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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第4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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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此言一出,帐中诸将无不变色,宇文恪更是满脸惶恐,跪拜而道。

“龙侯万万不可!世子殿下与邓将军虽是有过,但亦有功,如此重罚,于法不合!!”

赵云剑目一瞪,精光迸射,气势骇然,怒声喝道。

“文子熹乃我西唐世子,若有万一,国将大乱,后果之重非你等能想!!我若不施以惩戒,日后若有再犯,时已晚矣!!谁人还有不服!!”

宇文恪早被赵云的气势所慑,帐内诸将亦不敢多言。文舜喘息颇重,不过听了赵云这番言辞后,浑身一颤,单膝跪下,认罪道。

“末将服了,愿听龙侯将令!”

文舜说罢,邓艾亦也认罪。赵云见了,怒火遂褪去大半,气势收敛,喝退诸将。文舜、邓艾纷纷告退而出。待众人离去,赵云神色一变,摇首叹息道。

“世子殿下性子如此倔强,虽心思缜密过人,但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只恐迟早有个万一。只望世子殿下,能明白此中道理罢!”

赵云如此严惩文舜、邓艾,军中上下虽颇有说辞,但亦不少将士,看出此中厉害,替赵云说了不少好话。不过赵云在军中威望极高,兼之文舜、邓艾皆肯认罪,此事很快便是揭过。不过事后,军中将士却是极为钦佩赵云如此强硬,竟敢将文舜、邓艾直接从校尉之职,降到马弓手,还要受宇文恪调拨。当然,众人皆明白,赵云是有意一挫文舜、邓艾两人的锐气,凭两人的实力,想必不久便能立下大功,遣回原职。

且说文舜、邓艾被降为马弓手,两人皆无怨言。一日,文舜与邓艾引一队斥候队伍来探临贺。文舜一勒马匹,居高而望,见临贺城内军心溃散,队伍不整。文舜见了,眉头一皱,与邓艾谓道。

“士载你看临贺城内,蜀人兵马如此散漫。若是平日,有法孝直、马季常等人坐镇军中,岂会如此?莫非临贺城内,已有变故!?”

邓艾闻言,神色一紧,连忙随着文舜所指望去,果见城内蜀兵防备松懈,精神不振。邓艾沉色思索一阵,凝声道。

“殿下所料,大有可能。先前据蜀人俘虏所报,聂友虽将临贺城献了刘禅,却仍遭法孝直、马季常等人猜忌,更曾欲下死手将其杀之。想必法孝直、马季常必是发觉聂友歹心,欲急除之。怎奈聂友深得刘禅之心,受得其庇佑。所谓君子难斗小人。临贺变故,或正因此人而起!!”

邓艾这般分析,文舜刀目一瞪,其言正如他心中所想。文舜咧嘴而笑,与邓艾对视,笑道。

“士载所言,正合我心中之事。时下正是夺取临贺,擒下刘禅的大好时机!!当速与龙侯报之!!”

邓艾亦笑,颔首附和。两人遂勒马引兵赶回,回到寨内来见赵云。赵云正于帐中思索计策,忽然听闻文舜、邓艾来见,脸色一喜。他心知两人年纪虽幼,但却都是智谋百出,韬略极高之人。不过赵云很快又神色一沉,故意大声说道。

“他等二人不过是马弓手罢了,有何要事,教他等先报之其统将!!”

文舜、邓艾两人在帐外听得。文舜不禁露出苦笑,与邓艾谓道。

“看来龙侯还是对先前之事气在心头,却是连累士载你了。”

“殿下莫要如此。艾能得殿下如此信赖,莫说马弓手,纵是马前卒,亦愿效命左右。”

邓艾连忙拱手答道。文舜灿然一笑,刀目神色烁烁发光,颔首沉声道。

“我视士载如手足,如我父王视之龙侯。今生绝不相负!”

