很大。永昌皇姑手中,并没有合适的美人可以媲美独孤清。”

    顺亲王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这是他的谋划。独孤清这种级数的美女,永昌公主一时间哪里能找的到?还不是要乖乖听他的安排?

    当即,点点头。今天的事,证明以外朝的事牵扯到贾贵妃身上不可行啊。他还是要从宫内下下功夫。暂且忍耐吧!若是天子早逝,贾贵妃不足为虑。

    当然,若是商凤儿愿意出力,更好。

    夜间,雨中,忽而一道惊雷落下来。雨势渐渐的大了。

    …

    永昌驸马府中某处,伴随着雷声的是无尽的闪电,照亮一间上房中的美人脸。

    她的面庞清丽绝伦,眉宇间带着让人心疼的愁绪,可以激起人的某种保护欲。

    名字对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她是已故的吴贵妃的族人。当日,吴贵妃参与谋逆,被灭三族。女眷尽入教坊司。她亦在名单中。

    若非贾家阴险的谋算,贾贵妃抢走吴贵妃的恩宠,贵妃娘娘何至于走那一步险棋?

    …

    六月三十日,朝廷沐休。

    贾环亦在家中休息,在北园中,和宝钗欣赏中雨中花园的美景,香菱、如意、晴雯几人在侧。忽而,外头来报何大学士的二儿子,新科进士,工部主事,何以渐来访。

    贾环笑着摇头,由宝钗服侍着他换衣服,感叹道:“休息日都休息不成啊。姐姐,我去去就会。”到前面去见何以渐。

    宝钗娴雅的轻笑,细心的帮贾环整整衣领。

    关于真理报的风波,已经尘埃落定。天子信任何大学士,并不介意以真理报在某种程度上约束言官的言论。所以,贾环还掌握着京城中舆论大权。

    贾环到前院里见着何以渐。近日,他听到传闻,据说何大学士要复一条鞭法。

第五百八十八章 权力和义务

    贾环的住处无忧堂,在贾府内称北园,原是汝阳侯府的祖宅,占地面积约为1。5个荣国府,位于荣国府北街。历经赵家数代的修缮,府内屋舍、院落、园林,精美、雅致,风景宜人。

    贾环将正中的院落稍作修改后,于六月中带着宝钗、丫鬟们从望月居搬到无忧堂居住。北园的后院则是与大观园相通。方便宝钗等人来往。

    京城里的建筑规矩,只有权贵家的大门才能朝街开。而贾环只是一个六品官,他当然不可能使用汝阳侯府的大门,出入都是走角门。而贾环常走的角门便是荣国府北街和望月居正门隔着不远的角门。

    北园的前院,实际上是指的由府南角门进来的等处。天下着雨,贾环从回廊里过来,刚进小轩的门,就见刘国山正陪着何以渐喝茶、闲聊。

    “及超兄一向少见,近日可好?”贾环笑着拱拱手,与何以渐分宾主坐下叙话。

    去年年底太子叛乱,何以渐以何大学士的功劳而如国子监读书,接着以贡生的身份参加今年二月份的礼部会试,名列二甲之末。现为工部主事。

    这是朝廷在酬功。即便是最喜欢多事的言官,都没有在此事上做文章。

    何以渐呢,当初对贾环前往何府游说他父亲是很不满的。不过,事情既成,何大学士因此而得到天子的信重,心里的不满自然就消了。当然,他和贾环的关系并不怎么亲密。宰辅公子,自有他的交际圈子,有奉承他的人。

    三人寒暄着,刘国山借口有事,先离开。

    何以渐微微一笑,放下茶杯,夸奖道:“子玉,你这次真是厉害啊。你将所有不利于真理报的奏章都刊发在真理报上,反而,对那起子言官不利。家父都说你机警、聪明。”

    贾环决定刊发弹劾真理报的奏章时,并没有与何大学士沟通。

    从技术上的原因来说,真理报是日报,编辑任务很紧,在古代社会动辄以时辰计时的缓慢节奏中,与何大学士沟通,确实有点困难。当然,只是有点。

    真正的原因,其实是贾环判断出“大势”天子怠政。他相信和何大学士可以做出正确的应对。事实证明,果不其然。“配合”的非常默契。

    神队友和猪队友的感受,想必玩过配合战略游戏的人都能明白。

    贾环就笑,“及超兄,真理报是朝廷的报纸,我不过是做份内的事情。武英殿上天子的处罚结果,说到底,还是何相简在帝心。”

    说起这事,他倒是想起昨日下午在吴王府中上课时,宁澄说他姐姐永清郡主知道结果后,脸都黑了。这倒是让贾环莞尔一笑。他的笑话是那么容易看的吗?

    何以渐哈哈一笑,对贾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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