邓艾闻言,心头连颤,感动不已。就在此时,去报的兵士回来,唯唯诺诺地欲言又止。文舜淡然而笑,作揖一拱道。

“难为兄弟你了。我这便离去。”

文舜说罢,与邓艾投去一个目色,邓艾会意,两人一同离去,来见宇文恪。宇文恪听罢,甚喜,毕恭毕敬道。

“若此事当真,殿下与邓将军此番可谓是又立奇功。小人这就去禀报龙侯,为殿下、邓将军引见!”

宇文恪虽暂为文舜、邓艾两人统将,但却万不敢放肆。文舜听了,微微摇首道。

“不必了。这依军纪不合。将军你且报之便是。”

宇文恪听文舜称其为将军,脸色惶恐,连道不敢。文舜并不拘泥于此等小节,摆了摆手,便教宇文恪速去通报。宇文恪听令,拜礼而去。不一时,宇文恪满脸喜色归来,传令赵云召见。文舜、邓艾精神一震,遂随宇文恪一同过去。

入帐后,文舜、邓艾拜礼毕。赵云见两人并无怨色,心中暗暗是喜,腹诽道。

“此一番后,殿下收敛不少,亦能察觉此中利害,坦然受之,实乃我西唐之幸也。而这邓士载素来遵守法纪,谦虚懂礼,更兼智勇双全,亦是可造之材。”

赵云想罢,脸上不禁露出笑容,与文舜、邓艾笑道。

“你等所报,我已知也。不过那法孝直、马季常皆非等闲之辈,此中若是有诈,当又若何?”

文舜神色一凝,向赵云拱手应道。

“龙侯不必多虑。若想知其中究竟,稍作试探,便可知也。”

“哦?此话怎讲?”

赵云面色一沉,剑目烁烁发光。文舜遂道。

“此下我军歇息已有数日,皆以养精蓄锐。龙侯不妨先遣一军以作试探。若蜀人慌促而应,便盛势攻之,若能一举攻破临贺,大局可定也!”

赵云闻言,笑容更灿,纵声大笑,连声叫好,遂依从文舜之计,各做安排。又与文舜、邓艾两人有言,若此事当真,当记两人首功。次日,赵云调拨已定,亲率前军望临贺进发。临贺城外,忽然喊杀声大起,城上蜀兵顿时大乱,怎奈马良尚且昏迷不醒,法正等人亦都在府衙长跪,城内将士难稳大局,仓促调拨,一面又教人急报之刘禅。刘禅听闻,面色剧变,惊恐不已。聂友急来谏道。

“王上,依小人看来,大司马等人皆是忠义之士,前番屡屡欲要加害于小人,实乃恐小人倒戈叛敌。竟如此,小人愿将家小献出,以为人质。如此一来,大司马或肯饶恕小人。”

聂友不愧是小人心态,为了保命,不惜连家小都愿献出。刘禅听言,心头一喜,遂便引聂友去见。法正等人仍在长跪,见刘禅还有聂友赶来,齐声拜道。

“恳请王上,诛杀聂友,以安众心!!”

聂友听了,连忙跪下。刘禅强震精神,与法正等人说道。

“诸位卿家,皆乃孤蜀汉重臣,当下大战在即,孤还需多多依仗。聂友之事,孤已有定夺。他虽有过,但罪不至死。谅在他献了临贺,还望诸位卿家莫要再苦苦相逼。且饶他一命。他愿以其家小为人质,如此可妥?”

刘禅说罢,聂友痛哭告罪求饶。法正等人见状,可谓是大快人心。这时,又有军士来报,西唐神龙将赵云已率兵杀到城下。刘禅闻言,大惊失色。法正长叹一声,至此刘禅还是未曾发觉此中利害,竟还妄想保住聂友。不过聂友愿将其家小献出,定然不敢轻举妄动。法正以为,聂友再是阴险狡诈,也不会弃一家老小而不顾。何况此下时势正危,法正也不愿再纠缠下去,叩首一拜,语重心长说道。

“王上能明察秋毫,臣甚为欣慰,愿效以死力!”

法正此言一出,身后张苞、潘平等人亦纷纷跪拜。刘禅见状,心头大定,连忙扶起法正,急急说道。

“大司马与孤竟已冰释前嫌,还望大司马速速前往抵御唐贼,已保临河无失!”

法正慨然应和,哪知跪得太久,重心一沉,几乎跌倒。刘禅连忙扶住,这才发觉法正脸色煞白,精神萎靡,想他跪了近有一天一夜,后悔莫及,连忙问道。

“大司马可有大碍,可需歇息?”

法正强震精神,与刘禅谓道。

“国难当前,臣岂有空闲歇息。王上无虑,臣这就赶去指挥大局!”

法正说罢,速向潘平、张苞等人投去眼色。不过临走前,法正却还不忘教一心腹将士,引一队兵马赶去聂友府宅,监视其家小。聂友逃过一劫,但仍旧低头把整张脸贴在地上,低声哭泣,极为狼狈不堪。此时,刘禅唯恐激起众怒,也顾不得聂友,匆匆离去。聂友暗暗咬牙切齿,贴在地上的面容狰狞如若厉鬼,在心中发誓道。

“刘阿斗!法孝直!今日之辱,我他日势必十倍奉还!!”

另一边,在临河北门外。赵云摆开阵势,纵马而出,厉声喝叫法正出来答话。可城上一片慌乱,无人来应。

“看来果如殿下所料!!”

赵云心头一喜,当机立断,速教兵士大举进攻。霎时间,擂鼓声大作,喊杀声四起。文舜、邓艾、宇文恪引后军大部兵马蜂拥压上,一架架云梯车滚滚震响,望临贺压逼而去。城上蜀兵乱作一团,见唐军大举来攻,那一架架云梯车,宛如一头头巨兽,正张牙舞爪而来,皆吓得魂魄飞散,不知如何是好。赵云越看越是心喜,暗道此番大有可能,一举攻破临河,擒下残蜀一众余孽。虽然诸葛亮、张飞等人远在吴地,但只要能擒住刘禅,两人便不足为患。于是赵云策马在前,亲自督军。唐军士气大振,不断压前,云梯车纷纷靠近,同时一队队唐兵人马各取木桩,冲拥过来,欲要撞破城门。

城下声势浩荡,震天动地。城上蜀兵却仍旧惊慌失措,各行其事,或以箭迎击,或投砸落石。可惜,城下唐兵早有提备,更兼攻势并不集中,且又各自为战,效果极微。赵云见此,纵马突前,高声喝道。

“我乃西唐神龙将赵子龙也!!城上蜀人听着,你等随刘禅背乡离井,逃离至此,犹如孤魂野鬼此下,川中已为我西唐所属,各州百姓皆分得土地,你等家中老小,皆盼望你等早日归去,你等何不速速献城。”

赵云此言一处,城上蜀兵无不变色,几乎过半军士皆以动摇,想起家中老小,各生悲怆之色。就在此时,法正终于引着潘平、张苞等将赶了过来。法正听得赵云所言,面色一震,满脸忿然怒色,厉声喝道。

“狗贼!!休要妖言惑众!!昔年我蜀汉先主在蜀地深得民望,受百姓拥护、爱戴,先主不曾负于百姓,百姓又岂会负于先主!?此下蜀地百姓,定日夜盼望能以复国!!狗贼,你听着,早有一日我蜀汉大军定会重整旗鼓,解救蜀地百姓于水生火热之中!!”

法正竭斯底里而吼,声震八方,城上兵士闻言,又是变色。赵云剑眉一挑,正欲喝话。此时,潘平、张苞两将,早就在法正的示意下,暗拽弓弦。

第一千四百一十五章 猛攻临贺

赵云话还未说出,只听城上响起两声震响。赵云急睁眼望时,正见两根冷箭一左一右地射了过来。赵云浑然不惧,龙胆亮银枪赫然提起,如若银蛇乱舞,那射来的两根冷箭顿时破碎。法正心知赵云武艺了得,立马喝令弓弩手乱箭射之。随着法正令声一下,乱箭齐涌,赵云剑目瞪大,赫赫发光,拨枪乱打,随即拔马一勒,全身而退。赵云赶回阵中,文舜急赶而来,与赵云谓道。

“法正等人已到,龙侯不可再有怠慢。眼下我军已占上风,可下令以轰雷炮做掩护,迅而攻破临贺城!!”

赵云闻言,剑目一亮,遂下令喝道。

“备雷炮!!”

赵云令声一起,阵中顿时震起一阵厉喝声,只见百余兵甲精良的兵士,七人为一队,各推来一尊黑漆漆由玄铁打造的大炮,各依方位摆定,共有二十余尊。随着轰雷炮摆定,擂鼓声忽变,高亢而又急促,前方正在作战的唐兵,脸色皆是一变,此乃轰雷炮将要发射的信号,连忙各做准备。法正在城上看着敌阵内,那忽然出现的一尊尊大炮,又听得鼓声忽变,刹时面色剧变,疾声呼叫。

“快快躲避,唐贼又要使那轰雷炮了!!”

轰雷炮之名,对于蜀军来说就宛如梦魇般的存在,昔年就因这些如有天威般的神器,使得蜀地第一固城,号称百万兵马亦难攻克的成都王城,被唐军攻陷。唐军阵中,赵云令声一起,龙胆亮银枪,举天而挥。随即仿佛时间忽地变得缓慢起来,一声声如同惊雷般的暴响,震得地动山摇,二十余颗炮弹向临贺城飞打而来。蜀兵早就吓得魂魄飞散,四处躲避,随即一道道艳丽的光焰冲天而起,一块块或大或小的碎石被炸得迸射乱飞。凡是那一道道光焰附近的蜀兵都被炸得撞飞而去,嘶声惨叫。漫天的烟尘迅疾覆盖住整个临贺北门,隐隐可见一处处仍在发光发亮的火花。在烟尘之下,幸逃一劫的蜀兵,根本看不见城下状况,不少人更吸入烟尘,剧烈的咳嗽起来。就在此时,正于城下的邓艾,厉声大喝。霎时间,各队手持木桩的唐兵疯狂地撞击城门,一架架云梯车上,各队唐兵人马各持兵器,望城上奔袭而去。法正听得喊杀声起,城门被撞得摇晃不止,连忙喝令军士以乱箭射击。张苞、潘平则各望城上左右而去,指挥兵马抵挡从云梯车上袭来的唐兵。却说唐兵如狼似虎,手持兵刃杀上城头。蜀兵大多已被吓得肝胆皆裂,哪里抵挡得住。眼见唐兵人潮不断涌入城上,张苞、潘平哪敢再有怠慢,连忙前去抵挡。幸赖两人勇悍,舍生忘死地拼杀,渐渐地抵住了唐兵的攻势。

在城下唐军阵内,赵云面色冷酷,身上灿银龙甲,散发着阵阵银光,不怒而威,如若天降神将,气势骇人。赵云见得城上两军已然交锋,精神一震,意欲上去厮杀。就在此时,文舜却疾声而道。

“龙侯!蜀人负隅顽抗,城上厮杀正是激烈。末将愿往助战!!”

赵云闻言,眉头一皱,却是不想令文舜身陷险地,若有万一,悔不及也。文舜似乎料到赵云的忧虑,急又道。

“那潘坦之、张安邦皆非寻常之辈,若不将此二人击退,攻势难举。龙侯乃军中统将,当应镇守军中,指挥大局。末将此下不过一马弓手,当应上阵厮杀!”

赵云听罢,暗暗苦涩,他前番正以文舜擅离职守,不安其职之事而责罚,此下他岂能自打嘴巴。不过文舜的能耐如何,赵云却是心知肚明,何况昔年文舜曾在他手下习武,文舜天赋之高,就连他也惊叹不绝。譬如游龙翻天枪法虽由百鸟朝凤枪法改良,但其中精髓,非是寻常人可能领悟。天下之大,除了他外,无人能习,不过文舜却以惊天的天赋,打破了这个定局。从那时起,赵云便相信,只要文舜能勤于练武,不荒废操练,再于战场上磨砺一番,其武艺成就之高,甚至有可能超过自己!

赵云念头一定,遂神色一凝,语重心长地与文舜谓道。

“殿下且需小心,你虽我军中将士,但亦乃是我西唐世子,一切还需以大局为重,但有万一,不必顾虑,撤之便是!”

文舜闻言,脸色一喜,厉声拱手而应,速策马望阵前赶去。赵云望着文舜离去的背影,忽然间仿佛看到了昔年那位虽身居高位,却屡屡愿身先前卒的君主。文舜与文翰父子两人,性子实在是太像了!

且说文舜策马奔赶,来到前线,四下唐兵见文舜亲来助战,无不士气大震。文舜纵身一跃,看见城上不少自军兵士被张苞、潘平两人杀得翻落城下,摔个粉身碎骨,城下唐兵皆有惧色。文舜刀目一瞪,也是眼疾,很快便发觉左边的邓艾,疾声呼道。

“士载,你与我一同杀上城去!!”

邓艾听得那响亮的喝声,便知是文舜,厉声一喝,如若一头灵敏的大猿般飞身扑上一架云梯车上。文舜直接从马上一跃,亦飞上一座云梯车上。两人健步如飞,嘶声大吼,如若虎啸龙鸣,倏然望城上飞腾而去。城上的宇文恪见得文舜、邓艾两人皆上城头厮杀,唯恐两人有失,连忙指挥兵士加紧攻势,随之而往。而城下的唐兵,皆知文舜、邓艾两人骁勇善战,各个精神大震,随着宇文恪的喝令,纷纷赶上。说时迟那快,文舜手挺青麟长枪,刚跃身冲上城头,却不知法正早就察觉,立马一声疾令,四下冷箭齐射过来。文舜毫不怠慢,仿佛早就发觉有危机一般,拧枪舞动,如若游龙飞腾,‘砰砰’连串震响过去,文舜却毫发无伤。潘平看得眼切,怒喝一声,提起大刀,望文舜扑杀过来。文舜脚步移动,隐隐成太极两仪之势,手上用的却又是游龙翻天枪法,迎住潘平。潘平面色狰狞恶煞,一来便杀出盘古开天八式,猛攻狂劈,刀刀迅猛,如同破天之劲。文舜以枪式如同龙腾卷席,将潘平的狂烈攻势一一化解,暗下里冷箭连发不止。文舜如脚踏太极两仪,身法精妙绝伦,时而如若一阵清风,时而又如水中游鱼,射来的冷箭,箭箭射空。潘平看得脸色连变,连叫妖孽。唐兵人马急急赶来,护住文舜左右。文舜顿时压力大减,枪法陡然一变,如若激流倾泻而出。潘平眼眸瞪大,却是前番攻打过急,一时抵挡不住,被文舜杀得节节暴退。文舜乘胜追击,青麟长枪连连都起道道枪花,厉声喝道。

“起!!”

起字一响,赫然一幕,刹时涌现。只见在文舜枪式连抖之下,如若百鸟飞起,最后隐隐成一头凤凰张翅之势,袭向潘平。此下文舜使的正是枪神‘童渊’的百鸟朝凤枪法,这招式使得之精妙,若是童渊尚在人世,亦会拍掌叫绝。道道枪影之下,潘平只觉看得眼花了,根本不知哪是虚,哪是实。突兀,只觉面门一阵飓风袭来,下意识地提刀就挡。‘嘭’的一声巨响,在千钧一发之际,潘平生生抵住了文舜的致命一击。

“挡得好,潘坦之你再接我一枪!!”

文舜话音一落,枪式又变,枪如龙游,来势浩大。潘平如若看见一条游龙在起伏游窜,吓得心惊肉跳,连忙逼出浑身解数,拼死抵挡。潘平虽然已踏入了超级武将的行列,怎奈文舜天赋极高,又深熟数套绝世枪法,各种枪法转变,使得其枪式变化多端,潘平根本无处下手。可知文舜所学,其中每一套只要寻常人学个七成,便能踏入一流武将的行列,但也只有文舜这般妖孽,才能同时兼学数套绝世枪法,而且还能以过人的天赋,将其转变,使得通熟多变。

这厢里杀得正是激烈。文舜凭着其超群的武艺,硬是压住了潘平。另一边,却说邓艾杀上城头,正见张苞大瞪环目,手中蛇矛暴刺连搠,杀得四下唐兵败如山倒。邓艾看得眼切,怒喝一声,提起百炼钢枪,猛地突杀过去。张苞心头一跳,眼见邓艾杀来,连忙抖数精神迎之。邓艾枪式连抖,枪起如若百鸟成片,杀的又是百鸟朝凤枪法,不过比起文舜所使的迅猛,邓艾的枪式却更为灵巧多变。张苞死咬钢齿,亦杀出八荒灭神矛法,硬是与邓艾抵挡。两人杀了十数回合,邓艾枪式一变,顺势一转,枪如捻住了张苞的蛇矛一般,使的正是太极招式。原来邓艾所学武学,并不如文舜那般繁杂,他只学了两套,一乃百鸟朝凰枪法,二乃太极招式。邓艾素来刻苦专注,深研此两套武学,已是受用不尽。更兼令文翰也极为惊讶的是,邓艾对太极的领悟,竟比从小修炼的文舜更要悟切。后来文翰经过对邓艾的观察后,方才明白,此实乃与两人的性子有关。邓艾比起文舜更要沉稳收敛,与太极之道正是相合。何况邓艾亦是妖孽般的存在,比起文舜也不逞多让!

此下邓艾太极招式一出,张苞的攻势竟被一一化解。张苞越攻越急,邓艾却越守越稳。而且张苞发觉,他所使的力劲,仿佛被邓艾吸去了一般,散得无影无踪,更为恐怖的是,邓艾但凡由守转攻,那枪式之猛,宛如借力打力一般,聚合两人之劲。张苞毕竟年初经战事不久,又哪是邓艾的敌手,随着气力耗损,矛式越来越乱。蓦然,邓艾眼迸精光,大喝一声,背后霍然显现出一面三头六臂的不动明王相势,一枪暴刺而出,望张苞咽喉刺去。张苞不敢硬挡,急忙扯声一闪。

第一千四百一十六章 降唐

一阵破空震响,在张苞耳畔暴起。张苞吓得脸色煞白,险避一劫。邓艾眼中神光赫赫,拧枪盛势追击。在邓艾精妙绝伦的攻势之下,张苞被杀得节节败退,尽落下风,险象迭生。四周唐兵纷纷涌杀过来,蜀兵抵挡不住,被杀得阵阵溃散。眼看张苞将要被邓艾还有一众唐兵围在垓心,幸好法正察觉及时,早令如今仅存的数百白耳精兵前往救援。这白耳精兵本就是蜀汉第一精锐兵马,时值至今,国破家亡,尚能留存的数百壮士,皆都是对蜀汉忠心耿耿,武艺过人的彪悍汉子。身穿白甲,手持大刀的白耳精兵扑涌杀到,无不一以当十,攻势极猛。张苞也是狡诈,趁机逃回人丛之内。邓艾挺枪追杀,却被白耳精兵乱刀砍回。眼见那一个个身形硕大,如若野兽般不断扑杀过来的白耳精兵,邓艾扯声厉喝,引兵冲突,两方搅成一团厮杀起来,战况尤为激烈。

与此同时,在赵云的令声之下,城下的各门轰雷炮,不断发射,拦截从各处赶来的蜀军援兵。一道道光焰涌起,不知吞噬了多少条人命,碎石乱飞,烟尘弥漫。蜀军将士宛如见到当初成都破时的光景。而在城门之下,宇文恪不断指挥兵士进攻。各队唐兵听令而发,勇不畏死,或是急攻城门,或是踏云梯而登。法正眼看着唐兵如同潮涌般的攻势,耳中又不断地回响着,那一阵阵如若惊雷的炸响,面色冰寒至极,而眼中却渐渐有着空洞、虚无之色。不过,法正仍无放弃,强震精神,又是竭斯底里地大喝起来。在法正喝令之下,吴兵、交州兵皆望厮杀处赶去。吴兵、交州兵内有不少将士,畏而不前。法正立马提剑亲引数员心腹将士向前斩杀,状若疯狂,厉声喝道。

“唐贼残暴不仁,临贺若破,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也。敢有畏而不战者,斩立决!!”

吴兵、交州兵将士无不俱之,奈何四处皆有蜀兵的弓弩手提备,也无胆大的将士敢与之反抗,无人发作,只好纷纷向前拼杀。渐渐地,已到了黄昏时候,在临河北门各处冰冷的血色,仿佛被黄昏染红。在法正的调拨之下,虽然蜀军占据下风,但还是始终抵住了唐军的攻势。赵云眼看城上战况,心知此下纵然继续强硬攻之,也难成事。赵云不欲与蜀军拼个两败俱伤,玉石俱焚,遂下令鸣金收兵。鸣金声一起,轰雷炮连发暴射,城上道道光焰骤起,连发六响。城上唐兵听得信号,立马纷纷撤去。而蜀军各部人马,虽见唐军撤退,但本就处于下风,根本掩杀不及,兼之又有轰雷炮作为掩护,蜀军不敢轻举而前。文舜、邓艾迅速引兵落城,法正嘶声大叫,蜀兵弓弩手方而慌促地连发箭矢,却收效其微。不一时,那一阵阵轰雷般的巨响又起,蜀军连忙四处躲避。文舜、邓艾赶落城下,宇文恪引兵接应,遂整军急撤。

比及夜里初更,唐军兵马尽数撤走,城上城下却仍旧弥漫着一阵阵浓烈的血腥,尸体乱叠,死的却大多都是蜀兵、吴兵、交州兵的军士。法正见得唐军撤远,紧绷的神经一松,无尽的疲惫立马汹涌而来。法正呻吟一声,身体一晃,跌倒在地。四周蜀将见状,顿时吓得面色剧变,连忙赶来看望。

当夜,且说赵云大胜归寨,重赏文舜、邓艾两人恢复其职。其余有功之士,皆得封赏。众将一一谢过。赵云手扶长须,哈哈大笑,与众将谓道。

“此番虽未能攻破临贺,尤为可惜。但经此一役,蜀人兵力大折,士气低落,已不足为虑也。攻破临贺,擒下刘禅,指日可待也。依诸位将士之见,此下我当急攻克下,还当徐徐而进?”

赵云此言一出,帐下众将兴致极高,七嘴八舌纷纷而言。大多者都是有意急破临贺。这时,赵云眼色却投向了文舜、邓艾两人。邓艾神色一紧,先是说道。

“回禀龙侯。今日末将见蜀军之中,不乏交州异族还有吴人。蜀军兵士掺杂,更兼我察觉,交州异族还有吴人皆是被蜀人逼迫,无奈应战。时下,临贺难保。依我所料,交州异族与吴人必定不欲与蜀人舍命顽抗。

何况我等虽不知前事,但以今日蜀军如此仓促应战来看,不久前临贺必发变故。竟如此,龙侯何必与之硬攻搏杀,不妨静观其变,分军围住临贺,又以轰雷炮扰之,震慑城内兵马。如此一来,临贺城中必会再发乱事。到那时,我军再而盛势攻之,临贺一举可破也!!”

邓艾此言一出,赵云顿时剑目一亮,先是沉吟下来,望向文舜。文舜重重颔首,拱手应道。

“士载所言甚善。而且我素来听闻,刘禅此人,与其父刘备性情大有所别,为人懦弱胆小,平日里只知玩乐。如此昏君,若见我军围城,必定心怯,有意投降。纵然临贺有法孝直、马季常这等才谋百出之士,也无济于事耳!”

赵云听罢,似乎有所抉择,纵声大笑,连声道好。

“哈哈哈!!殿下、士载你等所言极是!”

于是,赵云速发将令。次日,唐军分兵四部,赵云率四千兵马围逼北门,东、西、南城外,则分别由文舜、邓艾、宇文恪三人各引二千兵马把守。唐军分兵围城,又各布轰雷炮,每隔半个时辰,轮番发射。一阵阵如若惊雷般的炸响,响不绝耳。蜀军各部人马,无不胆怯,其中吴人、交州异族兵众更为如此。临河城危在旦夕,怎奈法正、马良齐齐病倒,无人坐镇大局。刘禅素来依仗两人,此下更是急得如坐针毡,堂皇不安。潘平、张苞等将,一时间亦是无计。随着轰雷炮不断震起,刘禅可谓是日夜恐慌,寝食不安。城内吴人、交州异族动乱不安,潘平、张苞两人得知,见刘禅已被时下局势吓得面无血色,那雍胖的身躯,硬生生在这数日间,消瘦了许多。两人唯恐刘禅把持不住,便有意隐瞒,为防交州异族还有吴人倒戈作乱,两人皆去引兵提防,以备万一。

刘禅日夜呆在寝室,用大棉被子盖住身子,浑身颤抖,喃喃求饶。忽然,门外有兵士来报,聂友求见。刘禅正愁无人商议,立马精神大震,急呼召入。只见聂友满脸惶恐,刚一走入,便是哭声跪拜,哽咽而道。

“王上,王上!!你这般消瘦呐!!”

刘禅一听,心头甚是感动,此下城中文武,各个顾忌着战事,哪有人关心过他。想到此下,临贺即将不保,性命堪忧,刘禅泪水直涌,嘶声叫道。

“爱卿,孤即要被唐贼所擒!!孤此番必死无疑,必死无疑!!爱卿可知,孤那父王当年与西唐王文不凡屡屡作对,文不凡对孤刘氏一族恨之入骨,岂肯相容!!?孤若被擒,必定受尽百般折磨而死!!爱卿你快快救孤呐!!”

聂友急急而拜,满脸悲切,先是好言安抚。渐渐地,刘禅哭声却是愈来愈大,哭声里尽是惊恐。聂友忽然神色一变,收住泪水,低声而道。

“王上若想保住性命,却非不可。但只恐王上宁死不屈,不肯相从!!”

刘禅听言,宛如溺水之人,忽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时情急,竟从床榻下滚落。刘禅却不顾疼痛,胖脸上带着几分疯狂,几分急促,连忙爬到聂友身前,急急抓住聂友问道。

“爱卿有何妙计,快快道来~~!!孤有赏,有赏!!”

聂友面色一沉,暗用眼色示意。刘禅这下子倒也变得聪明起来,立马喝退门外守卫。聂友见四下无人,低声说道。

“王上不必多虑。小人听闻,昔年西唐王文不凡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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